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摇右摆 第二部 上——左摇右摆

“我跟你说，这女人啊，就是不能太惯着她们，要什么给什么，唯一的结果就是弄得她们越来越不知足。”

看着TIGER那心意拳拳的样子，曾航觉得有点儿好笑：俩GAY跟这儿分析女人，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滑稽的事儿吗？

但是TIGER说的认真，曾航把BRAIN代入一下，还是听得过儿。

看曾航听得仔细，TIGER说得更卖力，

“你不是说不对她好，而是应该让她明白，什么叫‘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

“这世上没谁就应该对谁好，所谓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没有什么是白来的。”

“你看那些信教的，每顿饭吃饭前都得感谢这个感谢那个的。其实感情也是这样，你得找那知道感恩的。要碰上一白眼儿狼你再怎么着也不行。”

……

曾航明白他是有感而发，只能默默地听着，默默地帮他添酒。

“哎，说了半天。你那位干什么的啊。”

“嗯…”曾航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范围说大点儿，“算是时尚圈儿里的吧。”

“唉，不是我存什么坏心眼儿，但干这些的一般都没什么定性，诱惑太多。”

“我知道。其实…现在也都不算是定了，就是…咳，看着走吧。”

TIGER这话也算是说中了曾航的心事，碰杯，喝酒。

“你可得看严点儿，别被人糊弄了还跟这儿傻乐呢。”

“呵呵，他再玩儿也有想定下来的时候儿吧。”

“得了吧，你们才多大，且得再晃悠呢。”

“嗯，我找那个，比我大…”

“呦，御姐啊，可以啊。小白脸儿就是沾便宜。”

曾航习惯性的翻了白眼儿以示对TIGER给自己下的定义得不满，可酒也喝了不少了，微红的眼角翻出来的那一丝警告的意味在TIGER的眼睛里却有一点儿调情的感觉。

‘操，至于吗！’TIGER在心里对自个儿说，赶紧灌一大口冰啤酒压压。

“看呗。没准儿以后还是咱看不上他呢。”

对TIGER之前的心理活动毫不知情的曾航耸肩，试着放松心态。

“啧，那是你年轻，长得好，有资本玩儿。等你到了我这年纪，就知道找一个能跟你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比什么都靠谱儿了。”

TIGER晃着头，眼里充满失意。

物伤其类。曾航看着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且不论自己现在对BRAIN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从小儿被从家里赶出来的自己内心里也是很能体会他那种心情的。

‘不对，我还年轻，还想闯闯呢。得让当年那些看我笑话的看看，我比他们过得更好。’曾航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边琢磨着转话题，

“你还没ELLEN大呢吧，干嘛一天到晚跟个老头儿似的。”

说到陈子岚，TIGER声音大了起来，

“我能跟他比？那长得…祸国殃民的。”TIGER可能真有点儿多了，不知怎么想的用了这么一词儿，逗得曾航笑出声儿。

TIGER也知道自己有点儿用词不当，赶紧往回找补，“反正，你是不知道。他一进店，全酒店上上下下的小姑娘们都疯了，见天儿有事儿没事儿的往大厅跑。”

想着陈子岚的样子，曾航赞同的点点头，“嗯，我能想象。”

“啊，就是吧。”看见曾航点头儿，TIGER更是激动。

‘不过，陈子岚招女孩儿喜欢碍你什么事儿了？’曾航心说，“那，他抢你女朋友了？”

明知道不可能，曾航还是想逗逗TIGER。

“那倒没有。就是…咳，反正，北京有句老话，‘小白脸子，坏心眼子。’你们这些长得好的，是不能理解我们这样儿人的。”

想着照片儿上跟小卫搂一块儿那人的模样儿，TIGER‘咣’的又灌下一大杯。

看TIGER已经开始晕了，曾航赶紧拦话。

“你也别打击一片。世上男人千千万，一个不行咱再换。你没事儿也多出去走走玩玩儿，多扩大圈子…”

喝晕的TIGER已经听不出曾航话里的语病了，不过，他听进去了曾航的建议。

第二十三章

最后的结果跟曾航预想的一样——TIGER光荣的倒下了。

说他‘光荣’，是指曾航离开的时候也摇摇欲坠了，这在曾航的记忆中可不多见——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天生海量加后天磨练的。

晃晃悠悠的回到家，刚洗把脸准备躺下，家里的电话响了，曾航觉得很奇怪——电话是房东的，平时唯一的用途就是上网，这大半夜的…

尽管心里百分之百觉得是打错了，但刺耳的铃声还是让他挣扎着去接了。

“喂，你好，嗝…”差点就成了标准的GREETING了。

“你好！”电话那头陈子岚糯糯的声音传来，明白带了三分怒气。

“哎，你啊。我还说你上哪儿了呢？怎么不在家。”

“今天临时跟别人换班儿了。你手机怎么关了？BRAIN到处找你，电话打我这儿来了。我说我上班儿，不知道你在哪儿。你赶紧给他回个电话吧。”

“呃，是吗。成。我知道了，谢谢啊。”

挂了电话，曾航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没电了。

想着BRAIN这么晚找自己干嘛，曾航乐陶陶的拨了BRAIN的手机，

“喂，是我。你找我啊？”

“啊？”看见陌生的座机号码BRAIN接起来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找你一晚上了，你干嘛去了。”口气着实挺冲。

“我跟单位同事看相声去了，然后去吃宵夜，手机没电了。”曾航漠视那边的喧闹，语气柔柔的，跟BRAIN的成反比，当然不是心虚，而是觉得话筒对面的人在为自己担心。

“跟谁啊，看相声，贫不贫啊。”

“就是带我那销售，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是，就是上次咱们在万圣节PARTY上看见那人…是他朋友。”曾航觉得自己这事儿办的不错，雀跃的向BRAIN表功。

“然后你把这事儿告诉人家了？”

“我没直接说，就是拿手机排了好些照片儿发给他了，谁的都有。让他自己看…”

“你丫脑子有病吧？用的着你抻这茬儿嘛？”BRAIN突如其来的大声吓了曾航一跳。

“我觉得都是朋友，就不应该看着他被骗…”

“不跟你说了别人的事情少管吗，自己还没怎么着呢…”

曾航觉得有点儿委屈，“这是原则问题…”

“成了成了，懒得跟你说。我在后海这边儿喝酒呢，来不来？”

看看表，挺晚的了，“我就不过去了，明天还有课呢…”

“成，那我们自己玩儿了。”即使BRAIN不说，曾航也知道会是这样——他已经从话筒里听到那边儿有人在叫BRAIN了。

木然的挂了电话，曾航的好心情全没了。

关联的圣诞晚宴召开的挺成功，心情大好的他邀请大家吃饭。出乎曾航预料，TIGER把他也捎上了——越部门办事儿是职场大忌。但在TIGER的真诚邀请下曾航还是决定去了——再说陈子岚也要去。

TIGER心情极好，那天之后他痛定思痛，决定听从曾航的劝告，以更饱满的热情投入到新生活中去。

积极工作，再加上作息合理——不用每天晚上陪着小卫耗了，周末也有时间健身锻炼了，短短时间，身材清减了不少，精神头儿却更好了。

然后，‘一见钟情’的馅儿饼又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他一个做时尚杂志编辑的发小儿，也是知道他性向的姐们儿在一次访谈中认识了一个男孩儿，介绍给了他。

男孩儿叫JOHN，南方人，调酒师，现在在一家中型的场子里做首席，也算有事业有追求，性格成熟。俩人一见都挺顺眼。现在正处在热恋期，TIGER近期的目标就是哄他搬来跟自己一起住——JOHN因为工作时间问题怕打扰TIGER，只是每周过来一两次做饭、□——JOHN做得一手好菜，煲得汤鲜美养人。

在关联组织的聚餐会上，TIGER兴致极高，整个饭局上就听他白话，披一红袍儿就像新郎官儿了。在饭桌上，虽然气氛有些诡异，但他还是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曾航竟然是陈子岚介绍来的，他们是室友儿。

陈子岚是什么人TIGER是知道的，那…再联想到曾航平时的言语——原来是自己人，怪不得对自己的建议那么中肯，真是好人…TIGER现在看什么都闪光儿的。

第二十四章

看那天饭桌上TIGER知道自己是陈子岚室友之后的表情,曾航知道自己‘暴露’了,不过他没太当什么事儿──毕竟TIGER也是,只要JUDY不出去说什么就好了。

在那天BRAIN满世界找自己直找到陈子岚那边儿后,陈子岚也浅浅的问了一下曾航BRAIN找他干嘛,曾航也算实话实说是找他出去玩儿──他觉得就算跟陈子岚袒露俩人的关系也应该是由BRAIN来,不然让他怎么说?──‘没什么,就是上过一次床,那天他可能是想我了!’

那不疯了?

但是说实话,曾航对BRAIN的麻木不仁还是挺生气地。所以当BRAIN再约他出去的时候他也小拿了一下搪──然后才去。

一如既往,又是一个什么什么的PARTY,又是一群红男绿女的狂欢。平心而论,曾航对这种场合既不排斥也不喜欢。

不排斥是因为自己以前也是在这种场合工作过的,而且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自己仍会把这当作工作。

不喜欢是他觉得要是偶尔跟其他的朋友来这儿放松一下可以,可要是天天把这儿当家了那真是有点儿…

但这种想法他当然不会再BRAIN以及BRAIN的朋友们之前表露出来。

在这种场合曾航的表现还是很让BRAIN满意的──模样不错,人看着就干净。玩儿得开不扭捏,但是再怎么着还是都顾着自己的──别看BRAIN这样儿,但是‘忠诚’二字他还是很放在心上的──不过一般用来要求别人。

然后就是顺理成章的开房,上床。

曾航最近课程有点儿紧,再加上有些东西很久不看了,现在要重新拾起来,难免有点儿费神,睡眠时间短了连带着精神头儿就有点儿不足。

平时喝了没事儿的量今天喝了就有点儿上头,泡了个热水澡回到床上,懒洋洋的只想睡觉。

当然BRAIN不会这么想,接吻、揉搓、挑逗、插进一气呵成。

过程当然还是享受的,但当BRAIN双目赤红的把他的腿架起来的时候曾航还是小小的不舒服了一下──真的有点儿累,腰有点儿挺不起来。

可即使这样,曾航也不愿意用背后位──美的东西人人欣赏,曾航自认也是视觉动物,他希望看到BRAIN为自己迷醉的神情──哪怕是在床上。

看见BRAIN在自己身上巡睃的目光,曾航很兴奋──算算俩人也有一阵子没做了,要是他真跟自己似的就没找别人那现在激动一点儿也是相当正常的。

光是想象BRAIN可能会有的饥渴就让曾航颤抖不已,自然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

第二天早上曾航醒得很早──今天应该是他的白班儿,看着旁边睡得呼呼的BRAIN,曾航不想错过跟他早上第一眼相见的感觉,悄悄拿出手机找同事替了班。

BRAIN照例又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看见曾航在旁边睡着──其实是又睡过去了。

感觉床轻轻一动,浅眠的曾航醒了。看着旁边瞧着他的BRAIN,曾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伸出胳膊拥住他──说实话,从上小学开始,他就没跟谁这么撒过娇了。

还没等他决定好,BRAIN已经凑过来一个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都知道男人早上起来是最激动的,曾航有点儿兴奋的期待着下面的动作。

BRAIN却只是拍拍他,“起来吧,去冲个澡咱该走了。”

曾航有点儿失望的爬起来,披上浴巾往洗手间走,躺在床上摸烟的BRAIN看到了他那同样从兴致高昂到垂头丧气的小兄弟,笑了。

一下起身从背后拥住曾航,轻吻着他的脖子,“对不起啊,我下午还有点儿事儿。”

曾航听了什么怨气都没有了,低声辩解了一下“我没事儿…”

赶紧进去洗漱了。

曾航前脚儿刚进去,就听见外面BRAIN的手机响了。好奇心让他贴近了门,从BRAIN的只言片语里他听得出俩人很熟,BRAIN甚至有点儿讨好对方的意思,最后的结果是以BRAIN答应和对方出去为终。

曾航迅速的洗完出来了,然后是BRAIN进去洗。

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机,脑海中天人交战的曾航最后还是伸出了手。

‘已接来电’头一个的名字连名儿带姓儿,可又确确实实是个女孩子的名字。

第二十五章

陈子岚要回老家,曾航挺失落的,原因有三:

不多…”

一是少了个在身边儿的对自己好的人;

二是工作上少了个能给自己支招儿的;

三是还得再找室友…

当然还有惋惜他跟关联…俩人都是好人,彼此也有情,可还是这种结果。

找个能在一块儿的真那么难?

身边儿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人,毕竟他看得出来在单位似乎是没什么人知道的,只好抓着brain倾诉──最起码他们交清那么好,他也是不希望陈子岚离开的吧。

BRAIN的确是这么想的,自己真正的朋友算来算去也没几个,陈子岚绝对位列其中。他早看出来了这俩人不会那么顺,所以也提前就帮陈子岚想好了路。

所以接着曾航的电话他心里暗乐,东拉西扯的忽悠了曾航半天才告诉他陈子岚会回来的,他以人格担保。

曾航气得牙痒痒,‘大骂’了BRAIN根本没人品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果然,没两天,陈子岚打包行李的时候告诉曾航他的房间先留着,过完年他还要回来的──但是别跟任何人说,尤其…

这‘尤其…’他没说,但是曾航自动套入了关联。

TIGER知道了曾航也喜欢男人的事实之后对他的好感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特别是在知道了陈子岚要回老家之后。他不知道陈子岚跟关联的事儿,所以觉得陈子岚一走,酒店里能说得上话儿──当然是指感情方面的──的人差不多也就剩曾航了,阶级兄弟啊。

TIGER跟JOHN的感情在顺利发展着,虽然JOHN一直没同意搬过来住,但一有空儿就会往他这儿跑。即使他不在,也会帮忙收拾收拾屋子买点儿必需品什么的。

JOHN经济独立,为人有主见。阅历加工作的原因对这个圈子看得挺透,跟TIGER一样,都属于玩儿过了,就想踏踏实实找个人过日子的人,要说唯一的‘不好’,就是死契摆列的逼着TIGER健身这事儿了。

要说这也是为自己好,所以TIGER虽然‘牢骚不断’还是每周末──JOHN最忙的日子──自己去健身房健身。

毕竟JOHN的理由TIGER很爱听,“我不喜欢在做爱的时候跨在肥肉上。”

一段时间下来,也小有成就。虽然体重没怎么变,但原先的囊肉紧实多了。TIGER自己没觉得,但在单位冲澡的时候不少同事都向他打听跟哪儿练得,效果不错。

到了健身房换了衣服出去,也有不少姑娘在偷偷看他了──再怎么着,这还是令人高兴的。

快过年了,酒店的客人少了很多。

这天晚上TIGER的一家客户公司开年终酒会,TIGER换了自己的西装忙前忙后,结束的时候挺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