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的第七年——色与水

作者:色与水  录入:06-19

走。我先给他清理,毛巾热水绷带云南白药软膏医疗箱这些基本装备都有吧?”

常辞慌忙帮我把东西都弄来,接了盆热水放在床边地上,然后风风火火地下楼去买东西了。

我洗了手走到床边上。其实在浴室要方便点,不过我估计姚柯现在绝对是一动也不想动。我在医疗包里找到一

双塑胶手套——话说这医疗包还是我上次送给常辞的——怀抱着一种帮孟小园弄痔疮的心情开始帮姚柯清理。

“把你手上的瓷片扔掉,老子不想多处理一个伤口。”

姚柯默默地把瓷片扔掉了,攥住床单不放手。疼得嘶嘶抽气,就是不出声。

“活该!”我瞧着他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刚大学毕业2年,24岁的小毛头他妈怎么什么都敢做,“我是跟你说

过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你就干脆把孩子扔出去了?我看你上次跟我请教还对我的建议不以为然,怎么着也不

像个愿意躺下撅屁股的,怎么搞成这样的?”

“……上星期我把常辞上了。”姚柯脸趴在枕头里闷闷地挤出来一句,我手一抖。

“……操!你用强的?”

“不算吧……我把他灌醉了。他醉了也就不碰那些维生素片儿了,一个劲儿发疯,我撩拨了他一下,他也还挺

配合。但是醒来以后……妈的轻点!”

“老子有分寸。然后呢?”

“反正他躲了我一周,我后来想这样不成,打算用你的建议干脆给他上一次吧,我想着弄点伤装委屈,按他那

个性大概也就一边自责着一边半推半就了,搞上了就什么都好说了。那药药效其实也没这么强,谁知道他就跟

打了鸡血一样从客厅干到浴室又干到卧室……现在晚上了吧?我操还真是干了24个小时还多。哎我觉得我屁股

都不是我的了,黎医生我会有后遗症么……”

瞧他那淡定成熟的小样我真想一脸盆扣他屁股上:“操,有也是你活该。常辞那破体质对药物很敏感,从小感

冒发烧连消炎药都不敢乱吃,你给他喂药,喂得你自己爽了吧。”

“唉,我也是没办法。都他妈两年了,我这也是给逼急了。”

“你不是都上了他了,离成功就临门一脚,非要弄出这么一档子急个屁啊。”

“关键就我上次上完他那天早上他反应让我觉得不能再拖啊。”

“他干嘛了?”

“他吞了两整瓶你开给他的维生素。”

“……”

后来我辛苦了一整夜没睡,早上还没回家又被院长急招。所以说如果我要是知道我拜托常辞去接孟小园的时候

那蠢货还跟那儿强作镇定装逼谈什么恋爱经验耍贫嘴,我一定抽死他。

第十八章:孟小园

常辞来接我那次以后,吴筱山大约是那次看到常辞了,所以没再找我。黎海唐不在,我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

,以前再怎么说吧,有什么事情夫夫俩一起承担,现在剩了我一个,不得不说着感觉真是不妙。我想着实在不

行把我弟拖出来当挡箭牌,再不行……那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做完节目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蔡少田和另外几个同事过来说一起去吃饭然后唱歌。我想了想,反正

回家也没什么事情做,然后就答应了。

在电梯里面,蔡少田问:“最近怎么看你好像精神不振,要不要请假调休?”

我靠在墙上望摄像头:“长夜漫漫无人相陪,当然精神不振了。”

旁边音乐台的周思笑着说:“上次不是看你和那吴作家走的很近,怎么忽然之间就长夜漫漫了。”

“我和他没关系啊,你们可别胡说。”这当口,澄清是第一要务。

说话间电梯到了一楼,周思又说:“今天吴作家也要来和我们一起啊顺便庆祝一下他的小说今天播出第一期收

听率不错哟。”

我看向蔡少田:“真的?”

“真的。”蔡少田说,一边说他一边拉着我,“你不去不好啊,你好歹还在里面献身了呢!”

“你普通话标准一点,那叫做献声,后鼻音,sheng!”踹开他,“你们去吧我不去了,这还不如回家睡觉呢

。”

“喂,我说小园,你和那吴作家要是有什么不愉快吃顿饭也就好了嘛,大男人的别这么别别扭扭。”周思拍拍

我的肩膀,“而且人家态度挺好的,你就别使性子了。而且他比你小,你跟他计较个屁。他是摸了你屁股还是

掐了你的腰?一会儿我给你摸回来掐回来得了。”

“……”这话怎么说得那么轻巧,轻巧得我都觉得吴筱山那事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了,而再别扭下去的确不好,

于是继续跟着他们一起出了大楼,去了旁边的川菜馆。而吴筱山则早早就已经在那边订下了包房,点好了菜,

看到我们过去了,起了身,笑得快成一朵花,菊花,没褶子都笑出了褶子,假!

就在我暗自腹诽的时候,蔡少田一把抓了过去坐下了,笑呵呵地把我按在了吴筱山旁边。吴筱山对着我露齿一

笑:“小园来啦?”

“嗯……”低头,拿筷子,吃菜。

“这家水煮鱼特别好吃特别正宗。”吴筱山说。

“嗯……”低头,拿筷子,伸向旁边的开水白菜。

“那个剁椒胖鱼头也很正宗。”吴筱山继续说。

“……”吃白菜。

“虾仁冬瓜汤很好喝,我给你盛一碗?”吴筱山伸手拿了汤匙,看我的碗。

这次不等我说话了,旁边蔡少田笑起来了:“我说吴作家,你不能这么偏心小园的,虽然他是你家男主角了,

但是这么个待遇可让我们都要眼红了。”

吴筱山伸手拿了旁边一只空碗,盛一碗汤放我旁边来,然后大方地拿着汤匙说:“那我给你们一人盛一碗?”

“那才对嘛!”一群人起哄。

然后那边上了酒,一群人开始拼酒,喝得歪歪倒倒地去KTV唱歌。而我的记忆到KTV就中断了——酒量太浅,我

就记得我被一群人拽着到了KTV然后趴在沙发上,然后没了。

等我朦胧醒来的时候,是在车上,后座上就倒着我一个人,副驾上没人,司机我朦朦胧胧看了很久也没看出是

谁。就在我费尽脑汁想那人是谁的时候,那人就开口了:“送你回家?你家在哪儿?”

“河州路。”趴在后座上,我觉得头疼。

那人再没说话,我又朦胧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拍醒了,还是刚才那个声音:“是这栋吗?”

我抬头看了一眼,9号,于是点头,然后后知后觉看了那人一眼:吴筱山?!

于是顿时酒醒,比泼了冰水还清醒。手足并用从后座上爬起来打开车门趔趄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上扶住电线杆

站好,吴筱山从另一边下了车,笑:“我送你上楼吧!”

“不用。”我摆摆手,摇摇晃晃往家里走。

锁了车,吴筱山追上来:“总得看着你进家门,否则怎么放心?我还答应你同事要安全送你到家的。”

“算了,都已经到家了。”

“送你进家门才算到家。”吴筱山坚持。

用胀满了酒精的脑子想了想,又看了吴筱山一眼,估摸着大概也不会做什么事情,也没再拒绝,

摇摇晃晃继续往前走,他就继续跟在后面。

北风一吹,胃就有点凉,快速进了楼道按了电梯,我不知道是要抱着疼得要裂开的头号,还是捂着疼得要抽筋

的胃比较好,于是死劲戳12那个数字。好在是半夜,电梯也很迅速,到家,摸出钥匙,回头看吴筱山:“我到

家了,你回吧!”

“连杯白水也不给喝?”吴筱山上前来,“别这么小气嘛!”

“……”抱着头开门,“就一杯水,喝完你就走。”

“嗯,那一定。”吴筱山回答得飞快。

打开门打开灯奔去厨房倒了一杯水给他,我换了鞋子直奔厕所,tmd喝酒误事啊这会儿怎么就翻江倒海的想吐

了刚才在KTV都没想吐呢。抱着马桶吐完了,头更疼,再回头,却看到吴筱山他站在厕所门口拿着一杯水递过

来:“喝点水舒服些。”

不得不说,那么一瞬间我真觉得这人还挺体贴,接过来一口喝完了,把杯子放在洗漱台上,我说:“这么晚了

麻烦你这么久,你早点回家吧!”

吴筱山看着我,上前了一步:“你喝了那么多酒,现在吐了这么多,还是吃点面垫垫胃吧!要不,我帮你煮碗

面再走?”

不等我说话,他就已经摸到厨房去了,一边走一边说:“你先洗个澡换衣服,穿暖点,我给你煮碗面就好了。

我得承认,那一会儿我觉得他是个居家好男人,都有点后悔自己一直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第十九章:黎海唐

我在火车上呆了四十多个小时,每一秒都在咒骂该死的院长。出差的原因是一个医学研讨会,不过大家都心知

肚明这种研讨会其实就是喝喝茶聊聊天,正事还是旅游。本来这事没我的份,结果要去的那主任医师前一天晚

上忽然急性阑尾炎送去割阑尾了。四院没啥人才,领导又都忙,院长临时想到我去年发过一篇文章误打误撞地

业内引发过讨论,大约也能做个年轻一辈的代表出去挣挣脸,于是就不讲任何人权的急招了。

急招的结果就是买不到机票,坐火车。好吧,火车就火车,会议地点要在附近也没事。关键是那混蛋会议开在

乌鲁木齐!

我在电话里听院长轻描淡写地嘱咐的时候心里简直有一千只草泥马在奔腾。这季节新疆估计得有零下二十度我

什么都没准备去个屁!两天两夜的火车领导你是想叫我死么!还有……精神科会议为什么会去新疆!

领导漫不经心地回答:“哦,主办方想滑雪。”

日。

于是我根本来不及睡觉,匆匆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奔去火车站。哪像去开会,根本是逃难。不过领导大发慈

悲给我订了张软卧票,还算有点良心。

什么都没准备,我问领导要了会议日程和几份文件发到我邮箱里,在火车上用手机翻看了几眼。领导说会议其

实没啥,就把我去年那篇文章的观点结合临床经验讲一讲,态度谦谨点就好了。而会议日程安排了整整一周,

我实在有点搞不懂主办方那群死老头怎么会想在那边冻整整一个星期。

不过呆了几天以后,我就没那么暴躁了。

我老家是个长江北岸的城市,虽然冬天也会到零下,但是很少下雪。刚下火车那一天乌鲁木齐是晚上,在下大

雪。我看到满天飘舞的鹅毛大雪愣了好久,才终于发现很多小说里的描述并不是小说家言。到了宾馆一头栽倒

睡了一大觉,醒来以后走到窗边一看,外头真的已经是银白的世界。房顶上堆堆叠叠的都是雪,远看去好像发

面糕一样,行道树上全挂着树挂。楼下不远有个院子,有堆孩子在玩,有个孩子踹了树一脚,那棵树上的树挂

就哗啦哗啦往下掉,露出一点枯枝来。

我忽然觉得出出差也许还不错,于是给孟小园发了个短信——这边还蛮好玩的。

他回:Q Q早去早回……

我想了半天最后很坦诚地向自己承认我其实是想要看到他问问我冷不冷加点衣服之类的表示。不过出乎意料地

心里没怎么憋屈别扭,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雪,心情太好了吧。

事实上接下来的几天我也都没去想什么。孟小园老是发些没头没尾的短信过来,像是“想你想你想死你了”,

或是“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再或是“喂你再不回来我可出轨了啊”。看他这副熊样我心里还挺暖和的

,偶尔跟他调笑几句,有时候也懒得回,闲的时候把短信翻出来看看再关掉。

会议比我想象中的结束得更快。一群人模狗样的家伙在会议桌前坐了两天,第二天就兴致勃勃地开始跟着主办

方完成他们所谓的考察计划。第一天滑雪第二天上天池第三天去南山大峡谷第四天五彩湾泡温泉,一群老家伙

各种会享受,行程安排得无比紧凑,不过也很有意思,尤其是第二三日上山,我才发现有些景色是真的可以用

壮丽来形容的。

老头子们在蒙古包里吃肉,一个个牙口都甚好。我一个人裹着羽绒服端着碗马奶出来蹲着。极目都是白茫茫的

雪色,我一瞬间想到毛爷爷那首沁园春,想到什么银装素裹分外妖娆,什么山舞银蛇原驰蜡象,读的时候觉得

很有气势很有想象力,现在才知道根本不及自然的十分之一。不远处有个牧民哼着不知道什么语的调子踢踢踏

踏地走过,一副闲得要命的样子,走了几步,忽然大吼一声扑倒在雪里,然后大声地笑起来。他估计是喝醉了

,在雪地里翻来滚去,这时候又从远处跑来一匹马,一个牧民嘴里嘟囔着跑马的号子到了近旁,我听不大懂,

但反正绝不是“驾驾”,听起来倒像是“秋秋”,好像逗鸟的声音。马上的人用我听不懂的话说了几句话,然

后俯身朝雪里的人伸出了手,雪地里的人翻了个身爬了起来,抓住他的手一个用力就坐到了马上——这里的牧

民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那动作流畅自如我估计换了我坐绝对会被马甩下来。两人骑着一匹马渐渐跑远了,那个

仿佛喝醉的家伙还唱着不着调的歌,然后声音渐渐飘远了。

我学医,没有什么好词可以用来形容。但我真的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强烈地震动了一下,然后有什么东西渐渐

化开了。我突然觉得我以前自以为是的那些东西,放在眼前看是如此的渺小和不值一提。我忽然觉得很想哭,

很想放声大喊。自然是这么的伟大而恐怖,在这样巨大人力无法撼动的力量里,我能藏得住什么?我还在藏些

什么?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我把我的那些难过盖起来等着别人来发现,我真的能等到么?如果等不到了,我

又怎么挽回?

我不想后悔不想挽回。我爱孟小园,真的爱。我想他想得要死,想跟他把我这七年所有的委屈难过自我纠结全

部吼出来,想告诉他我是真的爱他一辈子都不想放手,想跟他说我其实一直很自卑我其实一直很害怕孟小园孟

小园我其实一直很任性我想跟你撒娇我想要你发现我的恐惧孟小园孟小园我想要你能包容我所有的脾气任性自

作多情就这样一辈子下去……好不好?

我站起来很豪迈地一口气把手里的马奶解决掉,晃晃悠悠地找出手机想马上给孟小园打电话,结果山上居然没

有信号。

操。

这一天过得无比漫长,好容易盼到下山,我在车上盯着手机等信号。但是马奶那东西喝着像饮料,后劲儿极大

,我又喝了几大碗,这会儿居然开始有点醉醺醺的,就那么睡着了,晚上谁把我送回房间的都不知道。第二天

一大早主办方的接待人员又来砸我门,我头痛欲裂地洗巴洗巴就被他们拖上车去泡温泉。

推书 20234-06-18 :天涯客 上——pr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