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还有你——YI

卫子勋只是做着他的热体运动，为考试做准备。

男生跟女生不在一起考试，女生在室内体育馆，男生们统一在北体育场。女生们磨磨唧唧的，男生们都考完了她们才考完一项。而男女考试不同。长跑女生只有800。

卫子勋出现在体育馆二楼，引来了女生们大呼小叫的。但见有一团女生里，其他的女生在推搡着一个满面潮红的女孩。

萧路从卫子勋身后跳出来，他笑着：“你女朋友长得真不赖，眼光不错嘛！”

卫子勋低眼冷冷地瞪着萧路，低声道：“把照片给我！”

萧路耸耸肩往兜里掏东西，掏着掏着脸色变了。他上摸下摸，陪着一脸干笑：“好像没塞好，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一下子卫子勋的脸色变得巨难看，他压抑着怒气瞪着萧路然后甩手跑下楼去，没三秒钟人又跑回头来揪着萧路的领子在一片喧哗中消失在女孩子们面前。

由于是全年级一起考试，所以之后就没课程安排了。卫子勋和萧路避让着比赛的人群寻找着那张二寸大小的全家福。

后来卫子勋班级的人和萧路班级的人有看到他们那找东西着急的模样就问了，知道是全家福，就自觉的帮忙找起来。偌大的操场除了比赛的人，连没课的老师也帮忙一起找着。找到比赛完，放学，天黑，都没找到。老师们同学们甚至都怀疑有没有这样一个照片，闲闲散散地就散了。

卫子勋的脸就像天一样的黑。萧路心里有些害怕，他抱着希望地问卫子勋家里还有没有底片了。

卫子勋黑洞般的眼睛盯着萧路，冷冷地说：“如果有，我有必要劳师动众，这样的哗众取宠吗？”

萧路嘟囔着：“那改天再拍一份吧，实在没办法了……”

卫子勋的女朋友听到这句话刚要说什么，看见卫子勋狠狠地给了萧路一拳。她惊呼一声看见卫子勋走过来，卫子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走，我载你。”

萧路被卫子勋打得有些头晕脑胀，他知道今天玩笑开得有些大了，但是他觉得这没什么的，不太明白为什么卫子勋反应这么大。直到第二天他跟同班同学兼班长说起这件事，班长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脸上那块青紫说：“你不知道他父母都去世了吗？”

“哎，对不起！”萧路拦在卫子勋面前，卫子勋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家的事！对不起，我如果知道的话我不会拿那张全家福的！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萧路很费劲地一边骑车一边道歉，这两天早上都碰不到卫子勋，好像他是提早上学了。平时他去卫子勋教室找他，他也不会出来；他进教室卫子勋就出去。所以他唯一的机会就是放学，昨天他们班放得晚，出来时卫子勋的车已经不在了，今天好容易正好看到卫子勋。无论如何都要告诉卫子勋，他的歉意。他拼着命地骑车，拼着命的道歉。都骑过了他回家的范围，还跟着卫子勋。突然卫子勋停了下来，萧路都没来得及刹车骑过了老远去，一等停下来立即转身来。看见卫子勋还在的瞬间，萧路觉得自己活了下来。

卫子勋看着萧路那如释负重的模样，皱了下眉：“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冷冷地说完继续他的行程。

听了这样的话，萧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

回到家，卫子勋径自向厨房走去。刚系上围裙，听到钥匙拧门的声音，他走出来看到是卫嵨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回到厨房。

卫嵨不意外地看到弟弟出现在厨房面前，却对弟弟那转瞬即逝的放松感觉到有些意外。

放下外套和包，卫嵨走到厨房门前。他看到高大的弟弟认真地削着莴笋的皮，随即冲洗之后开始切片。这样熟练的刀法，让卫嵨更加确定，饭确实不是尚敏做的。虽然他早已经跟弟弟确认了，可只有这样看着才更加的确认。

卫子勋抬眼看了看卫嵨，低着头切着莴笋片：“哥……”

“嗯。”

“对不起……”

“什么？”

卫子勋又看了眼卫嵨：“……我把全家福弄丢了……”

卫嵨愣了愣：“……喔。就一张吗？”

“嗯……”

卫嵨耸耸肩：“那就算了，反正家里还有他们俩的合照，到时我俩再拍个照让照相馆的人帮我们合成一张。”

“……对不起。”

卫嵨微笑着走上前来，拍了拍卫子勋的肩：“没事喔，这没什么。”

说完他笑笑：“还以为是女朋友怀孕了呢？差点被吓住。”

卫子勋看着卫嵨因吞咽而上下滚动的喉结，慢慢垂下眼眸：“我有避孕。”

卫嵨差点滑倒，他有些狼狈地扶住冰箱踢掉脚底下的一片莴笋皮。回头来看卫子勋，发现卫子勋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卫嵨很明确，弟弟嘴角的那抹笑意绝对是冲着他来的。

“呃，那……还是要小心……”卫嵨想了想，他能说的似乎只有这句。都懂避孕这个词的聪明的弟弟还需要他讲多少吗？

卫子勋看着卫嵨，低垂下眼眸，轻轻地应了一声。

临到吃晚饭的时候，卫嵨接到一通电话，脸色一变。他甚至不敢看卫子勋，像逃跑一样说了句有朋友来不吃饭就匆匆地出去了。连外套都没带。

卫子勋看着他哥哥的位置，看着那外套和皮包，眼睛瞥着门慢慢低下头来默不作声地吃着晚饭。吃过晚饭，卫子勋正在做功课的时候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听了会儿好像还听到有说话的声音，警惕地抓起桌子上的美工刀慢慢地靠近门。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从门眼往外看，看见他哥被另一个男人“上下其手”，亲吻着脖子很亲密的样子。他的哥哥像他女朋友那样贴着男人的身体，脸上带着一种窘困还有害怕。好像在说着什么，忽然抬眼看向卫子勋的房门。

卫子勋心里的震撼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从扭曲的门眼里都能看得出他哥的妩媚来。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里蔓延下去。他慢慢地退回到书桌边，整理好情绪依旧平静地唤了声：“哥？”

听到外面有很大的噪音，卫子勋面无表情的在门口等待了有一分钟左右才打开门。

拧开门，看见卫嵨正在整理衣服，而另一个男人兴味盎然地看着卫子勋。他啧啧两声：“还真有个弟弟啊，还以为只是个托词呢？嗨，卫弟弟，你好，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卫子勋打量了遍男人，点头示意淡淡地说：“你好。”

他转脸看着心虚的卫嵨：“哥，我给你们泡茶。”

卫嵨忙上前来推着卫子勋回到他的房间：“不用了，你，你学习吧，他一会儿就走了！”

卫子勋点点头，看了眼男人点点头关上了门。关上门，他小心地避让着门缝，对着门眼看。

那个自称是卫嵨朋友的男人低低地发笑着，上前来抓过松了一口气的卫嵨在他脖子上又啃了一口。卫嵨发怒地回瞪了男人一眼，低低地呵斥：“翟博！”

翟博嬉笑着搂着卫嵨：“看看，我就喜欢你这模样！好久不见，我心里痒痒的，你是跟我出去还是让我进你房间？”

卫嵨皱着眉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让我弟弟发觉一丁点，我就把这事告诉你老婆！”

提到老婆，翟博老实了点，他撇撇嘴有些被败兴地样子：“好啦好啦，我只是找你叙叙旧罢了。再说，我只经过这边出差，也没想到你现在混得这么好，都开起公司了！还跟我们公司是长期合作单位！这还不把你拿住，我怎么对得起我自己啊！”

翟博知道卫嵨从不拿他弟弟开玩笑。

以前卫嵨在他之前那家公司打扫卫生的时候，他对这个外表看起来不起眼显得有些单薄清秀的男孩有些兴趣。主要就是这孩子看人的时候眼神直勾勾的，所以江湖老手的他临走之前就把这颗嫩果摘下来品尝了。这孩子就如他预料的一样，也是好这道的。勾引起来都不需要费太多的劲，也就是这样，所以没多久他就没约过卫嵨。太容易得到的也就是容易丢掉。

只是这次出差竟然在公司领导里看到卫嵨，并且知道卫嵨是唯一的领导头头的时候，他很吃惊。他很好奇，卫嵨有多少改变。

不过，现如今他对卫嵨的弟弟的兴趣比卫嵨大，当然这个不能让卫嵨知道。

毕竟当初卫嵨做死做活的一天做四份工作就是为了供他弟弟读书。据说这个弟弟是很聪明的。根据他刚刚的目测，这个弟弟似乎是有些内向，又不太像。内向的孩子要怎么勾引呢？

翟博冲卫嵨笑了笑，后者只顾着离开屋子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笑容。临出门的时候他回头瞥了眼那扇紧闭的门，刚刚他故意在门前对卫嵨动手动脚，没一分钟听到里面发出问声又等了一小会儿门才打开，难保不是那个聪明的弟弟知道了什么。他微微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该怎么勾引呢？

第3章

就在聊天里，翟博好几次提到了弟弟的兴趣爱好是什么，卫嵨狠狠地拿着皮包抵在翟博脖子下：“我警告你，你不要动我弟弟的主意，他跟我不是一类人！”

翟博心里发笑，当然不是，你弟弟模样长得就比你矜持。他拿过润滑剂，涂抹在老二上，用涂抹了润滑剂的老二蹭着卫嵨的后庭。只进了半个头，就知道卫嵨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做过了。他不由地产生了一个假设，难道说分手之后卫嵨没有再找过男人？这个想法让翟博很高兴，也很兴奋。

卫嵨紧紧地搂着翟博的头，他又重新地感受到那种撕裂般的痛楚，这种痛的感觉让他很兴奋，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只是这份活着的念头被点燃，又产生了一种空虚的感觉。明明被填满了，明明是兴奋的，为什么还是难受。

卫嵨脸上呈现一种不舒服的痛苦的模样，嘴上却叫喊着痛快。

半夜里，拖着疲惫的身体，卫嵨回到了家里。站在卧室门前，对那张大红的床头一次产生了极度厌恶的反胃感。突然听到熟悉的问候声。

“是哥哥？”

卫嵨一回头看见一道银光闪过，是弟弟手上的美工刀。他很惊诧。为什么弟弟会在手里拿着美工刀。他看到弟弟不着痕迹地藏起了美工刀，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你——是不是怕有贼？”

卫嵨本来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也觉得这个问的有些幼稚。可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弟弟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呢？

“去睡吧。”

“嗯。”

卫嵨忍住问的欲望，时间不早了，弟弟的休息时间很宝贵。

“哥……”卫子勋却没有立即就走。他走过来，在卫嵨头顶上嗅了嗅。

卫嵨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哥，你洗过头回来的？”

卫嵨庆幸他没开吊顶灯，不然明晃晃的灯一定会出卖他此时的状态。他撇开泛红的脸：“嗯。”

“哥，你有女朋友了吗？”

卫嵨急了：“怎么可能，我老婆才死几天？”

“……对不起，哥。”

卫嵨心叹一声。他轻柔地推着卫子勋回房间：“睡觉吧。”想到刚刚卫子勋藏起来的美工刀，喉咙里有些哽塞。

“晚安，哥。”

“晚安……”

卫子勋早早地上厕所，发现浴缸外有拖鞋，心里吓了一跳。他立即就想到自己没有把美工刀带在身边，迅速地扫了一边卫生间里抓起了剃须刀取下刀片。小心翼翼地靠近浴缸。

霍然发现浴缸里躺着一个人，是他的哥哥卫嵨。

他忙把刀片收好，转到浴缸里扶起哥哥。

卫嵨半睡半醒，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到卫子勋侧脸的胡渣愣了会儿，立马就清醒了。他慌乱地推开了卫子勋的搀扶。

卫子勋定定地看着卫嵨，确定他清醒之后来到镜子前打泡沫开始剃胡渣。

卫嵨有些尴尬自己被发现睡在浴缸里，不敢往前也不知怎么办。就一直看着卫子勋剃胡渣。看到弟弟认真剃胡渣的模样，慢慢地面带笑容。

卫子勋从镜子里看了卫嵨一眼，微微一笑，扬起下巴睨注着镜子里的自己。下意识地卫嵨吞咽了一口水。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慌乱地离开了洗浴间。

卫子勋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卫嵨脖子后面，那个偏深的晕点。也就是常规说的草莓。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将校服穿上时看着吃饭的哥哥。校服穿得再慢只是套一件衣服，卫嵨感觉身后一阵滚烫，但他不敢回头去看。早上刷牙的时候他发现脖子后面的草莓点很深，不知道弟弟有没有发现。

“……哥，我上学了。”

“啊，嗯！骑车小心点！”

“嗯。”临走前，卫子勋又盯着脖子后的那颗草莓看了一会儿才关上门。

卫嵨松了一口气。

卫子勋面无表情地看着沉醉的女朋友，亲嘴是这么舒服的事吗？突然有个人兴奋地跑过来一把抓住卫子勋，女孩子吓了一跳忙转过身去。

卫子勋这才看到是谁这么鲁莽，看到萧路的脸的时候也想到了除了这个人还有谁会这么莽撞。

他冷冷地盯着萧路。

萧路还没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只顾兴奋地摇着手上的东西：“你看，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卫子勋才注意到他指尖夹的东西，是那张大半个学校的人都没找到的全家福。一种开心稍纵即逝，他去拿照片，萧路嗅了鼻子，夸张地笑着：“怎么样，愿意原谅我了吗？”

卫子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回头看了看女朋友。

萧路这才看到卫子勋的女朋友在，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忽然惊呼一声：“我坏你好事了？”

卫子勋摊开手掌，萧路乖乖地把照片隔在上面。

卫子勋收好照片，心情大好。

全家福里的卫子勋面无表情，站在妈妈身后，哥哥卫嵨正在瞥着卫子勋偷笑。

这张的独一无二性，就在这。

放学的时候，萧路得意地哼着不着调的曲调跟着沉默的卫子勋。

卫子勋还是听他的英语，嘴里跟着默念着。

到了分开的路口，萧路高兴地拍了下卫子勋的肩膀：“走了，明天见！”

卫子勋点点头，回了一句：“明天见！”

萧路大收获地兴奋地打了个响指。

回到家，卫子勋听到他哥的说话声音，循声望过去。卫嵨在打电话，卫子勋轻轻地告诉卫嵨他回来了。卫嵨走了出来，冲卫子勋笑笑：“今天不用做饭了。我们现在去照相馆，去过照相馆就在外面吃一顿。”

卫子勋点点头。

卫嵨看了眼卫子勋手里拎的袋子，好奇地瞄了几眼发现都是菜，他愣了愣抬眼看着卫子勋：“都是你买的菜？”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傻帽，不是卫子勋买菜的难不成还是他买的菜？

卫子勋点点头。他换下鞋子先把菜放到了厨房，又把书包放到卧室里。

重新到了门厅里，脚只是踩了几圈就套进了运动鞋里。

卫嵨轻笑着套上外套：“走吧。”

等到相片拍好了，卫子勋才“想起”告诉卫嵨，全家福已经找到了。

卫嵨笑笑：“没关系，我们兄弟俩正好拍个合照。”

卫嵨这才发现弟弟好像又长高了点，突然想起说给弟弟量身高的事，他笑着：“吃过饭再去下夜市，给你量个身高吧！”

卫子勋看着卫嵨，浅浅地笑了：“明天吧，今天的作业还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