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下承欢——雾雨汐日

结果也不知道谁带谁玩，卫言说好几年了没回京城路都不认识了，却带着我和欢儿来回的穿梭，逛了好几家首饰店，我替欢儿挑了几件首饰，也给娘买了个簪子，不买今天肯定没有晚饭吃。跳出最后一家绸缎庄的时候已经看见红红的夕阳了，卫言一定要送被我回绝了，带着欢儿说说笑笑的朝家里走去，这时候我当然不知道以后的剧情，所以夕阳照在脸上我笑的十二分幸福。

第7章

刚迈进大门的瞬间，朗伯从门后窜出来，半弯腰状，“祖宗，你们终于回来了？”我懒的看他耍活宝，直接问，“娘呢？”朗伯站直了身体，双手置于肚子上，大爷般洪亮的声音回答道，“夫人在前厅会客，吩咐汐少爷和欢小姐回来后，汐少爷不用吃饭了，立刻过去，欢小姐马上去用晚饭，从明儿起禁足一个月，就这么多。”我眼睛斜了朗伯一眼，他老人家刚才的气势立刻去了一半，赶紧吩咐丫鬟扶走欢儿。我看欢儿走远，马上和朗伯面向墙蹲了下来，放了一张银票在他手里，“厅里的客人是谁？”“卫大将军。”“爹在吗？”“还没回来。”“娘找我什么事？”“说是太子找。”我马上噎在原地，看着朗伯也是重影的，我把太子大爷给忘了。朗伯眼尖手快扶住我，“少爷，先别晕，这回就是死也没用了。”我哆嗦着问，“有什么方法化解”朗伯却伸出手，我狠狠的唾弃了他一把又给了张银票，朗伯扶我站好，怀里摸了张白纸递给我，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自求多福。”我立刻施展龙爪手把纸撕了个粉碎，抬头一看朗伯早就没影了。

我用这辈子走的最慢的速度磨到大厅门口，娘正好送卫大将军出来，我赶紧上前立正敬礼，卫将军又一次亲热的握着我的手，我被他灼热的眼神刺的抬不起头，想起卫言今天被我作弄，我更是惭愧的不敢看他，他只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放开我走了。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朗伯送他出去，心里纠结的是，他到底有没有喝娘泡的茶。突然娘扭着我的耳朵把我拉进厅里，我以为又要跪祖先了，没想到娘却直接扯着我进房，三两下把我外套扒了扔给我一件月白的袍子让我换上，然后才说，“太子今天已经传了你二十几次了，现在偏厅里还有公公等着，你是跟着去，还是等人把你腿打断抬去？”娘话音没落我就往偏厅奔去，边想对策边放慢步子，叮～想到了。我伸手推开门，里面的是桂公公，我刚在后院去飞快的跑了十几圈，现在满面通红，气喘连连，脑袋还有点缺氧，“啊，桂公公啊，我马上就跟你去见太……”顺着越来越小的声音，晕了过去。当然是装的，只听着桂公公尖叫着御医御医的。后来我躺在全家目光的洗礼下就是没睁开眼睛，御医也只是说体虚啊，什么惊吓啊把众人唬的一来一回。娘拿着帕子抹着眼泪，“是我不好，我不该吓他说太子传了他二十几遍，还要打断他的腿，呜～呜～。”最后，这件我把太子晾东宫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那日之后，卫言经常来我家，我去宫里的次数也急剧减少了，太子因为忙也睁一眼闭一眼。我睡得正香，直觉的感到有人离我很近，反射性的睁开眼睛，朗伯的老脸离我还不到三寸，我啊……的狂叫，朗伯用手捂住耳朵，等我收声了才道，“少爷，卫公子又来了。”他把又字咬得八分重，我不好伤他的心问道：“你有什么意见？”他立马含蓄的笑道：“老奴不敢有意见，只是老爷就要回来了，公子功课也不认真，宫里也不常去，不知道老爷知道了有没有意见。”我听的背上一凉，爹爹去江南替皇帝办事去，算算走了也有两个多月了，差不多是该回来了，边漱口边问朗伯，“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已经回来了，在前厅跟卫公子聊人生哲学呢。哎？少爷，上衣穿好啊，少爷，那边是后门，你去那干什么旺财，堵后门，汪汪～。

被抓回来穿好衣服，站在爹爹面前，当着卫言的面爹爹没发作，但是我明显看到爹爹额头上的青筋颜色慢慢变成紫黑色。最后我还是肥着胆子跟卫言去玩了，只是今天一天玩的不是那么尽兴，一路上尽想了祖先灵位前的蒲团会不会变成狼牙棒或者更狠点的，早早的跟卫言道别往家里走，真想宰相府远到天边去，但还是一刻钟就到了，一进门朗伯又从门后面窜出来，“少爷，这是大伙凑钱买的，您省着用啊。”说完又旋风一样卷走了，我拿起来一看大大的三个字“金疮药”我揣进怀里，继续往前走，都走到内室里还没看见爹爹，娘难得的坐在窗边没出去惹事。我问，“娘，爹爹呢？”娘看见我进来笑笑道：“你爹爹进宫了，说还有事要跟皇上商量呢，会很晚回来你快去睡吧。”我一听不用受罚了一蹦一跳回房了，走到庭院里，把那瓶金疮药顺墙扔出去了。

一连几天都没见到爹爹的影子，卫言家的下人来传话，说卫言请我去府上吃饭。我一听吃饭撒丫子就去了。第一次来将军府，跟我们家差不多大，跟着下人七拐八拐的到了园子的凉亭里，卫言已经在等了，几个精致的小菜，一壶小酒。他站在那里笑弯了眼睛，真是一幅好景啊。坐下来卫言把酒杯倒满，我问，“怎么突然请我吃饭啊？你爹娘呢？”卫言楞了一下，“爹进宫去了，我没有娘。”我刚吃了口菜还没咽，“哎？你娘……？”卫言低声道，“今天是我的生辰，也是娘的忌日。”气氛忽然很冷，我干笑了下，这事我没经过也不知怎么安慰，只好蹩脚的道：“对不起啊，但是你别伤心，我陪你过生辰吧，你喜欢干什么”卫言不回答倒说，“爹爹买了两只画眉，你要看吗？”我赶紧抬手，“免了，我最讨厌鸟了。”说完才觉得不好，看他头又低下赶紧狗腿的笑道：“看看也无妨，呵呵～！”跟着卫言进了卫打将军的房间，鸟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墙上一幅绝美的少女肖像深深吸引了我，卫言再说什么完全没听到，直到卫言在耳边道：“这个女子是爹一生最爱的人，但是没能共结连理。”听到这我再一次仔细的看她，好美，置身于江南美景之中，像仙女一般，只是这一脸的哀伤遮盖少了少女的天真，还有她眉眼间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第8章

卫言看我对画眉实在没什么兴趣，就提议继续回去喝酒。不想扫了他的兴，赶紧劝他一直喝，一顿饭我们从晌午吃到天快黑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卫言忽然看着我的腰间，“你带着它啊。”我笑笑，“呵呵，是啊。我很喜欢。”

想想今天是他生辰，要该怎么给他庆祝呢，趁着酒劲，“卫言，我们去妓院吧。”卫言一听把杯子里的酒洒了一半出来，红着脸，“那，那种地方，我不……”我打断他，“我也没去过，所以才要去看看啊。”说着拉起他就走。我一直对那个地方抱有很大的好奇心，可一直都没有机会进去。但是～谁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们随便选了一家，刚进门就迎面扑来一个胖胖的老女人，尖叫道，“哟，当是哪个馆的小倌呢，原来是两个大人物啊，宰相的小公子和卫大将军的公子大驾光临了，兰儿翠儿快来好好伺候着。”我想问的是，她怎么认识我们的？眨眼的功夫我已经被一个比我还高的女人甩进一间房的床上，她娇滴滴的说，“让兰儿来伺候您吧。”然后上下其手的扒我的衣服，我立刻大叫起来，然后英雄救美的场景来了，我看见大哥冲进来，把那女人甩到地上，一把抱起我，出门的时候看见二哥手里扶着卫言，我哆嗦着问，“大哥，你们怎么来了？”大哥沉着声音道：“我刚和你二哥从宫里出来，在街口看见你们两个进来这里，你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了？”我不敢说话。出了这条街更厉害的来了，我看到爹爹的马车那一瞬间，就缩在大哥怀里打死也不抬头了。我听爹爹冷着声音对二哥说，“然儿，送卫公子回去。”大哥把我放上车，我缩在一角，头恨不得垂到马车下面去。一路上谁也不说话。

一到家我自觉的跪到祖先面前，还好蒲团没换成别的，只是爹手里多了个鸡毛掸子，然后听见嘎嘣嘎嘣的咬牙声，娘从外面冒了进来，“今天这是哪出啊？”爹恨恨的说，“问你的好儿子，他去了哪里？”娘把耳朵凑给我，我迅速的说了两个字：“妓院”娘一副惊讶的样子，“妓院？你知道怎么做吗？”二哥正好回来，听到这句被门槛绊的摔进来。爹一把拉开娘，“今天不受点教训你明天是不是要做点更过分的事回来啊？”一下子抽在我背上，从小第一次挨爹爹打，明知道爹爹只用了三分力，还是疼的叫出来，娘马上抱住爹爹的手，轻声道：“你吓唬吓唬就好了，干什么真打他。”爹甩开娘，“吓唬他他记得住吗？”又打了一下，比刚那下又轻了很多，大哥拦住爹爹，“爹，汐儿还小，大了就好了，您别生气了。”然后对我说，“还不快跟爹认错？”我扁着嘴，“爹，汐儿错了，再也不敢了。”爹爹叹了口气扔了鸡毛掸子，“你明天起每天跟我进宫，皇上今天说你好久没去太子那了，是不是？”我点点头。爹又说，“给我跪到明天早上。”然后气呼呼的进去了，娘蹲下来，“宝贝乖啊，等你爹睡了娘拿被子出来给你。”您算了吧，只要您睡着了，雷公电母雨神三角恋，您也不会醒的。忽然一瓶眼熟的药出现在眼前，“这是娘在墙外面捡的，凑合着用吧。”大哥伸手接住药，“娘，您去睡吧。”二哥扶娘进去后。大哥伸手解开我的衣服，还真帮我涂了起来。我疼的连声吸气。衣服穿好后，我靠在大哥怀里，“哥，卫言没有娘，卫将军一直去打仗，他该是怎么长大的啊。”大哥抚着我的头发道：“听说卫将军在卫言十岁的时候就把他带在身边了，有爹爹疼不是一样吗？”“那不一样，卫言提到娘的时候眼睛很寂寞，今天他说，今天是自己的生辰也是他娘的忌日，他好可怜啊……”慢慢的我已经睡着了，听见大哥笑道：“你呀，看谁都是可怜的，怎么不可怜我呢。”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马车里了，爹爹抱着我，看见我醒了，刮刮我的鼻子，“睡够啦？”我闷闷的把头埋进爹怀里，爹爹轻笑着：“生气了？"说着抚着我的背问，“还疼吗？爹只是不想你学那些纨绔子弟的样子，从小你跟着太子，你要是让别人说闲话了，太子不是也要丢脸吗？”我一听赶紧抬头辩解，“我再也不去了，我也只是去看看，没有要干什么。”爹爹笑着搂紧我，“好了，快到宫里了，好好的做好功课，跟太子学习。”我微微点点头。

一进东宫，好像有种好久不见太子的感觉，心里有点小激动，推门进去，太子坐在桌边上，笑着道：“汐儿，你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啊，跑到妓院去，怎么样，挨打了吧这回。”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什么不知道？快点过来我看看。”太子把我抱到腿上就解我的衣服，我吓得按住他的手，太子道：“不解开来怎么看伤？”“我没有伤。”太子的手猛地按在我背上，我立刻挺直背叫了出来，衣服已经被解开了，退了里衣我被他按的趴在桌上，太子从背后轻轻的摸着伤痕，“不是很严重，也上过药了，过几天就会好了。”我嗯了声，想赶紧穿衣服，手却被太子按住，他也不说话，我不安的叫，“太子？”忽然太子的吻落在我背上，一是痛再是痒我左右的扭动起来。一会太子吻的更重了，我疼的呲牙，喊道，“好痛，放开啊，”手抓在太子的手背上，他才松手，我赶紧穿好衣服，他幽幽的道：“你属猫的啊。”我没说话继续整理着衣服，太子的目光却落在我的腰间，好一会说，“后天早上我没什么事，好久没和你练剑了，你早点来我们切磋一下。”我早就看到桌上的早饭已经开吃了，含含糊糊的答应着他。

第9章

拿着陨落在手里端详，自己也好久没碰它了，想想一会陪太子练剑就忍不住笑出来，从小到大我没少取笑他的剑，正想着，朗伯推门进来，“少爷，卫公子来了。”我奇怪道：“他怎么来了。”“怕是为了上次妓院之行，上次没吃着，计划着今天又要去呢。”“不是吧”“有这个可能。”看着朗伯认真的样子，我冲他吐了句：“一边去。”卫言站在院子里，看到我出来，“汐儿，听说你上次回来受罚了，是真的吗？”我尴尬着，“这到底多少人都知道啊？”

卫言笑的一脸春光荡漾：“汐儿，听说江边桃花开了，我们去游湖吧？”我立刻拒绝，“不要，我怕水。话说你不是也怕水吗？上次那谁谁的请你去，你都拒绝了。”卫言鼻子一歪一副欠抽的样子“那不一样，跟你去我就不怕水。”“这是什么歪理？”“听说京城第一神厨今天在江心为各方义士才子设宴，真不去吗？”我咽着口水，说道：“卫言，你这祸害。”他看到我的反应笑着拉着我出去了，一听吃的，我又一次忘了太子大爷被我晾在了东宫。

到江边一看，到处都是船只，上了卫言早就备好的贼船，迅速的向前靠去，谁知道船只太多，我们根本靠不近神厨的船，没办法我们只能先去赏花了，喝着茶我一心全在神厨那，根本不理卫言说什么，直到我们的船被另一艘狠狠的撞了一下，我才收回心，有个身影已经跳上我们的船，我一看就开始感谢佛祖，复仇的机会来了，正是上次在凤来居的那位三爷，他又怪腔怪调的开始调戏卫言，连带中伤我了，“卫言，好兴致啊，上次说怕水，今天不怕了吗？”他的这一声不大不小，正好让旁边几只船上的人全看过来，卫言脸红着不理他，他又来了，“这不是上次那位小姐吗？啧啧，还没玩腻啊？”听到这里火候也差不多了，我冲过去，指着他，“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女的啦？”他摇摇手中的扇子斜眼道：“你浑身上下哪里不是女的啦？”这么赤裸裸的挑衅，我不上就对不起观众，一摸腰，我怎么这么倒霉，每次遇到他陨落都没带在身边，搓搓手自己扑了上去打算用咬的，不知道卫言想干什么，突然冲过来抱住我，我一绊连带卫言一起扑向那位三爷，本来就站在船头，这一扑，我们三个全往江里去了，三个人一起落水那是多么的壮观啊，立刻一大票人围观，我落下的一瞬间，看到大哥从那个三爷的船里钻出来，一副受惊的样子。现在我已经躺在他怀里咳水了，眼泪鼻涕一脸问大哥，“我是不是八字跟水犯冲啊。”大哥铁青着脸让船靠岸，问，“不是说今天陪太子练剑吗？怎么在这？”我呼吸停顿两秒，赶紧起身打算回家卷铺盖逃命，大哥却拽紧我转身对卫言和那个人道，“我也有事要进宫一趟，先告辞了。”说着把我放到马上，潇洒的朝家里奔去。

到家门口把我放下，“快去换身衣服，我先进宫了。办好事就去接你。”我转身跑进去看到院子里有一坨人，仔细一看为首的原来是桂公公，嘴才张成啊的形状，就已经被两个侍卫架起来三两步塞进马车里。一盏茶的功夫已经到了东宫门口了，我迈着沉重的步子，心里腾云驾雾的，该怎么糊弄太子呢，他的人都在等着，总不能说出门磕着牙了去看大夫吧。太子有那么好糊弄，我也不用跟着他混了，要不说在路上遇到土匪，他打算走水路把我贩卖了，我拼死奋战才游回来的？我打着腹稿的功夫，人已经进了太子的书房，我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只用眼角偷偷瞄他，还好，他没有看我，埋头写着什么，门被关上，我直挺挺的站着，身上的水啪嗒啪嗒的滴着也不敢坐，好一会过去，我慢慢向椅子挪过去，挪到一半太子大爷终于发话了，“去哪了？”我立刻送上狗腿笑，把刚才的腹稿一字不落半口气不喘的说完，却听见太子冷哼了一声道：“是吗？你被卫言拐去，然后和人在江上奋战吃醋？搞的落水？然后拼死游回来的？”我听的稀里糊涂，还没等我问，太子就啪的拍案站起来，我连震带吓的蹦出去一尺，他漆黑着脸，三步并两步冲到我眼前，捏着我下巴，逼我看着他狰狞的脸，“你好大的胆子，太子侍读的身份你拿去喂狗了？明目张胆的跟人在大庭广众下争风吃醋，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宠你了，以至于你把太子两字当茶品了？啊？”他越说越激动，我嘴被他捏的撅着眼里布满恐惧，小时候都是我打他，从没见过他这个模样，眼睛闪烁着狠戾的东西，牙齿咯吱咯吱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