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零见四人脸上阴晴不定,便解释道:“四位族长无需多想,此事机密,孤亲自带人解决,事关重大所以并未走漏一点风声!”
榕越上前一步,“敢问陛下,此事可是与景妃之死有关?”
直到榕越问出这话,澜零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要不然真让自己坦白自己陷害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澜零冷着一张脸,微微颔首,“榕越长老所料不错,此次便是借此铲除茗家的大好时机!”
气氛顿时萧杀!!
四人都不是蠢笨之人,澜零话里的意思,怎会听不明白?只是眼下他们最过担心的还是流醉的情况……
涟清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七殿下他,可曾受伤?”
澜零动了动嘴说道:“醉儿他,受了些轻伤,孤让他跟那位阁下于禁地中修行,等此次事件结束,四位族长再见他不迟……”
四人对视一眼,无法反驳……
第一百四十三章:恐怖预测
忧心忡忡的花玲回到自己的小木屋中,一抬头便看到神色恍惚的流醉独卧在床头,病弱的苍白,氤氲着痴傻之气。
再想想另一头的澜零,花玲不禁想感叹一句,这两人,还真是好事多磨,自寻烦恼!
流醉见花玲进来,眨了眨眼勉强微笑道:“你去哪了?我有些饿了呢……”
从应邀出宫到被擒扣押,最后回到宫中,一点东西都不曾吃过,若是不饿,那还真是奇怪了呢!
不过显然,花玲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听到流醉的话先是一愣,接着尴尬地不行!
好久没有照顾病人的感觉了,以前有榕浪跟在他们身边,一切也都打点仔细了。一下子让自己来,还真是有点不能适应。
对流醉讨好地笑了笑,花玲往外面走去,“小醉,我去拿些糕点来,你等着啊!”
不待说完,人已经急急忙忙地出去了。流醉无奈地看着花玲跑远的身影,越发地思念起榕浪来,有他在身边的日子,总是轻松的。
梧州那边,一切都该处理好了才是。流醉垂下眸子想着心事,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觉得自己有些吃不消了。
看到太多的复杂的人情世故,各种纠葛,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那些阴谋陷阱更是让他无比头痛!
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凭借他人的力量了啊……流醉思考着,再以这么慢的速度来修行,想要破除什么诅咒,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想起将自己控制住的那几个古怪的隐面人,心底的郁卒不少,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差的太多了……
但愿,还来得及……
花玲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里面满满的都是精致的糕点,造型别致,多彩多样。流醉却是只看了一眼,便倒足了胃口!
就是因为知道花玲喜甜食,他便吩咐了御膳房的糕点师傅特地给花玲准备了糕点。
那糕点师傅一听是陛下最宠爱的七皇子殿下吩咐的差事,还不个个卯起劲儿来做?所以,一班大厨做出的糕点,无不争奇斗艳,光卖相那就是不可比拟啊!
澜零都曾拿这件事来打趣流醉,说他在宫众心中的地位,怕是都超过他这个君主了!一想起那段轻松愉快的日子,流醉嘴角不禁挂起一丝甜美的笑容,看在花玲眼中甚是夺目!
将手里的大托盘放下,花玲转到眸光恍惚的流醉跟前伸手挥了挥,“小醉,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高兴?”
流醉一惊打了个寒战,嘴角的笑消失不见,对花玲的问题似乎并未听到似的,只是盯着那些糕点皱眉头。
“我不爱吃这些甜食,你吩咐外面的人准备些清淡的东西送来吧……”可以称得上是撒娇的语气,带着些微鼻音,此时的流醉看在花玲眼中,就别提做么可爱了!
手指不受控制地在流醉略带苍白的小脸上捏了一把,口中还“啧啧……”的,一脸诡笑!
流醉猛地往后挪开了身子,不悦地瞪着花玲的手指,警惕地喝道:“你想干嘛?!”
花玲可惜地收回手指,挑高了眉头,说道:“这才回宫几天,你就这么娇气了?以前在山中,还不是给你什么吃什么?”
流醉翻了个白眼,“别把我说的那么娇贵!在山里的时候,饭菜可都是榕浪准备的,再者你什么时候见我喜欢这些东西了?”
摆明了不给花玲面子,可是对方也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谁让人家说的是事实呢?况且,自己也不能跟一个病人较真不是?
花玲晃着脑袋走了出去,在心底说着不跟病人计较……不跟病人计较……
走到禁地的出口处,花玲刚迈出去,便有侍卫提着食盒走了过来,头也不敢抬地躬身唤了声“大人”。
花玲顿了顿,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陛下让你送来的?”
“是,这是陛下亲自给七殿下准备的吃食,陛下还说有劳大人了。”侍卫小心翼翼地说道。
花玲伸手接了过来,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回去。做人家情。人的,就是跟朋友不一样啊!看看,东西早就准备好了!
半躺在床上的流醉也没想到花玲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一脸的讶异逗笑了花玲。
“做什么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怪物……”
流醉摇了摇头,“玲,莫不是你学会了转移之术?”
花玲叹了口气,放下食盒,“你这没良心的,亏人家一个一国之君百忙之中还念着你,难道你就一点都不为他忧心?”
流醉一愣,从刚才他就下意识地排斥着想到澜零,听了花玲的话,心中的愧疚感如怒涛般涌上心头。
口中的苦涩,再怎么掩饰也是徒劳!
花玲看着他自虐般地咬紧了下唇,心中不忍,“你这又是做什么?你跟你父皇的事,我从来不问,是明白你能看得清,现在看来你果真还是不懂情啊!”
不懂情?流醉抬眼看着花玲,“你说我不懂,那我又为何会因情所苦?”
花玲轻抚着他的发,柔声说道:“你若是懂得,又怎会一个人去苦恼,想要独自承受?为何从来不将自己真正的想法说与他知道?”
是啊!他若是懂情,也不会搞不清究竟爱上了谁!
花玲揉了揉他的头,“好了,这些事你现在先不要想,你父皇他爱着你,他总会给你留下余地的。你现在要做的事,便是养好身体,尽快提升修为!”
流醉眨眼,果真自己担忧的并不是杞人忧天。冥冥之中,所有的步调都像是被人设计好的,无法掌握命运,却又不甘于天命,所以只能破坏!
花玲麻利地端出食盒里的饭菜,果然是些清淡地扮相极佳的饭菜,花玲再一次感叹澜零的细心,对他们二人会尽快和好,也是更具信心了!
眼巴巴地盯着流醉用完饭,花玲才将流醉身体的详细状况说明了一番。
流醉想起澜零面对那银面神秘人的威胁时,眼中的犹豫跟愧疚与悔恨,现在想起都有些动容。可是他总归是不会怨他的,不是深明大义,而是同样不能忍受对方会屈服,即便是为了自己!
“你的意思是,我们得去长老殿,借助于那颗变异了的圣石,除掉我体内的死气?”流醉抓住了花玲话中的重点问道。
花玲点了点头,非常肯定地说道:“我用灵力仔细查看过你体内的情况,那股死气实在太过浓密,以我的力量即便能驱除,却是没办法全身而退的。到时候恐怕还会因此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这个险我们不能冒……”
流醉了解地点了点头,“如果说离殇国守护的木系圣石里,饱含的是充满了生命灵力的圣石,那么那些修习了死灵邪术的神秘人,,他们对圣石又是抱有怎样的企图呢?”
花玲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其实,我觉得他们并不一定是单单针对的我离殇的圣石,恐怕五国圣石,都在他们的牟策之内!”
流醉一惊,瞳孔不由放大,“你的意思是,他们是一股针对五国的势力?”若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花玲揉着眉心,平日里的活泼早就没了踪迹,一脸的正经之色,“我就怕会出现这种可能,所以小醉就算是我的请求,请你一定要尽快强大起来!”
花玲的祈求的眼神让流醉有些无所适从,可是他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这从那一天他答应完成花玲他们的使命起,就一定注定了,这一世所背负着的,沉重!
流醉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地微笑道:“那我们就早些休息,明日便去拜会大长老吧!”
看着流醉脸上不常见的微笑,淡淡的酸涩萌生在花玲的心头……
收拾好手边的东西,花玲躺在了流醉的身边,看了眼睡在自己身旁的少年。病弱却又说不出的坚强,若是没有他的出现,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梦回过去的十三年,无数次一同相伴安睡,却从未有一次这般,尝尽了苦涩跟无奈还有感恩!
花玲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月光,但愿那个猜想只是他们自己吓自己了吧!第一百四十四章:防不胜防
第二天天气大好,暖阳照人消除了不少郁气,流醉的脸色比起昨天刚回来的时候也好了许多。体内的灵力尽管还没有恢复完全,身子倒也不是那么无力了。
两人都没有提出去见澜零,而是直接隐去了身形,悄悄地离开了皇宫,至于目的地么,自然是那座古朴别致的长老殿了。
进门的时候,流醉抬头看了眼身后,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就在刚才他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转瞬即逝,仿若错觉。
或许,果真是错觉吧!否则,以花玲的灵术使出来的隐身术,又怎会是一般人能够看透的?
花玲扶着流醉的手臂,再一次来到了大长老居住的院子,里面的景色依旧如同上次看到的那样,古朴沧桑。
只是往日里纯粹的宁静已经被一股看不透的压力覆盖了,而压力的来源便是正坐在大厅里的九个长老。
大长老面无表情,不变的威严,一见便让人心生敬畏。二长老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其他的那些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流醉看了几眼,也只是觉得陌生至极。三岁时的记忆已经变得有些模糊,况且当时他也仅是听说,人也没有全都见过。
花玲扶正了流醉,看他今天身上穿着的那件碧玉色的锦袍,映着一张略显脆弱,却甚是精神的脸。
低声在流醉耳边轻喃几句,然后看了眼正座上的大长老。
流醉点了点头,没有出声。然后看着花玲掠到大长老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然后便看到大长老先是一惊,然后神色不动地对其他几个人安抚了几句,人就这么散了。
随后花玲便撤去了隐身术,大长老的目光也随之移到了流醉的身上。与上次见到他时有些不同的,便是大长老看向流醉的目光更是复杂。
大长老站起身来恭敬地给流醉跟花玲分别行了一礼,“吾等已经恭候多时了……”
对他如今的态度,流醉有些吃不消,脸上虽然淡淡的看不出表情,实际上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的。
花玲微笑着看着流醉,握住了他微凉的手掌,“小醉,大长老一生都为了离殇付出,此等心境,你需得好生学习才是。”
流醉的智慧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脸上的表情虽是淡然,眸里却流动着敬佩的神采。不是做戏,而是由衷。
“大长老的事迹自然都是了不得的,若是有机会,流醉自然想要跟随好生学习一番。”
大长老皱纹遍布的脸上并未露出什么欣喜的情绪,依旧是严谨的恭敬,只说那是他的荣幸。
当然他的反应流醉也能猜得出,自从上次见面,为了那块古怪又神奇的圣石,大长老所表现出来的急切。流醉就知道这个人,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离殇国身上,或者准确的说,是放在整个大陆的安危身上。
对于那些自以为能以天下为己任,却又显得不自量力的人,流醉作为地府判官的那些岁月里,接触过的灵魂,不知凡几。
当时只觉得这些人太过狂妄,是的,就是狂妄。以己之力,怎能称得起所谓的天下?可叹痴人说梦!
如今,想不到他竟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无论是使命也好,人为也罢。他的路早已被订好了方向,里面穿插着太多人的期望,沉重却又不得不去背负。
花玲显然对流醉体内的死气很是忌惮的,没说完两句话,便催着大长老带他们进去,查看那块圣石。
大长老有一瞬间的犹豫,“还望阁下告知,要驱除殿下体内的死气,是否会有危险?可需吾等伴在一侧?”
这里说的,便是刚才出去的那些长老们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花玲虽然对自己的灵术十分自信,只是大长老的小心谨慎也并非多此一举,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况那些银面神秘人的古怪,他并未亲眼见识到,当下便同意了大长老的提议。
由此花玲先带着流醉走了进去,而大长老则是走了出去将他们的决定说与其他的长老知晓。
破除眼前的幻境,重新看到了散发出蓝紫色光晕的圣石,流醉的眼神变得有些痴迷,似乎被那层光晕勾去了魂魄,整个人都显得恍惚起来。
花玲轻推他的肩膀,疑惑的问道:“小醉,你怎么了?”若是没有看错,流醉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分明是渴望、贪婪?!
流醉眨眨眼,回过神来似的看向花玲,满是不解,“我?我没事啊!”
花玲皱眉,想来应该是看错了,流醉又怎么会露出那般的眼神呢。于是便笑了笑,不再多言。
重新将目光移回圣石上面,流醉挑眉说道:“总觉得这圣石,似乎越来越向紫色接近了。前些日子看到的时候,蓝色并未这么浅淡。”
花玲听到他的话却是觉得有些高兴,这圣石总归是属于流醉的东西,颜色逐渐向着紫色转变,自然也证明了这一点。
他可从未忘记流醉身上那代表着身份的紫荆花纹,而他本身的灵力更是纯正的紫色。看来,这块圣石很快就能被流醉利用了,花玲欣慰地想着。
大长老很快就带着其他的长老走了进来,八个人都是面无表情的,只不过看到花玲的时候脸上的惊异根本就掩饰不住。
至于花玲身旁的流醉,很明显他们避免自己的目光放到流醉身上。似乎是大长老吩咐了什么,八人垂下头弓着腰给两人行了一礼。
流醉并未错看其中多数人眼里流露出的不屑,这些人比起大长老来,还是有些差距的。无论是修为、心性还是对离殇所赋予他们的责任。
脸上挂着微笑,流醉很亲和地向八人问好,然后闪动着晶亮的眸子看着大长老,“麻烦众位长老为了流醉的事而亲自出手,流醉却是有些愧疚的。实在是不敢当啊!”
大长老板着一张脸,“殿下说的哪里话?以您的身份,莫说吾等神之仆役,便是精灵大人,都不能有所不敬,万望殿下莫再说出这等折煞吾等的话来了。”
流醉笑着点头,并不作答。花玲对他的表现倒是高看了几分,想不到这人倒也学会了耍人了!
大长老抬头看了眼漂浮在法阵中央不断闪烁的圣石,然后对花玲说道:“阁下可以开始了,吾等给阁下护法……”说完便带着其他的长老以奇怪的方位站在了圣石中央的位置。
放置圣石的石台下面添置了一张软榻,很显然是为流醉准备的。花玲也不废话,扶着流醉躺了上去。
“小醉,一会儿你什么都不必想,不管有什么东西进入到你的体内,你都不需害怕,只要记得引导它们贯遍你全身的经脉就好。”花玲趴在流醉耳边细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