周围人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是一个清俊的男子,笑道,“阿树,这不会是你的正牌男友吧?”
“发现你在偷欢可不好哦!”
……
阿树别开了脸,冷冷道,“闭嘴!”
云暮向他走近,看不到脸上的任何表情,早就应该确定的,那样熟悉的声音,那么相似的背影,不是他还会是谁呢?
Mark和阿树低语,“他不会是……”
“是他。”
阿树很不愿意让云暮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不知道此时的云暮会有什么样的眼光看他,不管是怎样的眼光,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堪。
亲眼见着一个男子与阿树那样亲昵,云暮心里很是窝火,脸紧绷着,“你在这干什么?”
阿树最初不愿直视他,想了一会儿反倒释然了,抬头道,“我在干什么,你难道没看见?”
“阿树,还不介绍介绍?”周围人觉得这是起哄的好时机。
阿树冷眼,“介绍什么啊,让各位失望了,这位是我哥。”
Mark毫无预料的搭上阿树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语,“想不想看你哥有多生气?”
阿树不明,突然感觉面颊上被人深深一吻,顿时面红,“Mark……”
再说时,Mark已经回去老地方,冲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chapter 44
云暮什么也没说,只是独自走开,出了酒吧,坐在台阶上,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就像一根根细针永不停歇地戳向心脏,疼痛感几欲窒息。
阿树坐在他身边,点了一根烟,吐出烟圈,云暮被呛的难受,漠然道,“你出来干什么?里面有一大群人陪你呢!”
阿树冷笑,没说话。
相对于里面的吵闹,门口倒是安静了许多,云暮伸手拿下阿树的烟,“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想不起来了,应该有一阵子了。”
“你现在的生活还真是随意啊,挺逍遥的。”云暮向里面望了一眼,“那些人都是你男朋友?”
阿树毫不在意,点头回答,“是,都是!”
“啪”的一声,一个干脆的耳光落在阿树右脸,“你现在是在干什么!这样堕落很酷是不是!”
“堕落?是,没错!这样堕落有什么不好,至少我能从中感觉到快感,这比什么都好。”
云暮的下手的确很重,阿树感觉到右脸火辣辣的疼痛。
“爷爷知不知道这些?”
“你觉得爷爷现在还有必要盯着我么?只要你离开了家,或者说,只要我们两个分开,他就什么都不担心了,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终究是爷爷比较有先见之明,你说是不是?”
阿树的自嘲让云暮很是心痛,他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除了拥有和以前一样的相貌,其余的完全陌生。
“你曾经说过,等我比赛回来,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阿树笑了,“如果你今天没有来这间酒吧,那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谎言。”
谎言两个字似是一记重锤,云暮目瞪口呆,僵视了好一会儿,他才冷笑道,“所以,家里面找不到的,外面很容易找,对吧?”
阿树撇过头,“我能走的,只有这条路。”看着云暮,他很悲凉的笑了,“我走怎样的路,木头,你又何必管?”
“阿树,你哥哥回来了,你怎么不下去?”李妈打扫房间,看阿树一个人盯着电脑发呆,本来还以为云暮这么长时间不会来了,依着兄弟两以前的样子,阿树肯定是头一个奔过去的,这次,倒真是有些奇怪。
“思思呢?”阿树答非所问。
“你忘了,她们学校还要趁着寒假再补几天课,这不是要升高中么!”
“搞什么啊,她一初三比我这高三的学生还忙,那我还活不活了!”阿树关了电脑,两手插口袋,漫不经心的走去楼梯口。
正好听到院子里汽车的声音,料想是爷爷回来了。
盛老和丁叔进了大厅,发觉云暮一人坐在客厅对着偌大的电视屏幕出神,有些奇怪,倒是丁叔惊喜道,“云暮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晨。”云暮起身看到盛老略微疲惫的眼睛,“爷爷怎么经常去公司,不是说已经快退下来了么?”
盛老坐下,“公司里有一堆不省心的事,我倒是想退。”
“横竖都有韩叔照应着,爷爷您也应该让自己轻松点儿。”
丁叔神色微变,接过话头,“对了,子恒小姐也应该回来了吧?”
“这样吧,今晚叫世昌他们一家来这吃晚饭,算是春节前一次小聚。”盛揉着太阳穴,显然是十分疲累,“云暮,你待会儿打电话和你韩叔说。”
“知道了。”
丁叔陪着盛老去了茶厅,这是盛老一贯的风格,最累的时候不是去卧室,茶厅往往是最好的选择。
阿树从楼梯上下来,云暮听到声响,看见阿树,脸色冷淡,仿佛昨晚在酒吧的事情早忘记了,穿过他直接上楼了,“你没发现吗?”
停下脚步,云暮看了他一眼,“什么?”
“刚才你提起韩叔,丁叔的脸色变了。”
“发现了。”
“你难道不觉得,公司里的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人员调动了么?”
云暮冷笑,“该是爷爷的敌人,那么一个都不会少。”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韩子恒你还要交往下去?你应该清楚最终的结局是什么!”
云暮走近,看着漫不经心的阿树,“你应该听过这样的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阿树扑哧笑了,冲着云暮的身后喊,“爷爷!”
云暮周身一颤,没有转身,冷冷的盯着阿树,“你什么意思?”
收敛起戏谑的笑容,阿树一脸清淡,“别紧张啊木头,就是逗你一下而已,不信你看,后边没人!”
云暮没有向后看,冷然道,“这样很好玩是不是?”
阿树抬脚,扔下一句话,“我就是要看你紧张的样子。”
“爸,你怎么了,眉头都快打结了!”韩子恒坐在副驾驶位,看父亲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韩世昌勉强笑了,“没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啊?”
“小孩子别多问了。”
子恒皱起眉头,“什么小孩子啊,我可不小了!”
“我说,你和云暮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定下来?”
韩母坐在后头也是好奇,“是啊女儿,你们俩的事还没听你仔细说过呢。”
“这不还早么,我们才多大啊!”
“行行行,倒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云思回来的时候,李妈正在厨房忙着,她背着书包钻进厨房,“李妈,忙什么呢,做这么多好吃的!”
“快快快,靠边儿,这东西烫!碰着了可得疼死你!”李妈端着汤向外走,“今天云暮少爷回来了,韩家人过来吃饭。”
“哦,”听说云暮回来,云思并无多大欣喜,没说什么就上楼了。
晚餐桌上并无多少热烈的气氛,盛老脸色一直有些不悦,绷着脸一言不发。韩世昌想找个话头,结果都不起什么效果。小辈们见长辈不怎么言语,也都不怎么敢说话。
“盛老,张副经理我已经辞退了,您不用太过担心。”
韩世昌小心翼翼的说话,生怕惹恼了他。
盛老纹丝不动,“世昌,这种事情,一个张副经理绝做不出来,没个人帮他,怎么成事?”
“是……是……”
“你一直是我比较信任的,这件事还是你去办吧,以后不能再发生了。”
盛老叫来李妈,说是要再要一碗汤。
夜晚,出来盛家的宅院,韩世长舒一口气,额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沁出细密的汗了。
chapter 45
云思紧随着阿树溜进房间,阿树皱眉,“到我这干什么,回去睡觉去!”
“今天究竟怎么回事啊?你没觉得韩叔和爷爷都很奇怪吗?”云思凝眉思索。
“哦?我怎么没发现,”阿树不以为然,“你这丫头别整天神神叨叨的,还不走?我可要洗澡了……”
云思一脸红,“得,我回去了!”
逃命似的奔回房间,阿树忍不住笑了。
拧开花洒,阿树的头发瞬间湿了,水珠不停的滴落在脸上,眼前是一片雾气,的确是太累了,这几天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人的精神似乎都不够用了。
在淋浴间呆了很长时间,阿树出来时,时间已经准确指向十一点,他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感觉有些口渴,可又懒得下楼,拿着手机玩了会儿,打算睡觉。
刚要关灯,敲门声恰到好处的传来,他不耐烦,以为又是云思,随便套了件睡衣就去开门,“你这丫头大半夜的不睡觉……”
直到门完全打开,他才看到云暮寂然的双眼,有些尴尬,“……木头?”
云暮不语,看着阿树有一会儿,才伸出手,指尖在阿树发间摩挲,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阿树看他与平时不同,支支吾吾,“这么……晚了……”
“你头发还没干呢,”云暮靠近他,轻轻低语,“怎么没有擦干呢?”
阿树毫无预料的颤抖了,云暮实在离他太近,甚至可以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嘴唇上一阵湿热感,阿树瞪大眼睛,他从未想过,云暮会主动吻他!一直以来,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场景,可为什么现在自己除了惊讶,剩下的只有迟钝。
“……木头……你……”
云暮吻住他的唇,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解开单薄的睡衣,右手一直向下游离,直到触碰至阿树的敏感部位……
“木头……”阿树一下反应过来,推开他,“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云暮笑了,“我要做什么,难道需要我解释么?你难道不清楚?”
合上房门,将阿树逼到床边,云暮的眼睛深处有的竟是决绝,仿佛下一秒就会到疯狂的边缘,“怎么,你不愿意?”
阿树回嘴,“万一家里人发现……”
“所有人都睡了,就算他们都在门外看着我也不管,怎么,你怕?”
“谁说的!我会怕?”阿树倔强的转过头,“开什么玩笑!”
云暮的笑容居然有些邪恶,“那还等什么呢。”说完再次吻上他的唇。
阿树也豁出去了,管它呢,老子怕什么!
吻的越来越激烈,顺着脖颈向下,吻上结实的胸膛,一路向下,直到……
阿树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不停的喘着粗气,“……够了……”
云暮停止嘴上的动作,身体紧贴着阿树,说,“我想要你。”
阿树沉醉在刚才的快感中,云暮说什么根本已经来不及思考,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云暮翻面,他叫苦不迭,“靠!老子才不当0!”
云暮吻他的背,靠在他耳边,“我们俩做这个,你不当0当什么。”
……
不知什么时候关了灯,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隐隐的月光透进房间,还算有点光亮。激情褪去,两人躺在床上,虽是大汗淋漓,却都是一副安静之态。
“去年也差不多这个时候,我可是记得,你把我拒绝的体无完肤。”阿树将两手撑在脑后,作出一个可以思考的完美姿势,“今天算是怎么回事啊?”
云暮对着天花板,像是发呆,又像是在回忆,“还记得那场比赛吗?”
“钢琴比赛?”
“我原本只想着拿第一,可后来,却得了第二……”
阿树嘲笑,“你就行了吧,得了第二还有什么不满足啊,有便宜还卖乖!”
“……不过,我输的心服口服,”云暮转眼,“也许你是对的,我不应该将音乐当成追求名利的工具,韦斯特赢过我,的确正常。他是将感情存放在音乐里的,他可以不顾一切的站在全世界的面前,仅仅只为弹奏一曲心爱女孩喜欢的曲子,也就从那一刻,我觉得,如果人能够率性的活着,那么,压抑和苦闷都会离你远去。”
“你这是看破红尘了?准备出家还是怎么的?”
“我一直记得韦斯特的一句话,他对我说,‘你一定比我更有勇气’。”
阿树瞬间像是领悟到什么,惊讶的转头看云暮。
“我在英国告诉自己,如果在我回来的时候,你的承诺没有兑现,那我就什么都不管,直接和你在一起,可是那天,你对我做出OK的手势,我以为你真的做到了,早已将一切放下,尽管难过,但我还是对自己说,既然如此,也许是更好的选择。可是,昨天在酒吧,你告诉我,那根本是个谎言……”
阿树的心被拨动,好像意料到云暮要说什么。
“如果,我早一点去发现这个‘谎言’,那么我们就不会再走这段弯路了吧。”
“木头……”,阿树坐了起来,定定地看着云暮淡淡的脸,说不出话来。
云暮慢慢的起身,伸出手臂拥住阿树,动作无比温柔,“阿树,如果现在我说,想要和你在一起,还来得及么?”
阿树愣住,巨大的幸福,来临的如此突然,他甚至都不知所措,声音有些凄然,“你知道,我梦想这一天,有多久了,我以为,这永远只能是个幻想。”
云暮轻声说,“那个手机挂坠还在吗?”
阿树点头,“我一直收在抽屉里。”
“挂在手机上,那是情侣挂坠,得发挥它的用处才是。”
阿树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回抱云暮,生怕他再一次离开。
韩家。
“你做事别太过火了,要在这样下去,盛老不发觉才怪!”
韩世昌一脸阴沉的坐在椅子上,“你以为我不想瞒过去,老头子对我还是有戒心,表面上是当一家人,背地还是使人盯着我!”
“我看盛老应该也没有全都知道吧,不然今天就不会让你去查这件事了。”韩母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我想,是不是我们太过紧张了?”
“他是念往日我们两家的情分,还有云暮和子恒的这层关系,这次算是放我一马,也算是个警告。”韩世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露不甘。
“说到底,你何必一定要和盛家作对呢,那三个孩子已经无父无母了……”
“你懂什么!死了儿子儿媳妇,那是老头子自己的罪过,与我有什么关系!老天爷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我浪费了岂不可惜!”
韩母皱了眉头,“亏你和怀默当年是同窗好友呢!这样坑害他们家,不怕他做鬼也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