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琦内心恨死了夏灵泽,恨夏灵泽对她的羞辱。
既然有这份实力那就展示出来啊,装什么穷?扮猪吃老虎吗!
苟铁蛋的视线在老板和杨琦身上来回逡巡,很快便通过他们的对话明白出了什么事。
奶茶店的员工和客人也在竖着耳朵偷听,听见是一出高档品牌的柜姐狗眼看人低反被打脸的戏码,爽的心情通畅。
“一声对不起就完了?”不等夏灵泽开口,苟铁蛋扬起下巴,呛声道。
他一看夏灵泽的表情就知道夏灵泽肯定会说没事。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灵泽心善,他可不善,他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也没给孩子造成什么伤害,但他既然知道了,不给点赔偿这事说不过去。
你说趁机讹人?
那也要有这个机会不是,犯了错不付出代价合吗?
“小朋友,你是......?”老板比杨琦聪明多了,尽管他内心对苟铁蛋的插话不满级了,用词却依旧客气。
欺负人前至少要弄明白人家有没有后台,不然提到铁板可就麻烦了。
就像杨琦。
老板在心里暗骂杨琦蠢货,自己表弟这个女朋友果然上不得台面,今天给他捅出这么大个篓子,等事情结束看在表弟的面上他会给杨琦两个选择:要么调走去分店,要么走人。反正绝对不能再待在这个商场。
——不出半天,不,可能现在网上就出现相关视频了。
老板亲眼看见不少人拿出手机录视频,心里恨得滴血。
“我是你们要道歉的人的长辈。”苟铁蛋假笑了下,“别看我小,但我辈分大,有资格替晚辈出面。况且,你们今天敢欺负我家孩子,明天说不定就敢欺负到我头上,这事不给个让我们满意的说法,怕是过不去。”
老板抽了抽嘴角,心想熊孩子真讨厌,就算他辈分大又怎样,辈分只在自己家族里有份量,再外面谁惯着你。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熊孩子。”苟铁蛋慢吞吞的说道。
“哪里,没有的事。”老板敷衍的笑了笑,随后看回夏灵泽,“您觉得呢?”
“都说了他的事我做主,你老看他做什么,是不是觉得他好欺负,柿子挑软的捏?”
老板不动声色地攥紧拳头,继续看着夏灵泽,没有给苟铁蛋一个眼神。
苟铁蛋挑了挑眉,不爽的道:“嘿,我说你这个——”
“怎么了?”在厕所接到电话,知道外面出事了的娄赢乾急匆匆提上裤子出来,好在肚子没那么痛了,不过等处完眼前的急事,他还得跑趟厕所。
他果然是拉!肚!子!了!
娄赢乾的穿着和浑身散发的气质、身材倒是符合大众对富家公子哥的经典‘刻板印象’。
老板随便一扫就认出娄赢乾这一身加起来有六位数,忙把发生的事委婉的解释了一遍。
“没你说的这么温和吧?”苟铁蛋扯起嘴角冷笑,“说白了,不就是瞧不起穷人吗,有时候我觉得真有意思,你们这些富人吃的、用的追溯源头,大部分都出自你们瞧不起的穷人之手,这时候你们又不嫌弃了。”
“说我家孩子买不起就走开,别挡着别人了,潜台词是觉得和穷人离太近掉价呗,怎么,你们富人就冰清玉洁不染俗尘了?要不你们重新定义一下人类这个种族,或者干脆直言表明人分三六九等,就像隔壁某大国一样。”
夏灵泽并没说刚才发生的事,杨琦更是不可能说出来。
苟铁蛋之所以‘知道’——重点不在于‘知道’。
他纯粹瞎猜的,因为他以前也遇到过同样的事。
大人对小孩子的恶意更是不加掩饰,或者说不是对小孩子,实质上是对弱者的霸凌。
哼!他最恨欺负人的家伙了。
娄赢乾瞪大眼睛看着苟铁蛋,抬起右手指着自己,嘴巴一张一合,到底没能说得出话。
不是!我没有啊!
苟铁蛋见娄赢乾震惊委屈的样子顿了顿,咳嗽两声转移视线不再看他。
抱一丝啊,地图炮开大了。
“还有你,有钱的是你吗,这么嘚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老板。”苟铁蛋话锋一转,对着杨琦开喷。
霸凌者固然可恨,但助纣为虐的狗腿子更可恨。
“还真把自己当成人家家里的一条狗了。”
杨琦气得眼眶发红,浑身颤抖。
小孩子的羞辱更直白直接,让人难堪。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真没教养,你家里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杨琦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当下就喷了回去。
不过话一说出口杨琦就暗道糟了,她的情绪刚才突然一下子有瞬间的失控。
杨琦只当是自己的问题,没想有外力因素介入的可能,悔的肠子发青。然而话已经说出口,现在讲什么都晚了,于是僵在原地咬着唇装死人。
老板不可思议的回头狠狠瞪了眼杨琦,人怎么能蠢成这样?!
但此时的老板还抱着侥幸心。
刚才小孩说的话肯定也被录进了视频,那副咄咄逼人的态度就是他‘反转’的把柄。
苟铁蛋勾起唇角,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他这一笑娄赢乾心里咯噔一下。
监测室的人看着视频里小孩诡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里也咯噔一下。
娄赢乾大脑一片空白,心脏怦怦狂跳,他仿佛已经看见苟铁蛋大开杀戒的样子。
不行,现在商场里有那么多人看着,即便苟铁蛋不殃及无辜,照样会引发巨大的社会动荡。他的身份摆在那。
“嗯?怎么突然感觉湿湿的,要下雨了?”
“是有一股湿湿的感觉耶,可能确实要下雨了,不过估计下不大,外面大太阳呢,应该是太阳雨。”
路人交谈的声音钻进娄赢乾的耳朵。
......空气里的潮湿度是增加了。
不知道怎么想的,关键时候,娄赢乾突然朝苟铁蛋跑去,像是要阻止他。
他的速度很快,但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左腿绊右腿,眼看就要表演一个平地摔,凭借强大的对身体的掌控力疯狂挥舞双手试图稳住平衡,无奈重心压的太低实在回不去,娄赢乾不得不往前猛地迈出一步,结果用力过猛,演变成单膝跪地呲溜一下子在平滑的瓷砖地面上滑行,最后完美地停在苟铁蛋面前。
为什么说完美呢,退一步远了,近一步会撞到苟铁蛋,现在这个距离刚刚好。
娄赢乾仰着头呆呆的看着苟铁蛋。
苟铁蛋低头沉默的看着娄赢乾。
看见这一幕的人都惊呆了。
五秒后,不知道谁先笑出的声音,接着此起彼伏的笑声响起。
娄赢乾抹了把脸,表情绝望。
苟铁蛋强忍笑意,伸出手,“我拉你起来?”
娄赢乾神色麻木,“你能变出一个洞让我钻进去吗?”
“你确定?”
“那还是算了。”
......
“起来啊,我手都伸酸了。”
“不想起。”
“那你想干嘛?”
娄赢乾凄然一笑,心如死灰的道:“我想死。”说完顿了下,望了眼周围还在笑的人,“你能不能把他们豆沙了。”
“不行啊,你杀心怎么比我还重?”
苟铁蛋被娄赢乾逗乐了,别说,心里这一下子还真不气了。
夏灵泽看了看失去颜色的娄赢乾,又看了看嘴角疯狂上扬的铁蛋叔,最后看向老板和杨琦。
“其实你们不说我都没发现自己被歧视了,你刚才因为对我的无礼而道的歉我原谅了,我叔叔话说的难听,你也说了难听的话,一笔勾销。就这样,你们走吧。”
老板尴尬的带着杨琦离开了。
苟铁蛋不是没发现,他原本都已经刻意加重了杨琦心里的恶念,就等杨琦开响第一枪,他便有由反击了——国人讲究一个师出有名,做什么都要有合的正当性。
诡域里就算了,诡域外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也是有‘形象包袱’的。
可惜被娄赢乾这么一打断气氛都没了,夏灵泽也开口让他们走了,苟铁蛋撅了撅嘴,心想他就大人有大量放二人一回。
......
这是不可能的!
他可是诡,诡的字典里可没有忍气吞声,除非打不过对方。
苟铁蛋默默放出两团诡气跟着二人,接下来一个月里两人将会被霉运缠身,万事不顺。
娄赢乾成功制止了一场惨剧的发生,心里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因为别人的命是保住了,但他的脸面丢了。
老天保佑,那些上传到网上的视频一定补药火啊!
五十杯奶茶,店员最后用了两个纸盒装。一般数量过多他们都是拿纸盒装,用袋子客人拎不了那么多。
娄赢乾又跑去上厕所了,夏灵泽和苟铁蛋对视一眼,干脆坐在外面等娄赢乾出来。
期间,苟铁蛋从纸盒里拿出一杯奶茶插上吸管递给夏灵泽,然后也给自己插了杯,冰凉浓郁醇厚的香气在口腔里蔓延开,苟铁蛋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就是这个味道,爽!
他们这会坐在拐角处的休息区,除了自己没有别人。
一个头上包着围巾的女人走了过来,肩上挂着一个容量巨大的布包,她在二人面前坐下,语气难掩激动的说:“请问,你们信教吗?”
不等夏灵泽和苟铁蛋说话,女人从布包里拿出两张宣传单分别放到他们面前,然后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们都知道六十年前诡异复苏,人类自此陷入危境。诡怪乃不洁之物,污秽至极,极阴极邪,它们残暴癫狂,对人类充满恶意......”
“等等!”苟铁蛋大声叫停,“我们不信教,也对你口中说的内容不感兴趣,请你离开。”
诋不诋毁他的,他无所谓。但不能让夏灵泽知道。况且,人家说的也没错——他们归一村不一样是借了夏灵泽的光,在诡怪里他们才是那个不正常的异类。
“我观你们骨骼惊奇,必是天纵奇才,天生的好苗子。你们万万不可相信政府,政府隐瞒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只有上层知道的秘密......”
“你快点走,再不走我报警了。”苟铁蛋拿出手机,威胁的在女人面前晃了晃。
女人神色一变,不甘的看了眼二人,匆匆说了句“你们以后若反悔了可以按照上面的电话联系我们。”
他说的是宣传单上留下的号码。
夏灵泽正要看,苟铁蛋迅速抓起他面前的传单和自己的传单揉捏在一起,精准投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现在这些邪.教真是胆大包天,灵泽,你可别信,邪.教就是靠洗脑人攫取利益,是违法的。”
这时都快拉虚脱了的娄赢乾回来了,正好听见苟铁蛋的话。
这又是怎么了?
“咋了?”他问。
“刚刚有个邪.教人士过来给我们传教,被我轰走了。”
“邪.教?”娄赢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微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走吧,接下来你们还打算买什么?”
另一边。
女人重新物色新目标,刚敲定人选准备过去传教,几个男人忽然挡在了她的面前,女人意识到不对劲,转身想跑,没跑成,被几人迅速抓住,扣上手铐带走。
路上女人扯着嗓子喊道:“你们不信天道,你们会遭报应的!”
第75章 他感觉得出母亲在难过……
买完东西,提着大包小包准备回村的一人一诡突然被娄赢乾叫住。
“等一下。”说完,娄赢乾返回商场,五分钟后出来,手里拿着个长方形的礼物盒。
“送你。”他将礼物盒递到夏灵泽面前。
“啊?”夏灵泽眨了眨眼睛,“给我?”
“嗯。”娄赢乾颔首,“世界大了,什么人都有,希望今天发生的不愉快的事你能忘记,别放在心上。”
祖宗诶,千万别因此讨厌上全人类。
不过以夏灵泽的性格来看,这点小事应该不至于,所以主要是给苟铁蛋‘上眼药’。
娄赢乾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少年身旁的男孩。
然后发现男孩正专心致志的喝着手里的奶茶,根本没有听他说话。
好扎心。
......
朦胧的余晖温柔地落在繁忙的城市街头,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形成一条蜿蜒曲折的钢铁长龙。
鸣笛声偶尔响起,小巧灵活的摩托车与电动车在缝隙中穿行。
绿灯亮,引擎轰鸣声此起彼伏,掺杂着轮胎摩擦地面的细微啸叫;行人熙来攘往,有结伴谈笑风生的,有焦急不停低头看手表的。
高楼大厦上挂着的LED广告牌循环播放自家最新产品的宣传视频,绚丽夺目。
少年琥珀色的眼瞳底倒映着上述兴盛华丽的景象,不禁想无愧是大城市,真漂亮、热闹啊。
“我送你们?”娄赢乾看着夏灵泽,问。
夏灵泽收回眼巴巴的目光,摇了摇头:“不用啦,我们自己走更快些。”
“行。对了。”
“嗯?”
“上次在学校你不是送了尤朵朵一个自己编的手环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可以卖我一个不?”
之前在海市一中夏灵泽的确送了一个手环给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是他的同学,名字叫尤朵朵。
而夏灵泽之所以送手环给尤朵朵,是因为尤朵朵把自己的咖啡送给了他。
“你喜欢?我送你啊,又不值钱,都是我随手用枝条编的,不过这会我身上没带,唔,明天吧,你把你家地址给我,明天我过来拿给你。”
默默嘬奶茶的苟铁蛋闻言眼珠子一转,直直看向娄赢乾。
小孩子的眼睛圆而大,黑色的瞳孔幽深死寂,周围白色的部分惨白无光,两者间的对比强烈到近乎极致,给人一种寒意直窜脊背的渗人感。
审视的、探究的视线在娄赢乾身上来回扫射,最后停在娄赢乾的眼睛上,仿佛在说:小子,你安的什么心我一清二楚。
末了,鼻腔喷出一道鼻息:“嗤。”
嘲讽味十足。
娄赢乾假装没发现,脑子一转,智商占领了高地。
“嗳,我突然有个主意,现在人都追求自然,越自然、不靠机器的手工制品卖的价越高,我觉得你可以多做点手环,或者别的什么手工品,拿到外面来卖。”
“卖手工品?”夏灵泽语气疑惑。
现在人追求自然他倒是知道,不然自己养的鸡鸭鹅和山上打/采集的野味在集市上不可能那么受欢迎。
但是手工品......能行吗?
“我家经商,我有经验。”娄赢乾一看夏灵泽的样子就知道有戏,压抑住急切的心情,语气平常的说:“你要是信得过我,可以把东西交给我,我拿来卖给别人,挣到的钱八二分,你八,我二。”
要不是怕吓到夏灵泽,他压根就没想分利。
毕竟从夏灵泽手上进的货肯定都是他们自己内部消化了——等于是从夏灵泽那里直购,这分什么利啊。
不过反正他也只是嘴上说说,实际真到分钱的时候他肯定不会拿。
夏灵泽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思考。
娄赢乾深怕夏灵泽不干,趁热打铁,“就当是副业了,能挣钱最好,挣不到钱也没什么损失。这样吧,你做五十个拿给我试试水,或者四十个?呃,三十个?”
发现夏灵泽愣住,娄赢乾以为是自己说多了,声音越来越弱,数量也越来越小。
“十个......?”
“二百个吧,我今天回去就能做。”
娄赢乾说的副业、挣钱两个词,主要是最后一个说到了夏灵泽的心巴上。夏灵泽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二百个?!”娄赢乾面露惊喜。他还以为自己说多了呢,原来是说少了!
“好好好。”娄赢乾激动的一连说了三个好,把自己的地址以短信的方式发送到夏灵泽手机上,不口述是怕夏灵泽忘了,虽然以夏灵泽的记性肯定不会忘,但重要的事情还是需要小心谨慎的对待。
夏灵泽和苟铁蛋在穿过马路走进绿化带后消失不见。
监控里看到的画面也是他们凭空消失。
然而附近的人却没有反应,就好像没看见一般。
......
娄赢乾拿出手机向上面汇报,语气里难掩兴奋。
先前在海市一中诡域,原本要对尤朵朵下手的诡不知道什么情况突然开始融化,那会他就感到奇怪了,可惜信息源不足,无法推导答案。
后来从诡域里出来,经过国家询问调查,发现夏灵泽给尤朵朵的手环不见了,尤朵朵很惊讶,说那个手环她放在口袋里就没拿出来过,不可能不在了。
但她说的“不可能”不算,谁知道是不是中间哪个环节不小心掉了出来,又或者被诡偷走了,反正任何可能都有。
——可手环是夏灵泽做的。
加上尤朵朵遇到危险,自己没事反倒是诡怪出了事。
所有联系在一起,一切就变得有迹可循了。极有可能是夏灵泽送的那个手环发挥了作用。
上面立刻想到能不能向夏灵泽大批量采购,钱是小事,怎么让人家愿意卖给他们才是最难的。
......没想到今天阴差阳错给他办成了,要是妥了,他不得拿个二等功?一等功也不是没可能啊。
说起来,当初他为什么又能在跳楼诡的追杀下活下来呢?
娄赢乾至今想不通。
他不会知道是最初他和夏灵泽在酒店诡域相遇时,夏灵泽落下的一根头发救了他。
那根头发甚至经过洗衣机的强度清洁都没掉,后面娄赢乾把衣服挂起来晾晒,头发直接掉进了口袋里。它的存在感极低,又细又短,掉在衣服口袋里确实很难发现,也不会‘自然掉落’。
要不怎么说娄赢乾是有‘大气运’在身的,他真的幸运得像开了挂。
夏灵泽和苟铁蛋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归一村。
接下来是发放礼物环节,标配是一杯奶茶加一件衣服。值得一提的是奶茶总共买了五十杯,但有近二十杯都进了苟铁蛋的肚子。
......夏灵泽最终还是想给乡亲们买些穿的,于是问娄赢乾有没有便宜的。娄赢乾想了想,带他们上三楼去了一家国货服装店,不得不说商城里的东西都很贵,最便宜的也要两三百。
不过两三百相比较几百万那可就便宜太多了,一人一件夏灵泽也负担得起,只是他才到手的工资瞬间花光了,但夏灵泽心里高兴,一点儿也不后悔。
拿到礼物的村民们反应各不相同。
有高兴型的,例如江婶:“谢谢你,灵泽,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有觉得乱花钱型的,例如赵严:“哎呀,你真是破费了,你说你买啥衣服啊,我又是没有,这不是乱花钱嘛。”不过他这么说也是心疼夏灵泽赚钱不易。
呃,其实也不是那么不易。至少这一万块对夏灵泽来说还是拿的挺轻松的。
送到秦锦婳那儿时,夏灵泽看着在打毛衣的灰团,不对,人家有名字,现在叫贺余朔,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现在看灰团的人型已经别扭,不过比之以前要好了很多。
贺余朔察觉到少年的凝视,抬眼望去,勾起唇角笑了笑,语气温和的道:“怎么了?”
夏灵泽表情复杂,“你会织毛衣?”
贺余朔含笑点头,“我还会洗衣服、拖地、做饭、铺床、画画......”
秦锦婳轻飘飘的打断贺余朔的话,“灵泽,谢谢你的礼物。”
“不用谢!我还要去给其他人送礼物,先走啦。”
目送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秦锦婳美眸微动,目光投向桌上的奶茶,而后再看向贺余朔。
“什么都会,倒衬托得我是个废人了。”
贺余朔垂下眼眸,柔声道:“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些琐事,我只是想照顾你而已。”
“跟秦旖珏在一起后,倒是学会她的茶言茶语了。”秦锦婳似笑非笑的翘起唇角,眼里没有丝毫温度。
贺余朔织毛衣的手一顿,当场失声。
秦旖珏就是王炸,每次秦锦婳一提到这个名字,贺余朔就安静的像个死人。
虽然他本来就是个死人。
秦锦婳恢复面无表情,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墨倾染尘:姐姐,打不打本?
秦锦婳:什么本?
墨倾染尘:最新的英雄本(兔兔探头)
秦锦婳:不会。
墨倾染尘:没关系!我找的金团,我们俩进去趟就好啦。
秦锦婳:金不够。
墨倾染尘:怎么会让你出钱呢,当然是我来出(兔兔捏脸)
墨倾染尘:组我啦姐姐,快点快点(兔兔踩滑板)
墨倾染尘:(兔兔发射爱心光波)】
贺余朔虽然在打毛衣,但他的注意力有大半都放在秦锦婳身上,是以当秦锦婳露出浅笑,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不是那种冷笑、讥笑、嗤笑......是正常的笑。
如果这笑是对他笑的就好了,可惜不是。
压下心里的不舒服,贺余朔想知道秦锦婳为什么笑,却又不敢偷窥秦锦婳的手机,只好问:“锦婳,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呀?”
听见贺余朔的声音,秦锦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淡淡的瞥了眼男人,语气冷淡的道:“关你什么事。”
男人的唇角微微下落,烦躁、不安、嫉妒在心里滋生蔓延,化作一团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和秦锦婳不该是这样的。
怨恨无处消解,最终飘向秦旖珏。
与此同时。
白云精神病康复中心四院。
独立病房。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自己坐在床上,突然,她毫无缘由的发出尖叫,表情恐惧,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可房间里明明什么也没有。
很快,听见声音的护士匆匆赶来,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但女人怎么样也安静不下来,甚至出现了自残行为。
没办法,护士按下床头边的按钮,过了一会,两个护士冲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针管,轻车熟路的将镇定剂推入女人体内。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女人立即就安静了下来,护士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她双目空洞麻木的盯着天花板,在一片光怪陆离的扭曲中,她看见一张被水泡的发胀的青白面孔。
那面孔没有眼睛,黑洞洞的眼眶流出一行血泪。
“我错了,我错了,不要过来,呜呜......”
送完了所有人,夏灵泽最后才回自己家,送上给父母的那份礼物。
你问苟铁蛋?他第一时间就回家了,心里惦记着打排位呢。
“爸,妈,这是奶茶,铁蛋叔说很好喝,我喝了下味道确实不错。还有裤子和衣服,衣服是妈的,裤子是爸的......”
以及,娄赢乾最后送给夏灵泽的礼物盒,夏灵泽不知道是什么,现场打开来,里面填充着细腻光滑的绸缎,用天鹅绒作铺垫。上面放着一条叠好的裙子,正是夏灵泽看上,但价格高昂,售卖五百二十万的那条。
夏灵泽顿时就懵住了。
天啦噜,好兄弟疯了吗,送他这么贵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