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的推理中还有一个疑点,那个人并不一定会亲自过来,因为……”
渡边狩毫不犹豫滚进了床底,并示意他随便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再说。
“……好吧。”工藤新一四处看了看,却发现除了床底,好像根本没地方躲。
……好吧,或许没做过。
他蹲下身,将露出来的斗篷一角塞进了床底,并发誓自己才不要做这种钻进床底并不帅气的事。
门外刚才被他们忽悠走的警察重新从走廊的一侧走回,并谨慎地扭动门把手,似乎是准备进来看一眼。
工藤新一:“……”
病房里好像没有适合他这种形体的人能够钻进去了。
他闪身,只得躲进了盥洗室中。
狭小的空间里刚好只够三个人堪堪转身,但凡有人走进来第一眼看见的一定是他。
工藤新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所以,现在是不是应该先提前想好自己莫名出现在这里的借口?
门再次被关上了。
工藤新一打开一条细缝,试图从房间中找出能够躲藏的地方,然后发现好像只有床底。
“渡边先生——”他蹲下身小声呼喊,“你能不能过去一点,让我……”
房间的门被人开启,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工藤新一蹲在盥洗室内,再次开始试图思索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借口。
“江崎警官,之前有医生进来给这位病人注射了镇定剂,所以现在暂时还未清醒。”
“没事,我只是顺便过来看一眼……我这只手,你也知道的,老毛病了。”
江崎裕树举起手中拿着的档案袋说道:“刚好医生说我最近需要卧床静养,所以上司让我暂时休假两天,顺便就近观察……”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带着些暗示意味地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病人。
守在这里的警官理解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江崎警官,他只要醒过来我立马就会通知您。”
江崎裕树握紧了袋中的窃听器,满脸抱歉地说道:“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借用一下这里的卫生间?”
“当然可以,反正……”
工藤新一的心脏咯噔了一下,眼睛看向了上方用来透气的窗口。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门被打开,一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人站在病房门口。
“江崎警官,你也在这里啊。”松田阵平走了进来,脸上依旧是那副看起来有些不爽的表情。
值守的警官皱起了眉头:“你是什么人?警方办案,不相干的人麻烦离开这里。”
松田阵平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开口说道:“我是特意来询问伊堂建一有关于之前案件的事的,江崎警官呢?”
江崎裕树将手中的档案袋放到另一只手,微笑说道:“刚好来医院检查。”
“现在伊堂建一还没醒,不如我们去附近聊聊?我其实对之前的案情有点想法。”
松田阵平看向他。
经过之前发生的事,他很难不怀疑这个人身上的问题,但是在没有证据之前,似乎也只能继续这样虚与委蛇下去。
他扫了一眼皱巴巴的床铺,很快点了点头。
两人和气融融相偕离去。
“不是说要借卫生间?”还站在原地的警官有些摸不着头脑,“算了,离交接时间只有半小时了,就这样吧。”
医院,一直都是肃穆却又吵闹的场所,他们穿过安静却又沉闷的走廊,各有心思的两人互相寒暄着和一个背着吉他包的人擦肩而过。
诸伏景光走进电梯,在看见松田阵平拿出手机查看短信后垂目沉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渡边狩会出现在那……是被那个小侦探给唆使了?这可不是那种侦探游戏,一个不小心是真的会死的。
“啊!太感谢了!差点就摔破了!”
他伸手接住一位金发护士小姐不小心掉下来的药剂瓶,在她的感谢之下走出电梯门外。
身后的护士小姐低头看向了手中的玻璃瓶,又抬头看了眼诸伏景光的背影。
“……”她重新按下电梯上行键,脸上的表情趋于平静。
嗡嗡的震动声响起。
诸伏景光拐进楼道,在搜寻过周围没有窃听器后接起了电话。
“情况如何?”那边没有等待回话,而是继续说道:“风见那边将这件事做了个案件分析,将这个人从监狱放出,疑似组织成员的卧底今早在东京湾内被发现了穿着防爆服的尸体。”
“是自杀。”
“警视厅那边已经将此事与松田被袭击的案件划上了等号。”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睛沉了下来,看着咖啡机内渗透出的黑色液体混进杯子中。
“卧底、炸弹犯已经全部找到。”他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带着些嘲讽的意味说道:“听警视厅那边的意思,为了减轻公职人员中居然有人被腐蚀,而他们竟然一无所知这个错误,似乎是准备就此打住。”
窗外的阳光从被风吹动的窗帘缝隙中撒进,能够听见医院走廊内有人在哭,但不远处的公园中又隐隐传来欢笑声。
这里,是他愿意为之奋斗的国家。
“我明白了。”诸伏景光看着地上晃动着的耀眼的光斑开口:
“我知道该怎么做。”
“从我在楼顶监视直到现在,进入那间病房的人共计6人,其中有……”
窗外的树梢动了一下,一只小鸟展翅飞远。
渡边狩看着旁边硬是和他并排躺在床底的工藤新一忍不住开口:“有点挤,你能不能过去一点。”
工藤新一睁着死鱼眼巍然不动:“要不是你非得进来,我本来应该拿着望远镜在隔壁大厦看这边的情况。”
渡边狩看着头顶的床板,觉得他那种方法也不错。
许久,直到他都快躺在床底睡着之前,门外终于传来了对话声,一位护士小姐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在行动间带来一股微风,是硝烟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臭鸡蛋的味道。
穿着一双沾上水渍的白色软底护士鞋,正一边哼着歌,一边从推车上拿起各种东西,发出噼里啪啦的碰撞声。
工藤新一扯了扯渡边狩的袖口用口型说道:‘这个护士,不太对劲。”
渡边狩点点头,一脸沉重:‘我看不懂口型。’
工藤新一:“……”
头顶的歌声突然停止,护士小姐在沉默了片刻后轻声说道:“起码,这一次还有这么多人陪你一起,不是吗?”
“本来不想理会你的,谁让那个人这么没用,都这样了你还没死。
“你这种蠢货不死掉,我可没办法再安心入睡了。”
不对劲,是真的不对劲。
工藤新一吐出一口气,不管这个人做出了什么事,但只要在他面前,他就绝对不能放任这种杀人事件的发生。
他从口袋中掏出仅剩的电击纽扣,抬手扔到了这位护士的脚上,并用自己当了垫背防止外面的警察听见有人摔倒的声响。
渡边狩从床底滚了出来,半蹲着解开了这位护士小姐的口罩,从自己即将遗忘的角落中找到了这个女人的记忆。
是那个在他刚回到日本时,推开门尖叫跑走让他被抓进警局的金发女人。
叩叩叩。
门外响起了那位警官的呼喊:“千代子小姐?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哦?我们有规定……”
金发女人猛地睁开眼,动手打出一拳。
“嘭!”
渡边狩挡住了这个金发女人突如其来的蓄力一击,然后很不幸地被一脚踢飞,撞在了推门进来的警察身上,两人滚作一团。
堪堪赶到的诸伏景光将吉他包扔在地上,冲了过去。
躺在地上的警察捂着肚子按下了警报器。
“又是你们这群恶心的家伙。”普拉米亚脱下鞋子用手勾住窗沿的一角,临走时还留下来一句话。
“与其想要抓捕我,不如先看看病房里的人,我留下了一点东西。”
诸伏景光皱眉看了混乱的病房内一眼,又看见了从走廊一侧赶过来的松田阵平,毫不犹豫地压低帽檐追了上去。
病房内。
工藤新一对进来的两人说道:“看起来只要再过几分钟,当这两种液体混合在一起后,这里就会爆炸。”
“之前我从目暮警官的资料中看过,除非制作炸/弹的人自己停下倒计时,否则好像没有停止的办法。”
“等一下、怎么回事?他们俩刚才可是从病房里——”有人指着渡边狩和工藤新一。
松田阵平挽起袖口说道:“这两位是我的助手,暂时。”
“我可以保证他们没有嫌疑。”他没有回头,而是小心查看炸/弹外壳,“而且是他们发现了这里的问题通知我,我才及时赶回来的。”
他没有等人回答就以这里危险为由挥散了周围的人群。
“你们不走吗?我可还从来没有拆过这种类型。”松田阵平将墨镜摘下,将其放在了床头柜上。
渡边狩摇摇头:“没这个必要。”他熟练打开吉他包的夹层开口,“要不然我们直接离远点动手把他狙了吧?这样就没必要拆炸/弹了。”
他从中拿出了一把手枪:“我不是很想动手,你们谁来?”
“……”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继续探讨。
“那么是不是只要堵住这两种液体的连接口就可以了?”工藤新一说道。
松田阵平揉了揉自己的黑发,“话是这么说,可是想要做到这件事,真的有点难度啊。”
“……什么意思?无视我?”
“所以有没有什么东西阻隔这两种液体……要是阿笠博士在就好了……我打电话问问!”
“喂!我在说话啊!”
天台的风泠冽。
“你不担心病房里那两个小朋友被炸弹炸上天吗?”普拉米亚光脚踩在天台的边缘,单手举着枪瞄准着追上来的猫眼男人。
“你们是一伙的,而你……”她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听说过你。”
“本来之前还有些不确认,但谁让我在暗网见过你的资料呢?”
诸伏景光将手枪上膛,举枪对准了她。
在任何时候,和敌人废话都是毫无意义的事。他移动枪口率先开枪,却被这个金发女人轻巧躲过。
普拉米亚躲在蓄水桶后,低头更换弹夹,看着水顺着弧度流淌至她的脚下。
楼梯口处连续不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些愚蠢的警察似乎是发觉除了病房的炸弹外还有一件事需要做,终于追了上来。
医院的周围围满了警车,就算是她也不能毫发无损地从中逃出去,而那个之前还和她配合的很好的警察嘛——
恐怕在看见她的第一时间就会立刻开枪。
她毫不担心地微微笑着,给一个匿名号码发送了定时邮件。
要不是为了去暗网上找人确认这件事,她还不会来得这么晚。
那位警察一定会喜欢她无意之中发现的秘密。
普拉米亚躲过击打在栏杆障碍物上的子弹,用钩索从另一侧跃下。
这样,为了得到那个人的下落,总会想办法让她安全从这里离开了。
江崎裕树站在病房外,因为他今天休假的缘故,追捕行动由刑事部搜查一课的警官带领。
他拿出手机,看着从最上层开始一寸寸刷新的图片。
底部印着有着樱花、旭日的徽章,左上角的蓝底照片他很熟悉,那是之前因为他的上报而被发现警方卧底身份的人。
之前这个人身为警察却在组织内卧底如此之久,甚至还炸掉了组织分基地的事在里世界被好事者四处传播,导致组织颜面尽失。
现如今已经被组织内的代号成员确认了死亡的存在。
【你猜猜我是在哪里发现他的?
提示:米花中央医院走廊尽头,我在那里留下了证据。】
下面显示的刚好是他和松田阵平离开的时间点。
江崎裕树没有动弹,只是死死盯着这张图片。
就在这里。
一个早被确认死亡的组织卧底,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医院走廊。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他这段时间因为太过狂悖而露出了马脚,如果不是因为普拉米亚行动时总是会发疯导致被人发现破绽。
警局内莫名其妙的审查不是因为最近爆炸案频发线索又总被损毁而怀疑到了自己人。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那个在组织代号为苏格兰的日本警方卧底并没有死亡,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只要静下心来仔细回想,就能很快发现自己的暴露实在是太快太果断。
而假死脱身这种办法,在没有组织内其他人配合的前提之下,真的能够这么完美的骗过那些人么?
这么一来,组织内是否还有其他的卧底,那些签字确认卧底死亡的成员到底是否有问题?
他必须要迅速将这件事上报给组织才行!
病房内半蹲在地的男性终于在倒计时的最后几秒钟内找到了解决办法,停下了这颗炸/弹的启动。
“这只是勉强阻挡了两种液体的混合,或许还是需要送去实验室研究一下,寻找到更加高效的办法才行。”他转头看向站在门口面色晦暗的男性,“江崎警官、江崎警官?”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劲,我已经通知人来善后了,你要不要回病房休息一会儿?”
江崎裕树点点头,扯出了一个微笑:“多谢你的关心,我等事情结束后再走。”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向走廊尽头。
渡边狩顺着他看的方向走了几步,探头看了一眼:“你在看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江崎裕树看向他,缓缓摇头:“不,我只是在担心那些追过去的同僚现在怎么样了。”
渡边狩在几人的目光中走到走廊尽头,除了在角落里发现几个堆叠在一起的输液瓶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头顶玻璃破碎的声响。
一道黑色的影子从窗外划过,跳跃进对面的房子中。
是那个叫做普拉米亚的女人。
渡边狩不经意间看向一侧的窗口,从玻璃反射间看到了那个叫做江崎裕树的警官脸上的恶意扭曲表情。
人类好像是需要用证据来判定罪恶,但是对于死神来说,只要看见就足够了。
“江崎警官,这里有什么东西吗?”他再一次问道:“其实你才是帮助病房里那个人越狱的人吧。”
江崎裕树一直放在口袋中的手猛地握住了枪柄。
这几天突如起来的风声鹤唳让他这种本就在心理上不够正常的人产生了一种现在就毁灭一切的冲动。
就像是那场在幼年时期将他所拥有的一切全都烧成灰烬的火焰。
他也想变成那场火,将所有人焚烧。
但他想要的欢庆落幕,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位先生。”他语气莫名地说道:“你知道在日本给警察泼脏水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他依旧是之前那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好像在似乎在为渡边狩说出这样毫无根据的话而感到不快。
“就算是胡说八道也要注意场合,知不知道有些话会令一个警察——”
松田阵平看着在窗边对峙的两人,皱眉喊道:“喂!渡边,你们在说些什么?”
渡边狩看着江崎警官的双眼,很平静地回答道:“你害怕了,对吗?”
“……”
上方的警察一窝蜂地从楼梯口跑了下来,松田之前所通知的防爆组也恰巧赶到。
走廊内外都乱糟糟的,松田阵平很快恢复专业的样子,安排其他人小心行事,为首的目暮警官正通知在底下待命的警察追过去。
江崎裕树深呼吸,缓缓松开了枪柄:“目暮警官,我刚才上报提前销假了。”
看来只有等搜寻完毕后再去鉴识科把东西找回来了。
在目暮警官答应之后后,很快就带着一支队伍从走廊尽头离开。
一切好像都到了尾声。
虽然犯人并没有抓到,但好像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医院外又重新恢复了平静,树影摇曳托举着枝头的圆月。
渡边狩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跟在他身后的两人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工藤新一其实还处在思考当中,闻言开口说道:“我们不是去破案吗?等我们和绿川先生一起将这些细节汇总,一定能够找到——”
什么你们我们的。
渡边狩很快转头看向另一侧的警察:“你呢?”
松田阵平酷酷开口:“我要和……绿川见一面,有点事要告诉他。”
渡边狩歪了歪脑袋:“说真的,你们为什么会觉得在对面手机关机的情况下,我能够联系到他。”
“难道要我用意念吗?”
两人沉默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毕竟从之前见到这两个人开始,他们好像就一直待在一起。
工藤新一打了个哈欠,虽然他真的很喜欢追寻真相,但两天时间连续不断的跑来跑去对未成年来说还是太过于疲惫了。
“果然,完全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呢,而且经过今天这一场危机,那个藏在警视厅内的卧底很难再出现了吧?”
渡边狩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那几个被装进证物袋内的输液瓶:“我觉得那个叫做江崎警官的人就是卧底吧,他怕死怕得太明显了。”
松田阵平双手插兜,偏头问道:“怕死是人之常情……不过,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他虽然也觉得江崎警官有些不对,但是他并不想用这种不对劲的感觉来直接宣判一位认真负责的警官。
渡边狩晃了晃手中的东西说道:“没有,但我看人很准。”
“他太害怕失去现如今的一切,所以已经维持不了自己伪装出来的样子了。”
“这个袋子里的东西……”松田阵平想起来了,难怪他走之前要去鉴识科收集的东西面前晃一圈。
但现在让他放回去……如果真的有什么关于卧底的线索,与其放在警视厅被那个卧底毁掉,还不如就这样吧。
“是什么线索?”他开口问道。
渡边狩摇摇头:“江崎警官看过去的方向只有这个东西,所以我就拿回来了。”
工藤新一拿起这几个瓶子对照着灯光查看:“要不然你们去我家?阿笠博士那边有很专业的检测数据……”
前方的树木被微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风动而接近。
“这个东西……上面恐怕留下了我的指纹。”诸伏景光从树荫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工藤新一原本困倦的神色又精神了起来。
松田阵平察觉到了什么,按住了自己的眉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
诸伏景光示意几人稍安勿躁。
那个叫做普拉米亚的人,一定曾经看过被组织高悬在暗网上的属于他的档案。
他的所有资料其实在警视厅内有卧底的前提下,其实早就已经全部被发现,甚至在几日前才因为‘死亡’而在暗网上被撤销通缉令。
如果一个早就被确认死亡的人,他的指纹突兀出现在某个绝不会出现的位置。
那么之前他所做的一切全都会付诸东流。
甚至就连现在还在组织内卧底的友人都会因为这次的失误而导致不妙的结果。
“或许已经不需要确认到底谁才是警视厅内的卧底了。”
周围因为白天的出现炸/弹的前提之下十分安静,除了他们几人外没有任何人影的存在。
因为那个卧底,现在一定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或许现在正在想着用什么办法将这件消息传出去。
诸伏景光心想。
用自己作饵,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说不定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第45章 bug用多了的诅咒
“井上,你跟着我也已经有五年了吧。”江崎裕树搭在车窗上的手点燃了一根香烟。
迎面吹来的风让手中点燃的红色火光燃烧得很快,稀薄的烟气朝后倒退,很快就消散不见。
开车的井上皱眉回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大概五年零四个月……江崎前辈,怎么突然说这些?”
“不过当初幸好是您成为了我的上司呢,不然我那时候那种愣头青的样子,一定会吃很多苦吧哈哈……”
“我们组的人都认为您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上司。”他一边看着前方的道路,一边小声嘀咕道:“也就比隔壁那个总是将人骂哭的组长好一百倍吧?”
江崎裕树将燃烧殆尽的烟蒂包好放进口袋中,笑骂道:“说这种话,你当初被人骂是应该的。”
“嘿嘿……”井上单手摸了摸后脑勺问道:“不过前辈,我们绕开大部队偷偷来这里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停下车,打开车窗看着这栋还未修建好就因为开发商跑路而烂尾的楼房。
“我没有质疑前辈的意思,只是好奇……是得到什么线索了吗?”
江崎裕树有些叹息地看着这个工作了好几年还如此愚蠢的人,心中不免产生了些许厌烦,但嘴上却依旧解释道:“我收到暗线的回复,那个炸/弹犯的同伙有很大可能性会在这里。”
“……你很快就要参加晋升考试了吧?如果有在此之前能够做出更大的贡献,对你未来的晋升空间也能够更大一些。”
“我已经喊其他人包围过来了,那个炸弹犯受了重伤,现在恐怕连枪都拿不起来了,井上,不要害怕。”
井上根本就没有丝毫怀疑,为什么自己的上司能够这么快就收到线报,毕竟对于他而言,自己的上司就是那种无所不能的人。
“是,长官。”他毫不犹豫地率先走了进去。
江崎裕树看着这个人走进楼房内的背影。
本来是没想让他死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独自一人行动实在是太显眼了,他要选择一个既蠢又相信他不会坏事的人也是很困难的。
后座上不知何时已经坐上了一位穿着打扮很普通的女性,她看着来人,将自己的金发全都挽起塞进渔夫帽中:“将我送离这个街区,我会告诉你代号为苏格兰的这个人现在的身份。”
“还有能够证明他身份的决定性证据,那个东西一定会被存放在证物科,以你的身份很简单就能拿到。”
她皱眉用纱布包裹着左手臂的伤口,这是之前那个和她对峙的卧底警察留下来的。
“怎么?还在想着要干掉我?”她重新穿上外套,眼中满是不爽,“你最好想清楚。”
这个女人,虽然对于制作炸/弹很有一套,但完全不了解他们这个组织的人呢。
江崎裕树心想。
和这种曾经拿到过代号,甚至还从组织的追捕中逃离的人对立,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自己擅自动手是最愚蠢的行为,只要他利用这两天的时间将苏格兰出现在日本的消息报告上去,自然会有专门追杀卧底的成员赶过来。
他好好当自己的警察,实在没必要做那种会破坏自己伪装身份的事。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这次过来还带着一位下属。”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这么久没进去,他肯定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