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问你的。”男人笑的无赖。
“你找的到我,我找不到你。”靖恒不假思索道。
“那就我来找你好了。”
靖恒沉默不语,握着他的手发了阵呆,半响也不开口,这在平时很反常。
男人担忧一句:“不开心?”
靖恒点点头,指了指外院仍旧喧哗的大堂说:“看那。”
男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一眼,就转了回来:“恩,看到了。”
靖恒忍不住说出了心声:“其实我很羡慕他们,我不敢和姑姑说,能不能我也那样过一次生日,一次就好,我知道
不能,因为我们被他们忘了。”
“其实我都知道,我爹爹一点也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娘,我只是怕姑姑难过,骗了她。”
“我也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下人们背地里都有说的,我听到了。”
“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害我娘……为什么要害我……”忍不住把头埋进他怀里。
男人一把将他拥进怀里,安慰着轻拍他的背。
“如果你现在不伤心了,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可我伤心,我就只能和你说了。”靖恒趴在他肩上,小声的嚷着:“我伤心,我伤心死了。”
男人被他的孩子气逗乐了,沉闷的气氛又慢慢消散了不少,伸手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好点没?”
亮亮的眼睛眨了眨:“没好。”
男人笑着又吻了上去:“小色鬼。”
不再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了,舌尖灵活的撬开牙关,探进对方的领地,完完全全掠夺一遍,缠上舌丁,与其纠缠
。
靖恒被吻的喘不过气来,却还憋着口气,有样学样的重复了一遍。男人被他撩拨的厉害,一看就要收不住脚,马上
将自己的舌从他口中收了回来。
面前的靖恒轻喘着,亮亮的眸子带上层水雾,脸颊也浮上了粉霞。
又往他嘴角贴了贴:“你的生日呢?告诉我。”
“冬至那天。”
“那也快了……”男人揉揉他的发,“还难过吗?”
“你亲的我难过……”靖恒转转眼珠子,“喘不过气。”
男人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第八章:忧
不知何时,自己那位天天要去学堂的姐姐再也不出门了,每次看到她,她总在绣花,弹琴,那笔墨也没见她怎么碰
了。
靖恒觉得可惜,这么多年学来的书文就这么抛在一边了,当初那么辛苦的学又是为的什么呢?
听说她是要嫁人了,虽然府里的人传出的内幕是要嫁那慕容府的二公子,可风声似乎还没有放到外头,所以外头的
人只知道靖府的大小姐待字闺中。
靖恒常常看到有人抬着一箱箱的东西进来,第二天又被抬了回去,府里也莫名的多了许多笑的诡异的婆婆,总拿着
方帕子甩来甩去,笑时,装模作样的用帕子遮着嘴。
姑姑说,那一箱箱的东西叫聘礼,那是想娶靖家大小姐的送的,礼越多越重,那公子的后台定也不错,而那婆婆姑
姑不说靖恒也知道,说媒的媒婆。
聘礼被退了,媒婆也见不到小姐,一个心里有了人的,哪还听的进其他人的话?
外头传这小姐知书达理,容貌更似天仙,听的靖恒“咯咯”直笑。
“姑姑,好些人都见过姐姐的,该知道那传闻假的,怎么还这么多人信?”靖恒觉得有些事很让他不明白。
“哪里假了?你姐姐是漂亮,书也读过。”啊翠笑道。
“可是她又没赛天仙,又没女孩子温柔。”靖恒又点记仇的想到她小时候总欺负自己的事了,比男孩子还野,哪有
什么知书达理?
啊翠听了笑的更欢了:“她以后见了自己的心上人,温柔着呢~你是不是想她凶你的事了?你好欺负,她不凶你凶
谁?”
靖恒想了想,也是,她除了欺负自己,也没什么不好的了。
“她真要嫁那个二公子了?”
“不知道,看这二公子什么时候来说亲了吧。”啊翠也不清楚,这婚事有点拖啊。
靖恒点点头:“看来那二公子还没来说亲,不然是不会被赶回去的。”
突然想到什么:“姑姑,你知道慕容家的二公子是谁吗?”
“怎么,你对这个这么感兴趣?”不过自己没怎么在前头走动了,一心扑在了少爷身上,这京城少爷又那么多,还
真没印象。
“没什么,学堂的先生骗我说他是,可他好像不是。”靖恒觉得困惑,“他在逗我玩吗?”
啊翠见过那教书先生,记得的确是慕容家的公子,办那学堂也是为了满足他的,一个先生,骗这孩子做什么?
“你去问问先生好了,他大概就是逗你的吧。”
所以下午靖恒早早的蹦跶蹦跶去了学堂,看到先生正在院子里独自下棋,不好意思打扰,就在一旁等着。
慕容烟瞧见这几天没来的人儿又出现了,笑着招招手:“来,陪我下盘棋。”
靖恒一惊:“我下的不好。”
慕容烟无所谓:“没事,随便下下。”
靖恒没再推脱,在对面坐了下来,慕容烟让他黑子先下。
棋子落到板上“哒哒哒”的响,慕容烟下的轻松,落子飞快,靖恒正好相反,每走一步就皱下眉头,没落一子就犹
犹豫豫,看来,真不大会下。
终于,子再没有可落的地方,靖恒放下了手:“我输了。”
慕容烟还是笑,边将棋子黑白分出,装回棋盒中。
“先生说自己是慕容家的二子,是骗我的吧?”靖恒问的认真。
“是啊。”慕容烟也答的干脆,一下叫靖恒不知该说什么。
“先生为什么骗我?”靖恒不解。
“我可以不说吗?”慕容烟笑的深意,除了想逗逗这孩子,其实自己的确是二子,只不过……唉……谁让人家把他
们俩的八字搞错了,白白做了这么多年的老三,如今改也改不回来了,外头也只认他是老三了。
靖恒也没太在意:“也可以,那先生你是排行几的啊?”
慕容烟故作夸张的垮下脸来:“我可以不说吗?”
靖恒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不愿说就不说吧,他也没窥探人家隐私的欲望。慕容烟看着他乖乖巧巧的摸样,心想着:
某人还真是恋童癖啊。
靖恒想到那个婚事:“你们家的二公子不来给我姐姐说亲吗?”
慕容烟听到这个,不知为何笑的更深了:“那得问问那二公子。”
靖恒不懂:“难道他不喜欢我姐姐?”
“不知道。”嘴上说着“不知道”,明明一副不准备说的样子。
回来时,经过二夫人的院子,也就是慕容烟她母亲,远远就听到里头“乒乒乓乓”东西落地的声响,还有吵闹声。
有下人从院子里出来,皱着眉,有些怒意的抱怨:“这小姐真是……小心嫁不出去!”
赶着进去的女仆撞见他,问一声:“里头怎么了?”
那人答:“你现在还是别进的好,发火呢。”
“怎么回事?”
“夫人准备给她谈另一门婚事,她不干呗~喜欢那慕容家的喜欢的紧,我说怪了,她都没跟人家处过,这么喜欢做
什么?”仆人一脸鄙夷。
女仆撞他下:“讨厌!你懂什么?这叫一见钟情,浪漫着呢~”
那人看着她一脸羡慕的神情更是不屑:“浪漫啥?也得人家陪她浪漫不是?一见钟情?哼,我看是自作多情吧?”
靖恒忍不住被下人幽默的调侃逗乐了,虽知道不该听到人家讲那姐姐的坏话还笑,和还是笑了。
下人一下注意到了这个一直被忽视的人,也认得是那被忘记的少爷,不怎么怕,依旧淡定的走了。
晚上,靖恒便把这段子讲给男人听,自己说着说着就笑了,笑完又有点懊恼:“我是不是太坏了?这么笑人家。”
男人很温柔的轻抚他肩头的发,很柔很顺:“你又不是笑她?你是笑那话罢了。”
“总归不太好……你说那人会来下聘吗?我姐姐都喜欢他了,他要不来,我觉得我姐姐就要难过了。”
“你关心?”轻而易举,将他抱到自己腿上,悠悠的晃着。
靖恒摇摇头,很诚实道:“不太关心,她又和我不好……你别晃了,晃的我要睡着了”
“怎么?困了?”男人探过脸,关切的打量他。
“没有,我要睡着了,你又走了。”想到上次自己半途睡过去,一起来,自己躺在床上,人也没了,让他一阵失落
。
“那你睡着,我陪着你?”
“算了,我睡着了的话,你还是走吧。”自己这也没地方给他谁,而且他神神秘秘的,呆在这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
“你是杀手,那有没有人会来杀你?”靖恒担心的回头看他。
“跟你说实话?”男人反问一句。
靖恒犹豫的看了他会儿,叹了口气:“你还是别说了。”
心底自然早有答案,男人将他的脸轻轻捧起,低头深深的一吻:“别担心。”
唇舌间,靖恒模糊的吐出一句话:“这话最不中用了……唔……”
怎能不担心?担心的要死。
第九章:礼
起床时,靖恒一开门,被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闪了眼,下雪了。
出了房门,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院子里也似乎比平日更安静了。靖恒跑来跑去的,却找不到
姑姑。
桌上是有点凉掉的早饭,他三下二口的解决掉后,就蹲院子里玩雪去了。
“汪汪!”两声,小狗从树后探出脑袋,雪白的全身混在雪地里,乍一看,只有两个黑黑的眼珠子,很神奇。
靖恒团了个雪球,朝它扔了过去,没对准,雪球落在了小狗身旁。它汪汪两声,朝靖恒跑了过来。
靖恒一把抱起它,暖和的像个暖带,抱在怀里更不想撒手了,突然想起恶作剧,贼贼笑着在小狗耳边说了什么,小
狗“汪汪”应这,好像真听懂了似的。
啊翠回来时就看到靖恒站在一堆雪旁对她笑:“姑姑!快来!”
啊翠笑着走过去:“怎么了?”
“看我堆的雪狗,像不像?”得意的拍拍那一团看不出什么的雪堆。
啊翠不好打击他什么,笑应着:“还行,这身子挺像。”
靖恒突然拍拍那所谓的“狗脑袋”命令道:“快,叫两声。”
啊翠觉得这孩子糊涂了吧?这雪人堆还能叫?耳边却听见声“汪汪!”,愣了一下后,反射性的低头找了找,看看
是不是有狗在一旁。
目光一扫,只看到雪白一片,耳边又是两声“汪汪”。靖恒笑的开心,朝一头指了指,啊翠顺着望过去,才发现正
在用后腿挠头的小狗。
轻拍一下靖恒的头:“调皮!”
小狗歪着脑袋,一副迷茫的神情,靖恒在一旁“嘿嘿”的笑。
“姑姑,你这么早去干吗了?”
啊翠这才想起来,拍拍脑袋抖开捧在怀里的东西,原来是件大衣:“我看这天冷了,叫师傅给你把这衣服改了改。
”
说完就往靖恒身上套:“你这孩子,怎么总不长高?”
因为是早产,虽然健康,可是从小个头就比同龄孩子小些,近年该是长的最快的,可他的个头几乎就没什么动静。
靖恒挤挤眼:“这不是省了布给我做衣服了吗?”
啊翠笑骂:“叫你机灵。”
机灵的靖恒最近在偷偷的倒腾女孩家的玩意儿,打毛线。去姑姑那求了一打的毛线,没事就拿出来打打。
啊翠每次看到他的样子都笑的东倒西歪,忍不住逗一句:“靖儿~要嫁人了?”
靖恒竟然瞪了她一眼:“姑姑,你这么说我要生气了。”
啊翠吓一跳,说不出话来。
靖恒见姑姑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我不是要嫁人,是要娶媳妇儿了。”
啊翠还没回过神:“媳妇儿?你哪来的?”
靖恒邪笑:“骗你的!”
啊翠听了这话却开始在心里思量,靖儿也该到情爱的年纪了,男子十七八就能娶亲了,他的对象定要温柔温柔,再
温柔,不然这孩子真给人家欺负了去。
这么一想,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啊,对象都要给他严格把关。
靖恒不知道姑姑在想什么,只看到她对着自己越笑越奇怪,笑的他身上发毛,终于忍不住问:“姑姑,你笑什么?
”
啊翠回过神,收了笑:“没什么,在想你的媳妇儿该什么样子。”
靖恒想了想自己的心上人,答道:“很温柔的人吧。”
啊翠一惊,咦?这孩子也知道该找个温柔的?也知道自己会吃亏?那自己要省事多了,乐呵呵的想着:这孩子也不
是那么傻。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了许久,靖思菱的婚事似乎一下子没了动静,靖思菱也彻底把自己关进了房里,放话说“除了
那人,我谁也不嫁”。
靖恒将打好的毛线一抖,是条黑色的围巾,他松了口气,终于织好了。又从房里摸出条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是白色的
围巾,小心叠好,想着怎么送出去。
晚饭后,姑姑端了碗汤圆过来:“来,吃了这汤圆,你又长一岁了。”
靖恒一惊:“今天冬至?”竟然连自己生日都忘了。
啊翠瞧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忘了,笑着将汤圆送到他嘴边,向小孩一样哄着:“来——张嘴,啊——”
靖恒一口将整个汤圆吞下,边嚼边道:“姑姑,你别把我当小孩一样啊。”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来,再吃一口。”说着又送了一个到嘴边。
靖恒正要张嘴,突然想到围巾,嚷着“等等”,去将其拿了过来。
“姑姑,给你。”
啊翠看着递来的围巾呆了一阵,随即被感动淹没,这孩子,这么些天,原来在给我织这东西,真是……怎么这么惹
人疼啊。
靖恒看着姑姑眼里掉出的泪珠吓的惊呼:“姑姑,别哭啊。”
一边伸手去抹她脸上的泪,啊翠发觉自己失了态,赶忙用袖子擦了把脸:“没事,姑姑这是高兴的。”
“高兴怎么能哭呢。”靖恒担心的看姑姑一眼,“姑姑,你笑一个?”
啊翠一听,立马破涕为笑,笑得灿烂又高兴。
同样的夜空下,不同的时间,靖恒拿着那条黑色围巾一圈圈的围到男人脖子上,围好后还问上一句:“暖和吗?”
男人充满笑意的答:“暖!都快闷死了。”
“有姑娘给你织过围巾吗?”靖恒的话题突然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