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生——土豆空空

“真的没有什么事吗？”黎生很是困惑，“那昨天小四怎么好像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一样？”

“黎生少爷，小孩子嘛，能有什么事？应该只是吃食玩耍的事情。”老林也进来了，道。

“如果是这样，你也不用惦记了。”魏锦摸摸黎生的头，“待会儿我让老贺老林给他们家送去一些小孩吃的零食，你再不放心就村里的小孩都送一些。”

黎生虽然心里还有疑惑，但是现在也只好点头了，“嗯。”

“来，黎生，去吃面条吧，面条涨了凉了就不好吃了。”魏绣牵着他走向饭桌。

黎生还是想着昨日小四那祈求的目光——难道小四昨天真的只是想要这些东西？

吃完了午饭，魏锦和魏绣带黎生去村里的老庙里玩——当然，魏家兄弟不信这些，黎生更加不用说了，他本来就对这些事情知之甚少，跟着魏家兄弟来只是因为新鲜好玩——只是到了那里，黎生发现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庙里的几座佛像是庄严，可是因为庙里光线并不是十分充足，所以乍一看就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了——

黎生见有些妇人在求签，他也就好奇去求了一支来——签倒是好签，虽不是上上签也是中上签——

“先生是要求什么？”那庙祝常年在庙里，见过的外人不多，更何况是这样三个光鲜人物，中间那个钟灵毓秀倒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如果不是周围也聚了不少人，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问话的时候难得没有了平日里的油腔滑调，倒有些小心翼翼了。

“求……什么？”黎生看向魏锦和魏绣。

“求平安。”魏锦替他回答。

“嗯，求平安。”黎生微笑着点头。

庙祝先把签上的签文解释了一遍，然后才用白话说，“如果是求平安，这只签上的意思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也就是灾难过后自会平安的意思。”

“这意思是说必定会有凶灾了？”魏绣虽不信这些，可是听庙祝这么说还是忍不住皱眉了。

庙祝被两兄弟两瞪着，背后一片冷汗，“虽然有些灾难，可是必定会平安的，因为会有贵人相助……”

“贵人？”黎生觉得有意思，还想要再问什么，可是被魏家兄弟拉着离开——

“黎生，没什么好问的，走吧。”魏锦道。

“可是……”

“黎生，你刚还不是说庙里闷吗？我们回去吧，那边好像有条小溪，我们去看看有没有鱼什么的。”魏绣哄道。

“哦……”其实黎生真的只是好奇，既然他们不让自己多问那就算了。

魏家兄弟离开时私下让老林去庙里捐了几千香油——这几千……不管怎么样，老庙一年也未必有这么多香油钱——庙祝看到钱的时候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了。

三个人在溪边走走停停，一直把整条溪走完才停下——不过这溪里没有什么鱼，有的也只是小鱼小蝌蚪什么的，毕竟大些的自然会有人来捉了。

到了黄昏，三人才回去——不过，一进门，魏锦就看到另一个负责打扫的老家人老张等在门口，好像有什么事——

“老张，站门口干什么？”老林问。

“大少爷，二少爷，黎生少爷，你们终于回来了——”老张好像松了一口气，“你们不回来这孩子都磨着不走了……”

黎生这才看到门口墙角那里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再细看——不是小四是谁？

“小四，你怎么来了？”黎生惊喜地走过去。

“黎生……哥哥……”小四看到黎生身后像是守护神一般的魏家兄弟瑟缩了下。

“有什么事进去说吧，站在门口什么样子？”魏锦冷声道。

“来，小四，我们进去吧。”黎生牵着小四的手往里面走。

魏锦和魏绣走在后面——

“锦，这小鬼头不会真有什么事吗？”魏绣盯着被黎生牵着手的小四，挑眉道。

“也许吧……”

魏锦想到早上老贺和自己没有说完的话，若有所思——

第十九章：小福

“黎生哥哥，你可不可以帮帮小福啊？”小四抓着黎生的手。

“小福？小福是谁啊？”黎生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昨天和他一起玩的那些小孩里面好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小福他和我一样大，今年也是六岁，他家就住在我们家后面……”

“你让我帮他，他怎么了？”黎生看小四这样子好像不是一件小事。

“小福他快被他爹打死了，还有他弟弟也要饿死了……”小四说着急得眼泪都要涌出来了。

“什么？！”黎生脸色一变，看向魏锦和魏绣，一副求助的表情——

魏绣安抚地拍拍黎生的头，然后问小四，“小四，说清楚，怎么回事？”

小四现在也顾不上害怕了，说，“我听我妈和隔壁大婶说小福的妈妈生了他弟弟之后就和人走了，他爹很生气，就整天拿小福出气，小福的弟弟才生下来都没有什么东西吃……我偷偷去看过小福，小福身上好多伤的……我妈他们不让我去小福家，我也知道我帮不上小福的忙，可是我看到黎生哥哥，我觉得黎生哥哥能帮忙……”

“锦，绣，我们帮帮那个小福还有他弟弟好不好？”黎生恳求道。

既然黎生开口了，魏锦和魏绣当然不会拒绝——事实上，魏锦早就从老贺那里听说了这家的事情，只是和黎生没有关系，他当然不想管，也不想这些事占据黎生的事情——只是现在既然黎生知道了想管他也会帮忙就是了。

“小四，你带我们去那个小福家里吧。”黎生蹲下身对小四说。

“嗯，”小四拉着黎生的手往外走，“黎生哥哥，你们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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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来到小福家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棍棒抽打身体的声音，只是奇怪的是没有听到人的呻吟痛呼声，另外还有婴儿的哭声——

老贺听主人吩咐马上推门进去，昏黄的灯光下，站在门口的几个人就看到一个头发乱糟糟满脸胡渣的矮胖男人正在用棍子抽打趴在地上一个小小的身子，那狠劲倒像是在对待自己的仇人——

“住手！”

老贺和老林上前去拦住那个男人，并夺下他手里的棍棒——那男人一下子见这些人进门来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制在一旁了——

“你们是什么人？！”那男人脸很红，眼里也满是血丝，嘴里一股难闻的酒臭——他看到魏家兄弟这样的人，有些发愣，再看到黎生，就有些移不开视线了，被魏家兄弟挡住视线他才注意到把自己挟制住的两个人——这两人虽然看上去有点年纪，但是力气却不小——再仔细看，这不就是那个老宅里的……那那穿着精贵的人不就是……

“小福——”小四扑到小福身边，想要碰他却因为他满身的血不敢乱碰，他见小福一动不动，马上对黎生道，“黎生哥哥，小福不动了……他是不是死了啊……”小四年纪小，看到小福没有反应就想到了电视里的那些情节，当然慌张不已。

黎生听到小四这么说也走过去看，他想要用手去碰小福却被魏绣拦住——

“让我看看。”

魏绣探了探小福的鼻息，再看了看他的眼睛，“他只是昏迷了，老林，你马上去开车送他去最近的医院。”

“是，二少爷。”

那男人原本听到小四说小福死了还有些紧张——当然不是担心，而是怕他有什么事自己还要承担责任——

“我看这个小家伙也不对劲。”魏锦走到床炕边，看着那被一团小棉被包着的小东西皱眉道。

黎生走过去，见那里有个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刚才在外面听到的哭声就是他发出来的——只是现在他的哭声渐渐微弱下去了，小脸透着不正常的红——黎生伸手去探他的温度——“锦，他好像发烧了……”黎生知道小孩子发烧是很危险的事情，更何况是这种年纪的——

老贺瞥到随便放在床头看起来有些脏的米糊，很是气愤地瞪着那男人，“他一个小娃娃，你就给他吃这种东西？”

男人冷哼，“我才懒得管这小东西，这都是地上那小子给他搞的……”

魏绣站起身，走到男人面前，在他惊惧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然后把他的头往墙上撞——“咚”地一声，只见鲜血就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我最厌恶你这种自己没本事挑软柿子欺负的人，还虐待小孩和婴儿……”魏绣看向老贺，“老贺，马上报警，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是，二少爷。”

黎生倒是没看见魏绣“行凶”的这一幕，因为魏锦及时捂住了他的眼睛，等放开时，以他的角度只看见那男人瘫软在地——他对这男人倒没有半分同情，看到那仍倒在地上的小福还有床上烧得哭不出声音了的婴儿，他心里很难过。

这时的门外早就围了不少人，只是因为知道门里人的身份，所以那些村人也不敢进来看——

“大少爷，二少爷，车开来了。”老林走进来道。

“锦，我们把人弄上车吧。”魏绣又对老贺说，“老贺，在这里守着，等警察过来。”

“是。”

最后魏绣抱着小福，魏锦抱着那小婴儿，身后跟着黎生和小四出了门——

村人看见满身是伤的小福，都吓到了——他们知道男人打孩子的事情，没想到把人打成了这样——该不会已经……那小婴儿哭声跟猫咪一样，好像也不对劲——

“小四！”虽然天有些黑了，小四妈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四，很是惊讶地叫出声。

“妈……”

“小四，你在这里做什么？”小四妈很快明白过来，本来她是该责备的，但是看到那两个小孩——

“妈，我先陪着小福回来再和你说。”小四很快跟着黎生上了车。

留下的村人们都议论纷纷，很快警车来了，把男人给带走了，整个村子更加沸腾了——

＊＊＊＊＊＊

“这孩子身上的伤都是被人虐打的，是谁这么狠心下这个手啊……”医生和护士出来都是一脸义愤。

“赵医生，他怎么样了？”魏绣问。

“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不过好在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和重要的部位，不过也要在医院躺上一两个月。”赵医生回答——他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几人的身份，可是看他们的衣着和举止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而那孩子看起来倒不像是和他们有关系的——

“那就好。”魏绣点头，他身旁的小四大大松了口气。

说话间，魏锦陪着黎生从儿科那边过来了。

“绣，小福他怎么样了？”黎生关心地问。

“他已经没事了，他弟弟呢？”

“比较麻烦，主要是被饿到了，再加上吃进去的东西不对，引起了发烧，医生正在给他治疗，刚才说退烧了一点没有生命危险我们才过来看看。”魏锦回答。

“大少爷，二少爷，老贺的电话。”老林走过来把手机给魏锦。

魏锦接过电话，“老贺，怎么样？”

“大少爷，那宋鹏现在正在被审问，我施加了一点压力，这边所长说会好好处理这个事情。”老贺道，“本来他这个事情是可大可小的，又是在乡下，如果不是我们报警，派出所一般也不会把这种事情当回事，但是如果真的依照法律的话，宋鹏这牢是坐定了。”

“嗯。”魏锦对他的答案还是满意的，“你在那边差不多就回来吧。”

“是。”

魏锦挂了电话，把老贺的话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黎生对宋鹏怎么样倒不关心，他低头问小四，“小四，你饿不饿？”

小四老实地点头。

“那我们去吃点东西吧。”黎生其实自己也饿了。

“老林，你先带黎生和小四去找个地方吃饭，我和锦有些事要说。”魏绣对老林说。

“是。”

黎生对他们要说什么也不感兴趣，现在填饱他和小四的肚子才是正经，所以干脆地跟着老林出去了。

魏锦看着那三人离开，才问魏绣，“是要问我宋家里的事情？”

“嗯，我知道老贺肯定早上和你说过一些，要不然刚才刚听到小四说出的话你不会那样子。”

魏锦轻扯嘴角，“好吧，这些事也不适合在黎生面前说。”

其实，那宋鹏之所以对大儿子下毒手，对小儿子不管不问，不只是因为他老婆跟人跑掉，主要是因为他怀疑两个儿子都不是他的种。以前村里就有闲言闲语说他老婆和人不干净，但是他刚开始都不相信，毕竟他那个漂亮老婆当初愿意嫁给他他就谢天谢地了，又给他生了个儿子，他更把老婆疼到心里——可是到底后来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他的心也有了怀疑，有的时候喝醉了酒就会打骂老婆——这样过去了几年，一直到他老婆怀上了小儿子，他最初也是开心的，但是在儿子生下来的时候他总觉得不对，因为他怀疑小儿子是老婆趁他出外打工时和人勾搭生下的——于是在老婆坐月子时他没少甩脸色，后来也动了手，他老婆在和他吵架时说了一些伤他自尊的话，说他性无能什么的，就在他怀疑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的时候，他老婆就跟人跑了——他更加怀疑两个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再加上周围的风言风语，他不能在外面怎么样，就回来对大儿子动手，至于小儿子他也任其自生自灭——今天估计也是酒喝多了，下手更重了——

“这种人，被我们碰上也是他倒霉。”魏绣冷笑。

“就凭他让黎生生气这一点，就该让他在那里面多呆几年。”魏锦面无表情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魏绣点头，“只是这些事确实不好让黎生知道。”

“嗯，所以我才不言语。”魏锦说，“走吧，去吃饭。”

“嗯。”

第二十章：被救的兄弟两

“锦，绣，你看他好可爱啊……”黎生趴在小床边，一只手小心地抓着躺在里面的小宝宝的手，一边对站在身后的魏锦和魏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