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养我众将士—— by稼禾

作者:稼禾  录入:12-22

戚昔从燕戡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往边上走了两步子。燕戡跟狗皮膏药似的, 又贴了上去。
戚昔闷头摘菜, 任他在耳边念叨。
燕戡逮住他衣角, 小声道:“夫郎,你理理我……”
勉强听得见一点燕戡声音的阿兴望天:为什么从来没有这一刻觉得自己主子如此讨嫌。
人多, 半个时辰不到便把菜摘完了。
菜送回去之后, 阿兴估摸着一个篮子放两样。再把府里剩下的种子一包,垫在篮子或者放包袱里。
确保一个不漏, 当即开始往府外送。
戚昔还以为叫些人来帮忙, 但燕戡直接拿了张写满了的纸递给阿兴。紧接着, 常河又从府外进来,身后跟了几辆车。
戚昔瞬间认了出来:“是商队的人。”
燕戡:“嗯。”
他揽着戚昔的肩膀,将他带离这个院子。“剩下的就交给他们, 东西都会送到的。”
马车从将军府驶出, 沿着东、北、南几个方向离去。
东边,野树弯村。
今日太阳也好,到中午阳光烈了, 杜家一大家子都待在家里没有出去。
高栋梁今早也从村后头的梢山沟村过来,找杜属善说话。
“今年的天气属实要比往年好多了。旱也没旱几天。”
杜属善苍老的手搓着叶子烟, 虽然背脊佝偻,但人精神头很足。“是没旱几天。再不久就要收谷子了, 不要下大雨就好。”
快要成熟的谷子经不起雨打。
“我跟着你种那麦子也长得好。”高栋梁说到这个, 脸上泛出喜色,“那麦穗都跟别人的大不同。”
杜属善:“麦子要种, 你那些牲畜更是要好好看顾。”
“这我还不知道。”
“还有之前说的堆肥的法子我用过了,好着呢。为了几个钱,我婆娘都撺掇我去山上捡粪了。”
说着,他看向门外湛蓝的天,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日子啊,可算是有点盼头了。”
“好像去年将军去了一趟京都,再回来就跟开窍了似的,又是羊粪又是堆肥的。”一旁杜勇全媳妇王夏芒忽然道。
杜勇全:“可不是,今年咱斜沙城都知道将军是个会种地的将军了。”
“爹,你说将军从哪儿知道的啊?”
杜属善沉下脸:“不该问的别问。将军对咱们好,你深究什么。”
杜勇全干巴巴地笑了笑:“哦。”
他媳妇看他被爹凶,转了个话题:“将军年纪不小才有夫人。夫人肯定好看,将军长得也俊,那娃子指定好。”
高栋梁胳膊撑着膝盖,好奇:“前儿不是满月,你们送什么了?”
杜勇全:“老母鸡,正好给将军夫人养身体。”
高栋梁嘿嘿笑了声,瞧着有点贼:“要不是不能弄出动静,我打算送羊的。”
“那叔你送的什么?”
“羊腰子。”
“嚯!”
“杜家的!杜家的人出来一下。”
杜属善抬头看向门外,自己的儿子已经冲了出去。
“怎么了?”
“给,你家的。”常河拎着捆着爪子的老母鸡塞过去。“下次别送了,不然还得跑来送回来。”
“这、这不是我家的……”
杜属善背着手打断他:“这不是我家的鸡。”
常河:“哟呵,这是我第十次听到这个借口。”
他把鸡往前递了递:“要不要?”
杜勇全也反应过来,立马后退一步:“反正不是我家的,不要。”
常河卷着马鞭,扬了扬下巴。“行,不要是吧。那我带来的菜种也别要了,反正没多少。”
“走了啊!”
说着他一扬马鞭,真就毫不犹豫。
“诶!要,要!”
杜勇全只觉面前黑影一闪,站在旁边的老爹跑了。
他连忙追出去,心跳到嗓子眼了:“亲爹啊,你年纪大了,跑什么!”
“要!那小将,我们要!”
常河停下马儿,笑了一声。“早说不就好了。”
他转身,往那个灰布包袱里掏了掏。“给!”
巴掌大的小纸包,附赠三个辣椒一个西红柿。
“就是这俩菜,青椒跟番茄。”
“种子不多,先育种后移栽苗。你们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下一家还要送,走了啊。”
杜属善小心翼翼拿着青椒看了看,又将那红艳艳的番茄捧着。“可好看。”
“那个,瞧着他也要往梢山沟去,我就先回去了啊。”高栋梁盯着两样菜看了看,立马走。
杜属善拿上种子,脚程飞快地往家里走。“回去看看这菜怎个吃。”
一天的时间,常河跟商队的人一个村一个村地走过。
杜属善吃完中午的辣椒炒油渣跟糖番茄,立马背着手出去溜达。
再又去别家蹭了凉拌茄子,玉米粑粑,土豆炖肉等等一系列的菜之后,背挺直了不止一点儿。
斜沙城的菜不多,能吃的就那几样。现在忽然有了新鲜的菜,且还有种子……
一时间,杜家又被堵住。
连村长也坐在了杜属善家里。
他道:“老杜,你说说怎么种,这菜籽就这么点。得小心。”
“那小将不是说了吗?”
“这种子可贵。”
那就是自己不敢。
杜属善摇摇头:“行,我种的时候叫你们。不过我可不敢保证都能种出来。”
“自然,自然。”
众人得了允诺,各自散去。
杜勇全问他爹道:“爹,咱要是先种出来,是不是可以拿出去卖了多挣点钱?”
“看将军这样子,是想让咱每家每户都吃上这些好菜。卖什么?这点都不够吃的。”
“倒不如多育点种子出来,好给将军看看咱也有用。”
八月,地里谷子彻底变黄。
长长的穗子瞧着沉甸甸的,这都是后头一年的粮食。
杜家的小山坡上,一家人出来抢收。
“老杜,你家这谷子可真好。”家里谷子没熟的,纷纷过来帮忙。
大家伙儿都想知道,用了这羊粪,后头又是浇粪肥的,这谷子到底涨了多少斤。
山坡上这块地不大,不到半个上午,穗子就割完了。
谷子摊开在打谷场晒。
没两天之后脱粒称重,村里人都来围观。
打谷场上都是人,好在是下午,只剩下一层朝霞铺满天边。不算太热。
“五十斤!”
“一亩地比去年整整多了五十斤!”
“这么高!”村长扒开人群,看着纸张上记录下来的数字。
杜家那块地本来就是次等的旱地,杜属善能把那块地种出来一百多斤一亩就已经是了不得了。
但只一年,一亩多了五十斤!
一亩虽少,可要是家里有十亩地,二十亩地的,那岂不是能多五百斤,一千斤!
多出来的这些,到了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再省一省不就不用饿肚子。就算是天天喝粥也能喝饱了!
一时间,村长、所有围观的村民激动得围着这麻袋里的谷子看。
嘴上不停地念叨:“这谷子好,这谷子好啊!”
说着不知哪里传来哽咽声,好好的大老爷们儿,接连跟着红了眼眶。
杜属善捧着自己的谷子,手隐隐发颤。
杜勇全握住他的手,担忧道:“爹。”
杜属善握住他的手,声音苍苍:“爹是高兴。”
这么多年了,总算看到希望了。农人一辈子不就靠着这么点地吗?
可以前地里不出粮,他杜家穷,也大多是次等的旱地。
要养活一大家子的人啊。
他能不好好种吗。
他是一点一点捧着那半点不肥的黄土,昼夜看着,寒暑伺候着。这才长出了粮食。
说他会种地,不过是迫于无奈。一切的一切容不得他一点不小心。
好了,这下好了。
想到送到将军府那次次被退回来的东西,想到那送来的种子。杜属善背过身去,佝偻的肩膀颤抖着,缓缓抬手擦了擦眼睛。
他算是知道将军要做什么了。
“这日子,肯定越来越好。”
杜勇全看得不是滋味,扶着他爹的手,坚定道:“肯定。爹,我肯定跟着你好好种地。我儿子也跟着你种……”
“嗷!疼!”
杜属善结实的手狠拍在他背上,不忘数落他:“你就算了,还想让孙子跟着种地。我杜家就不能出一个读书人!”
“能……能,爹我错了!”
与野树弯村相似的一幕在各个村子里发生,这个盼来的秋季,像落在干涸土壤里的一滴雨,让地里干涸得要死亡的弱苗的希望。
是农人的希望,丰收的希望。
八月是农忙的季节。
收谷子、收麦子,地里春季种下的庄稼都要趁着这个时候赶快收割下来,晒干,贮藏。
太阳依旧热烈,农人躬耕,不畏炽热的阳光。紧盯着地里的庄稼。
沟壑满布,泥土一样颜色的手捡起地里掉落的穗子,一粒不放。
北边大营。
焦西河站在路边,看见风吹麦浪,晒得黢黑的脸上尽是笑。
他手下专门负责屯田的将士们尽数下地,以一个个方块形状的地块为单位,各自收割而去。
天高旷远,蓝色干净得近乎透明。白云团团,像草原上的绵羊,三两只在这方天幕落单。
阳光正好。
“将军!你也要下地?”焦西河有些懵。
燕戡:“废话那么多,快点收。要是有一点损失,你每天少□□。”
“那可不行!”
戚昔撑着燕戡强制塞到手里的伞,闻言笑了一下。
他撑伞绕着田块一一去瞧。阿兴跟在他身后,嘚吧嘚地说着这边的情况。
戚昔是第一次来,与这边比起来,府里的那点地简直不值一提。
几百亩的地格外平坦,长河弯弯如一条银链从中间流经。两岸的谷子硕果累累,金黄灿烂。风拂过,满是谷子的清香。
“这边的地厚,但缺水。所以往年也种不出多少粮食。今年肉眼瞧着是要比去年壮实些,就是不知道最后能得多少粮食。”
阿兴长叹:“要是这里有大清河那么多水就好了。”
戚昔问:“往年亩产多少?”
“一百斤出头,百五十斤都没有。”
谷子,也就是没脱壳的粟米。在戚昔的上辈子,普遍一亩地能到四五百斤,现在的一百出头。比较起来,上升的空间挺大的。
戚昔安慰他道:“要是一直好好保持肥力,再选育良种,慢慢的就会看到效果。”
这里的土层厚是个优点,就是缺水。
这个地方有一条山上来的河,里面的水是雪水。将士吃喝跟种庄稼都是靠着这个。
单靠这一条河来灌溉这一大片的地,时间长了,河水不至于断流,但流量肯定要少不少。
就像阿兴说的,这里有大清河那么多水量就好了。
大清河是北地最大的一条河,从却蒙山发育,一路汇聚各个支流,往东北而去。
戚昔望着这连片的地,看着人若小小的蚂蚁一样在其中劳作,就为了一口吃食。
他眼珠微动,轻声道:“其实要是有那个余力的话,可以修水渠。将大河里的水引过来。”
“郎君有办法!”
耳边炸响,阿兴兴奋的声音闹得戚昔有点耳朵疼。
戚昔偏了偏头,无情打破他的兴奋。
“没那么容易。”戚昔回看,目光落在了地里忙着收割的燕戡身上。
“若真要开始,无疑是个巨大的工程。一年两年都不一定行。”
造大坝,建水库,挖水渠……在这个地方,无论哪一项都要人力来。
且不说现在内忧外患,燕戡两边都需要防着。也不知道抽不抽得出这么多的精力。
阿兴还是亮眼泛着光,半点不死心:“郎君,要不你先跟将军说说,要真的行,咱就做。”
戚昔看他:“你们这地要一直种下去?”
“呃……”阿兴挠头傻笑,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知。但要是粮食够,肯定不会一直种下去的。”他们是来打仗的,又不是来种地的。
那要是不种了,这地儿离城里又远,要是给百姓,应当也没人乐意来。谁家种个地要离家二十里。
戚昔:“一步一步来吧。”
若真要一直种,这水渠必定是要修建起来的。
走了一圈儿,戚昔额角出了些汗。他原路返回,见燕戡那块地已经收了一半出来了。
戚昔抬眼望着着天。碧蓝如洗,浩瀚苍茫。这般纯净的苍穹也就只有这里见得多了。
“阿兴。”戚昔被太阳刺得闭眼,“让后厨把我们带过来的凉茶煮了。”
“是!”
阿兴跑了,戚昔也不在外面站着,进了帐篷里。
这营帐是燕戡的,里面稍大,中间放着一张大桌子。几把椅子。再加上一个床,比家里没人睡的屋子还要空荡。
戚昔收了伞搁在桌子上,指腹擦过木桌。沾满了灰尘。
想着这几日要住在这儿,戚昔绑了袖子,端着架子上的木盆出去。
大营的面积不小,一顶一顶的小帐篷围着中间的大帐篷。要打水需要穿过小帐篷,到火头军营。
这边灰尘多,为了方便,戚昔穿的也是深色的衣服。但他长得实在是好,皮也白,一路走来尤其引人注目。
见过他的没见过他的都停步。
“咱这儿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小白脸?”
“呵,你有本事大点声儿?”
他们当兵的都看不起那些在京都吃香喝辣的世家子弟,都是酒囊饭袋,一群纨绔。
但能到他们燕家军军营里的小白脸,没个大背景鬼都不信。也就只有这个傻子敢说出口。
戚昔还算不上小白脸,只一身如竹的君子气质,过于斯文,所以在这个满是糙汉子的军营里格格不入。
“夫人好!”
见过戚昔的小兵一声吼,其他围观的人精神一振。
“你他娘的,这是将军媳妇儿!”
“遭了,我刚刚说的声音小吧,他没听到吧。”
两人嘀嘀咕咕,神色紧张。周遭的人不免都远离了他俩,站在一边冲着戚昔咧嘴笑。
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都有点傻。
戚昔对着面前紧张得脸都红了小兵笑了笑,又淡然从两人身边路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燕戡相处久了,没克制住,幽幽留下一句:“我听到了。”
“嗷!我死了!”那人像被踩了重重踩了爪子的猫,炸着毛又跳又叫。
他哭丧着脸,对着远去的戚昔高喊:“夫人,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夫人您大人有大量……”
“行了,人都走了。再大声点,现在全部人都知道你得罪将军夫人了。”
戚昔进了火头营。
阿兴正跟里面的兵说着话,见戚昔来,忙道:“郎君怎么来了,凉茶快好了。”
“我来打水。”
“我来就是。”阿兴站起来,拿过他手上盆。
戚昔对里面看着自己的十几个人头稍点,目光掠过案台上的菜。
等接过阿兴已经打好水的木盆,看他似乎要跟着自己,道:“你在这儿忙,那边不用你。”
说完就走了。
等阿兴回头,看到十几双眼睛里闪动着八卦的光。
“那是……将军夫人!”
“是个男子吧,怎生得这么好看。就像……就像伙头雕的花萝卜似的。”
“哈哈!!!去你娘的花萝卜。”
阿兴皮子一紧,下意识看向帐篷外:“得了,甭说了。要将军听到了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真有这么……”那人想了半天,改口道,“将军真喜欢?”
“呵,不喜欢干嘛要走哪儿都想带上。小心点儿吧,不该说的不要说。不然被逮住了别怪兄弟我没提醒。”
戚昔回去的路上,把他当猴儿一样围观的人多了。他就疑惑,这些兵不用训练吗?
“夫人!”
一群躲在帐篷边的兵看着那从前头迎来的人,眼睛骤亮。人群中响起飞速议论的嗡嗡声。
戚昔:“你来做什么?”
燕戡接过他手里的木盆,冷冷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看什么?太闲了?”
有厚脸皮的接嘴道:“没有没有,我们不闲,等会儿还要训练呢。”
燕戡掀起嘴角,皮笑肉不笑:“不用等会儿了,这会儿吧。”
“去集合。”
“啊?!”
“正好看看你们这段日子有没有偷懒。”
说罢,留下一地的鬼哭狼嚎!
“是谁!究竟是哪个驴蛋说的夫人好看!”
“啊啊啊!!!我要宰了他!”
“怎么办!怎么办!活阎王肯定要上手,不是也要脱层皮!”
看着这些熊一样的汉子哀嚎,悄摸摸跟过来的阿兴呵了一声,手臂一抱,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过将军过来本来就有这个目的,只不过这次没提前告知而已。
他阴笑两声。
“阿兴!”有人听到声音忽然转头,目光森然地盯着他。
“阿兴,你小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将军这么护人!”
阿兴幸灾乐祸:“你们没问,我干嘛要说?”
“阿兴我跟你拼了!!!”
阿兴哈哈大笑着,脚下一溜,跑得飞快。
营帐内。
燕戡拧干帕子,自个儿抢着把桌子擦了。
戚昔看了他一眼,又去拿了一根。
“夫郎,你……”
戚昔:“收拾个屋子而已。不要说话。”
想着之前阿兴说的那话,戚昔难得也想到自己以后。他想了想,问:“燕戡,你会一直待在北地吗?”
“燕戡?”
燕戡闭着嘴,冲着他笑:“唔唔唔。”
戚昔无奈,怎么这么幼稚。他轻声道:“可以说了。”
燕戡收敛笑容,心中思索,随后认真道:“能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我也说不准。不过夫郎要是想回京都……”
“我不回。”
“我也不让。”
两人异口同声。
戚昔气笑了:“那你还说什么回京都。”
燕戡看着他笑,自己也笑。他将帕子一搁,走到戚昔身边低下头赖在他肩膀:“我会让夫郎想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
戚昔一怔。
过了会儿,他才道:“我是想问,北边的地你打算一直种下去吗?”
燕戡直起身,缓缓贴近戚昔。直到鼻尖碰了鼻尖,戚昔依旧安静地看着他。
“你……”唇角一软,戚昔忽然噤声。
四目相对,燕戡深黑的眸子映出面红耳赤的自己。睫毛乱颤,视线虚晃,唇被他咬得发了白。
戚昔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脸上还能有这么闪躲的表情。
瞥见燕戡嘴角的笑意,他忽然觉得有些热。
脚下慌张带起尘土,戚昔试图后退一步。可腰上一紧,又被燕戡双臂圈住。
“燕戡。”
戚昔反手拉住后腰的大掌,可没了手臂相隔,两人几乎是胸膛挨着胸膛。
“要种。”燕戡回答他的问题。
燕戡很高兴戚昔能问出这个问题。这就意味着戚昔在参与他的生活,思考他们两人的未来。
燕戡声音很轻,但透着非一般的坚定。
“就是为了北地的百姓,这地也得种下去。只要我一日守在这里,草原人一天也别想踏入斜沙城。”
回答戚昔这个问题并不难。
燕戡更想知道的是戚昔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他笑着凑近戚昔:“夫郎想说什么?”
戚昔抬手,捂住他还想再亲的唇。
他看着燕戡的眼睛,眸子清亮。他道:“建坝修渠。”

“啊哦。”阿兴傻傻盯着营帐内两人。
他家主子对着门口,手臂紧紧揽在郎君的腰。两人脑袋跟脑袋挨在一起,郎君的手捂在自己主子的唇上, 看着就、就……
燕戡幽幽看来。
阿兴汗毛都炸了, 他猛地转过身, 双手捂住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
戚昔被吓了一跳, 他红着耳朵立马撤回燕戡嘴上的手。人下意识要藏起来,但腰间的手跟铁做的似的, 撼动不了。
戚昔:“松开。”
燕戡跟他咬耳朵:“都是夫夫, 抱抱怎么了?”
戚昔逼急了一口咬在燕戡下颚。
两人同时一顿。
戚昔呆呆望着人,牙齿传来的触感像柔韧的软糖, 让人牙根痒痒得想再用力一点。牙尖动了动, 可晃眼看见燕戡眸光中的戏谑, 戚昔慌乱地别开眼,默默松口。
燕戡只觉得脸上微凉,一阵柔软贴来, 进而一疼。
当意识到怀里的人做了什么, 他短促一笑。
见戚昔顷刻间红霞满脸,他笑声越来越放肆,连胸腔都跟着震颤。
戚昔脑中一片空白。
他做了、什么。
看出怀中人的无措, 燕戡更是稀罕。他额头蹭着戚昔的肩:“夫郎啊……你好可爱。”
戚昔僵直。
笑了好半晌,燕戡贴上戚昔的脸。“我不介意的, 夫郎多咬几下也没关系。”
“燕戡!”戚昔微恼。
见人要生气了,燕戡往戚昔脸上重重一亲。
吧唧一声脆响, 这才依依不舍地松手。
他顺了顺戚昔的长发, 叮嘱道:“在营帐里好好坐着,等我回来收拾。”
阿兴待在外面, 蹲在地上捂住两耳朵。心中忐忑。
早知道就不揽这个活儿了。让兄弟们等一等总比自己被主子单方面殴打的强。
燕戡出来,扫了他一眼:“跟上。”
阿兴肩膀一抖。
他两个手缓缓放下。
见燕戡都走远了,阿兴连忙跑了几步跟上。
还以为自己会被打,结果转头看燕戡唇角带着的笑,还有下颌那忽略不了整齐牙印。
啧啧啧啧啧,敢情是在郎君那儿得了赏。
这一身公狐狸的骚味儿……也不顾及顾及旁人。
营帐里,戚昔一个人站了会儿。
周遭安静下来,他又去拿了帕子,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照旧擦拭着屋子里本就不多的家具。
光影流转,清瘦的身影在从来只是一个人住的营帐里忙碌。青墨色的衣摆掀动,青丝如瀑,发梢撩动心弦。
营帐里多了一种莫名的味道,像阳光晒过的被子,暖烘烘的。
这一刻,连地上的灰土都变得顺眼了起来。
营帐里收拾完,戚昔出了一身细汗。
他掀开门帘出去,阿兴咧着一张嘴站在外面。
“郎君。”
“你不是跟燕戡走了吗?”
“主子担心你在这儿有什么不便,让我回来跟着您。”
戚昔将木盆递给他:“你们将军洗澡在哪儿洗的?”
“河边。不过营里有热水,我给您拎来!”说完就跑,不给戚昔反悔的余地。
戚昔看着自己的衣摆。
外面不比府里,路上还铺着石板。就出来这么一趟,他这一身衣服上已经全是灰尘。
尤其还是深色的,更能看得腿边一圈的衣摆像专门去泥里蹚了一样,与上面都不是一个色了。
推书 20234-12-22 :炮灰花瓶失忆后,》:[近代现代] 《炮灰花瓶失忆后,渣攻!火葬场!》全集 作者:笑点酥【完结+番外】晋江VIP2023-03-22完结总书评数:506 当前被收藏数:8544 营养液数:1107 文章积分:90,135,336文案:苏燃在池海霖身后追逐很久,他以为修成正果后,会是甜。可是池先生和苏燃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