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阙(第三部)[完] ———— 该隐

作者: 该隐  录入:07-26

,通常都是由同一个部门中的官员一步一步慢慢升上来,而不是直接选取新人作为空降部队


重点是,上次的科考人选都没有龙恺看得上眼的,所以自然也无心结交了。
在内心里,龙恺实在不愿意跟龙敦做一样的事情、结交同一批官员,以他自恃聪明的傲气,

当然不屑与敌人做同样的动作,自然更不会在众人面前一争长短,在他的美学中,明枪实在

太肤浅,还是暗箭比较高招啊!
只是龙恺虽然满口都是为了太子而做,却不知道自己在汲汲营营於算计时的心情,是多麽地

愉快。
最近,龙恺因为丈量全国土地人口,准备重拟税制的事情,常常往凌玉府中跑,自从王朝并

吞翔朱国之後,全国经济逐渐转型,对於交通要道、船津的需求增加,商业流通更为频繁,

原本的税制已然不敷使用。
这件事情早在八年前就开始酝酿,真正开始成形则是在五年之前,在陆陆续续开始全国丈量

土地以及清查人口之後,户部便凭藉著现有资料,努力算出最符合王朝现况的税率,推行了

两年之後,计画在明年初春正式开始实施。
而且原本王朝徵税通常都是使用谷物米粮,而翔朱则是金银铁器,因为国情的不同在合并的

初期引发许多的事端,有鉴於此,在龙帝与左相以及户部尚书商讨过後,决定以後都统一用

钱币来徵税,一方面可以改革旧有税制的纷乱标准,一方面也能解决官仓因储藏过多谷物而

腐败的情形。
在所有计画正逐渐迈向收尾之际,当然是户部最为焦头烂额的时候,在推行各地时的种种窒

碍,还有在试验的州郡所发生的问题,都让整的户部充满了肃杀之气,尤其如今又到了年尾

结算的时节,别说是凌玉了,就算是龙恺也都忙到好几天没睡了。
今日午後,原本正休假在家的凌玉,却又因为试行新制的韩门郡出现了铜钱兑换的问题,在

乡间铜钱兑换不易,若是实行新制则必须广设兑换的机构,因为铜钱的流通不够迅速,所以

造成了一些争执,为了赶著得到对策,龙恺便带著奏摺赶往户部尚书府。
「大人,三皇子在门外投帖求见。」
凌玉原本还在看孙女儿与手帕交的对奕,此时立刻正色说道:
「快请。」
连忙赶入的龙恺,看见两个迅速掩入屏风中的女影,不禁微微一愕。
「假期中贸然打扰还请大人恕罪。」
凌玉挥了挥手,「不必行这些虚礼了,韩门郡发生了什麽事?」
龙恺立刻简明扼要地叙述事情的始末,凌玉一边仔细聆听,一边推敲良策。
两人一来一往地讨论许久,直到午後的阳光沈入了西方,才决定了方案。
见到两人商议已近尾声,一旁的小厮立刻伶俐地说道:
「在厅前已经备好膳食,孙小姐与韩姑娘正等著老爷与三皇子用晚膳。」
凌玉望著有些茫然的龙恺,心中已然雪亮。
看来是小丫头们看上了风度翩翩的三皇子,所以才特地差人备膳的呢!
「若是三皇子不嫌弃,就在舍下用饭吧!」
才刚出宫开始办差的龙恺,如何识得这些官家千金的心思,只是单纯地想著自己已经是打扰

了尚书大人的休假,再匆匆离去似乎於礼不合,这顿饭看来是推不掉的了。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一顿饭下来,龙恺就算再不知情识趣,也很明白凌家小姐的手帕交,同时是左相韩阙的么

女韩绢,已经对自己芳心暗许了。
韩绢很美,似乎颇有乃父之风,如今左相韩阙虽然已年近五十,但也不难看出他年轻时倾国

倾城的美貌,不过,对於龙恺来说,若韩绢只是寻常女子,他自然不会放弃这个一亲芳泽的

机会,但韩绢家世如此显赫,决不是可以轻易狎玩的对象,尤其父皇对左相的诸多宠信,丝

毫不逊於右相赵麒,龙恺更是不可能做出危害自己前途的蠢事。
看来,以後进宫时可得多多小心了。
想到自己如此辛苦避开众家女子的原因,龙恺不禁又怒从中来。
可恶的龙恪,你再这麽没消没息下去,小心我一气之下就这麽当上左相大人的女婿啊!
累积在心头的思念已然成疾,可是唯一能治愈自己的良药却迟迟未归,龙恺除了叹息之外,

也只能耐心地等待了。


西戎的雪,来时就像去时一般悄然无息,静静地融在温泉中雪花,尽管只有刹那,也不减损

其中之美。
龙恪轻松写意地将身子泡在温泉之中,任由思绪漫无边际地飘摇。
与左贤王耶赫那的决战已然逐步接近,就算没有十成的把握,也有八成,最不济…顶多就是

向王朝求援借兵,这样里应外合就连白痴也能打赢,只是真要如此,恐怕自己一定得让蓝桢

笑上三年不可。
等萨利叶成功当上西戎之主,王朝西方至少又能安定个十年,到时候……自己也该回京城了


回到京城……就能见到龙恺了吧!
在西戎的日子虽然辛苦,但也过的不算差,只是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国家,而这里……也没

有自己等待的人。
是近乡情怯吗?
总觉得……自己越来越胆小了呢!
「主子,您该起身了。」
苍琏尽职地说出提醒,龙恪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你先下去吧!我再泡上一会儿。」
这两年来,龙恪随著白族征战各地,新旧伤痕不断,亏得他年轻力壮,但也有几处留下後遗

症的重伤,所以体贴的萨利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有温泉的地方扎营,让龙恪能泡泡温泉

好疗伤。
在苍琏退下不久,池边又传来一阵悉悉的声响。
龙恪抬眼一看,轻声哼笑。
『是你啊!萨利叶。』
萨利叶一丝不挂地露出自己虬结的肌肉,大剌剌地走进了温暖的池子。
『怎麽,想到溜进西京白沙的法子吗?』
龙恪啐了他一口,『哪那麽容易!西京白沙戒备森严,就算我之前都是蒙面,也很难混进去

啊!』
萨利叶蓦地露出邪笑,『我倒是想到了。』
龙恪爱理不理地扬眉,『哦?是什麽方法?』
不动声色地缓缓接近龙恪,萨利叶的声音忽然低沈了起来。
『就让你穿上绮纱,跟我一起进城就行了。』
龙恪一听,顿时气红了一张俊脸。
绮纱是白族传统的礼服,最重要的,它是女装。
『萨利叶,你找死吗!?』
夹带劲风的拳头毫不留情地袭来,没想到萨利叶竟然不痛不痒地接下了这凌厉的一拳。
刹那间,龙恪有些悚然,虽然他从不认为自己在战场上会输给萨利叶,但是说到近身搏击,

体型还是占上了绝大的优势。
苍琏……该让他出来吗?
萨利叶紧紧扣住龙恪的手,低声在他的耳边说:
『你别指望你的忠犬了,我早已经找人将他绊住了。』
在那一瞬间,龙恪真正感觉到有种不妙的预感。
『萨利叶,你……你要做什麽?』
萨利叶微微一笑,『你还不懂吗?琉珂。』
看清了萨利叶眼中的势在必得,龙恪立刻采取了最强烈的攻势。
只是龙恪的力量实在远不及萨利叶,没多久,龙恪便被衣带制住双手,任由萨利叶摆布了。
苍翠宛若春绿的眸子,此时有如深不见底的湖水,那坚定的眼神有著龙恪绝不会错认的欲望


耳际、乳尖都被毫不留情地蹂躏,当灼热的唇想要覆上时,龙恪奋起全身之力拼命闪开,踢

动的双足轻而易举地被男人握在手中,龙恪此时简直是羞愤欲泣了。
『我…我要杀了你!』
憎恨的语言完全无法动摇欲火中烧的男人,龙恪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如此无助的一刻


颤抖的分身被男人玩弄著,双腿被提上男人的肩头而无从施力,感觉到男人坚硬的巨根正蠢

蠢欲动地抵著自己,龙恪几乎快疯了似地奋力挣扎著。
莫名其妙地在男人手中射出,在男人伸指探向背後的密穴时,龙恪喘著气,阴狠无比地说:
『你要是敢…进去的话,我发誓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被欲望冲昏头的男人,似乎有了一瞬间的清醒,犹豫地放弃了侵犯,就索性抱著龙恪的双腿

用力摩擦,最後就射在龙恪肌里分明的小腹上。
从没让人如此凌辱的龙恪,眼泪无法克制地潸潸而下,看著被自己吓坏的他,萨利叶不禁心

声怜惜。
『对不起……我实在很喜欢你啊…琉珂………』
龙恪却因为自己丢人的泪水,而不敢见人。
『你……混蛋………』无法止住的呜咽,恨的龙恪简直想把自己打昏。
萨利叶抬起龙恪满是泪水的脸庞,轻柔地吻著,刺人的胡子让龙恪下意识地想躲,直到他的

吻落在他的欲望之源,那极尽呵疼的爱抚,终於让龙恪发出了悦耳的呻吟。
一口吞下龙恪的白浊,望著早已被热气熏昏的龙恪,萨利叶的吻终於落在他的唇上。
『唉!结果我还是心软了,果然……我是永远赢不了你的啊……我挚爱的琉珂。』

翩翩的细雪落下,无声无息地覆盖了大地,却在清晨旭日升起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西戎的雪,是从不过夜的。
来如春梦,去似朝雾,没人留得住,却也没人忘的了。

三之八:久别重逢


寒冬褪尽,春意初萌,白沙城里弥漫著庆典的欢乐气氛,所有的人都为春神降临而衷心愉悦

著。
在西戎的传说中,春之女神是被牧神从天帝那儿强夺而来,因思念故乡而哀伤欲绝的春之女

神,每年都会在春天醒来在冬天死去。
所以在春天的祭典里,男人都会扮成最强悍的牧神,女人则会穿上最美的衣裳,乔装成最美

丽的春神。
在白沙城门口,一名戴著牧神面具的威武大汉,怀中抱著一个从头到脚都被斗蓬遮盖的人,

足下跨骑著一匹绝世良驹意欲进城。
守城的士兵因为最近白族蠢蠢欲动,所以对於西京的盘查便格外严苛。
『喂!你,快把面具拿下来!还有另外一个人,不准遮遮掩掩的!』
戴著面具的大汉笑著说道:
『这是我到王朝新娶的老婆,害羞的很,请官爷高抬贵手,通融一下吧!』
一听是王朝来的女人,守城的士兵都起了好奇之心,就算在西京白沙,王朝的人都十分少见

,於是当下就理也不理,直接一把将斗蓬扯了开来。
率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流泄在春阳下熠熠生辉,身穿西戎传统的礼

服绮纱,麻纱混织的布料带著若隐若现的透明感,开衩的裙摆露出一截诱人的蜜金,足上裹

著一双柔软的鹿皮短靴,巴掌大的脸上镶嵌著一对深褐色的剔透明眸,似嗔似怨地泛著水光

,娇欲滴的红唇微微颤抖,如此绝世容姿让人完全忽略了他过於修长结实的身形,只能痴痴

地凝视直至神为之夺。
於是,连男人的面具都忘了揭开,守城的士兵就这麽呆呆地让两人策马进城,根本忘了盘查

这回事。
『呵呵!亏我还特地为了混进城,把我视之如命的胡子剃掉,看来在你的美貌之下,根本不

会有人注意到我。』
气得浑身发抖的龙恪,狠狠地扭了萨利叶一把。
『快点到客栈去,我要换衣服!』
萨利叶痛叫了一声,低声抱怨。
『唉呀!这麽凶!难得打扮的这麽美,就让兄弟我饱饱眼福也不成?』
龙恪倒吊著一双潋滟星目,咬碎银牙地说:
『我、是、男、人!把你的口水给我擦乾净!』
萨利叶邪佞一笑,『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你是不是个男人。』
『我要杀了你!!!』
再也忍耐不住,龙恪用力地挥出一拳,却被萨利叶轻巧地扣住,低头就是火热的一吻。
龙恪当然也不是易与之辈,萨利叶才刚碰上龙恪涂上薄薄胭脂的红唇,就被他另一只手的重

拳给轰了开。
跌落的羊皮面具之下,是一张凛然生威的伟岸脸庞,不是王朝时兴的俊俏,刀凿般的深刻五

官,刚硬得彷佛石雕一般,不是俊,也不是美,却是一种无法忽视的强烈气势。
微微勾起嘴角,几乎无法压抑胸口的狂热,他的琉珂啊!就是这麽令人无法抗拒地迷恋著他


伸舌舔去唇边的血丝,心底的兽性被隐隐撩拨。
『我真想现在就撕碎你身上的绮纱,分开你修长的双腿,贯穿你充满弹性的嫩穴,听著你悦

耳的呻吟与求饶………』
一柄森冷的匕首无声无息地横在萨利叶的颈边,只见龙恪冰冷无情地说著。
『然後我就一刀送你上西天。』
自从那天之後,龙恪与萨利叶之间就充满了一种奇妙的张力,久经人事的龙恪很清楚,那种

互相撕扯的情感就是……欲望。
以自己的个性早该一刀劈了萨利叶的,为什麽没有这麽做,龙恪一方面说服自己是因为萨利

叶尚有可以利用之处,所以不能轻易杀之,但是在最深的意识里,也是龙恪最不能承认的原

因之一,就是他并不讨厌萨利叶这麽做。
这并不是因为自己喜欢他,而是那种被人征服的无助姿态,燃起了他不为人知的秘密欲望。
但是高傲的龙恪决不会承认这一点,也绝不会让人看穿这一点。
『等办完正事,我绝不会再让你逃了。』萨利叶褪去戏谑认真地宣示。
龙恪则不甘示弱地回道:
『等办完正事,我也绝不会再对你客气了。』
两人互不相让地对峙著,最後还是忍不住相视而笑。
结果因为龙恪在城门口引起的骚动实在太大,几乎全城的人都在找那个美艳绝伦的王朝女子

,为了不让计画生变,龙恪也只能忍气吞声地一直穿著女装,笑的萨利叶简直乐不可支,更

是不时趁机揩油一番。
最早混进城中的龙恪与萨利叶,为的就是每天晚上在城墙边接应白族的兵勇,等到人手到齐

之後,就是政变的最佳时机。
三天之後,是春神祭典的高潮,所有的人都戴著面具疯狂歌舞直至天明,白族的勇士都带著

相同式样的牧神面具,神不知鬼不觉地往皇宫的方向潜去。
看著一群喝的醉醺醺侍卫,龙恪与萨利叶几乎势如破竹地直入宫中,沿途只遇见一些零星的

抵抗,最後众人见大势已去,都纷纷束手就擒。
一直到隔天清晨,萨利叶提著左贤王的头,向西京白沙的人民宣示夺权,百姓这才恍然明白

昨夜发生了什麽大事。
当萨利叶站在皇宫的高台上接受欢呼时,龙恪静静地退下,来到人影稀疏的大殿。
只见殿前的广场上立著一个戴著牧神面具的男人,龙恪不由自主地一顿,在他面前缓缓站定


『你是谁?你不是白族的人。』
男人肆无忌惮地笑了。
『手持墨色长剑,杀人绝不手软的白族琉珂,隐藏在面具下的,原来竟是个美丽无双的女子

啊!』
赫然想起自己还穿著女装,但龙恪却没有心情多做解释。
『你是……耶赫那?』
果然,他就觉得昨晚一切都太顺利了,虽然在众人眼中耶赫那是个年近四十的男人,但是龙

恪就是强烈地直觉,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你真的很聪明,白族的琉珂,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自己竟然会败在一个女子手上。』
龙恪咬了咬唇,最後还是勉强压下想跟他争辩自己不是女儿身的话。
可恶!这些人是眼睛瞎了吗?自己到底是哪里像女人啦!
『废话少说,你今天是休想逃离这里了!』
耶赫那毫不畏惧地大笑,『那可不一定啊!美丽的琉珂。』
男人顿了一顿,缓缓地说道:
『为了奖励你的聪明才智,我就让你瞧瞧我从不示人的真面目吧!』
男人掀开了面具,轻挑地往後一扔,在面具落地的那一瞬间,神出鬼没地欺近龙恪,扶住他

的後脑低头就是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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