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停了一个喜轿!”
“哗!”一颗炸弹在来室内炸开了花,人们议论纷纷。这新郎不见踪影,新娘却来了两个!这屋外新娘究竟何人?竟挑这个节骨眼?
“呵,两个新娘。”蓝衣少年笑着。
“泊,你的情人不乖哦!”紫衣少女晃到泊面前。
“可怜啊。”白衣少女凉凉地丢下一句。
“泊,放弃吧,你注定孤独一生喽!”身着棕衣的俊秀少年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还是你准备与人共侍?”青衣少女的声音中有份期待。
“新郎去哪了?跑了吗?”疑惑的声音出自橙衣少年。
“有这种好事谁会跑?”优雅的声音响起。
“不晓得这位新娘长得怎样?”轻佻少年关心的是这个。
“现在的问题是有个新娘在屋外等候而新郎不在。”沉稳少年说出重点。
“既然如此,我为新郎做替补好了。”身着火红衣服的少年把话说得很委屈。
“呵——”泊大懒人打了大大的哈欠,站起身来,取下头上的重物,一头黑发披散下来,他将凤冠丢向那群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人,只留下个“烂!”就向门外走去。
李狄跟吴斥希追了上去,“泊少爷!主子对你是一心一意的,这当中肯定有误会!”
泊脚下不停,继续走着,身后不断传来那群死小孩的声音。
“呀!泊大懒人动了耶!”
“还是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
“哇!太稀奇!一定要把他现在的样子印在脑子里!”
“不过那家伙竟然穿着女装,实在帅不起来。”
“哦呵呵呵,能看到泊大懒人动也不枉费我们来这一趟。”
“可是他那个字是什么意思?”
“瞧不起我们。”
“哼,死小孩,乱说话。”
“也不知道对同伴要客气点。”
“没关系,找个时间报复一下。”
闹婚(下)
李狄与吴斥希跟在泊身后,一出门,入眼的便是一条长长的队伍,不断奏着喜乐,一顶大红花轿就停在门口,花轿旁站着一位清纯可人的少女。
泊目不斜视,直接走向花轿,按照俗礼踢了踢轿门,拉开帘子,牵着新娘子的手走出轿子。
看得李狄两人是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回事?!
轿旁的少女突然冲到泊怀中,也不管他是不是拉着一个新娘子。“呀!泊,你好狠的心!不说一声就准备抛弃人家!人家千辛万苦地赶来,为了你的婚礼,人家可是绞尽了脑汁,可是,你却——却——呜~~”
听那话的意思,她是来抢亲的?李狄两人认为自己该为了主子做些什么,可是看她那副凄惨的模样,实在让人于心不忍。
“滚。”重死了!
少女倒抽了一口凉气,抬头看着泊的那双眼睛有如受惊的小兔,稀里哗啦的,眼中的泪水流得更猛烈了。
真狠!这是外人的评语。
“你这个负心汉!薄情郎!”清纯的小姑娘实在让人怜悯。
不过看样子新娘似乎不是什么心善之人,左手与泊交握,右手一推,将少女推离泊身旁。
“你、你、你、你——”少女指着新娘说不出话来。
新娘子占有性地环住泊的腰,意思像是在示威。
“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也不想想我为你做了什么,你竟然这么对待我!”少女气得跳脚。
在新娘子迟疑的时候,泊已经转身,牵着新娘的手往里面走。
“等等!你怎么能丢下宾客?我可是特地来观礼的!——喂,等等啊!死泊!臭泊!烂泊!收了礼物也不知道说声谢谢!”少女追了上去。
呃?眼泪呢?
当泊牵着新娘子的手出现时,众人都用惊愕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不对,除了那十个怪人。
“可以开始了。”泊大懒人动口了。
开始?开始什么?
大伙搞不清楚状况。
“拜天地。”清纯少女从两人后面跳了出来。
“等等!”屈蓂插口,瞪着泊,“你要跟这位姑娘成亲?”
“那我们御儿呢?”邢妍皱起柳眉。
泊直指身旁的新娘。
“主子?”刚跟进来的李狄两人正巧听到这句。
没人知道那红布下的脸熟成了虾子。
新娘?新郎?新郎?新娘?新郎?新……
大伙儿糊涂了,到底是两个新娘成亲还是两个新郎成亲?
没去理会那群脑袋已经停止运动的人们,少年们一把将邢妍拉到上座,沉稳少年一屁股坐到另一边,一群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竟操办起婚姻,抢了证婚人等的饭碗。
“一拜天地谢恩典,再拜高堂福寿长,三拜乾坤生贵子!”少女悦耳的声音响起。
一对新人也不介意换人主持这场婚姻,乖乖拜堂,两只手交握着,幸福弥漫在整个幽谷。
少年们面色一整,认真的表情换下嬉皮笑脸,“水门——凛。”
“冰。”
“雷。”
“涉。”
“沁。”
“沧。”
“凑。”
“浪。”
“雾。”
“霜。”
“清。”
十一个身影动作整齐地抱拳,单膝跪地,那是属于他们的时空里最重的礼节,十一道声音一同响起,“恭祝泊新婚愉快,凤凰于飞、白头偕老、天赐良缘、永结同心、天作之合、如鱼得水、燕侣双俦、神仙眷侣、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如胶似漆、门当户对、锦绣龙凤……夫唱妇随、麟趾呈祥、如琴如瑟、鹣鲽情深、百年好合、鸾凤和鸣、珠联璧合、琴瑟合呜、并蒂长生、金石同心、爱河永浴、佳偶天成、金玉和鸣、百年偕老、才子佳人、情联碧合、宜室宜家、相敬如宾、祥开百世、缘订三生、五世昌祥、玉树连枝月圆花好、美满良缘、闺房和乐、瓜瓞延绵、螽斯衍庆——”
一口气说出那么多贺婚词,声音还是那么整齐,听得邢砦御(请忽略那群仍在云雾中的人们)惊异于他们的巧舌及异口同声,不过那群死小孩的话还没说完,只听他们又道:“龙独光光,高照华堂,夫妻并寿,福禄成双。有情人终成眷属,虔敬恭拜老祖宗,拜得祖宗心欢喜,家门昌盛永兴隆;天赐良缘龙凤配,麟麒应瑞凤和鸣,荣华富贵兰菊芳;天成佳偶结连理,一见钟情夫妇顺,二姓合婚谒祖宗,交颈鸳鸯胜似仙,天造地设天定缘,进入大厅谒祖宗,有情成眷五世昌,荣华富贵满家香!”
一直到结束,大家都雾煞煞。
“等等,你们两个不留下以为招待宾客么?”少年们问。
“懒得理你们。”泊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潇洒走人。
就这样,两个身着新娘服的新郎官被送入洞房。
一进门,泊就将房门落了锁,杜绝门外少年们的吵闹。
一见到床,今日表现得“神采奕奕”的泊,便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床上。
可怜穿着新娘服的邢砦御还盖着红巾,看不清路,所幸这房间是他住了多年的地方,还不至于往墙边走。慢慢走到床边,邢砦御摇晃着那个已经睡眼迷蒙的人儿。
打了个哈欠,泊坐起身,将脑袋瓜放在邢砦御肩上。
邢砦御伸手拿起放置在桌上的秤,敲了敲他的头。
“知道了。”泊拿过称,忍不住埋怨一句,“御,你今天真狠!”也不想想他今天有多劳累,呜,折寿啊!
掀开盖头,入眼的是一张天仙绝世之颜。加之本身邪魅的气质,在在魅惑着所有见到他的人。而泊,正是有幸见到这倾国容颜的人。
红盖头被人掀开,望着面前那张与以往不同的俏颜,自己此时不伦不类的打扮,邢砦御双颊浮着两朵红云,那模样更显邪魅了。
泊笑了,“为什么?”
知道他在问什么,邢砦御轻启红唇,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泊伸手摸向送给他的耳环,启动了“惑”,然后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对于你是否愿意同我度过一生,说实话,我有些担心。”瞄了眼泊,邢砦御头压得低低的,“那个少女说有办法得知你的心意,只要我乖乖配合——给我穿女装也就罢了,她竟然还非得给我整容开面,弄得现在这副鬼样子!”想起自己这身不阴不阳、不伦不类的打扮,邢砦御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恼火。
“没想到你还真听话。”泊又笑了,靠近邢砦御耳边吐气如兰,“我倒是挺喜欢清送的这份礼物。”
“呃?”邢砦御一时没反应过来。
双眼盯着心中的邪魅的人儿,泊大懒人眼中的慵懒被迷醉所取代,“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么?”伸手拿过交杯酒,泊将其中一杯递给他。
惶恐地抬起眼眸,邢砦御感觉心脏不规则的律动,即使是以前第一次杀人也没这么紧张。
像是存心吊他胃口,泊举杯示意,两人一块喝了交杯酒。
等了半响也不见他有继续说下文的意思,邢砦御有些恼怒,瞪着面前的少年,“走了这么多路,说了这么多话,你不累吗?今天不用去会周公了?”
泊摇摇头,今天他向周公请假。缓缓将手中的酒杯倒满,泊懒懒地开口,“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已经被邪魅的你魅惑了。”
没等狂喜的人儿回应,泊一口吻住了那张欲言的薄唇,将刚喝的酒送入邢砦御口中。
“御,我爱你。”
番外 害喜
“主子,夫人又在路上睡着了!”急匆匆地跑进屋,吴斥希的语气中是怒,也是疼惜。
视线抬高,邢砦御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我已经让人把他送回房了。主子,加上这次,已经是这个月以来第54次了!”这位只对泊嘴巴坏的家伙已经成了大懒人的忠实仆人之一。
“怎么回事?”泊向来贪睡,只不过他自有分寸,要么赖在房间,要么在他身边。而最近这一个月却频繁睡倒在路上。
“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给夫人看看?”一边的李狄建议。
“我看没必要。”吴斥希摇摇头,与医鬼幽冥熟识的人的身体状况不必他们费心。
“不一定。”他似乎忘了那人是大懒人泊。
此时一个手下站在门外探头探脑,邢砦御注意到了,“什么事?”
李狄跟吴斥希将注意力转到那个手下身上。吴斥希想起那人是刚才他叫人扶泊回房的两人之一。
“主子,夫人刚回到房间就吐了。”手下回答得战战兢兢,以主子对夫人的疼惜程度,他怀疑自己有幸提前登入西方极乐。
“他之前吃了什么?”邢砦御问。
“……小的不知。”
“主子,我想这您比谁都清楚。”李狄提醒因为手下一句话而停止脑袋运作的主子。
糖醋排骨、糖醋鸡蛋、糖醋鲤鱼……仔细想想都是些酸甜的菜,是应泊要求而做的,菜是两人一块吃的,“没有什么不干净的食物。泊这几日似乎特别喜爱吃酸的。”等等,这些情况加在一块,莫非……
邢砦御一双邪魅的双眼瞬间瞪成了牛眼,形象尽毁。
“害喜?!”脱口而出的声音惊讶无比,吴斥希道出邢砦御的心声。
“你在说什么啊?!一个大男人又企有怀孕的可能?”李狄斥责他的异想天开,转头想获得主子的认同,却早已不见主子的身影。
发生在别人身上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这可是发生在泊身上,那可就就——难说!
“呯!”房门被人猛的推开,巨大的声音也没让泊移动分毫,通过“魅”泊知道来人是谁。
邢砦御有如一阵旋风,卷到泊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声音中有抹干哑,“你是不是怀孕了?”
泊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邢砦御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
莫非御无法承受长期“菲佣生活”,以至于头壳坏去?
不知道泊此时脑袋里的想法,邢砦御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
瞥了眼那闪烁着希冀光芒的眼睛,“没有!”泊回答得干脆,将那分希冀直接扼杀在摇篮中。
“真的没有?”质疑声。
“没有。”泊又补充说明,“我不可能怀孕。”
邢砦御依旧没有松手的迹象,“那么为什么你最近怎么如此嗜睡?”
“冬天到了。”万物进入冬眠时期,他也不例外——他承认他将这件事贯彻得比大多物种来得彻底。
呆了呆,邪魅的双眼中露出不符合形象的木楞,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男人也会怀孕”的邢砦御,怎么了料不到他的答案竟是冬眠,“那又为何老是爱吃酸的?”
酸?没有啊。“甜的。”泊纠正。那是为了冬天能够储存更多的能量。
“那你刚刚怎么吐了?”邢砦御语气中盈满了关心。
“吃太多。”他只是想吃多些,能量多点,可以多睡会儿。
邢砦御松开他。
他眼睛里刚刚好像闪过的是种名叫“失望”的情绪?“你喜欢小孩?”泊问。
“恩。”他向往普通家庭里能拥有的一份爱的结晶,或许是因为自己童年的不幸,想要从小孩身上得到一份美好童年的回忆。
“哦。”泊倒下继续跟周公对弈,邢砦御没有发现他闭上眼睛前瞳孔颜色加深了。
邢砦御深深地叹息,只得出一个结论,“你果然是只米虫。”竟然还会冬眠。
番外 喜
“小御御,好久没见了,风采依旧啊!”
一个青衣少女突然出现在灵影派,对于这些个凭空蹦出来的人,灵影派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此时站在邢砦御面前的青衣少女,正是常来串门子的死小孩之一,涉。“要是你那天看那只懒猪不顺眼,想要杀人灭口,我很愿意提供工
具。”
专注在手中的事情,邢砦御眼都不抬一下,继续对面前的手下交代着派内的事情。
对于他的态度,涉倒也不介意,“给你。”
一团绿色的东西出现在他视线中,压住了手中的纸张,眼看红色的东西将要掉下,邢砦御反射性地接住。
“我先走了。”她还得跟人继续躲猫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