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有点吃不消,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师傅,我猜,言琅不会只放迷香那麽简单,房内可能还有古怪。”
月华闻言,觉得有几分道理,这才放过他。两人在卧室内一寸寸寻觅,真的掘出三种迷幻人心的魅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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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礼勿攻 31
晚上,言琅送来一封挑战书。
信差是宫中的弟子,与凤歌关系尚可的五师弟,他神情扭捏不安:“言师伯要求师傅亲启。”
凤歌正打算接下拆开来看,月华一把夺过,撕成粉碎,扔在小五的脸上:“滚!老子没你这个徒弟。”
小五又惊又骇,直挺挺地往後一倒,竟然闭过气去。
凤歌心中生疑,细看五师弟面色青紫,有中毒之象,连忙握著月华的手腕搭脉,只觉指下的脉搏时急时缓,再瞧月华的脸色开始泛青,他顿时恶向胆边生,冷森森地说:“言琅真奸诈,竟在信纸上施毒,我绝饶不了他!”
凤歌将月华抱到床上,做了急救措施,手腕滴血祛毒,涂上以宫内特制的药膏,使毒性不能侵袭内脏。
接著,他为五师弟去毒,小五醒来後泪眼汪汪,表示愿意保护师傅,以谢救命之恩。
月华这几日奔波劳碌,早早便休息了。凤歌唤来段修和元昊守夜,然後,独自到逍遥宫四处巡查,直到半夜才摸回房。
第二日早晨,言琅差人传口讯,约月华於迎宾大殿斗法。
凤歌等人准时来到殿中,对方还未现身。
大殿左右两侧,各放置了一把巨大的太师椅,凤歌扶著月华在左边上座,自己乐咧咧地坐到对面。
段修不明所以,问:“凤歌你怎麽跑去对手席中?”
“段大侠,我自有道理。”凤歌笑道:“你们保护师傅,我负责对付姓言的。”
小五和元昊一齐答:“是,大师兄。”
月华含笑望著凤歌,心中甚感安慰,当初我眼光真好,收了个漂亮贴心的徒弟。
过了不久,丝竹之音悠悠传来,几位白衣弟子手撒粉色牡丹花瓣,当先走了进来,月华一看,心疼得不行,栽种多年的精品,居然被人这麽糟蹋了,若在花市上可换不少银子呢。
他不满的视线,瞥向被众星捧月拥在中间的言琅,更觉气恼,冷哼了一声,便转头望向窗外。
言琅五官清秀,搭配在一起十分耐看,他肤白如雪,黑发披肩,大白天套了件灰黑的袍子,前襟微袒,双足赤裸,在一片暗灰中,他的俏脸,脖颈,手脚,白得耀眼,如无暇美玉,显得风雅天成丰姿卓然。
他眉眼带笑,斜斜地倚在软椅上,被四位健壮的弟子抬进殿中,举手招呼:“月师弟,久违了。”
“好说,师兄鸠占鹊巢,不亦乐乎?”
月华冷冷地还礼,今日他盛装迎战,穿了一件金银线蝶舞锦袍,阳光照耀下,袍上所绣的百只蝴蝶,恍如有了生命一般翩翩飞舞,将他的莹玉娇容,衬得无比美豔妍娆。
言琅的眼睛一亮,灼灼地盯著月华,“师弟,你的风采更甚当年。”
月华故意不理会他,向凤歌微笑道:“凤儿,我来介绍一下,这位黑美人,就是你的言师伯,年纪不小,脸皮奇厚,最擅长无耻下流的勾当。”
凤歌懒洋洋地靠在高背椅上,以挑剔的眼光打量一番,捂著鼻子叹道:“师傅,言老先生的确狐媚惊人,老远就闻到一股狐骚味。”
他鼻子极好,在浓郁的花香中,察觉到一丝淡淡的狐臭。
言琅的笑容凝住了,脸色发绿,他生平最痛心之事,就是身为绝代魅者,居然身带“异香”。 此刻,多年隐疾被当众点穿,他羞愤之下,起了杀人灭口之心,长袖一挥,撒出夺命毒粉,向凤歌扑去:“恶徒,让座!”
凤歌轻巧地翻了个筋斗,避开毒粉,跃回月华身边。
言琅占了右侧的主位,吩咐座下的逍遥弟子:“谁能打败凤歌,我就收他为徒,授与失传的媚语密技。”
凤歌嘻嘻地笑道:“各位师弟,谁先来?”
他武功与手段一流,是宫中的实际执法者,逍遥宫的弟子敬畏他如神明,虽受到蛊惑,却不敢轻举妄动。
问了几声,有几位神情踊跃,九师弟第一个站了出来,“大师兄,小弟来领教。”他曾因强暴元昊被风歌所阻未遂,成为一时笑话,一直想借机找回面子。
“接招吧。”凤歌扬起下颌,跃至大梁上,发出一掌,其势如狂风暴雨,呼啸而至,将殿中掀起一阵沙尘,九师弟瞬时萎顿倒地。
众位师弟哗啦啦退到殿门口,举目望去,凤歌漫不经意地坐在横梁上,一袭裁剪简洁的蓝缎袍,金冠束发,清朗干净,把殿中的光彩都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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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礼勿攻 32
元昊见大师兄神威凛凛,不禁拍手叫好,小五也在一旁助威。
言琅的脸色有些难看,手腕一翻,突然射出暗器,直奔元昊二人而来。
段修拔剑跃起舞了个剑花,寒光闪过,一阵哢啦作响,暗器被绞得粉碎。
他将宝剑还鞘,冷冷一笑:“公然欺负小辈,言大侠当真有本领啊。”
言琅被他挤兑得颜面无光,姗姗地轻甩云袖,交代众位逍遥弟子:“你们只管奋勇上前,擒下凤歌,我会在旁观战。”
言下之意,一有危急情况,他将出手相助。
眼看九师兄气息奄奄,大家自忖能学得绝密媚术虽好,保住性命更重要,因此,任言琅三催五请,没有人愿意做出头鸟。
言琅心中气恼,表面上仍维持一代宗师的风范,随手指向身旁的一位少年:“你,先出战。”
被点名的十七师弟,垂著头,惨白了脸,抖抖嗦嗦地抱拳求情:“大……大师兄……”
话音未落,凤歌飞出一支袖箭,钉在他的两足之间,剑尖入地三寸,只余尾羽嗡嗡振翅。他惊骇莫名,愣在当处,双脚打颤却一步也不敢移动,口里急促喘息:“大师兄,饶命!”
凤歌翩然落地,站回月华身边,他声音清冽,气势迫人:“平日师傅待你们不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各位可曾想过,宫中开销巨大,皆是我与师傅拿命挣来的,可你们呢?一个个饱暖思淫欲,只会争强斗勇,闹窝里反!”
他的眼神凌厉,缓缓扫过全场,众位弟子素来惧怕他,此时更是静若寒蝉,连呼吸都屏住了。
月华托著下颌,饶有兴趣地凝视徒儿,只觉得他气度高华,谈笑自若,怎一个帅字了得,真不愧是老子的得意门徒。
凤歌拔出随身所携的匕首,喀嚓一声,斩去面前的桌角,朗声喝道:“你们非但没有饮水思源,还跟随敌人作乱,休怪我无情,若谁不怕死,就尽管上来!”
十七师弟先回过神来,小心地挪向凤歌:“大师兄,我们被言师伯所惑,罪该万死,请您责罚!”
他收到凤歌一个鼓励的眼神,立刻踉跄地奔到月华阵营:“师傅,弟子不孝,愿诚心改过。”
月华心中无比得意,凤儿这招不战而胜,赢得漂亮!他从容地微笑,文绉绉地吟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师傅怎麽会与你们计较?”
弟子们哗啦一下跑了大半,站到大殿左侧,连声向月华请罪。
言琅气得七窍生烟,雪白的脸蛋,泛起了两朵红晕,倒是娇柔堪怜。他两眼一瞪,计上心头,语气变得温馨如春风,“月师弟,我从江南来,在渡口听人传诵李白的将进酒,感慨颇深,诗云,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他的声音凝成一根细线,飘飘悠悠,刺入人的脑海,忽然幻成惊涛骇浪,遽然爆发,狂泻千里,将人的思绪连根拔起,抛到半空,然後坠入无边无际的汪洋,举目四望,凄然无人烟,只有他的声音如航标,指引你前进,逃离险境……
他的媚语密功已有大成,众位弟子听得如痴如醉,神志受控,不知不觉地往他的座位聚拢。
月华看情势不妙,骄叱一声:“好诗!”
他手里蓦地变出一只小木鱼,咚、咚、咚,埋头猛敲起来。这是凤歌所赠的礼物,他昨晚一时兴起,放在身边,正好派上用途。
大殿之中,回响著言琅魅惑人心的声音:“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媚音绕梁,却被木鱼声突兀地打断,大大地消解了奔腾的气势。
言琅眉尖微拧,刻意放柔声线,将诗句念的糜丽动听,让人的灵魂都开始震颤了。
两人魅术旗鼓相当,一时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凤歌有心相助师傅,啪的一掌打醒元昊:“小师弟,你随我一起念金刚经。”
元昊大梦方觉,连忙应道:“遵命。”
凤歌提气运功,将声音稳稳地传送到大殿各处:“须菩提,於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所有微尘,是为多不?须菩提言,甚多,世尊。须菩提,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
妖魅之术,在於迷惑对方,令人放弃道德约束,沈沦於声色享乐,而佛经则一语道破世间幻相,众生色身,生灭轮回,转瞬成空。
金刚经专用於镇妖伏魔,配著木鱼声声,师徒联手发功,震耳发聩,堪堪将言琅的媚语压制下去。
言琅受激,胸口气血逆行,差点破功,连忙大声咳嗽,抵住反弹之势,说:“月师弟,你们师徒一起上阵,不太公平。”
凤歌潇洒地抱拳道:“小徒不才,愿代师傅独自应战。”
言琅待气息平稳了,神色深沈地说:“好,半个时辰後,我在十里外的翠羽楼候教。”
他方才发功拼斗,背後冒出细汗,腋下“异香”转浓,不得不回房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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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礼勿攻 33
凤歌心知肚明,也不点破,礼貌地目送师伯离殿,嘱咐归队的师弟们各施其职,不得乱来。此番,他出手干脆利索,消弭了叛宫大祸,将後续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
月华芳心大悦,搭住他的肩膀撒娇:“凤儿,翠羽楼的水晶包子很美味,你替我带一笼回来。”
“谨遵师命,呵呵。”凤歌甘之若饴,将月华送回逸仙园,由段修和小五保护,自己带著元昊直奔决斗地点。
两人在二楼雅房临窗而座,此处可眼观八方,监视来往行人。用过简单的午餐,凤歌特地装了一盒水晶包,准备孝敬月华。
元昊两眼星星闪烁,崇拜地望著凤歌:“大师兄真强!我要是有你一半厉害,就好了。”
凤歌一笑,“你好生跟随师傅,日後自有所成。”
隔壁雅间,响起一阵曼妙的琴音,叮咚铿锵,隐约有杀戮之气。
凤歌凝神细听了一会儿,提起水晶包盒子走出房门,道:“小昊,好像有古怪,我去看看。”
元昊闻琴音,有些心神烦乱,就扯下衣袖,揉成两团塞在耳中,感觉好受了许多,即刻追了过去。
邻房中央置了三幅连环山水屏风,一位蒙面佳人,正在屏後抚琴。
凤歌踏前一步施礼:“言师伯好?”
那人清了清嗓子,妖娆地笑道:“凤公子好。”琴声将断未断,缠绵如恋人呓语,由悲转乐,再转狂放,愤昂之处荡气回肠,让人的一颗心随之跳跃起伏,完全无法自控。
那人拨弦弄琴,暗含魅音,技巧虽高明,凤歌却心生疑惑,空气中的淡香清雅无比,并无狐臭之味。
他一怔,感觉不妙,莫非我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言琅一心对付的是师傅,故意将我遣到此地?!
他不动声色地扣了一锭碎银,闪电般掷出,那人不提防,仓促间往後闪躲,面纱随风掀开,凤歌看得分明,果然不是言琅。
他怒视那少年,急问:“你是谁?言师伯呢?”
那人是言琅的宠徒,一直想与凤歌交手,他面带得色地挑战:“我叫游黎,师傅命我与你拼比魅术,看谁堪称逍遥派首徒。”
凤歌哪有心情纠缠,举起一把椅子,猛地向他砸下,“无聊,滚开!”
游黎顿时头破血流,痛得眼泪汪汪,不甘心地责问:“你不守规矩,我们比的是魅术啊。”
凤歌手持半截椅子腿,对著游黎的脑袋狠敲:“笨蛋!谁答应和你比试了?”
元昊两目炯炯,对凤歌的尊敬空前高涨,他趁乱踢了游黎几下,斥道:“自不量力,竟敢和我的大师兄斗。”
凤歌丢开昏迷的游黎,小心地提起水晶包,使了个眼色:“小昊,跳窗走,速回逍遥宫。”
两人一路狂奔,直扑逸仙园。
刚进院子,就看见段修倒地昏睡不醒,房内劈啪打斗骂声不断。
凤歌心头大乱,啪的踢开卧室门,抬眼一看,怒不可遏:“淫贼,居然敢欺负师傅,拿命来!”
激愤之下,他浑身功力暴涨,一掠至床边,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硬生生拉开,他瞥见月华衣衫凌乱,嘴角呕血,顿时失去了理智,抡起拳头恶揍言琅。
言琅武功虽不弱,却逃不出凤歌的铁掌,被打得鼻青脸肿,眼角绽开,无暇美玉变成一只猪头。
他哇哇直求饶:“凤歌,手下啊……留情!月师弟,救命!”
月华跳下床套上一件袍子,倚在贵妃香榻上,沈著脸骂道:“这个人面兽心的无耻之徒,偷施诡计迷晕段修,还假扮元昊摸进我房内,幸好我闻出他身上的狐臭,哼哼,凤儿,别饶他!”
月华机敏善变,方才一发觉异样,就故意泼了言琅一脸的热茶,洗去大半易容药,也损了他的花容月貌。言琅当然暴怒不已,双方大打出手,互有损伤。
凤歌最关心的是师傅的安危:“月华,你吃亏了麽?”
月华起身赏了言琅两巴掌,又不解气地踹了一脚,恨恨地说:“老子没吃大亏,也没占到什麽便宜,他身上实在太臭了!”
士可杀不可辱!狐臭,乃是言琅一生之耻,谁敢提起,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咬著牙大吼:“太过分!你们欺人太甚!”
他鼓足全力逆冲经脉,使用类似自残的方式提气运劲,竟从凤歌手中挣脱,跳到门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