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什么坏心思啊!
真以为自己是魅魔吗,厉沉舟吃了就食髓知味……
说不定呢?
“……”
纪眠严厉的制止了自己这种少儿不宜的想法。
咳咳,这可是正经小说,绿色/网站,想这些是会被口口的!
厉沉舟翻动一页文件,楚望钦把复印的资料给他留下了,扔下一句“那你自己看着办,留他们对嫂子也不好”,便大步离开。
厉沉舟撑着额角,眸中神色淡淡。
楚望钦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留着他们,东山再起,难免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威胁纪眠。
只不过……这件事,他不能来做。
眼睫垂下,遮住眸中一点暗光。
他抬手拨出一个电话,滴滴两声,被接通:“上次让你查到纪氏产品导致人精神失常的那几户人家,资料再调一份过来。”
他不做。
总有人要让纪氏死。
临近下班时间,他准备出门见个人,江予谦跟在他旁边跟着,刚到公司楼下时,几个年轻面孔在一旁等车。
他们的谈话声,不可避免地落在耳朵里。
“要小年了,今年打算怎么过啊?”
“还能怎么过,当然是回家看一趟老人,陪他们说说话,就当放松了。”
“我也准备这样,不过听说咱主管准备休年假去旅游,靠,真羡慕。”
“可是这个点出去旅游的人是不是有点多?上次国庆假期快把我挤死了。”
“不知道,可能是去国外吧,我还没出过国呢,国外应该没国内挤吧?看风景就是让人心情好,还促进感情呢。”
“我也想出国旅游!!”
“别嚎了,谁不想呀!”
“……”
厉沉舟站在一旁,视线有几瞬游移。
像是察觉到他的若有所思,江予谦抬眸看了他一眼,说:“厉总,走吧。”
“嗯。”
上车后,司机向他们两个人问了好,江予谦坐在副驾驶,天色已经黑透了,厉沉舟半边侧脸隐在黑暗中,明灭的光影打在他的下巴,映亮浅色的唇。
修长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点了点,车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节假日旅游人数变多,如果一定要去,有什么值得一去的地方么?”
蓦地,他忽然开口,沉静的嗓音像是将这黑夜划开。
江予谦没什么犹豫的,观察人心他最擅长,开口问:“厉总想要长期玩一玩,还是短期旅游一下?”
厉沉舟略微偏过脸:“大概一两个月左右。”
江予谦有些惊讶的静默片刻,他在利士做了这么多年,还没见厉沉舟休过这么长的假。
但也仅仅是几秒,他便反应过来:“之前放假我也去过许多个地方,如果想去旅游放松,可能H国和K国比较适合,那里现在天气不错,温度适宜,可以考虑一下。”
厉沉舟轻轻颔首:“还有什么推荐?”
江予谦又想了想:“R国现在景色更好,但是更冷一些,如果想去,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旅游地点。”
厉沉舟唇边微微牵起:“好。”
江予谦回头看了眼他的脸色,他其实很少从这位大老板脸上见到什么真心实意的笑,厉沉舟平日里笑的越深,说话越狠,还记得有一次,一位不会看眼色的老板想要塞给厉沉舟几个陪酒,厉沉舟微微笑着,用最平淡的语气,让小老板和那几个陪酒青年滚蛋。
厉沉舟并未察觉,看向外面的景色,眼前好似闪过纪眠柔软的,弯弯的眼角。
心口忽然揉出些波澜。
停顿片刻,像是无法抑制,他拿出手机,找到纪眠的对话框。
早在很久之前,他便知道,纪眠的头像是一只漫画橘猫,毛发蓬松柔软,像是个球,撅着屁股打盹,鼻子上还有一个小鼻涕泡。
简直像极了纪眠。
手指滑动的片刻,他便拨出了电话。
电话叮叮叮的声音响在耳边,他伸出指尖,按了按蓝牙耳机,纪眠那边才缓慢地接了电话。
入目像是一片朦胧的漆黑,紧接着,白色一闪而过,床边的小桔灯被按亮,纪眠一张小脸上是刚睡醒的朦胧,脸颊上还泛着粉,半张脸窝在棉被里,被压的溢出一点点软肉。
“怎么啦……”纪眠的声音有些沙哑,很软的腔调,揉了揉眼,“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厉沉舟心尖像是被人轻轻揉了一把,蓦地塌软下去,喉结滚动,问:“在睡觉?”
“嗯。”纪眠抱着被,懒洋洋的哼出声,又无意识的蹭了蹭,“我好困。”
撒娇一样,厉沉舟诡异的觉得满足,唇边牵出一点笑意:“眠眠做什么了,这么困?”
“……”纪眠清醒了几分,咕哝了几句,含糊着说,“没做什么……就是困。”
像是底气不足似的,他揪着被子把脸在里面了埋了埋,手指关节像是精致的人偶娃娃,带着点粉,漂亮又干净。
厉沉舟磨了磨唇齿,指骨微微捏紧,淡声说:“眠眠把脸露出来。”
纪眠被吵醒其实有一点不高兴,这会儿挣扎地拍了两下床,露出小脾气,才慢悠悠地把自己挖出来:“露出来干嘛?”
“我想看着你。”厉沉舟平静道。
漆黑的眸子,深邃的眉眼,厉沉舟双眼皮褶皱很深,眼尾上扬,带着点邪气,但此刻却沉静下来,仿佛被朦胧的光影披上一层柔和的纱。
纪眠的脸有点红,像是被蛊了一秒,眨巴眨巴眼,有点害羞的垂下睫毛,结巴道:“嗯……嗯,怎么突然这么说?你在哪,几点回来?”
最后两句秃噜一下说了出去,纪眠像是找到可以逃避的话题,把灯调亮了一点,露出他修长柔和的脖颈线条,白腻的皮肤没入真丝衣领,衬得他反而更加清纯。
许是无法解释缘由,厉沉舟停顿片刻,唇角弯着:“我有点事情,要晚一些才能回去。”
像是想到什么,他又添一句:“眠眠不要等我,自己要好好吃饭,多喝一碗汤,最近天气太冷,要注意身体。”
跟叮嘱小孩儿一样,纪眠轻轻撇嘴,但又觉得心跳逐渐加快了。
“我知道了。”纪眠拉长声音,想了想,还是没开口,只说,“那我要去吃饭了,你把电话挂掉吧。”
厉沉舟轻轻“嗯”了声,纪眠磨磨蹭蹭起身,心里那股感觉强烈到无法忽视。
在厉沉舟挂电话的前一秒,他听见纪眠轻快的声音:“那你要早点回来。”
黑暗中,厉沉舟怔愣片刻,轻轻弯起唇角。
纪家彻底倒台的消息,比纪眠想象中更快传来。
而纪家因为涉嫌不可言说的灰色产业,包括纪老爷在内的许多高层领导,都被抓了进去。
纪眠在一个清晨得知这个消息,愣了片刻,忽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莫名有些不安。
不是为纪家的命运而难受,反而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悬着的那颗心放下了,另一颗又却悬了上来。
纪家进去了,是不是说明他安全了?
纪眠闲得无聊,防止自己东想西想,他逛荡去了后院的池子,这里被养护的很好,一池子鱼,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供给的氧气和温度,冬天也没有结冰,一个个膘肥体壮,看起来就非常健康。
纪眠伸手在鱼池子里划拉两下,一旁浇花的阿姨见了,笑了笑:“夫人想喂鱼?我给你找一点鱼食?”
纪眠想了想,点了点头,他现在有种宁静的混乱感,适合做点修养身心的运动。
比如……喂喂鱼之类的。
阮言其实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但他心里很乱,所以没有接通,给挂断了,他不想听阮言的指责,也不想听见期期艾艾的诉苦,秦家最近也很不景气,但以主角攻受的感情,阮言最后的结局应该不算差。
一个真实的世界,没有只手遮天的本领,谁是主角,只是一步错的问题。
他在里面推波助澜,两家都坑过,两家都得罪,现在只想赶紧隐身,不再出现。
不知不觉间,利士像是真正的主角,被厉沉舟带领着,一步一步走向巅峰。
思绪游荡间,阿姨已经拿来了鱼食,纪眠有一搭没一搭地喂着,忽然的,余光瞥见角落的一个盒子。
准确来说,那是个灰扑扑,看起来有些年份的……狗窝?
后院他常来,在前期他不好意思乱逛,后来天气冷了,也不太爱在室外,角落里有什么东西更不知道了,纪眠眼睛一下子瞪的滚圆,很好奇的探头,仔细看了看,真是个狗窝,木头材质,小房子形状,上边好像还刻了字,可能是狗狗的名字?
他探头打量的目光太炽热,张伯不知何时站了过来,笑着问:“夫人在看‘饼干’的窝?”
“啊?”纪眠回头,坐的椅子不稳,差点摔个屁墩,被张伯和阿姨赶紧拽住了。
纪眠有点尴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连忙转移话题:“饼干?这个房子的小狗叫饼干?”
“是啊。”张伯轻轻点头,“是先生小时候就养的一只边牧,很聪明的,什么都会,但是在先生18岁时就去世了,后来搬家,先生就把这个窝拿回来一直放在那里。”
“那怎么不再养一只?”纪眠有些伤感,话出口,又明白过来,或许厉沉舟是不想再次经历永远失去,才会一直不养。
张伯叹息:“普通大型犬狗的年龄一般都停留在9到12岁,对比人的一生,还是太短。”
纪眠的头垂了下去。
……心情变得有些沮丧。
是啊,狗狗的寿命很短,在人漫长的一生中,也只不过是匆匆十年,过客而已。
那人与人呢?其实想了想,人与人,若是没有缘分,那便更短。
纪眠捏着手指慢慢走了回去,坐在凳子上,托着下巴,心中感情,复杂难明。
这种郁闷和不安一直持续到厉沉舟回来。
厉沉舟下班下得很早,准时就回来了,纪眠正在用电视看一集象棋对战,看的非常认真,厉沉舟走过来都没发现。
眼前被挡住一块,纪眠抬眼,才看清是他,厉沉舟脱下手腕上的一块表,目光落在他身上,轻轻皱了皱眉:“怎么没有吃饭?”
纪眠眨了眨眼,慢吞吞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厉沉舟平静道:“因为你的碗筷干干净净。”
纪眠有些懊恼。
真是个笨蛋问题,厉沉舟好像一直都喜欢聪明的,连狗狗都养的边牧,他很多事情都处理不好,笨笨的,这让他心情更加郁闷。
他的眉头轻轻蹙起来,贝..齿无意识地咬着一点点唇,厉沉舟扣住他的手腕,轻轻将他拉了起来:“吃饭去了。”
“哦……”
一顿安静的晚餐过后,临睡觉前,厉沉舟照例喝药。
纪眠站在他旁边,瞥了眼一旁装药的盘子。
怎么没了。
怎么药都喝光了?
他顿觉头皮发麻,厉沉舟端着药一饮而尽,锋利的下颌线条仰起,纪眠心里开始紧巴巴。
今天的喝完了,岂不是他明天就要挨日了。
厉沉舟喝完药,纪眠从旁边推过去清水,眼巴巴地看他喝完。
厉沉舟将一杯喝净,很自然地扣住纪眠的手腕:“睡觉了。”
纪眠慢悠悠的,像是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边,踢掉鞋,爬到床上,心情又是紧张,又是郁闷,灯被按灭,他刚躺下没两秒,就感觉厉沉舟从后背抱着他。
他本就骨架纤细,厉沉舟比他大很多,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趋于极其成熟的成年男性身体,肩背宽阔,将他拥着,像是能把他整个人盖住。
纪眠一顿,没动,沉沉哑哑的声音低低的落在耳边:“不开心?”
纪眠心中涌现出有些难表的感觉,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有点儿。”
厉沉舟宽厚的胸膛热腾腾的,又轻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纪眠也说不清楚,更多的是一些情况杂糅在一起的不安和沮丧。
但纪家今天倒台,即使他不说什么,也有可以解释的缘由,
他没吭声,便感觉自己的耳垂被捏了一下,果然,厉沉舟脾气很好的说:“不想说,那就不说了。”
“眠眠转过来。”
纪眠的心跳加快了一点,犹犹豫豫的转过了身,在黑暗中与厉沉舟四目相对。
厉沉舟揽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和往常那样,像是在哄人,嗓音在这寂静的黑暗中,显出几分低哑温柔。
“拍拍就好了,”
“拍拍就好了。”
纪眠的眼眶忽然有些酸,但又止住了,心中像是涌上什么,仿佛奇妙的安心下来,他轻轻伸出手,回抱住厉沉舟。
半晌,头顶像是落在什么,他有些迷茫的抬脸,额头便蹭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那是厉沉舟的唇。
不知是不是看不见,厉沉舟的唇从他额头停顿片刻,又往下缓缓移动,细密的吻像是羽毛一样落在脸上,痒痒的,直到停留在鼻尖。
纪眠不知怎么了,像是被蛊惑一般,轻轻扬起了脸,
鼻尖错过,他的上唇堪堪碰到厉沉舟的下唇。
“眠眠。”厉沉舟的声音压的喉头,格外的低,格外的哑,带着点撩人的勾子。
纪眠闭上眼,睫毛像是颤抖,很小声地“嗯”了一声。
下一秒。
他被厉沉舟吻住。
唇瓣被含住,轻轻地舔舐摩挲,很温柔,很缠绵的,舌尖抵着他的齿关顶进去,带着淡淡的中药的草药香,舔着他的上颚,酥痒的感觉传遍全身,纪眠忍不住抓住厉沉舟胸前的那块衣服,整个身体都在轻轻颤抖。
纪眠被他吻的喘不过气,从鼻腔中无意识的轻轻哼出声,很娇气的,厉沉舟喘气却猝然沉重几分,按在后背的手克制地蜷缩了一下,抚上他的后颈,轻轻摩挲,感觉怀中人蓦地轻颤,更加用力的吻回去。
空气粘稠而黑暗,纪眠的感官仿佛都被夺走,只剩嘴巴强烈酥麻的触感,一吻结束,他喘息着将下巴搭到厉沉舟的胸膛,感觉脑袋很晕,又很安心。
这是一个清醒中的吻,又刚好在黑暗中,他没有那么多害羞。
后背被轻轻的抚着,带着安抚的味道,就在他放松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屁股被轻轻捏了一下。
他脸上蓦地变得很烫,热度逐渐蔓延到脖子,感觉自己好像被占便宜了,可能是今天厉沉舟还不能行房,那帖药给他的安全感,也可能是很安心,很放松,他的胆子在膨胀,忽然想占回去。
蓦地,厉沉舟觉得自己腹部搭上了一只柔软的手。
他微微一顿,声音很低的问:“眠眠在干什么?”
纪眠其实放上去就有些心虚,但此刻已经没有回头路,吭哧了一下,很虚张声势地说:“嗯……在摸你的肚子和我的肚子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哦?”厉沉舟的嗓音像是有些烫,落在纪眠耳朵里,更是惑人,低低哑哑的,“眠眠说一说,有什么不一样?”
纪眠耳朵那块被热气烧的都有点发麻了,硬着头皮继续摸,很认真的想了想,咕哝道:“我觉得……你的有点硬。”
很单纯的话,又很天真的口吻,但从纪眠的口中说出,却莫名的撩人,厉沉舟的呼吸突然重了几分,捏着手下的窄腰,意味不明的摩挲两下。
像是塞壬妖王一般,纪眠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蹭过自己的耳朵:“那眠眠觉得好摸吗。”
纪眠像是被电了一下,有些无措,又有些羞恼,梗着脖子道:“一般般啦。”
厉沉舟停顿几秒,像是气笑了,低头与他耳语,像是吹气一般的问:“一般般,眠眠怎么还一直摸?”
纪眠不吭声了,垂下脑袋,抵着厉沉舟的胸膛,半晌,才听他底气不足地咕哝几声:“……就摸。”
“就摸就摸。”
翌日醒来,不知何时,北方的天,窗外又糊了厚厚的一层雪。
纪眠从一个暖烘烘的怀中醒来,天气冷,即使开着暖气也能感受到温差的变化,还没睁开眼,便习惯性地往热源里拱了拱,把脸埋进去蹭了蹭,很留恋这一份温暖。
缓了片刻,他才稍微清醒,纤长的睫毛抖了抖,迷茫的睁开眼,刚抬头,便惊奇的发现,自己正像是只猫咪幼崽一般窝在厉沉舟怀里,腰上搭着厉沉舟结实修长的手臂,沉沉的,是一个十足的保护姿势。
刚醒来,脑子还处于缓慢开机的状态,纪眠一头柔软的黑发不安分的支棱着,乌黑的大眼睛闪过迷茫,他现在正处于厉沉舟锁骨往下,胸膛那块,往上一瞥,就是厉沉舟干净利落的下颌线条,和凸起的喉结。
纪眠脑子发懵的看着这一幕,暖和的他不想起来,盯着看了数秒,厉沉舟也不像是要醒过来的样子,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好奇,他悄悄的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厉沉舟的喉结。
嗯……有些凸起,滑滑的,也没什么特别嘛,跟自己的差不多……
他一边想,一边兴致阑珊的收回手,头顶猝不及防的传来一道懒沉的声音:“眠眠摸够了?”
纪眠吓到呆了一瞬,很是心虚的摸了摸鼻尖,愣愣回答:“你怎么醒了?”
“刚醒。”厉沉舟长臂一揽,将他更紧的抱在怀中,长睫垂下,眼睛还是闭着的。
闻言,纪眠有点愧疚,忙问:“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厉沉舟唇角轻轻牵了牵,顿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对不起……”纪眠犹豫地回抱住他,很心虚的,“我刚才就是想摸摸看……”
一阵低笑。
随着胸腔的震动,传到纪眠的耳朵,震的指尖都有些发麻,就听厉沉舟心情很好的把下巴搭在他的头顶,说:“逗你的,我早就醒了,眠眠。”
一时间,纪眠又是无奈,又是羞恼,但想不到什么惩罚措施,只能拿额头轻轻撞了撞厉沉舟修长的锁骨,跟头小牛犊一样气鼓鼓的说:“我要去洗漱了。”
厉沉舟的声音带着点清晨刚醒来的哑,低低的“嗯”了声,就放开他,两个人一起下了床。
纪眠从旁边的钟表上一瞅,才发现现在已经8点半,按理说厉沉舟这个时间早该去上班,他刚才还以为自己今天醒的格外早呢。
他随口道:“你怎么今天没去上班呀?”
“今天上午不去。”
纪眠闻言一怔,厉沉舟不去,肯定有他的考虑,不再说什么,去了洗手间。
他们卧室的洗手间很大,一面嵌入墙体的镜子能把他们两个人都照进去,纪眠一手拿着水杯,一手咕噜噜的刷牙,厉沉舟单手撑在台面,纪眠从镜中看了看他们,有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温馨,让人内心平静。
他停下来,双眼弯弯,笑着问:“你看我们两个人嘴巴上的泡泡,像不像两个白胡子老爷爷?”
说完,他把牙刷拿出来,学着老人的声音咳嗽了两声,厉沉舟也停下了,目光沉静地望着他,有种说不清的温柔。
没人说话,纪眠感觉有点尴尬,他说这话只是单纯觉得像,没别的意思,轻轻眨了眨眼,厉沉舟却忽然抬手,点了点他的鼻尖,低声说:“是很像。”
“像是眠眠和我都老了。”
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好像他和厉沉舟真的一路相伴到老,纪眠默默没说话,厉沉舟便道:“今天我们出去一趟。”
纪眠有些意外,呼噜噜漱了口,把水吐出去:“出去要做什么呢?”
厉沉舟抽了毛巾来帮他擦嘴巴,纪眠乖乖仰着脸让他擦,忍不住催促:“是不是要买什么东西?”
厉沉舟轻轻牵唇:“是,要买些首饰。”
纪眠黑润的眼睛转了转:“要买给伯母吗,伯母他们小年也不回来?”
厉沉舟轻轻“嗯”了声,自然地捏了捏他的脸:“对,我们也不用去。”
“哦……”纪眠想了想,很自然的问,“那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过呀。”
厉沉舟动作一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唇角轻轻扬了扬:“对,只有我们两个。”
纪眠心里莫名有些痒,他盯着厉沉舟的那一小片睫毛,问:“原来你上午不上班是因为这个。”
“是。”厉沉舟眉梢微微抬了抬,“但又不完全是。”
模棱两可的话,吃过早饭,坐上车,纪眠也没寻思明白。
开车的是小马,因为下了雪,路面的雪还没有来得及清理,车子行驶得有些缓慢。
等到了地方,纪眠跳下车,抬头看了看,是一家很有名的珠宝店。
上次他因为生病没能和厉沉舟一起来挑选,现在也算是圆梦了。
他随着厉沉舟一同进去,有些好奇的左右打量,漂亮的服务人员为他们介绍新款,纪眠和厉沉舟头挨着头在那看。
“这一款是我们的秋季新品,主石是星光蓝宝石,用花环藤蔓围绕,外缘点缀红宝石和红玛瑙,非常衬人。”
“这一款也非常漂亮。主石是无烧紫色蓝宝石,玫瑰的造型,下面坠着珍珠,非常立体有层次。”
“这个是……”
介绍了一通,纪眠选择困难症也出来了,拧拧眉,他觉得都很好看,求救似的看向厉沉舟。
厉沉舟抿了下唇,点了点其中的几款:“这个,和这个,给我包起来。”
服务人员微笑着应下了,厉沉舟又道:“对戒的话,有新款吗?”
服务人员领着他们来到一旁:“先生,可以看看这几款。”
纪眠在旁边悄悄问:“你还记得伯父伯母戒指的尺寸啊?”
厉沉舟抬眸看了他一眼,纪眠便和他一起挑挑选选,时不时出主意:“我觉得这个适合,这个也好看,一看就大气。这个,这个也好看。”
厉沉舟唇瓣微动,低声问:“以你的审美来看,哪一对的款式你更喜欢?”
纪眠纠结了片刻:“这对吧,这对绿宝石的款式我更喜欢,但是上边有点太花了,简约一点我觉得会更好看。”
他说完,厉沉舟便点头:“拿出来试一试。”
“诶?”纪眠歪了歪头,“谁试一试?”
厉沉舟:“你。”
“我试试干嘛?”纪眠这样问着,也伸出手,女戒稍微有点紧,男戒又太宽。
“你的手指比较细。”厉沉舟这样回答。
纪眠没听明白,就听厉沉舟道:“量一量他的尺寸。”
服务人员依言量了一下,报了一个数字,厉沉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纪眠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带去付了账。
他在旁边犹豫了一会儿,没好意思开口,等上了车,才眼巴巴地问:“刚才你怎么没买戒指啊?”
“只是看一看。”厉沉舟道。
“哦……”纪眠不说话了,从旁边找了块刚才买的小蛋糕吃,途经一个地方时,厉沉舟下了车。让小马先送他回家。
纪眠估计他是去上班了,又打开买来的首饰看了眼,顿时满意,真漂亮。
而且这次,是他和厉沉舟一起精挑细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