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他也跟克文老爹睡过,但次数不多,时间又太久远,以至于他都快忘了和克文老爹睡觉是个多么痛苦的人间地狱。光打呼还不是最可怕的,他那个时候身板小,动不动就被踹下床,但是不睡床又没地方睡,只好可怜巴巴地爬回去。踹腰、踹脸、踹屁股,全都受过,每晚的经历都是在夹缝中求生存。
伊野一脸怨念,抱起被子跟小时候一样爬回床上。
没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有点困意了,咚!又被一脚踹下去。
啊啊啊啊啊!
伊野弹起来冲空气拳打脚踢一通胡乱发泄!连续输出十几拳,床上的人鼾声愈发嚣张。
这破地还睡什么睡!
他一把抄起被子,睡客厅都比睡这里舒服。扭头朝门外走去!
小声关上门。
客厅里昏沉幽静,月光和远处城市夜景的光织成薄纱,地板表面映出一道朦胧的光。伊野盖好被子躺下沙发,放松地舒了口气,总算能舒服睡一觉。
闭眼没多久,又听到客厅里传来开门声。
不是吧,克文老爹睡着了还能追出来折磨他?
他怒不可遏地爬起来,藏在沙发背后看向客厅,当即愣住:“……白川?”
但白川好像没注意到他,背对自己,径直走到桌边喝水,一股脑喝了很多。
那股莫名的雪松味又飘出来了,很浓,伊野隔着几米的距离都能闻到。
他掀开被子悄悄走过去。
刚靠近后背,白川心有灵犀般忽的转身,眼底暗光锋锐。
“…哥哥?”他怔住,两指摁住眉心垂下眼皮,往后靠坐在桌边,“你怎么还没睡?”
“老爹打呼噜,我睡不着。”伊野来回看他,“你也没睡,呼噜声不会都飘到你房间里了吧?”
白川摇头:“有点热,我出来喝水。”
“你温度设置得太高了吧。”伊野不以为意。
白川没回答。
恰恰相反,他房间里开了低温模式,寒凉如冬夜的薄冰,但依旧没用。易感期来得太突然了,身体的热抵消不掉,躁动和不安感让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喝了很多水,身体里的渴也依旧无法消解。
他不回答,伊野也没多想。
这一折腾他彻底睡不着了,干脆坐下和白川聊天。之前给克文老爹翻电视的时候,看到的时政新闻很多都和他沾点关系。伊野想想都烦,正好可以找白川聊聊怎么做。
裴德殿下还没有正式决定解散元老院,他就还得继续当十二席,继续干十二席的活。
安德森博士留下的机甲部门他要抽空去检查一遍,伊野想让白川和自己一起去。除了这件事外,明后天还要找时间去拜访霍德华校长,谈谈直接让自己晋升四年级一键毕业的事,要是不成,他就得回帝明军校继续读书。听起来太苦逼了,一想到自己未来说不准还要一边做作业一边处理政治公务,他就觉得自己悲催得像头不停拉磨的驴。
然后还有凯撒和布什·梅华,欠的人情太多,他要一个个感谢。
“哦对,我还没见过尤金,听说他被你放出来了。但这段时间他也没来找我,这家伙应该还活着吧?”
“哥哥想见他吗?”
伊野撑着下巴:“毕竟一块杀过虫族。”
“你没说过想见我。”
“这…这两个问题的性质又不一样。”伊野边说边看向白川,发现他脸色红热,鼻尖伸出细微的汗珠,直接站起来伸手摸向额头,“你发烧了?”
“发烧了,你会说想见我吗?”
伊野两指弹他的额头,“我们两个之间距离都不到一米,说什么想见你。坐下。”摁着白川坐到椅子上,两只手背贴着他的脸,“没我想象中那么热,好像真不是发烧。你什么情况,不会是发热期到了吧?等等我去找抑制剂。”
“不用了。”
白川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坐到自己大腿上。
伊野:“!”
这个位置,背后斜对的就是主卧房门。克文老爹要是起夜,一开门就会看到他们。伊野心惊胆战,推他起来。白川顺势把他的手反剪到背后,低着头,埋在他胸前轻蹭。
伊野身上的味道太香了。
正值易感期初端的Alpha极其暴躁易怒,亟需爱人的气味才能稍稍安抚。可他怎么都闻不够伊野的香味,头埋在他的睡衣里,任由青年凌乱的长发落在他脸侧。
伊野被蹭得发痒,用力拉开他的脑袋,呼吸微快:“你真是发热期来了?”
他直接忽略这个问题:“哥哥,你咬我一下吧。”
“……啊? ”这么突然?
白川低头露出自己的后颈,就像在厨房里说的那样,想让伊野在他的腺体上留一个牙印。
这怎么行,不说伊野没干过这种事,克文老爹就在这里,牙印被发现了他怎么解释,难道还能是白川自己咬自己吗?
伊野毫不留情拒绝,白川一瞬露出失落,很快就退而求其次地伸出手,一颗一颗解开纽扣,露出笔挺的肩膀。
咬腺体,会看到,不行。
咬肩膀,能藏好,可以。
哪来的强盗理论!
伊野盯着白川的宽肩,进退两难。
他们的睡衣是同款,都是白色蓝边的纯棉睡衣,但穿在身上的感觉截然不同。
他随意惯了,扣子随便地扣着,袖口也挽得不整齐,左右一长一短。被克文老爹踹下床爬起来时,头发炸毛,衣摆更是乱糟糟。但白川总是把衣角整理得井然有序,穿在他身上就跟精心熨过一样,处处都一丝不苟。
可现在把衣服解开,朝自己露出肩膀和胸膛的人,却是他。
“小白……你是隐藏的受虐狂吗?”
“有哥哥的标记,会让我觉得你需要我。”白川凝视他,“哥哥,我想当你的所有物。”
从他嘴里轻而易举说出来的一句话,伊野听着快烫到骨头里。
这家伙!情话是这么说的吗?!
他声音都颤巍巍的:“我,我咬完就行了?”
白川嗯声。
伊野缓慢地伸出手,指腹摸在他硬挺的肩膀上。咽了咽紧张的口水,张嘴咬下去。他没有咬太重,但白川嫌不够哄着他咬重一点。他不由抱怨地咕叨两句,犬齿用力嵌进皮肤。
耳畔响起沙哑的低喘,白川闷哼着,圈住伊野后背的手缩紧,骨节分明的手抓着他的睡衣。
很快肩膀就留下了一排整齐的牙印。
伊野咽下嘴里淡淡的血腥味,飞速瞥了一眼,没脸再看,赶紧用袖子擦干口水。
“这下你——”
背后突然传来开门的动静。
克文揉着酸痛地脖子摇摇晃晃往客厅走。
啤酒利尿,他一晚上喝不少现在肚子里全是水,憋得难受。
“嘶,那小子人呢?”
克文拍拍脑子,停在餐桌旁。起来的时候没见到伊野在哪,他是打算出来找人顺便上个厕所的。但客厅里好像也没人啊,克文眼前有点重影,用力晃头,借着微弱的光总算瞧见沙发后露出来的一截被子。
原来是跑这来睡觉了。他拍拍胸口,把掌心的汗水擦掉,后知后觉又不高兴,自个儿老爹的打呼声就那么难忍?!
“臭小子。”克文暗骂一声,想走过去把人揪起来。但尿憋得实在厉害,他怕尿裤子里,捂住肚子快步跑进厕所。
餐桌底下。
被桌布遮盖的空间更漆黑了,伊野缩在里面,对面是白川一起一伏的呼吸。幸亏他反应及时,趁老爹出来前把白川拉进桌底下。
他小声说:“现在老爹在厕所,你先回房间。”
对面没反应。
“小白?”
他抬手摸过去,摸到一片赤裸结实的胸膛。心里一跳,后腰突然被扣住,黑暗里白川俯身压过来亲他。伊野被撞了下没支撑住重心,坐到地上,背脊靠向墙壁。
缩在空间狭小的桌子底下,他被白川亲得上气不接下气。
太黏糊了。
自从确认关系后,白川时不时就要亲他一下。
“小白…呜……”
咔嚓——
厕所的门被打开了。
伊野睁大眼睛,手使劲掐住白川的胳膊。
完蛋,满客厅都是白川香水的味道,克文老爹肯定要发现了!
“嘘。”白川低声,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不会被发现的。”
“怎么可能。”伊野极力压低声,“到处都是你的味道,我们怎么藏。”
白川:“……”
他想问这件事很久了,自己并不爱用香水,伊野却总说他身上有香味。其实心里也不是毫无头绪,可事关重大他不敢贸然地笃定。
“你闻到了什么味道。”他心跳得很快,紧张询问。
他还有脸问?那么浓的气味,重感冒鼻塞的人都能闻见!
“还不是那什么…”
“雪松?”
伊野一顿:“你自己都知道还问我,以前也没见你那么骚包啊,整天喷香水——”
“不是香水。”
白川低声反驳,随后突然再次亲下来。
动作变得更激烈,完全不把还站在客厅里的克文老爹放眼里,满溢的情欲笼罩,迫切地吻着伊野。
桌布底下的空间很小,伊野坐着直不起背,覆在他身上的白川更是如此。长腿分开两膝跪着,他的手撑在伊野两侧,压着青年,指尖缠着青年垂落到地的柔顺黑发。
衣服被解开了大半,伊野混乱晃手的时候总会摸到他发热的皮肤,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摸得白川心猿意马,于是捉住他的手,绕着自己脖子后。
细长的手指抓着他鼓起的背肌,从指尖里都渗着暧昧羞人的情潮。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白川大力揉着伊野雪白的大腿,唇畔狠狠摩擦过嘴唇,舌头侵略唇齿里的每一寸角落,密密仄仄地搅动着霜冬前的最后一汪潮水。
他情绪激动的难以自拔,但并不是因为伊野会有分化成Omega的可能。伊野是Beta还是Omega早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伊野能闻见自己的味道,能闻见自己为了他而发情泄露的信息素,这比牙印更像一条狗链子,牢牢地栓在白川脖子上。
会让他觉得自己彻底属于伊野。
哥哥…哥哥……
白川疯狂地在心里呢喃。
夜深人静的客厅,月光扑洒,气温浅凉。只偶尔响起克文·兰利走动的声音,一切都显得温馨又平和。
但克文·兰利闻不见,其实整个房间都充斥着白川求爱的信息素,就像气球里不断充进的空气,快要把这个小小的房子撑破。
而距离他几米之外的桌子底下,蓝白桌布垂落,分隔出的世界里,两名青年吻得难舍难分。
杂乱的气息被努力克制到最低,白川的呼吸声微乱。碍于兰利先生的存在,他再激动也努力隐忍着,几乎听不见动静。
伊野更是连喘都不敢喘,屏住呼吸,把自己憋到快缺氧。
“好笨。”白川无声地笑了下。
他的哥哥怎么能这么笨,明明在机甲操作和搏击训练时都聪明得毫不费力的哥哥,可现在连怎么呼吸都学不会。
伊野气恼地瞪他一眼。
白川小声说对不起,渡过去氧气,一边吻一边教他怎么换气。
这时脚步声忽然靠近。似乎就停在他们旁边,仅隔着一张薄薄的桌布。
伊野瞬间僵住动作。
从桌布下看过去,还能看到停在旁边的黑影。
“那臭小子跑哪去了,沙发里也没人。”
伊野倒吸一口冷气。
靠,克文老爹去过沙发了?
“不会是跑白川房间去了吧?”
外面,克文·兰利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客厅,还是没找到伊野人,于是调转方向,朝白川的房间走去。
【他要是发现你不在,我们俩就暴露了!】
伊野捏住白川的脸,朝他无声怒吼。
白川像没听见,有一搭没一搭地亲他,低头在伊野喉结的位置嗦了下。伊野一个激灵,差点没叫出来。尤其是当他发现自己被某处抵着,又紧张又不忿,抬手在他大腿上用力掐了一下,骂他怎么能大胆到这个程度。
被掐的位置离那儿很近,白川表情扭曲,比毒素发作还疼。
伊野懒得管他疼不疼的,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透过桌布看客厅。克文老爹已经到了白川门前,但门似乎被反锁住了。他转动门把手没能打开,嘴里还因此嘀咕了两句。
幸好……伊野拍了拍胸口,扭头看向白川,小声:“你反锁房门干什么?”
白川面不改色:“有东西要藏。”
“……”
他能藏什么玩意……一定不是好东西!
“现在怎么办?”
老爹进不去白川房间,又找不到他,肯定会把房子翻个底儿朝天的。都怪白川,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发什么情!
伊野踹他一脚,低声警告:“你惹出来的祸,你解决!”
白川叩住他的脚踝,在他裸露出来的小腿上亲了亲。
“有奖励吗?”
“你还想要奖励?我给你一巴掌。”
“好。”
“……???”
只见白川突然点开终端,捂着光一阵输入按了几下东西。动作太快,伊野没看清他的操作,接着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惊悚的狗叫声。
……小橘子?!
“你干了什么?”
白川弯腰凑过来:“我打开设置了狗叫警报模式。”
伊野:“你……牛。”
开启警报模式的机械狗叫个不停,果然克文老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推开门到院子里去。伊野低哼,这家伙总算有良心一回。他准备趁机爬出去,后颈忽然被捏住,白川拉过他,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那个吻格外温柔,不沾半点情欲。
接着白川把他推出桌底,带着微薄的笑意:“晚安,哥哥。”
伊野从桌底下出来,还愣在刚刚那个莫名的吻里。
克文老爹从院里回来,发现他站在餐桌旁边,疑声:“你在这儿?刚刚哪儿去了。”
“……”伊野咳嗽一声,“就,就在客厅啊,太黑了老爹你没看见我吧。”
“是吗?那叫你你怎么没出声。”
他僵硬地挠挠头:“睡太沉没听见吧,老爹你赶紧回去,我困了要睡了。”
但克文老爹不想让他在外面睡,勒令他拿着被子跟自己回去,伊野悄摸瞄了一眼桌底下,听到克文老爹在背后催,慢吞吞抱起被褥回卧室里。
主卧房门关上。
白川轻手轻脚出来,在客厅里站了会儿才回房间。
他睡不着,睡裤被勾出形状,憋得很难受。仰头靠住门板深呼吸了一会儿,才微微平息下去。
被伊野咬过之后,易感期的焦躁没那么严重了,但也不会轻易消解。
正常Alpha的易感期会持续3-5天,他更严重,未来一个星期都要维持在这种状态。如果真的在这种情况下做爱,伊野大概会被他折腾得很惨,所以今晚他其实没想过要和伊野亲密。镇静剂已经注射过,他也想了其他办法。
可一看到青年,还是没办法忍住。
被他挑起来的欲望,就像在枯草堆里点一把火。顷刻燎原,生生不息。
“呼……”
白川手背贴着眼睛,发红的眼睛闭紧,漫长地呼出一口气。
随后他看向床上。
被子丢到床底,枕头堆在一块,满目狼藉。中央是一个由衣服筑起来的巢穴,满满当当的,全是伊野穿过用过的衣服。
白川走过去,躺进巢穴里,其中有一件是伊野常穿的军校制服,他深深埋头进去,发出沙哑的喟叹。
第二天上午。
伊野回到房间,被克文老爹的呼噜折磨到天快亮才睡着,迷迷糊糊醒来太阳已经晒屁股了。吃午饭的时候还被克文老爹唠叨,说就他会睡懒觉,伊野很烦,他也不想想自己睡这么久是拜谁所赐!
“喝汤吗?”
白川的声音响起。
一对上他的湛蓝眼睛,伊野怒气登时更盛。这也是一个不让他睡觉的凶手!但想到昨晚两个人躲在桌子底下接吻,不自在反而比生气更多。
他扭开头:“喝,喝吧。”
“好。”白川垂眸。
吃到一半,白川很突然地说今天要带伊野去检查身体,还说已经预约好了。
伊野一股脑把汤喝完,听到这个消息,指了指自己:“我?我现在身体又没事,为什么要去医院?”
克文老爹也不懂:“他出什么问题了?还是他脑子真的坏了?”
“老爹!”伊野愤愤。
“兰利先生,你能闻到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白川不解释,用最直接的行动,控制自己释放出一点信息素。可克文完全闻不到,只有面前饭菜的香气。
“不是香水味吗?”伊野耸动鼻子闻,“很浓啊。”
这下克文总算琢磨过来了,端详伊野几秒,突然伸手抓住他,拂开后背的头发。手在腺体表面摁压两下,问他:“有感觉没?”
伊野:“有。”
克文当即一脸严肃:“什么感觉?!”
伊野:“老爹你手指好粗糙。”
“……”
啪!一巴掌拍到他后背上,“老子问你这个了?!说腺体!”
“那没感觉。”伊野坐起来把头发放回去。还想继续吃饭,老爹夺走筷子把他拉起来:“天塌了还想吃饭,滚起来,换衣服去医院。”
伊野:“……”
到医院排队做完全套检查后,伊野被克文老爹摁在诊疗室的椅子上。医生看着手里的报告,询问了伊野几个问题。
克文犹豫地问:“医生,这小子不会是二次分化吧?”
他就两个儿子,一个白川二次分化成Alpha,现在别告诉他亲儿子也要分化了!那他们家也太奇葩了。
“这倒不是。”医生放下报告,扶了扶眼镜,“二次分化的病例很少,但跟十二席的状况都不太一样。”
“怎么说?”
“Alpha和Omega的腺体自出生以来就是发育完全的,可以分泌出强烈的信息素来影响自身生理发育,所以Alpha和Omega的在外形特征上会有一定差别。而Beta的腺体存在先天性缺陷,导致了他们无法感知信息素,也无法分泌信息素。”
“这是Beta和另外两者最大的差别,只是……十二席的腺体却出现了二次发育的情况。”
“二次发育?这和二次分化有什么区别?”
“最简单的理解就是,分化需要从0→1,但十二席的腺体发育比普通Beta要完善一点,却还没到彻底分化成A/O的程度,才会让他现在能闻见信息素,却无法分辨信息素里携带的信号。对他而言,A/O的信息素,和香水没什么差别。”
但这只是最通俗易懂的解释,实际上没有那么简单,腺体是一种很复杂精密的腺体,Beta是天生缺陷,几乎不可能出现二次发育的情况。
白川:“会对身体造成影响吗?”
“目前看来不会。不过报告里说,十二席也会分泌出一定信息素的,只是很微弱。”医生说着看向白川,“你们有闻到过他的信息素吗?”
克文闻不见,伊野立马抬头看向白川。
白川:“……”
白川:“闻到过。”
伊野好奇起来:“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好闻吗?”
白川只少数闻见过,最初还以为是伊野身上的体香,后来才确认为信息素。那股气息很难用具体的言语形容,像是干净的阳光味道,带着一点淡淡的花香,清冽,包容,对于任何Alpha都是极为致命的吸引。
光是他本人,站在那里就足以引来无数追慕者,如果再有这股信息素,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只野犬扑上来,就像尤金他们。
忽然想到什么,白川目光冷沉。
闻见过这股信息素的人,应该不止有他。蓝花星时尤金闻见过,或许还有林佩。
“你怎么不说话?”伊野嗅了嗅自己的胳膊,“难道很臭?我不会是什么臭豆腐味道吧,那还不如当Beta呢。”
“管他臭不臭,你小子还想自己一身玫瑰花香吗?”克文拍一下他的后脑勺。
医生叹笑:“总之目前对身体是应该没什么太大影响的,可以再去单独检查一下信息素,看是否能和A/O匹配上。对了,这种情况不排除有父母基因影响的可能,最好父母也做一下检查。”
克文突然不吭声了。
“正好老爹你也检查一下,顺便把你的胃查查,天天喝酒,小心胃穿孔。”
克文神情怪异地瞪了他一眼,教训的话没能说出口。
检查结束后,又去药房拿了些腺体贴。白川帮伊野贴好,几人准备回家时,克文老爹突然说自己要去见个老朋友,也没说见谁,急匆匆地转身就打车走了。
“他是不是从刚刚开始就有点奇怪?”伊野看着离去的车影。
白川若有所思,淡声:“可能有重要的事吧。”
不纠结这个问题。伊野话锋一转,询问:“我的信息素到底什么味儿?水果?鲜花?还是饭菜?”
“哥哥真的想听?”
“……”伊野立马环着胳膊,扬起下巴率先警告他,“不准说污言秽语。”
白川哑笑:“我说认真的。哥哥的信息素,是会让人发情的味道。”
“我都说——”
“所以你要贴好腺体贴。”白川伸出指尖,轻轻摸在青年的后颈上。
他望着伊野黑亮的眼瞳,似乎要看进最深的深渊里,轻声:“当一个Alpha彻底被情欲控制的时候,会变成魔鬼,就算哥哥再厉害也无法反抗,只会让自己受伤。我没有办法做到时时跟在哥哥身边,我也会离开,所以有一天我不在了……哥哥要记得自己贴好它。”
“你为什么会不在?”伊野反问。
白川:“……”
白川:“可能我也有自己重要的事吧。”
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伊野还是应下了。
两人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还买了点新鲜菜,想等晚上炒着吃。
天空有些阴沉。近来主星的天气风云变幻,一直不是很好。
白川一手拎着菜,站在旁边等伊野开门,突然,终端忽然发出一阵消息提示音。他看了眼简讯,目光凝重起来。
伊野看过来,“怎么了?”
“温茨公爵的消息。”他把消息拿给伊野看,“她让我转告哥哥。”
“宫廷出现变故,就在刚刚,康斯陛下病逝了。”
接到消息,伊野和白川立马赶往皇宫。
康斯陛下的宫殿内一片岑寂,莫西将军和艾林亚法官早就已经到了,脸上表情皆是肃穆。温茨公爵守在卧室门外,怀里抱着已经哭到昏过去的朱丽叶公主,怕吵醒小公主,伊野压低声音询问具体的情况。
“医生说是下床时摔倒导致头部撞地,所以才会……”温茨也像是刚哭过,嗓音有些沙哑,没再继续说下去。
“近卫呢?”
温茨没回答,只是摇摇头,伊野当即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