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alpha的信息素在狭窄的浴室里相触、相斥,绝不能算温柔地交织在一块儿,难以融合。
炽树散发出那么多信息素干嘛?
克里琴斯想着,但这时已经没心思去问了。
因为炽树已经开始进入正题。
是他自己催促的,那他就算羞耻心爆炸,也得憋气忍着。
alpha和alpha的信息素是天然的敌对关系。
它们并不会像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那样一触即合。
当一个alpha感受到另一个alpha特意释放的信息素时,或多或少会有不舒服的反应。
而克里琴斯的反应是,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是进入戒备状态,每一丝触觉神经的感受则被无限放大。
……唔。
让他脑子发晕了那么一瞬。
克里琴斯迷迷糊糊地想,这家伙其实也是够厉害的,让怎样就怎样,都不需要酝酿时间啊。
接下去的半个小时就和之前差不多了。
克里琴斯自觉比前两回要适应更多,甚至于,还有一点点他自己也不想承认的快活。
一切有条不紊地掌控在他的手中。
他命中的宿敌,从学生时代以来就在相互竞争的人,此时此刻,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他随意支使。
无论从身,还是从心,克里琴斯都相当愉快。
他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游刃有余的。
沉浸之际,克里琴斯索性放松身体,完全向后靠在炽树的胸膛,头搭在炽树的肩膀。
他任由炽树用力量托住自己,那他就可以一点儿也不费劲了。
舒服的时候,克里琴斯不自觉地偏过头去,把手贴在炽树的脸颊。
他心迷意乱地说话,无非还是些不客气的话:
“再用点力,你真的是个alpha吗?”
“不要和我说话,专心点!”
“快,快些!”
在他的推促下,节奏越发的快,炽树除了喘气也不再说话,只是在他的身上亲吻,亲着亲着要轻咬了他两下。
这时,克里琴斯还没太在意。
被克里琴斯安置在一旁的计时器响起。
还没玩够呢。
克里琴斯乱糟糟地想,抬手按掉了计时器。
他不回头,只是把手往后探去,推了一下正埋在自己的颈窝深吻的炽树的头,摸小狗似的,轻轻拍了拍炽树的脸颊,提醒说:“好了,该结束了。”
炽树听若不闻,还在继续亲。
不管如此,克里琴斯还发现,炽树完全没有退出的意思。
“喂?停下!”
克里琴斯皱眉,颤声说。
炽树呼哧呼哧地喘气,不作回答。
克里琴斯继续骂:“你在装聋吗?我说,可以停下来了!”
这时,他终于听见炽树混乱的低沉的声音:“不行,还不够。”
像是失去了理智。
谁管你啊?
克里琴斯任性地想,他打算单方面结束,一动,却被疼得马上停下来。
炽树在成结。
被锁住了。
好疼,好疼,好疼。
克里琴斯要命地想。
突然,炽树把他一把抱起来,往旁边走了两步,踩过军装,走到镜子前。
终于,克里琴斯看到镜中炽树的模样。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炽树眼睛发红,整个身体更是像是沸腾了似的,烫得吓人,眼角眉梢的神情极是凶狠,简直是被野兽给附体了。
这就是一副毫无理智的样子。
“你特么。”
“你怎么突然易感期了?!!”
克里琴斯总算是慌了。
他惊叫道。
炽树似乎已经听不进他的话了,紧紧抱住他,偏执地说:“还不够。”
又重复:“不够。”
“炽树,你……!”
没说完。
克里琴斯被刺激得眼角湿润,他猝然咬紧牙关,可尾音还是被撞得颤巍巍碎掉了。
第19章
突然被炽树抱起来,双脚也不着地,克里琴斯无处凭依,抓不稳重心,只好还是往炽树的身上靠。
如此一来,就好像他整个人被炽树控制住了。
说不上是支配权的沦失,还是过于强烈的身体感受,克里琴斯觉得耻辱至极。
这本应是他来主导的实验。
既心慌,也后悔。
计时器被打翻在地,不知道是撞到了哪个键,发出模拟金木时钟的滴答声。在提醒着他,时间流逝,约定的日程安排在一秒一秒接近。
首先要让炽树从易感期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啊!
alpha的易感期对应omega的发情期。
当易感期到来的时候,alpha会对信息素格外敏/感,并且有较为旺盛的x欲。
可应当不至于像这样失控。
尤其是对他们来说。
他和炽树作为alpha,确实有易感期这玩意儿,偶尔会来,但打这辈子没出现过这么离谱的情况。
克里琴斯倒是在小说、漫画、电视剧等作品中曾经见过alpha在易感期失控。
他都看腻了。
现在有时候看到类似的情节,他还要吐槽一句真俗套。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亲身体验到。
也万万没想到失控的人会是炽树。
要知道,炽树是出了名的冷静自持啊!
炽树的机甲驾驶风格就是细致温柔,就算是在最混乱的局面下,炽树也总能做到有条不紊。
只有在极少数、不正常的状态下,alpha的意识才会像这样,被交/配的欲/望给淹没。
其实,克里琴斯此时也已经大约猜到为什么会造成这种情况。
该怎么说呢?
不太想承认……可能,也许,大概,还是得怪他自己。
他已经连续三天拉着炽树强制进行实验了。
回忆一下的话,炽树的易感期大概是在这几天,天天被他刺激,他还催个不停,出现失控也不能说全是意外。
闭嘴——不要问他为什么会知道炽树的易感期会在哪几天!
他们搭档了五年,他又不是傻子,随便就记住了啦。
炽树把他翻过来,面朝着自己,让他坐在盥洗台上,期间一直没有完全离身。
这使得克里琴斯双腿一阵酸软。
不等他缓过来,炽树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承受浓密的接吻。
克里琴斯又慌又羞,又急又气。
被亲了三四回,他缺氧的脑子记不太清,才终于找到机会去推炽树:“你清醒点啊!”
炽树则一刻不停地要追着他亲,还说:“喜欢你,我好喜欢你。”语无伦次地说个没完。
克里琴斯:“喜欢我就给我停下!”
炽树:“不要。我好喜欢你。”
克里琴斯:“停下!”
炽树:“不要。我想要你。好喜欢好喜欢。”
真是个没用的alpha,居然被本能给控制了。
克里琴斯郁闷地想。
才几次啊,居然就这样了,还是我比较厉害,我就完全保持住了自我。
克里琴斯意识到现在用言语是没办法唤醒炽树了。
为今之计,只能自救。
幸好他自己也是个alpha。
他的抑制剂和抑制药放哪呢?
对,在床头柜里。
克里琴斯只得搂着炽树,跟对方说:“去床上,我想去床上,你抱我去床上。”
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炽树却并不立即照办,反而不悦地紧皱眉头,也不停止放慢动作。
克里琴斯被弄得说不上是不是难受,打着颤,带哭腔地对他说:“去床上。……你先,放开我。”
“不放开。”炽树闻言,忽地俯身下来,用力地一把把他捞了起来。
克里琴斯挂在炽树的身上被抱去卧室。
水沿路滴落一地。
炽树刚把他放下,便重新覆身上来:“还是床好。”
两个人的体重让床垫往下沉,弹了一弹。
毕竟是军人,就算是在意识混乱的情况下,身体也下意识地能使用出擒拿搏击的技巧。
而克里琴斯被强占先机,就这样被压制住了。
他夯足力气,想要挣扎翻身起来,却没能成功,硬生生被压了下去。
克里琴斯涨红脸,骂道:“你个王八蛋!”
话没说完,又被吻给堵住了。
总算是到了床铺这个地方。
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
他要怎么在被炽树紧抓着的状态下去翻柜子?
而且,似乎炽树的症状变得更糟糕了。
炽树抓着他的双手呢!
克里琴斯气疯了,狂飙各种脏话。
“混蛋!!!”
“畜生!!!”
“停下!停下!!!”
“你没玩没了的是吧?!!!”
暂且无计可施的克里琴斯甚至自暴自弃地想了一下,要么不管算了,等炽树这阵子过去,估计就好了。
忍一忍,忍一忍。
克里琴斯忍都没法忍,被翻来覆去地折腾到小声哭出来,眼前也一阵一阵地发花,时不时地感觉强烈到失神恍惚。
而这时,炽树看到了他在流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力气变小了一些,还低头来亲吻舔卷他脸上的眼泪。
炽树哄他说:“别哭,别哭。”
克里琴斯抽噎地说:“还不是因为你?”
“我?”炽树迷茫,“我喜欢你。”
克里琴斯看他那傻子一样的状态,又是一阵心烦,嘟囔:“你是只知道说这个吗?”
“还想……”炽树掐着他的腰抵向自己,补充说,“还想让你给我生孩子。”
克里琴斯:“……”
克里琴斯心想:还不如不说呢!
他意识到,当他反抗没那么激烈的时候,炽树的桎梏也会变松。
于是,克里琴斯干脆浅浅地顺从了片刻,然后趁着炽树变温柔时,体内的成结也小了下来时,连忙往外逃。
克里琴斯才爬了两步,匆忙从床头柜里翻出了alpha抑制药,拿在手里都没空拆开,他就又被炽树揽腰拖了回去。
继续未完的实验。
“你别逃。”炽树把他的手臂反剪在背后,按住他。
他现在一点也不喜欢背后的姿势了。
克里琴斯呜呜地想。
太深了,好可怕。
克里琴斯面红耳赤,他不得不按捺住自己的暴脾气,耐心地,几乎是撒娇地说:“你让我看着你好不好?我要亲你。”
狂躁的炽树一下子就被安抚好了,又把他翻面过来,朝向自己,迫不及待就要亲上去。
克里琴斯说:“让我亲你。我来亲。”
即便是这个失控的炽树,在听到这句话时,也被迷得晕头转向,突然间乖顺地停止住,痴痴地注视着克里琴斯坐起身来,搂住自己的肩膀,微微歪头凑近过来,献上亲吻。
克里琴斯第一次主动亲吻炽树。
柔软的唇瓣相贴,炽树一动不动,僵住了。
炽树的怀抱烫的惊人。
克里琴斯早就觉得,好像要被他过热的体温融化了。
为什么不动了?这都怎么一回事啊?
你不是很会亲吗?
可恶啊。
非要我主动吗?
这一刹那,炽树又变回了纯情模式,只是因为被他主动亲吻,便激动得微微战栗,不知所措。
没办法,克里琴斯只好生涩地撬开炽树的牙关,舌尖轻轻把将alpha抑制药给推进去。
只是喂药而已。
炽树也完全没有任何反抗,刚被他碰到牙关,就主动地张开嘴,很顺利地把克里琴斯用口唇渡过来的胶囊直接咽了下去。
但克里琴斯连放松两秒的时间都没有,因为炽树几乎是在他吻上来的同一时间圈住他的后背,如凶狠地捕捉住他一般,紧抱住他,并吮/住他的舌尖,不准他离开。
“唔。”克里琴斯向后仰,炽树就追过来。
他一仰再仰,腰折得像要断了。
还是逃不掉了。
克里琴斯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吻。
不知是否是因为这个吻是由他主动,克里琴斯觉得格外滚烫。
这股来自炽树,突然爆发的热潮过于汹涌。
克里琴斯勉强支应,略感困难地闭上眼睛,以能专心对付。
濡润的口腔被柔软地侵略,炽树如在享用什么蜜/汁似的,他只能张着嘴接受,脸颊都有点发酸,来不及咽下去的涎/液溢了出来。
不过才亲过几次而已。
炽树似乎已经掌握了技巧。
第一次的时候,他还会把自己亲到忘记呼吸,在快要喘不上气时才知停下。
而他现在已经学会了换气,让他可以贪婪地、绵延地亲更久。
直到被克里琴斯不轻不重地掐了下下巴,被克里琴斯想骂人又怕刺激到他,只能尽量温柔地抱怨:“你亲够了吗?”
腰往后弯太累了,他干脆躺平。
炽树一只手撑在他身边,让自己的重量不要完全压在克里琴斯的身上,一边继续轻轻啄吻那被亲得水红嫣红的唇瓣,说:“不够。”
他的眼神依然恍惚发痴,缠着克里琴斯说:“Coti,再亲亲我,多亲亲我,你亲我。”
真讨厌。
克里琴斯双眸湿润、脸颊绯红,相当不爽地想。
你这被易感期控制的蠢货alpha,意识混乱地真的把我当成恋人了吗?
炽树难以等待地亲他,蹭他的脸,同时也顶得和缓起来。
在狂风暴雨之后,这就像是绵绵细雨,既让克里琴斯觉得终于可以喘口气了,也觉得温柔舒服得多了。
更衣室的床不比他们俩单人间里的床,只是用作暂时休息用的小床,1.2x2m的单人床,小的很,也不是很牢固。
克里琴斯听见金属部件连接处在吱呀吱呀地发出哀鸣,真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被摇散架了。
铺的也不是他睡惯的蚕丝床单,而是粗糙的普通布料。
克里琴斯在新兵时期也是吃过苦的,但他成名早、升职快,当上A级以后就能得到最好的物资了。
本来很整齐的布料,但他现在能感觉到,已经被炽树的暴力行为搞得皱巴巴的了,摩擦着他的后背肌肤。
炽树贴在他的脸上乱亲了一通,不停地求他亲吻自己。
克里琴斯当没听见,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亲你个大傻叉,混蛋,抑制药也吃了,快点给我清醒啊!”
克里琴斯记得,高中时学的abo生理健康课上有写,说个别处在体力巅峰期的alpha在信息素失控的易感期甚至可以连续交/配三天三夜。
而炽树就是个正值壮年、精力充沛的alpha。
抑制药怎么还不起效?
难道过期了?
因为是休息室的备用药,他是很久没有检查过了。
不会真过期了吧?不然怎么还没起效!
过去几分钟了?
克里琴斯艰难地摸过不远处的通讯器看了一眼。
克里琴斯:“?!”
怎么才过了三分钟?
要命啊!
他放更衣室备用的这个抑制剂是胶囊缓释型的,不是快速作用的。
起效要多久来着?
他用现在被乱/欲搅合的稀里糊涂的脑子思考了一番,才想到,好像起码得二十分钟。
那还有十七分钟。
再忍一忍。
这时,埋头亲得他一脸一脖子湿哒哒的炽树发现索吻不成功,有点郁闷地坐起身来。
从克里琴斯躺着的角度看过去,炽树健壮的上半身简直像是人体雕塑家的杰作,他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挂着汗珠,赤金色的皮肤发烫泛红,腾腾的热气冒出来,配上他火红的头发和金棕色的眼睛,看上去就如同他本来便是一团火。
俊美的发光。
炽树停了下来。
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克里琴斯想。
这个念头轻飘飘还没落地,克里琴斯见炽树有点伤心地看着自己,说:“你不亲我。”
克里琴斯:“……”
下一秒。
克里琴斯像离水的虾米,猛地绷紧了腰,咬紧牙。
用力抓住炽树右手手腕。
本来,本来要接纳alpha就很艰难了!
这家伙在摸什么啊!
某个地方一被指尖轻触,他便觉得似有一股微小电流,兀地从尾椎骨直蹿到头顶。
克里琴斯明白了。
他真慌了,握着炽树的手腕,又要哭了,阻止说:“不准!不准打开孕腔!”
怎么发现的!??
他们家族的alpha是可以生孩子,可是平时孕腔都会藏起来,很小,即使是在身体检查的时候也很难被发现。
而且,妈妈也告诉过他,只有在很动情的时候,孕腔才会出现。
为什么啊?为什么这就出来了?
他的体检单上都没有写!
这个王八蛋,怎么连在这种事上都这么仔细?
克里琴斯慌里慌张地说:“不要动那里,我亲你,我亲你还不行吗?!快点把手拿出来抱我,你抱我,我就亲你。”
炽树马上被吸引走了注意力,不再执着于新发现。
他心满意足地抱住克里琴斯,享受克里琴斯主动的吻,怎么尝也尝不够。
一开始亲得时候,炽树被安抚住了。
然后亲着亲着,过了一会儿,他更上头了,又开始发力。
克里琴斯简直欲哭无泪。
不亲吧,发疯;亲了吧,也发疯。
到底要他怎么样?
计时器响起预定的训练时间提醒。
克里琴斯看一眼还在沉迷混乱、没有清醒迹象的炽树,不得不摸过联络器,给萨拉发去:【炽树上将身体不舒服,今天的训练先取消。】
萨拉:【收到。】
萨拉:【需要通知医疗兵吗?】
克里琴斯:【暂时不用。他说不用。我在照顾他。】
这是克里琴斯上将和炽树上将搭档的五年来,第一次取消训练计划呢。
虽然训练也不是必须要进行的,但是因为他们俩同调率低,为了提高数据,克里琴斯上将规定的训练频率比其他三对搭档都要更高。
他本来也异常勤奋地从不缺席。
身体健康管理也是一位优秀的机甲驾驶员的必修课。
以前战事紧,就算生点小病,只要没死,就继续上战场。
在看到克里琴斯上将说正在照顾生病的炽树上将时,萨拉止不住地扬起嘴角,倒吸一口气。
“怎么了?怎么了?”同事们纷纷问。
萨拉:“训练取消,炽树上将生病了!”
“靠!又不是好事!”
“你怎么还笑啊?”
“哎呀,你们别着急啊。我还没说完呢。”萨拉说,“炽树上将生病了,克里琴斯上将正在亲自照顾他。”
又有人问:“咦,我早上见过炽树上将啊,他看上去好好的,怎么突然生病了?难道克里琴斯上将把他打伤了?”
萨拉脸上的笑意就没有下来过,他挑了挑眉,猜测地说:“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叫相思病。病一病怎么了?”
他赞赏地说:“炽树上将总算是聪明了,克里琴斯上将最是吃软不吃硬的,卖可怜才能得到克里琴斯上将的怜爱。”
“好了,大家该收拾的收拾,拖炽树上将的福,今天提早下班!”
炽树上将,加油啊!
借此机会,争取早点拉上小手!
那就是重大突破了。
萨拉想。
炽树醒来时头疼欲裂。
胸口好沉,压着什么。
他低头一看,是疲倦睡去的克里琴斯趴在他身上,腰还被他紧紧搂着。
克里琴斯整个人都被他困在怀里。
更衣室的床太小了,没办法容纳两个成年alpha并排睡觉。
克里琴斯不得不把大半个身子叠炽树身上。
克里琴斯看上去被折腾坏了。
脖子上肩膀上全是斑驳深红的吻痕,还有牙印,在睡梦中拧眉不展,一副气得要死,且没有发泄的样子。
啊……这……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炽树开始回忆。
记忆被翻出来,从浴室的画面开始。
对,他记得,克里琴斯邀请他进浴室做准备。
然后……然后……
然后,他也没有不记得。
他记得的。
炽树记起来自己都干了什么。
他的易感期突然提前到来,信息素失控,把克里琴斯强制尽情地这样那样了。
“哥,你会不会谈恋爱啊?”
“你先搞搞纯爱不行吗?”
弟弟英树的谆谆教诲仿佛在他耳边响起。
万——事——休——矣——!
炽树绝望了。
“嗯……”
这时,他怀中的克里琴斯发出一声苏醒的嘤咛,慢悠悠转醒过来。
炽树醒了。他想。
于是克里琴斯在炽树的怀里抬起头,看到他的脸,对上炽树已经恢复清明的眼睛,皱着眉、懒洋洋地问说:“你醒了啊。”
炽树喉结滚动,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回答:“嗯。”
好可爱。
躺在他怀里的克里琴斯看上去懵懵呆呆的,头发有点乱,像是一只被揉乱了毛的小猫。
克里琴斯太累了。
哭得眼睛红,喉咙哑,身子也像是散架了又被拼起,难受得紧。
腰好疼。
腿好软。
屁股也疼。
虽说也不至于这样就站不起来了,可他现在懒劲上来,想要继续休息一会儿。
于是,只是从鼻子里长长地哼了一口气,便不管不顾,趴回去,继续伏在炽树的身上眯上眼睡觉。
这也太可爱了。
而且,而且……
克里琴斯都不骂他的吗?
也不打他?
他信息素失控,粗暴地、胡乱地把克里琴斯给弄得乱七八糟了。
炽树的脑子里一忽儿浮现出克里琴斯恶狠狠地骂他“王八蛋,你给我停下”,一忽儿又浮现出克里琴斯呜咽可怜地求他说“别碰了,我亲你还不行吗?”。
哪个都好可爱。
但那是特殊情况。
现在呢?为什么?
怎么对他这么好这么乖?
难道,难道……
炽树心存侥幸地想,难道克里琴斯也有点喜欢他了吗?
于是,他偷偷地、小心地伸出手,试图摸上克里琴斯的后腰。
手指刚碰到。
克里琴斯应激地扇了他一巴掌:“别摸了!还摸呢!”
打歪了,打到了下巴。
因为贴的近,克里琴斯能听见炽树的心在咚咚咚咚地强烈跳动,跳得像是要从胸膛里炸出来了。
吵得他没办法睡觉。
克里琴斯不耐烦地说:“好吵!你的心跳声真吵!能不能不要那么吵!”
说完,炽树的心跳声更响了。
这么强人所难的问题,可炽树还是说:“我尝试一下。”
“你这样躺在我怀里,我的心很难不乱。”
克里琴斯正要继续骂他,炽树说:“那我起来吧,这个床给你一个人休息。”
炽树起身,温暖的热源离开,让还没有躺够的克里琴斯下意识想要阻拦他。
又在手触及的一刻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于是收回手,指尖若即若离地划过炽树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