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又一阵轻轻的笑。倒是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赶忙道:“对不起,我失礼了。”老者挥挥手道:“不用道歉,那是事实。对了,既然你不愿意提以前的事那就算了,那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啊?”我漫不经心的回道,“我对医道不感兴趣。”老者反唇道,“谁说要传授你医道了,我救起你的时候,你身上有把刀,叫我声师傅,我就传授你一套天下第一的刀法,怎么样?”我想也没想就叫“师傅”回头冲着少年道:“花缺。”两人奇怪的看着我,师傅道,“应该叫师兄才对。”花缺赞同的点点头。我把记忆的门关紧,压下所有的心痛,用力让肚子里的坏水在嘴里翻滚,瞬间换上一副娇媚的表情,十指交叉扭动小腰,对着花缺眨眨眼,“我就喜欢叫你名字,不可以吗?”两人如雷打般愣了数秒,师傅哈哈大笑起身去找酒说要庆祝,花缺此刻还是嘴巴微张,神情木然的看着我,我再免费送了他一张拿手的狗腿笑,然后瞬间收起所有表情。在我喝第二口茶的时候,花缺总算回过神来道:“颜儿,这样叫你行吗?”我听到后愣了半响点点头。
这时候师傅也回来了,抱了两大坛的酒,啪的放在桌子上,第一杯三人碰杯庆祝,后来就被他一杯一杯的灌,我自认酒量还是很好,却也喝的开始看见重影了,看来是酒太差劲。师傅大醉被花缺扶回房间,想到这好笑的经历我又猛灌了一杯下去,看到门外天上的皓月,如果此刻可以醉死那真是太好了。最后一滴也被我喝完了,起身摇摇晃晃的找门口出去,却看见花缺走了进来,他将我拦腰抱起,我模模糊糊的感慨,他力气还挺大的。一夜噩梦缠绕。
一大早就被这刚出炉师傅揪起来,此刻我站在院子里挠头抠脸,他把陨落丢给我,我痴痴的看着它,突然头被狠敲了下,“颜儿,叫你舞两下给我看,你发什么呆?”我赶紧回神,把刀鞘退开,耍出我熟悉的招式,师傅看了几秒就喊停,”颜儿,你拿的是刀,你把它当剑舞也是对刀的一种侮辱。“我呆在原地,是啊,无殇是剑,从小陨落只陪它练当然只会剑法了。看我不说话,师傅以为话说重了,急声道:“颜儿,师傅不是……”我马上低下头认真道:“师傅教训的是,请师傅教我刀法。”说完向师傅笑笑。
这时花缺拿来一根很粗的木头走过来,手柄处却很细,放到我手上后,收走了我的陨落,我迷惑的看向师傅,师傅却问花缺,“缺儿,早饭做好了吗?”“做好了师傅”转身对我说道,“颜儿,上下挥,两千下再吃饭,缺儿监督他。”说完潇洒的走向厅里,我半天没消化那句话含义,花缺却轻轻笑起来,“你想吃完饭再练也行,我不会告诉师傅的。我硬着脖子赌气道:“不用了。”
等我完成的时候,太阳已经从我的左脸颊,照到了我的右脸颊,饿的是前胸紧贴后背。还是花缺扶我进的厅里,师傅看也不看我边喝茶边道:“颜儿,照你现在的进度,等我这套刀法全部传给你的时候,缺儿的孩子都会叫娘了。”我本来就饿过头了,被这么一激更是饱腹感十足。甩手转身回房去了,花缺再身后问道:“师傅,您这么逼他做什么?”师傅难得认真的口气,“缺儿,受过心伤的人,最好的医治就是让他遗忘。”我越走越远,也不想听下面的。回到房间看到桌上的饭菜,自己露出的微笑竟是自己也没有察觉。吃好饭我去院子里继续挥,我从小都是这么倔,我想这辈子是改不了了。但是我真正是在干什么,遗忘吗?
第16章
两个月,我从开始的两千要挥一天变成五千只要两个时辰。师傅在一边感慨孺子可教,然后告诉我不用挥了,扔给我一根木条,开始对招式,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被他打的两手通红,师傅边打边训,“刀法不同剑法,用砍的而不是刺,出招时一定要集中精神,力度足,速度快,下刀狠,你明白没有?”我一阵茫然的摇头,得到他更加狠戾的抽打。
总算让我领教了花缺的医术,一晚上,我的手完好如初,再继续被师傅摧残,师傅边抽我的手边不解恨的道:“你刀都拿不稳,怎么砍人?想要攻击要先避开攻击,懂吗?”我眼睛都不眨的回道,“不懂。”看到师傅一个趔趄,赶紧忍住嘴边的笑,花缺从旁边走来,拉了师傅坐下,“师傅先喝口水,慢慢教。”我感激的对他笑笑。他回身去摆弄药材。师傅休息好之后更残暴了,“速度,你这么慢的速度是在劈柴啊。”我被他打的哇哇叫。
天终于黑了,我狠狠的把自己砸进被褥里,花缺推门进来,坐在床边拉起我的手擦着凉凉的药,缓缓的开口道:“我从前有个师兄,师傅很喜欢他,把这套刀法传给他,想让他去行侠仗义,可是师兄却中了奇毒,死在师傅怀里,师傅救不了他从此再也不行医了,带着我归隐,一直在这里研究药理。师傅说你很像师兄,都那么倔,我想师傅是很开心吧,所以才这么的严厉。”他抬头看我的时候,我已经装睡着了,他帮我盖好被子走了出去,门关上的瞬间我睁开双眼,瞪着屋顶又是一夜无眠。
之后的几个月里我进步神速,不仅手不再受伤,几乎招招可以和师傅对拆了。看着师傅喝醉的笑脸,原来,我不是一无是处啊。夜深,我举着陨落在月光里一遍一遍的练,终于筋疲力尽坐在地上的时候,花缺走了过来,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他半跪在我面前,月光下,他的眼睛异常的清澈,我从没有仔细看过他,这一刻却看的晃神,他生的这样好看吗,狭长的眼睛竟是这么似曾相识,我赶紧撇开脸,听到他似是叹了口气说道,“颜儿的眼睛好美,可惜里面藏了太多东西,掩盖了许多光芒。”我像是着了魔般看着他,“花缺,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吗?”他伸出手,我把头深深的埋进去,他的手轻轻落在我背上,梦里一片混乱。
醒来已是清晨了。师傅坐在院里喝茶,“师傅,花缺呢。”师傅道,“上山采药去了。”我一听赶紧走过去挨着师傅坐下来,头探过去悄悄的开口,“师傅,花缺采药都是去一整天,他是做好午饭走的吗?”师傅完全没有察觉我的口气回道,“没有啊,缺儿只做了早饭就走了。”我再贴近点咬牙道,“师傅,那今天谁做午饭?”师傅一听立刻严肃道:“颜儿,你还从没有尝过我的手艺吧,今天师傅给你露一手。”我赶紧按住已经起身的师傅,“花缺严禁您进厨房,再说,您敢做我还不敢吃呢,我吃好早饭马上去找花缺回来。”说完我闪身去吃早饭。看看时辰还早,就把师傅晾的药材翻了翻,喝了两杯茶看看天,想想时辰差不多了,就一蹦一蹦的上山了。
都已经蹦到半山上了,仍是不见花缺的影子,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反应,我是挺怕上山的,平时从不上来,要不是为了今天的午饭我也不会来,本少爷面貌俊朗武功高强,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最怕蛇,不说别的,光是看见我就会两腿发软,再厉害的功夫也使不出来。我专挑大路走,花缺是采药,肯定是走小路的,我抬头看着渐渐转阴的天,一跺脚,窜进小道里,边走边喊,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我经常夸奖自己的运气,怕什么来什么,此时正有一条浑身翠绿,不用看就知道有剧毒的蛇拦着我的去路。
我已经吓的喘气都微弱了,它却扭动着逼近我,我一直后退,它越追越快,我终于尖叫出声,可是晚了,已经被咬到了,花缺像是听到尖叫从一旁的草里窜出来,我看见蛇被他轻易的用树叶削成两节,自己却抖的话都讲不全:“花……这……毒……毒蛇吧。”花缺抚着我的头发,柔声道:“颜儿,冷静点,听我说。你身上有我的血,一般的毒你不会怎么样的。”我一听性命无忧马上镇定下来,“哎?我身上怎么会有你的血?”花缺一边扶我起来一边说,“师傅救你回来的时候你伤重,而我的血里有治病的药引,所以你身上有我的血。”
他替我拍拍身上的土:“先不说这个,你怎么跑来找我?师傅有急事找我吗?”我边抚摸着自己受惊的小心肝边道,“嗯,你今天出门的时候忘了做一件事。”花缺奇怪的道,“嗯?忘了做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神情认真的道,“你忘了做午饭了。”我刚说完,花缺伸手掩住嘴低低的一直笑,边笑边喘的道:“你……你就是为了午饭来找我?”我被他笑的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刚想发作,却听见轰隆轰隆的雷声,花缺赶紧拿起草药拉着我的手往回走,还没有走到一半瓢泼大雨就下了起来,一看赶不回去,花缺就拉着我往别的地方跑,没一会我们跑到一个山洞里,已是浑身湿透,看来花缺经常在这避雨,他已经迅速生起火堆,我们把外袍退下来烤干,雨却是一点停的意思也没有,狠狠的砸下。
这时我肚子却不给面子的咕咕狂叫,我用衣服遮住脸,又听见花缺低低的笑声,一个野果瞬间出现再我眼前,我用力吞着口水,接过来三两下啃光,花缺笑着说道,“别吃那么急,还有好几个呢。”吃了两个已经完全饱了。衣服也干的差不多了,我穿好衣服坐回火堆边,看着火光映在花缺脸上,又是另一种美,花缺抬眼看我,又轻轻的笑起来,我痴痴的问:“花缺,为什么你这么喜欢笑呢?”花缺收住笑,认真的看着我道:“因为颜儿从来不笑,那就让我帮你笑。”一瞬间我透过花缺看到了一双泪眼,她说,“因为汐儿从来不哭,那就让我帮你哭。”我猛的收回目光,“不用。我不需要。”
一时间静的有点可怕,只有外面阵阵雨声,我双手抱膝头埋进去,一双手却落在我肩上,把我揽进怀里,不知道是不是火堆的原因,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热,后来慢慢耳鸣起来,恍惚的听到花缺摇晃我的叫喊声,渐渐什么都听不见,我又陷入了噩梦里。
第17章
昏昏沉沉的感觉冰冷的手在把我的脉,然后是花缺和师傅的声音,“师傅,怎么样了,被蛇咬后我马上把过脉,一点事都没有啊,怎么会突然这样。”师傅放好我的手缓缓道,“缺儿,你的血本身就是毒,你长期服用毒草,所以没事,颜儿却是等于中毒一样,一般情况应该不会有事,但是他伤到心,一旦情绪失控就很容易引发毒。”“师傅,这毒您没有办法解吗。”“暂时压制没有问题,但是要解毒,还是要我师兄才行。”“师伯?这么多年他销声匿迹,要去哪里找呢”“总会有办法的,现在要先压制住毒性,还有尽量要他控制情绪才行,大喜大悲都不可。”
我又昏睡过去,身体一阵冷一阵热的,花缺似乎一直守在床边,整整半个月我才能下床,我暗笑自己是不是要把一辈子的药都吃完啊。花缺每天都要我喝一碗又苦又辣的药,我总是趁花缺不注意偷偷泼掉一大半,好几次之后被他发现,他就像现在这样按着我往里灌,我被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花缺才放开,俯视我,“还倒掉吗?”我跪在床上赶紧道“不敢不敢了。”
看着漫山的绿色,这已经是第三个春季了吧,我跟在花缺后面无聊的哼着不着调的曲子,转了一圈,他已经采了两大筐药了。他取下我背上的药筐,扶我坐在石头上休息,伸手递水给我喝,帮我擦着额头上的汗,轻柔的问,“累吗?”我摇摇头,花缺笑着随手拈来一片叶子放在嘴上,清脆的调子从他嘴里流淌出来,回响在耳边,我闭上眼睛困意就来了,花缺连忙仍掉手中的叶子,把我背在背上,拎起草药往回走。他经常这样背我,我也习惯了他的背,一会儿就睡糊涂了,却听见他说道:“颜儿,你好像长高了。”我半梦半醒的回道:“还不是你天天给我吃药的原因”他笑着“我又没给你吃生筋骨的药啊。”我完全睡熟了。晚饭也没吃,一直睡到早上。
刚走到厅里就看见师父急急的走了进来,“缺儿,颜儿,你们听着,我曾发誓不再行医,但是刚才在集市上听到,江南出现了一种怪病,已经死了好几个村子的人了,我怀疑不是怪病而是毒,同时边疆也发生一样的事。”我一听边疆一下子愣住了。花缺说:“师傅,你怀疑是师伯吗?”“绝不是,师兄狭义心肠不会这么做,我怀疑有人在试毒,事有蹊跷,我要去看看,刚好为了颜儿的毒也要赶快去找师兄,说不定师兄也会在那。我先出发,你陪着颜儿后面来。”我回过神的时候师傅已经走了,花缺也收拾好东西,我们立刻启程,往南边去。
沿路追着师傅留下的记号,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救了很多人,但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中的毒,师傅说道,“这种毒叫“离”无色无味下起来很方便,但是在不同人身上有不同的毒发效果,看来真的是在试毒。”我和花缺大惊,花缺立刻查了水源,果然是通过水,师傅配了解药,我和花缺把十几个村庄的水源都放了解药。但仍找不出投毒的人,这样下去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我刚放好一个村子的解药,站在树上歇口气,却猛然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靠近井边洒了一把粉末进去,我偷偷跟在他后面,追到一个院落跟前。记下周围的环境,立刻返回村子,师傅和花缺还在配解药,我关好门,“师傅,我找到投毒的人了。”两人震惊的抬头道,“什么,在哪里?”我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花缺说:“我和颜儿去看看,还有几个人毒未清,师傅还是安心救治吧。”我和花缺潜进那座府院,里面的人服饰怪异却很眼熟,我猛的想起曾经死在陨落下的女子。
忽然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我们跳上屋顶躲起来,看见两个男人说笑着进了一间房。我和花缺跳上那个屋顶,掀起一片瓦,清楚的看到屋里两人,一个人背对着我们,看不到脸,他说道:“唐大侠的药果然厉害啊,本王对你刮目相看。”腔调里没有半分称赞的味道。那个所谓的唐大侠浅浅一笑,“荧王您说笑了,唐某发誓世代为荧王效力,这是唐某的本分。”那个荧王听完哈哈大笑。这时我和花缺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就被发现了。
我们静静的等他们接下来要谈的,可是他们却什么都没说,一直坐着喝着茶。过了半刻钟,那个荧王忽然站起来抬头道:“两位不如下来坐坐,在上面多冷啊。”我心里一惊,看见已经有个一身漆黑的人跳上屋顶,我一把推开花缺,回头道:“快走,马上找师傅去想办法通知官府,那个荧王肯定是异国人。”回身抽出陨落对上跳上来的人,来人手持弯刀,他想追花缺被我一刀逼下屋顶,他却甩出一条鞭子,拉住我的腰把我一并拉了下去,我们在院子里打了几个回合,那把弯刀招招狠戾,刀刀夺命,那个荧王也走了出来,他缓缓道:“要活的。”我一看脱不了身了,起手砍翻了持弯刀的人,刚一回身却闻到一股幽香,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躺在床帏里,浑身却不能动,我在想是不是被人点了穴的时候,有人推门走了进来,走近我才看清是那个荧王,他站在床边问道:“你是谁?”“凭什么告诉你”“你来这的目的?”“放了我就告诉你”“恩哼~嘴还挺硬的么。”“我不仅嘴硬,骨头也很硬。”他忽然坐在床边,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我痛的马上叫起来:“疼疼疼~”他却斜起嘴角,“刚刚不是还说骨头很硬的吗。”说着却放开我的下巴,摸起我的脸,“你还真是个尤物啊” 我一听鸡皮疙瘩起的一片片的,嘴上哪里饶的了他,回道:“你也不差啊。”他却不理我的挑衅,手滑在我腰间解开我的衣服,我立刻发根都硬了,结结巴巴道:“我……我是男人,你……你要干什么。”他抬头解释道,“你要是女人我还不碰你呢。”说完继续动作,衣服已经被全部解开,我裸露在外面的身体一阵发凉,冷的我只想哆嗦,他手从我腰间滑向脖颈,引得我一阵战栗,柔软的双唇一下子落在我的胸前,我吓的大叫,忽然身上好重,他整个人趴在我身上,压的我胃里翻江倒海的,半天也不动一下,我艰难的轻轻开口道,“喂,能先起来吗,我要吐出来了,呕~。”他却还是一动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