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繁到最后也没说什么,只告诉我今晚上可以进入盛魔殿取斗璃镜。
等我离开院办的时候,还看到了索菲,索菲还是一如既往的性感,一见到我,远远就抛了个飞吻过来,我见她正想走过来,却被其他同学给拉走了,我抱着小鬼继续走,小鬼已经睡醒了,端详了我的脸良久,抱着双手来了句:“哥哥,你今天看起来好忧郁喔!”
我一阵无语:“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忧郁?”
小屁孩扯扯我的脸皮:“哥哥最近瘦了好多,也变得好奇怪哝!”
我拍拍他脑袋:“宝宝,我们可能……很快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宝宝皱了皱眉:“哥哥不要宝宝了?”
我摇头。
宝宝咬了咬下唇,突然凑过来抱住我的脖子,然后趴着就不再说话了。
我知道自己很没用,可他抱住我的一瞬间,我真的很想哭。
到了晚上,邪胤还是一如既往得待我好,可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害怕,他明明,明明就应该知道我已经清楚一切了,为什么还可以这样待我,邪胤,难道你真的没有心么?
“凌枫,你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怎么了?”邪胤坐在我对面,优雅得拿着一杯酒,微笑着看我。
我摇摇头,看了眼窗外:“我们什么时候去盛魔殿?”
邪胤笑笑:“等用完晚餐吧,你身体还是需要好好调理。”
我没回话,低头安安静静得吃饭,隔了会,邪胤问我:“心情不好?”
我抬起头,有些呆呆得看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不去好不好?”
邪胤显然楞了下:“不去什么?”
“不去……那个……没什么。”我叹了口气,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
晚饭过后,学院进行了斗璃祭的闭幕式,正式宣布了我们成为冠军,可以有进入盛魔殿取斗璃镜,全学院的魔族都为我们高兴,我估计全场笑不出来的就只有我一个。
再之后,紫义便引着我和邪胤去了盛魔殿,一路上我还真是一点去欣赏的心情都没有,一直等到了那座辉煌的宫殿,我才意识到,有些事,还真的只有去面对……
盛魔殿处于两座断崖的中间,两旁是天然贯穿的瀑布,捱在宫殿的两翼弗如双龙插鬓,黑色的主调依然华丽非常,但这应该算是我见过最大的宫殿了吧,简直难以想象,这么大的宫殿又造在这种地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我有些彷徨的时候,邪胤已经拉了拉我的手:“进去吧,取了镜子我们就走。”
恩?为什么他说得好像回家拿双筷子那么简单……不是说历来的冠军都找不到斗璃镜么?
唉,都这种时候了,我居然还巴不得他找不到那狗屁镜子……
不过,这到进去了,我才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些魔族会找不到斗璃镜了……
天哪,满满一宫殿的镜子啊,过眼处,除了镜子还是镜子,各式各样,迥然不同的镜子挂满了整座宫殿,这……难道要从这成千上万的镜子里找出我们需要的?那要怎么找啊?
谁知进去后,邪胤一点都不犹豫,轻车熟路得就朝一个方位走,然后很随意得拿起一块不怎么起眼的镜子,回头对我笑:“好了,找到了,我们回去吧。”
我当时就呆那了:“找到了?”
他点头。
“你怎么知道就是这块?这里那么多了……”
邪胤笑道:“这镜子是我放的,我当然知道了。”
我有些无语:“既然这样,你干嘛还大费周章得来取镜子?”
邪胤拿着镜子朝我走来:“因为盛魔殿被施了咒,只有赢得斗璃祭,才能进来。”
“可你是魔帝呀,应该自己能解开啊,何必要搞这么麻烦?”
邪胤道:“正是因为现在的力量不足,所以才会弄得这么麻烦,那个变态怎么可能让我好过……先不说了,我们回去吧。”
话落,他就拿着镜子打算往外走,我看了眼空空荡荡却满是镜子的宫殿,也急忙转身跟了上去,刚打算追上邪胤问话,就见他手里拿的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影像。
心里顿时一阵冰寒,因为镜子里出现的……是漓渊。
第14章:启门
我跟着邪胤走,他见我有些漫不经心,就笑着说:“怎么了,我马上就能恢复了,你不开心么?”
我扁了扁嘴:“我觉得你这样挺好?”
他笑:“好什么?都不能抱你。”
我的心又是一跳,突然间想到,会不会,都是漓渊在骗我?往他手上的斗璃镜看了看,我小心翼翼得问:“镜子能借给我看一下么?”
邪胤点头,将镜子递给我:“斗璃镜能映出你内心最想征服的那个人,试试看看。”
我接过镜子,果不其然,镜子里的邪胤正对着我笑,有几分邪气,但更多的,是魅惑……我叹了口气,身下的邪胤抬头看我:“镜子里的是谁?”
因为他是孩童状态,我又是平举着镜子,所以他看不见镜子里出现的是谁。
我说:“不告诉你。”
他笑着拽我的手:“你不说我也知道,镜子里的是我,对么?”
我一拳捶他脑袋上:“你少臭屁了……”
他还笑得很开心,我有些添堵,拽着镜子就往前走,走了一段路,他的声音忽然在我背后响起:“从小到大,我最想征服的人就是我哥,因为不论哪方面,他都比我强,我想超越他,想让他知道,他的弟弟不是只能躲在他的羽翼下。”
我回头,忍不住问道:“你们俩兄弟既然感情那么要好,为什么现在……”
“因为他推了我一把。”
“恩?”
“是他亲手把我推入了地狱,让我经历那些折磨,还骗了我几千几万年……”
突然想起,索菲那时候用很崇拜得语气对我说的话“凌枫,凌枫,你知道么?陛下真的是我们魔族的骄傲,传说他降生在往生河畔,凭一己之力闯过三灾九劫一十八魇,用力量征服了当时所有的魔界势力,一举登上帝位,你知道他有多厉害么?任何一个劫数都是九死一生的挑战,他用他的实力,证明了他至高无上的能力,要知道,魔界从未有魔族能超越他,没有魔族能过得了两灾以上,陛下,真是太伟大了!”
我看着邪胤,四周的风漫无目的得吹,周身被吹得冰凉。
他之所以会经历那些,是因为,漓渊……推了他一把?
“他把自己留在天阙享福,然后看着我在地狱苦战……”
“最可笑的是,千万年后,他居然说那是为了我好,然后告诉我他一直爱着我,还不是兄弟间的爱,而是那种变态的爱,呵……这真是可笑。”
“还有神魔大战,那一次,他明明可以赢,但到了最后,他故意放水,让我赢了他,接着又强制剥离了我的思维跟力量,然后他说,这还是为我好。”
“凌枫,我真的受够他了,我必须要比他强,否则,我就只能生活在他的阴影下……你明白么?”
“所以……即使牺牲我,你也在所不惜?”
“你不会死的。”他说,“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相信我。”
我咬着牙看他,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好,我相信你,这一次,赌上我的命。”
他笑着说:“傻瓜。”接着,奇迹就在我眼前发生了,他的身体慢慢变大,原本抓着我的手一下反握住我的,我有些不知所措得往后退了一步,这是他第一次,完全的在我眼前恢复本身……
月光下的吻,就来得那么突然。
我几乎感觉自己的心脏要一跃而出,可是,一切是那么完美,完美到即便下一秒,他即将推我入地狱,我也觉得很满足,很满足……
我知道,这一刻,我全身的血脉都在告诉自己,我喜欢他,真的喜欢,喜欢到不能自己……
邪胤放开我的时候,我忽然很渴望被他拥抱,他仿佛也看透了我一般,微笑着伸手将我搂进怀里,我楞了一下,有些别扭得动起来,他把我搂得更紧:“别动,我只是想静静得抱你一会。”
我撇嘴:“干嘛非要用这种抱女人的姿势?”
他笑:“那你希望我用抱朋友的姿势抱你,还是抱爱人的姿势?”
我默默嘟囔了几句,窝在他怀里不说话了,不管未来怎样,总之这一刻,我是幸福的。
传说只要集齐袭龙之魄,澜沧之眼,斗璃之镜以及魔帝之血即可打开去到无涯炼海的门,而现在,我们已然集齐了这些启门之匙。
我问邪胤:“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这些了?特意借斗璃祭的名头,为得只是不让人发觉你自己的身份?”
“也不全是。”邪胤对着我笑。
我抿了抿唇,站在他身边看他摆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后见他把自己的血滴在镜面上,霎时间,那镜子忽得一下射出一道绚烂的光芒,而一旁的澜沧之眼也仿佛受到感召一般,幻化成了一泓薄薄得泉水,邪胤将袭龙之魄放在泉水之上,那泉水就像是立体屏幕一般,一下子成了一个横截面,然后竖了起来,万千光芒从内里射出,我被那些光刺地眼睛生疼,只好闭上眼睛,好不容易觉得好一些了,睁开眼,才发现一扇巨大的弗如大山般的门矗立在我的眼前,内里缓缓流转着紫色的光芒。
我有些惊异得抬头看着这扇门,感觉就算我把见过的门全部加在一起,也抵不上这门的宏大了……让我无语的是,抬起头居然还很难看到他的顶!
邪胤牵过我的手,正要往里走,我一下子拦住他:“等下,这里面……就是无涯炼海了么?”
邪胤点头。
我皱眉:“那你还往里面走?就算是你,去了也会死的吧?”
邪胤说:“我想试试,何况,我答应过你,绝对不能让你有事。”
我微笑,拍拍他的肩:“没事的,我去就可以了,不就是找到那个花么!”
邪胤无奈得扯了扯我还在微笑的嘴角:“是紫邬一叶。”
我被他扯着嘴,说话漏风:“四四四,乃在歪面等偶。”
邪胤放开我的嘴:“不要,一起进去。”
我揉了揉脸:“都到这一步了,别前功尽弃了,烦得慌,亏你还魔帝了,一点架势都没有,信不信我鄙视你?”
邪胤顿了顿:“你真的自己去?”
我坚定得点头。
他不说话,我笑着说:“放心吧,我看过很多小说,一般穿越主角绝不可能轻易死掉,所以你就在这里安心等我出来就可以了,知道么?”
然后不等邪胤回话,就自己一脚踏入了那扇门,刚一进入我就后悔,居然毫无防备得就跌进了海里,我本来就不会游泳,尽管身上有熙尾骨不担心呼吸,可问题是,我刚一掉到海里,周身竟然像被人用刀割一样疼起来,我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浑身都是血,肉仿佛要被切离开身体,所谓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了吧?正当我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一道温暖的光一下子裹住了我……
“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为什么你还要犯傻闯进来?”
我有些虚弱得睁开眼,就看见抱着自己的人一脸怒容,但却依然美丽万分,我艰难得看着他,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来?”
“废话,我告诉过你,除了我,谁进来都是死,你怎么不听呢?”
“邪胤说过,我不会死……”
他冷笑起来:“我这个弟弟还真是厉害,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让你这么心甘情愿得为他卖命?值么?”
“我信他……”
“你信他?”他依然冷笑,“你当他是情圣么?我还当你够聪明了,怎么他几句甜言蜜语就把你哄过去了?”
“我不要听你说的,你就是个骗子,从头到尾没一句是真的!”
“我骗你?凌枫,你想想看,从我告诉你真相为止,有哪一件事不符合我告诉你的?又有哪一件事不是按照我告诉你的轨迹在进行?你傻乎乎得自己送上门去给胤骗,事到临头居然还觉得是我骗你?如果我骗你,我何必要跑来救你?让你做一个痴情鬼死了不是更好?”
我有些麻木得摇头,伤口疼得厉害:“我不信你,不信你,不信你……说什么都不要信你……”
在他的光芒下好不容易止住流血的伤口又被扯开,漓渊急忙抱紧我,紧张道:“好好好,你不信我没关系,但是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再乱动,伤口要全部裂开的!”
这次我听话了,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他嘘了一口气,在我脸上蹭了蹭:“你啊!”
我虚弱得靠在他怀里,他抱着我往上飞,就带着我靠在那扇硕大的门前,我睁开眼,这才发现那扇门从里面往外看居然是透明的!
门外,站着邪胤。
想要叫他的名字,想告诉他,我很疼,全身都疼……可我知道,他听不见,他只是这样静静得站在门口,朝里面望着,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邪胤,你没有骗我?对么?
“陛下,成功了呢,神王果然被引了进去。”
我眼睛顿时睁大,说话的,居然是魅姬!他太久没有出现,以至于,我差点把他给忘记了!
邪胤没有回话,魅姬在他身旁笑道:“神王果然如陛下所料,对陛下执着的东西都很在意,这次陛下假意独宠凌枫,引得神王也对凌枫动了心,竟然不顾危险也跟着闯进了无涯炼海,看来陛下很快就能恢复力量,不……应该说,陛下很快就能比以前更强了!说不定,还能大肆削弱神王的力量,真是一箭双雕!”
“不过陛下戏做得还真是有够逼真,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连我都以为陛下是真的动了心。”
邪胤没回话,只是站在门口,淡淡得朝里面观望着。
我的喉咙突然像是被什么哽住,眼泪不受控制得滴了下来。
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漓渊叹了一口气:“没关系,不管发生什么,我就在这里陪着你,难过也好,伤心也罢,我都在你身边,知道么?”
身上一直有一股暖暖的气在我浑身流动,知道是漓渊用神族的治愈术在替我疗伤,隔了一会,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眼泪早已风干,我仰起头,对漓渊说道:“我要紫邬一叶。”
漓渊微微放开我:“你还要帮他?”
“就算是利用,我也心甘情愿被他利用。”
漓渊皱眉:“胤到底给你施了什么咒,要你这么死心塌地得对他?”
我依旧直视着他:“我要紫邬一叶。”
“他这样完全不顾你死活,亲手把你送入绝境,你还想着他?”
我屏气,点头:“是。”
漓渊看了我很久:“好,我帮你取,可你千万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