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已无忧————终未眠

“和谁？”
“我娘。一个美貌的女子。”
“你说我和你娘长的象，那不是说我长的不男不女？” 越霈然生气的扭过头去。那连沁寒依然却依然玩弄着他的头发。
“我娘是一个高傲的女人。他说，只有别人配她，不会有他配别人的一天的。所以，才会…”
越霈然瞪大了眼睛，这才想起了那个惨烈的故事。这个故事，连沁寒一再强调不要当真的故事，明明是真的。
“我什么也给不了你。连沁寒，我不会安慰，我不善言语。可是…请你不要伤心。”
                  越霈然站起身子，绕到连沁寒身后。从后面拥抱住了他。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慰别人。他凭借自己的经验，认为给人温暖就可以安抚受伤的心。所以，在看见望着他的眼睛和头发一副要哭泣表情的连沁寒的时候，他没有犹豫，给了他一个满满的拥抱。
然后，他感觉到了这个在外人面前不可一世的霸主的颤抖。是什么，让他到达今天的地位？也许不是对权利的执着，而是一份不想被命运摆布的心境。有太多感情包含其中了，憎恨，无奈，对亲人的思念，对尘世的怨恨。越霈然开始庆幸，那样的经历，没有让眼前这个人成为一个吞噬一切的魔鬼，而是成为一代霸主。
可是，在坚强的心也要休息，不是吗？作为连沁寒的朋友，他希望自己是他疗伤的港湾。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灵验。如果是这一方面，越霈然有自信超过世界上大多数女人。因为，他的第六感也是堪称一绝的。
当他看见开连沁寒站在他的门外，整天一副进退两难的样子，他就知道不久会发生一些事情。而且，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什么东西正在改变？是他的被子越来越厚实，还是最近的菜色有变的丰富了很多。或者是他住的园子外面那些一直开着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在那里的花。
反正，在不知不觉中，他的生活水平在暗中提高了不少。暗中？的确是在暗中。因为那些事情都是在慢慢习以为常的时候才发现的。
而且，很久没有看到连沁寒了。其实也不是很久，只是一个多星期而已。但是在越霈然无聊的生活中，那一个多星期可是无限漫长啊。作为一个人质，每天和敌人斗智斗勇。或者，可以作为朋友一起谈天说地。难道是上次的劝告有用了，他开始和自己保持距离了？
到底，到底那个人要干什么？
“小翠啊，为什么你家主人这些日子都没有来呢？”或者说是来了也不来找他的原因是什么。
“小翠不知。小翠只是一个丫鬟，怎么会知道主人的事情呢？越公子啊，我看你还是快点吃吧，你吃完了我好收拾啊。”小翠看了一眼那个越公子，心里一阵厌恶。明明是一个男人，居然比她还漂亮（小翠，你自以为是美女啊。）而且不过是个人质而已，盟主还要我们这些下人不停的端茶送水伺候着。什么嘛！
越霈然听了这些话。只好闷头吃饭。哎~~~~~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他越霈然有本事和这个家的主人口舌相争，却不愿意和这里的下人吵架。原因无他，只是他不想象个长舌妇一样告状。而且也不想害了那些下人。
越霈然心里想着怎么快速的解决这顿饭，一不小心居然噎到了。只见他一张白皙的脸涨的通通红。旁边的小翠只是冷着眼睛看他，一点也没有帮忙的意思。
好不容易找到了太师椅旁边的那杯水，激动的一饮而尽。哪知道刚缓解下来，却被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
“哎呀！”越霈然惊呼一声。原来刚才情急之下把杯子放在太边缘的地方了，刚才一转身不小心碰到才打碎了。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小翠满脸的厌恶，一把推开了越霈然。
越霈然也马上反应过来，准备帮忙一起收拾。“怎么敢劳烦越公子呢？要是被庄主知道了，小人的命也不保啊。”
哪知道越霈然刚要帮忙又被小翠一推，手不小心割到了那个茶杯的碎片。顿时鲜血流了出来，一条很深的口子暴露在空气中。
越霈然突然觉得很委屈。手上的伤口很疼，可是这里根本没人搭理他。除了那个武林盟主，谁都因为他是魔头常喜的男宠而或多或少的嫉恨他。要么，就是背地里的嘲笑。谁叫现在他又背负上了一个迷惑武林盟主的骂名呢！
这个时候，越霈然有一会儿很讨厌谢以残。为什么他要这样呢，如果他不是坏人，他就不会受这样的对待了。或许，他就不会被“抓”到这里了。
“狗奴才！胆敢这样对待越公子！”
这个时候，连沁寒出现了。一进门就对着小翠呵斥。
“我平日里是教你们这样待客的吗？”
“庄…庄主”
“要是今日的事情说出去，别人定当我沁水山庄管教下人不利。”
“庄主，小翠知错了。”
“我早就已经和你们说了。越公子是我的贵客，如今你却这样刻薄他。纵然你知错了，我也决不姑息。”
“庄主，庄主，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小翠这一次吧。”
“看你知错的分上，我就姑且只将你逐出沁水山庄，不做处罚了。你自己去帐房拿工钱吧！”
小翠满是哀求的看了连沁寒一眼，后者一点反应也没有。然后愤恨的瞪了越霈然一下，转身走了。
“你没事吧！”连沁寒看着越霈然。发现他脸上没有带着那往常的笑容，这叫他有些不安。
“没，没事。” 越霈然往后倒退了几步。
“你一直让那些下人那么欺负你的吗？”
“没有。”
“还说没有。那刚才的事怎么解释？还是说你这手是你自己弄破的？”连沁寒看着越霈然，眼神居然有些神似谢以残。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好看的吗？”
“啊！哦。没什么。还有，他们根本没有欺负我拉。呵呵，我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被这些小角色欺负。”
“哎~~~你这孩子。刚刚不知道是谁被小翠推倒以后捂着自己的手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越霈然在瞬间苍白了脸。
有些样子，真的好象。
“不要紧吗？”手上传来丝丝的痛感和温度。那是，连沁寒的手！！！
“不要紧的。”轻轻的，并且迅速的抽回自己的手。越霈然低着头。他发现事情越来越奇怪，不再符合逻辑起来。一切都乱了，乱了。
越霈然不得不承认，由于自己的脾气一向不怎么样。而且事实上还是一个孩子的缘故，所以，他一直是一个忘性很大的人。比如说现在，如果他还记得几天以前他脑子里盘算过的事情的话，今天就不会在这里了。
“沁寒，如果你再这样不和我保持距离的话，怕是你的名声会受损。”
“呵呵，你这个小鬼。明知道我名声会受损，你还来负约？”
“因为我好些日子没看到你了。我还以为你开窍了呢。”
“你爱谢以残吗？”
“怎么一见面又缠上了这个问题。我记得你上次问过相同的问题。我想我已经回答过你了。”
“你上次只是说不知道。被我一再的暗示，才说可能爱谢以残。”他口气虽然轻缓，声音带着笑意。但是越霈然仍然感觉到了一股压迫的气势，果然，眼前这个人是一个天生的王者，不管他的举止是多么儒雅。
“你这是干什么？沁寒。” 越霈然看着抓住自己手的连沁寒说。
“我只是在意这件事情而已。”
“何必呢！你明明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点破比较好。”
“霈然果然聪明。这些日子，我就是在思量这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吧！”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故意在我门前伫足停留，然后进退两难的样子。平日里生活上的那些细微改变，我也感受的到。”
“那么，我们可能吗？”
“绝对不可能的。先不论你是武林盟主，也不论我是否爱谢以残。单单一个我们同是男人这一点，我们就不可能。”
“你狡辩！”连沁寒猛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越霈然，“为什么你可以接受谢以残，却不能接受我？”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和他的关系和你一样。我们，只是朋友。互相疗伤的知己。”
“可是，你为什么给了他那么多。而对我，却不愿意施舍一些？难道，我真的比不上谢以残？”
“这不是比得上比不上的问题，只是，我不想害你。如果我给了你希望，一定会害你伤心的。”
“你知道，我只是想保护你。你若跟着谢以残，终日要被追杀的。”
越霈然苦笑，“那些人都是你派的。”
越霈然思考了很久，先不说他心里是否有什么人的存在。单是把连沁寒当作好朋友这个理由，就不允许自己答应连沁寒。
“那又怎么样？我以前是因为他杀我师傅灭了我门才追杀他，要是你执意跟他。我敢肯定你们的追捕者一定有增无减。而且，谢以残还不一定能把你从我这里救出去呢！”
越霈然的手被连沁寒抓的生疼，惨白着一张脸看着这个人。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惹上这样的麻烦。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安慰，可是没有想到会让连沁寒爱上他。他，根本不可能爱上任何一个人。这是他对自己下的定义。他知道，因为很多原因，他不可能爱他们两个中任何一个。但是，他却要选择和谢以残一起。因为他们之间还有约定。
“沁寒。我有没有对你说过？越是疯狂的人，就爱的越深。或者说，越是爱的深的人，就越是疯狂。”
“你想说什么？”
“我希望，你不是对我疯狂。所以，请你放手。”
“不放！既然今日我已经挑明了，就不想放手。霈然，和我一起吧！”
越霈然看着眼睛通红的连沁寒，低头思索了片刻。
“你三日以后再来，我定给你答复。”
“好。”终于松手。越霈然看着那个决然转身的背影，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混混噩噩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倒了一杯水。看者窗外盛开的花，竟然痴了。
“越霈然，你到底爱不爱谢以残？”这些日子连沁寒一再逼问的话语，如今却自己问出了口。越霈然扯了扯身上的玄青色袍子，转身走到床上，一下蒙住头就睡。
三日的光阴，其实也很快。
“霈然，今日就是你给我答复之时。”连沁寒今日一身紫红色袍子，堇色腰带上镶嵌着白玉，一派的雍容华贵。难道今天要公关？
“我答应和你一起。可是我有条件。”
“说，只要你愿意陪我，我愿意为你做一切。”
“我不知你有几分真心。我也害怕将来有一日若我人老珠黄你就把我抛弃。所以，我要个保障。我要你昭告天下。我，越霈然，是你天下武林盟的盟主连沁寒的情人。还要你八人大轿，名媒正娶的把我娶进门。而且，我是不会装女装的。”
连沁寒看了看越霈然清秀美丽的脸，沉默。
“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反正我又不喜欢你，只是利用你来保护我。” 越霈然话说的决绝，口气冷淡。
“好，我答应。”
疯了。已经疯了。
越霈然脸色大变，随后又恢复过来。
“既然如此，那么我回房休息去了。你今天要会客吧。”
“你好生休息。我晚上来找你。”
越霈然回房以后，心里暗骂自己白痴。他以为只要提出一些无理条件，就可以让连沁寒死心，可是哪里料到事情会变成如此地步。
他算错了一步，他没有看出连沁寒居然对他如此深情。已经执着到这种地步了。疯狂和爱的程度是成正比的。
“霈然，你一个人在想什么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连沁寒已经来到了越霈然屋子。他连衣服也来不及换就赶了过来。
“没有想什么。只是在想，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让你对我产生执着的。”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喜欢你是不对的吗？”
“是不对。我是个男子。”
“你又来了。凭什么那个谢以残可以喜欢你，而我不可以。”
“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 越霈然说完这话，无意中看见连沁寒眼中的一丝光芒。
“那你不要管他。努力喜欢上我不就可以了。”
“呵呵。我和他，也许是纠缠不清了。和你，只能是朋友情谊了吧。”
“算了。反正你就快是我的人了。全天下都会知道的。包括那个谢以残。呵呵，大概他会提前来救你的。”
“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两个将会在七天之后大婚。”
此时此刻，越霈然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本来一个缓兵之计，却反而弄巧成拙了。
“为什么这么急？”
“呵呵，当然是因为…”连沁寒暧昧的靠近越霈然。一手拉起他的头发，肆意玩弄着，一边还在他耳朵边上吹着气。
“当然是因为想要快点和你一起共赴云雨拉。”
“你…”越霈然差点为之气节，想不到一代霸主居然还有如此流氓的时候。调戏的手段，居然还和一代魔头如出一辙。
“好你个妖孽！居然敢迷惑盟主。恃宠而骄，胡作非为！”
“呵呵。李爷爷，你怎么这么说话呢？霈然很害怕呢。”
                  越霈然手边一杯清茶，斜眼看着满脸正气的管家李云。这个已经将近六十的老人，此时此刻却怒吼着要为盟主除害。
三天，仅仅三天的时间。他就把所有欺负人，侮辱人，使唤人的方法用了一便。他要这些人都知道，他越霈然绝对不会是个好人。他要他们反对连沁寒的荒唐行为。果然，李总管作为元老级别的人物，第一个出现在了他的园子里。
“哼！刚开始还以为你是什么可怜的人呢！原来你是有这样迷惑人心的本事。怪不得连常喜都为你涉险。可是，你不要忘记，总有一天，盟主会翻然醒悟过来，然后知道你的真面目的。今天若我死了，一样有人会大胆谏言的。”
越霈然苦笑，原来这个人来还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可是，他是绝对不会杀人的啊，他最多是整整这个管家而已。
越霈然又喝了口茶，眼神嘲讽的看着管家老李。
“李总管，你似乎忘记了，几天之后我要和你们盟主成婚啊。将来，我可是你的主人啊。你这样和我说话，很不敬！”
李总管听见‘成婚’二字的时候，满是痛心疾首的眼神。分明是在为连沁寒这个荒唐决定而难过。
“你不会是我主子的。盟主一定会明白的。你这样的人。哼！！！！！！”说着，居然甩袖而去。
连沁寒来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总管离去的背影。
“霈然，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放弃吗？当日你提出那样的条件，我就知道你是想逼我放弃。我既然连那样的条件也答应了，怎么可能会被你这些言行给激怒？”
“沁寒，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你现在回头还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