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by林不欢

作者:林不欢  录入:01-09

“王爷恕罪。”喻君酌试图解释:“我就是随口……乱说的。”
“依着我朝的规矩,男子若要纳妾,确实要由正妻操持。若是哪个男人没有经过正妻的同意便贸然纳妾, 闹到衙门里是要吃官司的。“周远洄道。
喻君酌还是头一回听说,当初成婚时并没有人告诉他这些规矩。
“皇族也有这种规矩吗?”他问。
“皇族更甚, 先帝大婚后身边只有我母后一人,我一岁时母后病故,后位便一直空悬。直到三年后, 父皇才另立新后。当今陛下与皇后大婚也有六七年了, 身边亦没有别的妃嫔。”
喻君酌听了这话, 忽然想起了许久前他去参加宫宴时那一幕。当时有个朝臣在宫宴上提出来,让皇帝取消他与淮王的婚事,由是他是男子不能生养。
现在想来,原因应就是周远洄今日所言。若他这个淮王妃不许淮王纳妾, 将来淮王府便不会再有别的女子,淮王自然也不会再有周榕之外的子嗣。
念及此, 喻君酌大度道:“王爷若是想纳妾, 我定然不会反对。”别说纳妾了,淮王就算是与他和离, 他也没什么意见,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周榕。
周远洄拧了拧眉, 正要开口, 身后传来了祁掌柜的声音。
“淮王殿下准备纳妾?”
“祁掌柜不要误会, 此事与令公子无关。”
喻君酌见祁掌柜面带不豫, 以为对方也听到了先前他那番“纳男妾”的戏言,生怕对方误会自己真要介绍祁丰给周远洄当男妾。
“当然与我无关,我又不喜欢男人。”祁丰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你闭嘴!”祁掌柜瞪了儿子一眼, 转向周远洄:“淮王殿下,喻少师所言是否真是王爷的意思?”
周远洄深吸了口气:“本王并无此意。”
“是眼下无此意,还是将来也无此意?”
眼看祁掌柜有些咄咄逼人,喻君酌忙开口打断道:“祁掌柜,厨房里备好饭菜了吗?”
“呃……”祁掌柜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忙道:“饭菜已经备好,请殿下和喻少师移步饭厅。”
说罢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恭恭敬敬引着两人去了饭厅。
喻君酌忍不住打量了祁掌柜一眼,心道这人是真挺奇怪的,看着斯斯文文一派老成,说起话来却没什么分寸。先是逮着自己问东问西,如今竟然过问起了淮王纳妾一事。
不过等他看到饭厅内的一大桌菜肴时,便没心思犯嘀咕了。
这祁掌柜行事虽然有点奇怪,却极为用心,一桌菜不仅置办得极为丰盛,还多是喻君酌吃惯了的菜式。看来对方说府中有个京城来的厨子,并不是随口说说。
“喻少师尝尝合不合胃口?”祁掌柜拿着公筷给喻君酌夹菜。
“祁掌柜不必客气,我自己来便可。”
喻君酌在吃饭这种事情上向来不会亏待自己,尤其这段时间在大营里吃得比较单调,这会儿遇到合胃口的,当即把先前的别扭都抛到了脑后。
祁掌柜见他喜欢吃,便一直给他夹菜,一边夹菜还一边眼睛泛着红。喻君酌长得实在是太像母亲,祁掌柜看着眼前的外甥,就想起了自己早亡的妹妹,又心疼又难过。
坐在一旁的祁丰看着这一幕,当即警铃大作,心道自家老爹怎么对这个淮王妃这么上心?他长这么大,父亲都没给他夹过几次菜呢,难不成……这小子是父亲的私生子?
也不怪祁丰想岔了。
祁家落难时祁丰才一岁,并不记事。
祁掌柜不想让儿子自幼背负恩怨,便没朝他说太多。所以祁丰虽然知道自己有个过世的姑姑,每年清明过年时还会祭拜,却不知道眼前这淮王妃便是姑姑的儿子。
一顿饭快吃饱了,喻君酌才发现桌上的其他人似乎都没怎么动嘴。
坐在他旁边的周远洄面上没什么表情,坐在他另一边的祁掌柜则一直殷勤地照顾他,对面的祁丰一直表情复杂地盯着他,眼底满是戒备和审视。
“改日喻少师得了空可以去寒舍坐坐,我家里的厨子做菜也很好。”祁掌柜道。
“多谢祁掌柜。”喻君酌放下了筷子,免得把自己撑到打嗝。
用过饭后,周远洄便带着他准备告辞。
祁掌柜亲自把人送到了门口,又忍不住开了口。
“在下还是忍不住想多问一句,纳妾一事,王爷当真没有此意?”
“咳咳……”喻君酌没想到这人竟然还能再绕回来。
“祁掌柜管得太宽了。”
周远洄显然已经动了气,语气中带着迫人的冷厉。
好在他最终控制住了怒气,并未当场发作。
回将军府的路上,周远洄一直没有做声,喻君酌也不敢吱声,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待到了地方以后,男人一手攥着喻君酌的手臂,大步流星将人拖到了内室。
“王爷,王妃,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老奴……”刘管家喜气洋洋地迎上前,没等一句话说完,就被关在了门外。
“嘶!王爷……”喻君酌手腕被攥得生疼,奈何力气太小压根挣脱不得。
“喻君酌!”周远洄进屋甩上门,直接将人抵在了门后:“究竟是谁跟你说本王要纳妾?”
男人高大的身形将少年拢在身前,身上莫名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喻君酌甚少见到他这副模样,吓得面色苍白,大气都不敢出。
“王爷,你要打我吗?”喻君酌颤声问。
“喻君酌,在你心里本王是个薄情的疯子吗?”周远洄都快被气笑了,今日这一出于他而言当真是无妄之灾。
好端端的不知怎么就扯到了纳妾的话题上,还让祁掌柜听了去。这下好了,今日本想带着喻君酌去见见舅舅,到头来一点好没捞着,还让祁掌柜将他当成了薄情寡义之人。
要知道,因着喻君酌的关系,周远洄从来没把永兴侯府当成是王妃的娘家。但祁掌柜不一样,他是真正在意喻君酌的长辈,也是喻君酌在这世上唯一能依靠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所以周远洄一直对祁家另眼相待。今日这么一闹,他这位甥婿在祁掌柜眼里八成是没什么好印象了。
“说话,本王问你呢。”周远洄道。
“疼……”喻君酌小声道。
周远洄眼看少年眼底泛起的水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人攥得太紧,赶忙松开了手。然而少年白皙纤瘦的手腕上,已经被他攥出了一道淤痕。
周远洄拧了拧眉,去翻出一盒药膏来,拉过喻君酌的手腕在伤处涂了一圈。
“本王不会纳妾,你也别想纳妾,听明白了吗?”
“我都嫁到王府了,怎么纳妾?”喻君酌委屈道。
周远洄:……
听他这意思,不能纳妾很委屈吗?
周远洄生了一肚子闷气,却不敢再对少年说重话,只能把自己关到了书房里。
喻君酌更委屈,压根没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淮王爱纳妾不纳妾,关他什么事,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脾气?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当天快入夜时,祁掌柜又找上了门。
此人毕竟是淮王妃的亲舅舅,周远洄不能不见,只能将人请进了府中。
祁掌柜进了门便摆出了一份礼单,而后跪地朝周远洄磕了个头。
“祁掌柜这是做什么?”周远洄拧眉。
“君酌的娘亲走得早,这些年我这个当舅舅的也没尽过责。当初听闻他嫁入王府时,我原想过去一趟京城,但后来听闻王爷对他礼遇有加,我便想着说不定也是一桩好姻缘。”
周远洄吐出了一口气,问道:“祁掌柜不会又是为了纳妾一事吧?”
“王爷毕竟是亲王,将来有爵位要传给嫡子,这无可厚非。祁某今日来,只有一个请求,若将来王爷想纳别的女子进门,烦请先与君酌和离,给他一个体面。”祁掌柜指了指那份礼单:“祁某这些年也攒了些家业,届时会替我外甥把聘礼退给王爷。”
周远洄拿起那份礼单看了一眼,眼底却并无怒意。依着他对观潮商行的了解,祁掌柜这礼单上至少包含了祁家六成以上的产业。
他家王妃这个舅舅,没有白叫。
这天晚上,喻君酌没有去饭厅吃饭。
后来刘管家把饭给他送到了住处,还说他不吃自己便不走。
喻君酌一闻那饭挺香,也没硬抗。
“今日这事儿老奴听说了,不怪王妃。”刘管家道。
“本来也不怪我,王爷不知哪儿来的脾气。”
“是,王妃肯定是没错的,有错也都是王爷的错。”刘管家笑道:“那王妃可知,王爷为何不高兴呀?”
“他说先帝和陛下都没有纳妃嫔,想来是想说皇家男子都比较专一。我说他纳妾,污了他的清明,还显得他像个登徒子,是不是?”喻君酌很聪明,事后略一思忖便有些明白了。
“可不是嘛,王妃想想,若王爷说你与喻二公子一般,王妃保准也要生气。”
“那是自然。”要是有人说他像喻君齐,他肯定是要翻脸的。
话已至此,喻君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次日他没继续再闹别扭,而是去了饭厅。
周远洄正立在饭厅门口,像是刻意在等他,直到人到了才跟着一起进去。
“王爷今日这新袍子挺好看的。”喻君酌主动找了个话题。
周远洄原本紧绷着的表情,就跟春天化了冰的河面一样,瞬间起了涟漪,眉头舒展了,唇角也扬起了弧度,眸子都比方才多添了点光亮。
他今日穿的是一件暗红色的武服,头上的发冠镶了一颗红宝石,一看就是特意打扮过的。整个府里谁不知道,王爷从前只穿黑色的武服,自从成婚后,请裁缝做了几十套新的,各种颜色和时兴的花纹都有。
发冠那也是花了心思的,每日戴什么样式都要和武服配套。
“喜欢也找人给你做几身。”周远洄说。
“我身量没那么挺拔,穿不出王爷的气势。”
周远洄闻言看向喻君酌,眸光在少年身上扫了一圈:“你穿自有你穿的妙处。”
喻君酌平日里不喜欢穿太繁复的衣裳,更喜欢简约的款式。不过他身量匀称纤瘦,若是穿上贴身的武服,定然也十分养眼。
“明日便让裁缝来给你量尺寸,做上几套试试。”
“不必麻烦了,这武服包得太紧了,我怕热。”
周远洄:……
行吧,整个大渝就自己不怕热。
两人刚用过早饭,刘管家便来通报说府上来了客人。
喻君酌跟着周远洄去前厅一看,发觉来人是祁丰。祁丰不止人来了,还带了一堆礼物,有夜明珠,有金锁、金项圈,还有玉佩之类的,看着件件都价值不菲。
“喻少师,我今日来是朝你赔礼道歉的。昨日是我不懂礼数,还望喻少师别放在心上。”祁丰今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没了昨天的跋扈劲儿,看着喻君酌时眼底也没了敌意,甚至显得有点亲昵。
“祁公子不必客气,这些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喻君酌道。
“我爹让我送给你的,你就收了吧。”祁丰说。
喻君酌还想再推辞,毕竟他和祁家又不熟。
但一旁的周远洄却开口道:“收下吧,祁掌柜的心意。”
见周远洄发了话,喻君酌便让刘管家收了。
“喻少师,哎,真别扭,我能叫你名字吗?”祁丰问喻君酌:“你今年多大?”
“我十六。”喻君酌道。
“比我小一岁,我十七了,那你喊我哥吧。”祁丰笑道。
昨晚祁掌柜和自家儿子聊了半宿,祁丰如今已经知道了眼前这漂亮的少年便是自己的表弟。
“怎么不叫呀?”祁丰问。
“呵呵。”喻君酌心道,这祁家人就没一个正常的吗?
“祁公子今日过来还有别的事情吗?”周远洄问。
“没有,我爹让我来陪……君酌说说话,怕他在淮郡没有朋友太寂寞。”祁丰看了周远洄一眼,“王爷毕竟比君酌大了好几岁,不如我们同龄人有共同话题。”
周远洄瞥了他一眼,强忍着没让刘管家把人扔出去。
“我中午能留下一起吃饭吗?”祁丰问。
“当然,不过我们刚用过早饭。”
“没事,我也刚吃过。”祁丰一直打量喻君酌,他发现自己这个表弟和自己长得一点都不像,不过仔细瞧着,高挺的鼻梁倒是和他父亲有一点相似。
想来姑姑和父亲是兄妹,表弟这是随了姑姑的长相。
“你太瘦了,是不是王府里厨子做饭不好吃?”
“不是。”喻君酌看了一眼周远洄,生怕祁丰把人惹不高兴了,忙道:“我是幼时体弱,嫁给王爷以后已经养得不错了,从前更瘦呢。”
“你不是永兴侯府的世子吗?怎么以前连饭都吃不饱?”
“呃……”喻君酌无奈解释:“我并不是永兴侯府的世子。”
“哦,那老头还有俩儿子呢。”祁丰语气中满是不悦:“算了,这将军府也没什么意思,要不我带你出去玩儿吧。”
“不必麻烦。”喻君酌赶忙推辞。
祁丰却认真道:“你来了淮郡都没出去玩儿过吧,海边你去过吗?”
“我去过海边,我还坐过船,真不必麻烦。”喻君酌道。
“船厂你去过吗?造船的地方,王爷打仗用的战船,就是咱们……就是我家的船厂造的。”祁丰一脸骄傲:“不信你问淮王殿下。”
喻君酌被勾起了好奇心,转头看向周远洄。
“想去就去吧,带两个护卫跟着。”周远洄道。
喻君酌本来还有些犹豫,听周远洄这么说,当即便答应了。
他并不讨厌祁丰,这少年虽然昨日初见对他不怎么友好,但人并不坏。喻君酌上一世见过太多对他有恶意的人,所以他能分辨出什么是真的恶意,什么是虚张声势。
周远洄亲自挑了两个护卫跟着,后来不大放心,又多挑了俩。
“这祁家的小公子待王妃是真心实意的好,第一回来府里就送了这么多东西。老奴记得在京城时,喻府那两位公子每次来都是两手空空,言语间对王妃也不见得多关心。”刘管家感慨道:“可怜王妃两个亲兄弟没一个靠得住的,倒是这表兄拿得出手。”
周远洄并没说什么,但他能让喻君酌跟着对方出去,已经算是表明了态度。
“怪不得人家都说舅甥亲,放在别家若是表兄妹,还能亲上加亲呢。”刘管家又道。
亲上加亲?
周远洄听了这话忍不住拧了拧眉,心情瞬间不好了。
就不该让喻君酌跟着那小子出去!
祁家这船厂建在淮郡城外,地方还挺大。
喻君酌下了马车,走了好一段路才到船厂的工棚。
“现在船厂不忙了,之前给水师造船的时候,那一片的工棚里都是日夜赶工。”祁丰朝喻君酌介绍道:“现在只剩不到一成了,夏天多雨,活计少。”
喻君酌心道,此前水师造船的事情应该是要保密的,淮王能找祁家,说明对祁掌柜确实很信任。
“王爷这几年应该都不在淮郡,怎么会和祁掌柜关系那么好?”喻君酌好奇道。
“什么呀,他和我爹认识不久,当初挑中我们商行的人是陛下。说起来,淮王应该是在成婚后才和我爹相熟的吧?”祁丰道。
喻君酌有些意外,暗道周远洄来淮郡的时间也不算久,哪怕从重伤传出来时就偷偷过来了,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但他昨日看祁掌柜在周远洄面前的表现,总觉得两人不像刚认识的关系。
“这里做一艘船要多久啊?”喻君酌一边四处参观一边问道。
“那要看船的大小,还有参与的人多少。如果着急,人手多,做得就快。”祁丰道:“你看,这龙骨、肋骨还有船板,各个部分都能分开同时做。手熟的工匠配合着,就很出工。”
他带着喻君酌朝工棚深处走去,又道:“若是不着急,光是晾木头都能晾个小半年。”
“晾木头?”喻君酌不解。
“对啊,刚砍下来的木头不能直接用,得等水分晾干了才行,不然木板容易变形,也容易坏。”祁丰说:“做别的东西没那么多讲究,但船要下水,所以比较严格。”
喻君酌伸手摸了摸那些晾着的木板,看起来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你想学吗?我爹会造船,从设计到画工图,各个环节他都会。你如果想学,可以让他教你。”祁丰对造船一事不怎么感兴趣,他觉得表弟若是想学,将来可以继承祁家的产业。
当然,少年头脑简单,完全没想过喻君酌现在已经是淮王妃了。
“我就是看看,学不来的。”喻君酌道。
“你看着就聪明,肯定能学。”祁丰试图说服他。
喻君酌听了这话有些感动,两人昨日刚认识,祁丰今日便对他毫无保留,甚至还打算让祁掌柜教他传家的本事。
两人在船厂待了小半日,出来时便见周远洄正立在门外。
“王爷!”喻君酌快步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本王恰好路过,顺便来接你回去。”周远洄若无其事道。
“不对啊,这船厂这么偏僻,王爷去哪儿能路过这儿?”祁丰不解。
周远洄瞪了他一眼,并未回答,而是朝喻君酌问:“饿了吧?”
“饿了去我家吃饭吧,船厂离我家近。”祁丰说。
“不去。”周远洄果断替喻君酌拒绝。
祁丰也不在意,朝喻君酌道:“那我也不去你家吃了,回家陪我爹去。改日我再去将军府找你,带你去渔村看看,你肯定没见过。”
不等喻君酌拒绝,祁丰径直钻到了自家马车里。
“你觉得祁丰如何?”周远洄问喻君酌。
“挺有意思的,性情很直率。”
“是么?”周远洄酸溜溜地道:“王妃很喜欢他?”
“他的性子和三殿下有几分像,若是见了应该能成为朋友。”
周远洄闻言一挑眉,心里顿时有了个念头。
“我方才听祁丰说,原来新砍的树并不能直接用来造船,需要先处木材,等木材晾得彻底干透才能使用,这个过程还挺长的。”喻君酌说。
“嗯,造船对于木料的要求很高。”周远洄说。
“那日在玉沧时,王爷不是提起过要如何遏制东洲吗?我突然想到,要想控制他们造船,其实也可以从木料入手。他们的海岸线除了和淮郡对着的那一片,再去掉挨着悬崖峭壁不适合靠近的,就只剩岛屿另一侧了。”
喻君酌说着在手上画了个圈,又道:“他们若是要在这一侧造船,需要的木料肯定会在临海的这侧取,否则就要穿过玉沧运过来。一旦玉沧被控制,这条路也就被切断了。”
周远洄并未打断,只看着喻君酌等他继续说。
“我记得大营附近的林子里,很多杉树。上次王爷砍树的时候我闲着无聊数过年轮,那一片差不多粗细的树应该都是六七年的树龄,再粗一些的,有十来年的,更粗的我就不知道了。”喻君酌道:“假如咱们把玉沧以外所有已经长成的树都砍了,只留下那些不够树龄的小树,是不是就能保证他们至少十年内没办法再就地取材造船了。”
一旦东洲这一侧的海域没有船,也就等于他们这一侧的海岸线对大渝再也没有威胁。
周远洄执住喻君酌的手,在他掌心那个并不存在的圆上画了一笔,道:“东洲的船若是从岛的另一侧出发,只能从南侧或者北侧绕过来。但是南边这片海域,暗礁很多,不适合战船通行,而北侧视野开阔,海峡离得又远,他们只要一露头咱们便能看到。”
喻君酌眼睛一亮,问道:“王爷觉得可行吗?”
“没想到,王妃对东洲的事情这么上心。”
“咱们往后都要生活在淮郡,自然要上心一些,我可不希望将来淮郡还要和东洲打打杀杀的。”喻君酌说。
周远洄被他口中的“咱们”和“往后”深深取悦了,唇角的笑意都没能压住。
回到将军府后,周远洄便命人去了趟大营,把谭砚邦和成郡王、周榕一并接回了淮郡。他找谭砚邦来是为了探讨一下喻君酌出的砍树的主意,找另外那一大一小来,则是为了陪喻君酌。
至于为什么要找人陪喻君酌?
这就不得不提祁丰那小子了。
祁丰自从知道喻君酌是自己的表弟后,表现得太过热情。周远洄不想阻止喻君酌和祁家来往,又忍不住想提防着点祁丰,就想了个两全的法子。
于是,这日一早祁丰来将军府后就看到了自家表弟身边,一边站着个少年,一边站着个小不点。
“他俩是干啥的?”祁丰不解。
“你不是要带我嫂嫂去渔村吗?正好本王和榕儿也没去过,一起去瞧瞧热闹。”
祁丰反应过来了,这是自家表弟的便宜小叔子和便宜儿子。
谁让他是当哥哥的呢,陪一个是陪,陪三个也是陪。
“我本来想带你跟着渔船去看采珠,但是马车上坐的人多走得慢,渔船已经走了。”祁丰说。
“那你早说啊,我二哥家里又不是没有马车。”成郡王抱怨道。
这倒不是马车的事儿,主要是祁丰想和表弟坐一辆车,成郡王也要和嫂嫂坐一辆车,周榕更不用说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四个人挤在了一辆车里。
幸好祁家的马车宽敞,不然还真坐不下。
“君酌,你会游水吗?”祁丰问。
“不会。”喻君酌道。
“我教你游水吧,你往后要在淮郡生活,不会水可不行。”
“哎哎哎,游水能乱教吗?我嫂嫂想学,肯定得我二哥教啊。”
“为啥?”祁丰不解。
“废话,游水不得脱衣服?”
祁丰一脸茫然,心道我表弟跟我是兄弟,不穿衣服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我现在不想学,你们去吧。”喻君酌一手领着小周榕道:“我带他四处看看。”
“要不你教我吧,我还不会游水呢。”成郡王朝祁丰道。
“你学不会。”
“为啥?”
“我不想教你。”
“我就想学。”
祁丰还想跟着喻君酌,谁知成郡王把衣服一脱,滋溜一下直接跳进了海里。祁丰气得想破口大骂,又怕把人淹死,只能骂骂咧咧跟着跳了下去。
反正身边有护卫跟着,喻君酌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他带着周榕在渔村里转了转,后来嗅到了一股浓浓的香味,顺着香味找过去,发现是有人在门口支了个摊子,在烤海货。
喻君酌虽然来了淮郡许久,在大营里也吃过烤鱼烤扇贝什么的,但地道的淮州口味,他还真没吃过。周远洄怕他吃不惯这边的菜,府里做的也都是京城的口味。
“带银子了吗?”喻君酌朝身后的护卫问道。
护卫一怔,从衣袋里摸出了一块碎银子……
王爷只吩咐了让他保护王妃的安全,没说要跟着付银子啊。幸好这渔村里卖东西不贵,否则今天他回去还真没法交差。
推书 20234-01-09 : 反派崽崽娃综求生》:[穿越重生] 《反派崽崽娃综求生》作者:空山望月【完结】晋江VIP2024-12-30 完结总书评数:368 当前被收藏数:2390 营养液数:475 文章积分:29,444,692文案视角:主受三岁半的崽优优觉醒了,懵懂得知他是一本书里人人喊打厌恶的反派。现在,他在书里会走的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