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夏灵泽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编的手环有这么多效果？不是,他的手环就是普通的手环啊！没这些效果的！
以及,一开始不是说的一万吗，怎么摇身一变变五万了？
......头好痒,要长脑子了。现在生意都是这么做的吗？太令人震撼了。
夏灵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想跟娄赢乾说咱们不至于撒谎，是什么就是什么样，骗人是不好的。
但眼下这个场合,他说出来不就是打娄赢乾的脸吗，所以不能说,得私下说。
而看娄赢乾如此激昂亢奋的样子，暂时也不好打断,于是夏灵泽就想等会平静下来再提。
这时服务员把菜端上了桌，原来之前就点好了菜，特意让服务员十二点过五分后再开始上菜。
这场交易夏灵泽全程没有插话的余地，他默默吃着菜，觉得味道很好,以后若是有机会，可以带父母来吃。
并不知道味竹轩价格的他如此想着。
“这样吧，一万,一万是我的心价了，你再砍这笔生意便没得做了。”娄赢乾说的口干舌燥，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可以，你有多少？”
“目前现货两百条，你若是全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打九折。”
中年男人爽快的道：“行，我全包了。”
娄赢乾脸上展露笑容，“吴老板大气，回去后我亲自把货送到你家。”
“哈哈，吃饭，吃饭。”中年男人笑眯眯的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转头，看见一双筷子伸过来夹走一片炸茄子。
筷子的主人感受到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无辜地歪了下头，眼神清澈干净，问：“怎么了？”
二人：“......好吃吗？”
夏灵泽点头，眼睛亮亮的，“好吃。”
二人沉默。
他们一开始是准备干嘛的来着？怎么莫名其妙真谈起了生意，虽说也更真实了，但......这不是他们原先的计划啊。
本来只是想走走过场，演给少年看的。
结果仿佛魔怔了般，全身心都投入进去，完全忘记了最开始的谋划。
显然不正常。
而导致这个不正常的罪魁祸首——两人默契的看向像仓鼠一样脸颊鼓鼓囊囊专注吃饭的夏灵泽。
没错了，绝对是他。
娄赢乾是经历过夏灵泽的‘邪门’的，已经习惯了。但中年男人没有，在脑海中浮现相关认知后，他的所有感官于此刻均被无限放大，清晰的感知到了每一根汗毛竖立起来的触感，伴随毛骨悚然的寒意直冲脑门，冷汗密密麻麻地冒出来，那是身体对危险的警示。
不过从这件事上也能得出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夏灵泽没怀疑他们，真以为他们是在谈生意。
生意谈成，也吃饱喝足，两方各回各家。
回去路上，夏灵泽说：“你骗人了，我的手环根本没有你口中说的那些效用。”
闻言，坐在驾驶位上的娄赢乾偏头看了眼坐在副驾的少年，眉都快皱在了一起，显然极其不认同他‘夸大其词’的行为。
“做生意讲究一个诚信，尤其我家大业大，更不可能抹黑自己家的信誉。所以，我说的都是真的。”事已至此，只能挑着真相说了。
本来他们的计划中根本没有他之前说的那些话，结果不知道怎么了，他那嘴突然变得极其诚实。
对面也没打断他，反倒有模有样的和他砍起了价。
真是都中了夏灵泽的邪。
好在夏灵泽是知道诡（鬼）这个概念的，解释起来不难。
——说到这又是个疑点。
赵严不是说夏灵泽对诡怪的存在毫不知情吗？
到底是他撒了谎，还是在庄园里发生了什么？
当时情况紧急，他（们）没好问，现在或许可以试探一下。
“尤朵朵因为体质问题，容易招惹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自从你给了她手环，她就再没遇到过那些东西，也是她亲口跟我说，我才知道的。”娄赢乾双目直视前方，一辆红色的轿车想插过来，他一脚油门抵了上去。
想的车？没门。
做完这个动作，娄赢乾佯装不好意思的接着道：“对不起哈，之前骗你说是觉得你的手环好看......不过你放心，兄弟其它地方不骗你，我不是问了你想卖多少钱嘛，就是隐晦的想看你知不知道你的手环有这些效果，结果你才卖几十，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知情了，不然不会卖这么便宜。也是想给你个惊喜，你觉得手环只能卖几十块，而我能一个给你卖上万，超脱你意料的财富，你届时肯定会感到惊喜。”这话说的属实牵强。
但凡有点心眼子心里都会留个疙瘩，好在夏灵泽没有心眼子，这孩子真被归一村的村民们养的单纯质朴。
不过夏灵泽也不是纯信人，他不傻，之所以相信娄赢乾，是因为在他心里娄赢乾是他的好兄弟，属于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又怎么会害他呢？
夏灵泽“哦”了声，眉头舒展开来，“你没骗人就好，铁蛋叔说骗人的坏孩子是会烂嘴巴的，也告诫我绝对不能和坏孩子玩。”
娄赢乾胸口梗了梗。
这句话从诡嘴里说出来，不亚于太阳从西边升起......
对了，试探！差点忘了。
“夏灵泽，你是因为什么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诡的？”
“我一直都信的呀。”夏灵泽说，“只不过在遇到兰利以前，我从来没见到过真的鬼。”
说到兰利，夏灵泽的情绪变得失落，原本亮如晨星的桃花眼此时如秋水般冷清深沉，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夹杂着悲伤与不舍。
他的难过呼之欲出，浓烈到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他在因为某件事，或者某个人而悲痛伤心。
这个名字对娄赢乾来说并不陌生，他在夏灵泽嘴里听到过很多次了，就是没见过。他唯一知道的是兰利被庄园主杀害，说起来，还不知道兰利的结局呢。
它既然和夏灵泽关系很好，按来说应该不能没吧？
“那兰利现在......？”
“消失了。”
噢......
怪不得这么难过。
可是不应该啊，夏灵泽如果不想兰利消失，以他的能力完全做得到。还是说其中存在某种限制？无法复生已死的人，呃，诡？
娄赢乾想得头疼，干脆不想了，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
庄园主那儿又到底是逃了还是死了目前也尚未可知——也许就是夏灵泽做的，毕竟他一个想法就能改变现实，而他因为兰利恨上庄园主，对庄园被判处死刑一事无比渴望。
说不得庄园主就是这么死的。
联系到海市一中的碎片被校长诡收入体内......同样是S级，彼岸庄园的碎片有没有可能也在庄园主体内？庄园主一死，碎片自然就归夏灵泽了。
而夏灵泽不说碎片在他那儿是有前车之鉴的，海市一中不就这样么，为此还用上了能力。
现在上面想的是大不了S级诡域的碎片就给夏灵泽了，毕竟找人家帮了忙，人家出力也最多，他拿走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S级以下的诡域他们就不会找夏灵泽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
轿车驶入别墅区，开进自家地下车库。
现在时间还早，才下午两点，娄赢乾习惯性挽留了下，问夏灵泽要不要在他这吃晚饭。
夏灵泽刚想说不用了，听见动静的娄小芽从楼上跑了下来，说道：“吃啊！”
娄赢乾眼皮一跳。
这么热情？不会真的喜欢上夏灵泽了吧？
“娄小芽，你作业写完了？书——”
“写完了，背完了！”娄小芽自信的看着娄赢乾，一副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神气样。殊不知她哥要想找由，哪哪都能成为由。
嘿，这小妮子都会抢答了。
“那就去练琴。”
娄小芽后知后觉终于发现娄赢乾是在有意阻止自己和少年接触，大为不解。
为啥啊！
“不练，上周练过了。”
“你皮子痒了是吧？”
仗着神明在，娄小芽吐了吐舌头，踩着拖鞋噔噔噔跑到夏灵泽身后，“现在你可以重复一遍你刚刚的话了。”
娄赢乾：“？”
气笑了。
“娄！小！芽！被我逮着你就死定了！”
娄小芽丝毫不惧，直气壮的让夏灵泽保护自己。
莫名其妙的，一场老鹰捉小鸡拉开了帷幕。
半天过去，娄赢乾累了个够呛，暗暗心惊于夏灵泽的身手。
少年的身手可以说完全没有，但敏捷和反应力又弥补了这一点。
完全的直觉系选手啊，纯靠天赋。
娄赢乾撑着膝盖直喘粗气，娄小芽以胜利的姿态躲在夏灵泽背后，探出头对娄赢乾做了个鬼脸。
娄赢乾脸一黑，刚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看了眼备注，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两分钟后。
娄赢乾打完电话回来，只见少年少女坐在沙发上，正热火朝天地聊着什么，气氛和睦得融不进第三个人。
两眼一黑又一黑，娄赢乾彻底下定决心，以后绝不能再让两人有见面的机会。
“你们在说什么呢？”他以一个强势的姿态插.入进去，硬生生挤在两人中间坐下。
娄小芽不高兴地鼓起脸颊，夏灵泽倒没发现娄赢乾的小心思，说：“在谈开农家乐的可行性。”
第79章 诡怪与诡域形成的原因
夏灵泽不是第一次接触农家乐这个概念,早在海市一中的时候尤朵朵就提到过可以靠农家乐带动村子发展致富，可那会儿娄赢乾站起来否决了这个提议，说农家乐不是那么好开的,其它的‘项目’，诸如烧烤、麻将、游泳等暂且不提，最基础的设施要有吧？
那时的归一村什么都没有,自然环境再好,人家也没由去啊？
顾客是去玩的,不是去吃苦的。
更何况舍得花钱去农家乐的说明大概率生长在城市中,这部分人群早已习惯了现代化科技的便利。
而归一村打水要自己打，天一黑就伸手不见五指......除了自然风光好,哪哪儿都扯后腿,会有人去才怪了。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归一村受到政府扶贫政策的支持，水电通了,路也修了，基础设施勉强达标了......搞农家乐不再没有可能。
娄赢乾会赞同夏灵泽开农家乐就有鬼了,归一村是什么地方？大诡云集的恐怖之地，夏灵泽对人类态度友善,不代表那群大诡也对人类友善。
倒是他们去归一村的时候就亲身感受到了村里‘人’对他们的排斥，然这并非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人家根本不在乎他们是做什么的，换句话说，在人家眼里他们对归一村根本不具有威胁性。
现实就是这么冰冷残酷。
人类如今在大诡面前确实无能为力。
话说回来，尽管在赵严的言辞中它们会为了夏灵泽考虑,不会随意制造傻孽。但若它们动了手，又能怎样呢？
夏灵泽是它们带大的，和它们最亲,不是每个人都有大义灭亲的勇气，万一夏灵泽站在它们那边，他们届时又能怎么办？
风险太大。
绝对不能让夏灵泽开农家乐。
上述想法在娄赢乾的大脑中一秒浮现，表面上他听完夏灵泽的话后只是愣了一秒，接着义正言辞假装中立、一副为了夏灵泽好的样子说了很多归一村在农家乐这个市场上缺失的可以吸引顾客去消费的地方。
整体灌输的就一个‘思想钢印’：归一村要是开农家乐，必定血本无归。
而夏灵泽又是怎么想起农家乐的，这还真不怪他。是娄小芽提出来的。
时间回到五分钟前。
娄赢乾前脚出去接电话，后脚娄小芽询问夏灵泽最近在做什么，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夏灵泽就说了他想要挣很多很多钱，带乡亲们旅游，最后还想在城里给乡亲们买房的想法。
谁听了不说一句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可娄小芽的关注点不同，她一顿大脑风暴，恍然大悟：乡亲指的是诡怪吧，旅游和买房则是指要它们从哪儿来回哪去？
——虽说神明还活着，祂所创造的世界也依然存在，但不免出现了一些‘小状况’。
这些‘小状况’就是诡怪和诡域了。
在人类的传说里，世界有阴阳之分：活人为阳，死后成鬼为阴，与之相对应的，活与死的界限被阴阳隔开。其中阳界是活人生活的地方，阴界是死人生活的地方。
任何事物的存在都不是空穴来风，人类再聪明，对某事物没有一定认知，也不可能凭空捏造出一个逻辑顺畅的传说，还编的言之有据。
肯定是有人接触到了。
而接触到的这些人灵感极高，因此才有幸触碰到世界的本质。
在神明未‘陨落’之前，世界阴阳平衡，二者互不干扰；‘神明’陨落后，阴阳失衡，两界重叠。
生命河流也停止流淌，灵魂越积越多，终于某天突破了阈值，所谓的阴间、也就是生命河流再也容纳不了如此之多的魂灵，加上阴阳两界重叠......
在诡域复苏的前二十年里，撞鬼的人数翻倍激增。那时就有人开玩笑说不是末日要降临了，就是灵气复苏了。
小说里都这么写。
不过那时撞鬼的人还是少数——比起总体人数来说。
但我国却是立即启动封存了一百二十年的7局。
也就是现在的对诡异部门，只是换了个名字。
现对诡异部门，原7局，是一百二十年前某大佬建立的专门对针对特殊事件的部门，对外不公布，只存在于内部、且内部都极少有人知道的‘幽灵部门’。
后面又为什么封存了呢，大佬离世五十年后，认识大佬以及和和大佬同批的官员老的老死的死，关系淡了，之后上位的人见这个部门每年的经费虽然不高，但也没有产生多大价值和用处，加上那时严打封建迷信，7局简直就是封建迷信的代表，革掉，必须革掉。
不过考虑到创建者是开国元勋之一，直接清除是不妥的，于是选择了封存。
创立7局的大佬或许知道些什么，但他没能留下让人信服的东西，接替他的后辈又连他一半的能力都没有，7局渐渐落败属于情之中。
又由于那时的科技不像现在这样发达，摄像头模糊不清，群众受教育程度不高，许多科学现象因为不了解被曲解为灵异事件，导致真正的灵异事件被掩埋......
随着7局解封，其记录的各种档案也随之解封。
上面的人发现许多‘灵异事件’在这些档案里都能找到类似记载。
原来‘诡异复苏’是早有征兆的。
而对娄小芽来说，则是神明陨落是早有征兆的。
那些灵魂即使脱离了生命河流，也就是人类口中的阴间，来到阳间，正常情况是无法伤害到人的，相反，阳间对它们是存在伤害buff的。
这就对上了诡怪不能离开诡域的规则。
至于灵魂又是怎么异变成诡怪的，便要说到污染了。
污染的根源来自于神明本身，这是娄小芽某次偷偷进入诡域发现的真相。
所谓的污染，其实是神明流出的污血。诡域的核心——那些形如玻璃的碎片乃神明的神格，它既保护了灵魂不受阳间的伤害，变相承担了阴间的职责，也带来了不可避免的污染。
娄小芽不知道这是不是和神明的陨落有关，说起来，她至今不知道神明陨落的原因，在她还是创世之书的记忆里，神明从没变过，也没出现过任何异样，但就是忽然某一天没有缘由的陨落了。
突然到她甚至猜想神明是不是在恶作剧，逗她玩。
后来想了想，以神明冷冰冰的性格根本不会做这种事，还是她做梦的可能性大。
她用了很多方法试图让自己‘醒来’，却都无疾而终。
事已至此，她不得不承认神明陨落的噩耗。
后面就是转世成人，‘亲身入局’，成为神明所创造的世界的生灵中的一员，知晓了神明应该并未真正死去的好消息。
等身体长大点，偷偷跑了一趟诡域，看到了诡怪和诡域的真相。
她一度超级担心神明的状况，害怕这只是行就将木，昙花一现的虚幻。
如今见到神明活蹦乱跳，才松了口气。
不过神明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力量变弱了，和她的情况一样，只是神明的体量摆在那，变弱了也是她触及不到的层次。
......神明急需钱，所以钱能解决诡怪的问题？
娄小芽脑子都想破了，也想不出钱和诡怪之间的关系。
嗯，虽然她想不通，但神明这么做一定有祂的道。
“您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
“村子？”
“依山傍水，环境优美？那当然得搞农家乐了，正好我手头尚有点积蓄可以投资，你且带我去考察考察，看看是什么个情况，我方能知道从哪面入手。”
娄赢乾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又说了一大堆打击人的话。
“停停停！哪有你说的那样夸张，照你这么讲，有几个开得起农家乐？我看全国百分之八十的农家乐都得关门。”娄小芽以为她哥是想的太全面，心想爷爷说得对，娄赢乾就是顾虑太重，做什么都束手束脚，不成大器，商业头脑不如她。
娄赢乾要是知道爷爷是如此想自己的，一定会大声喊冤。
有没有可能他是装的？
“你懂什么。”娄赢乾面无表情的说，“一会我就给爸妈打电话，说你不听话，让爷爷来接你。”
娄小芽瞪圆了眼睛，“你做个人吧！”
娄赢乾虚伪的笑了笑，“现在，上楼练琴去。”
娄小芽咬了咬牙，气鼓鼓地起身上楼，踩得地板咚咚咚的响，用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
娄赢乾假装没发现，眼皮都没抬一下，道：“让你见笑了。”
“你们兄妹关系真好。”夏灵泽羡慕的说。
他是独生子女，村里除了秦锦婳，没有第二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人。秦锦婳又自幼性格安静，哪像娄小芽这样活泼。
娄赢乾抽了抽嘴角，刚想说什么，一阵刺耳的仿佛拉锯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握紧拳头，娄赢乾心想娄小芽是真的欠揍了，等夏灵泽走后他要好好和她算算账，顺便说明早恋不可取。
夏灵泽婉拒了娄赢乾让他留下来吃晚饭的邀请，临走的时候头上传来女孩清亮的声音，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女孩朝他扔下来一本书。
“回去再联系！”
说完，女孩迅速缩回了头，一旁的娄赢乾脸色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汁。
就一会的功夫，他们就交换联系方式了？
事实上他属实想多了，两人并没有交换联系方式。夏灵泽自己都懵，因为女孩退回去的动作太快，他也不好说，于是把这句话替换成下次见面再联系。
回到归一村后夏灵泽把书放到自己房间的桌上就没管了。
今天的晚饭是他做的，吃饭的时候，夏灵泽本来想分享今天自己赚了大钱的好消息。
——他刚收到汇钱通知，银行卡里的数字多了一大串。
一百来万！
但想到要还娄赢乾裙子钱，这一百来万他等会就要打回去，说出来没有意义，于是憋住了，心想多做一些手环很快就能把债还完，到时候再告诉父母这个好消息也不迟。
饭后，夏灵泽提着花洒去田里浇花。
绿油油的被微风吹得一摇一晃，就像是在点头。
浇完花，回家。
洗漱完换上睡衣准备上床，关灯的时候余光瞥见桌上的书，书做得很普通，白底金边，封面无字，他回来的路上也随便翻了翻，里面什么也没有，就是空白的页码，数了数，有五百来页，挺厚的一本。
收回目光，关灯睡觉。
一夜无梦。
翌日，夏灵泽照常去田里看他的花，眼睛突然睁大。
只见原本光秃秃的、只有四五根的田里长满了妖冶昳丽的红花。
一夜之间,空田里长满了绯花。
村长和张大头站在田垄上，后者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前者将重心全部放在左腿上,右腿不停踮起脚跟抖动。
看得出，两诡都挺慌的。
“这花灵泽从哪儿带回来的来着？”
“他上次工作的地方。”
“哦，是诡域里的花啊,那不奇怪了。”村长说着猛吸了一大口烟嘴,而后吐出黑色的骷髅头烟雾,这些骷髅头黑烟还自带凄厉的哀嚎,听起来阴森渗人。跟一些恐怖片里的配音一模一样。
“确实邪乎，这妥妥的入侵物种啊,你看......”张大头用手做了个划拉脖子的动作。
村长看懂了张大头的暗示,愁闷的叹了口气，“那你准备怎么跟灵泽解释？”
“就说得病了。”张大头自信的道，他有经验。
村长一听也是,这是有先例的，于是点了下头,矜持的应允了。
“今天晚上，等灵泽睡着。”
张大头刚要说好,一颗脑袋在这时从花海里探了出来。
与庄园里的不同，长在归一村的绯花大了好几圈，人进去蹲着完全看不见。
“你们说什么呢？”是夏灵泽。
金灿灿的发尾在阳光下如同流动的黄金瀑布，随着他摇头晃脑的动作于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漆黑如夜的乌发与太阳光交织在一起，形成绚丽的光环,显露出一种近乎神圣的光辉感。
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双眼皮线条流畅自然，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眼型的轮廓,使得整个眼睛看上去多了几分深邃之意，但笑起来微微隆起的圆润卧蚕又驱散了这几分深邃，转为亲和无辜。
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微微上翘的眼尾平添了几分俏皮与灵动。
肌肤细腻光滑，宛如白雪，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能看见其表面有淡淡的光泽浮动。
夏灵泽生的好看是毋庸置疑的，但不说村里诡见多了已经产生了免疫，就说现在的情况——不亚于在人家背后说小话，被人抓了个现行，或者偷偷干坏事，被逮了个正着。
村长和张大头心里那个慌啊。
“咳，说这花真好看。”村长就是村长，反应没得说。
“是吧！”夏灵泽弯了弯眉眼，神情自豪。
这可是他好朋友的花。
“灵泽啊。”村长斟酌的试探道：“田里现在都被花占满了，我们以后种粮食......”
虽然这不知名的诡花没什么危害，但到底是从别的地方来的，以诡的领地意识那真是浑身不舒服，就像有蚂蚁在爬。
其实最初量少的时候还好，可现在都长满了，归一村到底是他们的地盘还是诡花的地盘？
“我想好了，以后我挣钱养你们，缺什么我去集市上买，集市上没有的我去城里买。”
夏灵泽想要留下红花的心无比坚定，竟早就想好了解决办法。
张大头转头看向赵山。
赵山一个头两个大，脑瓜子嗡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