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by林不欢

作者:林不欢  录入:01-09

祁丰站在岸边朝着远处眺望,喃喃道:“这么大一片地方, 得多少树啊!”
“从海岸到玉沧这一片都是平原,直着走不拐弯都得有几十里地呢。”成郡王指了指两侧的海岸线:“这片横着就更宽了, 折扇的形状见过吧?两头最长的地方连起来, 少说得有一百五六十里。”
“那这加起来,方圆上百里都不止啊。”祁丰道。
“那可不, 这些树别说造战船了,我看造皇宫都能造几十座。”
一旁的谭砚邦闻言轻咳了一声, 提醒道:“三殿下慎言, 淮郡可不兴乱造啊。”
“嗨, 我就是随口一说, 这里又没外人。”成郡王说罢瞥了祁丰一眼:“就这一个外人,他要敢乱说就找人把他弄成哑巴。”
眼看两人又要起争执,喻君酌及时开口打断了他。
“王爷, 我能去箭楼上看看吗?”喻君酌问。
“我也想去,二哥,能不能让嫂嫂带着我一起。”成郡王也跃跃欲试。
这箭楼相当于是水师的瞭望塔,足有数丈高,站在上头视野极好。喻君酌上一次就很想上去看看,但没敢开口,如今他和周远洄不那么生疏了,胆子便大了不少。
“去吧,小心点。”周远洄道。
喻君酌闻言便朝着箭楼奔去,成郡王紧跟其后,祁丰略一犹豫也跟了上去。
“王爷,把世子给属下抱着吧。”谭砚邦从周远洄怀里接过睡得正熟的周榕,而后嘿嘿一笑。周远洄佯装没看出他这笑容里的揶揄,提步也跟着去了箭楼。
水师的箭楼不止一座,而是在海岸线上建了一排,其中离码头最近的那座只有不到两里地的距离。
值守箭楼的士兵见了喻君酌腰间缀着的令牌,并未阻拦,成郡王和祁丰便也趁机跟着一起上去了。
“远处看着还好,没想到爬上来竟这么高。”喻君酌站在箭楼上往下一看,不禁有些腿软。
“我的乖乖,这要是掉下去,会摔死吧?”祁丰拽着成郡王的衣服不撒手,生怕被风裹下去似的,看到对方靠近边缘,他还会出言阻止。
成郡王胆子倒是大,看上去并不害怕。
“站在这里看那片林子,也看不到边啊。”喻君酌道。
“别说,这林子看着还挺漂亮的。”祁丰道:“咱们要是把林子砍了,这片是不是就秃了?”
“当然不会,这么多树呢,咱们又不能全砍了。只把长成的树砍了,留下的小树还是会慢慢长大的。”喻君酌看着远处的林子道:“树是很能活的,你就算把它砍了只留个树桩,回头一场雨浇一下,很快就能在树桩上长出新芽。用不了多少年,林子还是林子。不像人,大部分都只能活一命,死了就死了。”
周远洄上来时正好听到这句话,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喻君酌的话里,说到了“大部分”。
难道不是所有人都只能活一次吗?
祁掌柜被章献带着在林子里兜了一阵子,回来时眼睛都是亮的。
“爹,树怎么样?”祁丰问他。
“这岛上的树长得太好了,又直又结实,都是造船的好料子!”
“能挑出来的多吗?”喻君酌问。
“很多,我去看的那一片,一亩地起码能挑出三四十棵成了材的料子。”
祁丰在一旁扒着手指头算起了账:“一亩地三十棵,十亩地就是三百棵,一百亩就是三千棵,一千亩就是三万棵……这片地多少亩来着?”
“你管它多少亩呢,砍就完了。”成郡王道。
“这好料子是不少,就是运回去不容易呀。”祁掌柜有些犯愁。
靠近海岸线的还好说,如果离得远的树,就算砍了运出来也得花不少工夫。
“水师这么多人呢,抬呗。”祁丰说。
“你知道多远吗?几十里地,抬一趟累死你。”成郡王道。
周远洄让谭砚邦去找了张舆图。
“这是大营的位置。”谭砚邦手在舆图上一点:“这是玉沧,中间这一大片都是林子。”
“弄排车推吧,这不是有路吗?”成郡王指了指舆图中间那条路,他之前走过,那条路能直接通到玉沧。
祁掌柜看着舆图一言不发,显然没把成郡王这提议放到考虑范围内。再好的路,排车推上几十里地,也够费劲的。
“如果不往这处码头运呢?”喻君酌在弧形的海岸线上随手一划,“这些地方只要船能到的,都能当做临时的码头。如果直接把木材运到最近的海岸线,能省不少路。”
“有点道。”谭砚邦插嘴道。
此时有人来提醒饭做好了,众人这一路早就饿了,当即决定吃完饭再说。
这会儿周榕也睡醒了,被周远洄抱着一起去了饭堂。
喻君酌到了地方坐下才发现,饭堂里的厨子给他和周榕开了小灶。确切的说,给他开小灶的是府里的厨子,这次刘管家特意安排跟过来的。
“这不太好吧?”喻君酌有些尴尬。
“没什么不好的。”周远洄道:“厨子的俸禄是在本王的私库里抽的,你和榕儿吃的东西也是刘管家找人采买了送过来的,不走营中的支出。”
“可是,别人都不吃……”
“榕儿正在长身体,不能亏着了。”
“我知道,要不就让榕儿单独吃,我就算了。”喻君酌倒不是矫情,他只是怕自己搞特殊,在营中会有不好的议论。周远洄毕竟是一军主帅,他身为对方的王妃,不想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上出差错。
周远洄闻言放下了筷子,看着他道:“你身子不好,算半个病人,本王营中的儿郎,不会同一个病人计较这些。再说了,营中本来也有病号饭。”
见喻君酌还在纠结,周远洄忽然凑到他耳边低语道:“王妃是担心给本王惹麻烦?”
喻君酌耳朵被男人的气息撩得微痒,红着脸道:“我其实没那么娇贵的,什么都能吃。”
“是吗?”周远洄将自己餐盘里的东西端到了喻君酌面前,道:“那你今日吃这个。”
喻君酌定睛一看,发现周远洄餐盘里放着两只——烤海蛎子。他转头四顾,见其他人餐盘里也都放着海蛎子,没想到大营里竟然也会吃这个。
“还吃吗?”周远洄问。
“算,算了吧。”喻君酌端起了自己的汤碗,“做都做了,不吃浪费了。”
“营中烤的海蛎子味道很好,王妃要不然尝一尝吧。”
“不不不,王爷自己吃吧,我不吃。”喻君酌生怕周远洄再让,端起自己的碗大口喝起了汤。
“其实只吃一两个不会有事的。”周远洄继续逗他。
“我真不吃。”喻君酌端着碗坐到了周榕的另一边。
周榕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一本正经朝周远洄道:“哥哥吃了这个会中毒的。”
“嗯,他吃了这个还会哭呢。”周远洄揶揄道。
喻君酌一张脸涨得通红,恨不得直接钻到桌子底下去。
午饭后,谭砚邦带着人去给祁掌柜他们搭营帐。祁掌柜则带着自己的人去砍树钉床,祁丰跟在后头直抱怨,他没想到来了岛上啥都没有,睡的地方都要自己搞。
周榕跟着他们去凑热闹,喻君酌则去了周远洄的帅帐。
他找了纸笔,在书案上誊绘了一副舆图,又在上头测算出了大致的距离,划分了区域。周远洄负手立在一旁看他画图,想看看他打算做什么。
“我想了一下,若是以五十丈或一百丈为一个区域,在区域之间先砍出一条路来,劈好的木料就从单劈出的路上往外运。”喻君酌主动朝周远洄解释,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舆图上勾出了一条条细细的线条:“这样每条小路都能选一条离海岸线最近的路径。”
待他勾勒完成,舆图上那片扇形的平原,看起来就如同树叶的脉络一般。
“这样咱们可以由远及近,第一批木料主材辟出来造船,边角料用来做板车。”喻君酌又抽了一张纸,问周远洄:“一艘船能运多少木料?”
周远洄想了想,道:“只看木料的重量,以成材的杉木为标准,小船能运几十棵,大的一百多吧。”
“假如小船运三十,一艘小船就能运一亩地的木料,大船两到三亩地……”喻君酌算得十分投入,手中的毛笔在纸上勾勾画画,十分从容。
少年怕弄脏衣服,提前帮了缚膊,露出了两条纤细白皙的手臂。
周远洄盯着纸上的字看了一会儿,目光不由自主便落到了喻君酌的手上。他视线先是若有似无地刮过对方修长的指尖,继而一路向上,沿着少年手腕、小臂直至被衣服藏住的地方。
他略一走神,想到了那日马车中,喻君酌浑身泛着薄粉时的模样。
“嗯?”喻君酌盯着纸上骤然多出来的一个红点,那红点快速蕴开,在纸上留下了鸽子蛋大小的一块红,继而是第二点……
“王爷?”喻君酌抬头看向周远洄:“我就说那东西不能吃吧!”
周远洄回过神来,抬手在鼻尖一蹭,当即十分狼狈。
“王爷你没事吧?”
“无妨。”周远洄强作镇定大步出了营帐。
“要不要找军医来看看?”喻君酌担心道。
“不必。”周远洄语气沉稳,和他匆忙的步伐十分不匹配。
喻君酌看着对方的背影,心道王爷还不如自己呢。他是吃了二十只才流鼻血,王爷这才吃了两只而已!
下午,周远洄也不知去了哪儿,小半日没再露过面。
喻君酌倒是心无旁骛,自己一个人便把砍树的计划做好了,还给新画的舆图做了标记和注释。
“他不仅画了舆图,还把运木料需要的船和板车,以及砍树的人数分配都算好了。”当晚,祁掌柜在帅帐里看着喻君酌忙了一下午弄的东西,越看越惊讶。
喻君酌所作的统计都只是初步的推测,并不能代表实际的情况,后续肯定要做调整。但从他画出的舆图,以及初步汇算的结果,却能看出他有着清晰的思路和严谨的逻辑。
“这都是他自己弄的吗?”祁掌柜有点不敢相信。
“不然呢?本王还能偷偷帮他不成?”周远洄眼底带着笑意。
“一个下午就算出来了,还算了两份结果。”祁掌柜将几张纸摆在书案上,那两份结果是喻君酌分别以两个月和四个月为时限,测算出的砍树及运输需要的人力和船只数量。
“王妃就是随手一算,回头未必用得上。”周远洄那语气分明就是故作谦虚。
“这都不是用不用得上的问题,喻少师……”祁掌柜情绪略有些激动,估计连他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外甥看上去柔柔弱弱,做起事情来竟这么出人意料。
“祁掌柜现在还觉得本王不该拖家带口吗?”
“王爷就别奚落祁某了。”祁掌柜叹了口气:“他若是不生在喻家,想来做生意是一把好手。”
周远洄一手在舆图上摩挲了片刻,“他若是入朝为官,想来假以时日,也能出将入相。只可惜一块上好的玉胚子,被永兴侯丢到乡下磋磨了十六年。”
“是祁某的错,当初就该不管不顾将他带到淮郡。”祁掌柜道。
周远洄听了这话不由暗忖,若是喻君酌在淮郡长大,也不知他们能不能遇上?
说话间,外头忽然传来了护卫的声音。
“王爷,王妃来了。”
“进来吧。”周远洄下意识抬手了武服。
“王爷,祁掌柜也在?”喻君酌看到祁掌柜有些惊讶。
“祁某在看喻少师的舆图。”祁掌柜眼底满是慈爱。
喻君酌被他这么一盯,又有些不自在,忙道:“要不你们先聊,我晚些时候再来。”
“无妨,祁掌柜不是外人,你有话直说便是。”周远洄道。
“我晚上又看了一遍王爷那副舆图,发现这里的标记似乎是一条河?”喻君酌指尖在舆图上一划,“我看不太懂,找谭将军问了一下,他说这标志好像确实是条河。”
周远洄对此事也有些拿不准,只因这舆图是从东洲人那里缴获的,画得不慎分明。而这片林子太大,他们的人虽然把周边都探查过不止一次,但林子深处却不可能都探查清楚。
尤其那条河如果不大的话,不走到近前只怕都不好发现。
“明日找人进到林子里探一探吧。”周远洄说。
“好。”喻君酌收好舆图,没再说什么。
但在场的另外两人都知道,若这密林深处真有条河,那运起木头来可就要省不少力气了。
当晚,祁掌柜回到住处时,祁丰还没睡。
少年尚未习惯住营帐,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君酌怎么能吃得了这样的苦啊?这床睡着都硌人,早知道该多带几床褥子铺着。”祁丰抱怨道:“我这趟就不该来,要不明天看看有回去的船,我还是跟着一起走吧。”
祁掌柜瞥了一眼自家这没出息的儿子,叹了口气。
“怎么了爹?树不好砍?”祁丰问。
“我今晚在王爷帅帐里,遇到君酌过去找他。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总觉得……”
“总觉得什么?”祁丰听他说起喻君酌,登时来了精神。
“丰儿,你前几日不是去过将军府好几趟吗?你跟我说说,你见着君酌和王爷在一起时,觉得他俩如何?”祁掌柜问。
祁丰想了想:“挺般配的,王爷英武,君酌也好看。”
“谁问你这个了?为父问的是,他俩看起来是否亲近?”
“亲近?”祁丰转着眼珠子想了想:“他们亲近也不能当着我的面啊。”
“算了。”祁掌柜懒得跟自家儿子废话。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今晚看两人相处时的状态,忽然有种感觉,这夫妻二人似乎并不那么近亲近。祁掌柜和妻子很相爱,夫妻俩成婚多年感情一直很好。虽说在人前时,他们也不会逾矩,但两人言谈举止还是能看出感情颇深。
“我想起来了。”祁丰道:“那日表弟吃多了海蛎子鼻血狂流,王爷匆匆赶到医馆后,直接把表弟抱上了马车,还不让我们跟着。”
“后来呢?”祁掌柜问。
“后来我们就在后头追啊,到了将军府的时候,王爷已经出来了。”
祁掌柜知道从自家儿子嘴里八成是问不出什么来,当即不再废话。
直到喻君酌帐中熄了烛火,周远洄才回去。
“王爷?”黑暗中,少年小声问。
“嗯,是我。”周远洄应道:“王妃怎么还没睡?”
“我还在想砍树的事情。“喻君酌说。
“明日再想,现在闭上眼,睡觉。”
周远洄躺在了靠近营帐门口的那张单人床上。
帐内光线昏暗,但喻君酌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借着窗口透进来的月光,他隐约能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形,将那张单人床都衬得有些拥挤了。
“我还以为王爷不会回来睡觉呢。”喻君酌说,他印象中,自从搬到这间营帐里,就没怎么见过周远洄睡在那张床上。
“王妃是觉得本王是个不用睡觉的怪物?”周远洄问。
“也不是,许是王爷回来的晚,每次我都睡着了。早晨我和榕儿还没醒呢,王爷就去晨训了。”
喻君酌从前没太留意,这会儿仔细一想,他来到淮郡后,似乎只见过淮王殿下衣冠楚楚的模样,从未见过对方休息或睡觉时的样子。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男人总是穿得整齐又光鲜亮丽。
只有两次例外:
一次是成郡王早晨偷偷拉着他去看早训,那日隔得很远,他看到周远洄光着上身,持着长.枪在和谭砚邦过招。
另一次就是某个晚上,他陪着周榕去茅房,回来时路过周远洄的帅帐,没询问便贸然进去,被对方训斥了。他没记错的话,那天晚上淮王殿下上半身也没穿衣服。不过那晚匆匆一瞥,他也没看清什么,只记得周远洄似乎受伤了。
此外,便没有了。
喻君酌好奇地又看了一眼,发现这会儿周远洄身上穿着的不再是见惯了的贴身武服,而是略有些宽松的寝衣。只可惜光线太暗了,他只能看出点轮廓,看不真切。
“王妃在看什么?”周远洄开口。
“没什么。”喻君酌怕吵醒了怀里的周榕,小声道:“我以为王爷睡觉也穿着武服呢。”
周远洄:……
听喻君酌这意思,是终于注意到他平日里穿什么衣服了?
周远洄侧着身体,目光正对着自己亲手做的那张大床。那张床是照着双人的尺寸做的,他和喻君酌两人的尺寸,而不是喻君酌和周榕的尺寸。只不过床做好了以后,他并没有上去睡过。
至少在喻君酌看来,淮王殿下是没有上过那张床的。或者更准确的说,喻君酌醒着的时候,周远洄没有上去过。
“本王是武人,穿武服很奇怪吗?”周远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奇怪。”喻君酌忙道,他可不敢对淮王殿下的穿着指指点点。
“本王身为一军主帅,自然要给营中的儿郎做个表率,是以要时时刻刻正衣冠,不能有丝毫松懈。”周远洄说得一本正经。
“但王爷穿的武服,与营中儿郎穿的似乎不大一样。”喻君酌没记错的话,淮王殿下好像没穿过水师的武服。
“哪里不一样?”周远洄明知故问。
他的武服都是找裁缝专门裁制的,领口特意加高过,袖口也做了处,能掩住他身上所有的旧伤。但他并不希望喻君酌发觉他在刻意掩饰着的东西。
“王爷的武服……比他们的都漂亮。”喻君酌没好意思直说,他猜测淮王殿下应该是很在意外表,每天穿的武服颜色都不一样,活像只爱开屏的花孔雀。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周远洄更在意外表的人。
“那王妃觉得好看吗?”周远洄问。
“嗯。”喻君酌给予了充分的肯定:“看着花枝招展的。”
周远洄:……

这夜, 喻君酌睡得格外踏实。
因为周远洄睡在帐内,且在另一张床上,所以他的存在对于少年来说不是困扰, 反倒多了某种安全感。
不过次日一早醒来时,喻君酌发觉那张床又空了, 被褥整整齐齐,看上去就像从来没有被睡过一般。只有屋内打好的干净的水,昭示着有人来过。
喻君酌怀疑自己如果睡得足够早, 又醒得足够晚, 或许十天半月都不会在这间营帐里见到淮王殿下。
等喻君酌带着周榕洗漱完, 已经到了早饭的时间。他俩一道去了饭堂时,周远洄已经收拾妥当,正坐在桌边候着。
桌上,两人的饭菜照例是不一样的。
“王妃昨晚睡得不错。”周远洄眼底含笑。
“是吗?”喻君酌狐疑地看向他:“我从前睡得也很好。”
“不一样, 昨晚你翻身很少,睡得很沉。”周远洄这话状似随口, 却证实了喻君酌的猜想, 原来过去他在大营里住着的时候,周远洄只是看似不回去睡觉罢了。
不过这个发现并不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相反,得知淮王殿下能一直与他相安无事地住在一间营帐里, 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仿佛他过去一直隐约担忧着的事情, 完全没有必要。
喻君酌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他转头打量着身边的男人, 发觉对方头发打得很整齐,身上又换了一件颜色和昨天不一样的武服。他甚至怀疑,周远洄晨训过后特意去洗了个澡才换的武服, 因为离得近了他能嗅到男人身上清爽的皂角味。
喻君酌再次确信,淮王殿下确实很在意形象。
“看着本王做什么?”周远洄道。
“没什么,王爷今日这身武服也好看。”
周远洄听了这话没什么表示,看上去毫不在意淮王妃这评价。然而随即,他便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被碗里的汤烫麻了舌头。
今日起,祁掌柜便正式带着人开始砍树了。
虽说林子的面积很大,后续的运输方案尚未确定,但先着手砍近处肯定没错。
水师人多,一旦动起手来砍树的速度非常快。他们分工明确,有人负责砍树,有人负责修掉乱枝,有人则负责拆分木料。砍好的木料也不必当日运走,先在开阔地码放几日,还能减少一些水分。
喻君酌不必去砍树,而是在和祁掌柜研究运木料的事情。
他已经拿到了所有货船的尺寸统计,但他在统计运输的木料数量时,却发现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那就是木料的装卸很麻烦。
船体本身就有一定的高度,人在码头上下有木梯辅助,不算困难。但是装卸木料却要抬上抬下,既浪费时间,又折腾人。
“你们从前都是怎么运的?”喻君酌问祁掌柜。
“从前都是在陆地上运木料,没在海上运过啊。”
在陆地上运送木料可以用车子,而且船厂的位置可以根据林子的位置变动,在运输上不会有特别大的难题。但这一次就不同了,他们跨了个海,必须要用船。而现有的船,要么是战船,要么是渔船和货船,运木料都不算特别适配。
“要是时间够的话,倒不如直接在岛上搞个船厂,等所有木料都处好了直接做成船。”喻君酌异想天开道。可惜刚砍的树不能直接造船,他们又不可能在岛上一直待着不走。
就在喻君酌为装船的事情一筹莫展之际,去林子深处探查的人回来了。
这一次,章献亲自带着人把林子都摸了一遍,发觉里头还真有河道,且不止一条。只不过河流的入海口避开了他们活动的海岸,所以他们才未曾留意。
“河道多宽?”喻君酌问。
“宽的地方十几米呢,窄的两三米。”章献说。
这个宽度,不能行船。
喻君酌有点失望。
祁掌柜却道:“不能行船,但可以走木料。如果上游地势高可以直接让木料顺着水流到下游,如果地势没那么高,让木料在水上拖着走,也比排车拉要省力气。”
喻君酌第一次听说还能用这种方法,但他很快就想通了。木头在水里会浮起来,只要水足够多,就不会下沉。
“那木头在水里会不会泡坏了?”喻君酌问。
“时间短问题不大。”祁掌柜道。
“那如果是在海里呢?”喻君酌又问。
“一样的,别泡太久就成。”
“那咱们往淮郡运的时候,能不能也用同样的法子?”喻君酌道:“干脆直接把木料绑到一起,用船拖过去,这样就不用装卸了。”
不仅不用装卸,还不必考虑船是否适合,这样战船也能用上了。
“行吗?”章献看向祁掌柜。
“以前我倒是见过拖船的,用缆绳控制平衡,配合好了是能拖动的。”祁掌柜想了想,“如果把木料铺平绑起来,弄成竹排的样子,拖动起来应该不难。”到时候后头安排人控制平衡,到了地方提前下锚,也不必担心磕到船身。
众人商讨了一阵子,当日就找了艘船试了试,没想到竟然十分顺利。不仅如此,后头拖着的木料还能加码,比装到船上运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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