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什么人不都是亲爹亲妈生的,唯有她心甘情愿代他去死,也省了些麻烦。”这话竟从他嘴中平平淡淡的道
出,让慕容峥心寒了下来。
虽在这权臣世家,慕容峥却很少接触什么阴谋算计,以为一心只愿教书育人的慕容烟是不喜权斗才故意屡次落榜…
…
如今看来,他精通此道,还颇为喜好。
“若他姑姑因我而死,他也定不能原谅我了。”此刻他庆幸自己喝下的那杯酒,若是真让他姑姑代死,他和他今后
也不可能了。
虽然如今,也说不得以后了……
慕容烟发觉了什么,惊道:“你喝了那酒?”
慕容峥没回答他,直直朝内房走去,如今自己只想多看他一眼。
慕容烟得出答案,忍不住大骂:“你这个傻子!活着总有条路走,她死了也是成全你们,你这是灭了自己的后路啊
!”
“可她若死了,她又会怎样看我?靖恒又会怎样看我?”慕容峥瞧见床上的人儿,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伸手轻描
他的五官,“我不后悔。”
慕容烟叹一口气:“你死不了。”
“靖老爷传来的信,叫你带他小儿远走高飞。”慕容烟继续道。
“什么?!”这唱的到底是哪出戏?
“我不清楚,只带话叫你尽快带他走,后事靖老爷他自会处理……还有那酒,他早调包了。”
“他为何帮我们?”
“靖恒是他儿子,怎么说虎毒不食子吧。”慕容烟想了半天,也只能得出这么个自己也不信的话来。
“我走了,会连累你们……”慕容峥无法放下家人,人毕竟不能只为自己活着。
慕容烟皱眉想了许久:“我们这回可能没事了,这靖老爷出面保你……”
慕容烟远比慕容峥了解这官场的暗处,早前便听说过,靖老爷的所有妻妾都是皇上授意的,竟没有一个是靖老爷自
己带入府的,这皇上在他这,活活成了个媒婆。
人们都只道靖大人为人耿直,做事有见地,所以皇上对他的话总有些放心上,慕容烟虽不涉官场,却能从其他人口
中听出不寻常之处。
这皇上,明明是对靖大人的话上心的很。
他们之间定有什么故事,慕容烟不关心这故事到底将了些什么,他关心的而是这故事足以让保住慕容府。
“听我一声,赶紧走吧。”慕容烟从房内拿出一把银票子:“什么都可以用钱买,只有这命不能,日后我定会去找
你们。”
慕容峥接过那一把的票子,顺手拉住了慕容烟的手:“这么多年,没叫你一声哥,哥,谢谢你了!”
慕容烟倒是咧开了嘴一笑:“我终于做回大哥了,日后只有你们两了,日子没府中好过,那又是个娇惯了的少爷,
你可要苦了~”
这话,就像在取笑他……却突然被突然一声打断。
“我吃得了苦!也不怕苦!”靖恒睁开眼,撑起身子,眼神坚定的瞧着慕容烟。
“你……”慕容峥有些惊吓,而慕容烟笑着摇头。
“一对活宝。”
“我都听到了,也愿意和你走,不过……让我见见我姑姑。”
还未等慕容峥答应,门口就有人跨了进来:“这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我也想再看看你。”
“姑姑!”靖恒从床上跳起,一把扑进啊翠怀中。
慕容烟悄悄感慨声:“这听墙脚的最近可真多,幸好不是自家老头子,这要走可就难了。那老头子一把忠心骨头,
要走可就难了。”
“你这样,我可怎么放心……”啊翠瞧他那孩子气的表现低叹,突然直直望向慕容峥:“你可能照顾好他?”
“我没照顾过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他,但我保证自己定会用心代他,不委屈他一分。”
靖恒抬头与他相视,在彼此眼中看到的是同样那句传了不知千年,不知被多少人重复了多少遍的决心……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无尽小道上是马车“嗒嗒”的声响……
马夫一身粗衣挥手一鞭“啪”:“驾!”
后头的帘子被从里掀开,探出个脑袋,同样粗衣便服,一头黑发也只用粗头布绳随意的扎起,他小心爬到车夫身边
坐下,紧挨着他。
“我们要去哪?”
车夫有一双剑目,让人不自觉的会忽略那一身的粗不衣,此刻他笑的柔和,一身的剑气也压下不少:“你说呢?”
挨着他坐的少年歪头一想:“这北方的天太冷,不知道南方是不是烟雨绵绵,柔情四画。”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