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教授闪婚后掉马了by鹤梓

作者:鹤梓  录入:06-23

……给餐厅打个电话,让帮忙送一把伞过来吧。
鹿蹊想着,掏出手机查这家餐厅的前台电话。
“笃笃笃。”
三声不紧不慢的闷响,有人敲了鹿蹊的车窗。
还没来得及打电话的鹿蹊降下车窗,面带诧异。
车窗外是同样穿着正式的男人。
讲究的西装外套,硬领的白色衬衫,打着领带,身量很高,短发乌黑,肤色白皙。
明明应该是最吸引鹿蹊的穿着,但鹿蹊的注意力却在那一瞬间全部落在对方的脸上。
恍惚间,鹿蹊似乎再度嗅闻到高中时,少年校服被风扬起时,曾经萦绕在他鼻间好几天都未能散去的青柠味。
即使过去十年,鹿蹊也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季空青。
鹿蹊知道自己的预感应验了。
他要和高中同学相亲。
他在和高中性向觉醒的幻想对象相亲。

鹿蹊是在高二那一年真正觉醒性向的。
天知道他只是在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多看两眼,午休的时候偷瞄天台几十遍,走过隔壁班级的时候状似无意探头进门视线扫两圈……怎么就弯了呢。
少年时期的鹿蹊是有点中二在身上的,和一般少年喜欢的龙傲天主角不同,鹿蹊就喜欢那种劲劲的高岭之花配角,甚至在日记本里大肆创作。
一次偶然他看到少年时期的季空青后,瞬间惊为天人,有种次元壁破了的兴奋感,经常跟在人身后偷看,以此来激发自己的创作欲。
结果看着看着……高二的某天晚上,就做了不可诉说的颜色梦。
还被……被按着这样那样高难度的动作,嘬得浑身上下全是小梅花。
人类的腿怎么可能被掰成那种柔软度啊!又不是马戏团练柔术的!
由于少年时期的鹿蹊虽然中二但确实纯爱,被一连半个月湿哒哒的内.裤吓到鸵鸟逃避,直到高中毕业才缓过来。
不过高中毕业后,他也就没有再见过季空青。
而现在……
岁月当然在季空青的身上雕刻出不少变化,但又好像本质上并没有什么改变。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雨伞的木质伞柄,宽大的伞面将他的肩膀笼罩在内,微微躬身看向车内的鹿蹊。
好似隔绝了外面的雨声,只剩下对方礼貌绅士却难掩关心的声音。
鹿蹊回过神来。
刚才,他问什么来着?
要不要一起过去餐厅?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还在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前挡风玻璃上,砸在季空青头顶的伞面上,也砸在了鹿蹊的心尖上。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但却听到自己语气淡定地回应了一声:“好的,谢谢。”
鹿蹊直到钻进季空青的伞下,和身边人肩膀碰着肩膀走出停车场,都还在震惊自己刚才的镇定从容。
下雨的空气带着凉意,季空青是典型的肩宽腰细腿长的模特身材,如果是他打着伞,那一定是杂志内页里最出彩的摄影作品。
但现在伞下还有一个鹿蹊。
鹿蹊作为一个不爱运动的画画人,虽然肌肉含量差了一点,但身高一米八带来的大长腿,是他从高中骄傲到现在的优点。
所以现在这把原本罩在季空青头顶显得从容的黑伞,变得局促拥挤起来。
鹿蹊不知道季空青有没有认出自己,那种和高中同学相亲的微妙尴尬让他找不到开口的话题。
而且,或许是因为曾经对季空青心怀不轨,所以……内里小黄人的鹿蹊真的很怕出口成黄。
他专心盯着脚下,只觉得停车场通往餐厅的路怎么这么长。
所以鹿蹊没能注意到,从停车场出来后,季空青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眸光深邃,片刻不离。
春日的阵雨来得快,去的也突然。
伞外的雨声渐弱,两人也走到了餐厅门前。
两个人,一把伞。
这让两人西装外套的肩膀处,镜像似地各湿了一片。
他们走进餐厅的屋檐下,季空青侧身收伞。
鹿蹊看着他。
握着伞柄的季空青也看向鹿蹊。
两人安静了片刻,忽然齐齐笑开。
“好久不见。”鹿蹊大大方方地一笑,后退一步,朝着季空青伸出手。
因为这场雨,也因为意外的同行,让本该微妙尴尬的同学相亲,变得轻松自在了不少。
或许,和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一样,这场突然到来的相亲,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季空青伸手,握住了鹿蹊的手。
他说:“好久不见。”
将沾了雨水的伞留在前厅,两人在侍者的引导下进入订好的雅间。
鹿蹊很久没穿过正装了,这会儿也算是找到一个绝佳的时机和借口,将外套脱了下来,递给了旁边伸出手的侍者。
鹿蹊喜欢画西装,甚至了解西装的各个配件,比如袖扣比如领撑比如能玩出各种花活的衬衫夹——但他不喜欢这种充满束缚的东西穿在自己身上。
他平日里还是习惯穿的舒适散漫,再搭配那张脸,走出去怎么看都是胶原蛋白大学生,不过西餐厅这种场合,又是相亲,到底还是穿的正式一点比较礼貌。
鹿蹊抬手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整个人一下子舒服多了。
转身后,就看到同样脱下外套,但白衬衫扣子还规规矩矩扣到最上面一颗,一看就是把禁欲克制做到完美的季空青。
不愧是季空青。
在鹿蹊的印象里,季空青从初中开始,就是事事第一,处处完美,情绪极度稳定的存在。
——就连路过看到骑在墙头准备逃学的他,都四平八稳一点意外都没有。
鹿蹊回忆起自己的糗事,没忍住抬手摸了摸鼻梁:“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其实挺意外的。”
季空青走过去,帮鹿蹊拉开桌边的餐椅,手腕间的袖扣在灯光下闪过微光:“意外什么?”
鹿蹊说了谢谢,在餐桌后落座:“总觉得以你的性格,不应该会相亲才对。”
但季空青就是出现在这了,还是和他相亲。
……对哦。
和他相亲。
鹿蹊这才意识到什么,目光惊诧地看向坐在对面的季空青:“你……也喜欢同性?什么时候……?”
初高中两人都在同一所学校,季空青一直是风云人物,但鹿蹊却半点没听到过关于季空青性向的风声。
而且鹿蹊努力回忆初高中时期的季空青,怎么想都觉得至少高中时候对方还是直男。
难道是之后上大学发现的?
桌对面的男人抬手解开外套的一颗纽扣,换了坐姿,双手微拢搭在交叠的腿面上,垂眸轻声回答:“高中就是了。”
“好巧,”鹿蹊脑子一抽,再次脱口而出,“我也是高中。”
雅间柔光下,季空青的神情流露出一丝古怪,但很快,就模糊在温和的笑容里。
季空青的坐姿端正优雅,仪态之漂亮看在鹿蹊这个画画人的眼睛里,引诱得他手指蜷缩,颇有些手痒难耐。
“你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就像是等比放大了一样,只是更成熟了些。”
鹿蹊率先抛出话题。
“我是不是变化很大?”
“还好。”季空青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不要太过灼热,尽可能压着语气顺话题聊天,“头发颜色很漂亮。”
比起初高中时期就是一副竹雅君子,只可远观的季空青,鹿蹊的变化的确很大。
少年时的鹿蹊可以说是那种标准的乖乖小少爷,不长不短不烫不染的头发,永远干净得体的校服制服,在学校的人缘很好,但也没太大的存在感。
可现在的鹿蹊,虽然还是那张不笑不说话看着就乖巧的五官,但染浅的发色和扎起的狼尾,无疑展露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鹿蹊转头向一本正经的男人展示脑后的小辫子,转过来时眼角眉梢都飞着笑意:“学艺术嘛,总会有一些变化。会觉得不好看吗?”
“当然不会。”
季空青顿了顿,认真看着鹿蹊。
“很适合你,很好看。”
鹿蹊被季空青透过镜片投过来的专注认真目光烫了一下,桌下的手指小小抠了抠腿面。
“……谢谢。”
本来就长得好,宽肩窄腰大长腿,气质拉满,现在又加了副金色细边眼镜。
这也太犯规了吧?
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温润君子,高岭之花,换上古装无缝衔接清冷师尊的类型啊!
穿红的肯定也好看,嫁衣什么的,斯哈斯哈——救命,次元壁要破了。
鹿蹊看着季空青,不自觉间,脑子里的笔已经唰唰唰勾勒出好几张分镜play。
但好在鹿蹊长了张乖巧脸,任谁都看不出来这会儿他的脑袋里在搞什么。
没过多久,上餐的侍者敲门进来了。
牛排被摆好在两人面前时,刚才那种微妙古怪的气氛淡了不少。
季空青看上去并不是主动的性格——这和鹿蹊印象中的他一模一样。
但他却对这场相亲很主动。
听到对方提起要不要互相了解一下彼此的情况后,鹿蹊确定自己没有感觉错。
季空青,对这场相亲很主动。
鹿蹊抬眸看了眼他。
对面的男人在切牛排,眼帘微垂,动作慢条斯理。
鹿蹊的目光从季空青餐盘里的牛排,一点点转移到季空青握着金属刀叉的双手。
雅间灯光在他手背上抚上柔和的光晕,映出皮肤下隐约的青色血管,有种卓绝气质带来的理性与优雅。
但季空青的右手虎口外侧有一颗痣。
红色的,小痣。
动作间,他的食指自然搭在刀背上,腕骨与虎口处浮起若隐若现的青筋,那颗红色的小痣就像是沉浮其中的小舟,上下晃动着,若隐若现。
鹿蹊握着刀叉的手指收紧,那种手痒的感觉又来了。
他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季空青的手指间挪开,却无意间看到男人腕间深灰西装袖口滑落半寸,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冷调骨相与温润皮革形成奇妙的张力,烫得鹿蹊猛地收回视线,叉起一块牛排塞进嘴里,咀嚼着冷静。
这一番兵荒马乱只属于鹿蹊,餐桌之上也只是过去了短短的几分钟。
他听到季空青介绍自己的职业,第不知道多少次面露惊诧:“……老师?”
季空青点头:“在机器人研究领域,目前只需要上结构学的课,不过有在带博士生。”
机器人研究和结构学鹿蹊不懂,但他知道能带博士生的老师,是个什么层级。
鹿蹊的喉结艰难滚动着,手里的刀叉缓缓放回桌面上。
谁懂啊。
那种理想型从二次元破壁而出不说,还自带情窦初开时的白月光光环,最后——甚至连职业都带了百分百诱.惑力加成的感觉!
但在震撼过后,鹿蹊很快意识到两人间的差距。
“我的话,就是画画的,会卖画,接一些熟人的商单,有时候也会……”鹿蹊说着,声音含糊了一下,“随便画画。”
并不是职业高低贵贱是否体面的差距,而是季空青看上去就是那种非常传统、一本正经、并且要求生活井井有条尽在掌控的类型。
但鹿蹊显然不是。
他虽然长着一张乖巧的脸,却是天生反骨,出柜、学艺术、自费留学,高中之后鹿蹊就只朝着自己想要成长的方向奔赴,生活里从没有按部就班这个词的存在。
甚至能做出直播画涩图这种在长辈看来绝对离经叛道的行为——即使不露脸。
鹿蹊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
季空青敏锐察觉到鹿蹊的眸光冷淡下来,不再是刚才进来时和之后聊天时闪亮亮的样子。
他微微蹙了下眉,脑中飞快排查刚才的话题,然后精准定位到鹿蹊的变化是在他们彼此交流过职业后。
但季空青不明白问题出在哪。
在他看来,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信息交换。
之后的两人也只是简单聊了聊,从彼此记忆重合的初高中,到高中毕业后的经历。
在聊到同样是留学,但彼此之间完全不同的生活经历后,鹿蹊更确定自己的想法。
季空青好吗?
当然好。
不论是外表,性格,气质,白月光加成,还是职业,都格外好。
但不合适。
就好像明明都是高中觉醒了性向,他们却像是在两个世界,并没有发现对方。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鹿蹊已经不再是少年时期的纯爱鹿了。
人的XP是会螺旋上升的。
曾经单纯喜欢高岭之花的纯爱鹿已经被淹没在涩图里,现在的Mr.LU,喜欢那种内里大猛攻开车不限速的假正经。
而季教授显然是再正经不过的正经人。
结婚后如果连XP都不能契合,看得到吃不到,吃到了也不对味儿的话,那得多难熬啊?
这不能行。
鹿蹊将最后一口法式焦糖布丁送进口中,用餐巾擦拭唇角,准备礼貌结束这场相亲。
看出鹿蹊拒绝的意思,季空青桌下的手指收紧,声音紧绷:“我们,一起过去停车场?”
如果是对相亲对象有意,那么鹿蹊这个时候当然应该回答好的,然后或许在走过去的路上会提出下一次的约见。
高岭之花虽然好吃,但更懂及时止损的鹿蹊露出一抹抱歉的笑容:“不用啦,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压着最高限速开车回到家,鹿蹊打开家门,甚至没来得及换鞋,从玄关的柜子里翻出之前塞的画板,用力翻开新的一面。
铅笔在素描纸粗糙的表面移动着,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二十分钟后,一张速写静静躺在鹿蹊的怀中。
画的是季空青。
炭粉被指腹反复揉擦,晕染出深浅不一的灰调,和粗粝的线条一起勾勒出鹿蹊视角下的季空青。
只是和季空青当时动作不一样的是,画中的男人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笔尖快速扫过纸面留下的飞白,让每根手指都仿佛蕴含着力道,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画中抬起。
而那颗小痣,被鹿蹊珍而重之地点在虎口处。
因为玄关面积有限,索性盘着腿一坐就是二十分钟的鹿蹊愣了一阵,才缓缓的,慢慢地,呼出一口气。
他刚挪动了一下,腿部就传来无数小针密密麻麻上刑般的酥麻胀痛,惹得鹿蹊不禁咬牙咧嘴嘶了好几声。
即使不合适,但鹿蹊还是要承认。
季空青这个人,对他真的充满了诱.惑力。
不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就像是……
他的缪斯。
鹿蹊的脑海中浮现出这四个字,但下一秒却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缪斯什么的——谁会想要做涩图画手的缪斯啊!
但笑着笑着,鹿蹊又长长叹了口气。
就是太正经了。
可惜,真可惜。

季空青今天留出了一整天的自由支配时间。
他精心搭配了衣服,出门前检查过所有的细节,那把以防万一带着的伞也排上了用场。
但他却在下午四点半回到了家。
回来的路上,季空青一直在心里复盘,直到现在,他虽然隐约察觉到是职业上的关系,但却始终想不明白。
他当初曾经捡到过鹿蹊的笔记本,无意间看过两页。
时隔多年,季空青却能将那两页日记的内容倒背如流。
笔记本里的内容是日记的形式,写着“我”视角看到的事,却并不像是鹿蹊的真实生活。
应该是鹿蹊为了防止日记本被看到,所以将日记写成了创作品的形式。
日记里的鹿蹊用了大篇幅的文字描写一个含笑站在阳光下的人,对方温柔,冷静,端方,如竹如玉,不带危险的进攻性,只有像水一样温和的包容。
季空青曾经筛了一遍初高中的所有同学,未果后他甚至怀疑有成年人猥亵引诱鹿蹊,就连老师甚至是校董他都一一认真严格对比了个遍,都没能找出一个符合鹿蹊日记要求的人。
所以这应该是鹿蹊想象中的,最完美,最符合他审美与期待的爱人。
季空青并不觉得扮演这样的人很难。
因为当他穿上束缚的衣服,勒住理智的皮带,只让绅士的教养展露在外时,他比任何人都符合鹿蹊的审美。
相亲前,鹿夫人只是看过他的资料,就说他简直完美契合了鹿蹊的要求——这让季空青既愉悦,又痛苦。
明明藏得很好,一切都很完美。
季空青将手臂间的外套搭在餐椅靠背上,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五分钟后。
餐桌上多了两个还挂着水珠的矿泉水瓶,换下衬衫西装裤的季空青已然走进了健身房。
黑背心,贴肤的灰色运动短裤,不停重复着鼓起又低伏节奏的肌肉。
金属器械在他手中发出沉重的闷响,像驯服的野兽低鸣。
潮湿的刘海垂落额前,睫毛上还凝着细小的汗珠,却让那双纯黑色的眼眸愈发锐利,像极了一头蛰伏隐忍的危险凶兽。
就连平常和兄长算的上最亲近的季天冬,都不太敢在季空青的健身房里多停留。
用季天冬的话来说,健身房里的季空青和走在讲台间的季教授,完全是两个物种。
但事实上,克制沉稳的外壳包裹野性掠夺的内里,才是真正的季空青。
季空青和鹿蹊同校六年,和季空青的事事完美永远第一不同,鹿蹊是个很不温不火的存在。
季空青经常在学校偶遇少年时期的鹿蹊,那个时候的鹿蹊头发很软很顺,笑起来的时候很乖,但少年时期的季空青习惯了向前看,很少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人和事上。
他真正注意到鹿蹊,是在一个雨天。
下雨天的鹿蹊和平常的乖巧内敛完全不一样。
小少年撑着伞,一只手拎着书包,找到旁边街道小巷里的水洼一个又一个地跳。
有时候会凌空越过,有时候会踩进水里,但相同的是跳起来时飞扬而起的细软发丝。
它们绕着雨水四散开来,打在笑容灿烂而激烈的脸颊边,像是在宣泄情绪,又像是在宣告自由。
一遍又一遍。
像一只展翅的鸟。
所以当十年后的季空青看到锋芒展露,甚至显得有几分叛逆的鹿蹊时,非但不觉得惊诧意外,反而觉得,他终于看到了飞鸟本该有的,真正的模样。
只是,那时候的少年季空青不明白什么是心动,只是一次次地看着,一次次着迷,总会在下雨天出现在街角,抱着不知道是否会有人赴约的期待。
一连三年,季空青单方面和鹿蹊保持着这种雨天的默契相约。
这是少年时代的季空青,唯一脱离掌控,完全由另一个人决定支配的时间。
季空青很聪明,但也同样笨拙。
他看了鹿蹊三年,却不知道自己的感情。
高中毕业后,季空青失去了那场单方面的相约。
之后的之后。
他会在下雨天想起鹿蹊。
他会在飞鸟掠过时想起鹿蹊。
他会在被递过来情书时,恍惚间看到不再是少年模样的鹿蹊。
会在无数个深夜和晨起间看到鹿蹊。
季空青从来都知道自己的性格缺陷。
事事完美本来就是一种极端的病态。
季空青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掌控自己的人生,掌控事业的项目,却做不到掌控自己的欲.望。
他喜欢鹿蹊,从懵懂青涩的高中,一路走到功成名就的现在。
鹿蹊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季空青特意飞去悉尼看了鹿蹊的毕业画展。
只是远远的一眼,就险些让季空青强压在心底的欲念轰然崩塌。
但他必须克制。
季空青可以给鹿蹊自己全部的爱意、炙热、欲.望,他的每一分爱意都会倾注在鹿蹊的身上,每一丝炙热的眼神都会凝灼在鹿蹊的灵魂间,每一寸欲.望都只会舔舐过鹿蹊的肌肤。
他迫切的想要拥抱,拥有,占据那只飞鸟。
让鹿蹊看他,只能看他。
眼里只剩下他。
却不想让飞鸟折翼受伤。
他必须克制。
因为作为独立个体的鹿蹊,不可能做到满足季空青这种完完全全占据对方全部欲.望的掌控。
距离爱神越近,季空青的克制就越是容易崩塌。
季空青唯独不想从鹿蹊的眼睛里看到不敢置信的厌恶。
所以他留意圈子里所有除了鹿蹊之外的人,隐忍着,抽丝剥茧般地捕捉着鹿蹊的气味,却不敢真的靠近那只飞鸟。
像是一个变态。
季空青承认这一点。
所以季空青真的听到鹿蹊相亲的消息时,他毫不意外地认知到一点——
他不能允许,不能接受其他任何人靠近鹿蹊。
走近鹿蹊。
占据鹿蹊。
光是想象会有人站在鹿蹊的身边,握着鹿蹊的手,两人肩并肩走过时,鹿蹊只会用陌生的眼光瞥过自己的场景,季空青心中的凶兽像是下一秒就会挣脱锁链。
没有人会比他更爱、更珍惜鹿蹊。
季空青喘息着停下动作,健身椅的皮革被他压出褶皱,胸肌随呼吸起伏,汗水顺着锁骨滑进运动背心领口。
握在金属长杆上的手指寸寸收紧,滚烫的体温在蒸腾出一圈水汽。
季空青深深呼吸压下急促的呼吸,起身时,后腰肌肉绷成流畅的弧线,浅灰色运动裤腰口绷紧下拉,露出半截刚劲有力的腰身。
浴室的水声哗啦啦响起,瓷砖的温度却远远比不上金属器材间还未褪去的热意。
他可以克制。
可以藏起自己,展现出一个,最符合鹿蹊期待值的爱人。
克制着,给鹿蹊最完美,最隐忍,最无害的爱。
他不会放弃。
鹿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第一反应是掀开被子低头看。
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很不清白。
十年了。
他大学都没……没这样过!
怎么,就见了季空青一面,身体也跟着回春了?
鹿蹊抱着被子呆愣愣坐了一会儿,转头看向时钟,才早上七点半。
头上翘着的呆毛都没来得及压下去,用力揉了两下脸颊,飞快下床冲进浴室。
十分钟后,里里外外换了一身,浑身清爽但脸色微红的鹿蹊第一时间爬到电脑前面,打开数位板就是唰唰唰一通画。
快速撸了一张,鹿蹊想到这个月似乎没完成的直播时长,伸手调整摄像头对着数位板,打开了直播间。
鹿蹊一开播就被守在直播间的粉丝狙击到,还没看清他画了什么,各种骚话就已经张牙舞爪着扑了过来。
【哇今天是惊喜老婆!】
【老婆你怎么知道我寂寞了!】
【我一打开手机,老婆就开播了,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灵魂羁绊啊老婆!】
鹿蹊笑着用笔尖轻磕了两下数位板的边缘:“今天状态好,就不放歌了,给你们听纯音享。”
【噫!今天……状、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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