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裴因之在小说里也如此不做人，爽裴因之和郁椴终于决裂了。
如果裴因之远离郁椴和自己，那他都不能想象自己有多幸福。
“长得倒是不错。”在温嘉还沉浸在回忆中的剧情时，渣攻裴因之已然开启了他的攻势。
“要不要相互加个SEN的账号。”裴因之对着宁静阳说道。
宁静阳有些羞涩地抬起头，手微抖着将手机递上去，眼神却是向下的。
温嘉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串，这种泛着粉红泡泡的气息太浓厚了。
说实话，裴因之虽然人不怎么样，但这身皮子还是相当不错的，身材线条优秀，腿长腰窄，听郁椴说过他的祖上有外国人，所以五官带着股混血感，鼻子高挺，眼神深邃，带着点棕色，看人的时候总是含情似水，只有在面对温嘉的时候，这水都是坏水。
但他又有着极为东方式的皮相，让人一见钟情是再简单不过。
他的眼睛也太会看人又太会骗人，此时的他就是，眼神从上缓缓向下，从头发丝到到隐藏在桌下的脚尖，一寸又一寸，像是要把宁静阳的衣服一件件地褪去。
搞得宁静阳脸色通红，可他又发不了脾气。
因为裴因之的眼睛中只有欲，没有色。
两人二目相对，含情脉脉。
温嘉嘬着插进柠檬汁中的吸管，感叹着剧情的影响如此之大。
明明宁静阳刚才还在问孟斐学长喜欢什么，还有一个前不久刚对他骚扰完。
此时竟然你浓我浓了起来。
差不多过了两三分钟吧，温嘉托着下巴，将杯中的柠檬汁都喝完了，面前两人的眉目传情才完事。
然后裴因之理所当然地坐在了温嘉旁边，招呼来今天的主厨，又点了几道菜。
“嘉嘉还是一股子穷酸气，不舍得点菜，请同学就只会点些便宜货，竟然连杯酒都不点。”
温嘉听完，翻了个白眼，然后为了远离裴因之，向里边挪去，可他挪一点，裴因之就不着声色地也挪一点。
“不用了，裴学长。温嘉点的这些就很好了，够我吃的了。而且我下午要上课也不适合喝酒。”宁静阳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但他依然为温嘉解释道。
“你真善解人意。”裴因之夸奖道。
听完这话，温嘉不忍直视，要不是宁静阳在面前，温嘉都能直接吐出来。
和他反应不同，宁静阳听见这话又是不好意思，两人此时真的很像暧昧期的小情侣。
菜全部上齐之后，餐桌就成了裴因之的主场，他说话幽默风趣，只要不是特意招惹人，就很能引起他人的好感。
宁静阳对西餐礼仪不太熟悉，他也细心地教导，照顾起人来一套套的，动作熟稔，俨然一副大人的样子。
温嘉这才想起裴因之和年龄尚小的郁椴不同，和一直待在象牙塔的孟斐也不同，裴因之是真正在名利场上滚过几圈的。
愉快的用餐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宁静阳刚吃完盘中的羊排，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眼信息，就说自己有事要先走一步。
见到宁静阳要走，温嘉也想起身赶上，但是裴因之的手却握住了他的小腿。
温嘉第一次觉得大庭广众之下不能用懵逼不伤脑丸把裴因之打晕是一件很吃亏的事。
“怎么了？温嘉。”宁静阳见到起身的温嘉问道。
不能出去，温嘉就只能站在原地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吗？是不是有人指使？”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温嘉的心一直紧张地跳着，他怕从宁静阳口中听到一个名字。
但还好，宁静阳摇了摇头，对温嘉说道：“据我所知，没有人指使。我之前骗了你，从我到C班，他们就开始欺负我，不过我以后不会任由他们欺负我了，毕竟我认识你、孟斐学长还有裴学长。”
说完，宁静阳的眼神又移到裴因之那里，但这次裴因之的眼神没有与之对视。
得到否定的答案，温嘉才松了口气，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宁静阳走后，裴因之却不满温嘉的失神，他捏了下温嘉右脸上的软肉。
被疼痛唤醒的温嘉，用尽了力气拍开了在他脸上作乱的手。
不容忽视的力气在裴因之的手上留下了大大的红印。
“滚开。”温嘉对裴因之毫不客气，又趁着裴因之不注意，重重地踢开裴因之的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温嘉！”见温嘉跑出餐厅，裴因之也赶紧追上去。
“擦！”跑到餐厅外角落的花坛旁，温嘉因为脚痛忍不住坐下。
今天又跑又跳的，幻术加止疼药的组合也有些不够了。
原本没这么严重的，温嘉看着脚踝处鼓起的肿包想到。
“你跑什么啊！新添的几道菜都是你爱吃的。我这半点好都没捞着，还被你打了一下。”裴因之看着手上的红印说道。
“是你先动手动脚的。”温嘉冷漠地回应道。
“我这样不是因为喜欢你吗？”
“你喜欢我？”温嘉笑出了声，不是故意的，是温嘉实在觉得裴因之喜欢他是个笑话。
“你从小就欺负我了，从小就看不起我，一直以来对我都没有好脸色，打压我。你还说你喜欢我。你要是喜欢我，不是应该对我好吗？”
“温嘉，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求我多看他们一眼。我喜欢你就已经是你的荣幸。”裴因之脸沉了下去，对他来说承认喜欢一个人已经是他的退步了，温嘉怎么能得寸进尺呢。
“我不需要这份荣幸，请裴大少你收好。”温嘉被气得连脚疼都忘了，蹭得一下子站起身来。
“别给脸不要脸，你是不是以为这么对我特别有骨气。你天天跟个哈巴狗一样跟在郁椴身边，你知道别人都怎么看你，天天就知道在我这发脾气。”
温嘉冷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裴因之问道。
“郁家救过我的命，你救过吗？郁家供我吃穿，供我上学，你供过吗？我到郁家以后因为想家天天哭，是郁椴陪着我，你陪过吗？”
“你什么都没做过，又怎么好意思说喜欢我。裴因之，我和你认识，是因为郁家；我多次忍着，不想跟你起冲突，也只是看在郁椴和夫人的面子上。实际上，我每次看见你都特别想吐。”
温嘉就这么直直地看着裴因之，眼里一丝感情都没有，看得裴因之心里直发凉。
他没忍住，像小时候那样抬起手，要打向温嘉，温嘉直觉性地后退了一步，但眼神还是那样，像把尖刀
“原来他是真的很讨厌我。”裴因之心想。
“我不怕你的，从来就不怕你的。”温嘉说道，“我只是在忍你。因为郁椴，我和你以后估计还会有接触，但就这样吧，保持点距离对你我都好。”
说完，温嘉有些艰难地起身，就朝着高中部走去。
裴因之没有去追，只是在等温嘉的身影走远后，坐到了温嘉刚才的位置上。
“真没趣，就会找个花坛边坐。”
“不过，我也没他口中这么烂吧。”裴因之感受着温嘉在此处残留下的余热，自言自语道。
微风拂过，砂石与草木香味同时被吹起，无人寂静,荒芜与美丽并存。
让人闻风丧胆的废弃校区6号楼的顶楼是一处大阳台，视野极好,是温嘉心里圣温最好的观星场所。
从这里,温嘉能看到繁星点点，如同一颗颗宝石点缀在黑蓝色的幕布上。
当然从这里,温嘉也能看到围挡处新开的狗洞，一个个带着好奇心的男学生们鱼贯而入,最后进来的是宁靖扬。
温嘉将手插进假发里，松了松,耳朵上只有一边坠了个耳钉。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紧紧拿在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等待着好戏开场。
宁靖扬被张勤叫到废弃校区的时候,刚在宿舍里睡了会儿觉，看到废弃校区的狗洞旁集结了十来号人，还不相信地眨了眨眼。
“靖扬哥，你来了。”看见宁靖扬后,张勤向他挥了挥手。
“你这是？”宁靖扬看着面前这堆人问道。
“我最近突然发现一个道理,叫人多力量大，就算那个女鬼真不是人，这次看见我们这么多人也要害怕。我打算今天带着兄弟们地毯式搜索一遍。”张勤自信满满地说道。
“而且就算找不到，我今天要拍个大片出来。”说完,张勤就准时将直播打开，对准着废弃校区。
“你这也不怕学校再给你一个处分。”宁靖扬看着说道。
“处分就处分吧，待到处分之日,就是我张勤成名之时。我可是一要做好这个项目。”张勤踌躇满志，对他的直播事业抱有极大的信心。
接着张勤站在狗洞旁，对着这十来号人进行着动员，还拿出一个盒子，当盒子打开时，宁靖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无人机？”
“怎么样？不错吧，我新买的，必须出片啊！我最近又学会一个道理，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追不上鬼，高科技还不行吗？”张勤说完还摆弄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
在张勤的充分准备下，十人的大部队就这样浩浩荡荡地闯入废弃校区，即使他们都是通过钻那个半人高的狗洞进来的，但是依然打破不了他们想要一探校园怪谈的信心。
十多个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张勤将他们分为几队。
“靖扬哥，你打算跟谁一组，去哪栋楼啊？”张勤问向宁靖扬。
“我一个人就行，就去6号楼吧。”宁靖扬望着旁边的6号楼，顶楼楼上的阳台有个熟悉的身影。
宁靖扬知道自己的五感一直很好，天生的，像是被人塑造而成，所以他对于自己看到的东西从不迟疑。
“那好吧，靖扬哥你自己小心啊。”张勤嘱咐道。
宁靖扬看着顶楼，有些左右为难，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夜幕降临，对于这片空旷的地方来说，十个人还是太少了，很快就消失于黑暗之中。
在楼顶待久了，还有点冷，温嘉缩了缩脖子，站起身来，伸出手对着夜空打了下响指。
废弃校区有几个点位亮起了红光，伴随这点微弱又瘆人的灯光的是半响不响的铃铛声。
这动静一出，老天也适时刮起了一阵妖风，身处高处的温嘉果然见到了被吓得有些抖，还看到了张勤拿起手机，拔剑四顾心茫然地大喊着。
看着这样的情形，温嘉心里也突然萌发出一种罪恶的爽感。
在他的计划里，等着这帮人四散开来，落单一两个的时候，他再突然出现，吓他们一下。
在系统的帮助下，逃走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积分要好好规划。
看时间差不多了，温嘉走下楼去。
正当他摸索着粗糙的墙面，一步又一步地向下，刚走到了二楼的时候，却见只剩下空洞的窗户那凭空出现了架黑色的无人机，镜头直直地对着他，镜头闪着红光。
那一瞬间，温嘉觉得这是报应，他用红色的光去吓别人，现在他受到的惊吓也一点都不少。
他只是想完成任务，可不是想着被人当成变态。
温嘉半点没有犹豫，捂着头脸就冲着楼下跑下去。
可月光透不过混凝土，楼道一片漆黑。
所以另一个高大的黑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温嘉半点没反应过来，直直地撞了上去。
“嘶……”熟悉的声音在温嘉身下传出。
温嘉以为自己的头会被磕破，但是意外的，除了脚腕又扭了一次，他全身竟然没有特别疼痛的地方，甚至他的身体还趴在一个软软温热的东西上。
可温嘉顾不了这么多了，只想着快点爬起来，躲开后面的无人机。
“别乱动。”压低的声音从身下传来，被温嘉压着的人手放在温嘉的背后，压制着温嘉所有的动作，他的右手在粗糙的地面上捡了一颗稍微大点的石子，在看到无人机朝他们飞来的时候，合适的力度让石子砸在了无人机上。
高科技缓缓落地。
“你至少要让我缓会儿！”身下的人说道。
温嘉这次才听清楚，身下人的声音是宁靖扬的。
温嘉不敢动，两人保持这个异常亲密的姿势很久，彼此之间身体的温度在传递。
时间没被数清楚，先动的是宁靖扬的手。
温嘉头上的假发有些松动，宁靖扬向上摸了上去，柔顺丝滑，接着手指向里顺着假发与温嘉头皮的间隙伸去，贴近，一寸又一寸。
假发和温嘉逐渐分离，直直那顶假发出现在宁靖扬的手中，被扔到了一边。
接着是发网，卸下后，露出了温嘉本来的头发，短的，浸了些汗，又很软。
温嘉屏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但他和宁靖扬两人胸膛相贴，交错的心跳声被温嘉照搬全收。
宁靖扬的手依旧没有停下，来到了温嘉没有遮挡物的脖子，顺着脖子又来到了耳垂这里。
他的动作不太熟练，似乎第一次干这种事，两只手指夹住了温嘉的耳垂，试图将耳洞上的耳钉弄下来。
温嘉觉得有些不舒服，嘶了一声，于是宁靖扬的动作更为轻柔小心。
温嘉一秒一秒的数着，感觉时间过去好久，耳钉才从耳垂上卸下。
现在两颗耳钉都到了宁靖扬手中。
“温嘉。”
温嘉听到自己的名字被郑重地喊起。
接着他感受到了来自黑暗中的一个吻，在额头上。
也是恰好，月光以一个离奇的角度照在了宁靖扬的脸上。
温嘉看得清清楚楚，但他脑子不太清楚，以至于当他的双手放到宁靖扬的脸上，自己的嘴唇也以同样的方式印在宁靖扬的额头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他如愿地看到了宁靖扬吃惊的眼神。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温嘉在这之前一直不清楚，在亲人该走得走，该散得散后，温嘉觉得自己对感情的感知度也变淡了不少。
因为夫人的一句话，他的人生规划还有注意力便都放在了郁椴身上，虽然中途也劈了叉，但也最终回到了原来的路。
也因此，他周围所有的人际关系都是围绕着郁椴来展开的，甚至如果不是系统刚开始认错了人，他和宁靖扬都不会有太深的交集。
他和宁靖扬接触多吗？不多也不少，达不到深交，也不会是陌生的擦肩而过。
他只知道，在没必要和宁靖扬接触后，他的注意力依旧会为他停留，他的眼睛会不由自主地飘向这个人。
在这个人情不自禁做出亲密举动时，他没有反感，同样也情不自禁了。
温嘉想这大约是喜欢吧。
脑袋靠在一旁的栏杆上，温嘉坐在楼梯的台阶上，看着很快恢复到平时状态的宁靖扬，在楼下翻找着什么。
刚才摔倒的时候，他不仅脚又崴了一下，鞋子也掉了。
温嘉感慨这只脚真是命运多舛，伤了之后都没怎么好好修养，今天早上还陪着宁静阳跑了一段，就算是有止疼药也不行啊。
在温嘉还在感叹的时候，宁靖扬已经手里拿着一只鞋子站了起来，他朝温嘉走来，还在对着栏杆磕了磕鞋里的土。
光线实在太暗了，温嘉看不清宁靖扬的表情，只知道他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姿势有些虔诚。
温嘉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宁靖扬的手到了他的脚腕处，轻轻捏了一下，果然手感完全不对。
温嘉被着一下疼得皱起了脸，但他还怕外面有人听见，于是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想喊就喊吧，我跟他们说你早就跑得远远的，现在估计人走得都差不多了。”宁靖扬低垂着头，“把放在这上面的障眼法去了，我还真以为你恢复能力这么好。”
温嘉撅了撅嘴，让系统把附在脚腕上面的幻术给去了。
幻术消除的一瞬间，温嘉明显地感觉到来自宁靖扬身上的愠怒。
“你倒是能忍。”
“我吃止疼药了，不疼。你，你给我的药膏我也用了。”温嘉解释道。
“到这个程度，什么药膏也不管用了。”宁靖扬还想在说什么，但抬头看到温嘉乖乖等着挨训的表情，就只是叹了口气，“算了，本来也是我上回追你导致的。”
他坐到了温嘉的旁边，看起来有些莫名得呆，似乎还没从刚才的那个吻中回过劲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宁靖扬听到温嘉问道。
宁靖扬以为温嘉是问什么时候认出他是女鬼的，便回道：“看到第一段视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他们都认不出来。”
“我装得有这么差劲吗？张勤他们都快吓死了。”温嘉感觉非常挫败，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宁靖扬面前一直以来都是小丑。
身旁传来几句轻笑，低沉而好听：“那是因为他们本身胆子就小。”
温嘉瞪了宁靖扬一眼，然后扭捏了一下，又说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但宁靖扬却当没听见这句话，只是缓缓蹲在温嘉前面：“上来。”
温嘉看着面前宽厚的背,小心翼翼地不触碰刚才宁靖扬撞到台阶的伤处，缓缓地将身体靠近,把胳膊环在宁靖扬的脖子上。
“你原本的衣服在哪里？”将温嘉背稳后,宁靖扬问道。
“在顶楼的阳台上。”温嘉将脸埋在宁靖扬的肩后，小声说道。
宁靖扬在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动,每一次的颤动，温嘉都能清楚感知到。
来到了顶楼,宁靖扬看到了放在一个干净角落里的衣服，他将温嘉放下,自己则坐在台阶上,透过未封好的窗户,看着外面的月光。
洁白皎静。
“你能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吗？”温嘉一边将外套脱掉,露出里面的衬衫，一边犹豫着对宁靖扬说道。
“我原本就没这个打算，只是觉得好奇，你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宁靖扬看了温嘉一眼,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眼撇开。
温嘉被他搞得也有些不自在,即使是同一个性别，在有了超过界限的亲密后，两人之间的空气也都带着暧昧。
“所以我们现在算……”换好衣服的温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算情侣吗？”
“亲都亲了，还不算吗？”宁靖扬摸了摸脖子，手不知道放在哪。
温嘉觉得眼前的宁靖扬没有了平时的纯良,反而像个大尾巴狼。
“走吧，带你先去校医院。”宁靖扬见衣服换好后，又将温嘉背起。
“我，我其实也没事的。”温嘉的头靠在宁靖扬的背上，觉得安全又欣喜。
“我反正也要去一趟的。”宁靖扬说道，“我其实也挺好奇的，你有这么多非自然的手段，怎么不先把自己的脚治好。”
“因为要攒着，所以不能乱花。”温嘉的口鼻埋在宁靖扬的校服上，声音闷闷的。
但实际精打细算之后，并没有攒下多少。
宁靖扬不太懂这个原理，于是问道：“可以告诉我吗？”
温嘉摇了摇头，蹭动的频率传到宁靖扬那里。
得到答案的宁靖扬也没有再追问，只是一如既往地背着宁靖扬前往校医院的沥青路上走着。
“你不怪我瞒着你？”温嘉问道，要是郁椴知道了点苗头，肯定会缠着他，让他把真相说出来。
“你自然有你的理由。”宁靖扬说道。
温嘉听了宁靖扬的回话并不高兴，反而有种挫败感。明明自己身上有这么大的秘密，他怎么就一点都不感兴趣呢。
“也是，你也有瞒我的事。”温嘉回道。
“哪有？”宁靖扬皱起眉，在思考。
“就是之前问你，你为什么到圣温啊，你回我得很敷衍。”
“我没有瞒你，当时回复的全是真话，只是其他的很无趣，对于我没什么意义。”
宁靖扬的步伐很快，到达校医院的时候，只有值班室还有一盏等在亮着。他像是经常来这里，熟练地将温嘉放到待诊室的床上，自己则去值班室找医生。
夜晚的校医院过于安静，舒缓的佛手柑香气当然无存，只剩下了浓重的消毒水味。
今天值班的是圣温男校外聘的退休外科专家杨医生，是个说话幽默风趣的小老头，但是温嘉并不认识。
但宁靖扬和他看起来很熟，像是经常光顾这里，明明他也才没转过来几天。
见到温嘉的脚肿成这样，杨医生絮叨地训了小孩几句，把他脚踝复位，又为他裹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这时候温嘉才发现他的身体已经痛到僵硬。
“嘶……”延迟的痛觉像是为了报复一般，汹涌而来。
旁边的宁静扬也是抱着双臂静静地在旁边看着，没有半点安慰的样子。
“你就这样看着，都不安慰我一下？”温嘉的话带着些埋怨和撒娇的意味，窗户纸戳破之后，他想着两人能不能更亲密些。
“我还以为你要接着忍下去呢。”宁靖扬煞风景地说道。
还没等温嘉撇嘴，绑好绷带的杨医生“啪”地打了一下宁静扬的后背。
“嘶。”宁静扬没忍住，皱着眉从牙间发出声音。
“哟，就这还说人家逞能呢！”杨医生边说着边让宁静扬把衣服脱下来。
宁靖扬还算听话，很快将自己身上的衬衫脱下，将两只手撑在温嘉旁边的床位上，结实宽阔的后背露出了两条很重的伤口，周围泛着重紫色的淤青。
就在温嘉想着像刚才宁静扬揶揄他一样反击回去时，他突然想到，这两道伤口是刚才他摔倒时，压在宁靖扬身上导致的。
“伤得这么重吗？”温嘉愧疚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心疼。
“也还好。”宁静扬说道。
“一个两个的，都还挺逞能，也不知道你们这帮小孩怎么搞的，去废弃校区那块了？”杨医生边问着边将手中的药膏抹在宁靖扬的身上，期间宁靖扬一句话都没说。
“最近不少学生都偷偷去那里玩，那边的路坑坑洼洼的，荒废这么多年，风吹日晒的，也没个人气，楼都掉渣，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就爱去这种地方。”杨医生叹了口气，他在圣温学校待了很多年，看的事情也多。
“小孩们就是不省心。搞得把当年萍雨他们的事情都给翻出来了。”
“萍雨？”温嘉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语气带着疑问。
“你不知道？”宁靖扬转过头。
温嘉摇了摇头。
“真是一点功课都没做。”摸完药膏的宁靖扬转过身来，直面着温嘉，解释道：“金萍雨，圣温学院七年前发生在废弃校区凶杀案的凶手及死者，因和男友高安远发生感情纠葛，争吵中不知道谁亮了刀，最后两人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温嘉瞪大了眼睛，他对这件事的了解基本上都是风言风语还有原书中的片段，从未听过具体的人名，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件事是个传闻。
“原来是真的吗？”温嘉愣愣地说道。
“唉，你们来圣温的时间短，所以都不太清楚。萍雨是个漂亮争强但又活泼善良的小姑娘，人缘也好。安远呢，是校足球队的，经常受伤，萍雨呢也就经常陪着过来。她爱聊天会跳舞，把我们哄得一愣一愣的。我们都还说以后他俩结婚，我们要随份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