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猜。」姚昊不甘示弱的反捏司徒炎的脸颊。
「梦到我?」司徒炎挑著细长的双眉凝视著这在自己脸上肆意妄为地家伙。
「你越想知道我越不想告诉你。」姚昊得意的笑著,只要他不说司徒炎能拿他如何。
「你喔。」司徒炎宠溺的弹了姚昊的额头,姚昊吃痛的揉著被弹的地方,无辜的看著司徒炎。
司徒炎跨坐在马上,伸手邀著姚昊道:「你要是在这麽看我,太阳就要下山了。」虽知道姚昊总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床,没想到今天过烈午叫他才会醒来。
「亲爱的主子,我的眼里只有您没有别人。」姚昊一语双关的道,牵著司徒炎伸出的手跨坐在马上。
「你就好好记著你今天说的话。」司徒炎轻驾著马走在山坡的道路。
12
下山没多久就出现了市集,热闹非凡更甚之前所经过的市集,来往的人潮拥挤的走在街道上,司徒炎紧牵著姚昊,深怕一个不留神,姚昊就被吸引到哪个卖古物的摊位去了。
不远处有一位年轻男子在吆喝著:「各位乡亲父老,今天是贾富商的千金抛绣球之日,凡是家里有及冠之年以上,不惑之年以下的未婚男子皆可到贾家的月花楼接绣球。」说罢一群人纷纷前往月花楼,有的年轻男子是想试个运气好取得富有的美娇娘,而有的是想凑个热闹,瞧是哪位运气好的公子抱得美人归。
姚昊闻言拉著司徒炎道:「抛绣球耶,好像很好玩,我们快过去。」没想到来这世界竟有机会可以体会抛绣球的乐趣,要是错过了实在太可惜了。
到了月花楼,团团的人群把月花楼楼下挤的水泄不通,每位公子都赞叹这贾富商的千金身的真标致,要是哪位公子幸运可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站在最外围的姚昊想要挤进这拥塞的人潮,可谁也不让谁,使姚昊抱怨道:「怎麽办?要是不站过去点,怎抢的到绣球?」
司徒昊闻言握紧姚昊的手道:「你要抢绣球?」心里一股酸意翻腾,他并不想姚昊娶亲。
「当然啦。」抢到了又多一个古物,正宗古代绣球,可是在原世界所没看过的。
「我不准。」
姚昊完全没有听到司徒炎的话语,他整个心思都在月花楼上的女子手中里的绣球,等待著被抛下来的时刻。
「来了来了。」姚昊看见绣球以抛落,所有的人群都一窝蜂的往前挤去,姚昊甩开司徒炎的手,用尽吃奶的力气挤过去。
绣球从前端人群的手一路滑过,有的刻意拍打,有的才摸到绣球就被人潮推往别处,一个用力,绣球又飞起。
姚昊兴奋的看著绣球朝著自己飞来,高兴的垫起脚尖高举著双手,随著绣球的移动而快速挪移身子。
突然撞到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的人,姚昊身体重心不稳的跌倒,硬生生压在刚撞倒的人,嘴唇说巧不巧,就这样吻上对方双唇。
被压在下方的司徒炎,眯著双眼看著眼前主动投怀送抱的人儿,结果这人儿完全不领情的起身,继续追逐他的绣球。
又再一次的被忽略过,司徒炎独自的起身,拍打著身上的灰尘,难道自己在他眼里就这麽的举无轻重。
一阵惊呼传来,原来是有人接到了绣球。一位面目清秀,身穿著已经不知缝过几次的衣裳,怀里抱著刚丢过来的绣球,手里拿著破碗看著包围四周的人,磕头道:「各位大爷行个好,赏个钱,给我抓药好回去照顾我家重病的老母。」
周围的人各各窃私细语,没想到绣球竟然是被一位乞丐拿到。
贾富商从月花楼走向被人群包围接到绣球的人,瞧眼看这人是名乞丐,大声嚷嚷著:「这不算,再重丢一次。」
周围的有人开始替乞丐打抱不平,当初这贾富商只规定及冠之年以上,不惑之年以下的未婚男子,并没有规定乞丐不能接,如今这乞丐接到绣球,怎这贾富商竟翻脸不认帐。
乞丐这时才知道怀里的绣球原来是贾富商千金所抛的,对著准备转身离去的贾富商道:「小的自知攀高不起贾家千金,这绣球就还给贾老爷。」乞丐把绣球递给贾富商身旁的仆人,转身离开这地方。
姚昊想上前抱屈,却被身旁的司徒炎拦下,姚昊正想甩开司徒炎的手时,看到那阴沉的脸却又作罢,这司徒炎什麽时候变的这麽吓人,在为什麽事情生气姚昊不懂也不敢多问,免得扫到台风尾。
「等等。」贾富商身後的贾千金开口拦住了乞丐,上前问道:「敢问公子贵姓?今年贵庚?可否念过书?」
「小的姓李名嘉,二十有五,从小研读诗书,一路考科举至殿试,不料老母生重病,用尽仅有的家财。」乞丐恭敬的口吻,读书人应有的礼貌都具备。
「爹,女儿就嫁给他。」贾家千金拉著贾富商的手臂撒娇道。
「敏儿,你这…爹是不希望你吃苦阿。」贾富商无奈的劝阻著贾家千金,眼前的乞丐能够带给女人什麽幸福可言。
「爹,有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今女儿抛绣球由这位公子拿到,那女儿非嫁他不可,以免有谣言说爹不守信用。」敏儿知道爹爱面子,爹这下不让她嫁都不行。
「好吧,照我之前说的,今晚成亲。」贾富商无奈之下,就顺从敏儿的意愿让她嫁给眼前的乞丐。
周围的人拍手叫好,大呼贾家千金有眼识英雄,虽这位公子是位乞丐,要是将来考上了状元可就不得了了,也有人羡慕这位公子三生修来的福,得到贾家千金的青睐。
看著周围开心的欢呼著,贾富商吆喝著:「今晚办喜宴,有请各位乡亲到贾家祝贺小女出嫁。」
姚昊高兴的看著司徒炎道:「我们去沾沾他们的喜气。」其实是要去看古代的婚礼是不是和电视上演的相同,结束之前还要闹洞房,姚昊对这大感兴趣。
「不行。」司徒炎冷冽的回答。
「为什麽?」姚昊不解的问,难得可以凑个热闹,岂有说不去的道理。
「明早有事要办,今晚要早点休息。」司徒炎摇著扇子道,他来这地方可不是来参加别人的囍宴,再说是位素不相识人的囍宴。
「去那边又不会很久,很快就会回去了。」姚昊要求著,希望司徒炎能够让他去见见这古人的婚礼。
「不行。」司徒炎坚持的道,摇著扇子走向他们今晚要歇住的客栈。
姚昊站著不动看著司徒炎,他就是想去,可是偏偏司徒炎却和他唱反调。
司徒炎见状严厉的口吻道:「别忘了,你是卖给我的下人,没有你决定的权力。」
姚昊对司徒炎的期待都落空了,原以为这些天相处下来司徒炎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关怀,是因为他对自己有情,一句『你是卖给我的下人』,深深的了解到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没有流下的泪水,只有流下的心痛和他的无情,默默的走在他的後头,他的背影是自己永远都抓不住的空虚,他的怀抱只是个短暂过去的眷恋罢了。
周围的吵杂声入不了哭泣的心,徐来的风声抚平不了受伤的心,夕阳的无声,冰冷了心中所有的情愫。
爱上一个人来得苦,过往的点滴都成了最痛的伤口,自作多情的残忍,明了到这段情是将不会有所回应的结果。
在他的眼里,终究只不过是一位卖给他的下人,他对自己的好,也只是主子对仆人的好,没有参杂多馀的情愫。
命中注定来到这古世界,只是为了爱上他,然後心碎的将这段记忆带回原来的世界。
13
华丽的客栈,中间一座圆平台周围环绕著小溪潺潺流著,圆平台上方有一位美艳的女子拨弹著琵琶,唱著动人的乐曲。小溪外围所有的圆桌坐满了非富及贵的王家公子哥,有的是来看这位美艳的女子,有的则是来办公谈生意。
司徒炎坐在包厢内看著身旁从刚起就一直在闷闷不乐喝著酒的姚昊,难道不让他去参加那位陌生人的囍宴就如此的不高兴。参加喜宴的人过於繁杂,难免不会有人能够认出他这位皇上,要是行踪暴露,办起事来可就不方便了。
「昊…」司徒炎拿起姚昊欲要再倒酒的酒瓶,姚昊见了摇晃的起身,学著小李子恭敬的道:「主子,奴才这就去休息了。」
只不过是卖给他的下人,姚昊明了下人该如何做,才能够不增加主子的负担,才能够讨好他的欢心。
「昊!」司徒炎起身抱紧那摇晃剧烈的身子,不明白一像我行我素的姚昊怎变得如此的拘谨。
「不行,你是主子,不能这样抱我这下人。」姚昊欲要推开司徒炎,但是全身无力只能瘫软在他的怀里,好喜欢这个怀抱的气息,但是却无法拥有他,止不住的泪水不争气的滑落,姚昊紧紧埋首在司徒炎的怀里,他不想让他看见这麽脆弱的自己。
司徒炎见状打横暴起在怀里哭泣的人儿,温柔著放置在床上,抬起下颚亲吻著刺痛心中的泪水。
「我不要你这样对我。」姚昊推开司徒炎,埋首在他怀里哭泣道:「你不要对我这麽好,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这麽好,从小就被亲戚推来推去,没有一个人要我,只有你,可是我在你眼里也只不过是个下人。」
姚昊哭红著双眼凝视著司徒炎:「我不要只当你的下人,好不好?」双手主动的环绕在司徒炎的颈子上啜泣著:「以前我总觉得背诗好无聊,可是我现在终於体会到背诗有它的用意在,就像我想对你说山无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说罢姚昊倒头趴在司徒炎的肩上,带著泪水沉睡。
司徒炎紧抱著沉睡的姚昊,喃喃道:「山无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是喜悦他对自己说的这句话,还是喜悦他对自己的情,更甚两者都有。皇爷曾说过一代帝王是不能拥有自己的爱人,那如果拥有了,又会如何。
对姚昊的情并不是没有,只是被姚昊无心的忽略,让他第一次品嚐到所谓的害怕、恐惧,害怕姚昊对自己没有额外的情愫,恐惧姚昊会因此而远离他。他可以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但他更想要的是把他的心留在自己心里一世。
「昊,这是你对我的情吗?」原来姚昊也是在害怕,在心里他早已不是一位下人,而是一位无可取代的…人,他的存在牵动著自己的行为,他的呼吸牵动著自己的思绪,他的情牵动著自己的心。
爱上一个人就是如此吗?那麽,就赔上这一生,在这爱情的漩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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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肆意著头部,宿醉缠身,姚昊揉著太阳穴依旧无法减轻头的疼痛,乾渴的嘴唇多希望有水来滋润,但全身使不上力气,连说点话都觉得很疲惫。
温软的触感压在乾渴的嘴唇上,随即一道冰冷的水液滑过口中,品嚐这滋味竟是苦的令人难受。温软的触感没有离去,而是一个软热的东西在口中缠绕著,心里泛起一丝的甜蜜和口中的苦涩互相交错著。
一道力量在腰际把身子推向稳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令人眷恋与不舍,这是只有那个人才会有的感觉。在他的眼里难道不是个下人,还是他都对下人做这些举止,心中的疼痛果然不是酒能消去的,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如果,没有来这世界就不会与他相遇,爱上他,但是如果没有来,有怎能够了解到原来爱一个不该爱的人,竟是这样的痛苦。
微睁开的眼帘看到的是那双深情的眼神凝视著自己,这究竟是梦?
司徒炎不舍得离开红润的双唇,轻柔的在姚昊的耳畔道:「回宫後,让我好好的抱你。」
「梦里的你好温柔喔。」姚昊紧抱著司徒炎,多希望这场梦都不要醒,醒来就只能当他的下人而已。
「现实的我对你不好吗?」什麽事都依著他,除了不让他去参加别人的囍宴,难道到现在还在赌气。
「好是好,可是那只是你对下人的好而已,但是我…我…。」姚昊越说越小声,最後的话语连他自己都听不到。
「你怎了?」司徒炎不解的问,有什麽事是姚昊不敢对他说的。
「反正这只是梦,说就说,现实的又听不到。」姚昊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道:「我喜欢你,可是现实的你只把我当下人看待而已,我不要只当你的下人,但是我知道你是皇上,後宫那麽多女人,我根本就比不上她们。」这是场梦,把现实不能说的都在梦里倾诉。
「没人要你跟她们比,而且回宫後,我把整个後宫都归你管,好不好?」如果能用这样把他留在身边,何尝不是个好方法。
「我才不要,那是皇后在管的,而且我又不是女人。」
「就让你这男人来当皇后,有什麽不好?生则同居,百年之後,死则同穴。」只有让姚昊当上皇后,才能说服所有的人让他们合葬。
「要是现实中的你也会这样说就好了。」姚昊在司徒炎怀中偷偷擦拭著不小心流出来的泪水,梦里的他说的话让他太感动了。
「梦也好,现实也好,我依旧如此。」司徒炎抬起姚昊的脸庞专注的凝视著他,清澈的眼眸永远只能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姚昊不解的看著司徒炎,难道梦里的司徒炎也知道他自己是梦中的人物。
「昊。」司徒炎把放在身边的衣裳拿给了姚昊道:「把这衣服换上,待会要潜去齐府当搬米的工人。」
「咦?」姚昊不解的想难道在梦中也要做事情。
「昊,这不是梦,这是现实,快换上衣服,我在外面等你。」司徒炎轻捏著姚昊小巧的鼻子,这错愕的表情,著实可爱。
「你…你怎不早说,那我刚刚说的话不就…」姚昊发烫的脸颊,肯定已经红到不行了。
「呵,我只知道有人紧抱著我不放在倾诉他的情呢。」司徒炎轻笑著,阖上了房门。
14
古大将军见司徒炎走出了房门便快步上前道:「皇上,齐王爷已经领军对进驻皇宫,说皇后娘娘已怀龙胎,要保护未来天子。」
「她怀龙胎?朕倒要问是谁的种。再说代替朕的尸体都还没进陵墓就要准备篡位当皇上啦。」司徒炎不屑道,皇后已经有几年没和她见过面了,甚至他不想见。
「皇上,这事…」
「朕先去抄他家,看动作行事。」
「是。」
房门被开启,姚昊身穿朴素的尼龙衣走了出来,看见外头的客栈的景象和昨晚怎大不相同,原本色彩鲜丽的布幔竟全换上了白布幔,而且挂上的红灯笼全换上了白灯笼,简直就像有丧事般。
司徒炎看出姚昊不解的神情道:「天子驾崩,发国丧。」悠游自若完全没有任何的忌讳。
「天子?不就是你吗?」姚昊惊讶的看著司徒炎,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古大将军主动道:「齐王爷用替身让所有的人都误为皇上驾崩。」
司徒炎伸手示意古大将军别说下去,他不想让姚昊知道皇宫中的尔虞我诈,待他回宫把一切都处理完毕,姚昊回宫後就住进他为他准备的保护羽翼下,没有任何的心机与算计他的人。
「他为什麽要那麽做?」姚昊不解的问。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先去齐府。」
司徒昊牵著姚昊走出客栈,身後的古大将军不由得吃惊,皇上何时待一个人这麽的亲切,就连先帝还在世时,也不曾见皇上有如此亲切的一面。
到了齐府,司徒炎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裹,拿取里面的黑色物品就往脸颊上贴去,把整个脸贴成大麻脸看不出原有的绝色容颜。
古大将军则是扮成一位商人跟齐府的管家交谈搬米工人的事情,没多久管家就吆喝著他们进齐府搬米。
一长队的工人等著搬袋袋堆叠在地上的米袋,最前头有负责拿米袋搬给工人的,一旁有在清点米袋数量的。
「昊,你搬的动米袋?」司徒炎看姚昊身材瘦弱,手掌虽没女人般的柔嫩细致,但却比普通男人来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