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了吧?波本。”水无怜奈心里厌恶到极点,脸上却依旧镇定。
“一般般吧,毕竟本来我想自己玩的,现在这个机会让给你了呢。”安室透一声哂笑。
而开车的基安蒂还在遗憾这么好玩的事居然没抢到。
水无怜奈把后槽牙咬得生痛,嘴里隐约能尝到一丝血腥味。
果然,组织的人都是没人性的疯子!波本!基安蒂!琴酒!都是该死的疯子!
安室透顺手给琴酒发了个短信说明情况,眼底一片冷然。
他自己接到月见里悠的短信,知道大楼范围内没有任何人,可以安全爆破。但是水无怜奈……她犹豫过,挣扎过,但还是选择隐忍。
作为卧底,他理解水无怜奈的信念。但他不敢想,如果换成他处在水无怜奈的位置上,他能不能按下那个按钮。
幸好,他的管理官绝不会让他陷入这种为难中。
而基尔,起码自己帮她摆脱了组织的怀疑,不是吗?
“Ho~你家的猫来找我了?”赤井秀一把手机夹在脸颊和肩膀中间,很有兴趣地开口。
“你这么高兴干嘛?”月见里悠冷哼。
“就是看他生机勃勃的样子,觉得松了口气罢了。”赤井秀一一耸肩,利索地给狙击枪换好子弹。
既然波本都来了,那还是见好就收吧。
月见里悠沉思了一会儿,忽的问道:“需要我给你们找个机会单独聊聊吗?”
“嗯?”赤井秀一一愣,随机笑起来,“谢谢,没必要。”
“有什么事还是说开比较好,毕竟我们是同伴。”月见里悠正色说道。
“放心吧,我和他都不是会因为私人情绪耽误正事的人。”赤井秀一答道。
就算是波本最讨厌他的时候,还不是会在一大段尖酸刻薄的辱骂中默默透露组织的动向?因为波本很清楚美国的问题只能交给fbi去处理,就算他讨厌也必须做。
月见里悠叹了口气,又有点郁闷。
赤井秀一重新端着枪趴下,瞄准了科恩,缓缓移动枪口,一边说道:“说起来,琴酒对伏特加的信任真的让我觉得不像琴酒——”
“你想说什么?”月见里悠黑着脸打断。
“嘛,就是想,他俩真的不是有一腿吗?”赤井秀一诚恳地问道。
“……哈?”月见里悠一脸震惊。
“要不然,你见过琴酒维护任何组织成员吗?”赤井秀一反问,“库拉索的名单里,其他人都死了。”
月见里悠沉默了。
好像哪里有问题,又好像没什么问题。
关键就是,琴酒确实很信任伏特加,要是换成别人,就算有八成可能冤枉,以琴酒的性格怕也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所以,伏特加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琴酒另眼相看?
该不会……真的有猫腻?
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不行不行,这完全是被赤井秀一给带歪了!
“那不是你的宿敌恋人吗?”月见里悠冷笑。
“算了,让给伏特加吧。”赤井秀一轻描淡写地说着话,扣下扳机。
除了科恩,天台上总共五具尸体,都是被守尸引来的鱼,可惜都是外围成员。
“行吧,祝你好运。”月见里悠看了看手表,挂电话。
赤井秀一有条不紊地拆卸枪支,背上包下楼。
刚刚启动车子,他就从后视镜里看见了熟悉的车辆。
“蓝色蝰蛇,基安蒂吗?”赤井秀一喃喃自语了一句,一脚油门,野马像是红色的闪电冲了出去。
“前面!追!”安室透眼睛一亮。
基安蒂到达目的地,本来已经踩了刹车,见状立刻切换油门追上去。
一红一蓝两辆车在车流中穿插,很快就上了环形高架。
“前面堵车。”后排的水无怜奈刷着手机,开口提醒。
“很好!”基安蒂舔了舔嘴唇,毫不在意地从一辆轿车旁边擦过去,过近的距离吓得司机差点撞上护栏。
虽然堵车,但路边总会留出一条供救护车、消防车、抢险车同行的辅道。两辆车子完美地漂移过弯,瞬间将目瞪口呆的交警甩在后面。
“呜——”鸣笛声中,一辆重型卡车从支道开上来,刚好挡住去路。
前面的野马则是险险地穿了过去。
“该死!”被拦住的基安蒂脸色扭曲,用力敲打着方向盘,把喇叭摁得疯狂作响。
不过,道路就这么宽,卡死司机就算听到后面的喇叭也只当没听见。
水无怜奈悄悄松了口气,提议道:“我看也追不上,要不先回去向琴酒报告?”
“不行。”安室透不假思索地否决,拿起基安蒂来不及拆卸的狙击枪,“借我用一下?”
“你行不行啊?”基安蒂下意识问道。
“我枪法很准!”安室透胸有成竹。
“也是。”基安蒂想起之前看波本一把手|枪几乎百发百中的样子,信任地点点头。
安室透挑了挑眉,降下车窗,把狙击枪搭在窗口瞄准。
他们目前正在这座复杂庞大的环形高架最上层,很快,赤井秀一就会到达下一层,到时候有一个短暂的交汇。
基安蒂瞥了一眼,这不到200码的距离,让她闭着眼睛都能打中。就算波本不是专门的狙击手,但准头在那里,肯定也不难。
水无怜奈默默攥紧了拳头,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
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才算洗清嫌疑,现在要是说多了,之前的牺牲也都白费了。
“赤井秀一,去死!”安室透露出一丝狞笑,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赤井秀一仿佛有所感应,转过头来。
隔着两百码的距离,视线在虚空中相撞,火星四溅。
赤井秀一勾起唇角,放慢语速,开口道:“下午好,波本酱~”
通过狙击枪的瞄准镜放大,唇语清晰易懂。
下一刻,两车因为方向相反,交错而过。
“轰!”
一辆车子失去控制,一头撞上护栏。不到十秒,油箱直接爆炸。
水无怜奈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那个始作俑者。
“啊啦,好像打偏了。”安室透苦恼的抓了抓头发。
“波本!这就是你说的枪法很准?!”基安蒂怒吼。
600码一枪爆胎,这怎么能说不准呢?可是,那一枪距离目标足足偏差了四五米好吗?
“我的枪法明明就很准。”安室透有点委屈,“怎么可能差这么多,一定是枪有问题!”
“波本……”基安蒂压下嘴边的粗口,冷静地问道,“你玩过狙击吗?”
“没有。”安室透摇头。
“你特么……”基安蒂终于忍不住咆哮,“手|枪的极限距离才50米!”
“我以为都是枪,不都差不多么。”安室透抱着狙击枪,噘着嘴,很不服气,“距离远,但是有瞄准镜呀。”
基安蒂张嘴,又闭上。
都差不多?你的差不多就是偏个整整半个方向?
水无怜奈抽了抽嘴角,提醒道:“打错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交警会收拾的。”安室透不以为然。
“不太好,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一带……”基安蒂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脸色不断扭曲。
“怎么了?”安室透疑惑地问道。
“波本!”基安蒂转头看他,眼神带着一丝不可思议,“你知道你误伤了谁吗?”
“谁?”安室透茫然,“总不能是琴酒吧?又不是保时捷。”
“是库拉索和冰酒!”基安蒂扯下耳麦,直接给自己的手机开了外放。
“这么麻烦,你刚刚踢我出去干嘛?”安室透不高兴。
“波本,你是不是故意的?”琴酒咬牙切齿。
“……”安室透眨巴眨巴眼睛,好一会儿才说道,“所以,我打偏了狙击,刚好打到了冰酒和库拉索的车?这是什么几率,要不等下我去买张彩票?”
频道里鸦雀无声。
“死了没?”安室透又问道。
“我可谢谢你啊,波本!”冰酒愤怒的吼声炸开。
“这不还活着呢。”安室透拍拍胸口,眉开眼笑,“差点还以为不小心干掉你了呢,对不起啦,我就是随便打打的,谁叫你刚好在那里。”
“波本,你特么¥……%#¥……%@#*”
冰酒的声音突然消失,随即,手机屏幕跳出一条消息:
【成员冰酒已被管理员琴酒移出群聊。】
“哈哈哈哈……”安室透毫不留情地嘲笑。
“立刻回据点。”琴酒吩咐。
“了解~”安室透的语气很轻快。
不就是误伤了朗姆的人么,琴酒根本就不会在意。甚至还会满意,毕竟这代表着波本跟朗姆进一步决裂。
“对了,还有一件事汇报。”安室透赶紧接了一句。
“什么?”琴酒一怔,像是响起了什么,没好气道,“炸了月见里医院那件事?下次不许自作主张。”
“不是我!”安室透眼睛都不眨一下,“是基尔炸的!”
基安蒂:……
水无怜奈:!!!
琴酒:???
“是基尔,别冤枉我。”安室透理直气壮。
“怎么回事?”琴酒狐疑道。
“就是基尔身份暴露被搜查一课扣下了,我和基安蒂顺手捞了她一把。”安室透漫不经心地往后瞥了一眼,笑眯眯地说道,“基尔很不高兴,所以抢了我的遥控说要出口气。”
全程观看的基安蒂:……好家伙,一边说琴酒不会介意一边死命将锅往基尔身上扣,真有你的,波本!
被“出口气”的基尔:……老娘现在最想炸的就是你好吧!
“……知道了。”好半晌,琴酒才说了一句。
通讯切断。
“波本……”水无怜奈忍不住拿眼刀子剜他。
“急什么,琴酒不是没生气么。”安室透抢先说道。
另一边,伏特加一脸震惊:“大哥,没想到基尔脾气这么大!”
“你信?”琴酒冷笑,“她不过是波本推出来顶锅的罢了。”
“啊?波本敢骗大哥?”伏特加目瞪口呆。
“不是大事。”琴酒一脸不在意。
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于波本,他还是很满意的。
够狠,也够心细,虽然有私心,但借着这个机会让和警察接触过的基尔自证清白……他可以当做不知道这家伙阳奉阴违。
“……就是这样,最后的目标完成。”赤井秀一降下车速,汇入车流。
“辛苦了,弘树,高明。”月见里悠笑着开口。
“我能帮上忙就好。”泽田弘树很开心。
“不过,他真的不是瞎蒙的吗?”月见里悠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让泽田弘树暗中操控交通信号,加上赤井秀一诱导,让基安蒂、赤井秀一、库拉索三辆车在环形高架上处于一条直线,虽然有点困难,但还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狙击的人可是安室透啊!
“你不知道吗?”赤井秀一笑起来,“那家伙的狙击技术可是苏格兰教的,别信他那张只会装无辜的脸。他的心黑着呢。”
一句话出口,耳麦里猛地响起一道急促的呼吸声,但不过两秒,就回复平静。
“诸伏君是很优秀的警察。”月见里悠微笑。
“谢谢。”诸伏高明的声音响起,一如平常。
“高明,着手下一步吧。”月见里悠说道。
“明白。”诸伏高明答应一声,关掉了那边的通话。
频道里就只剩下月见里悠和赤井秀一两个人。
“你就真不怕他对着你的脑袋打。”月见里悠叹了口气。
600码都行,200码还不是一打一个准。
“呵呵。”赤井秀一一阵闷笑。
“行了,回头再联系。”月见里悠吐出一口气。
“回见。”赤井秀一干脆利索地切断通话。
月见里悠握着手机,许久,忽的笑出来。
“回家路上去超市逛一圈吧,晚上做点好吃的给透补一补。”他喃喃自语了一句,一身轻松地走出医院。
基安蒂把车停到酒吧后门,旁边已经停了一辆车,是琴酒的保时捷356A。
三人进入据点,果然,琴酒和伏特加已经在里面了,只是琴酒的脸色不太好看。
“冰酒和库拉索呢?活着吧?”安室透左右看看。
“问你自己。”琴酒一声嗤笑。
“我又不是故意的。”安室透扁扁嘴。
琴酒盯了他一会儿,突然开口:“下周三晚上7点,第三训练场。”
“怎么,琴酒,你想跟我练练?”安室透眨巴眨巴眼睛,一下子兴奋起来。
“让我看看你的狙击技术。”琴酒答道。
“哦……”安室透眼神一闪,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
他很清楚,琴酒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碰巧。琴酒自己就是个很厉害的狙击手,而且心思太细了。在他面前,真正的新手小白和明明懂却装做不会的差别是很难掩饰的。
不过……他心底又浮起一丝笑意。
这种事,他们又怎么会没有准备呢?
那是永远比组织多想一步的管理官啊。
“基尔是怎么回事?”琴酒又问道。
“不知道。”水无怜奈皱了皱眉,“我就是跟平常一样,让外围成员打匿名电话爆料,然后带人去新闻采访。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那个搜查一课的条子就突然把我扣下了。”
“你真的,什么都没做?”琴酒确认道。
“没有,我才刚进医院!”水无怜奈不假思索地说道。
事实上,到现在她也是懵逼的,不理解自己到底是哪里暴露了。
“条子问了你什么?”琴酒追问。
“没有。”水无怜奈摇头,又补充道,“他突然出手打晕我,我昏迷了一会儿,醒过来不久就听到波本的声音和他塞进来的钢丝,于是自己打开手铐逃跑了。”
“你炸了住院楼?”琴酒一挑眉。
“波本让我干的!”水无怜奈微微一顿,立刻答道。
她不太看得懂琴酒和波本之前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有一点是很明白的:波本可以胡说八道,但对她来说,在琴酒面前,除了卧底之外的所有事,最好都实话实说。
琴酒并不意外,只是瞪了安室透一眼。
“切。”安室透噘着嘴,扭头。
“干得不错。”琴酒难得表扬了一句。
“那给点实际的。”安室透脱口道,“还剩下一大半火|药呢,再分我点?”
“你一个情报员,别老想着玩炸弹!”琴酒怒道。
“哦……”安室透不甘不愿地嘀咕,活像一只要不到罐头吃的小猫。
委屈、不甘、生气!
琴酒懒得理他,陷入沉思。
既然基尔是清白的,那她为什么会突然毫无征兆地暴露?道理很简单,组织里有卧底,走漏了消息。
屋里安静下来,直到清脆的玻璃碰撞声打破沉默。
几人一回头,只见安室透已经钻进了吧台后面,慢悠悠地开了一瓶波本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一杯。注意到看过来的目光,他抬起头,很无辜地问道:“你们也要?”
水无怜奈抱着双臂靠在墙上,整个人都在灯光的阴影里。
组织有卧底,就在距离他们很近的地方——这是刚刚琴酒的反应提醒她的。
再推敲一下,为什么她这么多年都隐藏得好好的身份,这次暴露得这么突然?说明警方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琴酒和伏特加算是熟人,科恩和基安蒂没那脑子,冰酒和库拉索……她的目光隐晦地打量着安室透。
按理来说,她应该怀疑波本。
如果是被抓的成员出卖她,她早就出事了。冰酒是任务前才见面的,他时间不够。倒是波本,前段时间见过一次,刚好够他通知日本警方,然后部署。
可……波本是卧底?只一瞬,她就把这个想法抛出了脑海。
这草菅人命的疯子,绝对不可能!伏特加是卧底波本也不可能是!
“想多了。”安室透抿了一口酒,突然开口。
“怎么说?”基尔心头一紧,不动声色地看他。
安室透似笑非笑地看她,只说了一句:“抓你的是搜查一课,不是公安。”
水无怜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如果她组织成员的身份暴露了,怎么会是搜查一课的刑警对她进行抓捕?肯定是由公安执行的。
“波本,你怎么看。”琴酒淡淡地问道。
“那就要问问水无小姐做过什么招惹了搜查一课的事了。”安室透意有所指。
“我?”水无怜奈立刻说道,“我的表身份维护得很好,不可能用来做违法犯罪留下把柄的事。”
“那倒也不一定。”安室透说道。
“你知道什么?”琴酒打断了他。
“这么心急干嘛。”安室透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开口,“我上次在月见里悠桌上看到一份案卷卷宗,是大概五六年前的悬案——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你说零课把我当年反杀那只老鼠的案子翻出来了?”水无怜奈攥紧了拳头,指甲快扎进了肉里,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但眼神里依旧带着不可思议。
“搜查零课,不就是干这个的吗?”安室透反问。
“不可能,当时那里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水无怜奈依旧下意识反驳,“现场很干净,死者原本就见不得光,身份不明,这案子不可能查出来!”
“零课档案室的卷宗,多的是类似的案子。”安室透按捺下心底一丝小小的骄傲,嘲讽道,“如果清查旧案毫无意义,警视厅何必花费那么大代价组建新的搜查零课?你知道把月见里悠和诺亚一起挖回来,警视厅许诺了多少条件吗?”
水无怜奈死死咬着下唇,隔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条子是搜查一课的。”
“你说的那个人叫伊达航,和零课副组长萩原研二是警校同期、好友、死党。他女朋友就是零课档案室管理员,你可以称他是零课的编外成员。”安室透说道。
“等等等等。”基安蒂后知后觉地说道,“所以,可能基尔并不是身份暴露,而是作为杀人案嫌疑人被逮捕的?”
“毕竟是凶残的在逃杀人犯嘛。”安室透轻笑。
“那也比身份暴露好。”基安蒂觉得无所谓,“大不了基尔回组织呗,那个女主持的身份不要了。”
怎么说也比身边有老鼠好吧!
“呯!”就在这时,暗门被人粗暴地推开,冰酒和库拉索一前一后走进来,只是两人的样子都有些狼狈。
库拉索左臂带着血迹,冰酒更惨一点,伤在腿上,走路不太利索,卷发被烧焦了一截,全身弥漫着一股糊味。
“波本!”冰酒抽出手|枪对准安室透。
安室透一声冷笑,先发制人,一口闷了手里还剩下半杯的酒,左手点燃了打火机——
“混蛋!”库拉索见状,纵身扑向一边,从桌面上打了个滚,滑落到地上,顺手掀翻圆形的桌面挡在自己面前。
下一秒,一道绚丽的蓝色火焰从空中游过,嚣张地冲向冰酒。
“你妹啊!”冰酒连忙闪避,但是从口中喷出的高度烈酒被火焰引燃,猝不及防之下,依旧有几朵火花落在他衣服上烧了起来。
“铃铃铃——”随着消防铃响起,头顶的感应器红灯闪耀,迅速喷水灭火。
顿时,被殃及池鱼的人一边躲闪,一边咒骂。
好不容易等屋中感应不到任何火苗和烟雾,消防喷头才停了下来。
“波本!老子宰了你!”被烧穿衣服及肉又浇了个透心凉的冰酒几乎要发疯。
“我劝你安分点。”安室透眨巴着眼睛,笑眯眯地提醒,“你的枪进水了,要只是受潮打不出子弹还好,万一炸膛……可不能算是我杀你的。这锅我不背!”
“……”冰酒举着枪僵在当场。
“闹够了没有!”琴酒举起伯|莱|塔,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们一人一下。
当然,偏了准头,从脖子旁边打过去的。
“是他先拔枪的。”安室透无视身后被子弹打碎的酒瓶,很不服气,“不就是不小心打到他的车吗?我又不是故意的,本来打偏了也就是随便打到别的倒霉鬼,你们谁告诉我会在这时候从这里经过了啊?赤井秀一跟你们约定好的吗!”
冰酒哑口无言。
他和库拉索暂时甩远了警察,就立刻换掉了带有定位仪的警车。
车子是随便抢的,路线是根据路况临时变更的,早一分钟晚一分钟都不会经过那座环形高架。
要说波本追逐赤井秀一误伤到他们是有意的……就算赤井秀一是他们的同伙也未必凑得出这个巧合!
“都闭嘴!”屋子天花板四角突然传出朗姆的声音。
琴酒抬头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不爽地“啧”了一声。
“朗姆大人。”只有库拉索恭敬地叫了一声。
“库拉索,你被抓之前最后发出的半条短信,那个名单是真实的吗?”朗姆直接问道。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但目光隐隐往伏特加身上瞟。
“是。”库拉索毫不犹豫地答道,“是我在电脑主机的加密文件里看到的。”
“琴酒,你有什么话说?”朗姆问道。
“名单又没拿出来,还不是库拉索说什么就是什么?”琴酒嗤笑,“不……你朗姆说什么,就是什么。”
“琴酒,你我虽然偶尔意见相左,但对于组织和boss都是忠心耿耿。”朗姆平静地说道,“卧底名单这样的事,我不会故意拿来陷害你的人。”
琴酒“呵”了一声,手指摸索着伯|莱|塔的枪柄,若有所思。
“大哥,你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是卧底。”伏特加委屈巴巴,但看向库拉索就是满脸仇恨。
“库拉索,你确定……”安室透忽的笑了起来,“你没有报复吗?”
“什么?”库拉索不解地问道。
“那天我听到赤井秀一的消息就没去接应你,今天我又打爆了你的油箱……当然,我发誓我肯定不是故意灭口。”安室透脸上笑吟吟的,把自己的失误坦言不忌,声音却很冷,“所以,你真的没有在报复我、报复琴酒吗?”
一瞬间,琴酒的眼神也冷下来。
“波本!”朗姆的语气终于带了怒意,连变声器都掩盖不住他的情绪。
库拉索皱了皱眉,表情浮起一丝茫然,但还是摇头,淡定地说道:“没有报复,我说的是事实。”
“是嘛。”安室透笑得更灿烂,“可是,我、不、信!”
随着他的话,屋里的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
伏特加看着他,眼神满满快要溢出来的感激和感动,那种尊崇简直……好吧,比起琴酒,还差那么一点点。
基安蒂下意识往安室透那边挪了挪,警惕地盯着布拉索和冰酒。
空气中的火药味浓得一触即发。
“波本,你可真是个……混蛋!”冰酒咬牙切齿地说道。
“谢谢夸奖。”安室透笑眼弯弯,照单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