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女子梨花带泪地看着刘惜赐,为难地看看旁边的人。刘惜赐挥手让他们退了出去,
问:“出了何事?可是谁欺负你了?”京城这个地方,没有靠山的美人当然会惹来麻烦。
“王爷...”女子扑进刘惜赐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奴家...奴家...”突然,女子的
声音变了,细软的嗓音变得阴狠,刘惜赐还没叫出声,就瘫倒在地上。美艳的女人瞬间变成了蛇蝎
,她踢踢不动的刘惜赐,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把刘惜赐拖起来扔出了窗户,而她也跳了出去。
一辆马车从后街驶出,慢慢出了城门,出了京。而京城的一家酒楼却炸开了锅。城门被关上了,而
那辆出城的马车早已没了踪迹。
“离尧,你先冷静一下,那些人既然是冲着你来的,就一定不会伤害惜赐。你若先乱了阵脚,那惜
赐怎么办?”
“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那个女人疯了!她怎么会不伤害惜赐!”知道刘惜赐不见的离尧,毁了
酒楼。他竟然又没有保护好自己最重要的人。他的人一直跟着刘惜赐,可刘惜赐说看着他们烦,听
曲儿的时候从来不让跟。想到刘惜赐身边有朝天监的暗卫在,他也就放心了。可没想到,刘惜赐竟
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没了踪影,而负责刘惜赐安全的侍卫也被人下了药。
“是我疏忽了,我该想到那些侍卫可能出问题。”离尧捂着发疼的心口,为何他总为惜赐带来灾难
。
刘韵峥和蓝韵嵘拦着已然疯掉的离尧,不让他出去找人。他们也不敢让宫中知道刘惜赐失踪的消息
,一边派人寻找刘惜赐,一边给几个重要关卡去了急令,让他们拦住可能带走刘惜赐的那辆马车。
怕离尧再出去弄个一身的伤回来,刘韵峥和蓝韵嵘合伙把要出去的离尧打晕绑了起来。三日后,有
人送来了信,信中夹着刘惜赐从不离身的桃木簪子。指明若想刘惜赐活命,就要离尧单独去个地方
。离尧没看完信,人就没了,揣着刘惜赐的簪子。刘韵峥和蓝韵嵘对看几眼,使了个眼色。两人也
急急离开了刘惜赐的府邸。
刘惜赐是在一股甜香中醒来的,他以为自己会被关在地牢之类的地方,没想到竟是一间极为舒适的
卧房。
“醒了?”
刘惜赐闻声看过去,只见一名女子抱着一名婴孩看着他。从那双眼睛里,他看出这人是谁。
“阮香?”虽是头回见,刘惜赐却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跟你提的?”阮香的脸上先是闪过惊讶,然后是忧郁,接着是恨,极度的恨。
“没有,离尧从不跟我提他以前的事。我从外伯公那里得知的。”刘惜赐也不知是不是真不怕死,
说着刺激阮香的话。
“也是...他哪里会跟王爷你提我...我不过是个给他暖过床的婊子,是个连为他生孩子都不
配的婊子。”阮香自嘲的说,然后轻拍自己怀里的孩子,“乖哦,乖...娘没伤心。宝宝...
爹不要你,可娘要你。”
刘惜赐眼神眯了下,阮香怀里的哪里是个孩子,不过是个裹在布里的枕头。刘惜赐看着阮香,突然
觉得她很可怜。
“离尧说他不能有孩子,不然孩子会跟他一样。”刘惜赐的话刚说完,阮香就站起来了。激动并狂
乱地喊起来:“骗人!那都是骗人!他既然能活下来,为何孩子就不能活下来?!他可以再找一块
‘幻雾’或其它什么,来保住孩子的命。他可以给孩子下咒,就像他那样,我知道他可以的,是他
不愿意要孩子,不愿意要我给他生的孩子!”
这时又一名女子跑了进来,扶住情绪不稳的阮香帮她顺气:“教主,小心吓到孩子...”女子偷
偷看了刘惜赐一眼,然后就让逐渐安静下来的阮香坐了回去。
“宝宝,别哭...娘不是故意吓你的。”阮香安抚着枕头,焦急地说。
“你怎么知道孩子就能活下来?你怎么知道离尧是骗你的?”刘惜赐根本不顾跑进来的那名女子的
阻拦,张口道,“你可知离尧这么多年是如何过来的?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下了血咒不说,还被父亲
当成个药人养着。他明明不能出血,可他父亲却为了提升功力一次次在他身上划下口子。你知道离
尧受个伤,好地有多慢么?一道普通的口子,他得一个多月来恢复,若不小心受了重伤,就可能会
死。‘幻雾’,你当世上有那么多‘幻雾’等着他去拿么?他这一辈子,被栓在个玉上,玉碎了,
一点点的伤就能要了他的命。你知道他活的有多小心,有多苦!你光想着他杀了你的孩子,是,离
尧也许不爱你,但他为何要杀自己的孩子?你也想让你的孩子跟他一样一辈子活得那么小心,那么
辛苦么?一辈子把自己的命吊在一块玉,或一块石头上?若你执意生下孩子,说不定今后孩子会恨
你,恨你把他生下来,恨你让他如此的痛苦。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生。”
刘惜赐一点都不可怜阮香,即使这个女人值得可怜。在刘惜赐心里,离尧是最重要的,凡是伤害离
尧的人,都是他刘惜赐的敌人,哪怕这个人是个女人。
“不是...不是!他不要孩子,不要我生的孩子!”阮香哭喊起来,手一挥,掌风直朝刘惜赐的
门面而去。刘惜赐险险一躲,背后的墙出了个大洞。
“教主...您别生气,会吓到孩子的。”阮香的侍女不停地安抚她。刘惜赐也不说话了,倒不是
怕阮香,是现在还不是激怒阮香的时候。
“离尧来了么?”平静下来的阮香没了刚才疯狂的样子,只是眼中的狂乱更甚。
“来了,据这里大约还有半个时辰。”
“把他绑起来,带出去。”阮香温柔地搂着枕头出去了。侍女走到刘惜赐面前拿出绳子,刘惜赐乖
乖背过身给她绑,“绑松点,本王细皮嫩肉的,可别伤着。”
侍女手下用力的把刘惜赐绑好,咬牙切齿的说:“你也知道你细皮嫩肉?”这说话的口吻,有点怪
。
离尧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他一个人都没带,当他下马之后,一群黑衣人围住了他。离尧却是视
而不见,他的目光牢牢地锁在前方木台上的人。
37
“惜赐!”离尧刚上前两步,刘惜赐脖子就被人那刀架上了。
“离尧,若不想这个人受伤,你就乖乖站着别动。”阮香走了过来,坐在了刘惜赐身旁的椅子上,
手里抱着她的“孩子”。
“阮香...别逼我,你要对我如何,随便你,若你敢伤了他一根汗毛,我要你生不如死。”离尧
的眼睛早已变成了紫红,阴仄的口吻让阮香都吓地缩了一下。可马上的,她的眼中就充满了恨。
“离尧...你杀了我的孩子时,我就已经生不如死了...今日,我也要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阮香疯狂地喊叫着,然后从刘惜赐的脖子上拽下一个东西,呵呵笑起来,“不...不...
离尧,生不如死算什么,我要让你尝尝死不瞑目的滋味!”阮香看着手上血红的玉。
“离尧...你说孩子生下来会跟你一样,所以就杀了他。可你连试都不愿试,连个机会都不愿给
他。那根本就是你的借口!你不是不要孩子,是不要我生的孩子!我不过是个给你暖床的婊子!”
阮香把手上的枕头狠狠扔向离尧,“我没疯!我知道,孩子死了,我知道那不过是个枕头!我知道
你不爱我!可我不求你爱我,我只想要个属于你的孩子,你竟如此残忍!你知道当我看到那小小的
肉块从我身体里出来时的感受么?!我当时就发誓,我一定要报仇,为我的孩子报仇!”
阮香举起手中的血玉,离尧送给刘惜赐的那块血玉。
“阮香!本王告诉你,你若敢动‘幻雾’,本王不会饶了你!”刘惜赐急地奋力动了起来,想把身
上的绳子挣开。
“呵呵...哈哈哈...我不敢么?”阮香冲刘惜赐笑起来,接着脸色一变,她把“幻雾”狠狠
地甩在了地上,拿起一把大铁锤就砸了下去。
“不要!!”刘惜赐根本不管他脖子上的刀,就朝阮香扑过去。
“惜赐!”离尧没有去救“幻雾”,而是冲向刘惜赐。
“惜赐!”站在阮香面前,离尧的脸上露出了害怕,刘惜赐被阮香制在了身前。
“离尧...对不起,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幻雾’...离尧...”刘惜赐哭了,地上的“幻
雾”被咂了个粉碎。
“惜赐,碎就碎了,你想让我吓死么?”明明就在面前,他却不能碰,离尧的身上覆了一层冰,那
是他怒到了极点。
“离尧,退后,不然我不保证他的命。”阮香的手捏紧了刘惜赐的脖子,刘惜赐顿时呼吸困难,离
尧退了回去。
“阮香,我本来还可怜你...想你被离尧抛弃,被离尧伤害。可现在,我一点都不可怜你。”刘
惜赐看着离尧,眼中的温柔与爱让离尧身上的冰化了一些,而他出口的话,却比那冰还冷。
“‘关子族’的巫女无法生育,可一旦怀上孩子,一旦那孩子能活下来,孩子的血就是提升功力的
良药。‘关子族’的巫女一共留下过五个孩子,那些孩子都成了血药...”刘惜赐的视线牢牢锁
在离尧身上,离尧睁大了双眸,为刘惜赐的话。
“为此,巫女们几乎都不会嫁人,一生留在族内,为族人祈福。而离天,为了得到血药,用尽各种
甜言蜜语和手段骗到了一名巫女的心,而他也相当的好命,那名巫女不仅有了身孕,还顺利生下了
孩子...那孩子...取名‘离尧’...尧,药,对离天来说,那孩子不过是自己的药。”
听到这话,阮香扣着刘惜赐的手松了松,但随即又捏紧了。
“巫女知道了,她伤心欲绝,痛恨离天的阴险,痛恨离天的欺骗。她给刚出世的孩子下了咒──用
她自己的血,若孩子一旦出血,就会血流不止而亡,然后她自杀了。因为只有她才能解这个咒,她
死了,这个咒将无人能解。离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药,却无法用,他怎么能甘心?怎么会甘心?
他四处查探能破咒的方法,后来从离教的一名长老那知道了一个法子,那就是用‘幻雾’,离教的
圣物来破咒。离天用他的血给离尧下了咒,把离尧的命栓在了‘幻雾’上,只要‘幻雾’存在,离
尧就不会死。离天在那孩子的身上扎了一针,若咒术失败了,孩子死了就死了,反正留着也是个废
物,若咒术成功了,那他就得到了血药...孩子的血止不住...三天后,当离天失去耐心决定
把孩子的血一次放个干净时,针孔愈合了,虽然愈合的很慢,可血不流了...离天知道自己的咒
术还是起了作用,这孩子虽依然会血流不止,但终有一天会愈合,只不过比别人慢了一些。这下,
离天得到了他梦寐已久的血药,离尧成了药人。”
“惜赐...别哭...”离尧低哑的说,不是因刘惜赐说出口的那些事而伤心,而是因刘惜赐脸
上的泪而心疼。
“但他活下来了...既然他能活下来,我的孩子为何就不能活下来?!”阮香仍然执着这件事情
。
“活下来?你以为离尧活的轻松?若不是‘幻雾’里藏着秘籍,被他不小心发现了,若不是他自小
就跟着族人学药,依离天到后来需要的越来越多,恨不得每次把离尧喝个干净的程度,他早就死了
。孩子生下来,你准备把他的命续到哪里,‘幻雾’上?那离尧怎么办?你让离尧死么?还是你让
你的孩子今后也跟他一样,受个伤十天半个月好不了,若重了,就得等死。你是爱孩子,还是爱你
自己。”
刘惜赐的话句句扎在阮香的心窝上,但她拒绝去听,拒绝去想,她只知道自己的孩子被离尧杀了。
“离尧活着,我的孩子死了!”阮香哭叫起来。离尧走了,杀了孩子,杀了离天走了。把险些没命
的她留了下来。她恨,恨离尧的无情。她和那些长老们上床,让长老们教她功夫。那些人,谁都不
愿意别人当教主,所以把她推了上去,她不过是个傀儡。白日是教主,晚上却要被不知多少个人糟
蹋。她不悔,只要能杀了离尧,能为孩子报仇,让她做什么都行,反正,她什么都没有了。若不杀
离尧,那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离尧...在你身上刺一刀。”阮香扔出把匕首。
“离尧!你若敢让流血,我就休了你!”刘惜赐大喊。“幻雾”没有了,离尧若受伤,就是死,阮
香要的,就是这个。
“刺一刀!不然我就在他身上留口子,留在这里如何?”阮香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刘惜赐的腹部。
“离尧!”刘惜赐刚要阻拦,就见离尧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腿内。“离尧!你竟敢不听我的话,你
答应过我什么...我要休了你,我一定要休了你。”刘惜赐哭起来,也不管腹部的那根簪子,要
去离尧那里。接着,他的嘴被人掰开,阮香把一瓶东西倒进了刘惜赐的嘴里。
“碰!”瓶子掉在了地上,离尧趁阮香喂刘惜赐的时候,丢出了阮香扔给他的匕首。
“离尧,离尧...”刘惜赐掏出巾帕为离尧止血,丝毫不管阮香喂他喝的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阮香捂着自己受伤的手坐在地上,疯狂的笑起来,“离尧...我喂
他喝了‘迷醉’,里面放了一颗‘童丹’...你不是不要我的孩子么?那他的孩子...你要不
要?”
“迷醉”“童丹”,离尧一听急忙把刘惜赐抱紧,春药加生子药!“阮香...我会留你个全尸。
”单手抱住刘惜赐,离尧抽出了腰间的剑。
“离尧,我今日就没想着会活着离开...哈哈...‘迷醉’,就是你的血也解不了,离尧..
.如果你不想留下自己的孩子,就让他怀上别人的孩子吧...反正你也活不了了,我在地下等你
。”阮香把簪子插进了自己的腹部,而她嘴角流下的黑血,昭示着她早已服了毒。
“离尧...我一定要休了你...”刘惜赐面色潮红的吻上离尧,体内的春药已经发挥了作用。
“杀了离尧!”离教的人中有人喊道,几名长老看完戏后从四周走了出来,一群黑衣人从树上还有
其它地方蹿了出来。
离尧的脸上出现了嗜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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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离尧护着刘惜赐准备杀出去的时候,更多的黑衣人冒了出来,同时还有离尧的手下。离教的人
显得有些慌乱,察觉到自己中了埋伏。当离尧看到带头的那人时,他眼中的怒火能把那人烧死。
“你们就眼看着惜赐涉险?!”离尧气坏了,这些人明明就在附近,还任由阮香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