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人非 之 年年岁岁花相似————猫仙人

      “我姓李，名焱。”
      “哦，”他吃得满嘴都是油腥，“你叫我小川就行了。”
      小川吗？点点头，记下了。
      他把最后一条鱼塞进嘴里，起身拍了拍土，冲我眨眨眼睛：“鱼你也吃了，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哟~~”
      跑起来的时候，夕阳在他身后拉下长长的影子，越来越长，很快又消失了。正如他的出现一样。
      第十一章
      回去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免不得蝉儿的一顿唠叨。
      “公子，你先吃吧，我得在明天前把这活儿干完，给绣房送过去。”
      那个所谓的教主已经有一阵子没有来过了，我现在大概就是处于失宠的状况吧。虽说这样反而让我更开心一点，可是相对的，我们的日子也更加的不好过了。
      实在没有办法，蝉儿偷偷在外面接了些刺绣之类的活儿干来贴补家用。我一个大男人对于刺绣自然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但是找点蔬菜、花草之类的种在院子里，也是挺有意思的。
      “也不急于这一时啊，吃过饭再去吧。”
      “我心里着急，早早就吃过了。”蝉儿收拾了一下什物，“公子，你慢慢吃吧，我先去了。”
      我点点头：“你自己小心一点，天色不早了，送完就早点回来。”
      “知道了。”蝉儿拎个小包袱，掩上门快步走了。
      我笑笑，一回头，就看见小炎围着桌上的青菜嗅来嗅去的，是不是还用鼻子顶顶。
      赶紧把它抓了下来：“想吃蔬菜了吗？”拿起一片冬瓜凑到它鼻子底下。它舔了舔，立刻扭过头去。
      忍不住扭扭它的耳朵，真是的，怎么这么馋啊。除了鱼还有一点点鸡肉外什么都不吃！！！
      它以为我又在和它闹着玩，立刻就用爪子捧住了我的手指，虎虎生风的咬了上去，但也并不使劲，只是松松的含在嘴里，湿湿痒痒的，害我又笑了出来。
      这时间，突然门开了。
      准是蝉儿这个小迷糊又忘记拿什么东西了，轻轻卡住小炎的下巴，转过脸去笑道：“这回你又忘了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就僵住了：“教，教主。”
      那个男人随意的站在门口，一身黑衫隐隐融入在身后的暮色当中。
      他并不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我，直到我怕的低下头去，才移开了目光，看向桌上还没有怎么动过的饭菜，还有……呲牙咧嘴向着这个不速之客示威的小炎。
      赶紧伸手去安抚小炎。我可不敢保证小炎是不是真的会扑上去招惹杀身之祸。
      小炎似乎很不满意我的压制，一个纵身，跑掉了。
      我反而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样可以一心一意的应付眼前的男人。
      “看来，你过得很好。”他终于开口了，慢慢的走了过来，坐下。
      我不留痕迹的向后挪了挪，即便是好久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身体还是会记得这个人的残忍和可怕。
      但还是被他发现了，一把拉了过来，跌倒他的怀里。
      “怕我吗？”他的脸离得很近，反而更看不清了，只见一双精光灼灼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勉强扯了一下嘴角：“没有。”好久没有练习过那种职业笑容，突然拿出来的时候，不好意思起来。
      目光闪烁了一下，深了下去：“对我，就这么笑吗？”
      赶紧又将嘴角扯得更大了一些，眼睛弯起来的时候，可以遮住眸子里闪动的惶恐。
      他终于放开了我，手指在桌子上规律的敲着：“有的时候，我真是怀疑。”他漫不经心的看了我一眼：“你，究竟是不是邵云竹。”
      我不禁瑟缩了一下，难道这个男人已经看出些什么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是要放了我，还是……杀掉我？
      “可是，那天你跳下去之后，我拉住你的时候，真想再看看你的微笑。”他迷离的摸着我的嘴角，“如果不是真的邵云竹，怎么可能会笑得那么……”
      再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我被他打横抱了起来。明晃晃的是天花板上映出来的烛影。
      赶紧把眼睛闭了起来。看见他的时候就应该料到，这种事肯定是免不了的。可是，可是最近的生活好像把原来失去的东西恩赐给我一样。贴心又能干的蝉儿，好像我的妹妹一样。调皮可爱的小炎，完全把我当成了它的所有物，整天不离不弃，甚至还抓鱼给我吃。那天、那天遇到了千寻公子，他也是对我很好的，虽然没有再来过。还有、还有今天，那个眼睛圆圆的少年小川，他不但没有让我赔他的鱼，还请我吃烤鱼。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鱼……
      眼睛还是不可避免的热了起来。我辛辛苦苦累计起来的幸福，在这个男人的弹指间，就灰飞烟灭。
      原来我，从来都没有改变。
      像从前一样卑微，像从前一样没用，像从前一样……身不由己！
      呵呵，男人轻轻笑了起来：“不是不怕我吗，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冰凉的手指像蛇一样钻了进来。咝咝吐着毒液，麻痹我的心。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只要忍过去，你还是你。以前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很快就会过去的，很快……
      这么想着的时候，衣服已经被解开了。
      眼睛还没有睁开的时候，手脚挣扎了起来。
      “不要！我不要！！！”
      真的一动不动的等待着接下来的肮脏，怎么会一样呢？
      带着男人一身的污秽，怎么还能继续面对蝉儿的笑脸，面对自己期望的小小的幸福？我不要！我不要！！
      男人很快就制住了我的手脚，却并不像第一次那样轻松的点住我的穴道。
      他半跨在我身上，倾下上身压住我的双手，饶有兴趣的笑了起来：“怎么？现在才露出你的爪牙，不嫌晚了吗？”
      我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看他。
      “没有饭吃不要紧，在床上任我摆布也不要紧，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可以忍到什么地步……”
      第十二章
      他一手按住我的手，一手慢条斯理的掰开了我的腿，“以前不挣扎的理由是什么？现在，又是为了什么要反抗呢？”
      我紧紧咬着牙关，两条腿抽搐的被压了上来，却丝毫不能移动。
      他慢慢的低下头来，我听到了恶魔的微笑。
      喵喵~~~~
      喵喵~~~~~~
      我不敢相信的微扭过头去，小炎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转过来，巴巴的蹲在桌子上看着我……
      我看过去的时候，正好撞上它天真又好奇的眼睛。
      它瞧见我看它，竟然咪咪的靠了过来！！
      不，不能让它看见我现在或者接下来的样子，即便它只是一只猫！！！
      “小……”我几乎没有了自己的呼吸，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不要惊到它：“小炎，不要过来。”
      喵喵~~~~~~它探头探脑的朝这边侦查，大概也是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使得它有点犹豫不前。
      我冲它笑笑。乖孩子，快点离开。
      它扭扭脖子，好像是明白了。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它突然一个纵身扑了过来。
      我眼睁睁的看着空中那条弧线，不由得大喊了一声：“不要！！！”
      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那个男人轻轻的，漫不经心的，甚至有些优雅的意味，就作出了最残忍的事情。
      小炎一声惨叫，跌在远远的墙上，又摔了下来，再也不动了。
      我只觉得胸腔里一下子就空了，再能感觉到呼吸的时候，一片火辣辣的灼热。
      张了半天嘴，才生生的挤出一声呐喊：“小炎~~~~~~~~~”
      身体爆发式的弹了起来，又很快被压了回去。
      “到现在，还是忘不了那个男人吗？”
      我怔怔的盯着他，呆呆说道：“你、你杀了小炎……”
      “只是只猫。”他连眼珠都没有错动一下，“但是，迟早有一天，”他把嘴凑到我耳边：“我会把真人杀死的。”
      我转过头去，眼光穿过他的发际，看向那个再也不会高兴时磨蹭着我的脸颊冲我撒娇，不高兴时只露给我一个屁股的小小的身体。突然笑了起来。笑得不可遏制。
      “笑什么？”
      我张开嘴说了什么。
      那个男人露出困惑的表情，显然没有听清我再说什么。
      我又说了一遍。
      他还是没有听清。
      当我再张开嘴的时候，他凑了过来。
      “我……”他凑的更近了，我一抬头狠狠的咬上了他的耳朵！！！
      他没有料到我居然像个泼妇一样使出这种招数，有些慌乱，忙伸出手来掰我下巴。我也趁这机会摆脱了双手的束缚。
      身体就像行云流水一样，轻轻地向他胸口拍下一掌。空气在我掌边发出破裂的哀号。
      他轻微朝旁边一偏，堪堪躲了过去，手中也不得闲，一个使劲，我的下巴立刻没了力气，松松的垂了下来。
      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一掌，击了出去。
      男人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轻松化解掉了。
      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一股气从丹田缓缓地涌了上来，顺着我的胳膊顶上了指尖。手指挥出去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强烈的气息，一缕头发缓缓飘了下来。
      虽然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精神还是一振。完全没有招式，胡乱的、自由的、完全按照身体的意志击打出去。
      发疯了一样，只想伤害眼前这个男人，让他流血，让他痛苦，让他像我一样……悲伤。
      还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就觉得向他击过去的手掌一阵剧痛，软软的垂了下来。没有关系，还有一只手可以动，又是一掌。
      轻微的骨头的折裂声。
      这回，我没有再动。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双掌压在我正欲踢出来的腿上，甚至没有移动分毫，我的腿就以奇怪的姿势扭曲了。
      于是再也不能动了。手脚都疼得让我几近昏厥过去，嘴巴合都合不上，松松的张着。腰上骑着那个男人。
      我只剩下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
      我还剩下了我的耳朵，我的耳朵里充满了小炎最后的绝响。
      “你疯了么？”他虽然强我不知几千几万倍，但刚才一番毫无章法的厮打，他也免不了狼狈起来。
      我没有疯。
      以前有人说过，当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再不怕失去，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勇敢的人。
      但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心中有了值得珍惜的东西，才会变得真正强大起来，才会勇敢，才会去守护。
      无法语言，无法动作，只能用我的眼睛传达我的恨意。
      男人的手指危险的在我眼窝处逡回，“还是不服气吗？”
      “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我真不想毁掉它……”手上管住了力气，按将下来。
      我还是狠狠地瞪着他。
      他又笑了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不怕他笑，虽然他每次笑的时候，都会有伤害产生。
      “你，”他声音低了下来，充满着恶意的喜悦，“想让我再把你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杀掉吗？”
      眼睛募地睁圆了，眨了几眨，终于还是慢慢的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