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亮举手:“我去?。”
他还?没打过海战呢。
英王和四皇子客气笑?笑?,觉得这小弟弟的真是越来越会说笑?了。分明这才是真的,小月亮去?前线征战,总不能把战功给?家?里这对奇葩吧?
但两位皇子也明白了,别管谁去?,总之是他们不乐意分战功的。
换他俩,他俩也不乐意。陇国公府这国公爷夫妇,确实是神奇。
英王其实都想问问,这夫妻俩是不是才是当年陇国公家?的老太太抱错的?不过,这世上?也并非龙生龙凤生凤的,他大哥不也是个蠢货吗?
“你想我们帮什么?”
小月亮从怀里掏出一封奏折:“我的请罪折子。”
敖昱递过来了两封奏折:“我爹和我大伯的请罪折子。”
四皇子:“这、这是……”
敖昱道:“我爹的是他亲笔,我大伯的是我代笔,不过印章是祖母的。还?请将这三封奏折亲手交给?陛下。”
三封奏折,颛孙恬义的比较笼统。毕竟他又不是颛孙家?的当家?,出事的大房才是。可他还?是得承认治家?不严外?加欺君,求元烈帝赎罪等等。
小月亮在为自己冒领国公之子认罪。
内容最?多?的,就是“大伯”的。
他详细讲述了“实情”——大雨倾盆,妻子无奈在农家?生产,不小心弄混了襁褓。他们未曾发现,倒是当年的农家?后来无意中发现了,因为他们的孩子鼻翼一侧有个红痣。可当时国公夫妇已经离开,又没告诉农家?两人的身份,以至于农家?找了十年,这才终于机缘巧合,寻到?了国公府。
至于怎么个机缘巧合,奏折上?没说。
元烈帝看着奏折:“……错在为臣,为夫却未能顾及爱妻,为父却错认孩儿。抚养御熙十一载,幼子绕膝,享尽天伦,却置爱子骨肉分离……臣颛孙恬仁顿首,万般过错皆在臣,还?请陛下万勿祸及旁人。”
“还?真是情真意切,颇有担当。”元烈帝面带微笑?,他知道这奏折是欺君,就没有半点真的,陇国公要能有这样的担当,现在就不是被扔在家?里抠脚了,“行啦,这也是谁都不想发生的事情,也算是……本朝的一桩传奇了。”
元烈帝一抬手,内侍眼疾手快递上?一卷空白圣旨。
元烈帝写了几句,突然抬头,问:“在越家?养大的那孩子,如何?”
英王道:“禀父皇,越家?先前是药农,后来下山买了十几亩地,生活还?算安康。”
所以他们住在半山腰,那地方更好采药。越家?夫妇生过七个儿女,但只最?后两个活下来了,一儿一女,儿子叫越寒殇,女儿叫越寒凉。
皇帝的表情,就是敖昱、小月亮听见这名字时的表情,哪个好人家?给?儿女起这名字?又是殇,又是凉,前头都夭了这么多?了,担心后头的不夭吗?但元烈帝也叹了一声,夭了五个,怪不得胆子大到?敢换国公家?的孩子。
英王又道:“越寒殇开了蒙。”
“开了蒙……行吧,左右是他们陇国公府的事情。”颛孙恬义的奏折是真的,陇国公的印章也是真的,那这就是陇国公府有了共识,“颛孙……越御熙……”这名字差点让元烈帝把舌头咬了(英王提醒了一声:“越熙。”),“越熙就挺好了,宵儿,这孩子是你的伴读,你怎么看?”
四皇子道:“越熙有才学,且与儿子相伴多?年,儿子只认他。陇国公府的世子,让给?弟弟们吧。”
陇国公世子,甚至陇国公算个什么?名头好听罢了。
“还?是让他在家?里再学学吧。”元烈帝撇嘴,能开蒙,该是当年陇国公还?是留下感谢的钱财了,拿这些?钱财也才养活了两个孩子。但再如何,小门小户教养出来的孩子,还?是养养再说吧。
载着越家?的马车驶进陇国公府的瞬间,气运条蹦出来了,目前的气运条是三比七,敖昱三主角七。苹果醋看了一眼,重?新躺平。他已经不是当年的苹果醋了,他是老陈醋·苹果!
越寒殇本来该在十五岁时穿越,但在古代重?生版本的越寒殇被带回时,剧情提前了,这看来是主角利好的情况。
所以,下车的,就已经是现代穿越过来,得到?古代版上?辈子记忆的越寒殇了。
五年时间提前……越寒殇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怀疑是否在陇国公府也有人提前穿回来了。但左思?右想,他觉得应该不是。就连对方带他回来这种行为,越寒殇都十分不理解——前世的越寒殇,就如一个多?余的废物?。他被认出来,完全?是假公子一时好奇,和宋夫人玩滴血认亲,结果两人的血不溶。
宋夫人立刻便?想到?了当年生产时所在的那户农家?,这才找来了亲子。
其实宋夫人一开始对越寒殇还?算不错,可即便?用了原主的壳子,现在的越寒殇只能叹一声,前任脑子有病。
这不是侮辱他,是真实情况,前任的精神状态很不健康,他自尊心强到?诡异,渴望成为世界的中心,又自卑敏感,有严重?的被害妄想情结。
学东西但凡稍有一点难度,他便?哀哀哭泣,让他多?学几遍,他直接嚷嚷“我不会!我学不了!娘!他们都看不起我!”
可宋夫人也让他学啊,结果他直接埋怨起了宋夫人和国公,认为他们也是在看不起他,特意羞辱奚落他。
前任的这种精神状态,跟他在越家?生活的情况有关——越家?已经从半山腰搬下来了,在桃源村里生活,还?成了个小地主。这村子名字好听,也真的和桃花源似的闭塞又人烟稀少,越家?在桃源村就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前任小时候是被捧着长大的,可被越家?夫妇送去?外?头的书?院读书?时,他的一切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可是紧接着,他又成为了国公府的真公子。越寒殇叹气,前任是真的脑子有病,怪不得重?生一次却惦记着寻死觅活呢,完全?是重?度抑郁了。
他摸了摸胸口,摸着是没有任何异样的,但他自我感觉,却仿佛有酸酸涩涩的冰块梗在胸间。听着挺像柠檬冰块的,可一点都不好受。他从穿过来到?现在,自己的心情都被这些?冰冷感带着,难以快乐。
不用什么系统,冥冥中便?有什么告诉他,需得为前任复仇,方才能解放胸怀,否则,他早晚有一天,也要步上?前任后尘,抑郁而亡。
这就很无奈了,别说是古代世界,就算现代世界,要在上?层发展,也是需要家?族借力的。彻底脱离家?族,甚至与整个家?族对立的人是有的,但过程会非常艰难。
劳碌一世,本来想这辈子一来就能躺赢了。前任不要小庄子,他要。前任嫌弃小地主,他不嫌弃。能当咸鱼还?挑什么?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这还?得为了活命奋斗。
越寒殇叹一口气,已经跟着仆人到?了一座凉亭内,亭子里有三个人,仆人的低声介绍,也证明越寒殇的猜测没错——陇国公夫妇与老太太。
他故作?怯懦,不敢上?前。
宋夫人是头一个主动上?前的,她生产之后虽不乐意和别人共用一床,但那终究是别人的家?,且另外?一人也是个刚刚生产的妇人,最?后过于疲劳,连孩子什么模样都来不及看,便?沉沉睡了过去?。农户家?中狭窄,站不下几个人,且房中过于憋闷,大夫也让仆人都在外?边待着。
宋夫人猜测,便?是趁着某个无人的间歇,那越家?的妇人换了她的孩儿。
小月亮和陇国公夫妇可不亲近,四年前开始,他就彻底跟敖昱挤在了轩逸堂东厢,珠晖堂彻底废弃,每次休沐回来,也只是去?看看老太太。只逢年过节,全?家?出动的时候,见见这夫妇俩。
即便?如此,这两位还?能当着其他人的面,各种暗示小月亮要“争气”。
一家?子两个伴读,跟的还?都是得力的皇子,京中再没人有这样的体面。但体面都去?了二房,各家?凡有帖子,都是冲着二房去?的,倒像他们是当家?的。
老太太都指着鼻子问过:“这是孩子不争气吗?这是你们大人不争气!”
但这夫妇俩真能认清自己的错误,也不至于大好的局面混到?如今这个地步了。
总之,道真相的当时,宋夫人竟有恍然之感:怪不得不与她亲近,孩子不是她的,如何亲近,如何给?她这个当娘的争气?
她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亲生子,产生了强烈的爱意和期待。
“我的儿!我的儿!”宋夫人的眼睛亮晶晶,湿漉漉的。
越寒殇记忆里这位贵妇便?是高贵的女强人,如今一见果然明艳靓丽,却为了孩子哀声连连,此时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悯,但为了他自己的命,也只能报仇。
国公跟在夫人身后,也双眼放光,一脸欣喜。越寒殇咬紧口腔,总算让自己疼出了两滴泪来。
只老太太阴沉地远远站着,越寒殇知道她手握国公府大权,为人却守旧刻板,是个典型的古板大家?长,这倒是和记忆里的形象很符合,对她复仇,越寒殇觉得自己能下得去?手的。却需慢慢来,待让她不再宠爱那假货,夺了她的财与权,也算是复仇了。
至于二房没来,虽然和剧情不符,越寒殇也不意外?。回府时间一下子缩短五年,已经严重?歪路了。二房的大哥哥本就与假公子亲近,他的记忆里,那位大哥哥可是给?原主挖过不少坑。
越寒殇再次忍不住埋怨了一下前任, 因为实在是分不出来有些事到底是坑,还是前任自找的,说直白点, 对付前任, 有必要?专门去挖坑吗?
——虽然记忆都是前任的视角, 但越寒殇一个在娱乐圈混的,他自认为还是有点情商的,他很清楚, 很多事完全?是前任带着全?家?一块儿丢人。
别说是国公的儿子了, 就是皇帝的儿子这么转着圈丢人,也得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待着。一些“委屈”的记忆里, 越寒殇都替国公家?心累。前任要?身份高贵,要?荣华富贵,要?所有人都围绕 着他,爱着他, 迁就着他。
这不是成年人, 这是婴儿。前任需要?吃药, 需要?接受心理治疗, 可?古代没有这东西,那?他最好待在家?里,在家?里他才能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 可?他又非要?朝外跑,要?从其他人那?里获得存在感?。
别说前任记忆里后?来权倾朝野的大哥哥了, 现代也不可?能让他继承家?业的。越寒殇其实挺不想报仇的, 甚至包括刻薄老太太,这一家?子都是能人,家?族紧密合作?, 步步高升不好吗?无奈,他为了自己?活命,只?能替前任报仇。
“儿啊,这可?是大喜,你回来便可?得世子之位!”国公说了一句。
又是剧情严重偏离,前世正因为假公子已经被封了世子,这一家?子才没让两人各归其位。后?来原主闹出许多丑事,将夫妻俩越推越远,后?来干脆就假作?真时真亦假了。他们这次不但直接承认了他的身份,甚至把世子之位也给他了?
“可?、可?是……我?什么都不会……”越寒殇面露惊恐和委屈。
“别怕,别怕啊。我?的儿年岁还轻着,慢慢学,什么都能学会的。”必定是要?赢过二房的!
“我?……”越寒殇四周看?看?,“我?爹娘……你们……”他觉得正常十岁孩子,应该是没这么快就接受自己?父母换人的吧?
他穿前,手下带了两个小明星。当时觉得这俩怎么演戏一个比一个废?在家?里拍拍照片涨粉挺快,有剧上播反而每次都得准备反黑——营销不够,对家?不故意踩的情况下,路人都会群嘲。
现在他自己?上了,越寒殇觉得,要?是有机会回去,他还是对那?俩废物好点吧。
“我?们才是你的真正父母!”宋夫人有点着急,看?来很认可?他的演技,“你当年——”
“大伯母!”
国公夫妇俩瞬间站直立正,越寒殇下意识打了个激灵。这是前任记忆里的恐惧,而非他的。大楚有自己?的皇帝,这个病弱的大哥哥,明明未曾继承国公之位,甚至常年未曾入仕,可?他就是这栋大宅里的皇帝,未来权倾朝野的丞相(大楚在第一代皇帝建立内阁后?,一直未曾立相,直到颛孙御鳢打破这一切),更是原主生命的主宰者。
越寒殇转过头,他在现代见过不少大人物,其中不乏各种二代。见着国公夫妇时,也不觉得他们有什么。但眼前这个少年人,气质是真好。现代他见了这种的……他就有多远滚多远。人家?不给眼神?可?不敢贸然靠近,这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
“祖母。”敖昱对老太太行礼。
老太太点了点头。
老太太一直以为,她喜爱熙儿因为这孩子是长?子的儿子,但在孩子被换的明确证据面前,老太太说出口的却是:“杀了那?一家?子!熙儿的身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无所谓那?个有正经血缘的孩子,她只?要?她的熙儿好好的,日后?继承国公府的一切。
甚至事后?冷静下来,她想一想,依旧满心满眼地都想着杀了越家?一家?子。
但御鳢一一列举了这些年国公夫妇做的蠢事,且对老太太道:“祖母,我?爹要?外放了。我?尚且年幼,当不得家?,家?里要?出事的。”
老太太看?着这个大孙子,四年了,他看?似再无动作?,但老太太清楚这才是问题所在——他将上书房按得无声无息了,皇太子可?是也在的,到去年一共七个皇子都进上书房了,都以为要?闹一闹的,可?依旧没有大动静。
日日喧嚣才该是正常的,“该明白”的都明白,这情况有多吓人。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大郎当时说的话,可?不是“国公爷要?出事”,而是“我?要?让陇国公府出事”。
“祖母,若是旁的时候,大伯、大伯母的行事我?也就忍了。可?现在这时节,外头越来越凶险,他们却一个劲抽自家?的墙,我?如何能忍?”
老太太沉默了,原本?不让二房分家?,因为陇国公这名?头有名?无实。京里就剩下一顶高帽子的破落户还少吗?偏他还找了个宋夫人那样的。
老太太当时点头,因为她看?见了长?子眼中的邪劲,她很清楚,若不点头,母子情分就断了。民不民女的也无妨,既然有个聪明劲勾搭了国公,日后?该也有聪明劲学会做个掌家大妇。
结果老太太完全?想错了,这宋夫人的能耐全?用在把颛孙恬仁攥紧上头了,其他的事情,学归学,却全?都学得很“别扭”。还常常借机卖惨,在颛孙恬仁面前说小话,说老太太和妯娌的不是——所以当年老太太就前两个月带着宋夫人出去交际,后?头就让她自行其是了。
老太太恨自己?把大儿子管得严了,丁点儿的内宅手段就给他骗得结结实实的。更恨宋夫人,外头人都嘲笑她是个小家?婢。不是小家?碧玉,也不是小家?妇,是婢。老太太最近几年都只和邻居交际,实在是丢不起那?个脸。
没二房,没郭夫人,国公府早都让宋家搬空了。
她知道二房的委屈,全?京城都知道,就大房日日埋怨二房夺了他们的风光。
过去她能装聋装瞎,可?如今,就如大孙子说的,不能装了,时候不对了。颛孙家?比往日荣耀了,也凶险了,继续让老大折腾,不只?是公府没落的事情,是抄家?灭族。
“大郎说得对,两家?分开……对谁都好。”所以她拿出了国公的印鉴。
“祖母大才。”敖昱给老太太行礼,老太太虽私心太重,但一步一步下来,在大事上未曾出错,委屈二房也是对国公府好,且早年间,“陇国公”这个招牌对颛孙恬义在兵部也有不少助力。若非大房太废物,陇国公府都能飞上天去。
因此,敖昱才没有算计老太太,而是摆开事实与她商议。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有老太太作?为同?盟,事情会顺畅简单许多。
“照顾好熙儿。”
“不瞒祖母,熙儿是要?跟着我?爹外放的。”
颛孙恬义请旨外放,这是许多人还不知道的事情,熙儿竟然也要?被带走。
老太太愣了一下,脸上不舍明显,却终于淡淡笑了一下:“对他好,是对他好。”
陇国公府世子被换,这是大事。风浪且得翻腾上几年,让他远离此地,安心学文习武,日后?自己?挣功名?,这才是对他最好的——不过……这也是老太太不知道越熙是要?直接上战场,否则当时得掐死敖昱。
谁不知道这孩子就是给换了吗?但圣旨写定了,你还在这里一脸委屈地嚷嚷,这就开始找死了。
老太太对敖昱点点头,问他:“可?都安置好了?”
“好了。”
“那?便好,无需在外头杵着了。”老太太朝那?一家?三口点了点头,却依旧看?着敖昱,“我?那?儿又收拾出了些东西,一会儿你们找人过来抬。”
陇国公叫嚷道:“娘!那?都该是我?儿的!”
老太太连个眼神?儿都没给他:“另有些人手,我?这儿的几个老绣娘,我?一个孤老婆子也穿不得许多衣裳,都送过去吧。厨子、花匠、木匠……当初都是给熙儿找来的,都带走吧。”
“是。”
老太太故意在今天,在此时此刻说这些的。否则私下里送过来,吩咐一声也就罢了。宅子的下人没有敢多嘴的,大房知道这些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老太太已经在准备分家?了,虽大房早就乐意分了,只?是添些助力,让他们更乐意。且也算是给大房最后?的机会了,他们若是因不满而奋起……算了,这应该不可?能。
越寒殇看?着这一幕,有些感?慨。这事儿倒是前世也发?生过。
人养条狗养了十几年还会有感?情,狗突然送走,给带点东西,理所应当。毕竟假公子当年也是婴儿,他虽然是获利者,可?什么都不知道,如今也同?样是受害者。可?站在前任的角度,是真刺眼。凭什么占尽了他人生好处的人,却继续因为他父母犯下的罪过,而过着被千娇百宠的日子?
原主本?来心理就不太健康,可?不就更不健康了吗?
越寒殇心口的酸涩与冰冷因此情此景也越发?重了,某些冲动让他想站出去质问咆哮。但越寒殇忍住了,这自找死路的傻事绝对不能干。
“大郎,你如何处置的越家??”陇国公问。
“母亲已为越家?在外添置了宅院……”
“大郎!”宋夫人再次忍不住了,“那?越家?分明是——”偷了她的乖儿子的。凭什么还要?花家?里的钱给他们买宅院?京中的地价,巴掌大的院子也要?六百多两银子,稍稍大一些,便是要?几千两了。
老太太闭眼,说小家?婢可?真是一点都没冤枉她。
“怎么?要?去御前告状?”敖昱面无表情反问,宋夫人被吓了一跳,赶紧闭嘴了,“祖母,越家?已安置好了,小月亮还住我?那?儿,什么时候想见,什么时候您来叫一声,他就过去看?您。祖母放心去歇息吧。这里的事情有我?呢。”
越寒殇:“……”记忆里这位大哥哥也没刚到这地步啊。
老太太道一声“我?向来是放心你的”,赶紧让芳大姑搀着她走了。
“大郎,殇儿才是你弟弟!”目送老太太离开,宋夫人着急忙慌推了一把越寒殇。
“自是明白。”
“你让那?假货将伴读的差事让出来!”
“陛下亲自询问过四殿下,这事儿是四殿下拿的主意。”敖昱道。
“怎么能如此……”
越寒殇忽然发?现,宋夫人貌似也不是一个明白事理的对象,又或者她现在是过于激动——所以,宋夫人和假公子的母子关系,其实不太好?可?老太太又与假公子十分亲近,二房也是,国公府的情况,比记忆里的可?是要?复杂多了。果然原本?的五年错过了许多事。
陇国公也道:“大郎,伴读的名?分不给,那?假货的财物,该给我?们吧?我?指的自然不是老太太给的,是那?些给陇国公独子的礼物,尤其多年来宫里的赏赐。”
“不合他规制的东西,稍后?都会送来。但近些年宫里的赏赐是按照伴读的身份给的,和府里无关。且多是端妃娘娘指名?赏赐的,也与堂弟无关。”
“行吧……”陇国公恨得牙痒痒。
越寒殇:“……”
不只?宋夫人怪怪的,这国公也不对劲啊。
“大伯、大伯母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宋夫人咬了咬嘴唇,没有多说。国公道:“请塾师的事儿……”
“熙儿不是在族学上课的吗?您要?请也可?自己?请。”
国公:“可?否让他到前院跟你弟弟们一块儿上课?”
“‘多事,族学里的宋先生与方先生都是极好的,这是白花公中的钱财。’”敖昱道,“这是当年大伯‘训斥’我?娘时说的话。那?两位先生都是我?和我?父亲找的,没花公中的一文钱。”
国公:“你!人人都说你忠烈有节,你如此与长?辈说话,就是这样有节的?”
“那?您去外头嚷嚷吧。”
国公:“……”
“大伯、大伯母,明日册封的圣旨就要?到了,还请早早教导堂弟礼仪,若无事,御鳢告退了。”
“大、大哥哥!”越寒殇,现在叫颛孙御殇了(拗口得厉害),主动开口叫住了敖昱,“终究是大哥哥找我?回来的,谢谢。”
主角看?了半天戏,越看?越明白原主的记忆问题很大。这不是“大哥哥颇有才干,一家?子都对其十分信服”,这是“国公夫妇家?中无权”。
因为老太太?不,老太太对大哥哥也是很客气的。
没系统,没异能,也就记忆强点,唯一的金手指是了解部分过去。这下可?好了,过去不但做不了参考,反而很可?能是把他陷入误区的陷阱。
本?想着先苟一段时间,各方面都发?育一下再做打算,但眼看?着敖昱要?走,御殇变了想法,至少得给这位家?里的当权者一个好印象,另外,试探一下。
“客气了。”敖昱点了点头,与国公夫妇拱拱手,抬脚走了。
御殇:“……”没否认,还真的是他把自己?找回来的!他有前世的记忆吗?他这么干是为了什么?
另外,御殇倒还是发?现了好事——这家?该是对表现异常的孩子,宽容度很高?他要?是一直演个胆小怯懦的孩子,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转变。
“母亲,到底大哥哥是如何发?现的?”
“你也不用谢他。”宋夫人第一句竟是这个,“他就没安什么好心,两个伴读都给扒拉到二房去了!越家?人此后?可?是他家?的忠狗了!”
御殇此时越发?觉得自己?被骗了,宋夫人太不对劲了。
国公把他拉过去了:“确实无需谢谢二房,他们说是有管事的在那?边办事,无意中遇见了当年给你接生的稳婆,因而这才发?现你身份不对。但经过这一遭,谁都会说你身份存疑,我?儿日后?的路难走了。这可?真是,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