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旷豕拿过巫马暝手上的药碗,一抬手把药都倒进了自已嘴里。
药汁被熬得浓稠,几十种味道混在一起。
入口的感觉实在过于美妙,曲旷豕喝完没忍住干呕起来。
“ue~”
巫马暝被曲旷豕这动静吓了一跳,害怕他真吐了出来。
连忙给他倒清水漱口,往曲旷豕嘴里塞了一颗蜜饯。
“夫人下次还是慢慢喝吧,别逞强了!”
曲旷豕嘴里含着蜜饯,苦味一点点随着甜水被咽了下去。
“暝儿,你不知道,实在太苦了,这样能好些!”
巫马暝心疼的把曲旷豕抱进怀里,轻柔的抚摸着他消瘦了些许的脸颊。
“夫人,都怪我,要是……”
曲旷豕抬头亲上巫马暝,堵住了他的嘴。
亲吻了一会儿,曲旷豕与巫马暝嘴对着嘴说。
“暝儿,已经过去了,我这伤再过几日也好得差不多了。”
曲旷豕说着,手已经悄悄探入了巫马暝里衣之中。
巫马暝呼吸一滞,压住曲旷豕的后颈狂亲。
却在曲旷豕想要更进一步时,抓住了他的手。
“小神仙,你还伤着,别勾我了!”
巫马暝把脸埋在曲旷豕的颈窝,心疼又无奈。
曲旷豕抬手给巫马暝顺毛,小口的缓着气。
“暝儿,没事的,只要你小心些……”
巫马暝松开了曲旷豕,慌忙的出了房门。
“夫人,你先歇着,我去看看晚膳如何了!”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的背影,好笑的叹气。
“哎!小疯马也有这么克制的时候!”
“哪有现在去看晚膳的,这才吃过午膳多久。”
巫马暝自知拒绝不了曲旷豕,出了房门便去书房抄佛经。
身上的火气慢慢消了下去,巫马暝又忍不住想去陪着曲旷豕。
刚打开书房门,便看见推门进去的巫马清。
巫马暝来不及阻止,只能快步也跟了进去。
“呜呜呜~哥哥,你怎么了!哥哥!”l
巫马清一看见趴在床上,还被包扎过的曲旷豕就哭。
曲旷豕心疼的看着,哭得小脸通红的巫马清。
拉着她的手,轻拍巫马清的背,柔声安慰道。
“小清儿别哭,哥哥只是不小心摔着了,过几日便好了!”
曲旷豕庆幸巫马清不是在换药的时候进来,不然看见了伤口还真不好解释。
巫马清泪眼朦胧的看向曲旷豕,担心的问他。
“哥哥,真的几日就能好吗?”
曲旷豕轻柔的拿着手帕给巫马清擦眼泪,捏了捏她的小脸。
“真的!”
巫马暝看着巫马清被哄好,走到床边把她抱了起来。
“小清儿,让哥哥好好养伤,我们出去好不好?”
巫马清看见巫马暝还有点生气,但看着虚弱的曲旷豕,她乖乖点头被抱了出去。
曲旷豕看着巫马清出门,有些困顿的趴下睡着了。
巫马暝刚把门关上,巫马清就拍了他一下。
“将军哥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哥哥受伤了!”|
巫马清的话说完,巫马暝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是打了自已一下。
巫马暝把巫马清放下,蹲下身认真给她道歉。
“抱歉,小清儿,因为怕你知道了伤心才没和你说的。”
巫马清皱着眉头,小声的说。
“以前生病都是哥哥照顾我的,现在我也能照顾哥哥!”
巫马暝揉了揉巫马清的头,笑着夸她。
“小清儿真厉害,过几日我们便要去边疆了。”
“我要带军领路,就辛苦你在马车上照顾哥哥了!”
巫马清得到了肯定,对着巫马暝严肃点头。
“哥哥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哥哥的!”
巫马暝和巫马清笑着达成协议,自此便成了巫马清看着曲旷豕喝药。
巫马暝去变卖田地铺子,遣散家丁奴仆。
林康邦登基后,巫马暝拿着诏令便立马启程了。
巫马暝看过马车之后,又看一眼流放队伍。
纪羽客也被巫马暝塞了进去,此时正与林康斌互相仇视。
巫马暝视若无睹,一声令下,军队向边疆而行。
朱广元单膝跪地,抱拳朝着巫马暝行礼。
“禀告将军,那纪羽客病得走不了路了,请将军定夺!”
巫马暝往流放的队伍看去,本想下令拖行纪羽客。
但又不想让他死得太早,于是对着朱广元吩咐道。
“关进囚车,任他自生自灭。”
朱广元低头受令,起身回去。
“是,将军!”
朱广元骂骂咧咧的往回走,他不敢对巫马暝有意见,就把气撒在纪羽客身上。
“我都还没坐上车呢,他倒不用走路了!”
正值行军队伍休息,流放队伍也停在后面。
几个押送的小兵见朱广元回来,立马上前问道。
“头儿,怎么样了?将军是不是让我们把那个黄鼠狼扔了?”
“是呀,头儿,将军怎么说!”
“那黄鼠狼走得那么慢,每次都要抽了才走,我手都酸了!”
“头儿……”
朱广元挥开围着自已的几人,颇为恼怒的说。
“扔个屁扔,将军要我把他放囚车上去!”
几个小兵面面相觑,立马乖巧去做,或为朱广元捏肩捶背。
“头儿,别气了,弟兄们已经去做了!”
“是呀,头儿,别气了!”
朱广元喝着水,吃着饼子。
被自已手底下的几个小兵伺候舒服了,心情好了些。
“走,咱们去找找乐子!”
小兵们跟在朱广元身后,朝着囚车走去。
此时纪羽客已经疼痛交加,烧得迷迷糊糊。
他整个人无力的瘫在囚车里,头发躁乱、皮肤蜡黄。
身上穿着被鞭打得破破烂烂的血衣,鞋子与裤腿沾上了许多尘土血渍。
比起往日飘飘欲仙的翰川先生,现在确实像一只偷鸡被抓住虐打的黄鼠狼。
“哗啦!”
水直淋淋的浇在纪羽客的身上、脸上,他勉强清醒过来。
却顾不得伤口的刺痛,艰难的动着嘴唇去够泼洒在车上的水。
此时正处午时,烈日炎炎。
纪羽客已经很久没喝水了,全无形象的舔舐着身下的木板。
“哈哈哈!”
“你看,他多像一只快被晒死的黄鼠狼啊!”
“是呀,头儿,多像啊!”
朱广元与几个小兵围着纪羽客嘲笑,最后甚至解开裤腰尿在了他身上。
“既然那么渴,爷在给你补点!哈哈哈!”
纪羽客无法反抗,只能咬牙受着。
他在巫马暝庄子里的时候,受不了刑罚几度自杀都被救了回来。
当再次见到日光的那一刻,纪羽客燃起了对生的渴望。
但是押送的人看得严,还时不时被抽打,纪羽客没找到逃命的机会。
现在更是连逃命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人侮辱。
纪羽客满腔恨意,一身腥臭的蜷缩在囚车里。
军队启程,流放的队伍也动了起来。
纪羽客被关上了囚车后,每次遇到百姓都会被唾骂打砸。
“呸!都是这些贪官害得我们不得安生!”
“你怎么知道他是贪官?”
“都被关进囚车流放了能是什么好人,快和我一起扔石头!”
“你说得对,呸!”
纪羽客的囚车被百姓围住,小兵早就跑远了。
留下纪羽客承受百姓的口水和石头,或者更愤怒的撕扯殴打。
纪羽客想躲,却只能在小小的囚车里任人泄愤。
再次上路时,纪羽客身上的伤更多了。
还被人浇了粪水,恶臭无比。
百姓嫉恶如仇,流放的林康斌也不会放过他。
“纪羽客,你怎么还没死!”
“不过没死也好,看你现在这样应该比死了还难受吧!”
“纪羽客,这就是背叛本殿的下场!”
不管林康斌如何叫嚣唾骂,纪羽客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了。
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纪羽客,林康斌捂着鼻子转身走了。
纪羽客本就生着病,无人医治还一直继续受伤。
不过半月便全身发脓生蛆,恶臭腐烂的死在了路上。
“报!将军,纪羽客死了!”
巫马暝随朱广元去看了纪羽客一眼,面露厌恶的说。
“随意找个地方丢了,这囚车也不能要了。”
巫马暝说完便走,朱广元按照他的吩咐,把囚车和尸体一起丢在了山林中。
“终于丢了,实在是太臭了!”
朱广元对着纪羽客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带着手下的小兵快速离开。
最后纪羽客的尸体是被虎狼吃掉,还是糜烂成泥无人在意。
林康斌确实如太子所说一般娇贵,一路上吵吵嚷嚷摆着皇子的谱。
“放开本殿,谁让你们绑吾的!”
“本殿有父皇御赐的免死金牌,还不放开!”
“一群蝼蚁,小心本殿治你们的罪!”
巫马暝领着大军走在前面,听不到林康斌闹出的动静。
押送流放的兵土也有怨气,怪这些人害自已走那么远的路。
平日便是拿着鞭子,看谁不顺眼便抬手抽下去。
林康斌都被新皇下旨贬为庶人了,谁还会怕他。
“啪!”
朱广元实在受不了林康斌的吵闹,一鞭子下去把他抽得皮开肉绽。
“啊!尔敢!”
林康斌惨叫,颤抖着身子怒视朱广元。
朱广元见多了被下狱或是流放的官员,压根没把林康斌放在眼里。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现在不过是个被流放的庶民,打的就是你!”
朱广元说完,又甩了林康斌一鞭子。
“啪!”
“啊!去死,去死!”
林康斌被嘲讽抽打,疯了一般捡起石头砸向朱广元。
林康斌此时哪里还有一点皇子仪态,怕是连流浪的乞丐都不如。
“还敢反抗,不知所谓!”
朱广元躲开林康斌扔来的石头,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来人,给我打!”
林康斌被小兵和其他流放的罪犯一起打了一顿,鼻青脸肿的蜷缩在地上呻吟。
只是一次打不足以让林康斌屈服,但是两次、三次、无数次被打后。
他彻底认清了自已的身份,浑浑噩噩走在流放队伍之中。
林康斌不再说话,被抽打了也不敢吭声。
他终于活着走到了边疆,但是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进了边城,林康斌和所有流放的人,一起被送进了一个屋子里。
看着眼前的大通铺,他丝毫不嫌弃的躺了上去。
这是他被流放一个月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
有遮风挡雨的地方,还有保暖的被褥。
一个月的鞭打赶路,磨平了林康斌的棱角。
他已经打算好了,安心做一个平头百姓。
可他的愿望终究不会实现,因为林康斌现在不仅是一个庶人,更是一个流放犯。
第二天一早,屋里的所有人被鞭子抽了起来。
“快起来,都给我干活去!”
林康斌换上了统一的粗布麻衣,和其他人一起去开荒修墙。
被流放的人哪里有自由可言,都是被官府管制着的。
林康斌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数不尽的活,只有中午和晚上两顿饭。
边疆苦寒风沙漫天,流放犯们吃的是最下等的杂糠团子。
林康斌不敢嫌弃,他在流放路上已经被饿够了。
林康斌甚至学会了抢食,他努力的保证自已每顿都能吃饱。
否则没有力气干活,迎来的只会是毒辣的鞭子。
祸不及家人,曲旷豕是这么想的。
可林康邦讲究一个斩草除根,林康斌的妻儿被关进了宗人府。
可在宗人府里的人又能活多久呢?最多不过三年罢了!
林康斌的老丈人没有跟着他冲进皇宫,得知他被活捉的消息早早跑了。
林康斌现在还奢望着,他会来救自已。
却不知道自已的老丈人,早就被林康邦派暗卫杀了。
林康斌顽强的干了半个月的活,巫马暝终于想起来收拾他了。
这一天有两大好事,一个是给巫马清补过生辰。
林康斌七月十五夜袭皇宫,林康邦忙了一个月。
在八月十五这天登基,并大办中秋夜宴。
宴会第二天,巫马暝便带着曲旷豕、巫马清前往边疆。
八月廿九这天是巫马清生辰,当时正在行军路上。
巫马清一路上都在很认真的照顾曲旷豕,忘记了自已的生辰。
曲旷豕看着那么懂事的巫马清,深觉亏欠。
曲旷豕趁着午时军队休息,巫马暝来找自已用膳时对他说。
“暝儿,今日是小清儿的生辰。”
巫马暝听曲旷豕说完,也是才反应过来。
有些懊恼自已这个哥哥如此失职,连亲生妹妹的生辰也没记住。
“夫人,如今行军路上多有不便。”
“等到了边疆,我们再为小清儿大办一场,你以为如何?”
曲旷豕拉着巫马暝的手,摩挲他虎口的茧子。
“听你的,可今日也不能没有表示,我们先把生辰礼送给小清儿!”
巫马暝心虚的瞥着曲旷豕,嚅嗫着小声说。
“小神仙,对不起,我忘记给小清儿准备生辰礼了。”
曲旷豕疑惑的看着巫马暝,不敢相信自已听到了什么。
自从巫马清出生,巫马暝一次礼都没落下。
不管是生辰礼,还是节日礼,总是备好寄回都城的。
哪怕巫马清失踪后,巫马暝也仔细的准备着每一份礼物。
在巫马清回到巫马宅邸时,一股脑的送给她。
如今巫马暝说,忘了准备巫马清的生辰礼,令曲旷豕大吃一惊。
曲旷豕惊讶过后,很快就想明白巫马暝为什么会忘了。
因为忙着和三皇子周旋报仇,忙着照顾受伤的自已。
巫马暝一个人承担了太多,忙得自已都顾不上了。
他却还是会因为,自已没做好所有事而愧疚,曲旷豕十分心疼他。
曲旷豕捧住巫马暝的脸,忽视了周围的一切亲了上去。
“暝儿不要自责,今天我们一起先送我准备的,到了边疆再一起送你准备的。”
巫马暝在曲旷豕亲上来时,脑子懵了一瞬。
羞涩的低着头,挡住周围窥探的视线。
‘小神仙怎么这样,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竟然亲我!’
巫马暝自已都没意识到,他现在有多高兴。
听了曲旷豕的话,巫马暝回神抱着他轻声应道。
“嗯,好!”
几个看见两人亲近的土兵,揶揄的笑看着巫马暝和曲旷豕。
“将军和将军夫人的感情可真好啊!”
“是啊!两人看着真是般配!”
“呵!也不知道将军看上那个寡妇什么了!”
“闭嘴吧你,小心我告诉将军打你军棍!”
“你……你,我说的是实话!”
“将军和夫人可是先皇赐婚,你敢小看夫人!”
“我……我,我不说就是了。”
“哼!将军和夫人伉俪情深,夫人还为将军挡剑。”
“再让我听见你说夫人不好,我便上报将军,让你滚回都城!”
“你别去,我错了,我只是一时失言!”
土兵们的谈论,巫马暝和曲旷豕并不知道。
他们正商量着,怎么给巫马清加餐。
“暝儿,这几天都没有经过州城,晚膳时你去打些野味来。”
巫马暝轻拍着曲旷豕,点头答应。
“记下了,我不会让小清儿生辰还啃干饼子的。”
巫马清和两人一起吃过午膳,便去马车上睡了。
当晚上知道巫马暝和曲旷豕,给她过生辰时。
感动与惊喜交加,没忍住哭了出来。
“哥哥,你们真好!”
巫马暝抱着巫马清,曲旷豕轻拍着她的背。
“小清儿别哭了,今天你是寿星高兴些!”
“如今荒郊野外的,委屈小清儿了!”
巫马暝接过曲旷豕的话头,继续说道。
“小清儿乖,到了边疆我们再给你过一次。”
“到那时候什么好吃的都有,让小清儿开开心心的!”
巫马清抬头,对着巫马清和曲旷豕的脸各亲了一下。
“有哥哥们陪着,我现在就很开心!”
三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烤野味。
然后第二天继续赶路,到了边疆半月后,才筹备好巫马清的生辰宴。
除去给巫马清补生辰宴外,另一个好事就是曲旷豕后肩的伤痊愈。
曲旷豕这三个月里,从床上趴到马车上,再从马车上趴到床上。
趴得胸都扁了,虽然曲旷豕本来就一马平川。
巫马暝也还是不放心,没让曲旷豕下地。
曲旷豕只能偶尔下床喘口气,在伤疤脱落之后才被允许出门。
恰好要给巫马清补办生辰宴,曲旷豕觉得是时候送林康斌上路了。
于是巫马暝便让人,把林康斌秘密关进了将军府地牢。
巫马暝给两人上了族谱,把巫马清的名字又改了回来。
都城里谁人不知,皇帝给巫马暝和曲旷豕赐了婚。
宣旨意太监前脚刚走,衙门后脚就把曲旷豕和巫马清的户籍改了,证明送到了巫马宅邸。
海金拿到两人的户籍,还给了衙役喜钱。
曲旷豕拿着自已的户籍感慨。
他从穿越以来,已经十四年了。
从最低等的贱籍太监,到良籍寡妇。
从良籍村民,再到贵籍夫人。
可所谓跌宕起伏,人生无常啊!
巫马清是改回自已的名字和户籍,可在外人眼里却不是这样的。
他们以为巫马清靠着曲旷豕一步登天,借着她的寡妇娘成了官家小姐。
他们心里嫉妒巫马清,暗声说她投了个好胎。
选了个狐狸精肚子,不用自已努力便成了富贵人。
都城里闲言碎语乱飞,巫马清虽然幼小单纯,但却不是傻子。
小孩子总有最敏锐的直觉,他们看得出别人的真心与假意。
巫马清也想有自已的朋友,但碰过几次壁后,便放弃了。
此次来了边疆,巫马暝知道此地民风淳朴。
再加上自已是这里最大的官,便想着让巫马清交些朋友。
不需要很多朋友,有一两个知已便足够了。
在边城有自已撑腰,巫马暝不信还敢有人给巫马清气受。
“吉时已到,开宴!”
伴随着小厮的一声高喊,巫马暝便抱着巫马清走出来。
“今日是小清儿生辰,诸位不必拘束,都开心些!”
让曲旷豕与巫马清坐于自已的两侧,摆明了自已的态度。
来人见巫马暝如此重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是,恭贺巫马小姐生辰!”
聪明人率先应声祝贺,其他人反应过来,立马跟声。
“恭贺巫马小姐生辰!”
有人偷偷的看了一眼赵惜金,暗恨自已不是第一个祝贺的人。
巫马暝满意的点头,拉着巫马清的手说。
“多谢诸位,小清儿快道谢!”
巫马清回巫马宅邸住了几个月,身上透出贵气来。
每日有墨兰几人陪着玩耍,也活泼开朗了许多。
又有巫马暝和曲旷豕宠着,自然没了刚失忆时的怯意。
此时被巫马暝点到,施施然站起身,对着下座的人行了一礼。
“清儿谢过诸位叔伯!”
巫马清这一声叔伯,可把下面的人乐开了花。
来参加一个小女孩儿的生辰宴,便能搭上定边将军的亲缘属实划算。
“小姐真是冰雪聪明、玉雪可爱!”
“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小姐可喜欢!”
其他人看着赵惜金手上,最普通不过的糖人,忍不住嗤笑。
就算这位小姐是才进将军府不久,那也是在都城见过世面的。
若是送一个平头百姓家的女娃,这糖人也算说得过去。
上面这位可是定边将军承认的亲亲女儿,你拿个糖人糊弄鬼呢!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赵惜金笑话,只有巫马清看着糖人眼睛一亮。
巫马暝和曲旷豕对视,忍不住笑了起来。
巫马清这是许久没吃糖,看见糖人就馋了。
巫马清拉住了巫马暝的袖子,左右晃了晃撒娇道。
“‘爹爹’我想吃糖人!”
赵惜金极善察言观色,立马说道。
“将军放心,这糖人是下官夫人做给犬子吃的。”
“用料火候都把握得极好,小姐可以尝尝。”
巫马暝看见曲旷豕对自已点头,挥手让人把糖人拿了上来。
“赵大人有心了,小清儿最喜甜食了!”
巫马暝对着赵惜金和颜悦色,巫马清拿到了糖人也朝他道谢。
“多谢赵伯伯请清儿吃糖,清儿一会儿分你蛋糕吃!”
听着巫马清的童言稚语,赵惜金现在是真喜欢上了这个小女孩儿。
“将军言重,那我就先谢谢小姐了!”
巫马清拿到了糖人,喜滋滋的吃着。
巫马暝时不时给她擦手、递果子,怕巫马清吃腻。
其他人看着只用一个糖人,就哄了巫马清开心的人赵惜金。
暗中咬碎了牙,觉得巫马清没见识。
哪怕进了将军府,也还是个野丫头片子。
喜欢那些便宜的吃食,这辈子都没什么出息。
但他们也急于和巫马暝打好关系,不得不捧着巫马清。
又觉得自已的礼物比糖人贵重,一定能让巫马清喜欢。
待赵惜金说完话,有人立马献礼。
“将军、小姐,请看,这是西域传入的琉璃宝杯……”
那人说了一长串话,嗓子都干了。
转头看见巫马清在自顾自的吃糖有些羞恼,颇为生硬的问道。
“小姐,你喜欢这个生辰礼吗?”
巫马清是个刚满五岁的小孩儿,不知道大人间的弯弯绕绕与人情世故。
于是再看了一眼琉璃杯,对着他摇了摇头说。
“不喜欢,但是谢谢你送我生辰礼!”
那人差点怄得吐血,那么贵重稀奇的东西巫马清不喜欢。
喜欢那个破糖人,还叫了赵惜金伯伯。
到了自已这里,就只有一句谢谢了!
巫马暝见他表情不对,出声道。
“小清儿童言无忌,大人切勿挂怀。”
那人只能笑着应下,其他人看了都替他尴尬。
“小姐如此纯真直率,是下官世俗了。”
眼见他拍马屁失败,其他人也按捺下套近乎的心思。
毕竟他们可不像赵惜金一样带着糖人,也不像那人一样丢得下脸面。
于是之后都没什么人献礼了,只是默默把礼品交给将军府的下人。
宴会过半,所有人边吃边聊还算和谐。
午膳过后,巫马清便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