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真香定律—— by寒橘十柚

作者:寒橘十柚  录入:12-02

她边说边观察着储西烬的表情,她这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一心扑在事业上,与人交往都是公事公办的冷淡,如今眼看都要三十了,能不让人着急吗。
储铮坐在沙发上心平气和道:“你妈的意思是,这周末抽时间一起吃顿饭。”
见大儿子不言语,梁筠筠只能把话说的更明白:
“娮娮是个好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人家对你印象也不错,妈不是非要撮合,你先见一面,不合适再说,时间安排在周六你看怎么样……”
“不见。”
意料之中的答案,梁筠筠略感头疼,她挤眉弄眼的看了眼丈夫,正要再开口劝就听见大儿子说:
“妈,我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梁筠筠罕见的失了大家闺秀的礼仪:
“真的假的,儿子,你是不是诓我和你爸呢?”
就连储铮也有些意外,夫妻俩交换了个眼神,梁筠筠追问道:
“是哪儿的人呀?叫什么名字?年纪多大了?对了,做什么工作的?怎么我和你爸完全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带回来我们见见,一家人吃顿饭?”
储西烬捏了捏鼻梁,只是说:
“还没正式在一起,您不用操心,感情稳定了会带回来。”
梁筠筠大喜过望,突然又想到:“那你周叔的女儿已经都约好了,你要不去吃顿饭,就当交个朋友?”
储西烬拒绝:“没见面的必要。”
既然已经确定了心意,该有的界限就必须有。
他尊重对贺年的感情,所以不会打着交朋友的旗帜,去见一个明确有其他目的的人,不管是周娮还是其他人。
“好好好,那妈就去回绝了。”
梁筠筠知道,他这个大儿子早已成为一个优秀可靠的男人,虽然看着温和,实际上脾气很固执,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规划,至于老周家,只能说没那个缘分。
梧桐大街又热闹了起来,F大军训比其他大学要早,大概八月中旬就开始,直到国庆放假。
忙了一下午,外边天儿下起了小雨,贺年累的直不起腰,他思考着要不要招个人帮忙送订单,不过周然开学还是要回来做兼职的,也快开学了。
晚上,贺年走到冰箱里找吃的,餐桌上还放着山药排骨汤,下午饭店送过来的,短短一个礼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好像胖了不少。
自从储先生离开,两人每天都保持着不算频繁的联系,大多都是发消息问候,因为时差原因很少打电话,贺年明显能感觉到男人很忙。
他每次发消息先生都回复的很认真,甚至算得上是幽默,总是能逗笑他,可是也仅此而已。
贺年坐在沙发上小口喝着排骨汤,抬眼看着黑屏的手机发呆。
好像每次都是自己发消息,会不会打扰到储先生,国外对于贺年来说太遥远了,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
失落感慢慢涌上来。
窗外沙沙的风声,贺年洗漱完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来。
他今天出门送蛋糕的路上碰见了一只小猫,像是饿极了,闻着他身上面包的味道,竟然不怕生的跟着他回到了暮色庄园,所以他买了火腿肠给小猫。
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情,储先生会感兴趣吗?
贺年望着天花板,最终把打下的字一个个删掉,他想储先生或许在谈生意,或许在参加宴会,还是不要打扰了。
他刚要退出页面,突然弹出个微信电话来,贺年瞳孔微微放大,看了好几眼备注才接通。
“输入了这么久,是在给我写作文吗?”
温沉又有磁性的声音传来,还带着隐约的笑意,让人而朵略有麻意。
“嗯,诶?”
像是没想到男人会这么说,被子下面,贺年圆润的脚趾头紧张地动了动,反应过来解释道:
“先生,我是怕打扰到你。”
这段时间是很忙,储西烬几乎每天半夜两三点才睡,早上天刚亮又起,他不想把疲惫传给贺年。
“不会打扰,所以我能好奇一下,刚刚的小作文写了什么吗?”
“可,当然可以。”
贺年脑袋晕乎乎的又把小猫的事情讲了一遍,储西烬听得很认真,温软的嗓音让他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他问道:
“有好好吃饭吗?你要是想吃别的,也可以跟饭店打电话。”
“那些汤都很好喝。”
“你呢?”
储西烬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刚吃完饭,最近有点忙,不过工作进度很快。”
贺年抱着被子翻了个声,忍不住幻想,先生会是因为自己,所以想早点弄完工作吗?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行。
哪怕只是想回来吃他做的蛋糕。
转念,他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先生做事情讲究效率,平时工作也总是很认真,进入状态几乎没人能打扰。
贺年心里想着不能占用先生太多时间,但嘴上又忍不住分享这些天发生的有趣事情。
不知不觉已经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他反应过来磕绊道:
“先生,我是不是耽搁你工作了?”
储西烬笑了下,听上去心情不错:“我也需要适当的休息。”
贺年耳根有些发烫,他把脑袋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心里像是有密密麻麻的小气泡炸开。
所以,先生觉得和他打电话,是休息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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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年早上糊里糊涂收到了很大的快递,他向快递员再三确认,地址的确是暮色庄园。
箱子包装盒很大,几乎和他一样高,贺年选择先拆了旁边的小盒子,里边是一对龙猫台灯,做工精细,质感特别好,摸着冰冰凉凉的很丝滑。
他想起来了。
昨晚一直在下雨,挂电话时储先生问他怕不怕,贺年当时闹了个红脸,解释道,不怕普通的雷雨天气,但要是持续性狂风骤雨,电闪雷鸣那种才会怕。
大纸盒里是龙猫公仔,灰白色的耳朵,肚子又白又鼓,特别软。
贺年呆呆的抱着龙猫舍不得撒手,越看越喜欢,最后兴奋的把脑袋埋在柔软的肚皮上蹭了蹭。
整颗心都是麻麻的。
他曾经也在雨夜给林风濯打过电话,大底是吵醒了对方,林风濯发脾气道:“搞不懂,待在家里有什么好怕的?心理有障碍就去看心理医生啊。”
而储先生却告诉他,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不用非要去克服,没有人所向无敌,要学会尊重自己的恐惧,还会给他买可爱的小台灯和大公仔。
他头一次体会到,这样被人实实在在的关心的感觉,像是被温暖的光包围了起来,让他鼻子止不住发酸。
可同时,莫名的又有另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先生也会对别人这么好吗?这种被关心被照顾的滋味,又有多少人得到过?
贺年发现,他其实对储先生的了解少之又少,原本的开心稍稍滞缓。
八月份暮色庄园生意好,尤其是到了周末,现在大学还没正式开学,所以有些店面没开门,那些军训的学生就像脱缰的野马,贺年一度有种自己开了食堂的感觉。
他每天晚上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准备第二天要用的食材,早上四点半就要起床,原本不打算招人帮忙,准备等周然开学的,但是现在好像不太行,如果有需要配送的订单,他完全走不开。
最终,贺年还是张贴了招员工的信息,没想到当天就有人应聘,是上次来店里的两个男生,哥哥叫李沐阳,弟弟叫李沐风。
两人问能不能打小时工,每天最忙的点来。
对于贺年来说,这样最好不过。
看着卡里一点点多起来的金额,他心想要再努力一点。
甚至计划了表格把所有花费罗列出来,每完成一笔就会在后边打上勾,照这个进度,明年他就真的可以回去重新读高三了,想到这里,贺年眼底浮现出笑容。
“贺年贺年!”
门口传来青春亮色的声音,贺年抬头就看见储寒从车上跳下来,脖子上挂着副耳机,还染了头大胆的橘红毛,看上去意外的合适。
胜利趴在车窗吐舌头又摇尾巴,眼睛滴溜溜转,胖了不少。
“当当当!我给你送票来了。”
贺年笑着接过票,他很珍惜别人对他的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赶上李沐风送单子回来,他诶了好几声,激动的问:
“你,你那个是VT新人战队的吗?那个打野!!”
“咳,是我。”储寒立刻就装起来了,他伸手扒拉了下墨镜,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买到票了吗?周三下午的比赛。”
李沐风嘿嘿傻笑:“虽然没有买到票,但是心里是支持你们战队的,能给我签个名吗?等你们以后赢了比赛就要不到了!!”
“哈哈哈,当然可以,签在哪里……”
“……”
等人走了后,李沐风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两张票,觉得自己简直太幸运了,打个工还能免费看比赛,他追着贺年惊奇道:
“老板,你怎么还认识职业选手啊?这也太酷了吧!”
贺年想了下,认真道:“好像是因为喜欢吃我做的蛋糕。”
“哇塞,这也行!”
北城那个投资彻底搞砸了,因为政策原因无法启动,两千万赔的血本无亏,包间里一群贵公子在说笑玩游戏,林风濯沉着脸喝酒,一言不发。
严谨实在看不下去了,凑过去坐在他身边儿:
“林少,酒也不是这么喝的呀。”
旁边人附和道:“投资而已,这一行本身就有风险……”
沙发上手机震动,林风濯看了眼消息烦躁的关了手机。
电话又马上响了起来。
“风濯,都几点了还不回来,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包间里一静,严谨坐的近,把电话里的声音听了个清清楚楚,自然听出是谁来了,他有些尴尬的活跃气氛,跟旁边人划拳喝酒。
“行了。”林风濯微微皱眉,拿起桌上的酒猛地灌了一口:
“待会儿回来。”
酒局散了后林风濯叫了代驾,下了车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报的是学校北门这边的地址,整栋别墅黑漆漆的没有人。
已经立了秋,晚上到底是不一样,吹过的风带着点凉意。
林风濯站了会儿才拿钥匙,开灯的声音清脆的有些刺耳,房子很干净,还和装修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居住的痕迹。
玄关处的拖鞋都没拆过,证明房子送出去后,贺年从未来过这里。
胃里阵阵翻江倒海,嘴里不停冒酸水,林风濯踉跄几步走到浴室里,中途还撞到了桌角,痛的他短暂醒神。
吐完整个胸口火辣辣的疼,鼻腔里全是浓烈的酒精味,林风濯靠在冰冷的墙上大口喘气,这次没人给他煮醒酒汤,冰箱里空荡荡的,没有酒酿小圆子。
客厅里手机再次响起,白落俞在饭店订了菜送到别墅,电话被接通的瞬间他冷声质问道:
“你还回不回来?亏我还给你精心挑选了礼物,到底什么意思啊你……”
林风濯直接挂了电话,躺在沙发上,太阳穴突突跳。
他看着消费记录冷笑一声,天天过纪念日,所谓精心为他挑选的礼物,不过是拿他的卡消费罢了,一下午支出二十多万。
不知道躺了多久,林风濯脑子渐渐清醒,有关贺年的画面一祯一祯的浮现,无论是忙碌的,安静的,还是神情专注的,就连洗衣服做饭也是满脸笑意,他好像开始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贺年那样无条件的对他好。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先一步拨通了电话,等了很久,没人接。
林风濯目光放空,他不死心的换了个号码继续打,这很快就被接起。
“喂,你好?”
温软的声音响起,等了会儿见没有人回应,贺年看了看手机不确定道:
“你好,是要订蛋糕吗?不过今天已经关门了,明天行吗?”
林风濯喉咙干涩,张了张嘴,半天才出声,语气带着点委屈:
“年年,我喝醉了,头疼……”
“嘟嘟嘟。”
电话猛地被挂断。
林风濯垂眼看着屏幕,他抬手摸着胸口的位置,空落落的,以前贺年从来不会挂他的电话,说话尾音总是带着愉悦。
他每次聚会喝醉了,贺年都会煮好醒酒汤喂他,把毛巾用热水浸透给他擦脸,然后露出一脸担心说以后不要喝那么多,身体会不舒服。
电话再一次拨出去,冰冷的女声响起,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林风濯心口传来钝痛,贺年把他拉黑了。
是了,他们已经分手了。
周三下午,储寒老早打电话提醒,让贺年别忘了去看比赛,说这是内部券,不用排队。
说起来,这还是贺年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看比赛,好在旁边还有李沐阳和李沐风,让他不用那么无措,两人明显也喜欢打游戏,兴奋了一路。
他们的位置在第三排,陆陆续续旁边都坐满了人,选手早已经到达了演播室,主持人在台上热烈介绍战队,镜头分给储寒的时候,他还不忘耍了个帅。
贺年拿手机拍了张照片给储先生发了过去,等了会儿见没人回,他便收起手机看比赛。
即使有解说员,再加上李沐阳跟李沐风讲解,贺年还是不太懂,只能靠着红蓝颜色分清敌我。
最终VT战队3:2战胜了A城JYG,拿到了进阶赛的门票。
比完赛贺年接到了储寒的电话,说有聚餐,给他们留了位置,贺年不太喜欢这种大型聚会,想拒绝又耐不住李沐阳跟李沐风苦苦哀求。
聚餐的地方定在了赛场旁边的饭店,他们九个人要了大包间,李沐阳兄弟俩不用介绍就已经把场子热了起来,等一一打过招呼后,储寒自豪的介绍道:
“你们前两天嗷嗷直叫,说好吃的那个蛋糕,就是我朋友做的,贺年。”
这么一说几个少年热血沸腾,都表示真的很好吃,夸的天花乱坠,还要了暮色庄园的地址。
贺年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他不太擅长与人交际,只是抿嘴笑着道谢,然后安安静静的吃东西,想早点结束。
储寒边拍照发微博边感叹:
“哎,可惜我哥没来,这可是我首场比赛,多有意义。”
“你哥为什么不来?”旁边的边坦选手发问:
“是不支持你打游戏啊?”
“当然不是,我哥忙着相亲呢,反正他说了,我赢了比赛就给咱战队投资!”
贺年脊背一僵,手上夹的那块小排骨掉回了碗里,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消息还没被回复。
“有钱人也逃不过相亲吗?不过你这是什么神仙哥哥,战队托了你的福!”
“我哥老大不小,也该给我找个嫂子了,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诶,你们看看还要吃点什么……”
“……”
后边的话贺年已经听不见了,他心慌的六神无主,满脑子都是储寒说,我哥忙着相亲呢。
作者有话说:
啊呀呀,马上入V了耶,到时候下红包雨,见者有份~

“啊,不好意思。”
贺年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蛋糕, 表情有些迷茫,包装盒差不多已经打好了, 只能拆开重新弄一遍。
这两天他觉得自己很不在状态, 弯弯绕绕的,有点患得患失, 整个人陷入矛盾和焦灼, 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又具体说不上来是什么。
门口的流浪猫“喵呜”叫唤几声,是上次路边跟着贺年回来那只狸花猫, 此刻小猫用脑袋蹭着玻璃门,来回盘旋又不敢真的进屋,乞求能讨点吃的。
贺年拿了袋饼干蹲在门口喂猫,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去哪儿了。
他眨了眨眼睛想,能跟先生相亲的人一定很优秀吧, 那以后他就不能再去书房看书了, 也不能留宿二楼的房间了, 游戏室也不可以了。
小猫像是感受到他的不开心, 喵呜乱叫, 绕着贺年的小腿来回转,舔舐着他的手背,想讨个欢心。
这种低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傍晚。
贺年穿着拖鞋在厨房做饭,客厅的手机突然响了, 安静的环境里铃声显得格外突兀。
贺年心里莫名格愣了下, 被吓得手抖, 指尖浸出血珠,他在水龙头上随意冲了两下便跑到客厅接电话,贺明兰的声音带着哽咽的哭腔:
“小年,你爸爸情况不好,化疗没什么效果,现在癌细胞转移扩散了,医生说要尽快做手术……”
“要三十万啊年年,这是用钱买命啊!”
安静的屋子里是更悲恸的哭声,贺年从沙发瘫坐到地上没了动作,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一切都有了好的转机,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人生总是这么无常。
“家里还有房子,房子卖了能凑一凑,凑一凑。”贺明兰早已经泣不成声,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不知道是怎么挂断电话的,贺年像被抽离了灵魂枯坐着,手脚一片冰凉,厨房里的水烧开了,电磁炉滴滴滴发出机械的声音。
回家,他要回家。
他跑进厨房关了火,顾不上手上的伤口,又急匆匆的拖着行李箱收拾东西,可是有什么好收拾的呢,眼下最重要的是钱。
家里唯一的房子也没多大,贺岑生病以来几乎掏光了家底,别说三十万了,就算去借,连五万都凑不齐,要是房子再卖了,贺明兰连个落脚地都没有了,这个家彻底沦为浮萍,而且三十万还只是做手术的钱,不算后续治疗费用。
贺年急得咬牙拍打自己的脑袋,爸爸生病了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可三十万不是笔小数目,不卖房子,哪里能凑的齐。
储先生!他最先想到的是先生,但这也是贺年最不愿意开口的人,自认识以来,先生总是在帮他处理麻烦事,已经帮了他太多太多。
他摇摇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这个口,尤其是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变质后,他太贫瘠了,倾囊而出也不过尔尔,根本还不起。
恍惚间,他想到了那份签下的房产证,和林风濯那句,银行卡就放在床头,贺年打开抽屉,死死攥着文件密封袋,里面除了一踏资料,还有钥匙。
房子是林风濯为了弥补高考那年贺年替他挨下的那一酒瓶子,从而错失上大学的机会,再往后就是贺岑出车祸,复读的事情一拖再拖。
他不要房子。
那二十万是他一点一点存起来的,贺年满脑子都是把房产证还给林风濯,他只要那张卡。
一路跑去北门,风堵的他喘不上气来,站在别墅面前腿都是软的,他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悲从中来。
他已经很努力了也无法改变,物质的贫穷带来的远不止痛苦和挣扎,它会剥削你的尊严,灵魂,自尊,就好像书都白读了,只知道二十万块钱能救至亲的命。
开门时贺年手抖得厉害,他不断说服自己,不是白要,是拿房产证去换,玄关处放着两双鞋子,屋子里酒味很浓烈,啤酒瓶到处都是,他往前走了两步。
楼上卧室里传来甜腻又激昂的声音,伴随着身体相碰撞的闷响,内容不堪入耳。
贺年僵在原地,没想这房子里会有人,想走可脚下却生了根似的,手上的文件袋被捏的变形。
直到楼上的躁动停息,梁冬裹着衣服下楼找水喝,看见门口的人愣了下,脸上到没什么敌意,试探着问道:
“你是来找林少的吗?他在洗澡。”
贺年像是一座孤寂的石像,过了良久才开口说:
“你能帮我个忙吗?”
梁冬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眼前的少年跟上次盛气凌人的那位不一样,很让人有好感,估计是林少之前包养的情人。
”你说吧。”
“卧室床头有张卡,你能帮我……”
“是这个吗?”梁冬从衣服兜里掏出张灰白色的银行卡:
“林少已经给我了,说里边有二十万,他包了我三个月,真够大方的!”
自从酒吧那次过后,梁冬就惦记上了林风濯这个长得帅又有钱的金主,反正被谁包养都一样,各取所需罢了,他本以为是露水情缘,没想到几天前再次接到金主的电话,只说喝醉了报了地址让他过来煮醒酒汤。
“诶,你怎么走了——”
看着仓惶离开的人,梁冬觉得莫名其妙,喝完水上楼,林风濯围着浴巾出来,问他:
“跟谁说话呢?”
“这得问你呀林少,估计是你之前包的的小情儿吧,没说个所以然又走了……”
林风濯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他还说了什么?”
梁冬很会察言观色,见这个情况大概明白了点什么,他摊手坦白道:
“就提了下银行卡,你前天给我的那张,我可没说什么重话,他自己走的。”
林风濯低骂了句心情却好了起来,那是一种隐秘的胜利姿态,看来贺年找的那个男人也不怎么样,否则怎么会因为钱来找他。
他认识贺年这么多年,太清楚他骨子里的脾性,看着软弱实际上是个死脑筋,否则两人就不会因为包养的事情闹翻。
不着急,等到走投无路还得回来求着找他,到时候再把人哄回来,日子还会像以前一样。
贺年浑浑噩噩的坐上了回里城的高铁,大晚上时间太着急了,只买到了站票,就那样匆忙的关了店,都没来得及跟李沐阳兄弟俩打招呼。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贺岑闭眼躺在病床上,六人间的病房有些拥挤,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贺年正要推门就被人拉住了。
贺明兰把手里的塑料盆放在门口,里边是洗好的毛巾和香皂,她捂着嘴才没哭出声,拉过儿子去了旁边的走廊。
“年年,你爸爸还不知道这件事,妈妈只是说是个切除小手术……”
依照贺岑的脾性,宁愿等死也不会接受治疗,钱没了房子没了,以后妻儿还怎么生活?手术都是有风险大,万一倾家荡产却失败了呢?
母子俩抱在一起。
下半夜贺岑被转入ICU,人已经昏迷不醒,贺年把身上仅有的钱全部取了出来,两边的亲戚能借的都借了,号码簿被一个个划去,赔笑求人的话说了个遍,几百几千的凑,总不能坐以待毙。
卖房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自家修的房子,地段又不好,就算有人愿意买也一时间拿不出来钱。
贺年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了个通宵,腿都麻了,他甚至想过卖血,卖肾去换钱,以前看电视听说一个肾也不影响正常生活,但这些事情是违法的,他没有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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