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开始,不管正义与否,理由多麽冠冕堂皇,死的都是人,有父母兄弟亲朋好友的人。
你的寂寞有多值钱。
凤雅旻愤愤不平的表情收容在皇梓然眼里化解成温柔的情绪,战争不是他或者他的错,却也和他们有关连。政治这种东西三言两语就说得明白的话就不会有那麽多人前仆後继了。“雅旻,过去就算了,我们不是完美的人,但是也不是什麽坏人对不对。”
可是谁喜欢看自己技不如人谋略武功智计明明都是天下无双却多出一个人天神下凡一样处处压制自己,然後看他扭转大局看自己节节溃败,最後不得不委曲求全顾全大局的去死。
一般而言打仗牺牲的都是些虾兵蟹将的命,高级将领基本上能得到很好的保护还美其名曰保存实力为大局著想。就算最後一方战败投降也不会对最高将领的生命有太大威胁,除非那种负隅顽抗战死沙场的。
凤雅旻在最後回天无力的时候做了投降的决定,他单枪匹马去找过皇梓然,皇梓然当时就和之前大凤雅旻梦中一样一副大侠模样在吹笛。
皇梓然谪仙风骨悠然自得的自娱自乐把那边的凤雅旻当作空气,让凤雅旻相当之没有成就感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还是在自己非法入侵的前提下。“小阎王殿下安好。”
皇梓然难得的就直接给了凤雅旻一巴掌──连锁反应就是大凤雅旻马上现世报还给大皇梓然一个更狠的巴掌──凤雅旻哼笑,居然还是妩媚得风情万种的模样。“怎麽,小阎王嫌我深夜到访轻薄了吗?”
还是那麽好看的一个人,漂亮的到尖锐有点狠毒的样子如此多娇。皇梓然直直看著他。“你还是回来了。”在所有物是人非的风景里,我最喜欢你。原本有人这样说,但是皇梓然想既然物是人非他一定连看也不像看见那个人,不过对方是凤雅旻,看不见很可惜,那麽,改一下。
在所有物是人非的风景里,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小阎王这样问很闺怨,莫非你是在恨我丢下你?”比他高大的皇梓然这样含情脉脉的又爱又恨的看著他,凤雅旻实在是修为不够,噗的笑出来。
“凤雅旻你到底那句话是真话那句话是假话。”言不由衷都可以如此暧昧叫人想入非非,当娘一句明天出海更加杀伤力十足。
傻瓜啊傻瓜,还那麽天真问出来,不知道高手过招讲究高深莫测吗。
粲然一笑日月同辉。“不信我者死,信我者,不得好死。”
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人.60
六十,又没有稿费你何必拖得那麽长
皇梓然想自己果然还是道行不深,遇见凤雅旻这种妖孽的生物时依旧要暴走抓狂。和凤雅旻相对无言却不出意外看见凤雅旻一脉悠然仿佛身处敌营只是在游山玩水般,闲来无事还好心附送几个微笑福利看客皇梓然小阎王。
言归正传,皇梓然先一步打破这种貌似和谐其实诡异的气氛。“不如你说说你来这里到底要做什麽。”
凤雅旻松一口气,幸好有人比他沈不住气否则炽天使一世英名就要毁在一个天然呆疯起来却彪悍的人手里了。“我是来投降的。”轻轻巧巧把两军交战的大事说得和去看戏喝茶别无二致。
“投降需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潜进来吗?”怎麽看都不是光明正大的君子行径。而且天界的失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皇梓然为什麽要卖他这个顺水人情见好就收。
凤雅旻耸耸肩还是很少年不识愁滋味的风情。“那些笨蛋认为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是光荣为国捐躯是福气死在一起比较开心,可是我没有那个觉悟。”
一个人就代表整个天界意见,凤雅旻不知道是太过於自信还是狂妄了,虽然皇梓然很不讨厌,可是。“我为什麽要答应你。”
“所以我才来和你商量,看你有什麽要求。”不卑不亢依旧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於特别。
“你能给我什麽?”凤雅旻的眼睛看东看西,剪水双瞳顾盼神飞,只是里面没有皇梓然的投影。皇梓然暗暗在心里叹气,人家当你是路人甲,你对他念念不忘不是自做孽是什麽。
“和平和威信。”提出这两个条件凤雅旻满以为胜券在握,却不知道在千年後的少年漫画中男猪脚们只是讲道义和约定至於什麽拯救地球和人类,那纯粹就是举手之劳顺便而为。
皇梓然算是开山鼻祖,微笑。“夜深了我不方便留你喝茶,慢走不送。”他不会恶俗到说“我要你”这样的台词,只是和平和威信实在是不够分量。就好像一样东西注定是他的别人还要拿来做筹码和他谈生意,皇梓然只是谦和老实,以为他傻的人才是天字第一号大笨蛋。
大凤雅旻忽然觉得眩晕,为什麽虚弱的感觉更胜从前?一个幻象应该看不出脸色苍白,他努力和皇梓然正常的说话。“这边的戏应该是结束了,我们还是出去找下一个NPC吧。不过现在我们又拿不到稿费,为什麽情节那麽拖沓扯那麽长?”
“大型游戏总是很长耗费耐性的,所以玩的下去的我们才是玩家菁英。”的确是很长,进入这个梦境回忆过了那麽久,灵力被克制的皇梓然已经隐隐约约疲惫了,那麽凤雅旻呢,是不是早就很辛苦?
凤雅旻摇头,勾唇角笑笑,不是认真也不算敷衍。“我只是受不了看以前的自己,原来小时候那麽做作,看了自己都胃痛。”
要是你这样潇洒的都能丢脸,那小阎王干脆找棵树上吊好了。刚想说什麽皇梓然就看见宋煜封和苏暮笏了。
准确的说是宋煜封挥舞著变成镰刀的苏暮笏向凤雅旻杀过来。凤雅旻什麽时候实体化以致於可以被回忆里的人发现的?而且好死不死还是那个时代的宋煜封,这一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宋煜封不把他出之後快向小阎王邀功才怪。
皇梓然想都不想就要冲破越思齐的封印冲出去和宋煜封硬碰硬,乌龙的是他在不是自己领域的能力似乎比较有限,冲是冲出去了开始力量是一点没有恢复,被宋煜封这样一刀下来,天知道他会不会魂飞魄散和夜颢修父子团聚。於是凤雅旻只能重蹈最鄙视的武侠剧覆辙飞身向前当人肉盾牌──宋煜封不会给时间他们生离死别於是第二波攻击下来,凤雅旻微笑著吐血,皇梓然看样子我们真是要生生世世,连死都要死在一起了。
这一次救美的是小凤雅旻。凭著炽天使的本事硬是从宋煜封手下带走了两个伤患,其中一个还明显看出就是他自己。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看样子那麽多年以後的皇梓然和凤雅旻终於牵扯不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揶揄的笑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风凉。只是。“你是皇梓然,他是凤雅旻,你们为什麽要这样互相保护连命都不要?”
“因为他爱我。”凤雅旻有没有直接承认过不重要,总之他明白清楚,凤雅旻就是爱自己,爱到不管不顾可以很偶像剧。
“凤雅旻怎麽会爱上别人。”不相信,皇梓然在以前就对作为人类的凤雅旻特别好,看他的眼神,说话的态度,微笑的样子,要是那样是爱,凤雅旻也不会理解不会回应。
不想和他就这个问题多纠结,皇梓然现下只愿快点醒过来。“一旦被人爱上,爱上了别人,那个感觉就忘不掉了。有人说爱其实是一种天分。”
他以为他在教学吗,说话文绉绉外加恶心巴拉的。可是凤雅旻突然有一点羡慕那个自己。“你好像很著急。”
天啊,这个凤雅旻真是典型到一个境界的天使,不懂喜怒哀乐吗。“我当然很急雅旻现在这样我很难过啊看他痛我的心也很痛啊。”於是拜托你有什麽办法就用不要在这边闲适的悠然的谈笑风生好不好。
心痛,那又是什麽。以後的凤雅旻为了一个人懂得什麽是爱,什麽是痛,什麽是感觉。以後的凤雅旻有一个皇梓然在爱,皇梓然在疼,皇梓然在陪伴,实在是一件很值得庆祝的事情。
“皇梓然,我们做一个约定吧。”
於是皇梓然终於了解了第七根羽毛的含义,凤雅旻把自己的力量和记忆分成六份灌输进六根羽毛,并且把他们和“牵引”章晟乾,越思齐,项子悠,庹宇珩他们联系在一起。约定的内柔很简单,他要皇梓然忘记他,他要以後再遇见他,他要先爱上他然後看看有痛有爱有感觉的日子是不是比较快乐比较幸福。
当炽天使的生活波澜不惊日复一日虽然风光无限可是回头望去除了可以记入天界史册的丰功伟绩,其他和凤雅旻个人有关的回忆寥寥无几,章晟乾说这个就是无开奈何的寂寞。所谓高处不胜寒,尤其是连自己想要什麽都不知道更加可怜。
至於皇梓然记忆的抹杀也很不简单,凤雅旻下血本在他面前自杀了,用命换了大部分皇梓然有关他的记忆,後来皇梓然更是合作的把剩余的全部送个了泥娃娃夜颢修一了百了。
皇梓然想起了凤雅旻当年自杀时候脚下突然长出的曼珠沙华,一片一片红得妖豔耀眼,和他狡黠的微笑相得益彰交相辉映。
原来是因为那个单方面幼稚的少女漫画约定,计划三千年的这种心机用来扮演情窦初开的少女实在暴殄天物。
“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爱。”把大皇梓然和大凤雅旻送回来的瞬间,凤雅旻对著皇梓然说。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绝色佳人倾国倾城。
恭喜你,凤雅旻,如今你的愿望总算是实现了。
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人.61
六十一,我期待我骂你你骂我那种幸福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一觉醒来天上人间。皇梓然立即看身畔的凤雅旻,他也醒过来了对著皇梓然微笑。“原来以前不是我为了你去死,而是你强抢民男逼我上绝路。”
“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要是受不了我纠缠干脆就直接说何必当断不断给我希望呢。雅旻,你知道引火烧身的道理。”三千年,这个人一点都没有改变,犀利到无情,对自己也好,对他人也罢。
凤雅旻苍白脸上勾勒出一个微笑。“现在後悔来不及了,还有,我要知会你,你似乎还欠我一个什麽,要是不还的话,恐怕我就要香消玉殒和你天人相隔了。”
“凤雅旻,你这样任性到底要我做什麽反应才对得起江东父老?在下到底何德何能让你相信我那麽长情就会对你不离不弃。”
“你不要忘记我们在灯会上遇见过,生生世世的。”想要知道他们会怎麽生生世世,现在终於知道了,就算身体不好难过得像要生气,还是很开心感慨幸运生命中出现一个皇梓然,要是没有皇梓然,凤雅旻该是多麽的无聊。“我性格就是这样扭曲你有什麽意见?”
“没关系,我爱你。”叹气,微笑,表白,一气呵成,皇梓然想这辈子他有没有那麽帅气过。
噗,皇梓然怎麽可以那麽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一树梨花压海棠雄鸡一唱天下白,凤雅旻噗一声笑出来然後低下头用手背擦不小心吐出来的口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还是你觉得我们抱在一起死比较惨烈比较梁祝比较感天动地可以一起化蝶?”
凤雅旻你承认你喜欢我你爱我你会死吗,浪费皇梓然的多情浪漫。“我知道和你在一起生活才是最好的选择。雅旻,我们去找颢修吧。”
凤雅旻听见这个名字立即闪亮了眼睛。“颢修可以回家了吗?什麽时候?”
“我对颢修的‘感觉’又存在了,我想大概颢修也在努力寻找回家的路。”毕竟夜颢修和皇梓然有著某些联系,而且,也许皇梓然欠凤雅旻的夜颢修可以帮忙还也不一定。
项子悠在西贡住下来了。他有著柔顺黑亮的留海白皙的皮肤清秀的脸庞以及架在鼻梁上斯文的黑框眼镜,怎麽看都是一副文学青年在进行长期旅行。
每天睡到自然苏醒然後下楼吃房东太太准备好的早餐,借著就出去散步,九点锺开始工作。一家日本人开的唱片店,他在里面打工。店主到西贡的日子要比项子悠长久很多,据他说他是爱上了西贡的感觉然後舍不得离开在此安家。只是项子悠一眼就看穿,眼前的老板同样不是人,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又没有项子悠的高强灵力就没有看出项子悠的特别。
之前项子悠只是喜欢在他的店子里面听歌跳舞喝饮料,和老板只打算当个萍水相逢的有缘人,却有一次不小心看见老板喝醉,那种妩媚就铺天盖地不动声色的张扬开来,难怪了,他本来就是一朵花,传说中黄泉路上才有的美豔哀伤的生物曼珠沙华,彼岸花。“仁,你为什麽还不来接我回家。”
到底他是要躲喜爱那个人才能够压抑自己的花的天性在这边慢慢沈淀慢慢衰老等待一个人回来?项子悠突然就不想走了,第二天就死皮赖脸以缺少旅费位理由硬是要在人家店子里打工。两个人一起应该可以没有那麽辛苦,是吧,夜颢修。
下班以後不是和老板到处夜宵就是回家一起打游戏,两个人在最短的时间情比金坚。只是项子悠没有和他说自己的故事,包括皇梓然他们那群不凡的家人般的朋友,包括曾经住在西贡的童昴唯,包括让他抓狂暴走烟消云散的夜颢修。先比之下老板什麽都告诉了项子悠,除了他不是人以外包括那个仁的事情。
不过和夜颢修和项子悠一样,离开和等待的故事。
项子悠想其实他们还是那麽俗套,连生离死别也那麽的不独一无二到处看得见翻版。不过似乎也没有关系哦,至少对於夜颢修,项子悠就是那个独一无二,天下第一。
到西贡的又一天,对夜颢修还是思念。
手忙脚乱把恩雅当作雅尼,把贝多芬那成莫扎特。连那麽祥和的欢乐颂都听成悲怆。
曾经在西贡项子悠和夜颢修相顾无言,他们傻乎乎的纠结距离和话题,夜颢修总是莫名其妙生项子悠的气,项子悠总是不明就里哪里招惹到哪个装自闭的小孩。他总是要他点菜他总是要他多吃一点,他总是要他少打游戏少上网,他总是像他的保姆和监护人唠唠叨叨然後惹得他烦躁如叛逆期青少年反抗。
可是好像他在那个时候就开始在意他,他那时候就喜欢他。
每一次都好无辜傻得要命实在很招人恨,童昴唯挂在嘴边他从来不知道有人会嫉妒,每天碎碎念也不明白少年有自己的小面子有自己很蠢的吸引注意力的方法,更气自己为什麽要那麽挂记一个这样声明也不是什麽也不懂的他。
夜颢修你真的很可怜,明明就喜欢了,自己没有办法发现於是就躁郁了吧。
两个傻瓜。
项子悠现在都看懂了,两个傻瓜都不在了。
项子悠不是自虐狂也没有M的爱好,可是要是夜颢修回来,他愿意被他骂,很笨很烦很傻怎麽会有这样天生钝感的奇葩。
然後项子悠可以骂回来,很闷很呆很爱装酷爱耍帅怎麽会有那麽不坦白的低情商高智商反差。
互相斗嘴和好再斗嘴甚至搞得满城风雨所有亲戚朋友都头疼,这个就是最柴米油盐酱醋茶,可以延续到七八十岁没有牙齿两个老人家的幸福。
目前项子悠和夜颢修最不能完成的命题。
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人.62
六十二,原来你就住在我的身体守护著我回忆
日光明媚,花团锦簇,小孩子穿梭在街道之间,还有可爱的青涩小女孩和少年们嬉笑又害羞的保持距离,这一次的西贡很阳光很夏天。
唱片店里面就是项子悠和日本人老板两个人坐镇,偶尔有外国或者本地的年轻人过来买CD或者交流舞蹈音乐心得,一起喝茶吃东西聊天。其中自然不乏对项子悠有好感的娇俏小女孩也有对貌美老板动心的纯情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