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缠的唇舌,浓郁的情香。
伊夫利特带着情欲的低柔嗓音中带着隐约的疼惜与酸涩,即使我处在混沌的迷惘中,也依然还是能感觉的到。
我遗忘的那段间,那一年,究竟发出了什么事?
还有这半年间的事,我竟然也毫无印象。
我忘了这一年半的所有事,伊夫利特也没什么特别讶异的表示……不,其实有一瞬间他应该是惊愕的,只是他
将那抹情绪波动藏的很好,若不是我一直在观察他的眼神,肯定也发现不了。
有好多疑问,我想问……我想知道……但此刻身上涌上的情欲欢乐,让我即使有再多的疑惑,也无法将它完整
的说出口。
神志很快的又被身上的男人共创的欢乐给搅乱,我只能暂抛下心里的疑问,让自己完全投入让人沉沦的欢愉。
29
「爹地要不要吃水果?」
我收回远放的视线与心神,见一旁乖巧坐在椅上的思夜,一双小手捧着剥好皮的红色果实,深褐色的大眼讨好
似地望着我。
我摸摸她柔顺的金发,摇摇头。「不用了,你吃吧,爹地刚吃过了。」
思夜长长的眼睫扑闪两下,似乎是有些失望,闷闷地放下手,自己吃起手中的果实。
看着思夜有些笨拙却认真吃果实的模样,我内心涌起了一种极为复杂的感受。
这孩子……已经两岁多了,长开的小脸与艾尔多十分相似,继承父亲精致容姿的她,将来长大后定是个倾国的
美女。
但我又陪伴了她多少岁月呢?在她成长的过程中,我仅仅只陪伴了她半年的时间,而两次离开她的原因,竟然
全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希亚……
胸口传来闷痛的感觉,我深吸口气压下那股不适,见思夜的唇边沾上了果实的汁液,便拿起手巾帮她擦干净。
然后拍拍怀中正因为我关照思夜而不高兴的雅夜鼓着的小脸,安慰着这个爱吃醋、独占欲又强的小家伙。
雅夜,这是奥雷尔所取的名字,有着既典雅又静谧的涵义,但……以这孩子任性又依赖人的个性来看,我看要
达到那份优雅的境界,还有段相当长的路要走。
思夜吃完了水果,伸出沾了汁液的手要我也帮她擦擦,但我还没拉起她软软的手,被先被一双圆圆肉肉的小手
给挡了住。
「不要擦擦,爹地亲亲。」雅夜不顾思夜一张扁了嘴生气的脸,短短的四肢在我怀中爬了爬,然后捧住我的脸
,对准某个地方直接亲了下去──
啪!
耳边传来一声肉拍打在肉上的声音,我呆楞地看见两个小孩突然扭打在一块,你抓我我抓你,咿咿呀呀的吵闹
声不绝于耳。
「你们两个,怎么又打架了?!」艾尔多拿着给我披着的罩衫,一手抓一个,将两个滚成一团的小包子齐齐分
开。
「不知道爹地怕吵吗?为什么还打架?」
我望了一下艾尔多,对于他口中的「我怕吵」有些疑惑。
怕吵?我是不喜欢吵闹,但并没有到怕的地步啊?
「打屁屁,痛痛。」圆滚滚的小包子雅夜指着思夜奶声奶气的控诉,原来刚才我听见的打在肉上的声音,是思
夜打他屁股的声音啊……
思夜闻言,圆圆的双眼怒瞪雅夜,同样稚嫩的嗓音气股股地说:「他亲爹地的嘴!」
艾尔多一双好看的眉微扬,语气怪异地「哦」了一声。
然后,迅速将我揽入他怀中,当着脸个孩子的面直接低下头将唇对上了我的嘴……
唔,竟然将舌头也伸了进来。
等我气喘吁吁,红着脸推开他时,两个孩子已经瞪直了眼,小嘴张的大大的,一付受到震撼的样子。
「你们爹地的嘴是我专属的,明白了吧。」艾尔多揉揉两个孩子的发,有些得意。
我瞪了艾尔多一眼,怎么对孩子说这种话,而且他这样分明就是对思夜护短,雅夜一个孩子的亲吻而已,竟然
为了这个当着他们的面直接吻我,这实在太……万一教坏小孩子这该怎么办?
「去旁边玩,爹地要休息了。」艾尔多打发两个不情愿的小孩到其他地方,自己坐到了特别定制的宽大躺椅上
,手一揽,将我揽入了他怀里。
春季的微风温和的令人昏昏欲睡,嗅着他身上的蔷薇香,放松的身心更加倍疲倦给掳获。
在浴池中「清醒」后已经三个月了,这段时间中,我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跟着他们三人以及两个孩子共同生活,
连前因后果,都还弄不明白。
不,其实我心里隐约知道,消失的那段时间中的记忆都是跟希亚有关,但详细到底是什么事,艾尔多他们不说
,这里又没别的人会告诉我,我也无从得知。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艾尔多独特迷人的嗓音。
有一瞬间真的很想直接开口询问,但我知道他不会告诉我,他与伊夫利特、奥雷尔他们三人就像有着共同意识
般,无论我怎么旁敲侧击,总是会被他们用其他方法含糊带过。
除了从伊夫利特口中得知的我曾离开他们一年之外,其馀的,当真是一点也探不出。
也许是那段记忆并非是美好的,所以他们不想让我想起来。
算了,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现在人还活着,孩子们也在我身边,还有艾尔多、伊夫利特、奥雷尔
三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三们三人会凑在一起,但我知道他们都是为我好,就算有事瞒着我又有何妨。
午后的风很是温暖,吃过饭后窝在人怀中,让人觉得昏昏欲睡。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风的声音,在我即将坠入梦乡的之际,听见了如风般的轻叹,宛如羽毛滑过耳际似的,
令人抓不着它的存在。
「夜临……希望你永远也别想起来,我们会保护你,不让那个人再接近你一步……」
坐在庭院中,我望着满天星空发着呆。
迷迷糊糊又过了好几个月,这段时间的日子,安逸的令人无法想像。
每天被照顾的无微不至,他们三人当我是什么易碎物品似的,常常到哪里都要跟着;还有雅夜那个黏人的小家
伙,鼻子灵的跟什么似的,我走到哪他都能找的到。
除平日两个孩子闹出来的乱事之外,生活中就再无其他重大事件发生。
很平静,很安逸……
但我觉得心底彷佛有个很深的漩涡,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这么深陷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与我有关系的三个德亚男人,以及两个继承我骨血的小家伙,这样的生活模式,就算是个「家」吗?
满天的星斗,那么璀璨漂亮,但却没有一个……能给予我正确的答案。
旁边吹来一阵风,我觉得鼻子痒痒的,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
拢紧身上的披着的衣袍,今晚他们三人难得的没有像黏皮糖似的跟在我身边,我就像被「放风」的囚人,独自
跑到庭院中享受难得的独处时光。
虽然我他们三人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但……就算再亲密,人有时候还是会需要独处的时候,尤其像我这样遗
漏了一部份记忆,丧失了一年半光阴的人。
那段时间,我到底在哪?跟希亚在一起吗?如果是,那又是怎么被他们带回来的?
越是深思,脑内就开始涌起一股疼痛。
我摸摸脑后方──没有任何异样的触感。但又有谁知道,那里在几个月前我浴池中「醒来」之时曾经肿了一块
,就像曾经受到撞击似的。
也许我是在浴池中滑倒了,撞到了头才会丧失记忆,但却奇怪的只丧失了过去一年半中的记忆,其馀的一切皆
记得清清楚楚。
包括与希亚……也该说是创世者,在那个不属于这世上任何一个空间的那场「欢爱」……
不,那根本撑不上是「欢爱」,没有爱,只有肉体的欢,如何称做「欢爱」。
耳边静静的,秋天的夜里,这片大地上的生物好似都沉睡了……
我对着星空又发呆了一阵,直到觉得夜露开始浓重,身上觉得冷,才拉好衣服起身走回室内。
室内温暖的空气与室外截然不同,一踏入,迎面而来的暖意立刻就解除了我身上遭到寒风吹袭的冷意。
走在点着橙色结晶灯、呈现暖色系的走廊上,淡淡的灯光中,只闻我一人的脚步声。
难道他们三人都睡了?
要是平时我在庭院待到这么晚,早就有人冲出来揪人了,今天却反常的不见一人,真的很怪。
30
我轻手轻脚的走到艾尔多的房间门口──他们三人还是有属于自己的房间的,平时都是轮流过来我房间陪着我
,这种奇怪的规定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协议的。
开门探头──咦?没人,这时间会上哪去?
关上门,再次走至伊夫利特的房门口……一看,还是没人。
我心中更疑惑了,该不会连奥雷尔都不在房内吧?
结果证实我的猜想是对的,奥雷尔的确也不在,三个人同时不在……难不成是在「密谋」什么不让我知道的事
?
我在屋内转了转,进去两个孩子的房内帮他们把踢掉的被子盖好,外加一人亲一口,又回去自己房中坐了会…
…最后,还是忍不住又出了房门继续寻找他们。
也许我还是在意他们所瞒着我的事,即使我说服自己说不在意,但内心深处,那个陷落的黑洞,却还是揪的我
心底发疼。
就在我几乎踏破了屋内他们可能会去的地方,最后失望的放弃准备回到自己房间之际,静谧的空间中一个轻如
叹息、明显压抑的细微声音,蓦然传入我比平时更加集中听力的耳中──
「……这摆明……要看我们的反应……王储的……」
「那就……周岁……他在想……」一个更加压抑模糊的声音。
「不行,小夜他……不能让他见到……」又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
我努力靠着墙听了会,但后面的声音实在太小声,最后就无声无息,连一点动静也听不清了。
王储?周岁?
回房后我坐在床沿上发楞,脑中,这两个字眼不断地盘旋缭绕。
是王储的话必是希亚的孩子,他什么时候有后嗣了?而且这个孩子还已经要一岁了……
心中一股深深的恐惧感浮上。
难不成那个孩子……
「呵呵……」我倒在床上望着床顶干笑。如果真是这样,如果那个王储真是我生的……
胸口传来疼痛的感觉,迷迷糊糊中,耳边似乎有婴儿的啼哭声。
但思夜与雅夜都经是一两岁多的孩子了,哪来的婴儿哭声……
我环抱着自己,将自己蜷缩在床上,彷佛这样就能保护自己,让自己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其实我什么都没想起来……但,记忆失去了,身体却还记得。
若说这是我身体的记忆,那也不为过。
闭上眼,黑暗中,那若又似无,应该是不存在的稚嫩婴儿啼哭却不断在我脑中放送着。
「不要哭了……不要再哭了……」我捂着耳朵,想将那股扰我心神的哭声阻断,但无奈这哭声实际上根本不存
在,怎么可能捂住耳朵就阻挡的了。
温热的暖意突然包围着我,一个明显担忧声音穿透令我心烦的哭声,直传入我耳中、脑中:
「小夜,怎么了?不舒服是吗?是不是头又痛了……?」
我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
是奥雷尔……
老实说,这几个月来我从未与奥雷尔单独相处过,也许是艾尔多与伊夫利特刻意为之;也或许是奥雷尔本身的
意思……总之,我见到奥雷尔时多半都是在有他们两人的场合,不然就是有雅夜那个黏人精缠着我的时候。
现在这样,还是继那个山崖下的洞穴中之后,第一次单独两人相处。
虽然我们之间有着雅夜这个可爱孩子的羁绊存在,但我对他的感情……其实很复杂。
缺乏燃起爱情的契机,过去的一切即使我已放下,但那些事还是曾经存在、发生过。
所以,我没办法单纯如爱着艾尔多、伊夫利特那样去爱奥雷尔,即使我们已有了雅夜这个孩子,我对他的感情
,依然不是情人间的那种感情。
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我翻过身,望着奥雷尔碧绿如深潭的双眸。「刚才头很痛,好像还听见婴儿的哭声……现在没事了。」
奥雷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隐没在垂下的眼睫中。摸着我的脸颊,语气有着担忧:「那早点睡吧,你今
天在庭院中坐了很久是吗?现在是秋天,晚上可是会冷的。」
这真不像是奥雷尔会说的话,这种关心人的话,真的是这个少爷脾气,自我又任性的奥雷尔所说出的?
蓦地想起了被困在山崖下的那段日子,奥雷尔哀求着我不要讨厌他的画面,心中原本的尴尬与怪异之感,顿时
又消了下去。
我眯起眼睛,淡淡地微笑,故意道:「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种话了?听起来好不习惯。」
他一边眉毛挑了起来,放开我坐起身来,口气不悦:「关心你不好?那算了,你以后吹风头痛感冒我都不管你
了,你去找艾尔多爵士还是那个神官哭诉,他们一定会哄的你高兴。」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吃醋的感觉?
这样的他,究竟是怎么与其他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和平共处?
我躺在床上,从这个角度往上看去,银色的长发衬着他白皙俊美的五官,煞是好看。
这个银发绿眼的精灵外表成熟了,那内心……又是如何呢?
「也是……艾尔多一定会关心我的,伊夫利特又是治愈师,那我看我还是去找他们……唔!」话还没说完,就
全堵在了他嘴里。
奥雷尔的吻充满了暴力意味,让我不仅是嘴唇,就连舌尖都开始刺痛起来。
「……你干什么?」好不容易得到解放,我捂着被咬破的唇瞪视着他。
唇上的痛感让我微怒,他现在又是怎样?突然脱掉温驯的面具,改当回之前目中无人的大少爷了吗?
他的唇边沾着点点嫣红,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有些妖艳的淫靡。
碧绿的眸子死死盯着我,在我瞪视的视线中一语不发的躺下,手揽上我的腰,有着耀眼银发的脑袋就这么抵在
我胸前。
……我无语,方才升起的怒气此刻又不翼而飞,他这是……在闹别扭吗?
闷闷的声音从胸前传来:「小夜,我喜欢你……」
「……嗯。」怎么突然又说这个?
「今晚,让我陪你睡吧,好吗……?」
「……」
「不行吗?」
「……没有。」见他抬起头,眼中有着明显的欣喜,我赶紧又补充:「但我不太舒服,所以……」今晚我没有
与人肌肤相贴的意思,况且,这个屋檐下住着艾尔多与伊夫利特,我还没有做好能在有他们的地方,与奥雷尔
发生亲密行为的准备。
我与他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因为之前坠崖的那场意外……就连雅夜,也是因为那样才有的。
如果再要我与他发生肉体上的亲密关系,如今的我……还做得到吗?
奥雷尔眼中的欣喜褪了些,取而代之的是轻微的失望。「那我们早点睡吧,来,躺好。」他起身拍了拍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