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之林在我苦苦追问下,终於向我诉说了那天的经过。赖之林因爲家穷而得半工半读,那一天他因打工打得太累了,就躲在化学试验室里的讲台桌下睡觉,因爲他知道那一天正好没有用到化学试验室的课,即使老师来了,如果不走上讲台前靠近看的话,也不会看到躲在那大大讲台桌内的他。可是他也没想到会见到那恐怖的画面,就在他睡饱後,正要起身时,就听到一阵阵的喘息声与桌椅被强烈的摇晃发出的吱吱声。
赖之林小心的探出头,竟看到那位最受欢迎的老师竟然把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轻的学生光溜溜地五花大绑在桌子上,当时受到惊吓的他,头脑一下子就一片空白,根本不知自己该如何做才对,他从没遇过这样的事情,这叫他如何处理呢?就在他犹豫著的时候,那位被绑的同学忽然悲惨的叫出声,破碎的呜咽声一下子就冲进了赖之林混浊的脑子里。
他必须制止这种行爲,赖之林的心里强烈地涌现这种思维,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可是那个尤老师还是没能发现他,他正沈浸在愉悦的肉体快感中吧。随著赖之林的靠近,他终於觉得有人而擡起了头,在此,赖之林也终於看清了那个受绑同学的样子。啊!他竟是个男生,这,这变态的老师。
愤怒的赖之林一下子就叫喊出声,‘变态!来人呀,这里有变态老师,快来抓住他呀!’聪明的他并没有跟那位老师正面交锋,他只是挡在门口,睹住他的去路,然後向外求救,这样才是最爲安全的一种做法。
不一会儿他的叫嚷声就引来了值班的老师、校工和一些还留在学校的社团学生。当大家进来的时刻,都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虽然那位老师在赖之林叫嚷时,就立即穿上了衣服,可是却也没能来得及爲被绑在桌上的同学松绑,大家一看到这情形,就都知道了发生过什麽事情。
很快地那位尤老师就被警察抓走了,他奇异地什麽都没反抗,只是好像看破一切似的,睁著空洞的眼呆呆地望著腥耍残硭醯靡磺卸季税桑∷档秸舛阌Ω镁椭滥俏谎褪悄懔税伞?rdquo;
* * *
顔吾真抓起萧梓因紧捏著纽扣而无法血液通畅变得死白又冰冷的手,他紧紧地用自己温暖的大掌圈住萧梓那没有血色的手,希望藉此给些他温暖,也给他一些面对过去的勇气。
“我,我因爲被侵犯而失忆了,是吗?”萧梓低低的声音,听不出什麽情感,不过由他颤抖的手,顔吾真轻易地得知他内心的那份激动。
顔吾真轻轻地搓揉著萧梓的手,渐渐地萧梓的手慢慢地温暖起来了,“可以是这麽说,不过具体情况我并不太清楚,因爲当时你发生那件事後,就请假好多天没来上课,连考试也没参加,学校虽然传得沸沸扬扬,还来了好多记者,不过让学校给极力地挡了下来,因爲这样会影响到校方的名誉与信誉,当然也会引起家长们的恐慌与社会各界的舆论。
很快地这件事就这样被低调地处理了,再加上寒假的来临,渐渐地大家也开始淡忘了这件事。可是我没忘,我还是每一天都到你家去看望你,虽然都被你拒绝了,不过我并没因此放弃。我能体谅你当时不想见我的心情,因爲没有一个人会在被人侵犯後,再若无其事地与旧情人见面的。
我耐心地等候著,等候著你有一天能重新走出关住自己的象牙塔,回到我的身边。当我见到报纸上报导著那个尤老师在监狱里自杀了的时候,我当时是多麽的激动,我立即拿著报纸跑到你家,却扑了个空,当我在你家等了将近四个钟头後,终於见到了由你妈挽扶著的你出现在眼前,我一下子就跑了过去,刚要向你展示手中的报纸时,就见你妈向我示意噤口。
我发现到当时的你根本就没感觉到我这个人的存在似的,连跟我打声招呼也没有,慢慢地从我眼前走过。在後来我才听你妈讲起,你是因爲受的打击太大,以致封闭自己的心,使得对周遭事物没有任何感觉。
而那一天是因爲你妈与你去确认那个尤老师的死,她希望你能因此而清醒过来,可是她失望了,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绝望,当时她告诉我一定会找出治疗你的办法。果不其然,你在寒假後,竟然可以正常上课了,我不知道她是使用了何种方法,不过我衷心地感谢她,是她让你走出了自己的世界,走回我的身边。”
顔吾真说到这儿,情不自禁地亲吻著萧梓被他温暖了的手。幸好现在天色已经转暗,喷水池边没几个人,萧梓在抽不回自己的手,就任他这种行爲继续下去。“那个尤老师真的死了吗?爲什麽他要自杀呢?”不知爲什麽,萧梓觉得自己就是很在意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老师,也许是因爲他是造成这所有一切的凶手吧。
“他是真的死了,当时我们都要参加他的葬礼,只是你当时的神智不太清楚,可能也不会记得吧!而他自杀的原因,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因爲被在牢里被腥送倨⑴潘撸诩嘤钍苋僳佑朐骱薜氖淄魄考樽铮蚴鞘芰夹暮窃鸲胍蚰闩阕锇桑故怯衅渌谗嵩虻摹7凑庋陨彼懒耍纠淳退闶呛鼙阋怂耍侵秩嗽静桓没钤谡馐郎稀?rdquo;顔吾真是越说越气愤,都是那姓尤的,如果他不死的话,自己一定会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能不能领我到他的坟前看看呢?”萧梓随著顔吾真的诉说,终於解开了大部分的迷团,可他还是没有恢复记忆,这些事情都是顔吾真告诉他的,也许还有一些连顔吾真也不知道的事情吧,像是那个被追赶的梦,或者是妈妈如何使他恢复神智,还有那个尤老师的长相他现在也还没想起。他想要确认一下那个尤老师跟梦中的男人是否同一人,因爲梦中的男人也是以老师自称的。
“这——”顔吾真犹豫地看了下腕表,“现在已经都7点多了,太晚了,我们等这个星期天再去好吗?早上去坟场比较不会让人害怕。”
“嗯。”萧梓也只是一时兴起,他根本没有想到现在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墓场的开馆时间。“那我们就星期天再去吧!”
顔吾真看到现在已经恢复镇静的萧梓,感觉十分的奇怪,“咦,你听过这些所有的事情,不会感到难受或者什麽吗?”
“我现在虽然听你讲述了这些事情,可是因爲我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总觉得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似的,虽然会因此难过,不过并没有什麽真实感。”萧梓抽回顔吾真终於放开的手,站立了起来。既然事情都谈完了,也是该回家的时候了,妈妈也许等得著急了吧,虽然自己有向她打电话,要晚点回去。
“原来如此,不过这样才好,你不用特意去记忆这些事情,都是些痛苦的回忆,既然想不起来就记忘掉它。”
顔吾真也跟著站立了起来,他习惯性地拿起萧梓和自己的书包,一起都背在背上,“走,我送你回家。”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聊地走向回家的路途。谁也没发现背後一双隐蔽在黑暗的眼睛正注视著眼前的这一切。
星期天的午後,萧梓和顔吾真相约来到了墓园,萧梓仔细地看了那个尢育生老师的相片,只见相片是一个长得十分端整的男人的脸,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让人根本联想不到是那种会向学生做出那样事情的一个人。
“怎麽样?有没有想起什麽?”顔吾真略带担心地看著萧梓的沈默不语。
萧梓摇摇头後,低垂著脑袋,深锁的眉头显出他真在思考某些困挠著他的问题。
“想不到就别想了,不然待会儿你又昏倒,那可不太好呢。”顔吾真说完就带著萧梓向墓园外走去。
而萧梓也像是无意识地随著他向外走,他现在心里就像是被贪玩的小猫儿玩耍的毛线团,越是想要理清越是一团乱。他努力地想要寻找梦中男人与眼前这个人的差异,可是总觉得有点相似,又觉得不是太像,毕竟只是梦中的人,他也没有看得很清楚,而且在梦中他是十分害怕的向前逃,哪来时间看他的长相呢?
虽然说他对於这位老师的长相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却没有什麽害怕的情绪,按道理他应该是怕他的才对吧!不然顔吾真刚刚也不会那样紧张地紧握他的手,想给他一些鼓励。哎!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呢?总觉得还有一些事情被掩盖住了。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叫部计程车。”在他们走到幕园外时,顔吾真把萧梓带到一路边的小亭子里,向他交代後,不放心又加上一句,“不要乱跑喔,我一会儿就到,很快的。”
爲什麽要特地要去叫计程车,起先萧梓有点不明白,不过来在见到幕园前的这一段车辆十分冷清的山路,他才知道这墓园建在半山腰上,一般来讲计程车没事是不会经过这儿的,而顔吾真因爲不想让自己辛苦地走这麽一段路,才要那麽麻烦地到自个儿下山叫计程车回来载自己,他对自己的好,让萧梓很是渐愧,自己都没爲顔吾真做过什麽事,常常是他爲自己的事劳心劳力,像自己这种恋人可真是不称职呀!
在萧梓点头表示明白後,就见顔吾真快步地向前跑去叫计程车了。萧梓百无聊奈地看著亭子外的风景,虽然这儿是墓园,可是这里的景色雅致,风景秀丽,环境清幽,萧梓不禁自嘲地想如果在市中心的绿化能做成这样应该就算完美了吧。
* * *
就在这时,亭子里突然出现了另一个男人,萧梓完全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萧梓原是看著外面风景的,可是觉得好像有一股视线正盯著自己,在他一转身就见到了这一位穿黑衣黑裤,全身像是沫了一层黑的男子站在亭子内冷冷地注视著自己。
萧梓心里虽觉有些怪异,可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略向旁边移动,让出大部分的位置给那个男子,他想也许人家只是像他一样在这里等人而已吧!
显然到山下也还是很难叫到计程车吧!况且今天也不是清明节。这顔吾真怎麽还没叫到计程车呢,萧梓被眼前这个黑衣男子看得有点心浮气躁起来了,他开始无意识地在亭内来回渡步。
“你知道我是谁吗?”没想到沈默许多的黑衣男子竟然对萧梓问出这麽一句话来,惊得萧梓的脚步一顿,一个转身防备地直瞪著眼前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好像也没希望他回答似的,开始自问自答,“我想你可能根本不知道吧!因爲尢老师肯定是不会告诉你我的事情,像他那种人是不会向你说他自己认爲根本不值一提的废话来浪费时间的。”
“你到底是谁?爲什麽知道尢老师。” 还好像和他很熟似的,萧梓在心里加上这一句。
“想知道我是谁并不难,不过你必须跟我到一个地方。”黑衣男子略带阴柔的声音让人听了直发毛。
萧梓打量眼前的黑衣男子,衡量过现状後,还是觉得不妥,“不必了,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也不想跟你去任何地方。”他觉得眼前的黑衣男子全身都透露著危险的资讯,他还是小心点好,毕竟他认识那位元曾经侵犯过他的老师,想来也不是什麽好人才是。
“真的不想知道吗?可是我很想让你知道呢!”黑衣男子开始向萧梓步步进逼。
萧梓一步一步往後退,直至退到最墙角边,可是黑衣男子还在逼近中,“我说了我不想知道,你别再过来了,我告诉你待会儿我朋友就要来了,你走开……”萧梓还没说完,就被那个黑衣男子用一手绢捂住口鼻,不用一会儿,萧梓就不支倒地。想来那手绢必是那黑衣男子用药水浸过专门用来迷昏人的。
黑衣男子想到刚刚萧梓说过他朋友待会就过来,爲了不跟那个人碰上,他决定先带萧梓回墓园藏著,等晚一点再来带走他。
过了一会儿,当顔吾真终於叫到计程车来到小亭里,可是到处都没看到萧梓,他开始有点著急了,想著萧梓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了?他真不该放他一人在这。
就在这时,那个黑衣男子去而复返,见到顔吾真正在亭子内外瞎找,顔吾真竟然还进树林里直叫萧梓的名字。
顔吾真的大声叫唤在清静的墓园里显得很是突出,现在墓园里好像已经有人想要出来看看发生了什麽事了?爲了不想顔吾真把事情闹大,那个黑衣男子假装不知道顔吾真想要做什麽地向他询问:“这位先生你是在找人吗?”
顔吾真一回头见到黑衣男子,向他打量一会就向他点头道:“是的,我在找我的朋友,刚刚我叫他在这等我去叫计程车来,可是我叫来了计程车,却不见他的人,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我刚刚是有看到这里站著一个人,可能就是你朋友了吧,不过他好像被人用车载出去了啊!”那个黑衣男子希望顔吾真认爲萧梓回去而离开这里,那他就能带走萧梓了。
“这样的吗?那他爲什麽没有告诉我呢?”顔吾真觉得有点悻悻然。
“可能是他想告诉你,却没找到你吧!”那位黑衣男子费尽心思想让他离开,“也许他现在也还在找你呢,我看你还是到山下找找吧!”。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那我就下山找找看好了。”顔吾真认同了这位黑衣男子的话,决定下山找萧梓。“啊!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不然我还像无头苍蝇乱掸呢!”顔吾真不知道这黑衣男子的计谋,还直向他道谢。
“不客气。”黑衣男子向已经上车准备下山的顔吾真挥手。“这是我应该做的。”他一语双关地低喃。
也不知顔吾真是否有听到他的那一句话,反正顔吾真是被黑衣男子骗下山了。黑衣男子觉得已经没有什麽事可以妨碍他带走萧梓了,他嘴角不禁浮现了即满意又得意的笑意後,转身向幕园走去,开始进行他的计划。他要让萧梓付出应有的代价!
* * *
当黑衣人把昏迷中的萧梓带到这废旧仓库时,天色已暗,他小心地查看过四周并无他人後,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钥匙打开仓库大门,小心地把萧梓给杠进仓库里,然後反锁上大门,就好似根本没人来过似的。
昏迷中的萧梓经他这一折腾,已渐渐恢复知觉。缓缓地睁开眼後见到四周陌生的环境,正觉奇怪要起身时,没想到又跌坐到地上了,“啊,好痛。”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根本动弹不得。
“咦?你醒了。”黑衣男子从角落里拿起一应急灯点亮後,把光线调往萧梓的所在处。
好刺眼!萧梓眼睛受不了突然被光亮直射,只好把头转向一边,“你是谁,我怎麽被绑起来了,还有这里是哪里?”他该不会被绑架了吧!萧梓想不通爲什麽有人要把他绑起来?
那男子嘿嘿直笑地靠近萧梓後,蹲在他面前把他的脸转过来,好看清他的表情,“你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我叫潘非翔,和你一样也是尢老师的学生,而且还曾是他的恋人,可是就因爲你,尢老师才离开我的,还有是我把你绑到这里来的。这里呢原本是我家的工厂仓库,因爲工厂搬到别的地方,这里就没有人会来了,而现在正好是囚禁你的最佳场所!”
“你把我捉到这里干什麽?尢老师已经死了,而且他是自杀的,根本和我无关,你这样是非法囚禁,是犯法的。”萧梓想跟他讲道理,希望他放过自己。
可是没想到这个潘非翔一听到萧梓说完,就一巴掌甩了过来,力量大得萧梓嘴角流血地趴在地上,“你还敢说,尢老师会死都是因爲你,要不是因爲你……要不是因爲你……”潘非翔激动得说不完整这一句话,一口气上不来的他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粉末状的东西,用颤抖著手点燃它,然後靠近它用力地吸。
“你,你在吸毒?”见到眼前这情景,萧梓想起电视上常演的吸毒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