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小乔出嫁
01
时间推进到几个月后。
乔奇在捷银贸易公司实习,不久,他就能获得俾省大学MBA学位衣锦还乡了。
这阵子,桑尼有点紧张,一直他耳边吹风,要留他在加拿大申请移民。
何去何从,他心里没底,正在走神,总经理秘书安妮过来说:“乔奇,老板请你去办公室,顺便帮他泡杯咖啡。”
她补充了一句,“他就喜欢你亲手做的。”笑着夹了夹眼,款款地扭腰走开。
乔奇脸微红,到茶水室忙乎,端着一杯香浓冒热气的咖啡,敲门而入。
豪华办公桌后的青年俊彦,黑眸脉脉地望过来,“奇,快来看我给你带的礼物。”
乔奇关上门,将咖啡送上:“什么礼物?”
桑尼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奇的手艺真不错,我在外面出差,天天都想念你的……咖啡。”
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想当初,他还差点被乔奇的过期咖啡毒倒……
他打量乔奇修长的身材,目光粘在那完美的翘臀,不由一阵心猿意马,伸手将乔奇拉倒身边,一起挤在皮椅内,暖玉软香在怀,肌肤紧密相贴,他满足地轻叹:“宝宝,你有想我吗?”
“想!”乔奇呵呵笑了,没心没肺地:“唔,我想吃你做的龙虾。”
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本少爷的魅力,居然比不上一只丑虾子?
桑尼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捉着乔奇的手,覆在自己腹下:“龙虾?没有,大香肠倒有一根。”
乔奇握着那处,嘴角舒展含笑,带上一种倾城的媚色,轻声说:“晚上摸不到它,我都睡不着……”
超乎意料的大胆言辞,是最好的催情剂。
桑尼的欲望瞬间涨大了,心中一角变得异常柔软,热切地亲啄着乔奇的脸蛋,说,“今天陪我去看爷爷,他最近身体不好。”
“哦。”乔奇乖巧地点头。淳朴可爱的模样,真是百看不厌,让人很想欺负啊。
桑尼从行礼箱里取出一盒性感丁字裤,笑嘻嘻地说:“宝宝乖,这个礼物很适合你。”
乔奇捏着包装盒,发愣。
门外响起秘书安妮的声音:“桑尼,您约的客户已经来了。”
“知道了,你带他们去会议室稍等。”
桑尼不太情愿放开乔奇,悄声道:“宝宝快去换上这个,我请你吃龙虾大餐。”
作为总经理,他不会在办公室演出什么限制级镜头,当然,摸手亲嘴这类福利是不会放过的,不过,这位秘书是祖父招进来的,忠心耿耿地监督着他,老在他吃豆腐时来打搅。
哼哼,哪天,打发她去洗厕所。
桑尼处理好公事,驾车与乔奇来到祖父处。
徐立勤疼惜孙子,对他与男子同居一事采取放任态度,且能爱屋及乌,对乔奇的颇友善客气。
三人用过晚餐,在客厅闲聊,徐立勤提起一桩跨国收购案,希望桑尼尽快进行。
桑尼面露难色,踌躇了片刻,毅然道:“好吧,我过两天就去东南亚。”
徐立勤绽开微笑,转向乔奇:“你有空,就来陪我这孤老头子种花。”
桑尼拉着爷爷的手发嗔:“爷爷真贪心,有了我,还不放过乔奇。”
“两个都是好孩子,”徐立勤吐槽道:“不过,乔奇有根绿么指,能令植物起死回生,你行吗?”
“我至少比爷爷的毒手指强,您就连冬青也种不活。”
祖孙俩互瞪,呵呵笑起来。
回家后,桑尼邪笑着去解乔奇的裤链,“宝宝,你换上我送的礼物吗?”
乔奇脸泛潮红,嘟起嘴哼道:“你骗我,那不是男人穿的。”
“怎么不是?”桑尼心痒难挠,三两下扯开乔奇的衣裤,将他抱到大床上:“你居然不听话,我要罚你……”
“明明是你欺负我……啊……不要咬我那里啊!”乔奇小小的挣扎抗拒,令桑尼更加兴奋。
情趣啊,这就是夫夫相亲的情趣,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迫。
他抱着乔奇香喷喷的胴体,爱不释手,恨不能多生出几张嘴来,将其吻个遍。
做好润滑工作后,他衔着乔奇胸前的小红莓,啧啧地吸着,将自己张扬的欲望顶入乔奇的蜜穴中。一进去,里面又热又软,媚肉就像饥渴已久嗷嗷待哺的小口,奋勇地涌过来,用力地含吸蠕动,立时送他上了天堂。
“宝宝,你那里好紧,夹得我好舒服,太棒了!”
乔奇收到夸奖,红着脸动情地呻吟,后面收缩,将桑尼整根含进去,吞吐按摩,简直快把他逼疯!
桑尼无法抑制情潮,揉捏着乔奇柔韧的腰臀,肆无忌惮地冲刺。
情爱是燃在心中的烟花,令人目眩神迷,两人的躯体不留丝毫缝隙地相拥,颠鸾倒凤,爱欲交缠,狂热的撞击似乎能探到灵魂深处。
桑尼珍惜时间,在乔奇身上留下专属烙印,两天后,恋恋不舍地吻别乔奇,踏上飞机,展开为时一周的紧密行程。
乔奇数着手指头等待,每晚热线电话聊得线都快烧起来了,就算很无聊的话,由对方嘴里说出来,立刻变得风趣好笑,事后还觉得回味无穷。
在返程前两天,他没有再接到桑尼的电话。打过去的电话变成关机留言。他还是依照原计划到机场接机。
班机准点到达,但是,一直等到半夜,桑尼都没有现身。
02
乔奇一夜未眠,清晨,从机场直奔徐家,前去打听消息。
徐立勤没有接见他。据管家说,老先生昨晚受凉发烧,正在吊营养液。
乔奇在客厅内抓耳挠腮,着急地逢人便喃喃,桑尼去了哪里?你们接到他的电话了吗?
管家将他半托半推,送出院门,保证有了消息就会通知他。
乔奇耷拉着脑袋去上班,抓着秘书安妮探讨此事,对方淡定地反问,桑尼的去向,你不是应该最清楚?
晚上,乔奇抱着桑尼的枕头,在床上翻滚,长吁短叹,发觉一个人的夜,是如此孤独无助。他徒劳地拨打桑尼的手机,每次听见关机提示,心里的苦楚就增加一分。
他仿佛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这么煎熬了两天,他吃不下,睡不着,瘦了一圈,鼓起勇气再探徐府。
家里气氛有点怪异,从前,大家待他若上宾,奉承地赔笑,这回,徐立勤病恹恹的,对他十分冷淡,他刚问候完毕就被撵出卧房。
他在客厅蹭着不走,管家当他是空气,佣人们也不予理睬。他想到花房帮忙,被花匠拒之门外。
他疲惫地回到家,眼睛发酸,找出那盒艳情丁字裤,默默地摩挲着,心想,桑尼你在哪里?快点回来吧,我这就穿给你看。
乔奇的祈祷,并未得到上天的回应。等待他的是另一个意外。
清早,俾大管理系主任派人请他到办公室,很遗憾地递上退学通知书。
晴天一个霹雳,乔奇吃惊得转不过颈来,“为……为什么?”
系主任解释,经人举报,乔奇在学校的储物箱,被查到违禁品,而且他在校外与不良社团胡混,严重影响到学校的声誉,因此决定取消他的学生签证,鉴于他即将毕业,平时成绩尚可,系主任愿意以个人名义为他写一份说明信,但是,他留在加拿大继续升学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乔奇无法置信,脸色惨败地低喃:“一定是搞错了,我从来没碰过违禁品,也没参加黑社会……”
系主任淡淡地说:“几个月前,你就与某帮派火拼,服用迷幻剂过量,被迫送到医院洗胃,对吗?”
乔奇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起与阮旭冲突,“不,不是我,是那个男人害我,他想……强X我……他下药……打架……”
他脸涨得通红,用有限的英文越描越黑,系主任的眉头皱紧,最后动用警卫,将他架出校门。
乔奇处身在地狱第九层。
贫困的母亲节衣缩食,送他进入大学,为了他的前途,甚至忍痛把他送给远方叔叔作义子,才换来出国深造的机会。
可是,母亲一辈子的希望,就这样毁了。
乔奇流着眼泪,在街头徘徊。
过了很久,他拖着麻木的腿,来到捷银贸易公司,秘书安妮将他领到会议室。几位警员面无表情地出示传票,将乔奇逮捕,罪名是涉嫌使用并买卖违禁毒品。
警方领队并告知,移民局将启动程序将他遣送回国。
这一次,乔奇彻底跌到地狱第十八层。
他语无伦次地发问,“骗人,这是愚人节的玩笑吧?桑尼,桑尼,你在哪里?是你和我闹着玩,对吗?你快回来,再不出现,我就要见不到你了!呵呵……”
他突然抽筋般地狂笑起来,将桌子拍得啪啪响,一脚踢碎了椅子,想要往外冲。
警员们一拥而上,痛殴意图拒拘捕的他。
他在审讯室醒来,浑身酸痛,骨头似断了一般。
他捧着头,边抽泣,边失声大笑。
他大概是疯了,要不,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在狱中,他得知,可以聘请辩护律师及申请保释,但这需要一大笔钱。他怀着卑微的希望,打电话给徐宅求助,徐立勤静静地听完,一言不发地挂断。
第二天,管家来探望,板着脸讨还桑尼家的钥匙,以及徐家祖传钻石项链。
乔奇眸子黑幽幽的,寒若夜星,望着对方,缓缓地摇了摇头,径直离开会客室。
过了几天,又有人来探望。
他坐定,透过玻璃看见两条熟悉的浓眉,漂亮得惊心动魄。
最近意外太多,就算见到不该出现的阮旭,他也没有动怒,只扯了扯嘴角,冷冷地问:“什么事?”
阮旭的目光沈郁,隐隐含着怜悯:“我听说你出事,想来看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乔奇思索了片刻,诚恳地说:“我没碰过毒品,你既然陷害我,就不必来猫哭耗子,等我判罪服刑后,我会被直接遣送出境,从你眼前完全消失。”
阮旭微微一笑:“如果我说,不是我策划的,你信吗?”
乔奇瞥他一眼,懒得搭话,站起身,打算回囚室。
阮旭不动声色地说:“我们来做个交易,我帮你保释出狱,查出幕后黑手……”
乔奇未停步,继续往里走。
阮旭诅咒了一句,高声说:“我陪你一起找桑尼,尽量推迟遣送日期,怎么样?”
乔奇慢慢地转过身,呆呆地问:“那么,你的条件?”
03
桑尼在东南亚出差,每晚打电话调戏可爱的奇宝宝。
第三天,他身体不舒服,出现高烧不退等症状,在与客户签约时突然昏迷,送进医院进行隔离治疗。
他患上一种怪异的亚热带致命传染性病,变得极度嗜睡,而且喉咙烧坏了,暂时失音。
脱离生病危险后,徐氏管家亲自接他回加拿大修养。
他真正清醒过来,已是深秋,从半巅大屋窗口望去,满目金黄灿烂,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桑尼撑起消瘦的身体,套上显得宽大的衣服,慢悠悠地扶着楼梯往下走。
管家大惊失色,殷勤地劝阻他, “你还不能出门,医生说,你的病情未稳,需要24小时密切观察。”
桑尼喘息着站定,以口型问:“奇怪,乔奇呢?”
管家垂眸诺诺应道:“乔奇没有来,大概有事脱不开身……”
桑尼深吸一口气,眼神犀利,“胡说!”
奇那个傻瓜,没见我晚上就会睡不着,怎么可能这么久不露面?
“……”管家对精明的小主人又敬又怕,不敢说谎。
桑尼眼中冒火,真可恶,你们瞒着我,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提起管家的衣领,问话到了喉头,却嘶哑地发不了声,憋得脸孔通红。
“你不要为难老周。”徐立勤在书房门口招手道:“桑尼,你进来聊,别在走廊里闹。”
桑尼走进房内,敏感地挑起眉,刷刷写下几个字,递上:“爷爷,是你不让乔奇进门?”
徐立勤凉凉地说:“你错了,乔奇已经学成回国,不信,你可以打电话到学校确认。”
“爷爷,抱歉,”桑尼有点意外,脸色缓和下来,:“我想去回自己家看看。”
徐立勤从抽屉里取出那根钻链,沉重地叹气:“桑尼,你病了,生死难测,乔奇不想等下去……你想开点,太必放在心上。”
桑尼轻声笑起来,拿起那串冰冷的项链,神经质地颤了一下,用力地写了几个字:
“爷爷,您说谎的技巧,这些年还是没长进。”
徐立勤以拐杖用力敲地板,虎着老脸训斥:“没大没小,胡扯!我们徐家的祖训,你还记得吗?不能因为任何外界原因,放弃祖传的家业。”
桑尼认真地想了想:“爷爷,我自问对徐家的生意尽心尽力。”
“可你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桑尼虚心请问:“哪一点?”
徐立勤厉声道:“你作为长子独孙,只顾和男人厮混,令徐家断子绝孙,你让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桑尼脸色变成失血的惨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潦草地写道:“您对乔奇出手了……他是被您逼走的!爷爷,你怎么能……”
徐立勤按铃,冷静地吩咐膀大腰圆的保镖们:“带少爷回房休息,在获得医生许可前,不得让他随意走出屋子。”
桑尼久病体虚,在病床上休息了几天,态度平和下来。
他没想到,会被最敬爱的祖父软禁,房内没电话与外界联络不上,他休息了几天,提出要见多年好友,职业大律师琼斯。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无法畅谈,但从有限的信息中,他也能确认,乔奇已离开加国了。
这个土包子,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为何不能坚持下去?
桑尼决定亲自到国内去寻找乔奇,问个清楚明白。
琼斯碍于祖父的势力,无法直接出面帮助他,不过,多年好友不是白当的,很快就替他联络上目前驰名国际的影帝岳华。
岳华很讲义气,立刻飞往温哥华,带着律师和几笔大生意,来到徐家拜见。
徐立勤客气地接待岳华,对于他的威逼利诱毫不动容,毕竟桑尼的终生大事,比任何财富都重要。
岳华碰了软钉子,风度翩翩地告辞。
当晚,岳华带人潜入徐府,将桑尼接走,连夜送往机场。
入关时,桑尼感觉不安,回头,正对上徐立勤的视线。老先生站在几米远,身子微颤,眼泪慢慢地滴下来,一颗一颗,砸在地上,碎了。
桑尼呼吸不顺,眼眶里盈着莹光。他温柔地挥挥手,有一股落拓天涯的坦荡气质,将脸上的倦意掩去,整个人都在烁烁发着光。
他哑声道,爷爷,请祝福我,我要把喜欢的人带回来。
徐立勤擦拭眼角,淡淡地说:“不,我不会祝福你,你这次走了,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孙子,另外找一个继承人,我不能眼睁睁看徐家因你衰败。”
04
桑尼心口一阵闷痛,手指微微地痉挛,嘴唇开阖:爷爷保重!
徐立勤不顾体面,放声呜咽。
桑尼驼着背,步伐艰难,走入机舱。
岳华拍拍他的肩,微笑鼓励:“等找到乔奇,再带他来向你祖父请罪,相信老人家会原谅你的。”
桑尼点点头,靠着椅背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