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皇朝————雁落平沙(修改版)

作者:雁落平沙(修改版)  录入:11-29

“陛下真是政事缠身啊。”白愁暂时不想听见的声音却偏偏响起,不回头,白愁也知道是谁来了,面上一沈,转过头时已表情如常。
“殿下玩的可高兴?”说话是向著鏐尔塞,眼睛看著伊丽思,不禁有责备之意,伊丽思面露无奈之色,微微颔了首。
虽然没有看见身後的伊丽思的表情,白愁的眼神看谁,鏐尔塞一清二楚,大方的走进房间,对白愁一拱手,“是我要到处看看的,陛下不介意吧?”这麽说著,无形中为伊丽思开脱。
话已至此,白愁只好笑笑作罢。
鏐尔塞一转身,“这位就是卫涉将军吧,久闻大名,今日得以一见,真是巧遇啊。”经伊丽思介绍,卫涉连忙站起身行礼,所谓同性相斥,两个情敌一见面眼里就爆出火花,谁也不会服谁。卫涉虽迫於鏐尔塞的身份低头,心里的不服从动作上都可以看出。
鏐尔塞面似亲热的拉起卫涉,“我一向欣赏卫将军,今日一见,更加敬佩,”说得卫涉都觉愕然,他也不理会,“陛下可否给我点时间与卫将军详谈?”看著白愁,乘卫涉不注意,对白愁眨眨眼。
白愁虽不知他要干什麽,但也意识到此刻似乎不是落井下石的最好机会了,也大度的笑笑,利落站了起来,“那就不打搅了。”挥手令房内的侍女们退下,暗影与伊丽思也随後离去。

“我们要不要派人去…………”伊丽思在路上觉得不是很妥当,知道白愁心情不好,小心的提出来。
“没必要,若他可以帮我们处理卫涉,倒是帮了大忙。”暗影在她身後不紧不慢的应道,“我总觉得这个太子不像你们说的那样,或许这是个重新了解他的好机会。”
暗影的话让白愁放慢了脚步,细细想想,鏐尔塞是和以前看见的有很大的不同,自小生长的皇家的人,可以在短短几年里成熟不少,应该是有什麽催动。若是能找到,加以利用就好了。
“看看再说吧。”丢下这句话,白愁走回议事厅,太多的事情要他去处理,值得担心的不仅仅是卫涉与鏐尔塞。
议事厅里闹哄哄的,很多的人都在说话,秩序还算好,大家商议的事情不同,自然要分组讨论了,於是专门议事的大厅里放了几张桌子和椅子,一些人围著桌子在指画著什麽,见白愁一行人出现在门口,大厅安静了下来,一起对白愁行礼,然後,讨论出结果的就去找白愁,没有商议出办法的,就继续讨论。大厅又马上恢复了热闹。
“太後,您来的正好,这里都是需要您过目的。”左相拿著一叠厚厚的文件走上前来,白愁扫了一眼,他将文件分为几份,“这是我觉得还可以的,这是不行的,这是我不能决定的。”
短短几句话,表明了左相的能力也是不差,这是白愁在消灭了右相後留下他的重要原因,能当上左相的,也不会是泛泛之辈。
左相也知道白愁对自己的重视,可以在战後继续担任左相,无疑就是对他忠诚和势力的肯定,面对白愁,他全然没有了当初对抗的那种敌意,白愁在战後也尽可能的拉拢一些原来的门阀贵族,有原则的保存了他们的势力,使得这些人一时之间,也对白愁没了怨言。
“好。你辛苦了,去忙吧。”简单的吩咐之後,白愁、暗影、伊丽思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319
晚宴过後,卫涉重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没有像大家想的那样不辞而别,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好像是不甘又好像是高兴。
“卫涉愿侍奉陛下左右!”只是单膝跪下,对白愁抱拳说著效忠的话,头也没有再抬起,似乎是不愿,抑或是觉得太没有面子。不管怎麽样,这个结果都是白愁没有想到的。
“辛苦了,对你的安排,等军部的人事调动完成後再决定,你先去休息吧。”白愁虽然疑惑,但该说的话还是不会少的,只是卫涉好像没有注意这些,听他这样说,低头告退了。
留下的人相互之间看了看,眼神交流著不解,“怎麽回事?”还是伊丽思最耐不住气,打破了沈默,“怎麽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暗影依旧是面无表情,看来没有做答的兴趣,也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白愁默默的想著自己的心事,一看著架势,伊丽思就知道自己找不到答案了,也只好失望的坐下,端过侍女先前奉上的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著,气氛恢复了沈寂。
最後还是白愁站了起来,“来人,我要出去!”
侍从们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後离去,暗影和伊丽思都没有动,他们依旧坐在远处,静静想著自己的心思。
伊丽思看看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几处灯火在微弱的闪烁著,刚刚换了主人的皇宫显得没有什麽人气,只是少了2个主人,就出现了如此大的区别,为什麽会出现这样的差别?
想起可爱的爱蜜儿,她不知道现在身处何方,并不相信爱蜜儿是出去避难了,白愁做事不会这麽浅,不知怎的,开始担心起那个孩子了。
白愁去的地方是鏐尔塞下榻的宫院,在路上的时候,白愁仰望夜空,看看远处的灯火,一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回宫!”,说完,转身就朝来时的路走了回去,侍女、侍卫们一头雾水,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陛下真是好雅兴,散步吗?”鏐尔塞在白愁快要回到寝殿的时候出现了,算到了白愁的疑惑,也算出了白愁不会去找他解疑,於是自己就来了。
在黑夜里,鏐尔塞一身白袍显得特别引人注目,在夜风的吹拂下,袍摆轻扬,连著头上的金发也飘了起来,见白愁出现,本来举著灯笼的侍女们识趣的让出了一条路,让白愁可以和他直接对话,这麽一走动,鏐尔塞的金发的烛火的反射下有些耀眼,配著他周身散发出的王者气质,白愁觉得自己似乎比他矮了一截。
“太子殿下不也是好兴致吗?”不甘心就这样被压下去,白愁开始想办法扳回劣势,想要压倒我,偏不让你如意!
不愿在鏐尔塞面前显出女性的一面示弱,男装的白愁向身後的侍女看了一眼,侍女会意的带了些人手打开寝殿旁边会客殿的大门,进里面将灯火点燃,一切收拾妥当後,在门口跪下,恭候白愁大驾。
“太子若不疲倦,不如和我进里面小叙片刻?”高傲的看著鏐尔塞,白愁毫不相让的问道。
平心而论,白愁对这个在内乱中帮过自己的太子还是很有好感,只是摸不准他的来意,叫白愁有些无法掌握此人的失败感。
而且,白愁并不相信鏐尔塞是真的喜欢自己,因为人们都有从自己的想法上去考虑别人的习惯,他没有爱情至上的观念,也不会想到一国太子会真的单为了爱情而牺牲国家利益。
除了暗影,白愁没有爱情,即使是对格理斯曼,都是让他觉得舍不得自己的能力,然後才是舍不得自己。所以,对了格理斯曼的死,白愁并没有太多的伤心,他只是觉得靠山倒了,什麽都需要自己亲自去做了。
鏐尔塞则是希望自己可以填补白愁此刻感情的空白,格理斯曼刚死,白愁自己独立支撑国家重担,他认为白愁一定会需要一个支撑。
这位玛法年轻的太子猜对了一半,也猜错了一半,白愁根本没有因为格理斯曼的死而悲伤过度,也不存在什麽感情空白,他早就有了自己感情的依托,在格理斯曼在世的时候,白愁就知道自己对暗影的感情,只是那时不能说出来。
白愁也确实需要一个支撑,但是暗影已经做到了白愁需要他做的,暗影对白愁的支持,比任何人的支持都有效。
他当然不明白鏐尔塞想要做什麽,无法看穿鏐尔塞的心事也是自然的事情。鏐尔塞偏偏就是不想叫白愁看出自己在想什麽,一心想叫白愁注意自己。

320
“陛下邀请我本不应拒绝,只是我刚到耀星,身体不适,就不奉陪了。陛下请见谅!”鏐尔塞一拱手就告退了,只留下白愁一个人站在微微的夜风中微蹙眉头,想著他的用意。
看著他远去的背影,白愁觉得自己遇见对手,一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对手。以前的时候也遇见过,都被自己在萌芽的时候铲除了,现在这个要不要也那样做?
直到鏐尔塞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了,白愁依然站在微风中,侍从们都明白在他思考的时候不要说话,只得静静的站在他身後,整个庭院就只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偶尔还伴著几声不知名的虫叫声。
良久,白愁才收回视线,走向一旁的寝宫,侍从们这才敢偷偷出口大气,跟上去。
“鏐尔塞在这里到底是有助於我的大事还是……”白愁在寝宫挥退了所有的侍女以後,看似自言自语,一个人在诺大的宫殿里来回走著,这是他思考问题的一个习惯,不过,看来他并不是自言自语。
“难说,不过以他的精明应该看出些什麽来了,我看卫涉可以委以重用。”暗影好像是不用休息的,不管白愁什麽时候叫他,他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永远的一身黑将他巧妙的隐藏在夜幕中,加上他的身手,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不知道卫涉和鏐尔塞到底说了些什麽,看他们谁也不肯透露的样子,大概不是什麽好事,要是鏐尔塞在我地盘公然的埋下一个钉子,也显得我太无能了。”白愁还是很介意卫涉和鏐尔塞的密谈,对於自己无法知道的事情,他抱著过多的谨慎。
“这个应该不是什麽大事。我看他们也不会有什麽动作,卫涉总的来说,还是值得相信,”暗影却对卫涉有些信心,“我们的心思不该再花在他身上,那个事情反对的人应该不多,那些老顽固们正好可以一并全解决。”
白愁见暗影来了,略微安心了些,坐在了寝榻的阶梯上,暗影站在他对面,烛光昏暗的寝殿,再被厚厚的宫纱一挡,若不细看,还真不容易看出暗影站在哪里。
“玛法的态度也应不是大问题,只要玛法不开口,其他的国家就暂时威胁不到你。”因白愁坐下产生的气流使得烛光摇了摇,周围物体的影子也随之动了起来,暗影的影子与宫纱的影子微微分开了些,好像暗影是刚刚才从影子里冒出来似的。
“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这种猜测是要命的。”白愁说完了这句话就起身往寝榻走去,暗影也在同时消失了踪影,不需要多说什麽,两人这些年来的默契让他们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躺在床上的白愁一时半会也睡不著,心里想著或许明天可以去问问鏐尔塞的口风,还有那些老顽固们也得试探试探,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想好了所有的事情,白愁开始觉得有些困了,翻身朝外,看了看暗影那时站著的地方,闭上眼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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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鏐尔塞也在想著他,很满意自己今天的表现,应该给了白愁很深的印象了,明天可以再去试试他,看看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鏐尔塞有自信自己猜的没错。
“我看上的女人不会这麽平庸。”喃喃的说了一句,引得睡在他榻下的侍女动了动,抬起头,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看主子的床,见鏐尔塞没有动静,就又睡下了,看著侍女的动作,鏐尔塞自信的笑容出现在脸上,他现在也在想我吗?这麽想著,鏐尔塞对明天充满了期待。
尽职的史官记录如下:卫涉将军和鏐尔塞太子的这次协议,没有人知道内容,当事人也没有再提起过,白愁大帝曾经想问过,没有得到答案,後来由於事情的发展,使得这件事不是十分的重要,於是,也没有人再问起。
什麽事情值得骄傲的卫涉将军低头臣服?玛法年轻的太子开出了什麽条件?
随著历史车轮的转动,一切的答案都湮没在滚滚红尘中,也使得这两个人的协议,成为历史上有名的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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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心事?”鏐尔塞拿起一块精致的点心,慢条斯理的说著。
凉亭外烈日炎炎,偶尔才会有一丝风吹进凉亭,为了避暑而遮的薄纱在风的带动下飘了起来,露出了亭外的风景,也带来了亭外的热气。树上的蝉不断的叫著,在炎热的天气里,更让人觉得心烦气燥。
凉亭的桌上摆著冬天储备下的冰水和点心,旁边有侍女们不停的打扇,白愁还是觉得很热,或许是生理上的,抑或是心理上的。可他不能表现出来,在久经沙场的政治老手面前,一点点的动作都会暴露自己的心事,而白愁的心事,现在还不能被外人看出来。
“哪里,或许是天太热了吧。”含含糊糊的应付著,白愁无心面前的点心,却还是不得不做做样子,手在点心盘子上盘旋了一圈,还是端起了盛著冰水的杯子,浅浅的抿了一口,冰水一下肚,心里的烦躁有些少了。
“陛下不打算将储君接回国吗?”鏐尔塞知他有心事,白愁不愿多说,他也不便多问,单刀直入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也不管是不是很失礼。
杯中的冰水微微一颤,漾出圈圈的波纹,白愁看著水中自己变了形的倒影,半天也不作声,黑亮的眼睛眨了眨,在水的反射下有种光芒在眼里闪动著。一挥手,不用多言,训练有素的侍女们一一行礼退出了凉亭。
拿过侍女们留下的扇子,白愁自己慢悠悠的扇著。思量再三才开口,“小女生性顽皮,怕是在外面玩的不愿回家了。”语气之间大有无奈之意。
鏐尔塞何等聪明,一听他叫小女而且说是生性顽皮,自然知道白愁的意思,也明白他是在探口风,“其实华月离不开的是陛下,储君在外面多磨炼几年也有好处的。”
亭外还是烈日炎炎,蝉声不绝,白愁已觉得没有那麽热了,心里平静了下来,暗想幸亏今天穿的是简便的男装,若是穿复杂的宫装只怕是要被热死了。
见鏐尔塞望著自己,“太子过誉了,我也只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罢了。”一句话轻轻带过,知道他的意思就可,不需多言了。
“陛下日後会很忙了。”鏐尔塞猜中了白愁的意图,不由大喜,开始向白愁示好,毕竟是白愁,若是阻止,大家都不好看,而且未必可以有好结果,何不顺水推舟,买个人情?
鏐尔塞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大半还代表了玛法的意思,白愁外部的威胁已除,剩下的就是内部的那些人了,“太子所言甚是,只是为了小女,那也是没办法的。”言下之意就是没什麽可以阻止了。
鏐尔塞看著白愁,突然觉得他不像是自己在玛法遇见的那个人儿了,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叫自己为之惊豔的人现在已变得很自立了,浑身散发著自信,也不肯再穿华丽的宫装,一种感觉涌上他的大脑──那个令自己神魂颠倒、迷恋不已的人儿已经不在了,或许,她从未存在过。
同时,他也知道,对於白愁,自己是不能放弃的,因为这是自己唯一的一次爱情,也是国中大臣们的期望,新丧皇帝的华月需要人来管理,大臣们这麽说著,自己就被派了这里,主要是看华月的目前国力,在不能硬吃下的情况下,就只能走迂回路线了。
联姻,这个权势之家悠久却又实用的方法,再次出现在玛法众臣的口中,以年龄来看,鏐尔塞和白愁正合适,以实力来看,白愁是华月目前的实际掌权者,和玛法太子可谓门当户对。
从心里,鏐尔塞讨厌於白愁兵戎相见,这也是他的玛法边境等候的原因,一开始,他就打算和白愁联姻。
可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白愁似乎喜欢别人把他当成一个男人,而且,他还想一改华月的传统,自己登上帝王宝座。
在鏐尔塞看来,这是不可思议的,这个想法真是太大胆了,羌雾大陆男尊女卑的习俗还没有改变过,一个女人,要成为华月这种泱泱大国的皇帝,不得不佩服白愁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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