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事发点的服务区,做过加油工的工作。”
所以他才会对洗手间后山的三角监控盲区,那么熟悉。
“但奇怪是,当事人性情暴躁、易怒。”
“据周围人口诉,并未听闻他有交往女友的消息,且此人也与第一受害人,向日葵福利院没有任何联系。”
方惜亭接过资料坐下。
在一整摞的调查信息里,包括死者的尸检报告,最上方夹着一张,他们从监控录像截取下来的照片。
照片里是第二名死者与涉事女性,丢下面包车,共同前往洗手间的模糊背影。
方惜亭手指着面包车尾箱。
“第一名死者,来自向日葵福利院。”
“但是第二名死者,与向日葵福利院没有任何关联。”
他的指尖,若有所思地落到那名娇小女性身上:“那她呢?”
于恒明白:“我这就把照片发到福利院,联系相关职员进行辨认。”
方惜亭点头,示意他尽快去办,随后动手翻开樊刚的尸检报告。
根据资料显示,樊刚,男,26岁,正值青壮年,身高177cm,体重80kg。
这个体型,在男性比例里,算是健壮。
尤其对方做的还是汽修行业,经常抬轮胎,手臂力量充足,整体的肌肉分布也很匀称扎实。
而与他同行的女士,身高应该不会超过160cm,个子偏矮,体型更是娇小,体重应该在50kg左右。
以她的身形和手部握力,想要杀掉一名成年男性,难度达到地狱级。
何况根据尸检报告里的内容显示,头部钝器伤,行凶人的身高应该是要高于受害人,才能形成这样自上往下的挥拍角度。
其中包括颈部那道致命伤。
在暴力制服奄奄一息的受害人后,胳膊勒住他的肩颈,另一只手持刀,残忍切断咽喉,刀尾走势向上。
种种线索,都能证明现场还有第三人在。
可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起因,导致他们要虐杀一名两岁幼童,又再次残忍杀害,愿意协助埋尸的另一名成年男性呢?
方惜亭目前还搞不清楚案情脉络。
但他把自己已经掌握到的线索,发送到工作群里,根据当事人的体型,通知负责排查购买防晒衣的那批同事。
可以直接筛掉一部分较大码数的女装。
只查s码和m码。
办公室里上上下下的忙。
除却资料翻阅的纸页声外,就是手指敲击键盘,“噼里啪啦”地响。
方惜亭一整个下午都在查,于恒带回来的,有关死者樊刚的社会关系调查文件。
以及身边人对他的整体评价,和部分记忆深刻的事件口诉。
“脾气不好,性格很差。”
“有暴力倾向,喜欢虐猫虐狗。”
“沉迷网络,爱好赌博,回家偷钱。”
“打伤将他抚养长大的爷爷,至其瘫痪,至今卧病在床。”
“念书时也是个刺头,成绩不好。”
“家里出再多钱,找再多的关系,也没有学校肯收他。”
后来到职高里学汽修,倒消停几天。
但很快因为校外的打架斗殴,被派出所抓捕拘留。
犯事时,由于涉事双方均未满18岁,且未造成严重后果。
所以只以书面检讨,口头教育,以及通知学校记过处分的方式,进行处理。
看起来是个劣迹斑斑的人。
很快,三年制的专业技能学习结束。
樊刚通过学校提供的就业机会,得到第一份工作,就职于某高速路段,紧急救援,修车拖车等工作。
但他从小娇生惯养,自大自傲,目中无人,吃不了太多生活的苦。
高速路段24小时紧急救援,全天服务。
就职员工通常是以三班倒的形式,到岗工作,时刻准备就位。
樊刚第一天来,就被主管安排到凌晨岗。
当晚他正睡觉,忽然电话声响,说是高速隧道内,发生追尾事故,需要立即前往拖车救援。
在师傅的带领下,樊刚不情不愿。
到达现场后,又与车主发生冲突,心头愤愤,觉得主管在刻意针对他。
尤其要求换班无果,气急之下,更是举起凳子,砸破了对方的头,造成严重后果。
这一冲动之举,让他丢掉了自己的工作,父母亲人跪地请求,高额赔偿,好不容易才让对方接受道歉,撤回对他故意伤害的控诉。
至此,掏空家当,父母无力再为他兜底。
樊刚彻底开启无人管教,又游手好闲的成年生活。
他频繁替换工作,每一份都做不长久。
游走于各个汽修工厂,包括在事发服务区做加油工,但最终都会被辞退。
根据就职记录显示,在第一名受害人尸体出现的前三个月,樊刚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社会参保的记录。
在此阶段,他应无业。
但前期工作零散,收入不高。
既要垫付房租,又要解决自己日常生活的花销,这手里的钱,怎么能足够支出呢?
方惜亭拿笔在这个位置,打了个小问号。
于恒忙完折返,急匆匆地赶来:“副队,向日葵福利院那边回话了,他们不是特别配合,表示无法提供我们需要的资料。”
“一会儿说系统更换,数据有遗失。”
“一会儿又说什么,搬过办公室,还发生过火灾,所以纸质文件不完整。”
“总之是找借口。”
“而且针对我们提供的照片,对方也表示像素模糊,又是背影,所以难以辨认。”
“好像是被谁下了不能张嘴的封口令。”
于恒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不明摆着有猫腻,故意为难我们吗?”
他掌心按着资料,气鼓鼓地坐下身来。
“欸,副队,你的朋友,不是他们福利院注资企业的大股东吗?”
“咱们能不能托他的关系,开个后门?”
“像这种拿钱不办事,吃里扒外,中饱私囊,挂羊头卖狗肉。”
“挂着福利公益的皮,实际上却霸凌,欺压弱势儿童,本身也违背了创办慈善的初心。”
如果马之孝当真有心救助,在得知风声的那一刻,就会要求下属部门立即彻查。
而非被人隐瞒欺骗后,还拿此事做筹码,与自己交易周旋,完全无动于衷。
方惜亭握笔的指尖顿了顿:“那万一,他本身就不是以慈善为目地的,在做这件事情呢?”
于恒没听明白:“副队,这话什么意思?”
方惜亭笑了笑:“没什么。”
“他们福利院不愿意配合提供是吧,那我们就不要他提供。”
“你现在拿着樊刚的资料,去找运营商提取通话记录,三个月内。”
“所有号码,全部实名提取。”
“然后再联系社保局,提取向日葵福利院,三年以内所有就职员工的参保记录。”
“逐一比对。”
于恒秒懂:“我明白了。”
但他也担心地问:“那万一他们的参保人数,也不完整呢?”
现在有太多中小型企业,欺压底层,不签合同,不交社保。
向日葵福利院看起来就有很大的问题,又找各种借口,拒不配合警方调查,难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方惜亭想了想:“那你现在安排人,去核一下他们在职员工的资料和参保人数。”
“如果比对不上,漏交社保,违反劳动法,造成重大责任事故。”
猫儿恶狠狠地说:“那就告死他们。”
告、告死他们?
于恒嘴角抽搐,想不到这会是从他们副队嘴里,说出来威胁人的话。
有用且合法,但恐吓度直接–10000。
甚至还有点呲牙咧嘴的可爱感。
怪不得能把他们谢副队,这样笔直的钢铁猛男,给迷得一愣一愣的。
“明白了,副队,我现在立刻去办。”
谢序宁不在,于恒和陈小满几乎分担了组内所有的外勤带队工作。
方惜亭不愿意联系马之孝,拒绝再与对方沟通有关案件的调查进展。
但对方却不这么想。
甚至还连续不断地给他发送辩解短信。
【你真的误会我了。】
【能见一面吗?我就在你们市局楼下。】
【早上当谢序宁的面,有些话我不方便和你讲,你现在下楼,就5分钟,我会给出你想要的答案。】
方惜亭嫌他烦,把号码拉进黑名单里。
他承认自己有先入为主的概念,因为了解这个人的两面三刀,所以总觉得他的手段非常拙劣。
其中包括传送的这些短信内容。
什么叫当着谢序宁的面,不好和他说?
他们有什么私密的,见不得人的,还需要背着谢序宁才能沟通?
方惜亭简直觉得可笑,他掐断了十几个电话,对方又换了手机号,不停的给他打。
这期间骚扰警察,妨碍公务。
就在快要挑战到他的内心底线时,马之孝突然停止轰炸,而是改用陌生号码给他传了最后两条短信。
【如果最后真相大白,是你冤枉了我。】
【我希望你能向我道歉。】
方惜亭白眼翻到天上去。
于恒那边的调查进展很快。
运营商和社保局提供的资料一对比,立即出现一名信息重合的女性,名叫白小月。
方惜亭拿到线索后,立即登入系统,调取出此人的身份信息,及一寸免冠证件照。
根据多方图像信息进行对比,基本上能够确认此人,就是与樊刚共同出入服务区抛尸点的那名女性嫌疑人。
于恒在电话里说:“白小月目前就职于向日葵福利院,做育婴师,社保还没断缴。”
“但在案发前,请了5天年假,至今未返回工作,电话也无法拨通。”
现在出了两条人命,第三名嫌疑人的身份还扑朔迷离,白小月也生死未卜。
她与樊刚同为岐江云城人,只不过在云京市念书,女方读的还是幼师专业。
方惜亭说:“调查一下女嫌疑人的职业履历。”
他安排给于恒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而陈小满那边,在谢序宁的远程协助下,也已经成功摸排到死者樊刚生前所租住的出租屋里。
外勤三组通过电话来报。
“方副队,通过技术组的勘察。”
“我们在樊刚居住的房子里,并没有找到到任何打砸虐待的痕迹。”
“且根据周围邻居口供,樊刚此人经常宿醉发酒疯,还叫小姐。”
“但实际并没有固定交往的女朋友,更没有带过小孩子回家。”
“独来独往的时间居多。”
如果幼童并非受他受害,但他却愿意协助白小月冒险抛尸。
那么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方惜亭言简意赅:“去调监控。”
平时夜深人静,偷摸着,私下里来往,能避开邻居口舌,却不可能避得开监控录像。
与此同时,他还收获一条重要信息,那就是购买这批爆款防晒衣的客户名单里,并没有樊刚和白小月的名字。
这应该是条让人泄气的搜查信息。
数据比对不上,意味着前期做了许多无用功,或者中间环节排查有差错。
可方惜亭却并不这么认为:“衣服是明明白白穿在女嫌疑人的身上。”
“而她没买,第一嫌疑人樊纲也没买。”
“那说明什么?”
对面反应过来:“说明这件防晒衣,也有一定的可能,是第三名还没露面的嫌疑人,买来送给白小月的示好礼物?”
方惜亭不经意地点拨,重新燃起大家调查案情的自信心。
于恒是夜里22点才收队折返。
他一进门,就扑到方惜亭的桌子上,动手拧了瓶矿泉水,仰头全灌进自己肚子里。
“副,副队,查到了。”
方惜亭抬头看他,又顺手抽了两张纸巾,递出去给人擦汗:“查到什么了?”
于恒正想说,又想别的事,被噎了半秒:“对了,副队,刚刚我在楼下遇见马之孝,他好像等了很久。”
方惜亭指尖微顿,眼尾翘起,却没接话。
于恒摸摸脑袋:“我看他眼熟,就打了个招呼,问他干什么呢,他说他在等您。”
“又问我方不方便带他进来。”
方惜亭嗓音冷冷地问:“然后呢?”
于恒献宝似地:“我差点就上了他的当。”
“那时候都准备给门卫打招呼来着,但突然一寻思,这也不对劲呀。”
“如果他真是你朋友,你也一整天都待在局里,不可能拦着不让他进。”
“于是我问他联系过你没有?他说联系了,但电话打不通,可能有别的急事。”
“那时我正好拿着手机,转头看见你还在群里发信息,立刻就懂了。”
“这哪是打不通啊?这分明是你故意不想接的。”
于恒爆了个粗口,他骂骂咧咧地,琢磨着自己差点儿就被人给坑了。
“然后我跟他说,局里有规定,不能随便带人进去。”
方惜亭整理了桌面,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干的不错。”
于恒拉过椅子坐在他的身边:“不过,副队,你们不是朋友吗?”
“你为什么不肯见他呀?”
向日葵福利院那边诸多谜团。
马之孝作为投资者,如果能配合警方,提供更多的信息资料,那自然是有很大益处的。
但在这个时间点,方惜亭很难向他解释:“这个事情很复杂,现在,别多问,按我安排的做。”
“既然我不去找他,那就说明这个人有问题,不可信。”
于恒自然百分百的信任方惜亭。
那时见他整理起身,自己也跟着迅速站起。
“方副队,你要走了吗?”
方惜亭点头:“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都早点收工吧,我得先去趟医院,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于恒追着他下楼,边跑边说:“副队,今天下午调查白小月的就职履历,我们也得到了重要线索。”
“白小月今年刚满22岁,从职业学院毕业不足一年。”
“她学的幼师专业,前前后后在三家幼儿园里有过就职记录。”
“但每次被辞退,都是接到举报,同事及学生家长,纷纷表示此人情绪暴躁,易失控,经常打骂幼儿。”
方惜亭走出门外,正招手拦出租车的手臂一顿:“暴力倾向,殴打幼儿?”
于恒点头:“对,我们已经拿到了她之前就职幼儿园的视频记录。”
“的的确确在教学过程中,有暴力行为。”
“并且在事发后,家长气不过,还找上门来反击,对她进行过殴打。”
“但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她的租住地。”
“且向日葵福利院,表示室内视频已遗失,无法向我们提供监控录像。”
方惜亭冷笑声:“背景挺硬啊,警察要什么东西他都敢说没有。”
恰那时出租车到达,方惜亭拉开车门。
“我知道了,明天早上我再陪你走一趟。”
“大家这几天都很辛苦,你让他们早点休息,明天我请大家喝咖啡。”
于恒点头,关心几句,目送出租车走。
他心想自己有什么好累的,真正疲惫,每天耗尽心神的人,明明一直都是方惜亭。
因为高强度的工作,神经绷紧。
稍微一有放松的时刻,他倒头就能睡去。
从市局到医院,出租车快行40分钟。
他勉强合了会儿眼,又被司机叫醒,扫码下车。
为了不让谢序宁担心,方惜亭进病房前,还特意到水房去洗了把脸,把自己的表情用手拍的精神、清醒起来。
谁知小心翼翼推开房门,对方倒是抱着电脑,靠在枕头上睡了过去。
方惜亭慢步走至床边,看他没按暂停的电脑页面,还在持续不断的播放,有关嫌疑人樊刚家庭住址附近的监控录像。
猫儿略微吃惊……
心想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宁愿日晒雨淋,上刀山下火海,疯狂跑外勤,也绝不肯坐在办公室里,翻资料看监控的谢序宁吗?
男人难得安静,额发遮住眉眼。
方惜亭小心取走他手里的电脑,正考虑要不要接些热水,替他擦脸。
哪知没来得及走,忽然被身后伸来的手,掐住腰身。
一个标准的擒拿,谢序宁纹丝不动,方惜亭便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人摔进床铺里,落到男人手中。
“还以为你又不来了。”
他委屈着,从背后搂紧猫儿腰背。
整张脸埋进他的背脊里,鼻尖贴着肩胛骨的凸起,呼吸滚烫,似要将人灼伤。
方惜亭耳尖红红地努力挣扎了一下。
但毫无用处,谢序宁抱他抱的极紧。
“好久没做。”
男人嗓音低哑,闷闷地像是不能呼吸。
又张嘴咬住他的衣襟,手指扯开两颗纽扣。
“想死我了。”
方惜亭腰骨被人扶住,指尖轻按。
男人掌心里像是攥着一团火,布有粗茧的指腹绕至身前,一寸一寸,数着他的骨头。
压抑难耐的嗓音,声声唤道:“亭亭,宝宝……你想不想?想不想?”
谢序宁鼻尖贴中自己后颈,热气喷洒,字字句句都在蛊惑。
每个单词的尾音落下,都像蝴蝶翅膀扫过脊柱,带起一阵酥麻。
方惜亭被人追问,两脸红红,鼻息以下全埋进蓝色条纹的被褥里,又踢踢他那条健在的腿。
“都断了一条,还想呢。”
倒是身残志坚的很,还偏来问他想不想。
他也是男人,对那方面食髓知味,怎会不想?
可问题是,谢序宁现在上厕所都要人搀着,等于半个残废。
除了那里精神着,就算他们想,又要怎么做?
方惜亭迟疑半秒,正思虑着。
男人却打着主意偏过头来,唇珠贴中他的耳畔,讲出那句让人头皮发麻的:“你坐上来。”
坐上来,自己动。
小猫儿多卖些力,他就能少卖些。
何况自己还是病号,如今该由人好生伺候着,也能偷个懒,享享清福。
谢序宁眉尾微挑,视线探来,瞧他态度。
男人憋着坏,心想就算方惜亭拒绝,他也还留有后手,有一千个法子能逼他就范。
却不料对方深思熟虑后,脸似火烧云般,认真来问:“以前都是你动,现在突然换我。”
他声音渐小下去:“我,我也不会。”
谢序宁只等他松口:“你不会?”
男人坏笑着,掌心托住他腰间,轻微用力便将人撑起,让他端正跪坐在自己眼跟前。
“那我教教你?”
他也不知是在哪里学的,总之花样多的很。
床上床下都不正经,学霸优势尽显,满身都是无师自通的本领。
方惜亭两手撑在人肩膀上,眉眼乖顺:“不会有人再进来了吧?”
骨科病人不多,谢序宁在双人间里住出了单人间的效果,但也不排除半夜会有急诊病人转入。
“应该……”
男人话没说完,方惜亭立马改了主意:“应该?那可不行。”
他面上红意迅速消退,捂住领口倒下床来,准备睡觉:“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谢序宁到手的老婆飞了,男人着急起来:“什么不行?”
方惜亭斩钉截铁道:“医院不行,病房不行。”
万一遭人撞见,他岂不当场社死?
两个大男人坦诚相待,比社死还严重,他干脆直接从窗户跳下去,死个干净、一了百了才好。
谢序宁明白自己讲错了话:“你去把房门锁上,就没人进的来。”
方惜亭反驳他:“医院是你买的?人家急诊病人要进,你锁房门,延误救治怎么办?”
谢序宁认真给他科普:“要命的事儿都是进手术室,谁来住院部?”
“等病情稳定后转入,就敲个门的功夫,能耽误多少事儿?”
何况要论紧迫度,自己这边才是十万火急。
再不处理,真能憋出毛病。
男人连哄带骗,又装可怜,拿他软肋:“我是为了谁要去别墅?又是为了谁才躺在这里?”
他们本身就是热恋,当正值新婚的时候。
自己也不过二十出头,正是精力充沛、热血沸腾的年纪,哪能忍住这个?
谢序宁苦着脸,坦白自己昨夜不得已用手解决,但又因尝过肉香,仅做释放,身体与心理所需要的满足感,是远远不够的。
“我就不信你半点都不想我。”
他倒赌起气来,好像方惜亭今日不应,那就是想的没他重,爱的没他深。
猫儿被人磨了那么久,自然也知他是想昏了头,今日若不给吃,往后不知还得怎么难受。
“老婆……”
“亭亭……”
“wuli宝……”
方惜亭被他缠的没脾气,只好伸手捂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我,我去锁门,你今日可得快些,绝不能超过半小时。”
谢序宁终于得逞,眉眼弯起,嘴角微翘,唇珠贴在他掌心里,印下一吻。
又满脸臭屁地炫耀道:“我是没问题。”
“但太快了,怕你受不住,一会儿可不许喊停。”
方惜亭拿枕头砸他下,没想到自己落得如此境地,偷偷摸摸还得亲自去锁门。
猫儿光着脚,贴在地板一路小跑,手指刚按住门把,意外瞥见玻璃挡板外站有一人。
由于身影过于熟悉,他不得不将门缝拉开,才能确认对方是脸色难看的马之孝,竟躲在此处偷窥。
男人不知站了多久,眼底闪过震惊。
许是听见他们房内私密话,总之看向方惜亭的眼神里,十成十的都不清白。
若换了旁人,撞见这等糗事,方惜亭纵未恼羞成怒,那也没脸见人。
可偏偏马之孝,他是恨不得能让对方知晓,自己与谢序宁情比金坚,如胶似漆。
任凭谁来也离间不得,分别不开。
好借此灭了对方回回望向他的神色里,都带着那么浓烈又不加掩饰地,让人恶心的觊觎和盘算。
方惜亭堂堂正正,与他对视。
在关门反锁的那瞬间里,还故意扯了自己衬衣的两颗纽扣。
让他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亲手撕烂自己对感情的所有幻想,打碎他的执念。
躺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染上七情六欲的颜色,再也不是以前那样纯白干净,任他肆意遐想的光。
这期间还像故意,传出响动,让他听到……
马之孝痛苦闭眼,双拳紧握,脖颈爆出青筋。
恨不能手刃像阴云一样密布他头顶,给自己带来无限伤害的谢方二人。
他要他们死。
男人具体何时离开,方惜亭是不得而知。
总之自己凌晨3点,披着外套,再来解开反锁时,特意往外张望一眼,看见走廊空无一人。
很好,希望他能识趣。
以后别再纠缠介入。
到翌日早起离开,方惜亭和于恒约在向日葵福利院直接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