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没答话,微微仰头,在对方唇上蜻蜓点水一碰。
这是一种明示。
车库的声控灯无声熄灭。
黑暗滋生了人内心深处最幽暗的谷欠望。
谢宴州的野心和贪婪在这一刻疯长。
他挤进车内,一把关上车门,将二人关在密闭空间。
随着“砰”一声响,谢宴州近乎慌乱地叼住对方柔软的唇瓣,像是第一次吃到肉骨头的大狗,迫不及待地想要刻印上自己的名字。
炽热呼吸在此刻急促又凌乱地纠缠。
沈榆后背抵着座椅,仰着头,被迫接受对方的强硬与温柔。
谢宴州常用的香水味铺天盖地将沈榆包裹,分明是成熟的木质气息,却如同火烧般撩拨着沈榆每一寸呼吸和皮肤。
心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狂跳着,几乎要穿破胸膛。
喉间不可控地冒出细微声音,熟悉又危险的感觉不断冲刷着沈榆。
他却完全放弃抵抗,闭上双眼,任由失控继续。
或者说,沈榆期待能被彻底占据。
不知过了多久,谢宴州忽然停下动作。
“唔……”
中途停下实在让人恼怒。
沈榆不满地嘤咛了声,却被谢宴州捂住唇。
“有人来了。”
沙哑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滚热呼吸抚过耳侧,沈榆哆嗦了下,耳尖火烧一般。
他颤着睫毛抬眼,透过车窗往外看。
车库内的灯被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点亮,沈榆看见有两个女孩手提着购物袋,挽着手从旁边经过。
她们说说笑笑,语调轻松,全然不知道安静的车库内刚才有过怎么样的一场炽热暴雨。
也不知道,她们经过的车里。
漂亮的青年,被压在真皮座椅上,发丝凌乱,眼眶微红,唇瓣微微张着,无力闭合。
脚步声渐远,沈榆抓着谢宴州衬衫的指节逐渐松开,呼吸也平静了些。
他收回视线,看向谢宴州。
正和对方对上视线。
谢宴州一直盯着他,黑眸幽深,像盯紧猎物的狩猎者。
沈榆微微撑起上半身,凑近,轻声问:“还继续吗?”
谢宴州扫了眼窗外,似笑非笑:“你确定?”
不是走了吗?
沈榆刚冒起几分疑惑,余光忽然看见那两个女孩又走了回来。
不仅走了过来,还一直围着这边打转,似乎在找车。
两人疑惑的声音传入沈榆耳中。
“车呢?刚才不是停在这里吗?”
“我也感觉好像是在这边,怎么不见了?”
“你不会记错了吧?”
“没记错啊……我去,这谁的车,好帅啊!”
一个女生的声音忽然靠近,两眼放光地看着谢宴州的车,嘴里跟另一个女孩夸赞:“我跟你说,这车我上次在车展看见了,要五百多万,我试驾了一下超级爽,什么时候咱们能有钱买个……”
沈榆看着她的脸凑近,浑身紧绷起来。
尽管知道外面根本不会看见里面的场景,沈榆仍然感觉到紧张和害怕。
他睁大眼睛,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看。
但这样的状态没持续几秒,谢宴州捏着沈榆的下颌,把人的脸转了回来。
狭长的眸微微眯起,压迫感十足。
谢宴州沙哑着声音,用气音问:“好看吗?嗯?”
沈榆无奈。
他根本就不认识那女孩,这醋也吃?
沈榆仰着脸,唇凑近谢宴州的耳朵,用气音回:“没你好看。”
吐字又轻又软,好似羽毛划过。
谢宴州喉结上下滚动,把人压在椅背上,眉稍下压,侵略感十足。
他微微偏头,像是要吻下来。
沈榆余光往外瞥,那女孩把同伴喊了过来,两人正围着车全方位感慨有钱真好。
沈榆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就算人家看不见车内的情况,但沈榆可没有当猴子的兴趣。
他伸手去推谢宴州,却被抓住手腕,反剪在身后。
沈榆想挣扎,可又怕被人发现,只能用谴责的目光瞪着谢宴州。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还含着氤氲水汽,可怜兮兮的,又带着几分娇气。
谢宴州被这么一看,头皮险些炸开,甚至生出自己真该死,竟然欺负沈榆的想法。
可更该死的是,看的沈榆这样,他更想欺负了。
好在理智占据上风,谢宴州僵持着没动,视线黏在沈榆身上。
漆黑的眸中情绪不断涌动,指节微微用力,蓄势待发。
几分钟后,那两个女生看完车离开。
沈榆挣扎了一下,谢宴州如梦初醒般松开手。
思绪刚从不可言说的幻想中抽离,就听沈榆带着点抱怨说:“谢宴州,你抓得我好疼。”
他把手往谢宴州脸前面一怼,说:“你自己看。”
谢宴州打开车后座的灯,捧着沈榆的手腕看。
沈榆的皮肤本就又白又薄,刚才被谢宴州捏着,此刻皮肤上留下了浅红色的指痕。
脑子里旖旎的想法在这瞬间就消散,谢宴州用指腹轻轻抚摸,脸贴了上去。
像大型犬做错事情惹主人生气后,用脸拱着主人的手,无声道歉。
沈榆挑眉,伸手捏他的脸颊。
用一点力的那种。
谢宴州一声不吭让他捏,眉头都没皱一下,视线一直盯着沈榆的脸,看他的情绪。
若是有其他认识谢宴州的人看的这一幕,恐怕得震惊地瞪大眼睛。
谢大少爷从小就讨厌别人碰他,跟亲戚拥抱一下都能嫌弃地眉头紧皱。
此时此刻,却任由沈榆折腾。
这个世界上,也就沈榆能让谢宴州破例。
沈榆其实不是很生气,他捏谢宴州,主要是想注意一下对方的注意力。
不想让谢宴州发现自己某些地方的异常。
几分钟后,沈榆平静下来,松开了手。
谢宴州单手撑在沈榆身侧,微微直起上半身,盯着他的眼睛看:“消气了?”
“差不多吧。”沈榆有点不敢跟他对视,抬了抬下巴,“看在你刚才还算听话的份上。”
谢宴州低笑了声:“行,谢谢少爷赏脸。”
他说着,单手开了门。
刚下车,衣角又被沈榆抓住了。
“我要坐副驾驶。”
沈榆很坚持,谢宴州的副驾驶他的专座。
谢宴州眉梢微挑:“这还要跟我申请?谁敢拦你。”
沈榆抿了抿唇,脸有点烫。
他抬眼看了眼谢宴州,欲言又止。
谢宴州弯腰,问:“又怎么了大少爷?”
沈榆指节蜷缩,别开脸,很轻的声音里带着点埋怨和恼怒:“……我腿软了。”
愣了一秒,谢宴州反应过来,笑出声。
为沈榆的可爱,也为自己能把沈榆变成这样,产生愉悦感。
在沈榆那张嘴说出恼怒的话之前,谢宴州弯腰抱起沈榆,将人稳稳地放在副驾驶。
这么丢人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沈榆耳朵红得能滴血,乖乖一动不动让人抱着。
他这样子实在可爱得过分。
给沈榆扣上安全带后,谢宴州没忍住,屈起指节,轻轻刮了一下沈榆的鼻尖。
青年声线压低,尾音上扬:
“现在就这样了,晚上怎么办?”
谢宴州逗人时,眉微微挑起,注视着沈榆的眸中似有星辰闪烁。
沈榆微愣,睫毛缓缓眨动,声音不自觉发软,撒娇般轻轻哼:“我工作又不会腿软。”
还“工作”,谢宴州笑。
看来沈榆对今天晚上也挺期待,都玩上cosplay了。
“你最好是。”
谢宴州这话说得充满了不信任感。
亲一会就腿软站不住要抱抱的人,晚上真的做了那种事情……不知道要软成什么样子。
会不会像梦里的场景那样,趴在自己腿上,翘着被泪水黏成一簇簇的睫毛,含含糊糊求饶。
似乎有一个梦也是跟工作有关。
在一间极其宽阔的办公室。
黑白调装修清冷空旷,沈榆皮肤泛起的粉,是室内唯一的暖色。
他坐在漆黑的办公桌上,细白的指节抓着青年西装革履的衬衫,另一只手很乖地自己捂住嘴巴……
梦里残留的画面并不是很清晰,但已经足够让谢宴州每一次回想起都血液沸腾。
尤其是,梦里和他这样那样的对象,此刻还仰着脸看自己,问:“你觉得我工作的时候会做坏事?”
质问一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完全没有让谢宴州产生任何抵触心理。
反而觉得可爱。
一个没忍住,谢宴州低头,唇在对方脸颊上轻轻碰了下,关上门去了驾驶座。
坐上驾驶座后,谢宴州问:“吃什么?”
“还吃饭?”沈榆催他,“赶紧走吧,别来不及了。”
这么急?
谢宴州那差点没忍住站起来了。
他没想到沈榆比自己还急。
兴奋之余,谢宴州却产生几分焦虑。
之前他没想过两人进展会这么快,没做什么准备。
谢宴州这人在某些方面可以用“严于律己”来形容,从不看片,也不会有一些玩乐的“朋友”,更是厌烦勾引自己的谄媚面孔。
这么多年来,谢宴州只对沈榆有反应。
其他人都让谢宴州觉得恶心。
但也因此,谢宴州的经验非常稀薄。
今天两人分开的时候,谢宴州趁着沈榆不在身边,上网搜了搜,大概了解了一下流程。
但有些地方,还不是很明白。
本来想着吃晚饭的时候研究一下,谁知道沈榆竟然这么着急……
一时间,谢宴州有些忐忑。
万一表现不好,沈榆嫌弃他,甚至不理他了……怎么办?
谢宴州启动车子,烦躁地在心里骂了一句。
早知道以前那些朋友说去看那种表演,他就跟着看看了,也不至于现在什么都不懂。
摇下车窗,风从车外灌了进来,谢宴州的心情没半分平静,反而更躁动。
他用余光扫了眼沈榆,后者正低头看着什么资料,表情很认真。
唇瓣时不时轻抿,光是看着就知道多软。
能不能别勾人了。
谢宴州更烦了。
似乎是感受到谢宴州的情绪,沈榆抬眼看了眼他,问:“你心情不好吗?”
这么一抬眼,也看见了窗外的情况。
沈榆微微蹙眉:“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怎么着,你还想换地方?”谢宴州挑眉,“也不是不行。”
情侣酒店之类的地方,谢宴州还没去过,不过听薛远庭说很爽。
被扣在衣领里的喉结小幅度滚动了一下,谢宴州又觉得有点热了。
沈榆闻言,摇头:“别了吧,本来就是临时的,不用那么麻烦。”
回家?那也好。
谢宴州点头表示赞同。
这么郑重的事情,在家里进行才有纪念意义。
沈榆上辈子腿不行后就没怎么出过门,本来就对路不熟悉,更别提六年前的路。
看谢宴州一脸笃定,沈榆还以为自己记错了,就没再问,低头继续看手机上的资料。
谢宴州勾着薄唇,心情在狂热与忐忑之间无缝衔接。
傍晚时分,夕阳垂落,将他们笼罩在暖橘色的光线中。
音响里,女中音缓缓唱着与爱情有关的歌,渲染温暖且柔情的时刻。
几分钟后,一道刺耳的铃声打断两人间的和谐。
谢宴州扫了眼屏幕,眸色冷了下去。
谢彦明?
谢家堂兄弟间,不是必要的事情不会联系。
皱着眉,谢宴州按下接听键,点了免提。
但电话里先响起的却是天恒副总,谢宴州二叔谢忠的声音:“宴州,你人呢?还没来公司?”
谢宴州还没答话,对面已经响起了谢彦明温和的声音:“宴州,如果很忙的话不来也没关系,这边有我们呢。”
他说完,谢忠又接着说落:“别又是忙你那个什么赛车,什么游戏公司,多大的人了没个正形……”
谢忠的嘲弄刚到一半,就被一道年轻的女声打断了:“二叔,您老人家别念了,本来你们没通知宴州哥要提前开会,就是你们的问题啊,再说这离开会还有二十几分钟。”
“音音说得对,是我的问题。”谢彦明不咸不淡地说,“所以我这不是在打电话弥补吗?”
“要不是我催你,你能打电话吗?”女孩声音都快爆炸了,“真的是,还好我跟过来了,不然谢宴州肯定被你们孤立了。”
孤立这词说的,在场的人都是嘴角一抽,谁能孤立谢宴州啊。
“好好好,别说了。”谢彦明说,“宴州,什么时候能来呢?我们这边十几个,就等你和小榆了,别小榆到了,你还不在。”
“这就不用堂哥操心了。”一直沉默的沈榆忽然开口,“我和谢宴州在一起。”
谢彦明一顿,语气古怪:“你们在一起?”
“有什么问题?”谢宴州忽然嗤了声,“我跟我未婚夫在一起,还用跟你汇报?”
“怎么说话呢你。”谢忠又摆起长辈架子,“跟你哥就这个态度……”
谢宴州冷笑一声,不接话。
听了这么会,他也推测出情况了。
今天应该是有个突发会议,而谢彦明通知了所有人,唯独漏了自己。
度假村的项目,谢老爷子只给了谢宴州,谢彦明只能打打辅助,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想把谢宴州撵下台自己上位。
搞了这么一出,还把亲爹喊过来助阵,小学生拌嘴都不喊家长了,他还找爹哭呢。
亏谢彦明有脸干。
谢宴州淡淡回道:“路上堵车,还有十分钟。”
他说完,单手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谢宴州气压瞬间就低了下来。
打方向盘掉头的时候,脸臭得能当锅底用。
一双耳朵却红得能滴血。
谢彦明那点垃圾手段,在谢宴州面前根本不够看。
但谢宴州这会恼怒的是,沈榆甚至都问自己有没有走错路,可自己竟然没察觉,还一个劲想着待会要怎么和沈榆……做那种事情。
丢死人了。
谢宴州脚下油门踩在限速边缘,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天恒楼下。
推开车门正要下车,谢宴州忽然感觉衣角被人一扯。
回过头,沈榆凑过来,漂亮的脸在面前放大。
他微微侧头,半闭着眼睛,睫毛轻颤,要亲不亲的。
谢宴州还在为刚才自己的误会尴尬,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僵持了片刻,沈榆有些不高兴,抬手轻拍了下谢宴州的头,咬牙,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看不见我要亲你了?把眼睛闭上。”
视线陷入黑暗,其他的感官却更加清晰。
沈榆身上特有的清甜香气笼罩过来,唇瓣被柔软的触感覆盖,好似被丢入柔软的棉花糖中,又甜又软。
好似被一双手轻柔抚摸,谢宴州刚才的所有不满和躁郁,在此刻逐渐平息。
他抬手,精准扣住沈榆的后脑勺,加重了这个吻。
沈榆原本自己亲得起劲,没想到对方会从被动突然出击,猝不及防“唔”了声,搭在一旁的指节扣紧。
呼吸不自觉发软。
缺氧的眩晕感袭来。
沈榆微微眯眼,正要享受一番,眼前却闪过一道刺眼白光。
沈榆反应慢了一拍,倒是谢宴州,极其敏锐地抬眼,神色不虞。
顿了顿,沈榆转过头,正看见对准自己的摄像头。
被拍了?
想到刚才二人的亲密举止,沈榆耳根一红。
谢宴州轻轻捏了一下沈榆的手,表示事情他来解决。
而后头偏出车窗,语调散漫又危险:“谢晓音,你皮痒?”
“手痒啊。”一个穿着牛仔外套,戴着鸭舌帽的女孩从手机后面探脸,冲沈榆友好地笑,“谁让你跟嫂子太养眼了,我职业病犯了。”
谢宴州不爽地说:“你有事?”
“跟嫂子打招呼还不算事?”谢晓音走过来,给沈榆开门,特别自来熟地打招呼:“嫂子,初次见面,你长得真跟模特似的。”
谢晓音是谢宴州三叔叔的女儿,比他小一岁的堂妹。
谢三叔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婶婶改嫁,谢晓音是跟着谢老爷子长大的。
谢老爷子内卷孙子的时候,本来想带着孙女一块儿卷,但谢晓音喜欢搞摄影,高中没读完就直接跑国外留学去了,跟沈榆确实没见过面。
上辈子,沈榆也只是偶尔在谢宴州朋友圈看见她发各种照片。
跟谢彦明不一样,谢晓音和谢宴州没利益冲突,关系也不错。
因此,沈榆也友好地笑笑:“初次见面,你好,我是沈榆。”
谢晓音眯着眼看沈榆,眼里闪过惊艳。
她刚才可没开玩笑,沈榆长得真跟模特似的,比她拍过的很多明星都好看。
正要凑近些看,谢宴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把人推开,伸手拉着沈榆下车。
“这么腻歪。”谢晓音吹了声口哨,“之前薛远庭说你们谈了我还不信,特地回国来见见。”
“你是又没钱了吧?”谢宴州睨她,“照片删了。”
“删了干嘛呀。”谢晓音说,“你和嫂子刚才那照片,简直氛围感十足。”
说着,把手机拿给他们看。
照片拍得确实很好。
昏沉的地下车库里,两人在车内狭窄的暖灯下接吻,一小圈暖橙色柔软眉目,仿佛沦陷于另一个时空。
谢宴州眸光微暖,似有触动。
手伸兜里,打算掏出手机让谢晓音发一张,直接却猛地一顿。
沈榆一向讨厌偷拍。
以前有一次运动会,一个嫉妒沈榆的男的拍了沈榆的照片发贴吧。
虽然刚发出去几个小时,谢宴州就删了帖子,但还是有好事者存下来发了出去,在一片区域内流通。
有些外校的人听说了,就过来拍沈榆,围在围栏边上,跟明星的私生饭一样。
来的多数是女生,沈榆的教养让他不能对女生发火,气得那段时间走哪都口罩帽子,全副武装,直到那些人失去兴趣。
手指碰了下手机就拿出来,谢宴州冷硬地命令:“删了。”
谢晓音啧了声“小气”,指尖动了动。
刚要删除,却听沈榆问:“照片能不能发我一份?”
谢晓音眼前一亮:“嫂子,还是你有眼光啊!”
“你拍得好。”沈榆勾唇,拿出手机。
“我加你吧。”谢晓音点击“扫一扫”功能,说,“那啥我最近接了个单,一个月都在国内,你们想拍照找我啊。”
走近细看,沈榆不仅长得惊艳,还有种故事感,好似经历过很多事情,不多拍拍实在太可惜了。
谢晓音觉得,能拍沈榆的话,带带谢宴州也不是不行。
她的热情毫无恶意,沈榆自然也没推脱。
但手机刚掏出来,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按了回去。
“发给我就行。”谢宴州懒散地说,“我会发给你嫂子的。”
谢晓音:“……”
……至于吗?
不过她不敢惹谢宴州,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这个堂哥看着散漫,强势蛮横。
开玩笑行,但逆着他来就完蛋。
怂怂地把照片发过去,又删了原件,谢宴州才挑眉表示满意。
三人走到电梯口,谢晓音接了个电话,朝他们摆摆手:“我先走了啊嫂子,回见。”
“你不上去谈项目吗?”沈榆问。
他还以为谢晓音是谢宴州派去看着谢彦明他们的。
谢晓音心说我跟你说句话,谢宴州都要扒我皮,我还在这待着,受虐么不是。
谢晓音耸肩:“那玩意儿我又不懂,我就是来看看嫂子啥样。”
说完一路小跑走了。
沈榆和谢宴州进了电梯,没忍住又点开照片看了眼,跟谢宴州说:“你妹妹拍照真好看。”
眉间闪过几分怅然。
上辈子,谢宴州还说他们结婚的时候要找妹妹拍照,结果……
他垂眼看着照片,掩去眸中情绪。
沈榆身侧,谢宴州也在看照片。
视线落在沈榆和自己亲密的姿态上,谢宴州勾了勾唇。
这是他们这么多年以来,第一张不是针锋相对的合照。
过去的所有抵触似乎都化为灰烬,生出不可分割的亲密,被定格在这一刻。
如果这份亲密能一直延续……
明知把握当下是最好的选择,可谢宴州仍和无数陷入恋爱的人一样,喜欢畅想未来。
“谢宴州。”
沈榆忽然抬眼看他,眸中坚定的笑意如同星河璀璨。
谢宴州听见他说——
“以后,我们会有更多合照。”
这个包含着无限畅想的词,让谢宴州心跳猛地一顿。
他的视线从手机移到沈榆脸上,紧紧盯着沈榆的眼睛。
在对视中,那狂热的爱意,呼之欲出。
谢宴州单手握着沈榆的肩,喉结滚动,张口道:“沈榆,我——”
电梯发出刺耳的声响,将一切旖旎敲碎打断。
门打开,门外的人瞳孔震惊地看着他们。
“你们……”
谢宴州被打断,烦躁地啧了声,连看也没看一眼门外的人,直接把电梯门又按了回去。
沉重的金属门合上,将或探究或不满的目光隔绝在外。
电梯内现在又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对于谢宴州这种行为,沈榆没有半分不高兴。
谢宴州的一向随心所欲,从不看其他人脸色行事,他早习惯了。
沈榆弯了弯唇:“你要把话继续说完吗?”
谢宴州看了眼腕表:“还有五分钟开会。”
他只说一句话,用不了那么久。
沈榆点头:“那你等我一下。”
他说着,拿出手机,翻到录音软件,点了录音键:“你可以说了。”
谢宴州:“……你录音干什么?”
沈榆眨眼,一记直球打了过去:“留作纪念,以后每天都听。”
两人都知道谢宴州要说什么。
但谢宴州突然说不出来了。
望向自己的眸中满是期待,谢宴州刚才凭着一股冲劲儿要冒出来的话,迟疑地卡在喉咙口。
他开始反思,在这种地方,告白会不会太随便。
谢宴州没谈过恋爱,也没跟人告白过,但他看薛远庭那老油条每次告白的时候,又是玫瑰又是烛光晚餐,搞得比电影还浪漫。
自己要是在电梯里张口就来,那岂不是比薛远庭那种换对象如衣服的人还随便?
尤其是……沈榆重视到拿出手机要录音。
谢宴州啧了声,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问沈榆:“你能不能等我几天?”
沈榆疑惑一秒,瞬间懂了谢宴州的意思。
这家伙估计是觉得电梯配不上他的逼格,要准备个盛大一点的。
上辈子沈榆说完喜欢后,谢宴州推着他走出卧室,看了一场盛大的烟花。
无人机在夜空组成各种形状,娇艳欲滴的玫瑰在冬日盛放一整个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