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这次绝对分轻重,嗯?”
最后那声嗯是在她耳垂处说的,她还想挣扎,身体却已经不争气投降了。
唉,也怪自己不争气,她也是正常人。食髓知味,陆一诚这人体格好又聪明,确实让她很快乐。
不过这一次,陆一诚确实还算言而有信。
虽然过程漫长了些,在她眼泪求饶下才肯结束,不过到底是没有像在家那样任意放纵,一次又一次。
这一夜,是所有人来南县后睡得最踏实的一夜。
被耽搁了数天的旅程再次出发,这次还多了一个陆一诚。
有他在,自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当司机,苏彤也终于能专心欣赏沿途的风景了。
她们下一站要停留的城市是天津,是她们这一路经过的最繁华的城市,已经做好计划要停留个两三天,坐一坐邮轮。
想到坐邮轮,三个女人都很期待。
不过苏彤还是有些担心,再次向奶奶和婆婆确认:“你们真的不晕船吗?”
邮轮一旦出港就至少得在海上飘个两三天,如果晕船会很痛苦。
“不晕。”陆老夫人斩钉截铁告诉她,“我小时候在上上海那会,跟着母亲在码头打过工,就是专门给临时停靠的邮轮做卫生。”
苏彤扶额,那是停靠在港口的邮轮,和在海里行驶的邮轮是两码事。
陆老夫人保证完,陆母也开口道:“我也不晕,我们小时候可没那么多桥梁,有时候走远点都需要坐船。”
苏彤头大,那种城市里代步的小木船和邮轮,那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完了,她开始担心了。在建议路过天津坐邮轮前,她就应该先问清楚的。
陆一诚虽然在开着车,妻子在听到奶奶和母亲的话后的反应,他也并没有错过,忍不住笑了,告诉她:“天津还有那种夜游的邮轮,一两个小时左右的时常,到那后,我们可以先试坐一下那种。”
虽然比不上能在海上行驶的大邮轮,但如果这种小邮轮不晕,应该也没事。
“你真聪明。”苏彤毫不吝啬夸赞丈夫。
夫妻两人轮流开车,除了加油中途没怎么停留。
到达天津的时候,比预计时间早了近两个小时。
他们今晚入住的是天津大酒店,粗暴点讲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过天津大城市,上档次的酒店不少,他们选择再次,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海河不远,方便他们游船。
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苏彤顺便和酒店前台服务员了解游船的事项。服务员也热心,事无巨细告诉了她们。
按这么说,他们放好行李,吃过晚饭,还能坐一趟邮轮,而且时间一点都不赶。
苏彤感叹道:“怎么感觉你来了以后,我们的自驾游变得格外顺利了?”
陆一诚骄傲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果然,他就是被需要的。
这种被家人需要的感觉,特别让人觉得幸福。
按照计划,放好行李后,他们并没有在酒店休息太久,而是出外头找两个地方边吃东西边歇脚。
天津美食太多,他们这也想吃那也想吃,奈何胃就这么大,不得不做出舍去。
吃饱喝足,陆母感慨说道:“终于明白阿彤为什么建议在天津停留几天了,但是着吃的,都根本吃不过来。”
苏彤笑,虽然她是吃货,但这次必须要为自己解释。
“决定在这里停留,真不是因为这些好吃的。”
她主要是想坐邮轮,上辈子还没来得及实现,这辈子有机会当然要抓紧啦。
然她吃货形象太深入人心,不仅陆老母不信,其他人亦是。
苏彤叹气,放弃挣扎。
吃饱喝足,一行人来带海河码头。
这年代夜游价格并不平民,多少老一辈的天津人,一次都没体验过。
他们一行四个大人一个小孩,小孩不收费,只单四个大人的船票费,就是普通夫妻一个月的工资了。
很多快乐确实是贴了标签的。
他们这一船客人并不多,算上苏彤他们,也不过十来个。
不过邮轮公司的服务很好,船出发后,就开始给船上的客人派发各种吃的。
都是些看上去就觉得很好吃的东西,苏彤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吃那么饱的。
她怕吃太撑犯恶心,再多美食在前,也只敢挑水果吃。
好在沿河风景很美,她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船行驶了一段时间,陆老夫人和陆母以及年幼的陆敏并没有半点晕船的迹象,苏彤这才放下心。
“想不想上甲板走走?”陆一诚突然建议。
因为有老人孩子,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是在船舱里看两岸的风景。
陆一诚这建议出来,很难不让人心动。
苏彤看了眼奶奶和婆婆,出于谨慎,上船那会她就表示希望她们能呆在船舱里。
“虽说应该没什么危险,但甲板不比船舱,奶奶和妈,还有敏儿……”
陆老夫人抱紧陆敏,摇了摇头头:“我年纪大了,万一一晃摔倒,岂不是会耽搁接下来的行程。”
而且大晚上的,河面乌漆嘛黑。万一她要出去,宝贝曾孙女也要闹着出去,一不小心掉下河可怎么办了。
只是想想她就害怕,更是将孩子搂得紧紧的。
陆母也是这意思,而且坐在船舱内看风景也并没有障碍,她何必跟着去打扰两个年轻人。所以她也拒绝了。
很好,苏彤非常喜欢长辈们的谨慎,这样她也就能放心跟着陆一诚去甲板了。
不过临走前,该装的还是要装。
她边站起身边叹气说:“既然你那么想去,我就陪你去甲板走左吧。”
陆一诚没想到她还会来这一出,没忍住笑出声。
笑归笑,依然很贴心伸出手轻轻搀扶。
两人来到甲板,已经有不少人,都是年纪比较轻的。
甲板视野很好,江风虽然比不上海风,但随着轮船缓缓向前行驶,扑面的感觉还是很强烈。
“我们去那边看看。”陆一诚指了一角,这是他扫视了圈寻到的人
因为风不小的原因,人说话都有点像被吹散。
他牵起苏彤的手,朝甲板那个角落走去。
今夜的天津没有月亮,天空黑乎乎的,江河的前方和后端,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漆黑。
陆一诚稍稍侧过身子战力,尽量想让自己的身躯将江风当掉些许。
奈何风就是无孔不入,哪怕他有心遮挡,也将苏彤的头发吹得凌乱飘起。
发梢拂过他的脸、脖子,撩乱了他的心。
苏彤看着河两岸的万家灯火,想到了几十年后,忽然问陆一诚:“你能想象二十年后这条河两岸会是什么样子吗?”
这问题来得突然,陆一诚没有预备,不过也并不妨碍他去想象。
他去过香港,看过维多利亚港。
“两岸高楼林立,到晚上也灯火通明,一派繁荣。岸边还可能修有供人们休闲散步的地方,大家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悠闲在江边散步。”
苏彤听着,不自觉点头。
有时代嗅觉的人,想得还挺准的。
不过有一点,并不是人人都能有悠闲的心或时间在江边散步。
苏彤再次觉得,老天爷对她其实不赖。
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能慢下脚步感受生活,还能看到这个国家,是如何从今日这一穷二白,慢慢走到她所熟悉的那片繁荣。
只是她也会忍不住去想,时代的发展脚步其实是不是可以缓一些?不用那么卷,不用那么拼,不用那么累。可以有时间感受时代的变化,生活的变化。
此时此刻,她无比满足现在拥有的生后。
“真好。”苏彤忍不住感慨。
“好什么?”
“好能看到这样美的夜景,还能看到几十年后它变成什么样子。”苏彤侧过头,笑看着丈夫:“看看它会不会变成你预想的样子。”
这算是约定吗?
陆一诚心情极好,爽朗回应道:“好,几十年后,我们还来这里,再游海河。”
“嗯。”苏彤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多,在她看来,他们是夫妻,如果没有意外,几十年后再回来这里游河是非常正常的。
两只手,不知合适交握再一起。
又有一对男女上来,听得出,女子是个性格活泼的,一上来就叽叽喳喳感叹这甲板好大。
大吗?苏彤无声问陆一诚。
不过十来平方米左右,属于大还是不大?
陆一诚将她的脑袋摆正,不许她这样无辜看着自己。
这样的夜晚,又是这样的地方,她这样看他,他不敢保证能有足够的自控力。
兴许是因为甲板上风比较大,而苏彤他们又站在下风口。
那对刚上来的男女大声交流,话语一字不差落入了两人耳中。
很快,苏彤就红了脸。
她到底是心理年龄大了,比不得年轻人。
哪怕是这时候的年轻人,在谈起恋爱时也热情似火。
那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显然也是被旁边那对小情侣的话影响到了。
好在,那对小情侣很快又觉得甲板无聊,回船舱吃东西。
苏彤明显感觉到,那握住自己的手松了几分,忍不住打趣他道:“原来年轻人谈恋爱是这样的,好奔放哦。”
陆一诚心情忽然有些沉重,阿彤也很年轻,却因为找的对象是他,不能体验道年轻人谈恋爱的热烈。
感受到他情绪忽然的变化, 苏彤在想是不是自己刚才那句话哪里说错了。
只是回想了遍,也想不出有哪里很不妥,只是隐晦打趣他沉闷而已, 以他的承受能力, 不至于承受不起。
“怎么了?我刚才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不要不高兴嘛,我们是出来玩的, 要开心。”苏彤晃着他的手,开始撒娇。不管错没错,如果玩笑开得对方不高兴, 那就是不对。
对这样的苏彤, 陆一诚根本没有半点抵抗力, 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生气。
他轻声提醒:“公共场合,不能这样。”
“怎样嘛,我又没怎样。”刚认错的苏彤又开始忍不住逗他:“刚才那对小情侣, 可是在公共场合搂抱呢。”
陆一诚咬牙道:“我们……留着一会回酒店。”
听到这话,苏彤几乎是下意识松开,不, 弹开他的手。
回到酒店, 他就是无人能敌。小年轻那点奔放, 在他这里不值一提。
“大可不必, 做人还是要追求细水长流。”
陆一诚看着自己那被她弹开的手,气笑了,正想抓回她那只手,却听到了一个声音,用不确定的语气喊陆先生。
他姓陆, 对这字自然要比其他人敏感些。
陆一诚转过身,顺着声音看过去, 看到对方很惊讶,也确定那声‘陆先生’是喊自己。
“谢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陆一诚走上前,和眼前这位看上去约三十来岁,气质不凡的男子握手。
男子身边站了为年纪相仿的女子,和他热情的态度截然相反,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屑。对陆一诚,更是对……她?苏彤不解。她们第一次见面,甚至话都还没说过一句,为什么会对她有敌意?
谢先生并没察觉到身边女士的情绪变化,正和陆一诚解释着自己为什么会在船上。
原来就在几分钟前,船停靠了一个中点码头,又上来了几个客人,这个谢先生,正是刚才上来的客人之一。
“我回大陆好些天了,这两天刚好路过天津,我太太想看看天津的夜景,我就带她来坐船了。”谢先生用笨拙的普通话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女性介绍:“这位就是我太太。”
男子说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苏彤上辈子在深圳打工,听多了这种粤普,理解起来完全没障碍。
陆一诚礼貌和谢太太打招呼,也向他们介绍了苏彤:“这位是我太太,姓苏。”
他知道,香港女性结婚后,很多会冠夫姓,随丈夫称某太太。不过大陆这边现在反倒慢慢没了这个传统,他担心苏彤介意,所以特意强调了她的姓氏。
谢先生开玩笑道:“那我该称陆太太,还是程苏女士?”
苏彤笑道:“都可以,不过我也很愿意别人叫我陆太太。”
虽然和陆一诚结婚已经快一年,但真很少听到别人这样称呼她。谁让她年纪小呢,不是喊她小苏就是阿彤。
陆太太这个称呼,久远的让她想起看过的张爱玲的民国小说,
她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妥,谢太太听后却是哼笑了声。
女性对女性都有着天生的敏感度,两位男性可能没察觉出什么,可苏彤已经感受到。
她笑看着谢太太 ,并不打算息事宁人。
“谢太太,我刚才那么说有什么不妥吗?”
谢先声连忙解释:“我太太这人性子就是这样,陆太太不要介意。”
苏彤也笑了,好笑。
陆一诚也解释:“我太太的性子也是比较随性。”
谢先生笑道:“能随性,也说明陆先生对妻子好。”
陆一诚笑了笑,并不否认。
谢太太显然不想和他们继续呆在一起,挽起丈夫的胳膊,说想去另一边看看。
谢先生礼貌和陆一诚道别,“下次有机会再坐下来好好聊。”
“嗯。”
他们走远后,陆一诚和苏彤解释:“这位谢先生是年初在香港出差认识的以为港商,当时他也很有兴趣想回大陆投资建厂。”
苏彤道:“这谢先生没什么问题,就是那位谢太太,对我们好想总有些敌意。”
这种敌意并不是优越者对弱势者的那种敌意,反而给她感觉更像男女之间爱恨情仇那种。
她开玩笑道:“不会是你把人家谢太太的魂给勾了吧?”
“说什么呢。”陆一诚急忙为自己解释:“谢先生和谢太太非常恩爱。”
“哦。”那她就不知道了,不过就是一插肩而过的过客。
此时,苏彤还是这么认为的,完全不知道,很快他们又会再见面。
另一边,谢先生和谢太太走远后,谢先生也问太太:“你怎么对陆先生和他太太好像有些敌意?以前见过?”
“没有。”谢太太并没有否认,问自己丈夫:“我听说现在这个陆太太并不是原配,是不是?”
谢先生点了点头:“确实是,不过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和陆一诚也不过是年初在香港见过两面,聊得公事比较多,很少聊及私人的事。之所以会知道这个,也是因为两人都是爱妻之人,聊多了情不自禁就会提起到另一半,这才过问一二。
“现在这位陆太太看上去那么年轻,搞不好是不折手段上位。”
“应该不会吧,感觉陆先生不是那种人。”
谢太太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还是少和他接触。”
谢先生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他们全程都是粤语交流,即使旁边有人,也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只是多少都对这没听过的语言表现出新奇。
这段小插曲并没有影响苏彤旅游的心情。
第二天一早,就去游轮公司,给全家报上了海上两天一夜的海上游轮游。
陆老夫人和陆母这个年纪还没出过海,苏彤对海的探索程度,也仅限于上辈子的海边浅水区。所以对这次能出深海,都表现出格外得雀跃和期待。
这天晚上,和陆政打电话的时候,陆母都忍不住一直说明天坐游轮出海的事。
电话那头的陆政,酸的哟,真是喝白开水都觉得这水好像发酸有意味。
妻子叨叨说着,他不时应一句:“呵呵,真好,希望你们一家五口玩的开心。”
“真好啊,我真羡慕你们一家五口。”
“嗯嗯,玩归玩,出海可不是闹着玩,你们一家五口一定要注意安全。”
苏彤早就听出了公公话里的酸里酸气,在一旁忍得都快得内伤了。偏婆婆和奶奶愣是还没听出来。
终于,在公公又一次强调他们一家五口时,陆母终于听出不对劲了。
“什么我们一家五口?我们一家明明是六口人。”随后笑道:“你是不是把你自己漏算进去了?”
陆政轻哼,呵呵笑道:“我哪敢把自己算进去,我一个独自在家,白天忙工作,晚上就守着电话的糟老头,哪能和你们一起出门玩的五个人比哦。”
好咧,话说这么明白,这下陆母和陆老夫人都笑了。苏彤也用忍了,不过碍于晚辈的身份,她还是算克制的,至少不敢笑那么大声。
陆老夫人隔着电话笑骂道:“你都几十岁的人了,吃着莫名其妙的醋,脸不脸红?”
陆政当然有一点脸红,可是妒忌让他面目全非,加上又隔着电话,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妈,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你一个人在家,我跟他们去旅游试试。”
如果说从来没出来过,听到这话陆老夫人并不会有什么。可是这一路,所见所闻,虽说也有闹心的时候,但总得来说,甚至有一种这短短不到十天的旅程,胜过半辈子的错觉。所以儿子这么距离,她也懂他的失落了。
“行行行,我也不说你了。一个人在家,确实可怜。”
被母亲理解的陆政心里好受了些,叹了口气,他一本正经提醒妻子他们:“海上毕竟不比陆地,而且天气变幻莫测,一定要注意安全。”
陆母笑应道:“放心吧,我们肯定会的。而且我们坐的是大游轮,很安全的。”
在港口的时候她看到了,那游轮跟一栋几层高的楼房似的,她被深深震撼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哪能信啊,现在的船都已经跟房子似的了。
陆政怎么能放心,他又不能亲临现场。不过好在儿子在,有个男人在总是让人踏实些的。
于是他改而叮嘱儿子,说叮嘱,不如说是威胁警告。
“臭小子,你可要照顾好她们几个,不然回来看我怎么揍你。”
他已经二十多年没揍过儿子了,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怀念。
所以说儿子太懂事也不都是好事,他父亲的瘾都没过够。
陆一诚道:“放心吧,我肯定会照顾好大家的。”
父亲不在,他定尽显男儿担当。
陆政信,却还是忍不住想说他一句,谁让他能去,自己不能呢。
“别的我都放心,我就怕上游轮后,你眼里只有妻子。”
“妈……”陆一诚好无奈,他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人了?
“行了,不跟你说这些了。”说着,话题一转,陆政和母亲说起妹妹又打电话来关心她。
陆老夫人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忽然变懂事了,大发慈悲道:“我知道了,一会给她打个电话吧。”
挂了陆政的电话后,陆老夫人言而有信,也给女儿那边拨了个电话。
嘟嘟两声,陆娟接起电话。
听到是母亲的声音,她很诧异,很震惊,也很激动。
“妈,你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我可想死你了。”
“说什么死死死的,想我就想我,可别想什么死的。”陆老夫人心情好,都会跟女儿开玩笑了。
“行行行,我想你,非常想你。”陆娟不和母亲计较,问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得知他们在天津,明天还要出海游,羡慕得眼睛发直。
“妈,你们去玩,怎么就不想着带上我呢。”
这话出来,陆母下意识打了个激灵,陆老夫人也抖了抖。
虽说她变化很大,但带上她,风险太大了。
陆老夫人不敢说那么直接,委婉道:“你怎么能离开呢,飞燕这身子,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那也是。”陆娟神情骄傲,自从女儿长大后,她已经没试过这样被需要了。
说着,她又想到个问题,有些担心问:“你们这次会在外头玩多久?”
“半个来月那样吧。”
不过陆老夫人心知肚明,这时间肯定不够的。等从海上坐游轮回来,都差不多半个月了。而她们还没到目的地承德呢。
不过陆娟不知道,听到这个时间,她放心了。
再过两个月女儿就要生了,她希望母亲和嫂子能在身边。
陆母也是母亲,知道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多凶险,安慰她:“放心吧,两个月我们肯定回去了。”
挂了电话,陆一诚对其他人说:“明天就要出海,今晚早点休息吧。”
“急什么,现在还不到九点。”想到明天就能坐游轮出海,苏彤很亢奋,想多和婆婆奶奶聊多一会。
而且今天他们就只在天津市内转了转,根本不累。
陆一诚却是黑脸。
“九点已经很晚了。”
她就不能多想着和他独处吗?
唉,陆一诚叹气,又告诉自己,没什么,男人就是应该要主动的。
八点十分, 苏彤一行人到了天津码头。
他们即将乘坐的游轮停靠的地方,已经排了一条不长不短的队。
游轮公司的人有秩序检验着每一位游客的船票,苏彤他们站在队伍末端, 倒也没有半点心急。
游轮出发的时间是九点, 疤痕以为自己够早的了,却没想到其他人更早。
站在队伍末端也有好处, 就是可以打量下这次和他们同行的都有些什么人。
多半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不过听他们说话,应该是来自不同地方, 讲的都是不同地区的方言。
陆母眼尖, 很快给看到一个金发勾鼻碧眼的外国人, 没忍住小小惊呼出声:“那有洋人。”
外国人在这时候还是挺少见的,不怪陆母会惊讶。
随着她这声惊呼,陆老夫人和陆敏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陆老夫人还好, 打仗那会和几个洋大夫相处过一段时间,所以对洋人没那么稀奇。但是陆敏,这是她三岁多的人生里, 第一次见到和平时见到的完全不一样的人, 不可思议瞪大眼睛, 直盯着那几人瞧。
然而对于孩子来说, 天生对没见过的东西有着恐惧。
有多新奇,同样就有多害怕,把抱着自己的陆一诚搂得紧紧的。
这还是陆一诚第一次感受到孩子如此强烈地依赖,很好,他很喜欢, 就是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几岁的孩子,怎么手劲也能这么大。
好在妻子的注意力并没有在洋人那, 注意到他被孩子勒住脖子,担心这个家庭主要劳动力被误伤,连忙扒拉开孩子的手。
别说,那么多肉没一块是白吃的,手劲真大。
“敏儿知道那几个是什么人吗?”苏彤也不是真要问孩子,吸引到孩子注意力,立刻趁机科普:“这世界其实活着很多不一样的人,有像我们一样的黄种人,也有跟他们一样的白种人,还有黑种人。”
“还有黑的?”陆敏没吸引到,倒是把陆老夫人勾起了好奇心。
她觉得不可思议,她理解的黑,就是被太阳晒黑的那种。但显然,孙媳妇会这样说,肯定不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