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刀法比我好,剑术拳法都不如我,”杞无忧认真比较着两人各自的习武所长,“而且我会的比他多。”
“好好好,你最厉害。”
“那小杞还会什么?”徐槐想起以前在电视节目里看到的内容,“胸口碎大石?铁头功?”
“那应该属于杂耍……我们没有练过这些。”杞无忧闷闷道。
他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了。
“槐哥。”
武术节目已经结束,杞无忧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可以徒手劈板砖。”
徐槐咬着香辣蟹的动作停滞了。
“真的吗?”
“真的。”
如果徐槐现在想看,杞无忧现在就可以去不远处的施工工地上弄块板砖来现场表演一下。
只可惜徐槐现在似乎对春晚节目更感兴趣一点。
饭已经吃到八分饱,杞无忧尝了一口温热的米酒醉三鲜。
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放下手机拿起来,看到是杞愿打来的电话。
为了不影响徐槐看电视,杞无忧站起身:“槐哥,我出去接个电话。”
徐槐点了点头。
“姐。”杞无忧把手机贴在耳边。
“无忧,新年快乐!”电话那边,女孩嗓音喜悦。
“新年快乐。”
杞愿问了他几句,吃年夜饭了没有,训练累不累,过年有没有出去玩,杞无忧一一回答了。
“……爷爷呢?”
“他就在我旁边。”
杞愿的话音刚落,杞无忧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一声冷哼,随后是老人的咳嗽与走动的脚步声。
“呃,他回房间了……”
“爷爷还在生我的气吗?”
“哎呀,爷爷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他就是嘴硬心软。刚才我说要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故意在他旁边说的,结果他一直不走,竖着耳朵听呢……”
听到姐姐这样说,杞无忧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但还是有些失落。
吃完饭,离春晚结束还早,徐槐邀请杞无忧去他房间一起看春晚顺便跨年。
担心一直坐在地毯上会不舒服,徐槐便让杞无忧坐在床上看,他又不会介意,只觉得杞无忧太过拘谨。
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徐槐掐着时间打了个视频电话,给远在卑尔根的妈妈拜年。
“妈妈,新年快乐。我和一个小朋友在一起过年。”
“哦,他好像睡着了……”徐槐眼神温柔地注视着缩在被子里、只占据了一小片位置的杞无忧,压低了音量。
徐槐又看向视频里的女人。
“当教练肯定不会累的呀,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个小朋友很独立的,不太需要我照顾,而且我怎么感觉……”徐槐说着说着又笑起来,“他好像比我还要会照顾人?”
朦朦胧胧中,杞无忧被窗外的烟花爆竹声吵醒。
徐槐已经结束了通话,低声道:“我看你好像很困了,就没有叫醒你。”
“槐哥,不想回去了……”杞无忧意识朦胧,有点神志不清地开口,“今晚可不可以和你睡?”
“可以啊。”
“新年快乐,小杞。”
“……谢谢槐哥。”杞无忧困得睁不开眼睛,连新年快乐都忘了对他说。
清晨,天刚蒙蒙亮,响亮的鞭炮声便透过窗户的缝隙钻入房间,震耳欲聋。
昏暗的房间里,遮光性极好的窗帘紧拉着,没有透进一丝光线。
杞无忧在床上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转过头去看睡在他身旁的徐槐。
──结果发现身侧是空的,被窝里也没了丝毫温度,徐槐已经起床了。
这张床很大,两个成年人身量的男人睡完全不觉得挤,而且睡起来很舒服,席梦思比他房间里的床要好睡太多。
他低头看了眼盖在身上的被子,恍惚回想起来,昨晚他睡着后,徐槐又问客房服务员要了一床被子。
杞无忧有一个很神奇的能力,从睡梦中醒来,可以一秒钟恢复到清醒的状态。
脑子里关于昨晚的记忆大片大片地涌上来。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昨晚在徐槐床上不小心睡着了,睡意朦胧的时候还问徐槐可不可以和他睡……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一句问话,说的时候根本没有过大脑,所以他现在回想起来,忽然觉得脸上如被火燎过一般热。
杞无忧坐起身,看向浴室的方向。浴室门是半掩着的,里面也没有传来洗漱的水声。
这是一间非常豪华的套房,卧室外面是小客厅,旁边还有半开放式厨房。
“槐哥?”他朝外面喊了句。
无人回应他。
……徐槐出去了吗?
他光着脚下床,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开。这个房间里的家居都是智能的,但杞无忧不知道要怎么操作,所以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方法。
拉开窗帘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一场雪。窗外明红与银白色交映,一派冬日里的佳节气氛。
杞无忧走回床前,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想要看一眼时间。
除了手机,他手指还触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摸索了下,似乎有一些厚度,好像是……铜版纸?
杞无忧把东西拿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印有“大吉大利”烫金字样的红包。
哦,这是徐槐给我的。杞无忧心下了然。
不知道徐槐是什么时候把它放在自己枕头底下的,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简直神不知鬼不觉。
杞无忧一边想,一边给徐槐打电话。
电话接通,听筒里隐隐能听到嘈杂的音乐声。
“小杞,你醒啦?”徐槐尾音微微上扬,听上去心情不错。
“嗯,槐哥,”杞无忧嘴角也不自觉勾起,“你在哪儿?”
“我出来买东西,等下就回去了。晚点会有人送餐过去,门铃响的话你记得开门。”
“哦好。”杞无忧答应道。
“大概要多久?”他又问。
“十分钟,今天的早餐会很丰盛!”
“……好的,我知道了,我问的是你多久回来。”
徐槐“哦”了声,“可能还需要半小时,我不太认识这里的路,需要看导航,”他语气有些茫然,“但是这个导航好像把我带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杞无忧无语片刻,“怎么不叫我跟你一起去?”
“你当时还没醒嘛,我就没叫你。”
“好吧,”杞无忧叹气,他现在才知道徐槐竟然是个路痴,“那你自己能找到回来的路吗?你给我发个定位吧,我去找你。”
“我应该可以回来的,不能的话我就让谭涟来接我。”
杞无忧吃完早饭,坐电梯下楼打算去外面等徐槐。
出了电梯,他刚好看到徐槐从门外走进来,手里还拎着好几个服装品牌的纸袋。
“槐哥,外面冷不冷?”杞无忧接过徐槐手里的袋子帮他提着,两人往回走,“你去买什么了。”
“超级冷,”徐槐哆哆嗦嗦地从袖子里探出一根手指,按电梯上楼,“我手都冻麻了……”
杞无忧突然伸出了手。
手猝不及防地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徐槐僵了僵:“干什么啊。”
“我手热,给你暖一下。”杞无忧语气自然地说。
徐槐诧异地转头看向杞无忧。
小孩子的心思比较简单,他似乎意识不到这是一个有些暧昧的举动。
“不用了,毕竟北欧人比较抗冻。”徐槐有些尴尬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电梯到达楼层,两人回到房间。
“对了,这些衣服是给你买的!”
“给我买的?”
“对啊,过新年要穿新衣服的嘛,我昨天半夜才想起来的,在中国小孩儿过年都要穿新衣服!”刚才的尴尬似乎转瞬即逝,徐槐对杞无忧讲起了买新衣服的心酸过程。“本来这附近就有一家商场,但是我发现好多店都没有开门,所以跑了很远才买到……”
徐槐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部都拿了出来。
几个袋子里面分别是羽绒服,卫衣,帽子,工装裤,以及一双运动鞋。
“平时总看你穿黑色,新年新气象,换个颜色试一下吧!这个应该很适合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有点像徐槐的风格,杞无忧很喜欢。
看着杞无忧试完衣服鞋子,徐槐满意地点点头,夸道:“很好看嘛,我的眼光没错的。”
目光又落到床头柜上。
“咦?这个红包你还没打开呢!快打开吧,我知道过新年还要收压岁钱的。”
杞无忧在徐槐的注视下打开了红包,里面有几张红色人民币,最后面还有一张和纸币尺寸一样大的纸,上面画了一只粉色的卡通小猪,正中间写着歪歪扭扭的五个汉字:愿望兑换券。
杞无忧一愣:“……这是什么?”
在一起玩了这么多天,徐槐发现杞无忧很少明确地对他表达想要做什么,即使表达出来,也会先小心翼翼地问他可不可以这样做。
每次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都会让徐槐觉得很心软。
“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想去哪里玩?”
杞无忧略微茫然无措地摇了摇头。
徐槐带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了,一时间很难全部消化掉。
“现在想不到那也没关系,可以把愿望先存在我这里。”
思考了一会儿,杞无忧问:“槐哥……我想试试1080,可以吗?”
“可以啊,”徐槐笑道,“不过这个不算愿望,只要你有把握的话就可以试,我可以陪你练一整天。你想做什么动作就大胆去做,我都会陪着你。”
“除了这个,你还有没有其他想做的事?”
徐槐说话时喜欢注视着人的眼睛,专注而温柔,总是带着笑意,在那双眼睛里,好像任何隐藏起来的情绪都无所遁形。
被他的眼神鼓动,杞无忧脱口而出:“想看你飞台子。”
“八米台吗?”
杞无忧没有说话,但倏然亮起来如同灿星一般的眼眸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不会还想看我跳2160吧?我现在可跳不了这个。”
杞无忧摇头。他知道徐槐以前的伤势有多严重,不想让他有任何的勉强。
“那就随便跳一跳吧。”
“对了,我来的时候在广场看到上午十点有舞龙舞狮表演!”徐槐目露憧憬。
“……你想看吗?”杞无忧上一次憧憬过年期间的民俗表演,还是在上小学的时候。
“想!应该会很有意思吧?我还没有看过。”
“嗯,有意思。”
看完表演,他们就去了单板公园,里面还有新布置的灯笼道具。
徐槐腰腹力量带动雪板往前滑了下,紧接着向上一跃,身体腾空,做了个漂亮的Nollie 180,干净利落,只留给杞无忧一个修长笔直的背影。
他滑向跳台。
起跳时雪板呲了一下雪,离开跳台的瞬间,一束雪花像彗星一样,跟在他身后。
杞无忧也像那束雪花一样,跟在他身后,追着他的背影。
最后落地时呲了下雪,徐槐从漫天飞扬的雪雾中冲出来,雪板转了个方向刹停在他面前,而杞无忧却还在那片雾里。
心脏的跳动快速而剧烈,令杞无忧来不及分辨,那稍纵即逝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杞无忧看着他的眼睛,平静道:“每次看你飞台子,心跳就会变得很快。”
“是不是很爽?”徐槐忽而靠近了些,手伸到他耳边,打了个脆亮的响指,“这就是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
日光轻轻拨开云雾,照亮他的脸。
杞无忧看着他笑了,睫毛轻颤了下,低垂着眼,遮住眼底的情绪,“是的吧。”
“你腰不错,核心也可以,腿部力量还要加强。背,臀,腿,这些都要继续练。”
徐槐屈起手指,骨节轻轻敲了下杞无忧绷紧的背肌,说,“这里不要太绷着,放松。”
“你训练的时候是会紧张吗?”
“我没有紧张。”杞无忧语气忽然有些烦躁。
“没有吗?可是你身体绷得很紧。”
“我平时训练的时候不这样。”
“嗯?可是你现在明明……”徐槐还是没有找准问题的关键。
杞无忧索性自暴自弃道:“只有你在我旁边的时候才这样。”
徐槐轻轻“啊”了声,“这样吗?”
练完动作,杞无忧比着徐槐微信名后面的那个小雪人,照葫芦葫芦画瓢,在雪地上堆了个一模一样的小雪人。
徐槐好像很喜欢,给小雪人拍了好几张照片。
到了晚上,他发现徐槐把微信头像换成了自己堆的小雪人。
第34章 没大没小
“喂,无忧,我们还有十几分钟就到站了。”早上六点钟就起床,连续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茅邈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依然很有精气神。
“嗯,”杞无忧说,“我在出站口,你们下了车就能看到我。”
杞无忧已经在汽车站的出站口等了很长时间。
崇礼太子城新建成的高铁站还没有通车,目前从北京到这里的公共交通工具就只有城际公交与直达崇礼的长途汽车。茅邈和杞愿是从京郊坐长途汽车来的,一路辗转了将近五个小时才到。
徐槐借了谭涟的车,开车带杞无忧来车站接人,他们提前一小时就在这里等了。
户外天气很冷,今天的气温已经有零下十多度,杞无忧便让徐槐先在车里等,不要出来了。
出站口又涌来一堆人,乌乌压压的很是拥挤。杞无忧看到一个格外显眼的大高个朝自己走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明红色呢子大衣的高挑女生。
杞愿身高一米七三,站在茅邈身边看上去却很娇小。
茅邈一手拎一个行李箱,32寸的超大号行李箱在他手里也显得很小。
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朝自己走过来,距离越来越近,两个人影逐渐变清晰,杞无忧脸上的表情也缓缓变得僵硬起来。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茅邈……又长高了啊!?
他们没有见面的这半年时间,杞无忧长高了不少,还差两厘米就到一米八了,即使仍然没有茅邈高,但他以为最起码会缩小一些差距,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身高的增长速度竟然远远追不上茅邈。
此刻他心里升起一种强烈的感觉,可能自己这辈子都不会长到这么高了,永远不可能超过茅邈。
茅邈四处望了下,他个子高视野广,很快便看到了僵立在那里的杞无忧,激动地松开一个行李箱朝他挥手,“无忧!”
然后拉着两个箱子飞奔过来,徒留身后杞愿气急败坏地喊:“苗苗!你慢点儿行不行?别又把行李箱拉坏了! ”
茅邈充耳不闻,扑上来就给了杞无忧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想死我了!”说着还大力拍了拍他的后背。
杞无忧却从他怀里挣出来,退一步拉开距离,上下打量茅邈一眼,像是在用眼睛丈量两人之间的差距,“你现在多高?”
“ 192……”跟过来的杞愿说道。
杞无忧:“……”
不同于某些死了都会把身高刻在墓志铭上的男的,茅邈对自己的这个身高相当不满意:“ 可别说了!”
他声音透着股莫名的幽怨,“我的武替生涯已经结束了,长这么高,能给谁当替身啊……”
旁边杞愿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他已经因为这事儿烦好长时间了。”
于是杞无忧也笑了,拉过茅邈左手的行李箱,带他们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诶,无忧,你这身衣服挺好看的啊。”杞愿突然注意到了杞无忧今天穿的衣服。
上身是一件灰蓝色的抓绒卫衣,外面套浅灰色羽绒服,衣服款式显然都是精心挑选,很有设计感,色彩也搭配得恰到好处。
完全不像是杞无忧自己会买的风格。
“除了黑白灰,我就没见过你穿别的颜色。”经杞愿这么一点,茅邈也慢半拍地注意到了。
“是啊,我给他买过其他颜色的衣服,他都不愿意穿,一会儿嫌太花哨,一会儿嫌太亮。”杞愿点头,深表认同。
她转头笑着问杞无忧:“现在怎么突然转性啦?”
“我觉得偶尔也可以换换风格。”
杞无忧想了下,又补充道:“是徐槐给我买的。 ”
听到杞无忧提起他的教练竟然直呼其名,杞愿忍不住皱眉道:“你怎么回事?人家可是你教练,你怎么没大没小的,有礼貌一点啊!”
“哦,知道了。”杞无忧声音寡淡地应道。
还在车上的时候,茅邈和杞愿就已经从杞无忧那里得知今天是徐槐开车来接他们。
茅邈把他们去年在嵩山就见过面的事情讲给杞愿,杞愿又惊又喜,觉得他们很有缘分。
不过她起初担心让教练亲自来接,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人家,自己的弟弟也不像是这么没有分寸感的人啊,怎么接个人还要劳烦到教练。
结果徐槐本人直接以一个电话打消了她的顾虑,是他主动要来接,而不是杞无忧的要求。
“你教练对你真好。”
杞愿没比杞无忧大几岁,却以一副家长的口吻语重心长地告诉杞无忧:“无忧,你可千万要好好训练!不能辜负他。”
“我知道。”杞无忧郑重道。
返程的车里一路上都很热闹,欢声笑语不断。茅邈本来就是个话多的人,偏偏徐槐还对他的一堆废话句句有回应,没有半点不耐烦。
杞无忧听得很郁闷。
回到酒店把行李安顿好,徐槐又请他们吃了午饭。
吃完饭,茅邈便兴致勃勃地要去雪场滑雪。
他问杞愿要不要去滑雪,杞愿竟然也很有兴致,完全没有想要休息的意思。
杞愿虽然是女生,但体力却比许多男生还要好,毕竟她也是从小跟着爷爷习武。
平日里一起训练的队友们都被杞无忧训练时好像从来不会觉得累的耐力和毅力所震撼,但如果他们见了茅邈,应该会更惊讶。
和杞无忧相比,茅邈才是真正的铁人。
“这就去滑雪了?他们不要再休息一下吗?”徐槐听到两人要去滑雪,有些惊讶。
“吃午饭就算是休息。”
杞无忧对他们比较了解,简单地和徐槐解释了一下这两人打小跟着爷爷习武的一些经历。
徐槐听着听着,散漫的表情逐渐变得认真,看样子是对中国功夫的景仰更深了……
陪他们在雪具大厅选好雪具,杞无忧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留下茅邈和杞愿看着挂在墙上的教练价目表谈论怎样比较划算。
讨论了半天。
“诶,为啥请教练啊,”茅邈忽然想到,“无忧不是在这儿吗?我们可以让他教啊。”
“我们不能自己找教练吗?”杞愿反对,“不要耽误我弟弟训练!”
这时杞无忧进来,刚好听到他们的讨论,“没错,那你们还是找教练吧。”
其实他并没有训练,刚才只是去给徐槐买冰淇淋甜筒,这次换了桃子味。而徐槐则去了另一家奶茶店给两人买了热奶茶。
杞愿想要练双板,徐槐便找了一位信得过的教练教她。
但茅邈对单板兴趣更大。
“你还是滑双板吧。”杞无忧建议道。
茅邈个子实在太高,又从来没有接触过滑雪,身体重心应该不太好控制,双板更容易入门。
“可是单板看起来更帅!”
“我要滑单板。”茅邈坚持道。
徐槐在一旁说:“个子高也可以滑单板啊,和身高没有太大关系的。”
“好啊,无忧去初级道教我滑雪!”
杞无忧冷酷拒绝:“我不教。”
“那徐教练……”茅邈又看向徐槐。
杞无忧预感不妙,抢先一步问:“……你干什么?”
“徐教练能不能教我?”
“他不——”杞无忧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徐槐道:“没问题啊。”
于是整个下午,徐槐都在教茅邈练习推坡。
他身体协调性好,肌肉力量也能很好的调动起来,虽然个子高,但底盘很稳。
徐槐教起来完全不费力。
半下午的时间,茅邈已经可以很流畅地后刃落叶飘,几乎没有摔过。
于是自然也收获了徐槐的夸夸。
“徐教练,”茅邈忍不住得意,“我和无忧刚开始学滑雪的时候比,谁更厉害?”
体能上也许是茅邈更占优势,不过……
徐槐笑得微微弯起眼睛,“还是他更厉害一点。”
不管与谁相比,他都会选小杞。
“无忧,你会不会大跳台?”从雪道上下来,茅邈又问杞无忧。
他知道杞无忧之前练的是平行大回转,刚刚转项,也许对于大跳台还有一些陌生。
杞无忧:“不会。”
他内心只想让茅邈滑完赶紧去休息,不要打扰他和徐槐滑雪。
徐槐却毫无所察地拆台:“啊?昨天不是还在问我可不可以练1080?”
虽然他练了几次都没有完全成功落地,但动作已经有了大概雏形。
徐槐觉得杞无忧在谦虚。
杞无忧:“……但是没有成功,我还没有练好。”
“正脚外转可以的,今天要不要再试试?
茅邈:“哇,我要看!快跳给我看!”
杞无忧只好无奈地继续去跳台练新动作了。
他外转1080完成度很高,但内转却总是失败,因为不同的方向,施力角度和身体部位都有差异,所以只能一遍遍地练,直到熟悉为止。
跳台四周除了徐槐和茅邈,起初并没有什么人,后来有雪友路过,看到杞无忧一遍遍地尝试飞1080,慢慢增加难度,才意识到,这大概是一个高手。
逐渐有人过来围观,不管台上的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有雪友们的热情欢呼与鼓励。
其中数茅邈声音最大。
“牛逼啊我操!”
“牛逼牛逼牛逼!”
汉语博大精深,夸人的词汇有这么多,然而茅邈只会说牛逼。
旁边的雪友都听笑了,“哥们儿你能不能换个词夸?人家大神估计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茅邈咧嘴一笑,“这我弟弟。”
雪友立刻:“牛逼!失敬失敬!”
作者有话说:
新的爱情保安已经上岗(其实是老朋友
弟弟:还不如不来= =
“欸等等,后面跟拍的那个人是Ryan吗?”
跳台下,有人发现跟在杞无忧身后拍视频的男人似乎有些眼熟。
“没错,就是他!我昨天在雪场就看到过他穿这身雪服。”
雪友们认出了徐槐,纷纷呼朋唤友来这里围观,一传十十传百,雪场里的公园爱好者很快都知道徐槐带着一个小孩儿在这里训练,从四面八方赶来,跳台处渐渐聚集起不少人,
眼看着人群都快把跳台四周包围了,杞无忧却好像完全没发觉一样,专心地做着自己的训练,在跳台上一次次飞起、转体、空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