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雷诺兹用英文叫了一声。
“斯利.斯蒂芬!”
两个人用英语说了一阵后来吵了起来,斯利.斯蒂芬非常生气摔上门就出去了。
金.雷诺兹也被气得够呛,坐在沙发上先把领带扯了下来。小六走过来把他扔在沙发上、地上的上衣、领带捡起来拿到一边挂好了,回来不解的看着他。
“对不起我生气不是对你的。”
“我知道先生,可是我看斯利.斯蒂芬先生不象坏人。”
“他不是坏人,只是一个被母亲宠坏的孩子。”
小六不解那么大个子还算是孩子吗?
金.雷诺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有兴趣坐下来听我说嘛。”
小六坐下来。金.雷诺兹向小六那边挪了挪,近到可以闻到小六身上的肥皂味,深吸一口,小爱人的味道都让他痴迷。露出满足的笑,可是想起斯利.斯蒂芬又把眉头皱了起来。
“斯利.斯蒂芬是我的表弟,是斯蒂芬男爵也就是我姨父最小的儿子,他在国内是个社交圈有名的公子哥,按你们的话就是败家子,他是酒吧,歌舞厅的常客,经常为了争个女人跟人打架,可是我的姨母很偏袒他,他做错什么都不准人说,甚至为了他跟姨父吵架,这次我奉命来中国出任领事,姨父就让我带上他希望他在这里做些事磨练一下,可是你看到了,这里远没有英国的繁华,只呆了不到三个月他就想卸任回家,可是你要知道我在女王和伯爵那里说了很多话才让他跟来了,他这样回去了我怎么交代?而且他的职位很重要的,最近他把工作丢下,出去鬼混我还没找他,他竟然又找上门来了。”
又是一个悠闲惯了不想做事的公子哥,小六拿起那名片看了看,问金.雷诺兹。
“他是管什么的?”
“负责跟中国政府交涉各种问题。”
小六把那名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还是擦了香水的,金.雷诺兹看他闻就上前握住他的手。
“斯利给你的,废纸一张。”
“可是印的很漂亮。”
小六得到的第一张名片呢。
金.雷诺兹看他拿别的男人的名片当宝贝很不是滋味,硬是把那张抢到手,把自己的名片从兜里拿出两张塞给他。
“拿我的,上面有领事馆和家里的电话比较有用,而且比斯利的印的有品味的多。”
小六闷笑点头,刚才还说别人像孩子的人,自己现在连名片印刷都要和人比阿。
小六感觉的出金.雷诺兹真的很用心在宠他,小六也不是心肠硬的人,于是对于金.雷诺兹的早安吻、出门告别吻、回家打招呼也要给的吻也不躲闪了,似乎成了习惯,独独晚安吻,有一天要睡了,金.雷诺兹敲小六的房门,小六开门金.雷诺兹就是一个热吻并且推开小六的门想要挤进去。
长长的一吻让小六无法呼吸,金.雷诺兹只用嘴就把小六逼到了床边,屁股才挨到床,小六就受了惊吓一样跳到了一边。又露出了惧怕的表情。小六努力摇头,只喊着。
“先生不要!”
金.雷诺兹愣了一下,抱住头蹲到了地上,再起来就跑出了门,关了门从门外传进一句。
“对不起,小六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过了那晚,大家有默契的谁也没再提起,只是临睡前的晚安吻没有了。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金.雷诺兹看小六的眼神越来越痛苦,他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这一天下午小六又接到金.雷诺兹的电话说晚上不回来了。
金.雷诺兹为了什么不回家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他,小六是知道的,可是他还没有想好,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于是放下电话他决定回家住上一晚,四姐就要嫁人了,他们姐弟很久没好好说说话了。小六留了条子就出门了,到家母亲已经做好了饭,就是二哥还没回来,一家等到天黑吃过饭还不见他二哥的人,突然跟二哥一起做事的一个人说他二哥去英国租界给洋人修理房子,现在也没回去,让人去找了,英租界戒严了谁都不让进。
一家人这时候想起小六,他是给领事做事的该进得去。
小六来到英租界岗亭也被拦下来。小六拿了金.雷诺兹名片出来给那些警察看,透过岗亭窗户小六看到那些人在拨电话,突然一个人挂了电话很生气地走出来,把名片扔到他脸上。
“敢骗老子,这两电话都没人接。”
小六想了一下。
“家里没人,先生该是在领事馆的。”
“少废话,把他抓起来。”
就这样小六被抓进了局子。
金.雷诺兹这时候正在领事馆独自喝闷酒喝醉了就躺在了沙发上听到电话响也没力气起来接。半夜的时候实在很想小六于是给家里打了电话,想听听小六的声音,拨了几个号突想起这样会吵到小六睡觉,于是又放了回去。
第二天天才亮简单收拾一下,金.雷诺兹买好了早点,轻手轻脚进了家门,来到小六门口推了推门没有锁,推开一道缝小六不在床上。
金.雷诺兹以为小六出门买早点了于是坐到客厅等,发现了茶几上小六留的条子,以为到天亮他就会回来了。
突然他听到门铃响,冲出去开了门是个不认识的中国人。
“是金先生吗?”
“你是谁?”
“有个叫小六的孩子让我给您带个话。”
“小六!他现在在哪里?”
“他许给我一块大洋,他说我和您要您会给的。”
金.雷诺兹掏掏兜给了他一块大洋。
“昨晚上,这里戒严,很多没出去的中国人被抓进了局子,那个叫小六的跟他哥哥也在里面,只不过现在还没人拿钱去赎。”
“他还好吗?”
“那些警察不知道为什么,说那孩子骗了他们,别人都没挨打,就那孩子受了点苦,我出来的时候他求我到这里来给您送个信,允了我一个大洋要不我也不敢来,刚开始我也以为那孩子骗人呢,没想到…….。”
那人拿了大洋咬了一口,纯银的。那人再说什么,金.雷诺兹都已经听不下了,冲进房子拿了钥匙,撞了门开车就去了警察局。
昨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昨晚据说学生又闹事了,在英国租界四处发传单贴大字报,为了抓那些人戒了严,基本抓人那会留在租界没出来的中国人都被抓了,第二天一早只要有家人或工作的店铺来人赎给了钱也就可以出去了,小六昨晚要进英租界,说是在那里给金.雷诺兹工作的,小六把名片给了警察,那些人不认识上面的字,电话还是认得的,于是进岗楼打电话核实,可谁知道两个电话都没人接,打了电话去大使馆,值班的人说不认识小六。
英国使馆负责跟中方谈判协商外交事宜的领事不在,这是英国使馆的回复,小警察挨了上面骂,于是把气撒在了小六身上,给了小六几个嘴巴子。
小六进了大牢嘴角还在流血,谁知道在监狱遇到了同样被抓进来的二哥。两人抱一起熬天亮,小六求先出去的那人给金.雷诺兹捎口信,怕那人不信许给他一个大洋的捎信钱。
金.雷诺兹来到警察局,局长一听是英国领事馆总领事亲自出来迎接。
“我的人呢?你们的人昨晚在租界抓了我的管家,我是来领人的。”
局长本想让属下一个牢房一个牢房去查,金.雷诺兹哪里等的急?他现在急于知道小六怎么样了。
局长带着他进了牢房,一个监狱一个监狱找过去,密密麻麻都是人,突听里面一间有人在喊。
“小六你撑住阿,等我老板来了,我让他把你一起赎出去,你看着哥,你怎么了?”
金.雷诺兹示意警察开门,警察把人赶到了两边,让他进去,金.雷诺兹走到近前看到了脸颊红肿,耳边还有血迹的小六,小六张着眼睛却没焦距。
金.雷诺兹脸色吓得苍白,单膝跪地抱起了小六,小六的二哥看着他问。
“您是金先生吧。”
“你是小六的哥哥?跟我来吧。”
金.雷诺兹把小六抱了出来,带上小六的二哥一起去了医院。
小六被打到脑袋有点脑震荡,耳膜受了伤,一只耳朵的听觉受了影响。
金.雷诺兹问:“会好吗?”
“看情况先吃一年药再说。可能好了左耳的听觉也会弱一些。”
金.雷诺兹捂住脸坐在长椅上,懊恼与自己昨晚接了电话就好了。
中午的时候斯利.斯蒂芬也过来了,被金.雷诺兹一顿臭骂,英国使馆负责跟中方谈判协商外交事宜的领事就是他,昨晚警察局要是可以找到他,小六也许也不会这样了。
斯利.斯蒂芬难得没回嘴,知道事情大了,看看中午了拉上小六二哥出去吃饭顺路了解情况,他可是被金.雷诺兹受命要找中方给小六去讨公道的。
金.雷诺兹守在小六床前祈祷,终于盼着小六醒了。
“先生。”
小六一声叫,让金.雷诺兹的眼泪流了下来,把人抱起来搂进怀里,小六、金.雷诺兹余悸未消的都有些哆嗦。
“先生我好怕。”
“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斯利.斯蒂芬去找了中方政府,最后警察局打了小六的人和昨晚处理那事的人都被警局辞退了,警察局赔给小六医药费压惊费一共两百块现大洋。
欠了金.雷诺兹的钱一次还清了,小六的父亲亲自上门来把钱还给金.雷诺兹,小六也被从医院领了出来。
金.雷诺兹问。
“医生准许你出院了吗?”
小六站在他父亲身边没说话,他的父亲在一边说话了。
“我们不治了,西洋医院都贵,也不是要命的病,耳朵听东西差点就差点吧。”
“为什么,如果是钱的问题,我会出的。”
“金先生我们知道你是好人,可是我们家不能总连累您,我们知道这次要没您出面,我们拿不到这些钱,这些钱还了欠您的那些,我想剩下的也该够我们小六以后过日子了。”
言下之意,小六的耳朵不打算治疗了,那些钱就是小六以后的过活钱。
“怎么可以这样呢?医生说经过治疗它是可以听到的。”
“谢谢您了先生,小六我就带回去了,孩子带了残疾也没什么人会用了,也不能拖累您不是?”
“no!no!老先生,我希望小六可以留下来,他的工钱我可以照付,我不在乎他的听力。”
老人不确定的看着他,又看看小六。
“先生您是好人,要不工钱就减半吧,您这样帮我们家,我们是该报答您的。”
老人把小六拉到身前。
“小六以后在金先生这里给人家好好干,咱家受人家恩惠太多了,爹先回去了,你四姐还等着爹回家给她定嫁妆,你四姐结婚那天记得回来。”
老人走了,小六把老人送出门,回来金.雷诺兹就冲上来把他抱进怀里,没头没脑在他脸上狂亲起来。
亲吻过后冲到电话旁边给医院打了一个电话,挂了电话跟小六说。
“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不必住回去了,但是要按时去拿药,小六你没跟我说,你爹要把你带回去。”
小六捂住了左边耳朵听他说完。
“爹说我听不清楚没人爱要那样的工人,不能让您为难,不如他先说。”
“我要,我要,小六你就是真的听不到我也会要的。”
听到这话小六哭了,金.雷诺兹上来把他搂进怀里让小六坐在自己腿上坐在沙发上,和哄小孩一样轻拍着他的背部。
“小六不哭,有我。”
是啊,一切有他。
晚上的时候小六又失眠了,因为牢房里那一晚,这几天他一直做噩梦,醒了就是一身冷汗,再也睡不着了。
金.雷诺兹半夜起来想出去倒杯水,出门的时候看小六房里灯亮着,以为他起夜没在意,他回来灯还亮着,凑近门口听到小六抽泣的声音。
金.雷诺兹轻轻敲了敲门。
“小六怎么了?还没睡吗?”
小六也许没听到还在抽泣。
金.雷诺兹提高音量问。
“我可以进来吗?”
问了几声没有回答,金.雷诺兹自己推开了门,就看小六抱着腿坐在床上,把头埋在双腿间在抽泣。
金.雷诺兹上去摸了摸小六的头。
“小六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先生!我做噩梦了,您可以在这里陪陪我吗?”
小六用手指拉住了他睡衣的袖子。
金.雷诺兹温柔的笑了笑,让小六躺下来,自己躺在他旁边,拉住他一只手。随手关了灯。
“我在你身边陪你睡,这样你就不用怕做噩梦了。”
小六把彼此交握的手指握紧了些。把身体靠过去,金.雷诺兹感觉到他的靠近向一边挪了挪。小六又靠过去,金.雷诺兹又挪了挪,直到无处可挪。
放在前不久,金.雷诺兹是巴不得跟小六靠得很近的,可是现在说好了只是陪他睡,他很绅士的知道小六还没从大牢的阴影走出来,不能又因为自己的欲望再吓到他,可是小六这样靠过来,很快就可以发现他下面的反映了。
这一下,小六安心睡了,倒是换了金.雷诺兹睡不着了。
其后几天金.雷诺兹下午补眠,晚上跟小六手拉手并排躺在床上一夜不眠,终于有一天觉得这样忍无可忍了,金.雷诺兹让小六躺下,自己坐起来,背对着他,提出。
“小六你可以自己睡了吧,我要回自己房间了。”
小六犹豫了一下,坐起来从后面抱住了他。轻轻说出一句。
“先生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