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海捡到了特殊海洋生物by紫矜

作者:紫矜  录入:09-16

下一秒,对面的冷静就转化为一声凄厉的惨叫。
手机对面,还有更多惊恐的呼声响起。
“哪里来的树枝!”
“为什么会动!”
“老大被缠住了,快开枪!”
“这是海鸥大佬的树,他找到我们了!”
苏然站在古木身旁,缓缓道:“张先生,你是不是还搞不清楚情况?只要你还活着,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那头传来一阵激烈的撞击声,紧接着,咚的一下,手机好像掉落在地,通话断了。
与此同时,古木终于狂躁起来。
它挥舞起所有的枝条在空中一扫而过,无人机全部被扫落在地。
鱼沥和露霓甩飞了三个闹事者,剩下三人中,两个被丧尸兵扑到,另一个被星临击毙。
骚乱终于被平息。
然而那栋着火的楼依旧在熊熊燃烧。
地面上到处都是弹孔。
有人受了伤,有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还有鱼沥他们。
他们喘得异常急促,身上也落了不少伤痕。
苏然看着这一幕,看到他们擦了擦脸,走过来语气轻松地说:“多大点事,用得着露出这种表情?这点小伤口,回去喷一下药就好了。”
露霓顶着一张小花猫脸对他笑:“然爸你隔空解决了坏人,这事传出去绝对没人再敢过来了!”
经扬也晃来了村口:“……这里刚刚在干嘛?”
鱼沥:“没干嘛,你来干嘛?”
“刚苏然跟我说第一海水浴场有脏东西要解决,我操纵无人机飞过去组了一行字,他们就被吓跑了。”
“什么字?”
“‘傻逼,你们已经被发现了’。”
“…………”
“我想着汇报一下,结果打他电话没人接,就想着过来看一看。”
苏然看到经扬指向他。
“他干嘛,怎么这幅表情?”
于是,所有人再次看向他。
一道细细的血痕冷不丁从鱼沥的脸上出现。
鱼沥感觉到了,愣了下,飞快抬起手,擦了下脸。
擦完了,手也没放下来,他就这么挡着脸,给星临使了个眼色,讪讪地说:“……你快说句话啊。”
苏然感觉到,星临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深。
然而没待这家伙开口,他便说话了。
他问:“疼吗?”
鱼沥他们均是一怔。
鱼沥踌躇着说:“还……还行?”
他又问:“止得住吗?”
鱼沥张了张嘴,变得有些心虚和不确定:“愈合了……应该就好了吧?”
“那回去吧。”
鱼沥他们再一次怔住。
苏然听到自己说:“上药,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夜已深。
回村的一路上很沉默。
分开之前,鱼沥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然如常地向他们道别,走进院子里,走进屋里,关上门。
踏上楼梯的时候,他的手被扣住。
回过头,星临探究地看着他:“你还好吗?”
“这话该我问你们。”苏然说。
星临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回去休息吧,”苏然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星临盯了他很久,终究缓缓地松开手。
深夜,极光在夜空中亮起。
迷幻的光晕铺满整片天际,悄无声息地穿透窗帘的缝隙,洒进黑暗的房间里。
苏然仰躺在床上,嘴唇苍白,脸颊酡红。
第二天一早,鱼沥和露霓就过来了。
兄妹俩一晚上没睡好,颇有些忐忑,走进客厅后探头探脑一番,没见到苏然的人,就又走去厨房里一瞧——
锅里都是空的。
于是便自己张罗起来。
十一点,星临起床,神情疲惫。
鱼沥放下手机,心虚地问:“苏然还在睡觉吗?没看到他下来,难道一早就去海边赶海了?”
星临一顿,立刻转身上楼。
鱼沥和露霓对视一眼,赶紧起身跟上去。
到了三楼,苏然的房间一如往常般房门紧闭着。
星临上前敲了两下门,喊了他的名字。
里头没有传来回应。
星临果断打开门。
苏然仰躺在里头的床上,还在睡着。
平时他不可能到这个点还睡这么死,情况明显不正常。
星临快步走进去,在床边俯下身,眉头紧蹙地观察一番,将手放到苏然的额头上。
沉下声道:“他发烧了。”
苏然突然生病让所有人陷入到了鸡飞狗跳之中。
而另一头,跨海大桥的光市口子上,一辆车停了下来。
里头传来欢快的声音。
“有哥哥罩着,岛上的情况应该还好吧?”
“嗯,确实还好,比起其他城市算有秩序的了。”
车门被推开,一名少女跳下来。
她望见远处跨海大桥上堵成了串的车辆,瞬时瞪圆了眼睛。
车上又下来三个人,分别是黄宁、苏翎和父亲苏建强,最后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护送他们前来的金子和萝卜也下车,关上车门。
海风徐徐吹来,金子抓了把头发道:“算不错了吧?桥上本来有挺多丧尸的,但都已经被我们清完了。这段路你们可以放心走,等过了桥我们就再上车,我们停了好几辆车在桥边来着。”
萝卜:“叔叔阿姨,还有哥哥妹妹跟紧我们哈,有情况直接喊。”
语罢,两人便拔出枪,大摇大摆地朝桥上走去。
……一家四口跟在他们身后,踏上桥面时,看到喷洒在这些车车身上及路面上的大片黑色血迹,苏怡欣终于敛了神色,抿紧双唇。
海风里仿佛裹上了一丝血腥气。
眼前这满目疮痍,仿佛将病毒爆发当天混乱惨烈的一切重现在他们眼前。
黄宁的眼睛被刺痛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明明已经经历了之前坎坷的五个多月,对死亡都已经麻木了,可此时此刻,竟好像要鼓起勇气才能往前走。
走向他们那遥远的家。
另一头,海岸村,苏家三楼里。
苏然在高烧之中陷入梦境。
他在梦中回到了那黑色的第一天。
家门外,恐惧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祁昇捂着他的嘴倒退几步,低声在他耳边说:“出事了。”
苏然的大脑有持续好几分钟的空白,祁昇后来说的话,他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听进去,真正像梦一样朦胧。
只知道某一刻,他猛打开祁昇的手,回屋里拿上一把菜刀就冲出了门。
祁昇没拉住他,在他身后吼着“你要去哪里”“我们出不去的”“你根本到不了对岸”,苏然的脑海中却只有一个念头——
去找妈妈!
找到妈妈,再去找哥哥,爸爸,苏怡欣!
他要找到他们所有人!
梦中,他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忘记了恐惧,也忘记了害怕,撞开丧尸,掠过人群,疯了一般地开拓——
直到来到跨海大桥的口子上。
前方,整座桥堵得水泄不通,人像挤在一只罐头里,举起手,飞起来,倒下去,压上去。
惨叫声将这里变成人间炼狱,仅仅是在这里停留,都需要鼓足勇气。
苏然急促地喘着气,祁昇从身后追上来按住他的肩膀,还在劝他,他却什么都听不见,坚定地踏上了桥。
桥上很安静,甚至称得上死寂。
明明还在夏季,吹过来的风却有些冰冷。
黄宁一步一步从这些车子中间穿过,目光扫到躺在某辆车车轮底下的一根断手,立即闭住眼,转过头。
她深吸一口气,再睁开,又看到前方某辆车的车窗上,印着一个黑色的血手印。
仿佛曾有人在车内被袭击,死去之前只来得及拍打车窗,绝望地向外头的人求救。
梦中,苏然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车子与车子的缝隙之间全都是人,有人就在他身边变成丧尸,朝他扑过来,有人在车子里被袭击,腥红的血液溅上车窗。
他的手臂好像被割伤了,但到底是被割伤还是被咬伤的,他也不确定,他没看到。
棍子朝他砸下来,疯狂的人们已经彻底分辨不清敌我。
苏然躲了一下,却依旧被击中肩膀。
他咬着牙关,没发出一点声音——还有多远?
丧尸迎面扑来,他挥臂用菜刀砍去——离桥对面,还有多远?!
黄宁不想再看了,然而视线避无可避。
她只好低下头,看向地面,耳朵却仿佛还能听到空气里残留的各种惨叫。
苏然的神经也已经麻木了,眼前的人仿佛全都变成了虚影。
他的身上溅满粘稠的血液,挥臂到手臂失去知觉。
灿日之下,一家四口逐渐走到这座桥的中间位置。
梦境中,苏然也逐渐跑向了这座桥的中心……
某一瞬,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之音响起。
苏然猛地回过神,气喘吁吁地看向自己血淋淋的右手——菜刀断了。
前面又有一头丧尸嘶吼着扑过来,瞳孔猛地紧缩,他立即钻进右手边一辆空车里,用力拉上门!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很沉闷。
他不断地喘着气,肺像是快要爆炸了一样。
……怎么办?
菜刀断了,还能往前走吗?
……得走,必须得走!要去光市!妈妈还在那里,她——
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他颤了颤,睁大眼睛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妈妈。
黄宁突然停住脚步。
她的身上蓦地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僵硬地拧动脖子,一点一点转向自己的左边——一辆空车。
车门隙开一道缝,和其他车子一样,这辆车的内部也溅满了血,尤其以驾驶座上最为严重。
苏怡欣走上前,小声问:“妈妈,怎么不走了?”
黄宁却死死盯着车内的中控台。
那上面,躺着一把断裂的,连刀柄上历经岁月留下的划痕都无比熟悉的菜刀。
就这么突然的,那天的那通电话就这样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然然?是你吗?你听到了吗?”
那天的她一边随着医院内尖叫的人群往外跑,一边焦急地喊。
“你没出门吧,你在家里对不对?千万别出来,乖乖呆在家里,妈妈和哥哥在一起,会想办法回来的!爸爸和怡欣也好好的,我们都会回来的,会回家来的!”
“妈妈——”
那头,他的小儿子嗓音沙哑地开口。
她想也不想就打断了,严厉地说:“你一定要听话,听妈妈的话,要乖,知道吗?千万不要出来,我——”
通话断了。
这一刻,黄宁看着那把断刀,好像看到一个浑身溅血的孩子气喘吁吁地坐在里头,魂魄出窍般地发愣。
她终于痛哭出来。
前方的金子和萝卜被吓了跳,停下脚步转过身。
身后,苏建强、苏翎和苏怡欣赶紧上前,围住她问怎么了。
黄宁却掩着面,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能说吗?
明明一直以来都明白,自己的小儿子为了他们能不顾一切,可这五个多月里,她却一直试图洗脑自己,没有他们,苏然也可以好好地生活。
不能啊。
她的孩子,是孤独的啊。
苏然睡了很久很久。
梦中,仿佛曾有眼泪滴到他的额头上,温温热热的,不知道是谁的泪滴。
然后,他就陷入了更深沉的黑暗。
仿佛有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初时不真切,逐渐地靠近过来,苏然便听清楚了……
那是苏怡欣的喊声。
“……不行!不准!雪团,不能乱吃垃圾!”
爸爸的吆喝声紧接着响起。
“怡欣你过来,帮我把这堆杂草扫走,堆到墙边上去。”
“我来吧爸。”这是哥哥的声音。
然后是妈妈的——
“你们赶紧把桌子搬出去,今天天气好,就在院子里吃饭吧。”
苏然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好一会儿后,才找回知觉,从床上撑起身体。
脑袋有点晕晕乎乎地,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右手背上竟贴着医用胶带,好像曾挂过吊瓶。
“你醒了。”
一旁传来一道非常沙哑的嗓音。
苏然愣愣地转过头,光线没有照到的角落里,星临坐在椅子上。
一只手支起着,好像刚刚还抵着他的脑袋。
他的眼睛下面有很浓的一片黑色,仿佛已经好几天没休息了。
“你……”苏然的嗓音也变得很哑,他不由清了清嗓子,“咳,你怎么,咳,在这里?”
星临没有回答,起身走过来,抬起手,用手背贴上他的额头:“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苏然还在发愣,“我生病了?睡几天了?”
“五天。”
苏然睁大了眼睛。
五天?!
“你发了高烧,要不是你妈回来了,你会出事。”
说着,星临的手向下滑落,贴住他的脸颊。
男人眸色幽暗地望着他:“这几天晚上极光一直在闪烁,你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
苏然还是在发愣。
过了几秒,倏然清醒。
他反问:“你们呢,身体又怎么样了?”
星临顿住。
下一秒,门被打开,苏怡欣的声音闯进来:“星哥吃中饭了,你快下来——卧槽,二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这小妮子跳起来,扯起嗓子对楼下吼:“妈妈——爸——二哥醒了!!他开眼了!!”
苏然的耳朵差点聋掉,嘴角不由一抽。
开眼……
……算了……
又和星临对视一眼。
星临放下手,苏然抿了下唇,两人没再说什么。
下楼后,妈妈爸爸和苏翎全都围到了楼梯口。
苏然飞扑过去,他们赶紧接住。
一家人抱在一起,眼眶里都泛起了泪。
雪团在旁边汪汪乱叫,尾巴甩得飞快,珠珠好奇地在旁边来回踱步,探头探脑。
鱼沥他们也在,此刻正站在客厅门口看着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分开。
苏然吸着鼻子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然是说好要回来的那天就回来了,”黄宁揉着他的脑袋,红着眼睛说,“我们好不容易到了家,结果你倒发起高烧,不省人事了。星临他们去市里找了药过来,我给你挂了多少瓶盐水!”
苏怡欣挤进来问:“哥,你到底是吃坏肚子还是感染什么病毒了啊?我们都不知道你是细菌感染还是病毒感染,妈都不敢随便给你用药,纠结了好久。”
苏建强立刻摇头:“肯定不是这些原因,我就说他肯定是被那个极光搞的!你现在醒过来感觉身体有什么问题没有?”
“还行吧,”苏然笑了笑,略过这个话题,“你们呢,这五个月下来身体有什么变化没?”
黄宁说:“我和你爸倒没什么变化,你哥的嗅觉好像变灵敏了,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怡欣的力气大了很多。”
苏翎颇有些尴尬地咳嗽。
苏怡欣很骄傲地举起手臂,鼓鼓肌肉。
苏然哭笑不得,又看向远处的鱼沥他们:“你们呢?”
鱼沥他们这时才敢吱声,支支吾吾地:“我们也都挺好的……”
“伤痕都没再出现了?”
顿时,一群人讪讪。
见状,黄宁道:“先吃饭吧,饭都做好了,吃饱了再说。”
一群人很快在院子里坐下。
苏翎端菜出来,打趣说:“回到家看到家里有这么多人的时候我实在是被吓了一跳,该说不愧是海鸥大佬,部下众多?”
苏然有点羞耻:“……哥!”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说了。”
没一会儿,祁昇也从隔壁过来了,见到他时叹了口气:“终于醒了啊。”
苏然有点愣住。
作为刚苏醒的病人,他自然是没法立马大鱼大肉的。
端到他面前来的,是一碗临时煮出来的菜泡饭。
苏然用勺子搅着稀饭,问:“这五天都发生什么了?”
鱼沥叽里呱啦说起来。
“你倒下当天这里下了一场超大冰雹,章时他们那儿的窗都被砸穿了。第二天有地方发生了龙卷风,网上大家都在说。”
苏怡欣接上:“极光每晚都出现,一点都不顾我们死活,好在村子里的丧尸都被哥你们清完了,所以没出什么大事。”
鱼沥又说:“捞遥控那事也没后续了。”
苏然看向祁昇。
祁昇的脸上有一丝疲惫:“一共死了三十五个人,一个比一个耐热测试强,但就是没有一个能成功回来。”
“下海之前和他们都说过,不行了就不要往下去了,但没有一个人听。”
“我们把遥控地址也公开了,最开始不公开是怕有人抢潜艇偷黑匣子,现在再藏着也没意义了。联系我们的人也已经所剩不多,到了Z市的那几个我们全都测试过,耐热测试结果和之前已经下过海的那批人差不了多少,没必要再做无意义的牺牲。”
“我和地心族那位总统秘书还有几个基地的负责人讨论了下,本想着那个探测器无非是在空中寻找X物质的源头,那我们用无人机去找行不行?释放物体积再小,我们只要找得够仔细,总也能找到吧?”
“但联合各地的基地放飞了上万架无人机,搜寻到现在,依旧一无所获。”
“昨天我把基地交给我兄弟就回来了。”
祁昇始终没有抬头。
他低着头道:“阿然,对不起。”
碗中的菜泡饭有些凉下来了。
苏然低声说:“昇哥你总是道这种不需要你来道的歉。”
饭桌上静了一会儿。
苏怡欣故作轻快的声音响起来:“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看极光和极端气候出现的频率,我们可能真的没剩几天好活了,我跟爸爸妈妈说想每天吃一顿火锅,他们还不同意,还剩几天了还不同意,二哥你来说!”
苏然失笑:“你吃火锅不是经常拉肚子吗,都还剩几天了,你难道要在拉稀中度过吗?”
“哇哥你怎么能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
黄宁和苏建强笑了起来。
“你哥哪里说错了?”
“就是,要真只剩最后几天时间,不该身体健健康康,到处走走看看吗?”
“这五个多月时间走得路还不够多哇?我要躺平!我再也不要踏出家门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鱼沥乐呵呵地掰下一只蟹腿,星临低头安静地吃饭。
苏然依旧用勺子一下一下地搅着,冷不丁对他们说:“你们呢?有什么打算?”
鱼沥没反应过来:“嗯??”
星临顿了下,抬起头看他。
“你们一直瞒着我。”
苏然语气平静地说着。
“星临你的身体一直没有好转,每天需要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我在海边出事的那天,你身上的伤也压根不是撞珊瑚撞出来的,全都是自主出现的。”
祁昇停住动作,叹了口气,后靠到椅背上。
苏然抬起眼:“昇哥你知道?”
“我那天在海底亲眼看到他身上莫名其妙出现了伤口,但我想着这事该由他来跟你说。”
星临启唇想说话,苏然打断:“我知道,你觉得这事让我知道也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我担心,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别开眼。
“……我想过,也许会好转。”
苏然怔住。
星临垂下眸,淡声道:“我想等好转了再和你说。”
苏然倏地攥紧双手。
鱼沥出来打圆场:“怕你担心肯定是有的,另一方面我们也想看看这种变化到底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有一个结论了才好跟你说嘛。”
苏然又看向他:“那你们现在是什么结论?”
鱼沥被噎住。
“那天晚上村口出事,你们呼吸这么急促,肺部都出问题了吧?鱼沥你和瑾音一样都出现了咳嗽,你比星临还会装。”
鱼沥讪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然此刻回忆,终于想起一个细节。
在营救丹荧的那天,丹荧曾问鱼沥:“鱼哥,你们能适应陆地上的生活吗?”
而在反话毒液的作用下,鱼沥条件反射的回答是:“那当然了,你现在不也好好地呼吸着?”
——在那个时候,鱼沥的呼吸系统就已经出问题了。
此刻,一群特殊海洋生物都低着头。
好像犯了错误一般,有些心虚,有些郁闷。
也有点担心他生气,于是悄咪咪地抬起头,观察他的脸色。
生气吗?
但是在当下,苏然又有点气不动了。
如果这个世界只还留给他们几天时间,用来生气岂不是浪费?
他沉默地搅着泡饭,终于舀起一口,吃了。
“你们想去外面看看吗?”
大家愣住。
“鱼沥你前几天不还说想出去旅游?”
鱼沥摸起后脑勺:“要是世道能稳定下来那肯定想去看看的……”
“蛮音你也是吧?”
突然被cue到,蛮音连忙吞下嘴里的东西,愣愣地说:“嗯,是啊。”
“你们呢?”苏然的目光扫向露霓、角阳和丹荧。
他们面面相觑。
露霓迟疑地说:“想肯定是想的,不过要大家一起去吧,现在……”
苏然说:“走吧,是时候出发了。”

这句话出口,饭桌上静了一秒。
鱼沥愣了好一会儿,挠挠脑袋:“呃,你是说我们所有人一起?可以啊,下午出发都可以……”
露霓刚有些兴奋起来,苏然便道:“我当然不一起去了,我是说你们,妍姐你们也是,想走的话,是时候了。”
余研他们懵了,立刻摇摇头。
露霓和鱼沥有点呆。
苏然对他们说:“但主要还是说你们,毕竟你们踏上陆地后就一直在这里,没怎么去过别的地方。”
黄宁和苏建强对视一眼,迟疑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星临直勾勾地盯着苏然。
没人料到他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苏然却没有半点玩笑。
他的情绪甚至称得上平和。
“你们最开始为什么会留下来?星临留下来是因为想养身体,鱼沥看到他在这里,于是也想也不想地跟着留下来了,露霓、蛮音、角阳、丹荧,你们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说实话,我也希望你们留得越久越好,”苏然垂下眼睫,“我希望你们能一直在这儿,直到我的家人回来,末世结束了……”
黄宁又红了眼眶。
她低下头。
“但现实情况是,我的家人已经回来了,末世却好像结束不了了。”
“这个世界没剩几天了,你们的身体很可能也撑不了多久了不是吗?”苏然复又抬起眼,认真地注视他们,“这个时候,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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