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
“既然没事,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日暮月指着做挥拍练习的切原赤也,温声道,“有的人已经开始下一项训练了,有的人却还在磨磨蹭蹭,这应该吗?”
尖锐,实在是太尖锐了!
目光仿佛带了刀,刺得人生疼,立刻就有人受不了了。
“我这就去挥拍!”
“对对对,挥拍!”
新经理不大吼大叫,但却比真田副部长疾风骤雨般的训斥还要折磨人。
日暮月满意点头:“大家都很积极嘛。”
接下来的监督工作由真田等正选负责,基本上就没他什么事了。他走到一旁,悠闲地看着众人训练。
丸井觉得有点酸:简直岂有此理,一个经理都比他体力好!
他的体力在正选中是垫底,但在整个网球部中也算中上游水平。二十圈不至于让他有多累,但还是略微出了一些汗的,远不如某经理游刃有余。
真田:“日暮的体力比一般国中生好很多,应该接受过专门的训练吧?”
练习剑道多年,他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阿月上过一段时间的体术课。”柳莲二淡淡道。
仁王低喘着气:“puri~怪不得。”
柳莲二套用日暮月的句式,语气相当平静:“赤也都在做挥拍练习了,你们还在闲聊,合适吗?”
正选们:“……”
没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原来这句话杀伤力这么大。
仁王吐出一个词:“piyo。”
几人悻悻散去,该练习的练习,该监督的监督。
努力的切原同学还不知道,自己一早上被夸了两次。
早训结束,网球部众人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各自回到教室。
沢田重吾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日暮月加入网球部的消息,刚毅的脸庞上五分是幽怨,四分是悔恨,还有一分的不可置信:“日暮君,你不是说不会加入运动社团吗?”
日暮月:“……”有点理亏。
昨天还信誓旦旦说不加入运动社团,今天就进了网球部,打脸来得太快。
但是——
“不一样的,我是去网球部当经理,不是打网球。”
沢田重吾拍桌,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渣男:“来我们弓道部当经理就不可以吗!”
“班长,冷静!”日暮月冷汗下来了。
班上的同学都被他们的动静吸引,就像猹看见了地里的瓜,移不开眼。
“怎么?!”沢田重吾控诉道,“你也怕人知道?!”
更像了。
仁王看够了戏,终于愿意为他们的经理说句话了:“班长,你就别费力气了,弓道部又没有日暮君的幼驯染,他才不会去~”
还不如不说。
沢田重吾脸上的不可置信变成了九分:“日暮君,你这是色令智昏你知道吗!”
“沢田君,请不要乱用成语。”日暮月扶额。
丸井好奇:“你干嘛一定要日暮加入弓道部?”
昨天在教室明明还满不在乎的。
沢田重吾激动道:“你懂什么,日暮君是天才,是弓道部的未来,是我们攀登巅峰不可或缺的一员!”
丸井:“哇!”
仁王:“哇!”
吃瓜的同学们:“哇!”
日暮月:“……”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重要?
最后,结束这一场闹剧的是上课铃声。
下午三点半,日暮月以祓除咒灵的手速收拾好桌面,背上书包夺门而去。
沢田重吾慢了一秒,转头就看不到人影了,只能兀自咬牙切齿。
仁王和丸井欢快地追上他们的新经理。
仁王:“别走那么快嘛,日暮同学。”
丸井:“等等我们嘛,日暮同学。”
日暮月:“?”
“仁王同学,丸井同学,请好好说话。”
仁王似笑非笑,狐狸眼全是打量;丸井摸着下巴,目光上下逡巡。
“干什么?”日暮月警惕道。
“puri~”仁王的修长食指绕着月白色小辫子,“就是在看日暮同学哪里来的那么大魅力,让班长纠缠不休。”
“就是的说~”丸井附和。
日暮月面带沧桑:“别说了,不过是小小露了一手,加上一些些误会……”
他将昨天在弓道部发生的事说给两人听,最后总结道:“早知道我就不该去,唉,都怪我太优秀。”
丸井感叹:“没想到你还会弓道。”
日暮月谦虚道:“家学渊源,都是家学渊源罢了。”
仁王好奇:“日暮君真有那么厉害?”
日暮月:“是呢,一箭能射两只小狐狸哦。”
仁王白毛狐狸雅治:我怀疑你在恐吓我,并且有证据。
“哈哈哈哈哈哈——”丸井笑得很大声,抹掉眼角生理性的泪花,“臭狐狸,你怕不怕?”
“呵呵,”仁王微眯着眼睛,显出几分狡猾的意味,“文太猪,你放在部活室的草莓蛋糕是我吃的。”
一句话,让丸井同学破防。
“我就知道!”红发少年愤怒道,“可恶的白毛狐狸,你给我站住!”
日暮月目送着两人追逐着跑远,然后不幸地撞上巡逻的真田,喜提一顿教训和训练加倍套餐。
不过,真田的处理方式或许能唬住切原赤也,却吓不住和他不太对付的仁王。
“你是风纪委员长真田同学,还是网球部的真田副部长?这样算不算滥用职权?”
丸井耳朵动了动,有道理诶!
他立即支棱起来:“真田,以权谋私是一个正直的风纪委员长应该做的事情吗!”
从未有过的角度,真田在认真思考。
“如果没其他事情我们就先走了,puri~”
“拜拜啦!”
不等真田想出什么,两人脚下抹油,溜了。
真田回过神自己被忽悠了,气得脸色发黑,却只能在他们身后无能狂怒:“真是太松懈了!”
围观了全程的日暮月走过去,安慰道:“真田君,看开点。”
真田:“……”
“如果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在部活时随便找个借口罚他们。”疑似黑芝麻馅的经理大人如是建议。
单纯且为人正派的真田:“???”
日暮月拍了拍真田的肩膀,悠悠哉哉迈着八字步离开。
果然,乐子还是要看别人的。
到了网球部,日暮月心情很好地看着少年们挥汗如雨,在灵感爆发的瞬间写下今日份部活日志。
部活时间结束,真田将正选成员留下开了个会,内容是有关与冰帝打训练赛的诸项事宜。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要求——
“丸井,你的对手是冰帝的芥川慈郎。”
红发紫瞳的少年吹出一个淡绿色的口香糖泡泡:“是芥川那小子要求的吧,真是麻烦。”
虽然是这么说,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反感,很轻易就接受了。
相较而言,反应更大的反而是胡狼桑原。
“文太,我们要就此分开了吗?”
泪眼婆娑.jpg
丸井见怪不怪,略嫌弃:“杰克,不过是一次比赛,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你别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啊。”
两校练习赛的时间定在这个周末,地点是冰帝学园。
在这期间,日暮月也从柳家搬出来了。
神社修缮完毕,打扫干净,铺上新的榻榻米,放上新家具,一下就焕然一新。
呃,仅限于后院的卧室、客厅和厨房。日暮月不会做饭,但就是觉得必须要有一个厨房,所以一应用具都很齐全。
最后,原本注定要被空置的厨房被柳莲二征用,以研制邪恶的蔬果汁。作为交换的条件,他会负责日暮月的便当。
于是,在练习赛这天,全新研制的蔬果汁堂堂登场。
冰帝的少年们不明所以且好奇,而立海大的各位早已面无人色。
助纣为虐的立海大经理向冰帝的部长提出建议:“就用七彩蔬果汁作为输掉的惩罚,唔,比分相差多少就喝几杯。你觉得怎么样,迹部君?”
察觉到不对的冰帝天才没来得及阻止,骄傲的国王已经一口应下。
立海大的众人见事态已无可挽回,眼中燃烧起了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胜负欲。
这可是关乎性命的比赛,他们必须赢!
第一场,丸井文太vs芥川慈郎。
由于不是什么正式比赛,所以场次安排也比较随意。
“好耶,终于可以和丸井比赛了!”橘红毛的绵羊君兴奋得手舞足蹈,仿若一个追星成功的粉丝。
事实也是如此。
丸井郑重而决绝地说:“抱歉了,芥川,这一场我是一定要赢的!”
芥川慈郎:“我也会全力以赴的的C~”
两个人的比赛开始,而日暮月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
作为七彩蔬果汁(最新版)的第一个受害人,他衷心的期望大家共同沉沦,切身体会什么叫味觉和精神的双重霸凌。
呵呵呵呵呵——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水壶的外壁,旁边就是一次性纸杯,似乎是时刻准备着实行惩罚。
宛如地狱最恶掌刑人,见之即令人心生畏惧。
切原赤也看见这一幕,不禁瑟缩了一下。
“怎么了吗,赤也?”站在他旁边的柳莲二停下了奋笔疾书的手,关心地问小学弟。
“……柳前辈,一定要喝那个东西吗?”海带同学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
柳莲二将笔记本一合,眯眯眼都睁开了一点,露出琥珀色的眼瞳:“你是对我的蔬果汁有意见,还是觉得自己一定会输?”
“我当然会赢!”说完这句,他又不情不愿地说道,“也对最恶七彩蔬果汁没有意见。”
柳莲二权当没有听见海带头学弟擅自加上去的两个字,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叫人害怕的话。
“赤也既然这么有信心,那输了的话就罚双倍吧。”
切原赤也瞪圆猫猫眼:“!!!”
“没问题吧,立海大的王牌同学?”
一听这个前缀,海带同学瞬间上头:“柳前辈,我没问题!”
轻松被拿捏的单细胞生物。
包括真田在内的立海大成员,看向切原赤也的目光都充满了礼貌性的怜悯。
赤也,这是你应得的。
场上,两人以一个从未想过的方式分出了胜负——芥川慈郎睡着了。
是的,就是在比赛途中,他倒下去就没有起来,还打起了小呼噜。
看到的人都得说一句离谱。
丸井赢了,但好像没有很高兴,不过至少不用喝七彩蔬果汁了,还是值得开心一下的。
沉沉睡去的绵羊君被桦地拎着后衣领提起,软绵绵的身体在空中晃荡,犹如一个被风吹起的晴天娃娃。
即便如此,他都一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真田对芥川慈郎这种散漫都不足以形容的态度非常不满,但又碍于对方不是立海大的部员,所以强行按捺住了。
将人平放在座椅上,忍足侑士贴心地给他盖上一件衣服。看那动作和神态,绝对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熟练得让人感到迷惑。
你们冰帝是怎么回事?!
忍足站起身,就看见朝他们走来的日暮月,手里拿着一杯从水壶中倒出来的蔬果汁。
还真是彩色的啊!
这句吐槽没有说出口,不详的预感萦绕在他心头,他十分克制地问:“日暮君,你要干什么?”
“虽然芥川君睡着了,但输了就是输了,该有的惩罚不能少。”日暮月道,“你说是吧,迹部君?”
迹部:“……啊嗯。”是他的感知出问题了吗,为什么会觉得有危险?
日暮月就当他是同意了,贴心地说:“放心吧,很快的,不会让他痛苦的。”
冰帝众人:“……”
你这样说才让人更不放心好吧!
老实的胡狼桑原看着他们经理的行为,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piyo,让日暮君去吧,否则被折腾的就是我们。”看透真相的仁王严肃地说。
没看见旁边还有个兴致勃勃准备记录数据的参谋吗?
总归是要有人当小白鼠的,这个人没有意识又怎样,还可以当特殊案例收录。
擅长玩弄人心的欺诈师同学今天也很敏锐呢。
胡狼一个激灵,把多余的良心抖掉:“啊,规则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嘛。”
立海大众人整齐又凝重地点头。
因为过于耳聪目明而不小心听到他们谈话的迹部用手覆盖住了大半张脸,快速在心里过了一遍已知的信息,得出一个结论——慈郎,要遭!
日暮月单手捏上芥川慈郎的双颊,微一用力,后者的嘴巴张开,泛着诡异色泽的液体被灌入他的口中。
沉眠中的绵羊君骤然睁眼,眼眶中却只见眼白,发出短促而意味不明的一声“嗬”后,很快的又昏睡过去,呼吸和心脏跳动都轻了许多。
冰帝众人:“!!!”
“你你你…你到底给慈郎喝了什么?!”
向日岳人大惊失色,并有理由怀疑这是立海大的阴谋——用非竞技方式淘汰对手!
“安心安心,只是普通的自制健康饮品而已,不会有性命之忧。”日暮月的语气中透着显而易见的轻快,“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确定了。
这个人,自己淋了雨,不仅要把别人的伞撕烂,还要泼盆水。
主打一个我吃的苦你也得吃,别想逃!
性格太恶劣了!
“阿月,不要危言耸听。”
柳莲二觉得自家幼驯染自从喝了蔬果汁后有点坏掉了,让他都不由得有点怀疑这个配方。
但动摇只有一秒,他很快就坚定了信念:“我的蔬果汁有着绝对科学的配比,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的伤害,请不用担心。”
立海大众人:“……”
冰帝众人:“……”
不要不把精神污染当伤害啊!
日暮月指着一处空地:“莲二,看到了吗?”
柳莲二:“?”
“是从对蔬果汁的怨念中产生的特级咒灵。”
黑发少年说这话的时候异常诚恳,柳莲二先是心中一惊,但转念一想,就明白这单纯是在调侃自己。
如果真有所谓的特级咒灵,阿月怎么可能这么淡定。
立海大众人已经习惯了他们经理偶尔说出不明觉厉的话,虽然不是很懂,但可以肯定是入木三分的吐槽。
一个个都是要笑不笑的,憋得很辛苦。
冰帝的少年们云里雾里,只有迹部明亮的海蓝色眼睛中闪过一抹明悟。
“啊嗯,日暮君,是那个咒术界的人?”
日暮月顿了下,微一歪头:“迹部君居然听说过吗?”
迹部语气不明,眼底却略带嘲弄:“毕竟我家还算有钱。”
“啊对,总监部的烂橘…高层们很喜欢拉拢财阀和政客。”日暮月真情实感地叹道,“看来你家确实很有钱。”
迹部捋了一下发尾外翘的金色刘海,有点意外地说:“你和他们倒是很不一样。”
他在某次宴会上遇到的那些人,无一不是自持身份,浑身透露出居高临下的傲慢。
有人去打招呼时,那些人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蔑视,说句话都仿佛是在施舍。
傲慢的,传统的,目中无人的咒术师大人们,实在是让人打心底厌恶和恶心。
日暮月好似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侮辱:“你居然拿我和他们相比?!”
“我可是新时代的咒术师,和那些又蠢又自以为是、只知道压榨人的烂橘子怎么能相提并论!”
迹部:“你好像对…那些高层很有意见?”烂橘子三个字在舌尖转了两圈,最终还是被他咽下。
还挺贴切。
“抱歉,”日暮月回复了下心情,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因为最近口袋空空,所以积累了不少的压力,有点激动了。”
迹部:没有反驳。
“对了,迹部君,要留个电话吗?”
“……可以。”话题变得太快了吧。
贫穷月酱推销自己的业务:“这边提供祓除诅咒、斩灭恶妖等服务,如果有需求随时联系。绝对的高效快捷,术到咒除,还包售后!”
迹部:“我应该没有这种需求。”
日暮月随口道:“现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后不需要嘛。咒灵妖怪就像天灾人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遇上了……”
“等等!”迹部眉头一跳,“那种东西,很多吗?”
日暮月想了想,实话实说:“妖怪如今很少现世,咒灵嘛……按照樱花国的人口基数来说,不多,能对人类造成影响的还要更少些。”
然而,就是这些“不多”的咒灵,却是咒术师的几百几千倍,甚至更多。
这些就不必跟他了。
迹部罕见地失去了表情管理,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两下。
谁教你这么形容的?还天灾人祸……
但迹部对他的观感不错,便也顺水推舟道:“我知道了,有需要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太好啦!”
在看到自己银行卡所剩不多的余额后,日暮月立即就给他表姐、五条老师和以前认识的辅助监督发了消息。
但因为平常要上学,有距离和时间等各种各样的限制,暂时没有适合的任务,这就导致他至今都还处于经济危机中。
除此之外,他也拜托表姐去看了日暮奶奶的情况,果不其然就是被工作绊住了,如今不在京都的神社。
老人家出门从不带手机,自然也就联系不上。
好心的姐姐提出给弟弟一定的经济援助,但有点要面子的国中生少年表示自己可以自力更生,遂忍痛拒绝。
可他万万没想到,养自己的道路倒在了第一步——没有工作。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潜在客户,还是很有人脉的有钱客户,日暮月很难不心动。
迹部发现这位日暮同学看他的眼神有点过于热切了,不是平常见惯了的仰慕和崇拜,而是看到一张福泽谕吉的喜爱。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是不适应别人投注的视线的。
在两人说话期间,练习赛也在按预先的安排进行。
大概是看不下去日暮月的表现,原本专注于比赛的柳莲二扭头从包中取出一个新的笔记本和一支笔,把它们塞在了他的手中:“阿月,你来试着记录一下比赛。”
“啊?”日暮月被转移了注意力,呆呆地问,“什么,我吗?”
柳莲二煞有介事地说:“你是立海大的经理,这些东西一点都不会说不过去,我也会教你怎么写的。”
“好哦。”他接受了这个说法。
柳莲二把自己的笔记本放到两人中间,食指指着上面的内容某处道:“就先从简单的开始,按照这个方式,记录每一球最后的落点、得分,以及使用的招式、策略、技能和技巧。”
“等等,莲二,不用我提醒你我对网球一窍不通吧?你说的那些东西是我能看出来的吗?”
面对过于有自知之明的日暮月,眯眯眼少年劝道:“看多了自然就懂了,我也会在旁边协助你的。”
日暮月勉强道:“行吧。”
他振作起来,视线扫到一串数字:“这是什么?”
“这是估算的球速。”
他又指着一些看不懂的线条:“那这个呢?”
“球路分析。”
日暮月只觉得脑袋有点懵:“不行,有点太复杂了。”
“你不用管这些,”柳莲二沉吟道,“要不你先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也行。”
这样说他可就不晕了啊,他确认道:“真的可以随便写吗?”
柳莲二迟疑了,但在幼驯染黑亮眼睛的注视下,他点了下头:“嗯。”
场上比赛的是切原赤也和日吉若。
海切原赤也保持着接球的姿势,低且有节奏地跳起又落下。观察到来球后瞬间改变方向,借助落地时的反作用力提高起步速度。
嗯嗯,明白了!
[海带同学使用技能:呱太的跳跃式脚法]
对面,日吉若左手朝前伸直,右手后拉,高度与耳朵齐平,球拍指着正前方。在网球过来时,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
[棕发同学使用招式:奇袭的古武士]
两个人来回打了几球,切原赤也拿下这一球。
他先是照着刚看过的笔记画出一个代表球场的正方形,在某处落下一个点。
比赛结束时,笔记本上多了好几排带点的正方形。
停顿了一下,他在后面补充写到——
[策略:不详]
[技巧:不明]
凭借身高优势,柳莲二很轻易就看清楚了他本子上的内容。
“阿月,赤也那不叫‘呱太脚法’,叫‘单脚碎步’。”
“诶——?可是我觉得我取的名字更生动形象耶。”
对方拒绝了你的纠错,并认为自己才是最正确的。
“……那‘古武士’是指?”
“莲二不知道么,那位日吉同学应该学过古流武术,姿势很明显。”
所以用“古流武术击球”就是“古武士”吗?
日暮月见他在沉思,不由道:“怎么了,我这样记录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
听到这话,日暮月满意了,甚至还膨胀了:“没准我是个天才也说不定!”
“噗咳咳……”忍足侑士没忍住,只能紧急用咳嗽掩饰。
但显然没能糊弄过去。
日暮月微微眯眼:“忍足君,请问你在笑什么?”
在“敢笑我就鲨了你”的核善视线下,忍足侑士十分有眼色说:“就是觉得日暮君和柳君的相处很有趣,是吧,小景?”
迹部额角爆出十字:“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用那个不华丽的称呼!”
“小景很口是心非呢,明明很喜欢有人这么叫你吧?”忍足侑士不怕死地继续撩拨。
“呵呵,”迹部冷酷道,“桦地!”
“是。”
无需多言,沉默高大的少年明白了他的意思,手动让某人闭上了嘴。
向日岳人当即嘲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活该!”
凤长太郎试图劝一下:“向日学长,请不要这样啦。”
“哈哈哈哈哈哈——”
劝解失败。
日暮月评价:“我觉得你们相处更有意思,是吧,莲二?”
柳莲二很难不赞同。
日吉若输了比赛,领取到一杯七彩蔬果汁。
外表和性格都很冷酷的少年颤抖着手,在同伴们同情的目光中将它一饮而尽。
又一个人倒下。
少年们都是一副经历了很多的麻木表情,熟练地把人抬走,放在排凳上,整个过程透露出一股平静的疯感。
在日吉若的附近,已经直挺挺躺了好几个,场面十分诡异,足以随机吓秃一个教导主任。
清醒着的几个人,有的庆幸,有的煎熬。前者是比赛的胜利方,后者是还未上场的人。
日暮月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有感而发:“大家的积极性都很高呢,果然比赛都需要一些奖惩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