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香蕉递到他面前,小心的除掉核,然后递到他嘴边,温柔瞪着我就是不张口。
“温大侠,莫非你想要我用嘴喂你?”我坏笑道。
闻言,温柔狠狠地瞪我一眼后,不爽地咬了一大口,似乎是把食物当成是我,解气地狠嚼,那叫一个畅快。
终于吃东西了,我不禁翘起嘴角。
当然,是悄悄的。
等我们都吃完,见温柔仍不理我的模样,我便在一边掏出那块奇异的石头在他身边把玩。在夜色的衬托下,只要我手碰触过的地方,那块石头都静静地闪耀着静谧的淡淡蔚色蓝光,美丽至极。
温柔忽然用力抓住我,等着正在发光的石头,神色凌厉地问道:“你从哪里得到这块石头的?!”
24、 回梦
古云,未有天之时,惟象无形,幽幽冥冥,茫茫昧昧,幕幕闵闵,澒蒙澒洞,莫知其门。有二神混沌而生,化精沥血,以铸天石,成就天地。而后,神灭,天石遂裂为九,化阴阳五行,位于八极,以镇守天地。
可是遗落了其中一块,留在人间。
传说天石具有神秘的力量,能够使人长生不老,起死回生。也有传说,使用天石的人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具体是什么却没有人知晓。经历亿万年的洗刷,连天石是否存在都成为了疑惑,所以很多人认为这是个传说,而有些人则不然,一直追寻着天石的下落。
听完温柔说的话,我拿起手中那颗凹凸不平的丑石头,问道:“你是想说,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天石?”
温柔看了看我手中的石头,点点头:“看样子应该是。”
“不可能,”我说,“我是从一具骷髅那里得到的,要是真是天石,那骷髅的主人又怎么会死呢?不是说天石能够起死回生么?”
温柔摊开手掌:“把你的石头放到我手上。”
疑惑地将石头放到他的手心,睁睁看着原本闪耀着光芒的石头,在温柔掌心中渐渐变成白天那样坑洼的模样,到最后,完全变成了一块平常的石头。
“这个……是怎么回事?”我惊异地问。
温柔将石头还给我,几乎是刹那,在我碰触到的瞬间,石头又重新变得蓝光熠熠,映照在他的脸上,猛然发现温柔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色,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冰冷的感觉了。
“能出发天石神力的人很少很少。”他陷入沉思,“传说历史上也只有一个人曾经能开启天石的神力,那个人,就是你的祖先。”
“不是吧,这么稀罕?那我哥也应该能用这个东西吧?”我继续把玩手中的石头。
若有所思的,摇摇头,他望着我,随后嗤笑着扭头:“你的心里只有你哥哥……”
没有多想,我微笑着回答:“是啊,他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哥哥,他一直用自己替我阻挡厄运,让年幼的我在那个清寂地深宫中,仍能感受到人类亲情的温暖,而不至于像他人一样变得麻木及谄媚。
温柔抿着嘴,不说话。
想起他了么。
对他,自己也无话可说,有些感情本来就是回应不起的。回应,便是欺骗。欺骗对我好的人,那才是真正的伤害,不禁伤害了他,也伤害了自己。
突然想起温柔说的话,便问:“你说这块石头能让人起死回生?”
温柔点头。
“那也应该能治疗伤口吧?”
温柔没点头,盯着我,眼神奇怪。
“看着我做什么,我只是想用你的伤口试试这东西是不是是真的。”如果能治好你的话,我愿意用尽所有办法。
温柔嘴角有些颤动,然后他说:“你敢。”
我又不会吃了你,真是小气。
你以为你不同意我就不弄了?真是天真的人。
趁他不备,我立即如恶狼扑羊般扑上去,温柔还没来的及阻止我,我就已经将石头靠近他的胸口,突然,一道强光射入我的眼睛,只觉胸口一阵巨痛,然后嘴里猛吐一口鲜血后就觉眼前一黑,迷茫一片。
……
没有什么是纯洁无暇的。
得到就必须付出。
等价交换,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真理。
我的头很昏。
所有的一切怎么都变得这么恍惚?那不是对门那个叛逆小青年么?还有他旁边那个提着果篮的人,不是前几天催我叫水费老太太吗?还有好多人……怎么都看着我啊?
缓缓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
想了好久,才被那些来探望我的人告知,原来是今天早上我去买早点的时候,差点被过往的车撞到,还好只是扭了手,没什么大碍。
扭了手?
望着自己受伤的手臂。
由于联系不到我的家里人,社区委员会的人特地组织了大家来探望我。老太太在床边替我削着苹果,然后说:“孩子啊,以后过马路小心点,要不是司机及时刹车,你可就小命难保咯!见你平常都不说话,也不喜欢出门,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家里面也应该知道的……”
“我帮你打个电话给你家里,号码多少?”叛逆青年掏出手机,问我。
我摇摇头,脑袋里好像是一片浆糊,粘稠了我的一切,封锁了我的思想,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记不得。
吃着苹果,渐渐地,我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我不应该在这里的。
我应该死了的。
那声沙哑尖锐的刹车停留在记忆中,接着就是……疼痛,浑身被碾过的疼痛,以及骨头碎裂的声音。
可是,现在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明明是我的房间,可是看上去却这么陌生。好像我已经离开了很久很久,可日历上的日子提醒我,车祸是今天早上才发生的事。
胸口有种说不出的疼痛,我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我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我遗忘了什么?
打开电视,里面出现的都是一些国际新闻,然后换台,里面的播报主持人十分激动地说道:“著名的青年企业家尚卿即将来到我市做投资前的最后考察,作为新一代青年企业家的代表,他年纪轻轻就创立了……”随即出现一个青年的图像,他冲着镜头微微一笑,让我手中的遥控器立即掉地。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挠挠头,嘲笑自己道:“怎么可能啊,人家是青年企业家,你怎么可能认识嘛!”
接下来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介绍,我觉得无聊,便关了电视。
从几乎空空的冰箱翻出两瓶啤酒,喝了下肚,就想睡觉。
躺到半夜,觉得有些饿,只好随便揣了几块钱,想下去买点宵夜填肚子。
睡得迷迷糊糊,我边打着哈欠边走下楼,在拐角却碰到了一个在勒索别人的小混混,习以为常的,装作没看见,我绕道而行。
小混混见状,冲了上来,抓住我。
我说道:“兄弟,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的眼睛犹如黑珍珠一样明亮,好像能看透一切黑暗。
然后,他丢下我,然后顺着暗道跑了。
现在的年轻人,好的不学,尽学点鸡鸣狗盗之事。不过我也没资格说别人,像我这样见死不救的人活着也没什么意义,混日子罢了。
买好饺子,老板多找了我两毛钱,大喜。就快要走到楼下的时候,由于没看到旁边过往的车,差点顺势跟人家奔驰亲密接触。
今天我不是一般的倒霉,两次撞车。
这次不同,我的饺子全数倒在奔驰上面。
心中大喊不好,果然,司机一出来就朝我大骂:“你他妈没长眼睛啊!要不要我送你一副棺材?!”
本来心情就差,还被这么骂一通,泥菩萨也有三分脾气,何况是我,于是我冷声道:“你赔我饺子。”
“这是奔驰,撞死你我还心疼车呢!你敢要我陪你饺子?我还嫌你饺子脏呢!”司机不依不饶。
我坚决地说:“赔我饺子!”
失节是小,饿死是大。
终于,从车里面传来了一个清朗地声音,他幽幽探出头,望着我说:“这位先生,撞到你了没?”
突然被好声好气对待,火气居然上不来了:“撞倒是没撞到,只是我的宵夜没了,你们得赔。”
“没问题……我还有事,要不你先上来,待会儿我一定好好赔你一顿夜宵。”没做多想,我就坐到了奔驰之中,一看里面那人,有些眼熟,想不起是谁。再仔细看去,人家跟我年纪相当,但想起别人开奔驰,我骑脚踏车,就一阵不爽。
车越开越偏僻。
脑袋敲响警钟,突然想道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他们刚刚为什么不直接给钱给我就算了?现在,难道要杀人灭口?!
冒了一身冷汗。
当车子终于停住的时候,我定睛看了看这栋豪宅。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都是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年轻人温和地说:“这是我的现在住的地方,不介意的话,请进来坐坐。”
当然不介意啦!我这种平民要想进去还得被保安当贼呢。
温文尔雅的,他说:“我叫尚卿,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尚卿?!
我恍然大悟。
不就是那个什么什么的青年企业家吗?看样子电视里面还是有说实话的时候嘛……样子看上去也温和善良,看样子应该是个儒商。
他温柔地冲我伸出手要握手,我也欣然伸出手。但我刚想握住他手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人从后面抓住了我,然后将我从那座大房子里带了出来。
回头看到的是,屋内人一张熟悉而又悲戚的脸。
有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尚临……尚临……”
你在叫谁啊。
你。
我才不叫尚临呢。
那你是谁?
我是……我是谁?
你是尚临。
我……我是……尚临?
“尚临,醒醒……”
耳边传来数声呼唤,让我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扭曲,然后瞬间化为尘埃,蓦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想起自己,想起了我所经历的一切,也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仅仅是一个梦。
梦中,我见到了清。
顺着渐渐清晰的记忆,我听到了远远的呼唤,我朝着呼唤走过去。然后那个声音突然在我耳边想起:“尚临……”
猛地睁开眼,突然对上一张特大号的脸,那双黑眸里满满是我不懂的担心。见我醒来,温柔缓缓起身,眼里也渐渐变成平常那种漠不关心的冰冷。
我惊讶地看着他,略带生气地说:“你还在受伤啊!怎么可以起来!”说完我就想起身,岂料胸口一阵疼痛,让我动弹不得。
“天石把我的伤尽数传给了你。”温柔说道。
我立即看着自己的胸口,果然在同一个位置,温柔受伤的地方,我的胸口亦出现一个深深的伤口,由于刚刚的运动,有些流血。
温柔自顾自地说:“想不到……天石的力量,竟是以一方做代价。”
我接话道:“这是正常的,天地万物本来就是相生相克的,再说,这个伤本来就是你替我受的,现在换回来,算是扯平了……”
不小心扯到伤口,我不禁皱眉挺了挺身体。
想不到温柔一直这么疼,现在我总算是体会到了。
能体会别人的伤痛,也是一种不同的体验。
你没事,我就安心了。
无力瘫软着,望见温柔端来水让我喝,我忍着疼痛笑道:“你怎么还不走啊?现在你伤好了,一个人应该能走出去的。”
丢下我,是我的报应。你也算是为他报仇了。
这样多好。
温柔不理我,将水小心翼翼地灌进我嘴里,然后轻柔地擦拭我的嘴角。
你在报恩……还是觉得愧疚?对了,你说过不喜欢欠人家情。
我竭力压制自己心中燃起的那点希冀,我知道一定不能让他死灰复燃,否则,我与他,肯定有一个人将万劫不复。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看着他为自己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些酸酸地想。
25、 分道
不得不承认,温柔懂得真的很多。
在他消失半天后,竟找回来一大堆五颜六色的草药,然后在被溪水磨平的岩石上轻柔地敲成几近泥状,然后帮我敷上。刚沾到药草的皮肤变得火辣辣的疼,我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渐渐的,身上的烧灼感变得很温热,像泡进热水中的感觉,然后伤口处有些麻痒,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温柔还是不愿意跟我多谈,经常一个人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我亦没有问。
因为有他的照料,我的伤口也渐渐结痂好转,稍微动一动已经没问题了,甚至能够站起来。
“我们明天就找路回去吧。”我说。
温柔看过来,似乎有些担心地说:“你伤还没好,不宜走动。”
“你……是在关心我吗?”不知为何冒出这句话,说完心里一直很后悔,有种害怕,又有种期待。
他半晌无语,我便兀自扭头:“算啦算啦,问了也是白问,我的身体也差不多好了,明天就走吧!我们应该尽快赶回温家堡,难道你就一点不着急么?”
停了停,他淡淡地说:“这是我的事。”
语塞,有些苦笑:“没错,这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有些东西,尽管自己一直提醒着自己,却还是一犯再犯,不断地后悔,不断地重复错误,不断地期盼,也不断地一个人品尝失望的苦涩。
你当自己是什么。
我只看到有些苦涩的笑脸的自己在对面对我耸肩叹气。
可是,不管如何碰壁,只要能坚持站着,我总有一天会真正去面对身后那条,被我用双脚走过的,充满了鲜花以及谎言的道路。
只是现在,我还不能。
我只能不断的暗示自己,不再想,去遗忘,或许能够还来坦然。可坦然之后,看着他人远去的背影,为什么会仍然觉得心的里层依然在隐隐作痛?
温柔,你是我一辈子都说不出口的秘密。
被憋在心里,久了,成了烂柯朽斧后也就再也说不出口。
翌日,我们踏上了探路的行程,依照一般的情况,顺水而下,应该能够发现路。树林里草木相间,难辨方位,溪边小路相当不平。记得上回我在树林间迷路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这个树林这么难走。
我偷偷捂着嘴,想止住呕吐的欲望。
虽然伤口不怎么疼,但当我站起来走了一段路之后,我的头开始有些昏,然后就是眼前不间断地出现一片片黑暗。
视线偶尔破碎。
走得虽然不稳,但是我不想成为温柔的负担,一直紧紧地跟在他后面。
突然回头,温柔看着我问:“你很难受么?”
我摆了一个很轻松的姿势,笑道:“我才没这么弱不禁风呢!你好好走你的路,不要管我!”
温柔随即回头,继续在前面探路,没走几步,我便立刻捂着嘴,半蹲着下来,干呕不止。
见状,温柔跑过来,蹲在我旁边:“很难受么?我们休息一下。”
“不要,我不想因为我耽搁时间。”我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走,不要理我。
忽然,温柔在我前面蹲下,拿背对着我,说道:“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