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路魂

　　「呜──咳咳──」还未仔细品嚐就咽下的烈酒，辛辣得令孟玉云情不自禁地咳著。胃像是被火烧了一样，他想他应该喝了大半。
　　「真不识相。」看著咳得弯起腰来的孟玉云，昊虎王只是冷哼了声：「连本王赏你的酒都敢咳出来……」
　　「我……我……」本就不太擅长渴酒的孟玉云，此时感到天旋地转。迷离的双眸，看著眼前笑得有点怪异的人，情不自禁地孟玉云轻轻捉著对方的衣衫，喃喃地叫道：「虎儿……虎儿……」
　　孟玉云知道对方并不喜欢他这样唤他。
　　然而他还是渴望著，也许有一天他能回应他这个名字。
　　「虎儿？」眯起眼，昊虎王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半醉的孟玉云。突然，他笑了起来：「看来本王最近待你太温柔了？」
　　看到对方笑得略为扭曲的表情，孟玉云只是看著他，默默地看著他。
　　「啊……」突然，昊虎王扯下了孟玉云身上的腰带，并将他的双手紧缚在身後。此举令孟玉云不禁惊呼，双眼微微斜看下方的众人。只见他们似是讽刺、似是羞辱地对他指指点点，让他不禁黯然。
　　「不……」他的失神，没有维持很久。只见昊虎王开始撕破的他衣衫，让他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被撕破的衣服，如点点碎片般，有的仍挂在他身上，有的像是垃圾般被抛弃在地上。近乎赤裸的身子，在昊虎王有意无意的抚弄下，染上了一层绯红。
　　「唔啊……啊啊……」这些天虽没被宠幸，但却敏感得令他惊讶，下腹的燥热，令他不自觉呻吟起来。
　　本来还停留在腰上的手，慢慢向下滑动，挤压著他的雪丘。细长的手指，终於找到了那个令人暇想入口。
　　「不、不……唔嗯……」正在出言阻止的孟玉云，却被对方吻著，令他那抱怨全都溶化在这个吻上。
　　舌头的交缠，令迷离的双目沾上一层情欲的雾气。慢慢闭上双眼，孟玉云终於还是屈服於对方的柔情下。
　　被拥抱著，被深吻著，令他有一种被爱的错觉。那是一种连自己都知道是错的感觉。
　　爱，早已经不存在他们两人之间，那是他很久以前已经发现的事。
　　早到就在他给予他内丹时，就知道他们的爱已经消逝於无形。
　　无论他怎样呼唤，爱著他的虎儿，已经不存在於这个天地之中。
　　一吻结束，离去的双唇牵出暧味的银丝。绯红的面额与迷蒙的眼神，似是对著昊虎王说出无言的邀请。
　　身上散发著情欲的气息，令昊虎王呼吸一紧。
　　「不行呢，那个可是惩罚。」单手摸著孟玉云的後脑，昊虎王邪气地笑著。就在孟玉云不明所以之时，对方竟将他的头压在他双腿之间。
　　早已不是什麽初经人事的处子，昊虎王此举的含意，孟玉云当然是明了。利用贝齿解著对方的腰带，熟练的动作令人一眼看出已非第一次。
　　然而，就在众目睽睽地做著那羞人的情事，不禁令他面红起上来。
　　可是对方的灼热，没有给他有羞涩的时间。看著微硬的分身，孟玉云亦不能细想地将他含著。
　　灵巧的舌头有条理地逗弄著，令昊虎王发出满意的轻叹。见此，孟玉云开始卖力地侍候著。
　　「唔……呜唔……唔……」口中的灼热慢慢变大，令他口中可活动的空间减少，但令他呻吟的却是对方深入自己的手指。
　　本来只是逗弄著入口的手指，不知何时挤入了孟玉云的体内。手指熟练地磨擦著内壁，令孟玉云的身子不禁一僵。
　　小穴一张一合地吸吮著对方的手指，被调教多时的身体早已熟悉对方的触撞，但身体如此直接的反应，孟玉云还是感到难堪。
　　周围的人也许是看傻了眼，静得连手指进出时的水声，都变得异常响亮。
　　「呜、呜嗯……嗯……」为了配合著对方的律动，孟玉云扭动著腰身。同时亦加快著舌头的动作，情欲慢慢攻占他的理智，只求尽快合而为一。
　　「哼。」见著孟玉云淫荡的举动，只是冷哼了一声。抽出了沾满爱液的手指，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对著不满呻吟的孟玉云说：「之前你拒绝了本王赏你的酒吧？现在本王给多一次机会你，只要喝光这瓶酒，我就饶过你……」
　　听见他的说话，正想吐出对方欲望的孟玉云，却被人压著後脑，令他不得不含著对方的灼热。
　　「谁说是用上面的嘴喝？乖乖地给我侍候！」大约是知道对方想做什麽，孟玉云扭动著腰身，想用身体的姿态拒绝对方，然而对方显然当他正在发情，没多加理会。
　　「看来你下面等得不耐烦呢，那本王今次大发慈悲亲自喂你，你可要一滴不漏地全喝下去。」将瓶口塞进孟玉云抽搐的小穴中，毫不迟疑地将酒倒入对方的体内。听见对方强烈的呻吟声，昊虎王心中略过一丝异样的快感。
　　每每伤害著孟玉云，这个感觉就越强烈。
　　看著他痛苦的悲呜，他的痛苦，此快感就越来越强烈。因为那时他才会感受到，孟玉云是如此的爱著自己。
　　即便被污辱、被折磨都不会消失的爱恋。就算他对他做出再难堪的事，他的眼中从没有一丝的仇恨。
　　因为心中有爱，所以他能接纳著他残暴的对待。
　　利用著暴虐的举动，去探讨著他的真心。
　　因为他早已经不知如何面对他。
　　「怎麽又吐出来了？」虽然瓶口被紧紧吸吮著，但酒水混著孟玉云体内分泌的爱液从穴口溢出，滴在地上。
　　看著毛毯上明显的水痕，仿佛诉说著自己身体是多麽淫乱不堪。
　　「看来本王是不是应该找个粗大的东西，塞住你那个不乖的小嘴？」种种的淫声浪语自他耳边响起，令他不禁闭起双眼。可是失却视觉之後，身体的感觉反而更直觉地传入脑中，令他敏感异常。
　　平日的自己从不会这样，今天倒反常得令他起疑。
　　「如果想要用本王的东西塞著下面的小嘴，上面的嘴就不要閒著，动作快点。」紧握著酒瓶，让瓶口轻轻地在他体内抽动著。冰冷的玉瓶埋在体内异样的感觉，令孟玉云收紧著身体。
　　然而对方明显地知道孟玉云的弱点所在，就在他的探索下，瓶口总是有意无意摩擦著他体内那令他疯狂的某一点。
　　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孟玉云的不适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情动的浪叫声。
　　「呜……嗯嗯……嗯……」渴望对方占有自己的心态，在众人面前表露无遗。早已失却理智的孟玉云只是卖力地吸吮著对方的分身，希望对方同样地渴求著自己。
　　精致的食物，被昊虎王一下子扫了在地上。突然，他捉著他的头离开了自己分身，回复了自由的唇舌，还没来得及喘息，就被他压在桌面上。
　　「啊──啊──」火热的律动，令他不禁仰起头来。进入他的，再不是手指或是其他死物，而是他的分身。急速的律动，惹得孟玉云连思考的力量也没有，只管放声呻吟。
　　即使他听到周围的惊呼声，他都不能加以理会。因为光是接受著对方的热情，已经用尽他全副的心力。
　　趴在桌上的他，只要张开双眼就可以见到那些人的表情。不知会是一面讽刺，还是一面不屑呢？
　　「嗯啊……慢一点啊……啊……慢……」过於急速的抽插令他喘不过气来，孟玉云终於哀求著身上的男人，再是这样下去他也许会昏倒吧……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感到一阵热流亦在他体内射出。
　　「嗯……啊……」感觉到对方的灼热从自己体内抽出，孟玉云总算略略松一口气。看著孟玉云趴在桌面喘息的样子，他只是轻笑道：「看著自己师父的首级都能发情，人类还真是有趣。」
　　他的说话就像一盘冷水一样，刚完情事的意乱情迷，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他只是轻轻拥著他笑说：「刚刚的你腰扭得比舞姬还利害，叫得比人界那些什麽名妓、才女还媚……看你们的法力都不见得好去哪里，难道你们四君子专职暖床吗？」
　　「过些日子攻占了京城之後，真是要一嚐馀下三位的风采啊。」再多难听与不堪的说话，都不能影响孟玉云的情绪，毕竟再难堪的说话，听多了就会麻木。
　　也许是因为他的无动於终，再次惹怒了昊虎王。
　　「反正本王都玩腻了你，各位爱卿你们可有兴趣吗？」看著孟玉云的面色终於有点改变，昊虎王再次邪笑地说：「听说四君子中年纪最小的『菊之殿』也是个绝色美人呢……不知嚐起来哪个感觉比较销魂？」
　　「怎麽？爱卿们没有兴趣吗？」看著低下那群急不及待地谢恩的臣子，昊虎王只是冷笑地将孟玉云抛出去人群之中。
　　「放手……我不要……」刚完情事的身体不但敏感，而且四肢乏力，莫说是一群精力旺盛的妖精，就连一个普通人，想必他都反抗不了。
　　众妖的魔爪抚弄著孟玉云的身体，自刚刚一直看著两人演著的活春宫的臣子们，早垂涎著孟玉云的身子。只是因为昊虎王在场，只敢偷偷瞪著他如白玉般的身体。
　　「不要……唔──」突然，孟玉云不知被何人握著下颚，强迫与对方舌吻著。就在他正想反抗之时，另一个抚弄著他身体的妖怪却对那个妖怪说：「老马你就别塞著他的口啊，我还想听听他的娇吟……」
　　「对啊、对啊，老马你就乖乖地排著队……」另一个捉著他的玉足摩擦著自身欲望的妖精笑道：「虽然不能口交，不过这副身体可以玩的地方可多了。」
　　「啧，让我嚐嚐那小婊子的舌头也不行……」虽然口中抱怨著，但他还是不再吻著孟玉云，倒是向他的腰狠狠掐一下说道：「那你还不叫两声来取悦爷们！」
　　「啊～啊……嗯……」即使心中如何地对那些妖精反感，但是身体的反应绝对是诚实。被长期调教的身体，不用多加挑逗也能轻易地引出自身的欲望。第一次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反应，是何等的不堪。
　　明明是讨厌著对方，但还是会有反应的身体。
　　「不要……我嗯……不要……嗯啊」现在的他虽然连一句完整的说话，都不能好好说完。可是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说，自己将会面临的事，并不是他能承受。
　　「求求你……不要这样啊……我、我只想要你一人……」看著昊虎王无动於衷的样子，孟玉云还是不停地哀求著。直到，他站起来转身打算离去时，他的心像是碎了般痛起来。
　　「不要！虎儿……求求你……不要……」忘情的大叫，痴心妄想地渴望他能停下来救他。所以，当昊虎王转头看著他时，他惊喜得笑起来。
　　「爱卿们，你们不觉得在他师父的首级前上他，会比较爽快吗？」
　　这句说话，令孟玉云不禁呆掉。听著满室的狂笑之声，在孟玉云毫无预料时，泪水就这样冲出眼框。
　　「虎儿──虎儿──」不停地呼叫著这个名字，直到自己声嘶力竭，都依然叫著对方。
　　至少请你回应我一次，让我有继续爱你的勇气。
　　我的渴望、我的请求，为何你都视而不见？
　　我的泪，为什麽你从来都不加留意？
　　我抛弃了人类的身分，求的只是想待在你的身边。
　　为什麽你连最後的希望，都要将他破坏？
　　这样下去，我实在很难骗自己，骗自己说你是爱著我。这样下去，我亦难以坚持。我曾答应过一辈子伴著你、一生一世爱著你、不离不弃……
　　但被你抛弃的我，还能怎样和你完成那个『一生一世』？
　　请你回应一下我的呼唤，一次就好了……就一次……
　　虎儿，求求你不要将我给予你的东西，都舍弃得一乾二净。
　　最後，你还是没有回应我。
　　默默的看著伤口和那沾了血的碎片，孟玉云笑了起来。
　　这个『一生一世』的承诺，沉重得令他不能再遵守了。反正你现在都不需要我了，那他逃走了应该没关系吧？
　　在你成为万人之上、统一世界的皇主之时，当初那份自责的伤痛应该也不复存在吧？
　　闭上双眼，我微笑著。回忆著前尘往事的点点滴滴，心中停留得最久的却是初遇虎儿的时光。
　　无忧无虑的旅行，挂心我因为乱食东西而弄坏肚子的虎儿，是多麽的可爱。如果可以一直待在那个时光之中的话，什麽道家四君子、世界的公义……这些都显得不重要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閒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记得古离笙作画时，总是会题字。这句诗，好像是某个古人作的。当时的我曾问过他，真爱不是一生一世，永远不变的吗？
　　会变心的就不是真正的爱，既然虚假又何必留恋？
　　那时的古离笙没有回答我，只是对我笑了笑，便继续他的作画。
　　现在的他多少有点明白，永远不变的心也许是并不存在，所以才会回忆著初见般美好的时光。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只是一句如梦想般的话语。
　　真爱，不一定要白首。
　　只要能拥抱著那份初见的回忆，就已经值得。能出生於世上、与你相遇，是一件多麽美好的事。
　　能遇上你，我并不後悔在那滚滚红尘中走过这一回。
　　＊＊＊ ＊＊＊ ＊＊＊
　　今天总是心绪不宁，也许是昨晚孟玉云那一声又一声的虎儿，令他想起那场血流成河的屠杀。
　　看见同族这样的下场，他不禁感到愧疚。自他起死回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决定不再当虎儿。
　　不再当那个整天只需顾好孟玉云的虎儿。
　　幻妖国的昊虎王是个果断、顾全大君的君主，再不是因为一时的任性而放弃整个国家。更不会因为眷恋敌人而害整个国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然而，他遥看著远方那个冷清的宫殿，心不禁悸动起来，那天的他好像哭了。之前即使再弄痛他，他都不会落泪，只是紧紧咬著下唇强忍著。
　　那天的他，哭了。
　　一边叫著虎儿的名字，一边哭了。
　　慢慢踱步离开了书房，在有意无意之间走向那个冷清的角落。但能视千里以外之物的虎儿，只见玉兔默默坐在门外，因为他始终不能看穿这块墙。
　　越是走近，越是感到不妥。
　　空气中飘出的是淡淡的血腥味。
　　身为虎精，他对血腥味是敏感的。他决不会弄错，那个绝对是人类发出的血腥味。也就是说……孟玉云受伤了？
　　「赤绯、怀朔。」轻唤著身边两位护法，昊虎王用著平淡的口吻道：「去看看那个人到底在弄什麽花样。」
　　身为心腹，就是能举一反三。他们当然知道皇主说的那个人是谁，向他点一点头，两人便在昊虎王的视线消失。
　　没有多久，他听见玉兔的惊呼声。此时赤绯亦回到他的身边说：「皇主，玉公子他企图自杀，自毁容貌。」
　　「哦？」昊虎王听见这话只是挑了挑眉，淡然道：「他的脸是他唯一的价值，尽可能治好他吧。」
　　「如果治不好，就将他打赏给些下人们玩弄吧。」昊虎王只是转过身，挂著浅笑地说：「三天之後，就是发兵攻占京城的日子。那时要多少玩具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