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他声音很小很轻,带着刚起床的软。
那头沉默两秒:“我这边在做实验,不好发消息。”
舒词:“嗯……”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问:“有什么事吗?”
“昨晚的电话可能是那个人打来的,他可能误会了。”
舒词愣了愣。
他知道陆羡延嘴里的那个人指的是傅之衡。
周明然对傅之衡印象差,连名字都不愿意提,问他情况时直接用“那个人”取代。
陆羡延偶尔会出来跟他们聚,不怎么参与讨论,但应该也听到了。
如果昨晚的电话是傅之衡打来的,那条“交男朋友了”的消息就能够理解了。
大概是把陆羡延误会成他男朋友了。
舒词捋清楚后,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对面解释,陆羡延又开口了:“我会保密。”
听起来……就像在外面找人了似的。
舒词尴尬摸了摸耳朵:“我跟他没关系的,你不用在意。”
陆羡延轻轻应了声。
两人都没说话,只剩下手机里微弱的电流音。
舒词觉得差不多该挂电话了。
正要张唇,陆羡延在那头突然冒出来一句:“我这边不用担心,我没有对象。”
作者有话说:
----------------------
陆羡延:老婆,我是处男。
段评开了哦[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上学时应该是没谈过。
陆羡延家世不错、外貌出众,成绩和体育同等优秀,按理说应当会吸引不少人表白。然而这人却是他们三人中受到情书最少的那位。
周明然靠性格招到不少女生喜欢,比陆羡然更受欢迎。
就连他收到的情书都比陆羡延要多。
可能是陆羡延太冷了,稍微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劝退。
舒词回神。
“嗯……”
他吞吞吐吐答:“我知道了,我也会保密的。”
再次陷入安静。
偶尔能听到一两声气流。
舒词觉得差不多该挂电话了,结果对面冷不丁问:“你嘴巴还好吗?”
“抱歉,昨晚力气似乎用大了。”
舒词下意识抿了抿唇,不知道要说什么。无措之际,正好听到那头有人喊了陆羡延一声,他趁机让对方去忙,并没有回答就挂了电话。
跟陆羡延通电话让他很有负担。
至于刚才那些话……舒词在这方面挺迟钝的,他觉得陆羡延是象征性礼貌问一声,只是问的话过于直白,并没有往更深的方面想,更没有察觉到——这更像一种耍流氓的方式。
他回复了傅之衡,说昨晚是跟朋友待在一起。
随后下床洗漱。
站在洗手池前,他朝镜子里看了眼,发现唇角有一小块不自然的红。
稍微靠近。
舒词瞪大眼睛。
他嘴巴好像被陆羡延亲破了。
修改完画稿时已经下午五点,舒词瘫在床上点了外卖后,刚要闭眼休息会儿,牙齿和喉间的痒意上来了。
又犯了。
他没起身,难受地躲进被子里,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这次的感觉更汹涌。
舒词脸颊潮红,小口小口低喘,眼皮耷着,松开嘴里的枕头时发尾都是湿的。
难受……
这病不能再拖延了,舒词缓过来后马上预约了面诊。
隔天他起了个早出门看病。
口欲症更多是一种心理疾病,跟当下的情绪有很大关系,严重时会导致抑郁。
医生照常询问了他的饭量、作息、发病时的情况。
除了跟陆羡延的意外,舒词都如实回答了。
“确实加重了。”医生再次提出他需要放下让他焦虑的工作,恢复健康生活,找身边要好的朋友配合治疗,主要是起到督促作用,不要让情绪恶化下去。
舒词点了头。
回去路上点开周明然的对话框,来回编辑了好几次消息,却始终没敢发送。
周明然是藏不住话的性子。
算了吧。
忍一忍也能过去。
舒词删掉消息,等车间隙有点无聊,开始刷朋友圈。
结果竟然看到了陆羡延发了一条。
他觉得不可思议。
陆羡延话少,沉稳,平时也没什么分享欲,朋友圈几年都不发一条,最新一条还是三年前转发学校里的创新实验项目。
结果今天,竟然发了一张猫的照片。
那是只狸花猫,看起来才几个月大,歪着脑袋呆呆看着镜头。
猫的白肚皮上搭着一只手。
骨节分明,青筋横生,很明显是成年男性的手掌。
舒词常画画,了解人体,很轻易就认出那是陆羡延本人的手。
配的文字就简单两个字——“小星”。
应该是小猫的名字。
随手点了赞。
舒词眼眸中流出羡慕之色。
他毕业的时候也想过养小猫,可觉得自己没办法养好,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陆羡延……养猫了吗?
接下来几天,舒词很确定陆羡延养猫了。
对方每天都会更新朋友圈,全是猫的照片。
——“衬衫被咬坏了”。
舒词只顾着看猫,看到陆羡延发的文字后,才发现对方穿的衣服少了三颗扣子,露出一整片胸口,隐隐能看到肌肉线条。
他记得陆羡延有洁癖,平时穿衣服都会将扣子扣到最上面。
原来衣衫不整,是被小猫咬坏了啊。
舒词一直盯着照片。
他也想被小猫咬坏衣服。
口欲症并没有好转,依旧每天都会发作。
舒词做不到规律生活,于是拜托周明然运动时喊上他。
周明然喜欢的运动都很剧烈,觉得舒词细胳膊细腿,万一折了怎么办。考虑再三,他觉得游泳是个不错的选项。
舒词是个旱鸭子,担心道:“我不会沉下去吗?”
“放心,有我托着你,大不了你坐我头上。”
“……”
见舒词不说话,周明然没再开玩笑:“放心,我跟陆羡延都会,我有事的时候换他来教你,他正好也有游泳馆的卡,不然明天过来试试?”
舒词差不多快要把那晚的意外忘了,没多想就答应下来。结果第二天在游泳馆看到陆羡延时,那股熟悉的压迫感再次席卷而来。
离得太近了。
舒词不习惯这么近的社交距离,可也不好意思往旁边挪。因为陆羡延此时正神情认真地告诉他一些游泳注意事项。
男人只穿了条泳裤,常年保持运动的身躯肌肉流畅,肩膀宽阔,热气隔着皮肤散在空气中,密密麻麻夺走了舒词的氧气。
舒词坐得端端正正,认真听课。
浑然不知四周升温了,只觉得喘不上气,于是张开嘴巴小口换气。
陆羡延的视线在那张脸上停留几秒,很快移开。
随后递给舒词一套泳衣和护目镜。
舒词很想说自己提前买好了,但不好意思拒绝对方的好意。
换好泳衣后,周明然也赶到了。
两人都会游泳,舒词在他们的帮助下,在浅水区里也能像模像样的划拉几下。
“挺厉害嘛。”
周明然夸他。
舒词被夸得有点飘,顺着杆子往上爬:“当然了,我学什么不快?你最好注意,我应该很快就能超过你了。”
周明然闷笑了声,盯着他几秒后,突然凑近:“你看着挺瘦,腿上倒是挺多肉的。”
他看到了,舒词那条泳裤不知道是尺码问题还是什么,大腿边缘被挤压出一些弧度。
鼓鼓的。
舒词以为周明然损他:“你是在说我胖吗?”
“哪是这个意思啊。”周明然别开视线,咳了声,“就……”
后面那句话声音太小,舒词没听清,刚想凑过去,身后响起声音。
“休息好了吗?”
舒词回头。
陆羡延朝深水区指了指:“要不要去那里试试?”
陆羡延是个好老师,教得很认真,可惜舒词体力不够,来回被对方扶着游了一圈后就彻底没力气了。
最后是坐在皮艇上被推回来的。
舒词还打算在岸边休息会儿,结果这会儿口欲症突然犯了。
他咬住下唇,趁着还没恍惚躲进了更衣室。
将准备洗澡的毛巾塞进嘴里,舒词调整呼吸——这些流程他很熟悉,只是光咬毛巾,远远不够。
他的口腔里很想被填满。
牙齿也渴望着噬咬、吮磨。
确切地说,人的皮肤更合适。
这几分钟对于舒词来说度日如年。
他坐在衣柜里,半个身体都藏进去,脚趾虚虚够在地板上。
整个更衣室里都是细弱的呼吸声。
刚才游泳本就耗光了力气,再被口欲症折磨一通,舒词此时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他脑袋歪靠在柜子里,耷着眼皮,睫毛也被生理眼泪打得湿黏。
眉眼蔫答答的,看起来脆弱可怜。
正半阖着眼休息,舒词却突然感觉到眼前有道黑影掠过去。
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立刻将嘴里含着的毛巾拿出来。
不远处,陆羡延正半侧着身体朝他这边看。
舒词不敢去看对方的表情,抿了抿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你游完了吗?”
“嗯。一会儿去吃晚饭吗?”
“去吧……”
尽管陆羡延的语气跟平时没区别,舒词还是没放下狐疑。他总觉得,陆羡延应该是看到了。
他张了张唇,还想说些什么,陆羡延这边正好来了个电话。
内容听起来像是在找房子。
陆羡延待的研究所离雾大本部有些距离,分配的宿舍更远。加上做实验时间过长,宿舍关门时间有限制,在附近租房子更方便。
这些都是舒词从周明然那里听到的。
等陆羡延挂断电话后,舒词主动问:“你要重新找房子了吗?”
“嗯。本来的房东要卖房。”陆羡延放下手机,朝他这边递来一条浴巾,“你脸色有点白,不舒服吗?”
“没有……”舒词接过浴巾,跳过话题,“那你看到合适的房子了吗?”
“暂时没有,现在是淡季,房子不好找。”陆羡延应该是刚从水里出来,水珠顺着脖子一路流下来,“如果找不到就先找个酒店先住下了。”
酒店的话,那小猫怎么办?
舒词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一般酒店是不给带宠物的,就算给带,空间也狭小,待着憋屈。
毕竟陆羡延是自己的老同学,舒词想了想,主动道:“你可以先住在我家。”
陆羡延看过来。
“我那里离学校近,正好也一个人住。”
舒词被他看得不自在,身板不禁坐直。
也许跟别人住一起,对于陆羡延来说很麻烦。
出乎意料,男人很快就答应了:“谢谢,我付你房租。”
舒词轻轻蹙眉,漂亮的眉眼拧出一个小鼓包,像是在纠结什么,足足发愁了两分钟才小心翼翼开口。
“不用付房租……”
他仰着脸。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你是说,需要我配合治疗。”
舒词已经老老实实把自己得病的事情告诉了对方,难为情道:“刚才……你、你也看到了吧,发病的时候就是那样的。”
脸颊潮红,神色迷离,嘴唇被粗糙的毛巾磨红。
浑身散着被蒸热的,暖呼呼、湿漉漉的甜橙味。
陆羡延一进来看到的舒词就是这样的。
每个人都有小怪癖。
舒词一直都有很多小习惯。以前解不出题目时会咬虎口,紧张会用手指攥衣服。
他以为舒词现在喜欢咬毛巾,没想到是得了口欲症。
陆羡延对这种病并不了解,目光再次移过去。
果然。舒词还是老样子,手指不停绞着衣角,双腿也不自觉晃动。
洁白的浴巾搭在肩膀上,整个人看起来很小一只。
“你要是觉得为难的话——”
“不为难。”
舒词愣了愣:“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毕竟这种事情,还挺私密的。
“能帮到你就好。”
陆羡延比他想象中要干脆太多。
压在心头的石头松落,舒词话也变多了。
“那……谢谢你。对了,我咬人可能有点疼,如果你觉得不舒服要及时推开我。”
“水电费也不用给我。”
“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周明然也不要说。”
见陆羡延沉默点头,舒词终于满意了。他觉得给自己找到了一个靠谱的治疗搭档。
“嗡”——
手机振动一声。
舒词起身去看手机。
很意外,竟是傅之衡发来的消息。
他跟傅之衡是在漫画公司认识的。一个多月前,他因出版上的工作来到漫画公司总部当面对谈,坐电梯时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背对着他,穿的是件很宽松的黑T恤。
他一仰头就看到了对方后颈上的痣。
当天他大着胆子问傅之衡要了微信。傅之衡看起来玩世不恭,表情又冷又拽,他还以为自己需要多要几次。没想到对方直接给了。
人在孤独焦虑的低谷时,很容易把别人当成救命草。
在确定这个人就是小时候的白月光后,舒词下意识想要拽紧对方。
现在想来,这个想法蠢极了。
幸好跟傅之衡的关系没闹僵。
舒词点开对话框,都是一些跟工作有关的消息。
他回了几条过去,正琢磨着要发什么表情结束对话,一道身影就压过来。
陆羡延弯腰。
直挺的鼻梁几乎要碰到他的脸。
“你一般都需要咬哪里?”
作者有话说:
----------------------
赶紧阻止老婆跟别人聊天[狗头]
这个问题本可以正常回答的。
可被一个只穿泳裤,身上还在不停滚水珠的男人凑近盯着,就有些奇怪了。
此时的更衣室像是一个密闭空间,对面的男人存在感太强,舒词能感觉到有热气打在自己耳垂上,痒痒麻麻的。
他稍微往后退了点:“手臂吧……可以吗?”
陆羡延点头,随后站直。
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周明然就进来了。
一进来就在找舒词。他大大咧咧的,直接挤到两人中间,随意揽过舒词的肩膀:“待这干什么呢?想换衣服回去了?累了就不游了呗,你本来就不擅长运动。”
舒词听到这话不乐意了:“我怎么就不擅长运动了,你羽毛球还输给我三次。”
高一的事记到现在?
周明然都不好意思说那三次都是他让的,目的是为了哄舒词高兴,答应来看自己的篮球赛。
可惜那场比赛被陆羡延拿了MVP,舒词准备的一书包零食大部分都分给对方了。
“行行,你最牛!我们最牛的小词今晚想吃什么?”
朋友当了这么多年,周明然知道舒词最爱听什么,嘻嘻哈哈聊了几句,又顺着舒词的脑袋狠狠揉了下,才转头问陆羡延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怎么表情怎么跟被谁欠了八百万似的?
出游泳馆时天色微暗,三人找了附近一家的米线店。
舒词比他们俩都能吃辣的,吃粉面都会在里面额外再放一勺辣椒。
等米线端上来,他正要伸手去拿辣椒罐,陆羡延却先一步递过来。
“谢谢。”
舒词接过来。
周明然“啧”了声:“都是老朋友,能睡一张床穿一条裤子的关系,这么客气干嘛?”
这话倒是提醒了舒词。
他家……就一张床来着。
当晚,舒词洗漱完就趴床上从购物软件里挑床。
他有点选择困难,在几张图里来回对比。
陆羡延的消息突然发过来:【你的口欲症大概几天发作一次?有规律吗?每次多久?】
严谨得像是在做学术。
规律倒是有一点,但症状都是突然来的。
舒词回消息——
【最近每天都会。】
【时间不太规律。】
陆羡延:【看过医生吗?】
怕把气氛聊得太严肃,舒词发了个“嗯嗯”的表情包过去,接着将医生的建议都告诉对方。
隔了两分钟,陆羡延:【我明天就搬过来,方便吗?】
随后又转了一笔钱,说是房租。
舒词将钱退回去,又让陆羡延把住址发来,说明天会帮忙一起搬家。
当然搬家有一部分私心是为了去看小猫。
聊完后,舒词赶紧下了订单,床隔天下午就能送到。翌日他起了个大早,打车去了陆羡延的住处。
本来还想帮对方打包行李,结果到的时候陆羡延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好。
舒词在空旷的屋子里找了半天,压根没看到猫。
是寄养了吗?
还是说陆羡延本来就没养猫?
舒词有点失落。
“在找什么?”
声音从背后传来。
舒词迅速收起表情,他肯定不会主动去问小猫的事情。
——不仅要别人帮忙配合治病,还觊觎别人的猫。
“没事。”
舒词摇头。结果下一秒,眼前多了个……猫玩偶。
“这是什么?”
“入住礼物。”
“我看你客厅沙发上有好几只这种类型的玩具。”似乎是在提醒他收下,陆羡延的手腕轻晃了下,手里的猫耳朵跟着微微摆动。
舒词从小就很喜欢毛绒玩偶。或者说,他喜欢一切可爱的东西。上小学时还会把这些挂在书包上,后来被他们班一个男生当面说“怎么跟个女生似的喜欢这些娘兮兮的东西”。
那之后舒词就不愿意挂了,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喜欢这些。今早来之前,他还特意把家里的玩偶和彩色杯子都藏进了卧室衣柜。
陆羡延是怎么知道他沙发上有玩偶的?
好像也就来过那一次……
可那时候不是喝醉了么?
舒词没再多想。他好面子,其实挺喜欢陆羡延这个礼物,但表面还是用一副“是你送的礼物我才收的,我平时不爱这些”的表情勉强收下了。
陆羡延转身继续做自己的事。
余光里,他看到舒词将玩偶抱在怀里,用脸颊蹭了蹭猫的耳朵。
似乎很满意。
陆羡延的嘴角微微提了下。
【今晚想吃什么?】
正瘫在沙发里看电影的舒词,收到陆羡延发来的消息。
转眼陆羡延已经搬来半个月,一开始舒词还怕多个人不习惯,结果……他现在都快有点离不开了。
他觉得谁都不会拒绝跟陆羡延当室友。
第一天就主动找人修了浴室的灯,这灯坏了三个月舒词都懒得管,久而久之都快习惯浴室的亮度;陆羡延还有洁癖,会主动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同时也不会用同等的苛刻条件要求别人。
舒词独居一年,其实还不太会照顾自己。他有点懒,会打扫卫生,但只打扫表面那一层,稍微要弯腰的区域他就不愿意弄了,反正都看不见;洗了衣服晾从来都不收,一直挂在阳台,等到穿的时候才去拿,都快成了他第二个衣柜。
现在家里多一个人,衣架不够,舒词将晾干的衣服拿下来,顺手堆到旁边的懒人椅上。
结果隔天醒来,那堆衣服就被整整齐齐叠好。
甚至连内裤都叠了……
舒词当然不好意思让人这么伺候,后来他会把衣服收回卧室。
除了这些,还有很方便的一点是——陆羡延每晚都能从食堂带饭回来。
雾大的食堂出了名的种类丰盛,比附近的外卖好吃许多。渐渐地,陆羡延每晚回来之前都会提前问他吃什么。
舒词正打算回消息,却突然心跳加速,后背冒汗,呼吸变重。
看样子又发病了。
一个人待着时,病症要怎么处理解决,舒词再熟悉不过。
他来到浴室,将毛巾塞进嘴里,蹲下身,慢慢调整呼吸。
难熬的几分钟过去了。
可这回舒词并没有得到满足。
牙齿间的痒意难耐地窜满整个口腔,随后又蔓延至全身。
咬过陆羡延的手臂后,他的胃口似乎被养刁了。
陆羡延又发了条消息,两分钟没得到回复后,他脱下白大褂离开研究室。
同屋的师兄师妹都能听出那几声脚步里的匆忙。
其实他们也察觉到这段时间陆羡延似乎从实验中抽了不少精力出来,偶尔还会盯着手机发呆。
不会跟谁谈恋爱了吧。
几人渐渐放在手头的事,聊嗨起来。
真不是八卦,就是好奇对方得长成什么样。
陆羡延刚来的时候,对他感兴趣的人挺多,但时间久了就没人再有爱慕的念头。
帅是真帅,冷也是真冷。
拒绝别人都是斩钉截铁,从没给过任何机会。
大家以为他没什么情感需求,天生就是搞科研的料,或者眼光太高,对方得是校花级别。
“不会真谈了吧?咱们学校有校花吗?”
“这届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个毕业的学长曾经在校花帖子里投票断层。”
“学长?男生吗?”
众人面露诧异。
小师妹兴致勃勃将手机相册里珍藏的照片拿出来。
大家围起来看了好久,他们当中没有认识照片里的人,但光论脸的话,还真是……校花级别的漂亮。
另一边,陆羡延没去食堂买晚饭。
开门的那一刻,他听到沙发那边传来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过去,眼皮底下就掠过一抹身影。
随后,怀里撞进来一个人。
熟悉的甜橙味立刻侵袭过来,缠绕在周身。
陆羡延眼皮重重跳了下。
舒词看起来被折磨得不轻,眼尾都是红的,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只知道仰着脸潮湿的眼睛看着他。
附带一张潮粉的脸。
“现在不能咬,脏。”
玄关处摆了一瓶免洗消毒剂,陆羡延动作很快地挤出来一部分,擦拭即将被咬的地方。
能看出来舒词等不及了,呼吸短促,牙齿无意识咬住下唇,脸蛋憋闷。
“好、好了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怜,带着鼻音,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陆羡延盯着他的脸不说话,熟练地将手腕往他嘴边靠。
这是他搬来以后第五次配合治疗。
他知道舒词最喜欢咬哪里。
舒词并没有直接上嘴咬。他先是像某种食草动物似的,耸动鼻尖嗅了几下,确定没什么怪异的味道后,才张开嘴。
舒词咬得并不是手腕,而是偏手腕靠上一点的位置。
那个位置很敏感,稍微用舌头碰一下都会酥痒得要缩回去。
舒词却不管这些,不仅要用牙齿来回磨,还喜欢用柔软的舌头去抵。
陆羡延痒到了骨髓。
像是被人点燃了血液,心脏隔着胸口狂跳。
喉结也不受控制往下吞咽着。
他的视线几乎是钉在了舒词脸上。