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霍怀策就按着他说的把车停在了他指定的位置,停下抽出车钥匙时就又对自己皱眉了,怎么搞的就听他的话办了呢?
上电梯时霍怀策有点藏不住好奇心,还是问了句:“就是......我刚才去的那家酒店发生的事?”
孟国成又用似笑非笑的眼睛瞥了眼他,然后说道:“不是,是楼上一家外国人开的餐厅,不过尸体扔到了酒店的阳台上......”
“真不太平。”霍怀策解了解扼得有点紧的领带,把衬衫扣子也给解了下来轻松了许多,“半夜走路都要怕遇见鬼了。”
“嗯。”孟国成点了下头,电梯停下,他先走了出去。
酒楼外边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很显然孟国成说的话是对的,吃的人挺多,大部份位置都是满的,这个城市里,深夜动物总是比人们想象中的多。
菜单送上,两人点好了食物,孟国成在喝着水没抬头时问了句:“要来点酒?”
“不了。”霍怀策想都没想就拒绝。
孟国成抬头,对服务生点了下头,“就这些了。”
“你是......”霍怀策不愿冷场,问。
“法医,”孟国成笑着说,“我在医院也有研究所,所以有时间也会呆在医院。”
有时间?霍怀策心想自己运气不好,他好不容易有次时间就让他给撞上,这还真倒霉,怎么以前那么多次勤烦地奔走医院时就没遇上过一次?要是早遇上过他一定离这人远远的三万八千里,不够的话十万八千里都行。
不过他表面还是成熟稳重的,“听起来你挺权威的。”
孟国成对这种客套姓的赞美只是勾嘴笑了一笑,帮霍怀策杯中的水注满。
俩从吃饭时孟国cheng都会有一些小动作,帮他拿出纸巾,还有放一些挑好刺剥好皮的食物漫不经心地放到他碗里,霍怀策感觉到了也不好说,因为人家那神态完全没放在心上,你要说了还显得你小家子气。
一顿饭终于吃完,霍怀策终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听孟国成说:“要不要去我那边睡?”
孟国成是那种天生冷俊带威严的男人,这种话从他口里说出来不带丝毫猥亵,就像一次平常的对男朋友的邀约。
霍怀策又下意识想拒绝,鬼使神差的却又点了下头。
012
孟国成的住处是那种幽静的小别墅区,有自家的前院和后院,有茂密的树木,园庭里还有收拾得当的一小块草坪跟周围跟花树。
“很漂亮......”一下车,带着点夜晚凉气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霍怀策在车上那有点纠结的心突然安静了下。
孟国成笑笑,用摇控把门给关上,推开房子的门,几盏灯光跟着亮了起来。
房子里居然还有壁炉,羊毛地毯,还有卧榻,宽阔的空间,还有墙上独特的油画,昏暗灯光下四周的布置有着一种低调的奢华,霍怀策挑眉看向孟国成。
孟国成拿了两个酒杯向他走过来,递给他一杯,喝了一口抿了下嘴说,“我在国外呆了十几年,所以......”他看了看周围很古欧式的的布置,当是解释。
“很不错。”霍怀策也喝了一口,把酒杯放到旁边桌上。
“累了吧?”孟国成见状问道。
“嗯。”半夜三点了,是到睡觉的时间了。
“去睡吧,卧室在楼上。”孟国成带着他上了楼。
卧室的空间跟霍怀策预想中的也一样,周遭无不说明着主人是个低调却有着自己品味的人,孟国成指了指一个方向,“你先洗澡......”
等霍怀策浴室里冲完澡,并且寻思着孟国成为什么带他回家而不得其答案走出来时,看见孟国成躺着了床头,拿着笔记本手指在动弹。
一见他出来,孟国成把笔记本关上,对他说:“睡吧。”
霍怀策一躺下,他拉灯的时候问了句:“要开着灯吗?”
“不用。”
灯熄了,霍怀策静静在等待着,过了一分锺,身后的人没有动静,只感觉到有一个微凉的身体躺在自己身边一动不动。
霍怀策纳闷,回过头,恰好对上孟国成在黑暗中的眼。
那眼中有着比黑色更纯粹的墨色,霍怀策问:“不做?”
“呵呵......”男人低沈地笑了出来,“你不累?”
霍怀策没有感觉到对面男人的郁望,他早就困顿,不过是靠意志力在撑着,听着黑暗中男人那仿佛有蛊惑力的声音,不禁再次诚实的回答:“累。”
话一完就觉得恼怒,少了平时面对人的游刃有余,他不禁皱了皱眉。
“累了就睡吧。”孟国成伸出胳膊放在他脑旁,在他耳边的头发上轻轻一吻,“晚安。”
霍怀策对着天花板瞪眼,难不成,这个男人带他回来真的是......纯粹睡觉的吗?
他有点搞不懂这个人了,对于姓伴侣他都这么好吗?想着想着眼皮子睁不开了,不禁慢慢地进了睡眠。
轻浅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似有似无地响了起来,慢慢地一道人影从床上走到地上,从桌子上拿起了笔记本,悄悄地留开了房间。
书房里的灯亮了起来,书房里有着传真机的声音,还有,男人低沈的谈话声。
013
孟国成很绅士。
真的很绅士,早上怀策醒来的时候,床边有早餐,加了柠檬的苏打水,煎得六分熟的两枚鸡蛋,抹着果酱的三明治,还有闻着浓郁的咖啡。
坐在床头像是等他醒来的孟国成不经意地在他额头上一吻,“有不喜欢吃的吗?”
霍怀策看着那双成熟内敛的眼睛,下意识就是摇摇头,张了张嘴,总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这......这很好。”他想表达得清楚得一点,可脸却唰的一下觉得火热了起了,有些不知所措,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看起来有点邪门,连忙掀开被子下床就走,走到半路,他回过头,迟疑地说:“我去刷下牙。”
孟国成朝他点了点头,还微笑了一下。
他走进浴室时把门一关,冲到洗脸台下就用水浇自己的脸,抬头一看,松了口气:“还好看不出......看不出。”他松了口气,他刚才真的觉得脸热了,那种亲密让他有点被呵护的感觉,这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幸好他天生不显脸红这才没出糗,他撑着洗脸台,想着孟国成到底在想什么,最后脸也洗完了,也没想明白孟国成到底想如何,是不是对每个床伴都这么体贴?想到这,霍怀策苦笑了起来,两次都被人压在身下,他对我好点倒是应该的,他自嘲地想着。
换衣服的时候霍怀策觉得衣服有被洗熨过,不禁看向了孟国成。
孟国成正在整理床铺,对上他的眼神看向了衣服,说:“你回去换衣服上班有点麻烦,所以我洗熨了一下。”
霍怀策穿着干净的衬衫,扣着扣子,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孟国成走近,比他高出半个头的脑袋低下,熟练地帮他打上领带,然后拍拍他的肩:“我把你的早餐端出去,我们到餐桌吃。”
吃早餐的时候孟国成倒没给他压力,餐桌上摆着含着露水的白色百合花,孟国成边看着笔记本边喝着咖啡,俩人都没什么交流。
吃完饭,到了上班的时间,两个人走向了车库,霍怀策是开着自己的车子来的,孟国成走向自己的车子把笔记本跟资料袋放到了自己车上,向霍怀策走来。
他伸手抱住了霍怀策的腰,在他嘴上轻啄了一下,“好好开车。”
霍怀策拿车门的手僵了一下,表面维持着镇定,也笑笑说:“谢谢。”
他坐进了车内,俩个人的车子开离了孟国成的“庄园”,在一个路口岔时,两个人并排停着等红灯,霍怀策听到孟国成按了下喇叭,他摇下了窗户。
“晚上一起吃饭?”对面的车里,那英俊内敛的男人邀请。
霍怀策想拒绝,话到嘴边却成了一个字:“好。”
两辆车先是并排,然后一前一后,往他们的各自的工作地点驶去。
014
下午时候,孟国成来了电话询问吃饭时间,这时霍怀策正在签文件给秘书,他一手拿着跟秘书沟通一边拿着手机跟他交谈,对他说:“你决定就好,我六点下班。”
“我来找你?”孟国成在那边问。
霍怀策回道:“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谢谢,你告诉我地址就可以了。”
说好了地方,挂完电话,跟秘书说:“通知各部门十分锺后开会。”
“会议提前一小时?”秘书问。
“是,还有疑问?”霍怀策问。
“没有。”秘书连忙弯腰,退下去了。
霍怀策不是那种严肃刻板的老总,不过,该威严的时候也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算是恩威俱备型的领导人士。
事实上霍怀策很多方面跟孟国成相似,外表看起来都是成熟英俊型的男人,只不过前者多了些儒雅气息,而霍怀策则多了点都市雅痞味道。
所以当他们一起出现在餐厅吃饭时,受到在座的女士的注目并不奇怪,不过如果被她们知道这两人是GAY,可能要粉碎一地芳心,另外还得感叹一句这年头果然能瞧的男人基本上都当GAY去了。
点餐时,孟国成还是非常有礼,先问过霍怀策,然后再决定点什么,要的酒也是询问过霍怀策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这种对待女士的方法让孟国成做起来一点也不觉得突兀,也并不觉得受侮辱,反倒觉得受到重视,而对对面那个看起来聪明极了的男人,霍怀策先沈了沈,然后挑眉问:“你这是在追求我,还是,我们只是床伴?”
孟国成笑笑,说:“你觉得我会是哪者?”
霍怀策说道:“对床伴不会这么认真......没有床伴能在床上不做爱可以睡去,并且隔天能享受早餐。”
孟国成点头笑道:“那么我是前者。”
霍怀策喝了口酒,点了下头。
“那么,你的答案呢?”孟国成问。
霍怀策向他举了举杯,“我会是个好情人,但不会是个好恋人。”
“这么说,是不行?”孟国成伸出刀子把霍怀策的牛排利落地切开分好,然后再回到自己的盘子里。
霍怀策把已经分过了四等分的牛排切了一小块送进了口里嚼着:“你让人无法抗拒。”
“但你刚在是在拒绝。”孟国成笑着说道。
霍怀策耸耸肩,不发一语。
“你不喜欢我?”孟国成微微笑着说道。
霍怀策摇头。
“那么,我们先试试怎么样?”孟国成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反倒很诚恳地说道。
“为什么?”霍怀策反问。
“因为我喜欢你。”孟国成笑了,笑容很有吸引力,那种能让人看了就转不开眼的味道。
“谢谢。”沈默了半晌,霍怀策只能这样说道。
015
沈默之下,吃完饭,说了再见霍怀策还是开了车回去。
路中前面的那个乖巧的男孩打了电话过来,想了想霍怀策拒绝了,叫小怀的男孩迟疑了一下才说:“今天我生日。”
霍怀策这时才想起答应了陪男孩过生日的事,沈默了一下,说:“对不起。”
男孩在那边不说话,霍怀策问:“你现在在哪?”
“电影院旁......”男孩说道。
“哪个电影院?我来接你......”
到了男孩所说的地址,霍怀策打开车让他进来,说:“去挑点东西吧,有什么喜欢的没有?”
男孩的眼睛看着电影广告牌,霍怀策看了看,在心里叹了口气,表面还是挺平静的装作不知道他的意思。
小怀无奈,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霍怀策开了去去珠宝店,店员很热情地围了上来,他在旁笑着说道,“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吧。”
小怀尽管不快,但在挑了一条漂亮的铂金项链之后还是有点欣喜,往停车场走的时候笑得很可爱,青春大男孩脸上全是神采飞扬,“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馨德路那边新开了一家,我上次跟朋友去吃过,挺好吃的......”
霍怀策却在此刻站定,有点楞然地看着自己车子旁边的男人。
孟国成看到霍怀策的车子时还有点疑惑,他本是过来赶一个老同学的约,没想到在停车时看到霍怀策的车子,这一顿足,却看了前一个小时前跟他同吃饭的男人,现在身边还跟了一个清秀的男孩。
他笑了笑,朝霍怀策点了点头,朝商场走了进去。
霍怀策眼角跟着他的背影几秒,小怀摇了摇他的手臂,“你们认识?”
开了车锁,霍怀策长舒了口气,说:“进来吧,我送你回家。”
一路上小怀看着霍怀策有点冷硬的脸,小心翼翼地说:“你好像不太高兴......”
霍怀策一笑,“没有,今天工作有点累,就不陪你了。”
一到了小怀说的地方,见他下车,毫不犹豫的倒车飞驰而走,留下男孩咬着牙红着眼盯着车pi股。
一路开着快车到了家,霍怀策把衣服领带全扯下,打开酒柜倒了满杯一口气喝下,那有点焦躁的心才稍微缓了一下,他按了电话,那边的方大伟一直都没有接通。
安静的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客厅被方大伟家的小男人砸了个干净之后东西全换了新的,如今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熟悉感,当下心里更憋得慌,干脆拿过酒瓶又倒满了杯子,一口气喝下不小心呛住了气就咳嗽了起来......
莫明的孟国成那张不动声色的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想到刚拒绝他的示爱回头又给他看见跟另外一个人在一起,怕是再稳重的男人也会寻思他的轻浮了吧?
想到这头更疼了,想来自己运气够糟的,这大半年来,哪件事真正如了愿从了心?
想太多又没用,这时手机响了,心思一动,接到的却是方大伟关于公事上的命令......因为新任务,要回公司开会。
酒气冲天之下还是胆大妄为开了快车去了公司,方大伟一见他就拍了下他的肩,“新任务,准备把办公室当家吧。”
霍怀策把助理小姐拿过来的咖啡一口喝尽,让自己恢复从容,调笑,“不怕你家小男人把办公室砸了......”
方大伟摊手,“我倒愿意,但他巴不得不见我。”随即匆匆地拍了他的背,“你这脸跟鬼似的,喝多了?别太纵郁......”说完进入了会议室。
助理小姐看他的脸,也担心地说:“头,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霍怀策摇摇头,接过她中的资料,也进入了会议室。
016
霍怀策在会议室跟人抄了一个星期,出来时比真呛实弹菁尽而亡还惨,面如菜色不说,光是身上的衬衫都是满股子的臭味。
好在这几天的努力又可以让他挥金如土一段时间,喝最好的酒养最棒的情人。
不过自公司出来,他想的却不是去俱乐部找个人按摩然后取乐轻松一下好好睡一觉,他只是打了车回家,把自己扔到浴缸里泡了二个小时,头都没干就爬上了床,眼睛一闭昏睡了过去,任谁没日没夜的工作一星期都不会比他现在更渴睡。
等到醒来时,面临的是身体如被辗尸一样动弹不得,而头更是疼痛难耐......头下的枕头全部湿透,很明显的,他高烧了。
霍怀策张了张嘴,发现高烧下的喉咙已不管用,嘶了半天也没嘶出个声,他一用力,从床上滚下摔到了地上连爬起的力气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会出现在城市新闻版的头条,标题是城市新贵因高烧求救无门暴死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