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你不要跟着小七学啊!】
薛沉:【小七就是我,我就是小七。】
系统:【你的标准也太灵活了吧。】
薛沉:【我以前就是太要脸了,对变态避之不及,现在我才明白,只要我不要脸,我就是无敌的。】
系统:【呜呜你坏掉了。】
薛沉:【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多亏你的变态马甲,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明白这个道理。】
系统:【是报废马甲……】
薛沉:【不,是变态马甲。】
系统:【报废马甲。】
薛沉:【变态马甲。】
系统:【……】
宫九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看着大哥的神情越来越冷,心底的不安也越来越重。
难道……
大哥已经知道他并非迫不得已才伪装成喜欢被虐待了?
宫九忐忑极了,他紧抿着嘴,一句话都不敢说。
薛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无名岛的生意都是你做的。”
宫九心中骤然一松。
他神色谦恭:“大哥知道的,我向来不识数,做不了那些。外面的账,都是谢珩算的。”
薛沉:【他还想甩锅给我!】
系统:【……】
谢珩尚在病中,反应比平时慢了些,茫然地看着宫九。
“谢珩才去了岛上几天?他身有不便,怎么可能到处走动?”薛沉:“谢珩做了什么,我心知肚明,他只算账,根本不清楚外面的事,更不知道那些岛上做的是什么生意。”
宫九低头不语。
薛沉:【又不说话了,好气啊。】
系统:【别气。】
薛沉:【装病吓吓他。】
系统:【……】
薛沉皱眉,抬手抵在额头上,面露痛苦之色。
宫九低着头装柱子,没有发现薛沉的变化。
谢珩轻声提醒:“你怎么了?”
薛沉:“我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他脸色一直都很苍白,现在刻意做出虚弱痛苦的模样也没有违和感。
谢珩充当镜子,审视着本体,薛沉透过他的视线做出调整,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浮夸。
宫九顾不得再应付兄长的盘问,他忧心忡忡,过来扶住薛沉:“哥?”
薛沉一把将他甩开,疾言厉色,透着烦躁:“都说了没事。”
宫九有些受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怎么都想不到大哥会这样对待自己。
以前就算再难受,大哥也会对自己格外宽容。
他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像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宫九。”谢珩咳嗽着说,“你去把窗子关上,抽屉里有几瓶药丸,应当有对症的,去拿过来。”
宫九沉默着去关窗拿药,把小瓶递给谢珩,谢珩挑出几种味道好的药,搭配起来,递给了薛沉。
薛沉沉默接过,一把送进嘴里。
谢珩:“你给他揉一揉吧。”
宫九怕兄长厌恶自己,不想和自己接触,试探地看了他一会儿,见薛沉没有拒绝的意思,走到他的身后,微微俯身,帮坐在圆凳上的白衣男子揉按额头。
谢珩淡淡地说:“他的身体本就比常人差一些,这几日为了吴明和岛外的事殚精竭虑,再加上舟车劳顿,难免会不舒服。
“我就算跟你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也知道你们兄弟两个情谊深厚,薛公子应当不是真的要推开你,只是他这个人心思深,有事全都闷在心里。他现在这样对你,难道不正是因为,你是他最亲近的人吗?”
系统:【PUA!】
薛沉:【闭嘴啊,不要打扰我演戏。】
宫九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兄长自小就是这样一副温和端庄的模样,很少表露过负面的情绪,就算儿时在病中,依然懂事极了。
就因为薛沉是哥哥,宫九便把这一切当成了理所应当。
他从来没有想过,哥哥其实和自己差不了多少。他也是人,应该有负面的情绪,而不是将一切都压抑起来,除了温柔谦和,再也没有其他的模样。
难怪大哥会和谢珩迅速成为朋友。
他们两个相识不过几个月,谢珩对大哥的了解,就远远超过了自己。
谢珩身世坎坷,父母偏心,谢璋打压,又弄断了他的腿,让他终生无法行走。
宫九低头看着双目紧闭的兄长,突然间有了一丝明悟。
起初见到谢珩时,他总是能从谢珩身上看到兄长的样子。
他们二人的出身虽相差甚远,但一个体弱多病,一个不良于行,都被困在一方天地,难以获得自由,二人的心境相同,才会流露出相似的神情,彼此才能互相理解。
只不过谢珩的情绪外露,谁都能看得到他的残疾,他会忧郁、颓丧,会在绝望之后寻仙问道,将生死置之度外,炸炉时也毫无惧色,几次被埋没在火光中。
他的睡眠一向不好,夜里坐在榻上,吹着冷风,遥望天上的星星。
谁都能看出他的苦闷。
可是兄长呢?
他太过体贴,不想让家人担心,把一切痛苦都隐藏了起来,以笑容作为掩饰。
于是他的家人真的没有深究,无人关心过他的心情,他们只能看到这个人的躯体。
宫九想起,前几次吵架,大哥都说起过这件事。
可是他觉得哥哥的身体更加重要,甚至还觉得大哥有些任性,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
他擅自前往隆兴府,去发生瘟疫的地方,又进入官场,甘愿与人相斗。他还代替自己去无名岛,把自己置于险境,上次回来也是大病了一场,宫九后来才知道,原来他跑到了万梅山庄去见西门吹雪,夜半在梅花林中赏雪才着了凉。
宫九的心里是有些怨言的。
怨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不在乎弟弟的感受。若有一日兄长病逝,宫九必定会很难过。
可是兄长却没有想过多陪伴他几日,反而一直这样……
“你要把我的骨头捏碎吗?”
冰冷的嗓音将宫九的思绪拉回,他连忙看向兄长,见额头处的皮肤已经被自己按得发红。那张熟悉的面容神色冷锐,眼眸中压抑着不满,却因为病痛和路途劳累,带出几分疲色。
“抱歉。”宫九放轻了力道。
“不要揉了。”
“那我们回家,这里太狭小了些,虽然温暖,却有些透不过气。”宫九轻声说,“大哥才从外面回来,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别像上次一样,又病那么久。”
“我就住在谢珩这里,你走吧。”
“为什么?”
“因为我暂时不想见到你。”
“大哥……”宫九怔住,“为什么?”
“正是因为你不明白原因,我才不想与你相处。你回去吧,等我心情平静下来,自会回府的。”
宫九又被他赶了出来,他有些委屈地回头看过去,隔着纱窗和屏风,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悻悻地离开。
宫九走后,谢珩撑着上半身,往床铺里面挪动了一下,又将两条腿也搬了过去。
薛沉脱掉衣袍,爬上谢珩的床,跟马甲一起缩在被子里。
薛沉:【好暖和,好舒服。】
系统:【你就这么放宫九走了?不是要解决问题吗?】
薛沉:【懒得跟他解释,说到这种程度就可以了,他会自己去查我在外面的经历,用不了几天就能弄明白我伤心失落的原因。而且就算他不明白,也会过来看我的。】
系统:【为什么啊?】
谢珩咳嗽了两声,薛沉皱眉:【跟谢珩在一起,怕是晚上睡不好,我还得另外再找个地方睡觉。至于他为什么会来看我,因为我会恢复自己的身份,他这身衣服太冷了。】
系统:【不懂。】
薛沉:【我恢复身份,他就得恢复身份。在外人看来,世子在外面奔波许久,回府以后没像以前那样和我相处,我反而从府里搬了出来。府上的人肯定会猜测,我是不是跟他闹矛盾了。为了破解流言蜚语,他也会经常过来看我的。】
系统:【原来是这样。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太明白,宫九弄清楚你生气的原因,然后会怎么做呢?】
薛沉:【他有两条路可选,一是帮我处理掉那些非法产业,二是阳奉阴违,表面处理掉了那些非法产业,实则又建立起了其他的链条积累财富,妄图推翻我爹。】
系统:【他真的好不知悔改,但凡他不喜欢被虐待,我就劝你揍他了。】
薛沉:【无所谓了,小蜗牛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宫九听说薛沉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也跟着脱下华服,换成了白衣。
他搬出薛沉的院子,回到自己的居所,突然觉得冷极了。
宫九喊了人过来,挨了顿毒打,孤独的情绪消散,他白衣整洁,衣冠楚楚,站在窗边,看向兄长的小院,听着下属将兄长做的事情汇报完毕,挥了挥手让人退下了。
宫九不明所以。
虎威帮和客栈相互勾结,敢对大哥下手,真是罪不容诛。
大哥心地善良又不乏手段,杀了首恶,没有牵连到其他人。如果换成是宫九,一定把那些人全都杀个干净。
可是他实在想不通薛沉为什么生气。
难道是在气恼,无名岛的人敢对他动手吗?
可是他并未表明身份,而是登记了假的名字,又展现出了财力,被人盯上难道不是件很正常的事吗?
宫九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烦恼地拿起针,扎向自己的皮肤。
“三爷!发生命案了,大爷让您过去一趟!”
“这就来。”
追命拿上黑色的披风,披在了裴锐的肩膀上,带着他一起出门,来到了无情镇守的小楼。
铁手、冷血随后而至。
裴锐默默地站在追命身后,听到声音从低矮的前方传出,坐在轮椅上的大捕头说:“随我去朱府。”
冷血:“朱勔?”
无情:“是。”
无情换乘了轿子,由四剑童抬起,后面跟着骑马的其他人,迅速前往朱家。
裴锐歪了歪头,似乎无法理解前面是怎样的情形:“四剑童跑的好快。”
他知道无情的四剑童是四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孩子,年龄最大的金剑童子林邀德也不过十二三岁。
追命一直想让他和这几个孩子交朋友,裴锐觉得他们有代沟,不常主动和四剑童来往。
他双目失明,不知道四剑童长什么样子,还以为他们是没怎么发育的小孩,现在他骑在马上,前面的四剑童抬着轿子健步如飞,裴锐感觉到了极大地反差。
追命:“他们四个的武功都是大师兄亲自教导的,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裴锐:“他们长得一样高吗?”
追命:“当然不一样了。”
裴锐:“轿子是斜着跑的吗?无情会不会吐啊?”
追命失笑:“放心吧,这四个孩子很有经验,绝对能把轿子抬得很稳。”
薛沉:【我记得追命坐过无情的轿子来着,他当时受了伤,被四剑童抬回去的。】
系统:【是的,你怎么突然关注起了四剑童?】
薛沉:【我不是也想定制厉害的轮椅吗,想来想去,还是很眼馋无情的轿子。抬轿子的人,相当于背负了主人的性命,如果他们被收买,那轿子的主人就完蛋了。谢珩身边只有一个胡生,别说凑四个人,连两个都凑不出来。】
系统:【那你就只能放弃轿子,选择轮椅了。】
薛沉:【再说吧,我先养病,养好病还要去炸炉。】
系统:【……】
他们一路来到朱勔的府邸,官兵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禁止任何人出入。
无情带着师弟们进去,来到了朱勔的卧房,检查死者的尸身。
第一个发现朱勔已死的婢女浑身颤抖,她害怕极了,讲话的声音细细的:“奴婢卯正来到大人这里,正要呼喊大人起床,一进来就看到大人躺在地上人事不知,奴婢大喊了一声,其他人陆续过来,奴婢没有碰过大人,还是小云说的,大人已经死去多时了。”
其他人的说法也都差不多,无情带着他们去了朱冲那边,又询问了一遍。
仵作来到后,验过两具尸体。
尸体上都是很平整的剑伤,一击致命,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朱冲和朱勔应当是死在了同一个人的手上。
这个人剑法高明,出手狠辣,以杀人为目的,并未造成额外的伤口,也没有偷窃钱财,应当是职业杀手干的。
无情转着轮椅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你们怎么看?”
铁手说:“朱大人的人缘不错,什么人会对他下杀手?”
这个“人缘”仅限于在官场,朱勔左右逢源,哪怕跟他不对付,也少有说这个人不好的。
冷血:“被他害过的人。”
裴锐抱着刀:“那就数也数不清了。”
追命轻笑了一声,意识到朱家的丫鬟婢女们还在,轻咳一声:“小绵,不要乱说。”
裴锐冷漠地抱着刀,没有再开口。
衙役们将尸体抬到担架上,用白布遮住他们的脸,准备带回府衙详细检查死因。
裴锐很清楚凶手是谁,他对这个案子一点兴趣都没有,低眉敛目,心里想着出门的时候有没有给小舔备好新的水。
小狗长得很快,几天过去就大了一圈,但是仍旧瘦瘦的,追命每天都会给他买一些棒骨,煮好了拿给小舔啃。
小舔的精力充沛,每天都要去外面跑一会儿,回来以后跳到裴锐的床上,把他的被褥弄得脏兮兮。
裴锐的眼睛看不到,根本不知道被窝脏成了什么样子,还是追命过来更换床单的时候发现的。
之后追命就给小舔单独做了个窝,放在裴锐的卧室角落里。
小舔根本不睡它的窝,还是每天都往裴锐床上跳。
追命严厉地把窝拿到了外面的屋子,禁止小舔进入卧室。
小舔的饭碗和水碗也都移了过去,可是那边太冷了,每次倒了水,没过多久就会冻成冰疙瘩。
裴锐每天都惦记着给小舔换水,几乎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小舔身上。
“小绵,走了。”追命喊道。
裴锐跟过去,被他拍了下后背:“你方才看起来严肃极了,又一直都在低眉沉思,可是对这案子有头绪了?”
裴锐:“小舔能不能用鼻子闻出凶手的味道?”
追命:“我也不清楚,不过小舔从来没有训练过,而且这里的血腥气太重,而且都是死者身上的血,遮盖了凶手的气息,未必能行得通。”
裴锐点头。
系统:【你不是说你的鼻子也很好使?你能闻到大绵的味吗?】
薛沉:【我又不是狗!而且大绵身上没有刺激性的东西,最多走得时候咬破手腕喝了点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外面的仆人来来往往,早就把气味冲散了。就算是小舔,都不一定能闻出大绵的味道。】
追命有些发愁:“不知究竟是谁杀的他们,两位朱大人都是官家面前的红人,他们突然死了,这案子肯定不会轻易了结。”
裴锐:“那就不了结。”
追命笑了笑:“你说的是。”
小绵天真单纯,思维跟其他人不太一样,看起来有些笨笨的,其实非常洒脱,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烦恼。
追命跟他相处了这段时间,心胸都开阔了不少,不再为以前那些事情伤心难过了。
神侯府为了朱家父子的死而忙碌,朱家也在忙着举办葬礼。
没有人封锁消息,朱勔已死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朝野,朝中官员们打听不到原因,都准备了些钱财,准备去祭拜这对苦命的父子。
几天后,朱勔的死讯传到了江南。
苏州应奉局的人惶恐极了,他们依靠朱勔发家,失去了这座靠山,以后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袭黑衣的俊美男子拿着剑到来,他头上戴了黑色的斗笠,进入室内后才将斗笠拿下。
云鹤烟拿出鱼牌,淡淡地问:“考虑清楚了吗?”
应奉局的人已经知道了西都节度使是何人,他们不敢得罪太平王府,对云鹤烟也十分恭敬,和之前的谦恭却一直推诿,拖延着不做事不同,这次官员们看向云鹤烟的眼神里有了忌惮。
从苏州到京城,需要几天的时间。
他们收到朱勔死讯时,朱勔已经离世五六日了。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来到应奉局的第二日,朱勔便遇刺身亡。
很难说朱勔的死跟他没有关系。
他们非常怀疑,太平王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知道应奉局不可能立刻倒戈,才会直接铲除掉最大的势力,夺走朱勔手中的权力。
世人常说太平王就是第二个皇帝,他们这些远离中央的人,对这个说法没有什么实质的感觉,直到现在才明白了,这位权势滔天的王爷有多么肆无忌惮!
皇帝面前的红人,说杀就杀了。
偏偏他还有恃无恐,仿佛认定了不会查到他的头上。
应奉局官员弯腰:“大人说笑了,您没有在苏州做过事,可也是西都节度使,专门替官家办差的。应奉局做的就是这样的差事,您手中有皇谕,自然就是钦定的顶头上司,我们哪敢为难您。”
云鹤烟坐在主座上,放下了剑和斗笠:“既然如此,那就先带我去库房看看吧。”
官员道:“您这边请,下官这就带您过去。上次您来的实在不凑巧,库房的钥匙不知道被谁给弄丢了,一整天都没找到,您走之后,下官派人里外都搜了一遍,硬是不知道丢哪儿去了,连夜喊人来换了新的锁,重新配的钥匙,原来保管钥匙的门子,也已撤了职。”
云鹤烟:“这么说,上次我来的时候,你们并非有意敷衍。”
官员:“下官哪里敢对您不敬。”
云鹤烟跟着去了库房,那里摆放了不少的石头,各种各样的都有,比御花园的样式更加齐全,应该是准备陆续送到朱勔那里,由朱勔进献给赵佶,好讨他欢心的。
除了石头,这里还有许多宝物,有古玩字画、珍珠翡翠、神佛雕像、金银玛瑙,有新的,也有很陈旧的,不知道是不是和石头一起强行从别人家里搬过来的。
云鹤烟点了点头:“不错。”
领他过来的官员松了口气:“您满意就好。”
云鹤烟:“这里的东西记录在册了吗?”
那位官员凑过来,小声说:“在私不在公。”
云鹤烟:“谁的私?”
那人指了指西边的方向:“自然是以前那位大人的。”
云鹤烟似笑非笑:“其他人就没有分一杯羹?”
官员笑道:“上面的人吃肉,总得给底下的人留口汤不是?不过以后这儿的人都听您的驱使,您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云鹤烟点头:“那好,把钥匙给我吧。”
官员犹豫了一下,将库房的钥匙交了出来。
云鹤烟接过来,握着手心把玩了一会儿,突然解开黑色的护腕,将手腕送到嘴边啃咬起来。
那位官员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撞在了柜子上。
柜子被他撞得摇晃了一下,整个架子往后倾倒,玉石摔得满地都是,精美的瓷器也都成了碎片。
那人见云鹤烟对这样巨大的响动都没有反应,连滚带爬跑了出去:“救命啊!救命啊!来人!”
云鹤烟眯起眼睛喝着自己的血:【我又没咬他。】
系统:【但是你真的很变态。】
薛沉:【我懂,就是那种精神攻击。比如说你走在漆黑的走廊里,听到咀嚼的声音,鼓起勇气过去一看,结果发现那里蹲了个人,正在吃自己。】
系统:【别说了别说了!】
薛沉:【胆小系统。】
系统:【呜呜呜我就是害怕嘛。】
薛沉:【你会做噩梦吗?】
系统:【你睡觉的时候我直接休眠,怎么可能会做梦。】
薛沉:【那你怕什么?】
系统:【不知道,就是很害怕。】
云鹤烟喝完了血,把手腕舔干净,用黑布包裹伤口。
库房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胆子大一些的人探着脑袋往里面看,其他人都战战兢兢,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
黑衣青年用布条在手腕处缠绕了几圈,眼尾殷红,冷冷地扫视众人,清朗的声音微微沙哑:“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伸着脑袋往里面看的那个人道:“您没事吧?”
云鹤烟:“没事。”
那人又问:“需要下官找人来帮忙吗?下官听闻,附近有座佛寺,寺庙中的法师极其灵验。”
云鹤烟:“滚。”
那人讪讪地闭上了嘴,但是没有离开,依然杵在那里,好奇地看着云鹤烟。
云鹤烟穿好护腕,拿着剑走出。
他身上的压迫感极强,那些文弱的官员不自觉地后退,仿佛已经处于生死之间,连跟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云鹤烟看了眼刚才给他带路的那个官员,那人已经躲藏在了最后面,脸色煞白,看起来就快晕过去了。
薛沉:【这个世界的人都好迷信啊。】
系统:【是啊,看把他们吓的。】
薛沉:【包括你。】
系统:【呜呜。】
云鹤烟淡淡地说:“派人进去整理好架子,碎掉的瓷器不要扔,想办法黏合起来。”
官员们低着头,谁都没有吭声。
云鹤烟:“怎么?不来一次下马威,使唤不动你们吗?”
有人反应过来:“大人放心,下官这就派人去做。您还有什么吩咐?”
云鹤烟:“我看这库房里的东西已经不少,不必再四处搜寻了,先把册子拿来给我看看,今日早些下衙,明日我再过来。”
“是。”
云鹤烟等了一会儿,等下官拿来了库房的两本册子,戴上斗笠,离开了应奉局。
他返回方应看住的地方,连衣服都没有换,直接去找方应看。
玉七易容成了方应看的模样,拉着他扯东扯西,从他嘴里套出来了不少话。
并非方应看的警惕心差,只是玉七对江南这边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某些在方应看眼里不值得保密的事情,也能给玉七一定的启发。
玉七感慨地说:“小看,你这钱来的真容易,什么都不必做,自有人送上门。”
方应看皱眉:“不要这样叫我。”
玉七疑惑地问:“为什么?方巨侠不就是这么称呼你的吗?我身为你的兄长,也如此称呼你,有什么不对?”
他这些天一直都在三个易容之间转换,白天出现在人前时是冷酷的黑衣剑客,私下里和方应看见面是他的“姐姐”,夜里则是扮作方应看的样子,自称“方应辞”。
他和方应看的来往没有避开任何人,唯独出入自己房间时做得很隐蔽,方应看带来的亲信,没有一个人知道“云鹤烟”、“方应辞”,还有那位美貌的女子是同一个人。
但是他们全都知道了云鹤烟是小侯爷的座上宾,方应辞是小侯爷的孪生兄弟,那位美貌女子,则是小侯爷特意找来的心爱女人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